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红雁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吃的巧克力苦中带甜,甜中有苦,还有一丝丝的酒味,她腾出一只手拿着巧克力,另一只手还在刷碗。
她抱怨道:“嫁过来这么多年了。哑巴也会帮我说句话,就他们家一句话也不说。”
“嘴巴是长在自己身上的,自己想说就说,想骂就骂,管他呢。不需要别人来替自己发声,自己就能发声。”松瑜凛然地说道。
黎红雁嚼着巧克力,她自己用一只手拿着巧克力的外衣,发现里面还有夹心的,甚至还能闻到了酒精的味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带着一股酒味呢?”
“不然怎么叫酒心巧克力呀。”松瑜道。
黎红雁又自怨自艾地说:“应该是我真的做不对吧?本来我想着做个稀饭,省点用面粉,面粉等到过年过节,或者有时间才做。”
“管他做什么。这种事情用得着反省自己吗?”她的妯娌,松瑜嗤之以鼻。
她觉得自己的思维,这个年代目前跟不上,可60年代妇女早就思想解放了,女人不是附在别人身上的附属品。
黎红雁的思想可能一下子转变不过来,松瑜和她聊了两句后,进屋子里去了。
松瑜拿出了在县城里买的毛巾,牙刷,还有在那个山核桃老头那间药店买的针灸用的毫针和开塞露。
杜巧贞刚巧经过,她看见一头尖尖细细,一头鼓鼓胀胀的开塞露,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年代的开塞露的瓶子也是类似一个小漏斗形的,只不过它因为这个塑料包装而卖的更加贵一点,一盒要六毛钱。
松瑜专心做着她的东西,头也不抬地说:“开塞露。纯天然的甘油。”
只见松瑜把这个像是药品的东西放到了放凉的白开水里,按照开塞露、水1:7的比例,拌匀倒在了茅国利喝了的一个空的白酒瓶里。
“你搞这些是干嘛用的?能喝吗?怎么还加白开水呢?”杜巧贞看他很简单的,就装了1/3的酒瓶了。
“你可千万别喝。喝了对身体无益……也没害。”松瑜大喘气似地幽默了一下。
杜巧贞一时说不出话:“……”
只见松瑜把这些东西弄好了。之后她回头看了一下,还躺在她床上的那位老太太:“奶,你什么时候回叔叔家呀?”
“我现在是不是大儿子家也不能来了,我去哪儿还要经过你同意,是吧?我爱待多久?就呆多久爱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
老太太雷春声四仰八叉地躺着,跟旁边紧挨着的那张床翘着二郎腿躺着抽旱烟的茅国利如出一辙,这两母子的姿态都是一模一样。
真不愧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松瑜说:“哦,我今天累了一天了,我要上床睡觉了。你往旁边睡一点哈。”
老太太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手脚大开大合,把本来就小的床占得明明白白的。显然没有让松瑜睡在这张床多余空间。
松瑜见状立马领头跟杜巧贞撒娇:“妈,奶奶这样,我还怎么睡呀?”
杜巧贞从嫁过来这个家里,多年媳妇熬成婆,她深知这个婆婆的厉害。也不好说这个婆婆,何况她这个刁蛮媳妇也很让她头疼,就让这两个恶女人斗一斗吧,她撒手不管了。“你好好跟你奶奶说,你俩就睡这张床吧,我今晚跟你爸睡。”
松瑜见当家的两个家长茅国利和杜巧贞都不吭声。
于是她只能用自己的解决办法了。
“老公啊,我好可怜啊,你们家连一张床都不让我睡,你奶好狠心啊。”
又在那里干嚎两句起来了。
这下老太太有样学样,也学着松瑜在那干嚎,“渭冰,我的孙儿啊,你奶被你这个媳妇给治得定定的。你媳妇连一张床都不让我躺。儿啊,国利啊,贞啊,你说你们这个媳妇啊,可真是大本领啊。”
松瑜见状。她停止了简短的两句的干嚎,笑眯眯地说:“奶奶呀,你愿意在这个家待多久就待多久,你愿意睡这张床睡多久就是躺多久,躺到发霉那天也可以的。”
松瑜上去就抽走了老太太旁边的被子,利落地用被子上垂下来的两条绳往被子打了个结,接着拎着自己的瓶瓶罐罐,还有买来的毛巾牙刷,头也不回地就出门了。
出门那一刻,她还没忘了,把家里这间房间的唯一的煤油灯也带走了。
这件屋子用挡板隔着一分为二的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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