◎“夫君甚是欢喜”◎

    言倾缩在被子里, 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圆润的小脑袋:“想想什么?”

    让她穿得这样少裴笙脑子里的想法一定是羞羞的。

    他合衣侧躺到床沿边上,单手撑着下巴, 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 耐心十足地打量他的猎物。

    他点了点她可爱的鼻头,沿着唇瓣描绘她的唇形,再捏了捏小巧的耳垂, 在她耳畔柔声低语了几句。

    言倾几乎是一瞬间推开了他, 结结巴巴道:“你你流I氓!”

    少女的耳朵尖都红透了, 她实在不敢想象, 清冷矜贵的裴笙, 怎能说出如此勾人的话。偏偏他衣冠整洁、神色自若, 一本正经地说出他内心最真实的渴望,一点没让人觉得反感,倒是平添了几分的旖旎。

    裴笙勾了勾唇,一把将她连人带被子搂入怀中:“情之所至, 怪不得我。”

    言倾臊得更慌了。

    他说她不让碰, 他实在想要得紧, 就只能望着她房间里的烛火, 想象着她在他身下索欢的样子, 熬过每一个没有她的夜晚。

    言倾赖在被子里不出来。

    她的脸颊红红红的, 声音嗡嗡的:“我们在人家的袖子里,做做这种事, 多多羞人啊!”

    更何况,白马寺是佛门圣地, 岂能容许行这种事?

    裴笙勾起了她额间的一缕秀发, 饶有兴致地问她, “什么事?”言倾娇羞地瞪了他一眼,嘟着小嘴不回话,

    他继而又笑道,“慧云大师最是仁义,不会怪我们的。”

    白马寺的观景台上,慧云大师端坐在一朵白云上,正在给弟子和香客们讲解他游历山川的见闻。

    突然,他话头一顿,抖了抖眉。

    “老僧在巴蜀的时候,偶遇一位妇人难产,都说僧人接生,有违常理,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僧怎能不管?所以心中有佛,佛便渡你。”

    跪在角落里听讲的高远,用胳膊肘捅了捅秦真,小声道,“秦哥,我怎么觉得慧云大师话中有话呢?”

    秦真幽幽地看了一眼高远,冷冷道:“你想知道大师的话是说给谁听的吗?”

    高远摇了摇头,“不想,”,隔了一会儿,他又凑过来,“说,你要几两银子?”

    慧云大师的衣袖内,

    裴笙的耳朵动了动,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悄悄在床头的墙壁上写了一个“谢”字。

    言倾始终不乐意。

    她软着身子,娇滴滴地求他:“夫君,人家不要在这里嘛!”

    裴笙眼眸一暗:“回家?”

    “不,”言倾在裴笙的怀中仰起头,微翘着红唇,“我要听慧云大师讲解佛法。”

    其实她想看看姐姐太子妃在不在,若是能遇上说几句贴己话也好。

    原本裴笙拥着裹着被子的她,她一激动撑起上半身,柔软的被子顺势滑下,露出诱人的香肩,还有透明的薄纱。

    男人的视线不自觉往下移,似一团火灼烧她每一寸肌肤,愈烧愈旺。她立即拉扯被子想要遮住曼妙的风光,却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

    他的吻来的又急又烈,大有一种将她生吞入腹的架势。

    她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他折腾,直到她“呜呜”着拒绝,断断续续地说“回家我跟你回家”,他才不情不愿地饶了她。

    她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她微张着红唇呼吸新鲜空气,后背有一只大掌在不安分地游离,她掐了他一把:“不准啦!”

    殊不知她这一声娇怨毫无震慑力,反倒因为她眼尾透着又纯又惑的风情,似在欲拒还迎。

    他的嗓子哑得实在不像话,呼出的每一口气都能将她烫化了:“倾倾肉多,撑得起这身衣裳,夫君甚是欢喜。”

    “不许不许再说了,”言倾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羞道,“再说不理你了。”

    他已经在她耳畔说了许多次了,说她看起来瘦,其实该有肉的地方一点没少,尤其是那两处,他又是捏又是掐,将她折磨得够呛。

    男人为她拢好被子,唇角有得逞的笑意。

    “好,夫君帮你穿衣。”

    “等等,等等,”言倾抓住裴笙的大手,咬了咬唇,“信笺上的话你都是认真的吗?”

    裴笙宠溺地笑笑,从袖口里拿出信笺纸交到言倾的手中:“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夫君何时诓过你?”

    言倾:“东海神珠给我?”

    裴笙:“裴家的传家之宝本就属于倾倾。”

    言倾:“世子府的钱财都给我?”

    裴笙:“倾倾想怎么用都行,无需知会我。”

    言倾:“你爱我?”

