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亲她了吧◎
祁川从龙族赶回寝室已是半夜。
消耗的神力不断从身体中外溢出去, 留下的只有疲惫。
推开门扉,看着床上睡着的人时,疲惫感忽然轻了许多。
却又在走近到床边, 看到分开的两个被褥时眸子又暗了下来。
因为夜瑾的话而产生的愉悦转变成了苦涩。
睡觉都怕碰到他。
她要开始厌烦他了吗?
可她明明说过喜欢他。
她怎么能厌烦他。
祁川握着成拳的手紧了紧, 不知道在床边站了多久, 才将衣裳褪去, 躺在了苏阮的身旁。
他甚至顾不上检查身上是否有从外面带回来的血腥气味, 此刻他只想把她抱进怀里。
祁川掀开苏阮那边薄薄的棉被, 看着面对着墙壁侧睡着的苏阮,伸手从后面将她整个人给圈住。
怀抱里一片温暖,抱的越紧, 空荡荡的心脏也能感受到一丝柔软。
祁川将头埋在苏阮的脖颈处, 鼻尖萦绕着一片淡淡的兰花香,他知道这是她常用的香膏。
很好闻。
“不准怕我。”
祁川哑声在苏阮的耳畔低语, 带着毫无威慑力的命令语气。
可是她睡的很沉,也不可能回答他。
怀里的人在他越收越紧的怀抱中不舒服地动了动,他才回过神来,缓缓将手臂松了松。
祁川就这样看着苏阮, 保持着怀抱的姿势, 直到窗外的天有些微亮的时候,他才恋恋不舍地将人放开,穿好衣裳走出门去。
苏阮卯时起床, 照例看了看身侧, 这次在没看到祁川的时候,虽然她知道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眉头还是皱了皱。
她有些烦躁地起床, 捡起也许是被她半夜不小心踹到地上的厚棉被, 扔到了床上。
后来的很多天,祁川夜里都没有回来睡,但她晚上却能吃上他带回来的饭。
她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故意避开她?嘉
如果是真的忙的话,完全不用给她带晚饭回来,她现在又不是没地方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她的睡相竟然变差了,厚被子每次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地上。
气得她都想把这被子给扔了,反正祁川也不回来,她有个薄被子就够了。
不过除了这点事影响心情以外,其他的事情倒是一切顺利,她在教授体术的过程中,通过解决徒弟们出现的问题,也攻克了不少瓶颈,自身的体术又提升了一大截。
带徒弟这种让她原本觉得没什么好处又麻烦的事情,竟然不知不觉中让找到了些意义,看着祝融等人的进步,她竟然也会觉得欢喜和充实。
某天晨跑结束,祝融等人在扎马步,苏阮坐在石头上给手掌涂着药膏,对祝融等人叫苦连迭的声音不为所动。
祝融气喘吁吁地对王仁道,“师父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以前跑完都有休息的时间,最近这几天跑完都要扎一个时辰的马步,我这腿都快废了。”
王仁不太了解苏阮的脾气,他道,“兴许你挑战赛的日子近了,师父想要你进步的更快些。”
祝融龇牙道,“你就替师父说好话吧,我挑战赛快到了,也不该你们陪着我们一块苦,她肯定是心情不好!”
叶之雨听着祝融和王仁的对话,朝苏阮看过去,苏阮正皱着眉头涂抹着手掌上的伤疤。
这些天跟苏阮相处,她已经对苏阮的性格了解的大差不差,苏阮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她见过她照镜子,也见过她好几次都坐在那涂手掌上的伤疤。
这伤口她之前给苏阮修复过,只不过因为怕被苏阮察觉伤口骤然消失的古怪,所以只修复了一半,留下了淡淡的疤痕。
苏阮是因为这疤所以不开心的吗?
苏阮正要把药膏的塞子给盖上,手就被叶之雨给抓住了,她抬头疑惑地看着叶之雨,就见叶之雨小声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好。”说完苏阮就被叶之雨带着离开了。
祝融看着相携离开的二人,脸很快跨了下来,“王兄,你说,我是不是彻底没戏了?”
王仁不想打击祝融,所以没说话。
祝融叹了口气,“算了,如果是师父的话,我也只能祝福了。”
王仁幽幽道,“心上人变师娘?”
祝融:“……”真他妈残忍啊。
苏阮被叶之雨带到林子里,叶之雨见周围没人才停了下来,她抓着苏阮的手放到自己跟前,另一只手的手掌虚虚地按在苏阮的手掌之上。
苏阮好奇地看着,没等她问,叶之雨手掌之下就出现一道浅绿色的光,叶之雨的嘴唇微动,似乎在念术咒,等她念完,手掌移开。
苏阮的眼睛也跟着睁大了,她手掌之下的伤疤竟然奇迹般的不见了!
叶之雨在苏阮惊喜的目光中,害羞地笑了,“帮你把伤疤去掉了,你不要不开心了。”
叶之雨的话让苏阮愣住了,是她最近对祝融他们太严格了所以让叶之雨觉得她心情不好?
她心情不好有那么明显吗?
苏阮不太想承认这点,转移话题道,“公主,这是你的天赋吗?”
