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与鬼界勾结?”北冥御瞪大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虽然白帝城与他北川府不合,他们巴不得白帝城出点什么事。但因为百年前仙君白夜的事情,整个仙盟之内, 最不可能与鬼界勾结的就是白帝城。
喻白洲捏着夙钰递来的桂花糕咬了一口, “错了, 准确来说是清渊与厉泽。”
北冥御:“……”
这个更惊悚!
口中的桂花糕还带着余温,唇齿之间夹杂着的还有桂花的清香味,“味道不错。”
喻白洲吃的满意,心情好就同北冥御多说了两句, “在廊回集市,有人开了河图洛书, 改了我的命盘。而此时北川城中能开的了河图洛书的除了我,就只有清渊一人。而我的簪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掉的, 并且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如果我猜的没错,动手的应该是他身边的鬼。”喻白洲拍了拍手上的渣子沫,“这回明白了吗?”
北冥御皱眉,“可, 动机呢?”
堂堂白帝城掌座指使鬼杀人,图什么呢?
喻白洲笑了笑,“这就要看,咱们这位掌座到底跟厉泽换了什么条件。”
“现如今这些只是你们的猜测。”北冥御看向喻白洲,“但种种证据却皆指向你, 这让我如何能信?”
“清渊去了鬼市。”站在一旁的夙钰突然出了声。
喻白洲仰头, “厉泽也在?”
夙钰笑了笑,“在。”
喻白洲站起身,“这好办,既然你不信, 不如同我们走一趟?”
*
鬼道内轿子走的极快。
北冥御应下就后悔。
他是脑子抽了才会答应他们去鬼市。
那可是鬼市!!
听说鬼市市主是鬼王手下大名鼎鼎的艳鬼夕婉,活人进去若是被发现,那就是扒皮拆骨的结局。
北冥御坐在红艳艳的鬼抬轿上,一时间竟是有些坐立不安。
喻白洲不会被那鬼给坑了吧。
北冥御担心喻白洲,结果扒着轿帘向前看,却是看见靠坐在一起的狗男男。
行了,瞎操心。
前一顶轿子里,喻白洲感受着从身后看过来的视线,头枕靠在夙钰身上轻笑了一声。
“北川府这位小仙师倒是挺有意思。”
夙钰颇为凉凉的将人看了一眼,“怎么?看上了?”
喻白洲扒着夙钰的肩膀对上他的那张臭脸,“王上,这就不高兴了?”
夙钰冷哼了一声。
喻白洲解释出声,“我看见他,只是想到了当初的我。”
同样的桀骜不驯,以维护天下大义为己任,什么事情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谁会想到之后竟然会遇见夙钰,还栽倒了这只鬼手里?
喻白洲轻笑了一声,视线落在夙钰脖子上带着的戒律环上,手指勾起,将人拉扯到跟前,“你是我的,没有别人。”
喻白洲一个吻落于夙钰脖子上,随后向上,碰到他微冷的唇色上,“哥哥,我想你了。”
“主子,鬼市到了。”
白面老鬼走在轿子外,不合时宜的声音落在喻白洲的耳朵里。
喻白洲的一双眼睛眯了起来。
夙钰低头吻了喻白洲的唇,安抚出声,“乖。”
轿子一路抬进鬼市,无人敢拦。
喻白洲伸手掀动轿帘看着外面熟悉的环境,感叹出声,“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夙钰凑上前,从身后将人拥住,“你还记得那年除夕吗?”
“记得。”鬼市没有天空,灯火却将此处映照得宛如白昼。喻白洲看着外面挂着红灯的街巷,出了声,“除夕,大雪,我背叛了所有,在这里,答应嫁给你。”
夙钰眉眼稍沉,“如果我知道后面发生的事,那时,我会阻止你。”
“可我不后悔。”喻白洲放下手中的轿帘,“你知道那天廊回集市之中,清渊改动我的命盘让我看到了什么吗?”
夙钰:“看到了我。”
“对。”喻白洲声音一顿,“纵然那时的我知道之后的所有,我依然会救下那个满身伤痕的你。因为我心疼啊,哥哥。”
夙钰收紧了搂着喻白洲腰的手,“小白,百年前,你到底为我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喻白洲转回身皱着眉头看向夙钰,“我记得所有的记忆,唯独漏了这一段我诞生的原因,这或许就是我一直无法融合的关键。”
“或许,需要点刺激。”
夙钰握住喻白洲的手,“别胡来。”
喻白洲点了点头。
心里盘算着这事。
“主子,到了。”
喻白洲看着夙钰下了轿子,冲着人伸出手,“哥哥,抱。”
白面老鬼头垂得更低,夙钰无奈的走上前,将人抱下轿子。
艳鬼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鬼界盛传鬼王喜欢上一个人,藏着掖着,一藏就藏了百年。
以至于这么久以来,鬼界竟无人知道鬼王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艳鬼得到消息,出来接驾,简直是受宠若惊,这远远的将人瞧着,怎么看上去像是个我见犹怜的小美人?
