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晁虽心中虽这样想,但满街百姓看着,他总不能不闻不问,于是让身前护卫稍稍后退,和颜悦色道:“你且说说有何冤屈,我可让人带你去大理寺伸冤的。”


    那人破衣烂衫,一张脸被灰抹得黑黢黢的,嘴唇干裂,也看不出模样和年纪,却不停在地上磕头,口中称谢,又从怀中摸出一张状纸,颤颤巍巍举过头顶,大声道:“我本是滕州的商户,家中原有一小小铁矿,奈何滕州太守见财起意,诬我家漏缴稅银,抄家流放,请大人主持公道!”


    听了这人的话,丁晁的神色有些难看,他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滕州太守做的事他不止知道,还正是他指使的。


    这人告状竟告到他这里,也真是运气不好了,只是街上这么多的百姓看着……


    丁晁接过魏双手中的状纸,心中一边思忖怎样将他灭口,一边徐徐展开状纸,只见那状纸上洁白如雪,竟一个字也没写?


    “噗嗤!”


    是匕首刺入皮肉的声音。


    丁晁低头,看见雪亮的匕首从自己肚子里抽了出去,接着匕首又扎了进去,一连七八下,硬生生将他的肚子捅成了个筛子,身后护卫才反应过来。


    鲜红的血液喷在状纸上,既醒目又让丁晁绝望。


    破衣烂衫的魏双被死死压住,街上的人才意识到杀人了,大喊着四散奔逃。


    魏双出气如牛,大喊着:“申冤者滕州魏双!滕州魏双!”


    楼上阮阮的眼睛早已被祁慎蒙住,但她能听见街上的声响,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城防营的人赶到,祁慎才将她抱下来,他轻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背,眼睛却看着楼外长街,声音凉薄淡漠,“新年就应该有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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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风后祁慎正在沐浴,屋内阮阮如坐针毡。


    不多时,祁慎走了出来,素白的里衣,头发披散着,像是不染凡尘的仙君,只是眼中戾气实在浓重。


    阮阮怔忪间已被他抱上了床,床幔放下祁慎俯下身来,微凉的唇落在她的肩膀上,让阮阮瞬间惊醒,她双手用尽全力去推祁慎,求饶,“侯爷不要……侯爷才回来累了吧。”


    祁慎将阮阮两只手固定在头顶,声音低沉克制,“阮阮乖。”


    阮阮都急哭了,心中的愤懑和怨恨让她无法忍受祁慎的触碰,“阮阮今天好累,求……唔!唔唔唔!”


    密集的吻落下,阮阮觉得自己被碰过的地方都变得肮脏,他一步一步攻城略掠地,索取着香软身体上的所有气息。


    【已换取黑心恶口咒嗟!】


    阮阮脑中忽然冒出这几个字,她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失去了控制。


    “鳖孙儿!王八蛋!”


    祁慎一愣,一时没听清阮阮的话。


    阮阮十分善解人意,声如黄鹂婉转,“王八蛋!兔羔子!狗男人!”


    阮阮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是怎么了!


    【你不敢骂他,本大人帮帮你。】


    阮阮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却依旧没有什么用,“无赖”、“混蛋”、“小畜生”等词不停地蹦出来。


    祁慎眉头皱起,索性静静听阮阮骂,只是神色越发的冷然,原本就如鬼似魅的男人,现在极度可怖。他面色虽白,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黑气,满肩墨发如瀑,隐隐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外头的枯树上停着一只老鸦,怪叫了两声扑簌着翅膀飞走了。


    楼内也忽然安静下来,阮阮的嗓子像是被捏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她的头忽然剧烈疼痛起来,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咬,视线之中一片血红。


    男人声音很轻,“想要‘忘忧’的解药就过来求我。”


    祁慎不止将阮阮当成工具,当成玩物,为了控制她还下了毒。


    这毒叫“忘忧”,需要每月十五服食解药,否则生不如死。


    上辈子的恼恨和这辈子的屈辱同时袭来,阮阮疼得蜷缩成一团,却不肯开口求他。


    “才半个月,怎么就变得这样倔。”男人曲起一条腿,琥珀色的眸子神色微微复杂,却依旧不为所动。


    阮阮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出声。


    祁慎冰凉的手指抬起阮阮的下巴,声音低沉,“求我。”


