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谈恋爱◎

    既然祁川不给她面子, 那她也不要给祁川面子了。

    苏阮往地上一蹲,一脸怨念地看着祁川,想着鱼死网破, 今天她丢了人, 祁川也别想独善其身。

    本来还想着即便换上女装, 她一百年男人的身份在众人眼中已经根深蒂固, 一时间难以打破, 不如直接把祁川拖下水, 这样别人也不敢再对她说三道四的。

    结果没想到祁川这么不上道。

    祁川看着蹲在地上的那一团,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眉眼忍不住弯了弯, 苏阮以为他在嘲笑她, 反而更气了,赌气不去看他。

    “不走?”

    祁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苏阮有些犹豫,要是祁川真不给她台阶下,她在这也太丢人了,就要坐实了女装大佬勾引祁川未遂, 得了失心疯的事情了。

    可是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气么。

    她干都干了, 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苏阮没理祁川,抱着膝盖看着地面,做着最后的抗争。

    “我要走了。”

    也许是失去了耐心, 她听到祁川这样说道。

    苏阮有点委屈, 还有点后悔,早知道见好就收也没现在这么丢人, 现在祁川真要走了, 那群大臣不得把她给笑死。

    苏阮慌地抬头, 眼前已经没有祁川的人影,但头却撞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耳畔传来一声闷哼。

    扭头去看,祁川竟然并没有走,而是半蹲了下来,她的头是撞着祁川的下巴了。

    “你……”

    苏阮刚开口,身子就一轻,被祁川给抱了起来,她吓的赶紧搂住祁川的脖子,和她一起抽气的还有那群目睹整个过程的大臣们。

    苏阮也没想到祁川竟然这么敢,她其实要求的不多,给个台阶下就行了,没想到祁川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仇恨拉的有点大,她不介意拉的更大点。

    苏阮偷偷打量祁川的表情,发现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迹象,看来他应该是不知道她想拖他下水,拉他当挡箭牌的意图。

    放下心来,苏阮扫了一眼大臣们,勾起一抹坏笑,悄悄凑到祁川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闻言,祁川抱着她的手微顿,抿着的唇有了弧度,眼中也出现了淡淡的笑意。

    众大臣看着祁川抱着顾苏阮大步离开的背影,震惊的回不过神来。

    如果他们没看过的话,顾苏阮似乎不知道是贴着齐王耳朵说了一句话,还是亲了他一下,他不光笑了,脸上还浮现了诡异的淡粉色。

    此刻他们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很后悔在当初谣言诞生的时候因为害怕没有人敢去上奏规劝齐王。

    这才导致他们的主子被顾苏阮那个女装癖勾的死死的。

    完了,龙族要断后。

    要不他们都去投靠龙三皇子得了。

    不行不行,常少府的单向奔赴可是他们的前车之鉴啊。

    大臣们的内心都非常的纠结痛苦,甚至在痛苦之后,有人已经倒戈接纳了这个事实。

    “哎,你们别说,顾苏阮长得的确绝色,我有幸见过传言有倾城姿色的玉贵妃都逊色其几分。”

    “要不然齐王怎么被勾的魂都丢了!哎!可悲可叹啊!”

    思想保守的老大臣们已经开始掩面哭泣。

    年轻些的倒是看的开,“听说西北狼族断袖不像龙族这样写进律法,有不少贵族养男宠和娈童,以此为乐。或许齐王是受到早些年在西北狼族耳濡目染的影响,这件事也没有像大家想象的如此严重。等他日齐王当上龙皇,自然会娶妻生子。”

    老大臣们纷纷摇头,显然不赞同“以此为乐”的行为。

    其中有人提议,“顾苏阮这么多年凭借长相以色侍主,齐王早晚会腻,我们不如找几名美人送入皇宫如何?”

    “你这法子老夫早就用过了,老夫那几名女儿难道不美?哪里行得通啊……”

    “得找个比得过顾苏阮的……”

    “你的意思是说老夫的女儿还没男的有姿色?!”

    “不是我说,李大人,你那几个女儿跟你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能好看到哪去?怪不得被罚了俸禄……”

    “你你!你竟然敢诋毁老夫!”

    “哎哎哎,别吵了别吵了……”

    一时间朝堂内乱成一锅粥,消息传的很快,朝堂上下忧心忡忡,甚至出现了投票由谁来以死谏言,但考虑到祁川对他们的生死估计也不太在乎,还是作罢。

    苏阮知道了这些,心情好的不行,夜里趴在祁川的身上也没有立刻睡着,而是哼着歌,玩着祁川的头发,就差把快乐写在脸上。

    冷不丁的,她的腰被一只凉手轻轻捏了一下,苏阮抬头去瞪他,祁川却挑眉道,“败坏我名声,就这么高兴?”