哎呦,原来鬼王喜欢这么个调调。
艳鬼快步走上去,视线从两个腻歪的夫夫身上移开,落在了从后面马车上走下来的人身上。
少年年岁不大,穿着一件蓝白色的长衫短打,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长鞭,银色的配饰在鞭尾与身上的银饰相衬。少年桀骜不驯的眉头蹙紧,他从马车上走下就一脸警惕的看向四周阴气笼罩下的集市。
一路进入鬼市过于顺利,这让北冥御十分不安。
他看着喻白洲被放下,走上前,“他们人在哪?”
艳鬼不满于北冥御的语气,却又不敢暴露夙钰的身份,走上前冲着几个人微微拂身,“你们要见的人就在里面,请随我来。”
北冥御朝着艳鬼看了一眼,当先一步走进了酒楼。
艳鬼引着三个人一路向上,来到二楼雅间。艳鬼抬手将窗户微微推开,从窗户向对面看,能看见此时对面楼中屋内一站一座的两个人。
坐在椅子上的是身着一身黑衣的厉泽,而站着的正是白帝城的那位新任掌座清渊。
北冥御手扣着桌角,眯起了一双眼。
他没想到他当真会在鬼市见到那位清寒高贵的掌座。
夙钰等艳鬼将窗户重新合上,挥袖召出一方水镜,水镜内此刻展现着的就是对面屋内所发生的一切。
北冥御朝着夙钰看了一眼,“你到底是谁?”
能在对面两个人不曾发觉的情况下监视到对方的一举一动,这鬼道行显然不是他看到的级别那么简单。
然而喻白洲作为其主人显然不怎么关心他这只鬼的来历。
艳鬼凑到其跟前小声警告出声,“小仙君,来了我们鬼市,当记得有些事该问有些事不该问。否则我不介意品尝品尝小仙君的味道,想必这修为吃到肚子里……”
北冥御还是个少年,感受着脸上贴靠着冰凉的手指,哪里受到过这种撩拨,当即红了脸站起身。
看着坐在对面的夙钰未发一言,就知道这人还记仇。
若是他不开口,这只艳鬼恐怕不会停手。
喻白洲只好转了话题出声打断了艳鬼接下来的话,“哥哥,我饿了。”
夙钰抬眼看向艳鬼,“没听到?”
艳鬼赶紧抽回手,朝着喻白洲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上看了一眼,“您想吃什么?我这就让厨子给您准备。”
喻白洲抬头看向北冥御:“少主想吃什么?”
北冥御整了整衣服重新坐下,“我都行。”
他来又不是吃饭的!
喻白洲手撑着下巴,笑看向夙钰,“听说哥哥之前一直都宿在这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艳鬼的错觉,总觉得喻白洲虽然在笑,但笑不达眼底,艳鬼赶忙打圆场,“公子很忙的。哪能一直宿在这?”
喻白洲:“他喜欢吃什么,就都上来吧。哥哥觉得怎么样?”
小东西在生气他刚刚的行为。
夙钰没什么意见,“随你喜欢。”
艳鬼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识趣的带着人离开,等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北冥御的视线在两个人身上逡巡了一番,就转向了水镜里。
水镜内装潢似乎是在一间秦楼楚馆,厉泽在见到人之后,似乎并不想开门见山的就与人聊一些并不算怎么愉快的话题,而是让人坐下,召了乐师继续弹奏着刚刚的乐曲。
曲子悠扬缠绵,北冥御颇为烦躁的将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少主莫急,这好戏刚开,我们来的正式时候。”喻白洲望着水镜,视线从厉泽的身上移开落在了清渊身上。
算起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白帝城的掌座。
一身白衣,容颜清冷若霜雪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股子骄矜的劲。这些倒还不足以吸引喻白洲的视线,吸引他视线的是清渊不经意间养成的一些小动作。
比如喝茶时,喜欢先轻嗅后饮,比如,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喜欢微微侧坐着的同时将一只手搭在一旁的扶手上,正如他以前那般。
可惜,他现在更喜欢靠在夙钰怀里。
喻白洲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面上笑意更深,“我如果记得不错的情况下,清渊的师尊是灵虚子是吗?”
北冥御回答出声,“是。”
喻白洲看向夙钰,“你怎么看?”
夙钰嗤笑了一声,“灵虚子想再培养出一个白夜罢了,可惜到底不过是个赝品。”
“白夜?”北冥御皱眉,“那不是……白帝城原先的大弟子。”
喻白洲坐直身子,挑眉,“你知道他?”
白夜仙君的名号不是已经在仙盟之中臭名远扬了吗?
“当然。”北冥御在提到白夜的时候,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子激动与自豪,“我……我好喜欢他。”
喻白洲看着夙钰眯起的危险双眸,抱着手臂靠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问出声,“喜欢?他死的时候,你这小孩还没出生的吧。”
“那也挡不住我喜欢他!”北冥御再提起白夜的时候眉眼晶亮,“他是当之无愧的仙门第一人!”
喻白洲嗤笑了一声,“若我记得不错,仙盟已经将人除名了,还哪来的第一人。”
“是白帝城的人有眼无珠!”北冥御攥紧了手,“要怪,就怪那只该死的鬼,勾/引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夙钰:呵,那你是不知道,谁勾///引的谁。
喻白洲:再给你一次机会。
夙钰:我,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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