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公是什么意思◎

    苏阮的这句话像一记拳头砸在祝融的心上, 他第一反应是气愤,气愤于顾苏阮一句话就否定了他们这些无牌者来瑜山的初衷,以及留在瑜山所做的一切努力, 所忍受的不公平待遇。

    但气愤过后又是无力,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 顾苏阮是对的。他们自己其实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们不过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所以才一直自我麻痹, 自我欺骗。

    “所以你变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苏阮继续道,“那就是修炼体术!”

    修炼体术!

    这四个字在祝融耳边回荡,震的他回不过神来。

    正如苏阮所言, 这已经是他唯一可以走的路了, 也是唯一可以赢得挑战赛留在瑜山的方法。

    如果他的体术可以修炼到方才顾苏阮所展示的那种程度,也许实力不光能与入魂级别的神术师持平, 甚至连卢奇都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祝融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对苏阮抱拳道,“求你教我体术!”

    苏阮看着祝融眼中的野心, 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说到这她顿了顿,目光变得认真起来,“记住, 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一个月你依然达不到将体内的冲气引出到体外,你就只能离开瑜山!”

    “我明白!我一定加倍努力!”祝融抱拳的手微微用力。

    因为祝融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 后面的一周苏阮只教了他如何调息打坐, 令她吃惊的是, 祝融在体术上面确实有些天赋。

    在原本就没有基础的情况下,身体内很快就通过打坐积攒了很多的散气,加上打坐,凝聚冲气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

    这让苏阮很是满意,而且祝融很聪明,稍微点拨一下,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让本就对教人没有耐心的她省下了不少心思。

    一周后,苏阮估摸着祝融的腿好的差不多,可以带着他一块晨跑,外加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了。

    结果早上刚一打开门,门外就站着七八个人。

    苏阮看了看叶之雨,又看了看为首的祝融,问道,“怎么回事?”

    祝融挠了挠头,有些心虚道,“师父,徒弟不小心说漏嘴,把体术的事情跟朋友讲了,他们……”他咬了咬牙道,“他们也想要跟师父学体术!”

    “哦?是吗?”苏阮目光微顿,沉声道,“到底是你不小心说漏嘴,还是你故意的?”

    祝融没说话。

    他的确是故意的,王仁他们也跟他一样没办法觉醒天赋,学习体术是他们摆脱废物的头衔唯一的出路。

    因此他明知道顾苏阮怕麻烦,却还是这么做了。

    苏阮看着垂着头的祝融,气笑了,“当初说好了叫你谁也不准说,你倒好,你就说丙班还有谁不知道吧?”

    祝融慌道,“我就告诉了自己的朋友,其他人都没说!”

    “哦,那我还要谢谢你了?”苏阮看着这一堆人,真是烦的不行,语气也变得差了起来。

    祝融知道苏阮在气头上,啥也不敢说。

    之前他在她照镜子的时候,问她问题,她也一脸不耐烦。

    想到这,祝融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他试探性地对苏阮道,“师父,你长得如此俊美,心地一定也是特别善良,教一个也是教,教六个也是教,不如就将我们六个都收了吧!”

    苏阮:“……”这高帽子给她戴的。

    祝融见苏阮沉默,知道有戏,他就知道顾苏阮随身携带一个铜镜,一有空就照着镜子痴迷地瞧着,一定是对自己的长相极其自恋。

    他如果再多夸几句,说不定真能成。

    可是祝融文章学的差,词汇量有限,还真找不出哪个形容词能夸男子的长相的。

    叶之雨见祝融愁的不行的样子,伸手抓了抓苏阮的袖子,“要不你教教他们吧……不然他们被抽签参加挑战赛,就要离开瑜山了。”

    苏阮看着叶之雨这幅轻声细语求她模样,心想不愧是小白花“女主”,这谁顶得住,但是她苏阮还尚且有一丝理智。

    教一个人容易,教一群人可难多了。

    她正要拒绝,就听叶之雨接着道,“你要是教他们,我每天都换着花样给你做早饭!我……我……”

    叶之雨像是怕被拒绝一般道,“我做的水煎包可好吃了!”

