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有点难……
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清渊一走, 喻白洲就坐在地上思索着。
牢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喻白洲转过头视线里就对上不远处打算偷偷摸摸转过身来的鬼。
双目相对,惨白的面容让喻白洲朝着旁边挪了挪, “那个……能不能……”
喻白洲的话还没说完, 就发现那群鬼像是看见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似的, 飞快的又转过去身子,大气不敢出。
喻白洲回头,就看见离开的夙钰去而复返。
他立在牢内,一身艳红色的华贵衣袍铺展在地上, 面容矜贵睥睨,与周遭的一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夙钰将视线从清渊离开的方向抽回, 吐出的声音极凉,“你的东西怎么没有送出去?”
“哈?”喻白洲没搞明白夙钰问的是什么。
夙钰蹙紧了眉头, 提醒出声,“簪子!”
喻白洲玩着手里锁链的手一僵,继而耳廓有些红的低吼出声,“要你管!我就是……就是还没想好怎么送出去。”
看着喻白洲这张因害羞而泛红的脸, 夙钰嗤了一声。
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喻白洲搞不清楚夙钰莫名其妙的臭脸是怎么回事,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一定是他强行契约将他留下来,让人生气了。
想到此,喻白洲觉得自己似乎搬回来一局。
夙钰越不想留在这,喻白洲就越是要让他留在这!
他就是想让夙钰生, 不, 如,死!
喻白洲折腾了这么一大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手上的锁链不够长,身后靠着的墙壁又冷又硬, 喻白洲看向杵在面前的夙钰,心思一动,“我想好怎么罚你了,你过来。”
夙钰挑眉走近。
喻白洲招了招手,“坐下。”
看着夙钰坐到他跟前,喻白洲伸手将人捞过来,侧身躺到了他的腿上。
夙钰身子一僵,低头看着喻白洲,轻笑出声,“这就是主人想出来的惩罚?”
“对!”喻白洲恶狠狠的道:“就罚你今晚不睡觉给我当枕头。”
喻白洲困的打了个哈欠,“不许说话!也不许打搅我……”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等到夙钰低头再去看着人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
昏暗的光线里,喻白洲像是完全放下了戒备与不安,面上呈现出一种安稳放松的状态。
夙钰伸出手将滑落在喻白洲脸上的发拨开,他似有所觉的微微蹙了蹙眉,像是个小猫似的朝着夙钰的怀中凑了凑。
夙钰无奈的轻笑了一声,将身上的外袍褪了披到他的身上,手放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睡吧,我的主人。”
……
清渊走出牢房,视线落在了站在外面守着的黎秋身上。
黎秋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件黑色的短打,见他走出面色恭顺的立在原地冲着微微颔首,“主人。”
清渊走上前,微微停驻脚步,“黎秋,你会背叛我吗?”
黎秋当即半跪到地上,将头低下,“不会。”
清渊捏起黎秋的下颚,迫他仰头看着他,“你跟了我几年了?”
黎秋:“五年。”
“五年。”清渊咀嚼了一番这个数字,手从他的下颚滑倒他的波颈处的铁环上摩挲。
铁环上连着一条锁链,锁链向下与双手上铁链连在一起。
清渊:“我这么对你,你可曾怨恨过我?”
黎秋:“不曾。”
“可真是一条好狗。”清渊冷哼了一声,将人甩开,“记得你今天说的话,要是哪天背叛了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
黎秋慢慢的抬起头,视线凝在走在前方一身白衣的清渊身上。
一双红眸中,有一闪而逝的贪恋。如饿狼看到食物,多了一股子势在必得。
“黎秋。”
身前传来呼唤,黎秋向身后的牢房看了一眼,转回身时眸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恭顺。
他走到清渊的身侧,微微颔首,“主人。”
清渊:“厉泽那边怎么样了?”
黎秋:“据说是碧玺珠丢了。”
“丢了?”清渊猛地顿住脚步,嗤笑出声,“在我面前夸下海口,在夙钰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看来这位鬼王似乎比我想象当中的要强,我原以为只是一条疯狗。”
清渊偏头看向黎秋,“你见过他吗?”
黎秋垂眸,“见过。”
清渊摩挲着手指,“听说鬼界以前秩序混乱,是他,在万鬼厮杀之中成的鬼王?”
黎秋:“是。”
“到是我小看他了。现在碧玺珠在他手上,想要明目张胆的拿回来,绝非易事。不过……”清渊想到刚刚喻白洲口中的问话,唇微微轻勾,“倒也不是没有突破口。”
清渊吩咐出声,“厉泽现在在哪?”