    尽管她早已知晓他的答案,但是依旧忐忑地拽紧了被子。裴笙笑了笑,将深情化作温柔的细吻洒在她光洁的额头:“倾倾,我们时日无多。”

    上一世他拒绝了她所有的好,这一世他不想再错过。

    言倾:“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怎么办?”

    言倾可以不要金银珠宝,不要高高在上的权力,不要他那么多的宠爱,只求他最后走的时候能放她一条生路。

    言倾所求,不过一个“活”字。

    裴笙:“倾倾在乎我?”

    言倾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她和他的命运紧紧缠绕在一起,容不得她不在乎。

    裴笙将她搂得更紧了,炽热又多情地望着她,黑褐色的眸底倒映出她娇媚的容颜。他捧着她的脸,掩下无法言明的苦涩。

    “倾倾放心,夫君的病一定会好的。”

    “万一万一好不了呢?”言倾急了,又觉着自己说出来的话太过残忍,遂急匆匆地解释,“夫君,倾倾并非诅咒你,倾倾只是担心,担心”

    “夫君知道,夫君不怪你”

    裴笙含住了她的唇。

    不同于之前的霸道强势,此刻的他柔情似水,一遍又一遍浅尝她的唇瓣。

    有那么一瞬,言倾仿佛在他的眸底看到了悲伤,似悲鸿似秋影的悲伤,像是一根钉子钉在了她的心尖上。

    这样的裴笙,竟让她有些后悔自己“故意试探”了。

    他一字一句地承诺:“夫君不会扔下你的。”

    言倾怔住了。

    他的意思还是会让她陪葬么?

    她的后脊忽然一阵生冷,似有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缠绕着她,让她冒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她早已有准备,可亲耳听到答案后,心依旧抖得厉害。

    他好自私、好残忍!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现在,他自始至终最爱的都只有他自己,只有他自己!

    说什么爱她,不过是为了填满私I欲的借口而已,不过是哄她乖乖躺到床上的甜言蜜语而已!!!

    她真是眼睛蒙了鸡屎了,刚才居然会可怜他?可怜什么,该可怜的人是她呢!

    后面的事情,言倾因为心里有气,如论他如何撩I拨,她也无动于衷,只是挂着假笑软着身子配合他。

    所幸他有分寸,并没想真的吃了她,只是过足了手瘾,感叹她诱人的身段。后来,秦真在外面唤他,说是有事向世子爷禀告,裴笙才带着言倾出来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都穿着早上出门时的衣物。

    秦真简单地说了几句,言倾听不太明白,只知道应该是盐矿出问题了。裴笙如山的眉紧皱,让言倾先在寺庙里转转,他处理完事情再来接她。

    绿衣和琴画看着完好无损的世子妃,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绿衣大大咧咧,说话从不遮遮掩掩:“世子妃,您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嘴唇的颜色比胭脂还要好看呢!”

    言倾正要回答,琴画拽过绿衣的袖摆,将她拉到了一旁。

    琴画的脸比言倾还红:“做奴婢的应该懂得管住嘴、迈开腿,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应该有分寸。”

    “没关系,她该知晓这些了,”

    言倾从前总瞒着绿衣,觉得绿衣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教她男I女之事,可眼下言倾的日子也不多了,能教多少就教多少吧!

    言倾轻描淡写道:“世子爷咬的,用力了些,便肿了。”

    绿衣一头雾水:“世子爷为什么咬您?他是要惩罚您吗?”

    琴画实在听不下去了,捂住绿衣的嘴巴悄悄讲解了一番。绿衣听完羞得恨不能当场遁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言倾在送子观音庙的门口找到了太子妃。

    两姐妹感慨了一番,各自都有心事想要告诉对方,于是找了间无人的寮房饮茶谈天。

    寮房是寺庙提供给香客休息的地方,在白马寺的后山处,位置僻静。

    房间里,只有言倾和姐姐两人,丫鬟婢女守在屋外。

    太子妃神色戚戚:“妹妹,你且多注意些,宫中不太平。”

    言倾上次回门的时候,就听阿娘交待过了,今日姐姐再次提及,不由多问了几句。

    太子妃说,太子得了失心疯,还染了一身的病,帝后虽是压下了消息,但她是枕边人,自然知晓太子的真实情况。

    太子妃摇了摇头,眼中有泪花弥漫:“姐姐这辈子恐怕不会有子嗣了。”

    言倾虽是厌恶太子,可也不忍亲姐姐难受,心情也跟着低落了许多,想到自己和姐姐这辈子的命都不好,言倾握住了姐姐的手,很是感慨。

    “姐姐,若是你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你想做点什么?”

    太子妃苦涩地笑笑:“若是我啊,我定会逃离东宫那座牢笼,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听听风、看看雨,安安静静地离开。”

    姐姐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言倾立马就清醒了。

    对呀,她为什么不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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