    苏阮:“!!!”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因为祝融每天都要起早,跟着她训练体术到很晚,所以这几天都是叶之雨做的早饭,不得不说叶之雨的厨艺真的太棒了,搭配上丙班人自己种的新鲜食材,简直完美到无懈可击。

    每天早上吃早饭也成了苏阮来到瑜山最幸福的时光,甚至说,已经超过了跟祁川一起吃饭的幸福感。

    “行吧。”苏阮最终还是松口了,她说完之后叶之雨也跟着笑了,包括站在门前等待她的祝融、王仁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一声震耳欲聋的“师父”二字从众人口中一齐喊出,震的苏阮差点脑壳子当机。回过神来想到了什么,赶紧对众人作出了噤声的动作,食指才刚放到唇边,身后的门就咯吱一声开了。

    苏阮僵硬转过头去,就看到了祁川冷峻的脸。

    祁川的目光在叶之雨抓着苏阮袖子的手上微顿,眼神又冷了几分,叶之雨被吓的手一抖,松开了苏阮,朝后面连退了好几步。

    看到二人拉开距离,祁川面色才稍微好了点。

    苏阮干笑道,“不好意思啊祁川,我的徒儿们有点吵,给你吵醒了,我们马上走,马上!”说着她正要带着这群人离开,手却被人给抓住了。

    苏阮转头就看到祁川握着她的手,帮她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淡声道,“落灰了。”

    苏阮狐疑地看着祁川,她今早才换的衣裳,自己才刚起床,还没开始训练呢,也没蹭到什么,哪来的落灰。

    但是祁川的表情太过平静,她一时也找不出他有什么理由需要骗她。

    “谢谢。”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们这两个大“男人”做这个举动实在太奇怪了,苏阮赶忙在众人诡异的眼神中把手从祁川那里抽了回来,带着她的六个徒儿离开了。

    祁川看着苏阮被一群男人簇拥离开的情景,眸子沉了沉。

    叶之雨看着祁川这幅生人勿进的样子,又想起方才她抓着苏阮袖子时他对她露出的充满敌意的眼神,以及祁川拂去苏阮袖子上那莫须有的灰尘,就仿佛在暗示她,是她把苏阮的袖子给弄脏了。

    叶之雨自小不受宠爱,在宫里看人脸色的时候很多,所以对于感知他人情绪这件事一直十分敏感。她能摸清苏阮的喜好,自然也能从祁川刚才的眼神中猜出他对苏阮的占有欲。

    如果仅仅只是普通的朋友,是不会生出占有欲的。

    难道祁川对苏阮是男女之情?

    也许二人住在一起,祁川已经发现苏阮其实是女生?

    叶之雨这边想着,祁川却将视线落在叶之雨的食盒上,叶之雨想起这事,赶忙道,“祁世子,这是我给苏阮做的早饭,麻烦你帮忙在她晨练之后给她。”

    “苏阮”这个有些亲昵的称呼让祁川的脸不自觉地又寒上几分。

    他不过才忙了几天,她就跟这些人熟悉到这种程度。

    叶之雨被祁川的眼神看的脸色发白,她也没说错什么话这,怎么祁川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要把她杀了一样。

    “自己给她。”祁川冷冷落下这句话,见叶之雨要往苏阮离开的方向走,想起方才叶之雨揪着苏阮袖子的情景,他将人喊住,“给我。”

    叶之雨给整懵了,但见祁川脸色不好,手上的反应却是很快,立马把食盒递给了祁川,抖着声音留下一句“那麻烦祁世子了”,就再不敢在此地多呆一刻。

    祁川在叶之雨走后,他才想起来他并不知道苏阮晨练的地方在哪,按照叶之雨的话,苏阮在晨练后会回寝室吃早饭,他只要将食盒放在寝室就好,并不需要亲自送给她。

    但他想起苏阮喜欢男的,又被一群男的包围着,额角的青筋就止不住地乱跳。

    所以在他找到苏阮的训练地点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苏阮的手抓着祝融的胳膊帮他调整姿势,“手高点,感受到冲气凝结在手掌中的感觉,这样你抬起的胳膊才不会吃力。”

    不光是祝融,王仁、冯峰等她都一一如此亲力亲为地帮其讲解。

    祁川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在看到他们的表情都很正常,并没有因为苏阮的举动而升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的时候,祁川才稍稍冷静了些。

    但在看到这些人中唯一的女子孟轻时,他的视线停住了。

    苏阮的手按在孟轻的肩膀上,想着她是女孩子,说话声稍微放软了些,“别太紧张,你的姿势已经很正确了,要是肌肉能再放松点就更好了。”

    祝融听到这温柔的不像话的声音差点怀疑这还是不是他那没耐心的师父,他忍不住对王仁道,“哎,真是生错了性别啊,我怎么就不是女的呢。”

    王仁笑道,“你要是女的,是准备跟五公主当好姐妹?”

