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要买桂花糕吗?”
于记桂花糕店的伙计看着走进店面一身红衣的公子眼睛都直了。
他从未见过长得如此俊的公子。
“买。”夙钰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桂花糕,漂亮的手指在柜台上敲了敲。
伙计热情的同人介绍出声,“这款印花的桂花糕, 里面是流心, 是店中招牌, 公子可以买点尝尝。”
夙钰:“他不喜欢吃太甜的。”
伙计立刻会意,“那您可以为您的爱人买其余这几款,都不太甜。”
夙钰听着伙计的称呼心情愉悦,“那就除了这个甜的, 其余每个样式的都来点吧。”
“好嘞。”伙计从来没见过这么爽快的客户,满面欢喜的给夙钰将桂花糕包了。“看得出来您十分喜欢您的爱人。”
夙钰挑眉, 接过沉甸甸的袋子多赏了伙计一片金叶子。
夙钰抱着桂花糕走出店铺,就看见了店铺外停着一顶飘着红纱的华贵轿子。
轿子四角铃铛晃动, 发出人听不到的悦耳动听的响动声。
一个白面红脸的老鬼在看见夙钰之后冲着人叩首一拜。
鬼市的轿子。
夙钰眯起了一双眼,拂袖坐进轿内,“怎么了?”
白面老鬼迎上前,“王, 鬼市市主夕婉求见。”
夙钰靠在轿子里,手里摸了摸尚有余温的糕点,“让她进来。”
白面老鬼:“是。”
随后一穿着青衣薄衫容颜妖魅的艳鬼就出现在轿子外,冲着夙钰躬身,“王, 您昨晚怎么不来住了呢?奴家可是等您等了很晚呢~”
夙钰微微蹙眉, “一盏茶。”
从轿内传出来的声音带着冷意,远不如对着喻白洲说话时候的温柔。
“别别别。” 艳鬼赶忙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白面鬼手里,“这是孝敬鬼后娘娘的。”
夙钰挑眉,“拿来。”
白面老鬼将盒子递到夙钰手中。
夙钰打开看, 就发现盒子里躺着一朵冰蓝色的雾夜花,此花若化成水让人喝下,对眼睛的恢复有好处。
夙钰将东西收了,“听说今年鬼市过年打算搞些新花样是吗?”
“哎呦,都是那些鬼为了庆祝您回来,自己弄得。”艳鬼眼睛都亮了,“不过奴家看挺热闹,会有一些表演什么的,到时候会比人间的庙会还热闹,王您……要不要考虑带着鬼后娘娘……?”
“他怕鬼。”夙钰不咸不淡的开口。
艳鬼赶忙开口,“我……我保证!绝不吓着娘娘。”
夙钰:“你去找卫宁,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艳鬼:“是是是。”
夙钰摸了摸手里的糕点的热度,“你来找本座做什么?”
艳鬼跟夙钰告状,“王,厉泽从您那离开之后就去了鬼市,把我那搞得一团糟哦,您怎么不一刀宰了他?”
“留他自有用处。”夙钰声音一顿再次开口,“你只管记你的账,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他要是自己也就算了。”艳鬼不情不愿的应出声,“他还将白帝城的那位也招惹过来,那位手下的鬼可是个狠角色,这万一闹出了什么岔子奴家可担待不起,这才来请示您。”
“清渊?”夙钰眉眼半眯,轻笑了一声,“好一出狗咬狗。”
艳鬼听着耳边的轻笑,拿不准夙钰的意思,试探性的问出声来,“王,需不需要安排点鬼将在鬼市之中?”
夙钰笑了笑,“好戏需要舞台。”
两个人在背后搞得那点小动作,还当真以为能瞒得过他?
利用他的人,问他意见了吗?
夙钰嗤笑了一声,“本座听说最近白帝城为首的仙盟那边,对白帝城新上位的这位掌座颇有微词。你说若是白帝城的掌座与鬼界勾结的消息传到仙盟那边,会如何?”
艳鬼笑起来,“还是王,英明。”
“另一枚碧玺珠在清渊的手中。”夙钰摩挲着手指,“你告诉他,若是还想保住他现在的位置,就让他把手中的碧玺珠拿来给本座。”
艳鬼:“是,王那您……”
艳鬼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候在轿子内的白面老鬼惊呼出声,“王,您流血了!”
手掌上突然多了一道被刀划伤的血痕,伤口较深,血染上纸袋,滴落在轿子内。
夙钰的血中蕴含着浓郁精纯的阴气,一滴泛金的血落地阴气瞬间荡开来,引动着四周的鬼蠢蠢欲动。
夙钰低头看着手上的伤口,拂袖消失在轿子内。
*
与此同时北川城的审讯室
“少主,伤口突然没了。”
听着门下弟子的惊呼声,北冥御走上前掰开了喻白洲的手心。
果不其然,刚刚手掌上极深的伤口,此刻消失无踪,整个手掌光洁如初。若不是地上尚有滴落下来未干涸的血,北冥御都要以为刚刚的那一切是不是错觉。
北冥御盯着喻白洲问出声,“怎么回事?”
