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齐回去的时候, 是喝多了的,晚上酒桌上几个人逮着他劝酒,一杯杯高浓度白酒下肚, 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 等酒桌散了, 他扶着桌子都站不起来。
小朱连忙过来扶着他, 拿出醒酒药给他吃, 但药效发挥总需要点时间,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后仰, 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老板, 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您脸色都变了。”小朱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用。”左齐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缓了缓才道:“老毛病了, 休息一下好, 你让人把车开到楼下, 我去公司睡。”
“啊?”小朱愣了一下:“您不回去吗?”
“不了。”左齐无奈地看了一眼小朱,他随手指着桌子说横七竖八的酒瓶叹了口气:“这要是被他知道了, 指不定又得解释到什么时候。”
小朱立刻知道了这个“他”指的是谁,忍不住笑道:“您今晚不回去, 明天江先生也要找到公司的。”
“那明天再说,明天酒味都散了。”左齐脸色微红, 脖颈处都红了, 他略微侧头,一手撑着额角道:“毕竟他也不是警犬, 哪来的那么灵的鼻子?”
“江先生会担心的吧?”小朱笑着问道。
“嗯……”左齐顿了顿之后,他半阖着眼睛看了眼小朱:“不要发信息给他,我给你奖金翻倍。”
他上次喝多了, 小朱打了电话给江一航,后来江一航跟在他身后念叨,可把他给弄得烦了。
后来小朱还是按照他所说的,将他送到了公司,公司半夜大部分人都回去了,他径自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休息,办公室里有休息室,平常他午休是在这里的。
小朱晚上也得回去,左齐便自己躺在了床上,吃过胃药之后,他又爬起来吞了一片止疼药,便蜷缩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了医院的床上。
“醒了?”一道熟悉又疲惫的声音响起,左齐一惊,下意识往旁边看,只见江一航面色憔悴地看着自己:“躲我?躲我都躲到办公室去了?”
左齐刚刚才醒来,尚未来得及反应。
“要是我不去公司,没看到你躺在那儿脸色都白的像纸一样,你是不是打算硬抗一夜,然后当做无事发生,什么都不告诉我?”江一航这样说着,即便他脸色平静,但左齐也能看出他压抑着的怒火,无奈之下想摆摆手逃避过去,却被他一手摁住了手臂,厉声道:“别乱动,还在挂着吊瓶。”
被他这么一说,左齐才发现自己还在挂点滴,江亦洲眉头紧拧地看着他,又看了眼他的手背,见没有回血才稍稍松了口气,语气平缓了一点道:“我不是不让你喝酒,但是你喝多了不能躲着我,你看你这样和小孩子有什么区别,做错了事情开始躲了,你……”
左齐睁着眼睛看向他,脸色苍白的样子又让江一航有些心疼,他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不说了?”见江一航没说完,左齐便问了一声。
“说个屁。”江一航抓了把头发,叹气道:“齐哥,你是要气死我啊。”
他伸手摸了一下左齐的额头,然后又起身准备出去,左齐以为他是要走,没想到他只是去楼下打了一碗粥回来。
今天是周四,按道理他是需要去上课的,左齐记得上午还有刑法和民法课,听说下午还有教授讲座,这个左齐也不太清楚了。
“我看你喝完我再走。”他坐在旁边,伸手尝试了一下温度,道:“等会让学姐带你回去休息,下午我回来。”
“不去听课了?”左齐问他。
“听什么?”他拉耸着唇角,略微下压,片刻后又无奈地笑了起来:“你都进医院了,我还有心思听课吗?你重要还是课重要啊?”
“课重要。”左齐说。
“你他妈……”江一航瞪了眼左齐,而后恶狠狠扑上来却很轻地咬了一下他的唇角,将头埋在了左齐的肩窝,笑道:“你给我闹吧,你重要,当然是你重要!”
左齐本来没有什么大事,在医院躺了一晚上,挂了吊瓶也能回去了,回去后他第一件事情是洗澡,江一航一边帮他收拾东西,一边吼道:“齐哥!你扎针的地方别碰水!听到没有!”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放下东西扒拉开门,道:“我……”
不等他说完,却被左齐一把拉了进去,摔进了浴缸里。
“我没碰水。”左齐笑了一声,他头发还是湿的,俊朗帅气的轮廓在热气里显得柔和了一点,眉骨处有一道细小的伤痕,他看向江一航的时候,江一航难以控制想要吻他。
他深深地叹气,道:“你最近跟谁学的?”