    祝融叹了口气没说话,心却道,反正没有结果,当好姐妹也不错。

    孟轻因为误解原本对苏阮没什么好感,经过被褥一事解除了对苏阮的偏见后便转变成了无感,后来听说顾苏阮弃掉了金牌又觉得此人有大病。

    再后来看到祝融跟着顾苏阮学到的成果后,她就有些看不透顾苏阮了。

    这个人很奇怪,也很神秘,似乎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人不自觉地去关注她。

    孟轻听过不少诋毁顾苏阮的言论,但那些言论无一例外都是出于对顾苏阮神力等级的嫉妒。

    耳边的这种声音听得多了,孟轻也跟着其他人一样,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在顾苏阮身上。

    原本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能跟此人有这样的交集。

    但是现在顾苏阮就在她旁边,看着这张近在迟尺,几乎挑不出缺点的脸,心跳却越跳越快。

    这样一来肌肉反而绷的更紧了。

    苏阮见此,无奈地伸手调整了一下她的胳膊,“你这样紧张,原本正确的姿势也变的不对了。”

    孟轻脸红的滴血,心里忍不住骂顾苏阮一个男的怎么能随便对一个女生上手,但嘴上却不敢说,她也想变得更强,她也想不输给任何人,所以就算顾苏阮这样,她也得忍着。

    就在孟轻紧张的动作越来越僵硬的时候,一道冷的不像话的声音传来。

    “顾苏阮。”

    苏阮循声看去,就见祁川拎着一个食盒朝她走来,脸色怎么说呢,比早上被他们吵醒时更加可怕。

    她严重怀疑川川子是大姨夫来了。

    以至于祁川朝她每走近一步,她都觉得空气里的温度在降低,冻的她想回到那热的不行的棉被里去。

    苏阮看了看祁川手中的食盒,猜测估计是叶之雨叫他给她把饭送来,耽误祁川干正事了,所以才这么生气。

    她赶紧过去,从祁川手中接过食盒,“不用这么麻烦,你放在屋里我会自己回去吃。”

    “是吗?”祁川冷笑。

    苏阮皱眉,祁川这样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想起才刚认识那会祁川对她的样子,但思来想去,她并没有做什么惹到他的地方。

    如果真是因为给她送饭而生气,她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事。

    祁川要是一直这样莫名其妙给她摆脸色,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况且她已经忍他很久了。

    她自诩不是脾气很好的人,大多数情况不发火不过是因为不在意,前期对祁川的忍耐也只是因为他是男主。

    后来二人成了朋友,她也放的更开了些,但她还是发现他们截然相反的性格很容易产生摩擦。

    苏阮想起前些天跟祁川吃饭,同他分享收祝融为徒的事情,祁川就表现的不冷不热的,这脸色一直摆到了现在,而且愈演愈烈。

    真是没完没了了。

    他什么都不说,她怎么知道他什么想法。

    真当她会读心术啊。

    她苏阮还没交过这么难相处的朋友。

    而且现在这么多徒弟在看着,就算他是男主,她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

    苏阮决定治治祁川的臭脾气,顺便给这些徒弟建立起威信来。

    看着祁川冷的不行的脸,苏阮迎上着他的目光,不耐烦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你要觉得耽误你事,我也没让你给我送饭,别一副我欠你似的。”

    苏阮说完,祁川的眼神立刻变了。

    众人看到二人对持的这一幕,大气不敢出一声。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们就觉得这两个人的气氛十分古怪,并不像是单纯的室友之间的矛盾……

    反而,反而有点像小两口子吵架。

    尽管苏阮觉得祁川眼神可以杀她十几遍了,但她还是梗着脖子故作镇定,眼神丝毫没有认怂。

    苏阮没动,但是祁川先动了,苏阮以为他要走气刚松出口,自己的脖子就被祁川捏住,往前一拉。

    苏阮刚稳住脚步,抬头就看到祁川近在咫尺的脸,看着祁川的脸色,她这次不会误会祁川是要亲她了。

    他恐怕是要杀她。

    而祁川那只捏住自己后脖颈的手,正缓慢的移动,说是捏,倒有点像是挑衅,每挪动一寸,都在挑拨着苏阮的神经。

    他个子又长高了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的情绪沉的可怕,好像随时都会把她带进去搅碎。

    苏阮有些后悔了,突然就觉得面子丢了也没什么,现在自己的脖子被祁川拿捏住,万一男主疯起来,她小命可就没了。

    她怎么就忘了祁川偏执极端的性格呢。

    都怪前段时间,祁川对她还算不错的态度,让她完全忘记了这一点。

    祁川是救了她不错,但是救她跟杀她之间对于祁川这样的人,似乎并不存在什么逻辑关联。

    “怕我?”