虽然伤口被转移但疼痛仍在,喻白洲额头上已经溢出了一层汗,他喘了一口气,“我契约了鬼,你们伤不了我。”
北冥御正要上前再问出声,喻白洲身上的阴气突然一盛。随后站在原地的北冥御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双手掐住脖颈。
门下弟子惊呼出声,“少主!!”
“别过来!”四周阴气弥漫,北冥御被逼退了几步身子抵靠在了桌子上,他定眼抬头去看,对上的就是一双红色的双瞳。
喻白洲掐着北冥御的脖子将人按在桌子上,笑出声,“不过是想让我出来,何必这么大动干戈?”他看了一眼自己光洁如初的手,伸手从北冥御的腰间将匕首拔出,冲着北冥御的手掌而去。
北冥御虽然立即躲开,但还是被喻白洲给划伤了手掌。
北冥御冷眼将人看着,“是你。”
红眸,厉鬼无疑。
“你伤了他,这是还你的。”喻白洲旋身坐在面前的桌子上,脚瞪着凳子,微微倾身向前,看着匕首上的血。
血腥味扑入笔间,喻白洲的双瞳的红色逐渐变得殷红如血。
他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凝在北冥御脖颈的血管上,“不过现在我后悔了,我记仇,还是……杀了你好了。”
看着袭来的刀剑,北冥御捂着手掌起身,双手结印于胸前,冲着喻白洲打了过去。
裹挟着浓郁阴气的匕首穿透灵力,北冥御踉跄的向后倒退了几步,眼看着匕首就要飞射入身体,眼前红衣拂过,下一刻,一双漂亮的手就将裹着阴气的匕首给一把握住。
‘啪嗒’一滴泛着金色的血滴落于地上,身后牢笼内的鬼受此吸引慢慢站起身来。
同样猛地从桌子上站起身的还有喻白洲,他咬紧了唇,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夙钰,“哥哥。”
夙钰偏头看了北冥御一眼,将手中的匕首丢了,一步一步的走向喻白洲,“小白,你是不是忘了怎么答应我的?”
“哥哥,我没忘。”喻白洲快步迎上人,小心翼翼的执起他受伤的手,“我……我不想,可我控制不住……”
夙钰看着喻白洲身上拢着的阴气,伸手将人捞到怀里,“别怕,小白。”
“我不想哥哥受伤的。”喻白洲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哥哥,别生气,我……我让他出来……”
“回来。”夙钰将人拉开,微微侧目看向身后,“自己捅出来的篓子你打算让谁帮你解决?”
“那些事又不是我做的!”喻白洲吸了吸鼻子,低头用阴气给人疗伤,“哥哥别凶我,我难受。”
夙钰冷哼了一声,朝着身后的北冥御看了一眼,“鬼戒锁给我。”
喻白洲唇要被他咬破,不满的握了握夙钰的手,“哥哥!我不想……”
夙钰冲北冥御伸了手,“给我。”
被门下弟子扶起身的北冥御看了一眼这个凭空出现救了他红衣男人。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红衣鬼,面色十分复杂。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鬼救,而这个鬼应该就是喻白洲口中提到的自己契约的鬼。
而在外人面前嚣张至极的恶灵在这鬼面前竟是如此听话。
北冥御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将鬼戒锁递给夙钰。
夙钰将鬼戒锁递到喻白洲面前,“自己来。”
喻白洲咬破了唇,“我不,它会伤了哥哥。”
他现如今阴气难以控制,一旦扣上鬼戒锁,灼伤的不会是他而是与他连契的夙钰。
夙钰压根就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拽过他的一只手,就将鬼戒锁扣了上去。
鬼戒锁上铭文在扣入手腕的那一瞬间亮起,喻白洲腕上的灼伤变转移到了夙钰的手上。
阴气有多重,灼伤就有多重,此时夙钰被红衫掩映下的手腕鲜血淋漓。
眼看着夙钰就要扣上他另外一只手,被喻白洲一把握住,“够了,一旦阴气全部被压制,还能坐在这的就不是我了。”
“有我在,他不会伤你。”夙钰转过身将鬼戒锁丢还给北冥御,“让闲杂人等离开,北川城的事你来问。”
北冥御将两个人看了一眼,挥手让门下两名弟子离开。
他走上前,视线落在了喻白洲身上,“你就是喻白洲体内恶灵?”
喻白洲撩起夙钰的衣服袖子,给人疗伤,“准确来说,我就是喻白洲。”
北冥御叉着腰冷笑了一声,“开什么玩笑?你们两个性格完全不同。”
喻白洲嗤笑了一声,“你不信我,总是能信连契。连契签订的是魂印,若我不是喻白洲,哥哥不会替我受伤。”
北冥御看向夙钰手上的伤口,“好,姑且信你就是喻白洲。”他声音一顿,再次问出声,“那我问你,北川城中的命案是不是你杀的?”
喻白洲扬起头,“若我告诉你,此事是白帝城和败逃至万夜山的厉泽勾结,你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零点还会有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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