“没有。”左齐一听他问这个,立刻偏开头:“是突然想要这么做。”
他的话还没说完,断在了江一航的吻里面,左齐被他摁到了浴池下面,差点呛水,但江一航吻着他,将空气渡给了他,他在水里看着江一航的样子,直到憋不住气了从水里出来,扬起脖颈剧烈喘息,胸膛都跟着起伏,有些呛咳起来。
“齐哥。”江一航也略微低喘,他笑道:“我好喜欢你。”
“嗯。”左齐应了一声,伸手按住了江一航的脖颈,而后吻了上去:“我爱你。”
……
等左齐醒来的时候,江一航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他看了眼时间,估摸着是去了学校,然后便自己挪到了阳台的沙发上半靠着休息,外面的空气是比家里面舒服,随便点了根烟,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他裸露的胸膛隐隐可见一些淤青和泛红的痕迹。
折腾的的确是够狠,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大概是老了,左齐咬着烟头,翻看了一下小朱发过来的信息,又回了两句语音,这才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外面的蠢狗撒着欢地跑了进来,往沙发上一跳,后腿踩着左齐的腰腹了,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拽着狗脖子把它推了下去。
“你哥呢?”左齐将烟头拿远了一点,防止把狗毛给点了,蠢狗歪着头,哈赤哈赤地趴在了地上。
“哎?”左齐抬腿轻轻推耸了一下,然后也不动了,后面扯着不舒服,他换了个姿势靠着,吸了口烟后缓缓吐出,笑道:“明儿带你去做绝育吧。”
蠢狗的耳朵立刻竖起,然后往后退了好几步,头也不回地跑了,左齐捂着腰腹哈哈笑出了声。
“齐哥。”江一航拎着东西出现在门口,差点被蠢狗撞着,幸好他让的快。
“干嘛去了?”左齐挑眉问道。
“买药,你……嗯,那个什么的药没了,我去买了一下。”江一航说道,果然他看到左齐的脸到脖子,乃至胸膛都红了,左齐拧着眉头问:“你这一大袋不会都是药吧?”
“倒也不是,买了一些备用,还有的是给你养胃的。”他翻了一下袋子,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是你上次喜欢的那个口味的戒烟糖,这次买到了。”
左齐看了眼手里的香烟,不动声色地将烟头碾灭。
“别动了,我都看到了。”江一航摇了摇头:“等我毕业了,我去帮你。”
“你毕业后还是考研吧。”左齐将江一航没有阻拦,便也大大方方地叼着烟,笑道:“挣钱的事情交给我行了,你只需要学习,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江一航看着他,眼底掠过了一丝复杂,而后道:“你想去……考大学吗?”
“想,但是我的年龄不合适了。”左齐摆了摆手,他道:“我认了。”
他当然想要考大学,他真的很羡慕那些高中的年少轻狂,羡慕高三时期的紧张气氛,羡慕大学里的神采飞扬,他很羡慕很羡慕,但是他做不到了。
他承认人这一辈子本身会有各种遗憾,所以他接受这一辈子的遗憾,但他希望江一航能任意做出想要的选择。
蠢狗在外面扒拉着门,叫唤了两声,探出脑袋后,耳朵抖动了两下。
“一航。”
江一航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听到左齐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等以后我们老了,住养老院吧。”他偏过头笑着道:“反正我们没有孩子,没人养老,住养老院吧,等死了之后把遗产什么都捐了,来的时候什么都不带,走的时候什么也带不走,你说对吧?”
江一航抬起头看着他。
那天江一航记得很清楚,左齐穿着银灰色的睡衣靠在阳台的沙发上,傍晚落日的余晖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像是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他本来长得非常非常帅,鼻梁高挺,眉骨上带着浅浅的伤疤,平添了几分桀骜不驯,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叼着烟,衣服的领口微微松散,靠在沙发上脖颈后仰,江亦洲甚至能看到他的睫毛。
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和左齐白头偕□□度余生。
这是他们刚刚来到南京,这一年,江一航才上大一。
作者有话要说: 蹲评论,哈哈哈哈哈,花式蹲评论!
后面还有番外,各种类型的番外!感谢在2022-03-31 18:07:50~2022-04-01 00:03: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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