    被突然看穿了的苏阮:“……”

    不过既然被祁川看出来了,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与被她拖下水的被害人分享快乐的心情。

    苏阮笑着捏了下祁川没什么表情的脸,“是挺开心的,你可不准生气,说好了以后不生气。”

    祁川捉住苏阮戳着他脸颊的手,捏着她的手心淡笑道,“我还没气,你就先发制人了。”

    “我怕你气的不理我,又哄不好,那我会很难过的~”这是一部分原因,还有另一部分原因是哄人也是怪累的,她怕麻烦。

    当然,她只捡好听的说,反正祁川应当是会信她说的话的。

    谁知祁川抚着她腰背的手顿了顿,那双黑亮的眸子注视着她,蹙眉道,“我不会。”

    语气格外的认真,听的苏阮心头一跳,而那褪去冷意的眸子仿佛看进了她的心底,也让她有点不太好意思。她低头将脑袋埋在祁川的脖颈处,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祁川其实想说他很好哄,她说的话他都会愿意去听,哪怕她什么都不说,一个吻、一个拥抱、或者仅仅是一个眼神,他都会向她走过来。

    手缓缓收紧,祁川忽地想起那日她在他耳边说的话,有些心猿意马,便翻了个身,苏阮见祁川撑着手臂眸色深邃地看她,以为他又要来,赶忙慌乱道,“我有点困……”

    她话没说话,就听祁川低沉的嗓音问,“你那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在我耳边说的。”

    这一提醒苏阮想起来了。

    那日祁川抱着她,她好像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句,“老公,你真好。”

    说完见祁川耳根变红,她以为他是听明白了的,原来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苏阮觉得解释起来有点羞耻,打算蒙混过去,“我在夸你好呀。”

    “前两个字。”

    “……”

    苏阮想假装没听到,胸口却一凉,她身子轻颤了一下,赶忙抓住祁川的手,这人怎么还上手威胁她呢。

    她真的已经很累了,不想被折腾了。

    苏阮红着脸小声嘀咕道,“……就是夫君的意思。”

    “没听清。”

    祁川的手很轻易就挣开了她,愈演愈烈地……威胁着她。

    苏阮咬了咬下唇忍住要溢出口的颤音,气地一把勾住祁川的脖子,对着他耳朵大声道,“是夫君的意思!这下子听明白了吗?”

    这声音属实有点大,大到整个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好在祁川并没有让她尴尬太久。

    “明白了。”

    听到这三个字,苏阮松了口气,以为能睡个好觉的时候,就见祁川看着她,挑眉淡淡得出结论,“你想嫁我。”

    “……?”

    这就是你的明白了?

    看着祁川唇角的那抹笑,她才是真的明白了。

    这人是在给她挖坑呢。

    他一定知道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却故意问她。

    苏阮梗着脖子,气急败坏道,“谁想嫁……唔!”

    可她话还没说话,就被吞了去,黑暗里只有唇齿之间厮.磨碰撞的声音,氧气都被霸道地掠夺了过去,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也带着些小心翼翼。

    很久很久,这个吻才结束。

    苏阮的脑子有点晕,唇上发麻,迷迷糊糊她感觉自己被祁川从背后圈进了怀里,他的唇贴在她的耳畔,哑声道,“明日就成婚好不好?”

    她的唇动了动,想抗议,眼皮却重的不行。

    祁川看着苏阮困倦的长睫,轻轻的笑了。

    他好想听她每天都这么叫他。

    不止是醉酒的时候。

    而是每一天。

    ……

    ……

    次日苏阮有了精神之后就立刻拒绝了祁川昨日的冲动发言,她的理由是这样的,“祁川,成婚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不是儿戏。”

    祁川冷着脸不说话。

    苏阮无奈去拉他的手,刚碰上就被祁川一把带了过去,抵在了桌边,低头吻她。

    这个吻多少带着点怒气。

    她感觉唇被咬的都有些发疼,去推祁川,他适时松开了她的唇,手捏着她的下巴,拇指抚过她的唇瓣,眸色沉沉道,“我们这样算什么?”

    苏阮明白他的意思,按照这里的习俗,该是先成婚再做这些暧.昧的事情,她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的想法呢。

    “……我们这是在谈恋爱。”

    祁川皱眉看她。

    苏阮想了想道,“谈恋爱在我以前的世界是婚前必须要经历的步骤,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的相处。成婚是一辈子的契约,不能如此草率。”

    这样的解释并没有让祁川的脸色好转,他静静地看了她半晌,倏地冷笑道,“所以你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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