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外头有些许寒风声飘飘吹进,时卿是被冷风吹来冻醒的,缓缓睁开眼,便看到余知弄被自己压在身下。
不仅如此,旁边还有匕首衣服,甚至还有红包上拆下来的红绳,各种不该出现在的东西都莫名其妙出现在旁边。
时卿眯了眯眼,艰难回想,最近瞌睡就算了,记性也大不如前,晚上干了什么他可谓是忘得一干二净。细想着自己不会半梦半醒将余知弄给强行拖到床上给轻薄了吧。
时卿心道不对劲,“...不可能,要真轻薄了余知弄,他肯定一巴掌就把我拍飞了,他那性子怎么可能妥协。”
不过近看,这小徒弟确实长的深得他心,相貌颇佳,眉眼都长在他喜欢的地方,如果再来一次,选徒弟这种大事,他还是会挑长得最好看的余知弄。
“看够了吗。”
时卿闻声低头,余知弄不知何时醒了,满脸的不耐烦。
时卿随口一答,“没有。”
“起开。”余知弄蛮力的想将时卿推开,只是这一晚上的折腾太狠,现在腰酸背痛的推的十分无力,这幅模样在时卿看来就是个小孩在欲拒还迎。
时卿任他闹,饶有趣味的静静欣赏余知弄的面庞。
余知弄被他的眼神盯到头皮发麻,骂道:“赶紧给我滚。”
外头的魔种听到里面有动向,有些慌张的敲门询问:“尊主,发生了何事?”
余知弄此时正被时卿欺身压在身下,若是有人闯进来看到他这一副漠样,他日后还要不要活了,斥道:“没事,下去吧。”
“是。”
“等等。”余知弄想到什么,又连忙叫住他。
“尊主有何吩咐。”
罢了,被人看到就被人看到吧,总比现在这幅屈居人下的模样好。
“进来,将屋内多余的被褥给收了,以后本尊房间只许出现一床被褥。”
“是。”
“不许进。”时卿挑挑眉,笑问道,“你收了被褥,我今天晚上睡哪?”
余知弄闻言冷讽,“本尊宽容,已经收留你留宿一晚,你别得寸进尺,今天晚上必须给我滚蛋,赶紧进来将他的被子给我收了。”
“是。”魔种正欲推门。
时卿略带威胁开口制止,“别进来,你们尊主没穿衣服。”
魔种果然愣在外头,没进了。
余知弄反应过来时卿刚刚说了什么后破口大骂,“你说谁没穿衣服!别再旁人面前抹黑我的名声!”
“尊主...那...那属下是该进呢,还是不该进呢...”魔种惶恐说到。
“滚进来。”
“不许进。”
两人异口同声,魔种也无法了,在门外徘徊了许久后最终选择听大公子的,不进。
“行。”余知弄颇为恼火的点点头,“不走是吧,本尊亲自去将长临拖回来,看你走不走。”
“好啊,只要长临回来了我就不会在这儿久留。”免得长临更加记恨自己,唆使这个冤大头去做这种得罪人的事也不错。
“你等着,本尊现在就把他逮回来。”余知弄弯腰拽着披风,但披风被时卿坐着他拽不出,时卿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起开。”余知弄又用力扯了扯。
时卿不再逗他,轻笑让开。
余知弄披上披风,连系都没来的急系便匆匆忙忙的夺门而出,大有一副要求提刀砍人的架势。
时卿还真怕余知弄真拿刀架在长临脖子上逼他回来,考虑到长临胆小,时卿还是选择偷偷在后面跟着防止余知弄做什么过火的事。
余知弄以为不远才选择了步行,可他没想到虞鸿沟这么大,离魔种们住的地方那么远,加上雪路,他在侍从的带领下走的颇为恼火,边走边骂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多久,魔种才道:“尊主,到了。”
“长临呢,赶紧给我出来。”余知弄猛地推开门,木屋内木炭烧出来的暖意扑面而来。
面前魔种先是一愣,连忙放下手中饺子皮上前行礼,“尊主。”
“尊主。”
余知弄环顾一圈,炭盆烤的劈啪作响,桌上摆满了面皮和猪肉馅,到处都散着面粉,很显然,他们在包饺子。
余知弄冷哼一声,“你们倒是题有闲情逸致的。”
魔种们练练摆手,“不敢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赶紧收起来。”
魔种闻言立刻懂了,迅速撸起袖子将桌上肉馅砧板收起来。
没想到长临攀住他们的手臂阻止,“不行不行,不能收,这是我包给嵌哥哥的。”
余知弄低头看着这小小一个可人儿,“你收拾收拾,立刻回去。”
语气有些严肃,长临果然害怕的缩到了乌塔达嵌身后,紧紧握住乌塔达嵌的手,在外人看来就是被欺负的可怜小孩。
余知弄皱眉,“别在这给本尊装,本尊不是你家大公子,不吃你这一套。”
“我要和阿嵌哥哥在一起。”长临眼中满是委屈,像是快要哭了出来。
时卿坐在屋檐,十分悠闲的透过石瓦片的看着他们的争吵,他总是害怕长临会哭出来,所以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余知弄吧。
余知弄道:“你家大公子现在非常生气。”
“什么。”
“昨日他在我这里发了好大一通火。你要是再不回去的话,怕是要挨一顿骂了。”
长临摇摇头,“大公子才不会骂我。”
余知弄又道:“挨一顿打。”
“更不会打我。”
余知弄满脸嘲弄道:“他既没骂你,也没打你,你矫情个什么劲?”