    祁川看到苏阮含着些许畏惧的眼神,冷嘲出声。

    他眼中划过一丝刺痛。

    苏阮从来没见过祁川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好像被她伤害到了一般。

    苏阮张了张嘴巴,刚想要说话,自己的后脖颈就被松开了,然后就看到祁川抿着唇,转身离开了。

    苏阮站在原地看着祁川离开的方向,心里说不出来的闷。

    这种闷让她在后面的体术教学中都有些心不在焉,老忍不住想自己方才说的话是不是有点重了。

    ……

    ……

    晚上训练结束,苏阮拒绝了徒弟们一起共进晚餐的邀请,回到了寝室。

    祁川今晚不在,但是书桌上却摆着他带回来的晚饭。

    苏阮吃着这些她爱吃的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其实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苏阮放下了筷子,取出药膏,来涂抹自己手上那道根本已经没办法淡下去的伤疤。

    这是她只要一有空就会干的事情。

    也是她极其重视的一件事,但是现在做这件事也并没有给她分散多少注意力。

    苏阮将装药膏的瓷器往桌子上一丢,叹了口气。

    她也不是爱想这么多的人啊。

    以前不是祁川冷脸,她无所谓的刷点好感度就给人搞好了么。

    但是现在怎么不愿意做了呢。

    她明明知道只要说两句好话,祁川心情就会好的啊。

    她怎么就不愿意了呢。

    苏阮说不出来她现在的心理到底是比之之前更在意祁川了,还是更不在意了。

    所以,这才是真实的她吗?

    苏阮突然觉得头有点痛,脑子里闪过祁川临走之前看她的眼神,她脑子更痛了。

    她想不明白。

    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她选择不想。

    苏阮将碗筷收拾了,洗漱完就钻进了被窝里,这次她换了个薄的棉被,跟祁川一人盖一床。

    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晚上会滚到祁川那去,也能不被热着,睡个好觉了。

    但是她一闭上眼睛,祁川那双有点倔又有点受伤的眼睛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最后在她逼着嬴湛在脑海中念了一千遍“不是我的错”后,才终于感觉到有了点睡意。

    ……

    ……

    深夜。

    一处府邸之内。

    地上尸横遍野,空气中涌动着浓浓的血腥味。

    祁川看着地上了无生息的祁玉,掌心凝了一丝青蓝色火焰,将人整个烧成灰烬。

    在灰烬被风吹走之后,有一个淡金色的楔形水晶,显露出来。

    如此说来,这个水晶在所有拥有龙族皇族血统的体内都有,包括他。

    这究竟是个什么?

    “收起来。”祁川对夜瑾下了命令。

    夜瑾俯身将金色水晶给收入怀中,看着府邸内的伤亡,这是祁川杀的最多的一次,原本按照计划只要杀了祁玉就行,但这次竟然整个府邸无一人幸免。

    夜瑾看着祁川比以往更加冷峻的脸,他能感觉到祁川今日的心情非常差。

    已经差到偏离原本计划的地步,这在以前是绝无可能出现的。

    看着祁川转身,夜瑾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了下来,正要撤离,却被祁川喊住了。

    “主上,还有何吩咐?”夜瑾的神经又提了起来,他今天已经够累的了,祁玉府中的神术师门客很多,他打斗了这么久,实在没力气再去做别的了。

    “你可知……”祁川犹豫出声。

    夜瑾凝神静待下文。

    “……大老公是什么意思?”

    “啊??”夜瑾没想到祁川会问这个,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不知道就算了。”祁川回过头去。

    “不是不是,属下知道。”夜瑾道,“老公是南蛮那边妻子对丈夫的称呼。至于前面那个‘大’字……”他不确定道,“应该是一种依赖的爱称吧?”

    闻言祁川浑身一震。

    又过了会,夜瑾再看,眼前的祁川已经飞身离开了。

    那速度,快到他都反应不过来。

    任务都已经结束了,神力消耗那么多,还走的这么急,主上不累么?

    还是要去赶着做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查了一下,老公老婆的称呼在唐朝就出现了。

    哈哈,写着写着感觉祁川一直在自我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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