    阮阮将头扭到一边,依旧不肯。


    祁慎眸色微沉,满是戾气,他赤足抱起阮阮走到窗外栏杆处,将阮阮的身体探出栏杆外。


    冰冷的夜风将阮阮的长发吹起,像是一朵绽开的花,阮阮满是泪水的眼睛瞪着祁慎,还是不肯求饶。


    祁慎嘴角微微挑起,仿佛鬼魅一般,冰冷的唇忽然贴上阮阮的颈,张口咬住她雪白的皮肉,阮阮痛得浑身一颤,娇弱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少女被腾空抱着,男子埋头在她的颈项之间,形似鬼魅,两人墨发交缠,不死不休。


    【你就求个饶,服个软,好歹熬过这一夜再想法子。】


    纵然有上辈子枉死的怨气,阮阮也还是怕他,她从心底怕这个阎罗的杀意,她还想活!


    她试着摸了摸祁慎的背,声音因为疼痛而微微发颤,“侯爷,阮阮好疼的。”


    脖子的锐痛忽然消失,祁慎抬起头,垂眼看着怀里女子,见她满眼委屈,眼角带泪,十足十的可怜柔弱,这才将人抱回。


    他身材颀长,阮阮只到他的肩膀,他带着薄茧的手抬起阮阮下颌,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小阮儿,记住你永远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不然就……吃了你。”


    冰冷的唇再次贴上阮阮的脖子,却是轻轻舔舐上面腥甜的血液,像是一个嗜血的鬼王。


    也不知是疼痛,还是屈辱,阮阮心中越发委屈,哭得一抽一抽的,“侯爷明知阮阮最怕疼了……还……还咬阮阮。”


    “再有下次就把你扔下去。”


    阮阮哭得更凶了,指甲深深陷入祁慎的手臂,有点借势报复的意思,恨不能扣他一块肉下来解恨。


    祁慎却似没有知觉,任由阮阮泄愤,过了半晌,阮阮觉得手上粘腻,偷偷转眼去看,发现祁慎的手臂被她扣出了血,心中的愤恨和委屈才稍解了些。


    她悄悄把手收了回来,收回之前还在祁慎的衣服上蹭了蹭。


    祁慎把她抱回床上,给她服了“忘忧”的解药,又从床头小匣里拿出伤药,阮阮却并不领情,气呼呼地把头扭到一边。


    上过了药,祁慎才将阮阮的脸扳回来,低头与她耳鬓厮磨,声音不大,却透着狠戾,“小阮儿,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否则我就把你一口一口吃掉。”


    祁慎说的吃掉并不是比喻,是真能将阮阮的骨肉吃进腹中,阮阮自然也清楚,一时间全身都僵住了。


    祁慎的手覆上了阮阮纤细的腰肢,微微使力,阮阮便疼得求饶,“知道了侯爷,阮阮再也不敢了。”


    祁慎这才松开手,他鬓发微乱,唇上还有鲜红的血迹,他生得如仙如魔,让人想离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阮阮看向窗外,想寻威猛大人,希望它能帮自己想想办法,回神时却看到祁慎冰冷的眼神。


    他冰冷的手指抚上阮阮如玉肌肤,声音格外温柔:“是在想孙妙山?”


    孙妙山送的连月碧此时正放置在桌上,从祁慎的角度看,阮阮确实是在看那盆连月碧。


    “没有……我没想孙妙山……”


    “撒谎。”祁慎眼底的戾气和杀意更重,为防孙妙山无辜被连累,阮阮只能岔开话题,“这些天侯爷是去了哪里?”


    “看来是真看上那孙妙山了,明儿就让人拆了他的平芜馆,打断他的手脚。”


    阮阮嗔道:“侯爷怎么这样冤枉人,小心眼!”


    怀里的人面若桃花春带雪,神如柳絮逐水流,别说男子,就是女人瞧了,心也要软上几分,但偏偏祁慎铁石心肠,半是戏谑半是威胁,“你若不想让孙妙山死得太惨,就别再与他有瓜葛。”


    阮阮觉得十分委屈,“是侯爷让阮阮去跳酬神舞,这才见到了孙妙山,这分明是侯爷的错,如果我和孙妙山有了首尾,也……也是侯爷在中间牵线搭桥的。”


    听出阮阮话中的委屈,想是她气还未消,祁慎的神色稍稍柔和下来,他俯身压住少女娇软的身子,平静道:“如果真有了牵扯,我就把你俩都埋了。”


    阮阮: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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