黎秋:“鬼市。”
清渊冷哼了一声,“走,去找他。”
*
第二天,喻白洲幽幽的醒了过来。
昨天……他好像梦见夙钰了。
不对,不是错觉,是他真的回来了。
喻白洲慢慢的睁开眼,入眼就是对方胸膛处绣制的金色纹饰。而他的手放在对方窄薄的腰身上,头枕在他的怀中,身上披着夙钰那件艳红色的宽袍大袖。
喻白洲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入眼就是对方微微散开的衣襟,衣襟下是比活人更加白皙的肌肤。再向上,就是那枚黑色的颈环,颈环外有金色的铭文符箓发着淡淡的金光,似乎是在抑制着鬼体内外溢的阴气。
喻白洲偷偷的将目光上移,就看见他完美的下颚线,殷红的唇,高挺的鼻梁,以及紧闭着的双眸。
夙钰没醒。
喻白洲伸出手指轻轻的点到夙钰额上金红色的印记上。
这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东西。
像是一个人的标记。
喻白洲正想伸手搓搓,看看这印记是不是画上去的时候,手就被一把握住。
“主人怎么一大早就对我动手动脚?”
声音带着笑意,却是让喻白洲瞬间红了脸,他想抽回手,却是被夙钰攥紧。
喻白洲:“你松开……”
夙钰将人拉近,压低了声音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主人若是欲求不满,我也可以……”
“谁欲求不满!”喻白洲猛地将自己的手抽回,牵动着腕上的锁链晃动声叮叮咣咣的。他捂着有些发烫的脸,说出来的话也磕磕巴巴的,“我……我只是看看你……你额头上的印记罢了!”
喻白洲指着他额头上的印记,不满的出声,“不想我的鬼身上有别的人的印记!”
夙钰想到了什么,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别人的。”
喻白洲凑到夙钰的身前,仔细观察了一番,“你老实说,离开我这一年,你是不是找了新主人?”
夙钰:“我没有。”
喻白洲皱着眉叉了腰,“还有,昨晚我明明说惩罚你不睡觉的!你也没遵守!夙钰,你是不是想挨罚!”
夙钰:“我认罚,主人罚什么?”
喻白洲:“……”
嘴说快了,一时间竟是没想到夙钰应得这么顺溜。
他脑子里哪里有什么罚人的概念?!
喻白洲正一筹莫展,头顶传来牢门被打开的声响。
喻白洲灵机一动,手指朝着他脖子上的戒律环一点,“我想吃于记的桂花糕,你去给我买回来。”
头顶的声音越来越近,喻白洲看着还杵在眼前的夙钰,伸手将人推了推,“快去快去。”
看着夙钰消失在眼前,喻白洲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好累,不行,下次见了渊哥得问问,他平时都是怎么罚黎秋的。
“喻公子?”走下楼梯的北冥御看着喻白洲唤出声。
喻白洲冲着声音来处微微颔首,“冥御公子好。”
北冥御听着喻白洲的语气和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可以确认此前的事情都是喻白洲体内的恶灵所为,那么这位也算是受害者。
北冥御走上前将禁锢在墙壁上的锁链解开,“喻公子,请随我来,我们有话要问你。”
有了之前清渊的交代,北冥御并没有苛责对方。他将人带到审讯室,只是打开了喻白洲腕上的鬼戒锁让人将他锁在刑架上。
北冥御:“喻公子,鉴于您现在还是案件的嫌疑人,有些事,我们还是要对您进行审讯,你老实回答就好。”
喻白洲点了点头,“我会尽力配合你们的。”
北冥御点了点头,“最好是如此,开始吧。”
半个时辰的审讯的确如喻白洲所说的那样十分的顺利,北冥御从靠坐的椅子上站起身,走向喻白洲。
“所以据你所说,你根本没有去过吴府,更没有去过侯府。在你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你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对方都做了什么。而你的记忆停留在廊回集市,苏醒是在这里,对吗?”
喻白洲:“对。”
北冥御点头,“你说,他在你受伤的时候会出现是吗?”
“对。”喻白洲回忆了一番,“不过这一次……不是受伤。我记得在廊回集市,有人开了河图洛书。”
“河图洛书?”北冥御诧异的问出声,“河图洛书乃白帝城不传之秘,你怎么知道是河图洛书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确定。”喻白洲抬眼看向北冥御,“因为我可以开河图洛书,所以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北冥御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如果记得不错的情况下,喻公子好像不是白帝城的弟子。”
“我真的可以开。”喻白洲皱紧眉头,“这件事你可以问渊哥,我第一次就是在他面前打开的。”
“河图洛书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北冥御抽出匕首,“我只想知道你口中所说的恶灵是否真的存在。”
森寒的光亮映照在脸上,手起刀落,伴着喻白洲的一声惨痛的呼声,血顺着他的肌肤滴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夙钰:谁敢欺负我老婆!
明天上夹子,更新时间调整到晚上十一点,后天依旧是零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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