原文中对叶之雨的天赋并没有提及,但现在看来叶之雨似乎是治疗类的天赋。
叶之雨点了点头,过了会,她道,“苏阮,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苏阮记得史书中出现过几个治疗类的神术师,这种天赋在整个神州大陆都是十分罕见的。如果发现这样的神术师,会被抓去参加战争,替其他神术师进行治疗。
试问在战场之上玄衣卫级别的神术师,在即将落败的时候又瞬间被治疗继续参与到战斗当中,这对于帝国来说相当于拥有了双倍的力量。
可是苏阮记得史书中的那几名参与战争的治疗类神术师的下场并不好。他们是几场极其重要战争当中最隐秘的王牌,但这个王牌却是一次性的,打出来就是为了确保战争的胜利,而他们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神力耗尽,体力丧失而亡。
叶之雨这样的天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
她绝对会经历最残酷的训练,并且被投入到西北狼族与龙族以及血族的战争中去。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苏阮认真道。
叶之雨笑了,她就知道苏阮一定和顾尘染一样都是极好的人。
手掌的伤疤被修复后,苏阮心情好了很多,下午给了祝融他们一炷香的休息时间。到了晚上更是让他们提前回去了,在祝融他们欢呼雀跃的谈笑声中,她兀自往寝室走去。
这个时间是祁川带饭回来的时间,说不定能碰上他。
但是苏阮回到寝室却并没有在书桌上看到熟悉的食盒,难道祁川不打算给她送饭了?
本还好点的心情突然又变得不咋好了。
“不送就不送呗,大不了我去找我的乖徒弟们蹭饭去。”苏阮这样说着,但是却没动身。
心里想着也许祁川晚点就回来了呢?他可能有什么事耽误了。
苏阮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天已经黑了祁川还是没来。
之前因为心情不好,思维不太冷静。
但是坐久了苏阮脑子清醒起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按理说她跟祁川是冷战了不少天,但每天固定的时间苏阮总会看到书桌上的食盒,里面的菜都是温热的,想必是祁川刻意在食盒上面注入了神力,将菜保温,保证她能吃上热的饭菜。
这一点也是苏阮刚刚才想到的,之前她忙的根本就注意不到这种细节。
她和祁川这么多天没有任何交流,祁川还坚持如此,应该是不知道她晚上可以去其他地方吃上好的饭菜,所以才来回奔波。
既然如此,那么今天她没有看到饭菜就变得反常起来。
难道祁川是出了什么事了?
苏阮不安地来回踱步,嬴湛故意阴阳怪气道,“我感知到最近这两天食盒上面的神力稀薄了不少,祁川那小子消耗了不少神力啊,不会要死了吧?”
“乌鸦嘴。”苏阮嘴上这么说,但嬴湛的话确实让她回想起这两天的饭菜似乎是比之前凉了些,她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回来的晚了的缘故,却没想到是祁川的原因。
苏阮心中的不安加大。
她突然有些后悔当时说那种气话了。
苏阮在屋子里走了会,觉得不是办法,拉开门扉想出去找人,但是走出门外她又迷茫了。
她去哪找人,她根本不知道祁川在哪。
“不会要死了吧。”
嬴湛的话在苏阮的脑子里回荡,她想起祁川与玄衣卫交战之后从空中坠落的场景,当时要是她没接住他,他是不是就死了?
祁川会死吗?
这个可能让苏阮的心头被一股无助且茫然的恐惧填满。
天生体热的她手脚骤然变的冰凉。
苏阮觉得腿上的力气仿佛消失了,脱力一般地蹲了下来,她双臂交叠地抱着膝盖。
这种恐惧的感觉非常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梦里失去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人,也是这么没由来的害怕。
祁川回来的有些迟,刚踏进院子,就看到门口的光亮处蹲着小小的一团,孤零零地,让他的心揪了一下。
他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扶住了苏阮的肩膀,“顾苏阮。”
出声后半天没见苏阮动静,祁川的眉头皱了起来,正要拿开苏阮抱着膝盖的手看看人的状况,那小小的一团却动了。
她抬起头,鼻子红红的,眼角有点湿,像是刚哭过。
看了他好一会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
他能感觉到手掌下苏阮紧绷的肩膀在看清他的一瞬间放松了下来,然后就看到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祁川,我好饿,好饿呜呜……”
所以她是饿着肚子在等着他?
祁川感觉心被扯了一下,将人拉过来圈进怀里,唇贴着苏阮的耳朵,“抱歉,我回来晚了。”
那声音竟带着哄人般的低沉,听得苏阮脸有点红。
她没好意思说她是以为祁川出事了所以急哭了,但是饿哭的这个理由也挺丢人的。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饿哭。
但是祁川这个大聪明好像信了她的鬼话。
她突然发现祁川也没原书中描写的那么聪明嘛。
闻着祁川身上清冽的气息,苏阮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正准备站起来,祁川却将她的肩膀按住,然后身子就一轻,整个人被祁川打横抱了起来。
苏阮赶忙勾住祁川的脖子怕自己一不小心摔了下来,看着祁川近在咫尺的漂亮下巴,苏阮想了想还是把“我腿这次没麻”这句话给吞回了肚子里。
祁川将她放在了书桌旁的凳子上,他俯身的一瞬间,他们的距离就贴的更近了。
苏阮看着抬头就能碰到的薄唇,觉得耳朵有点发热,她好像隐约记得祁川在抱住她的时候,自己的耳朵上被浅浅的擦了一下。
祁川不会亲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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