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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的话给了神灵很大打击。
俊美清冷的神灵听闻少女言语,先是微怔,随后思忖,想明白之后,则是克制难言的晦涩。
在这方面,他一直是游刃有余且掌控全局的。
结果如今却被清禾指责,是他技术不行,才导致她如今对这方面有些抵触,以至于存在畏惧之心。
“我明白了。”神灵轻声道,“没能给你带来更好的体验,是我的失职。”
“失职,失哪方面职?”
天道职责是统御万物。
祓神的职责莫非是给她带来快乐?那也太荒唐了。
神灵淡淡道:“我为你夫君,年岁又长于你,却未能令幼妻感到个中快乐,乃至于心生抵触,岂非失职?”
“这……”清禾难以反驳,只能说祓神大人思想觉悟太高了。
“我先去处理三界之事。”神灵道,“晌午时,我会与你讨论订婚事宜。”
说这番话时,神灵已整理好表情,丝毫不被方才晦涩情绪影响,仍是往常的淡漠风姿。
清禾原本想询问,但一想,这方面神灵的处置能力,哪里需要她来操心。
而且她问了就肯定有看法,而神灵除却那方面外,都毫无疑问地将她的感受放在他自己之前。
但若是损祓神而利天下之事呢?她问是不问,说是不说?
所以索性不操心。
“把自己放在首位。”清禾认真叮嘱,“对我来说,你是第一位,接着才是天下苍生。”
“你说过许多次这句话语。”
“否则我担心某个呆瓜不上心,关键时刻掉链子。我稍微没看住就受委屈了或者怎么样了,那我找谁说去?”
“安心。”神灵轻轻戳了戳她的酒窝位置,似乎想让她微笑起来,“担忧这些,不如思索订婚你要如何向天下宣告,又想身着怎样礼服。”
确实。
这里又没有那种公众平台,不可能说发个通稿就举世皆知了。
都是神仙夫妇——字面意思,那肯定得整点难以想象的花活,狠狠在世人心目里刷波威望。
神灵严肃道:“大婚之日,你便会拥有后土之位,成为我之妻君,与我共享香火,万世不移。”
而香火这种东西,素来与名气有关。
清禾确实得全力发动中二病,想一个符合后土位格的,向世人亮相的方式。
水遗岛。
“娘,太阳还是没有亮起来。”
孩童失望的嗓音响起。
“嗯。”妇人的声音尚且称得上平静,她不过出门瞥了太阳一样,便熟络的拿上铁锹与水桶。
他们都穿得很厚实。
水遗岛这种昔日四季如春的地方,如今都需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裹起来,才能在严寒黑暗的外界行走。
“别看天了,走快些,取完水就快回家。”妇人催促道。
可男孩望着黯淡天空,仍有不舍之意:“但是娘,太阳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天道大人不见了?”
妇人听得心中一痛。
这孩子的父亲死于那场审判海啸,那时他只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儿,孤儿寡母得到天道垂怜,在水遗岛中幸存下来,甚至过上十分不错的日子。
但好景不长。
天道大人给予了他们一切。
“被仙人剥夺了。”
妇人憎恶地说道:“那群卑鄙无耻的渣滓,以陨落日月为契机,暗算天道大人,同时暗杀天道大人的道侣,以至于让他陷入无尽悲恸哀伤之中。”
仙人的卑劣行径,早已传遍三界,人人唾弃。
“前不久那些轰隆隆声音,就是天道大人在和仙人作战么?”
“嗯,现在仙人都已死了,可逝去之人,却不会回来了。”妇人叹息道。
失去爱人的天道大人,似乎随着这世间一起陷入寒冬。
当然,更现实的说法是,为了猎杀仙人,天道自己也受伤不轻,甚至于即将陨落,这才没能收拾局面。
——但所有人都更原因相信前者言论。
无尽的香火关切之力涌向神灵,但在这小半年中,神灵却从未出现过。
这是此世摆脱绝望的唯一出路。
可若是天道大人即将陨落……万物又该何去何从?
这件事离这对挣扎求生的母子太远了,应该交给比他们更有能力的大人物思考。
所以母亲见儿子忽然站在原地不动,有些不耐地回首催促:“你还在那里做什么?”
却见她儿子怔怔指着天空,喃喃道:“那、那是什么?”
孩童的眼中,从未见过光。
勉强知道一点关于光的概念,也只来自于天下之中的那座至高点。
那凛然的光芒,据说来自于天道,而那也是天道未曾真正陨落的证明。
但此刻,在视野尽头的东方,竟有一点光亮冉冉升起。
妇人怔愣抬头。
“那是……太阳?”
不,不是太阳。
世人皆见过太阳,知晓那是无法直视,辉煌热烈之物,会给人以无尽温暖。
但此刻逐渐升起的,与其说是太阳,不如说是……一个光团?
甚至连月亮也不是。
月亮会给人清冷之感,但这个光团毫无温度。
只是它仍然给世间带来无尽光明,争先恐后的光明涌入眼帘,令人眼睛刺痛,止不住地留下泪水。
无数人抬起头,痴迷地望着那空中辉煌之物。
白昼来了?!
“天道大人?是天道大人么?”
无尽疑惑惊喜出现在世人心中。
但祓神没有立即回应他们,他于天道之位的态度是两可之间,但他想给清禾后土之位——后土的夫君只能是天道。
此次订婚大典,必然会将许多事情,都确认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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