这话问的长临一时语塞,“我...”
余知弄打断他的话,“行了,我没有他那么好的耐心,还连哄带骗的把你当个祖宗一样哄回去,我数三声,你最好立刻回到院子。”
长临低着头,憋屈看来真的要哭出来了,但是还是放开了乌塔达嵌的手,妥协的准备离开。
余知弄抬头看了乌塔达嵌一眼,乌塔达嵌只是微微颔首。
余知弄快步转身离开,脚步很快,想要逃避着什么,每次看到乌塔达嵌,他总能想起一些不堪入目的往事。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让长临去侍奉时卿,而没有允许乌塔达嵌前往的原因。
余知弄这一大步离开,瘦小的长临在后边小跑着也跟不上,听见屋檐上有动静,仰头看到在时卿,长临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公子,尊主好可怕。”
长临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声泪俱下,活像被余知弄狠狠欺负了一样。
余知弄非常不耐烦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没点出息。”
没想到在屋檐看戏的时卿悠哉悠哉来了一句,“爱哭是孩子的天性,尊主岂能抹杀孩子天性?”
余知弄皱了皱眉头,仰头看向时卿,“你要是实在看戏不嫌腰疼的话,就赶紧把这小孩儿牵回去。”
时卿心情颇好地笑了笑,悠然站起准备从屋檐下来,可没想到脚下瓦片突然轻微的滑动,小木屋年久失修,有些意外他倒是不惊讶。
只是随后更大的意外出现了。
“砰——!”
屋顶糊的瓦块霎时散架,滑下应声落地摔碎在雪地上,粗壮的木梁直接倒下,因为太过沉重,摔在地上时扬起一阵风,木屋就这样塌了。
这一塌令时卿措不及防,不过以他的身手迅速反应本来可以完美的落地,却不知从哪里来的袭来一股灵力,浮现的红光竟直直向他卷了过来刚好将他绊倒,害他脚下不稳,直接摔在了满地碎瓦的地上。
锋利破碎的瓦片划破肌肤,时卿的手掌瞬间被划出一道狰狞口子,几滴殷红的鲜血滴在纯白无瑕的霜雪中,染的一片血红。
“哎哟喂我的屋子!”
“我滴乖乖!”
“大公子!”
乌泱泱一群人围了上来,有焦急查看坍塌屋子的,有担心他的伤势的,吵吵嚷嚷。
只有余知弄啧啧称奇,“这屋子是老旧了点没错,可你居然能将屋檐压塌,未免也太夸张了。”
时卿被长临扶了起来,吃痛的扶着腰,“余知弄,我知道你对我有些小仇小恨,但也不至于在我掉下来的时候,你来补一刀吧?”
还好时舟这身子年轻,身强体壮的摔一下也就是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这要是换了他那副老年身子,指不定一身老骨头都要散架。
余知弄事不关己的撇清关系,“我可没动。”
“这灵力不是你,还能是...”时卿话说一半,霎时愣了下来,微微转头看向一旁的长临,言语中略带有疑问,“长临?”
长临心中一惊,竟扑腾一声跪在他面前,愧疚道:“大公子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会伤到您,我突然就...”
看这孩子还在为伤了自己而愧疚,时卿一把将他拉起来,卷起袖口伸手在他的手腕旁试探了一下。
如血的红色虚影浮现,萦绕在长临身侧。
长临立刻脸刹那间变得惨白,惊恐的甩了甩手,“这是什么!”
余知弄在一旁装模作样的夸赞,“看来你挺入乡随俗,才来魔界几天就已经习得了术法,不错,是个可塑之才。”
“魔界?”长临面如死灰,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随后长临逃一般的匆匆转头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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