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结束, 灯光亮起。
霎时,整个大厅被光明笼罩。
简知夏收起在漆黑中想过的东西,脸上装作看这场表演而感到愉悦。
观众有序离开中, 近在咫尺的男人, 再度牵起她的右手,朝大厅外面走。
压下去不久的梦, 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只是这次没有像在大海浮沉中的画面, 仅有他快步向她走来,揽紧她,说她睡着的速度太快,同时,脑子在回想, 看表演过程中, 不该有的想法。
恐怕, 她脑子是真的摔坏了。
梦归梦,现实归现实, 两者不能混淆,以她和祈川的关系, 这辈子都不会做梦里发生的事情, 她要认清现实。
思绪太乱, 简知夏心思没花在走路上, 有祈川牵着她, 也不需要担心走错路,或是撞到人。
大脑没处于正常状态的后果是, 经过另外一个表演厅时, 她看见舞台中央放着一台白色钢琴, 脱口而出:“我记得你会弹钢琴,你现在还弹钢琴吗?”
祈川弹钢琴是兴趣爱好,成年前经常会在假期时间练习,专门请老师到家里教他,随着长大后要忙的事情越来越多,接班母亲的事业,必须付出无数精力,逐渐减少弹钢琴的次数,近年极少弹过弹琴。
听女孩问起,他道:“工作后,很少弹。”
简知夏余光扫向表演厅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是太忙,没时间吗?我还记得,你以前参加比赛,拿过不少奖项!”
关于祈川在祈母肚子里便被定为祈家继承人这件事,她住进祈家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原因很简单,女性生一个孩子已属不易,何况祈母是四十一岁的‘高龄’生下祈川。
他是按照继承人培养的路线长大,弹钢琴是他课余时间的调味剂,不会往职业方向发展,有时也会参加比赛,拿过挺多具有含金量的奖项,她认为他对钢琴是有几分热爱的。
祈川点头:“对,太忙了。”
简知夏想了想:“这段时间,你晚上不挺有时间的吗?”
说起来,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近段时间下班回家,吃完晚饭的第一件事,大多数是待在客厅看电视,祈川跟她一样看电视,他们有点闲的样子。
祈川提醒:“家里没有钢琴。”
“……”简知夏尴尬地笑笑。
“你想看我弹钢琴吗?”祈川停下脚步,“这个时间,我们吃不了晚饭,不用急着去机场,找点事情做?”
“你去哪里弹?”
“就这里。”
“可以吗?”简知夏疑惑,“人家也许安排了表演。”
“你等我一下。”说罢,祈川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从祈川说话的内容,简知夏推测是他打电话给文嘉辰。
站在表演厅门口,没几分钟,她见到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女子走来。
中年女子跟他们打过招呼,立即进入表演厅,跟在场的几个工作人员说些什么,然后带领工作人员出来,再朝他们说:“祈先生,祝您和您太太玩得愉快!”
这句话,说明表演厅由他们随意使用。
简知夏和祈川一起走进表演厅。
祈川是表演者,她是观众。
她没跟他到舞台上,自己坐在观众席,特地挑的第一排位置。
负责灯光的工作人员,惯例地关闭舞台以外的灯光。
漆黑的环境,只有前方舞台铺满灯光,简知夏不由自主地坐直身体,注视舞台上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灯光落在男人的身上,整个人犹如会发光般。
他坐在钢琴前,双手缓缓按在琴键上,音符跳跃。
她没学过钢琴,根据直觉来看,他没有正式弹哪个曲子,应该是试试这台钢琴的手感如何。
几分钟后,一首悠扬轻快的曲子终。
接着,一首前奏给人隐隐帐然若失的曲子响起。
她正要沉浸在美妙的曲子中,男人忽地抬起视线,望向观众席。
下一刻,男人勾起唇角,平日颇显清冷的眉眼,此刻,似是布满无尽的温柔,并有些许缱绻夹在其中,轻易引人沉沦在他的眼眸中。
也许是全场唯一观众的原因,又或者是她昨晚到现在的大脑没好过,他这般看着观众席,她大脑失去对心脏的控制权,砰砰砰地乱跳不停。
在这一瞬间,她疯狂地渴望。
如果他属于她,她也属于他,她是他真正的妻子,和他是因爱情而结婚,该有多好,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他。
止不住的渴望,她舍不得眨眼,少看他一秒。
男人弹了几首钢琴曲子,简知夏并未去注意,认真地数过。
当男人走下舞台,一步一步地迈向她,她本来就乱的心跳,速度一下子飙升,导致大脑空白一片,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他,
男人唇角微扬,朝她伸出右手:“走吧。”
两个人距离极近,他站着,她坐着,高度相差之大。
多年前那个总是高高在上俯视她的清冷少年,从来不会为她垂首,现在少年长成男人,当前,从他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清冷,只看得到他由里到外散发的温柔。
他微微垂首,眼眸含笑地望着她,对她伸出右手。
这一幕,放在以前,是她想都不想敢并遥不可及的事情。
和他领完结婚证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快速在她的大脑回放。
她和他单独相处,和他做的任何一件事。
他不管是绅士风度,或是出于他们合作愉快的份上,多照顾她的行为。
她身体不舒服时,他比她这位当事人还着急的模样。
他们……
很多很多。
都是近期发生过的事情,她每一件记得特别清晰。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在她的世界遍布痕迹。
最后,她想到昨晚做过的那个梦,心跳反而愈加乱了,隐约明白自己为什么做那个梦。
哪是什么成熟的大人,做这种梦正常。
不过是建立在她对他有渴望的基础,才会悄悄地希望真实的他,是她梦中的他,而渴望似乎是建立在好感或喜欢。
她好像喜欢上他。
猛然惊觉的一件事,简知夏迟迟没有站起来。
她仔细端详面前的男人,目光久久不从他俊美的脸庞离开。
女孩一直不理自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祈川不禁弯腰,牵起她的左手:“知夏,你在想什么?想我们回不回套房里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把她的神智拉回来,简知夏站了起来。
她没有回应他,只是跟着他,走出表演厅。
听不到女孩的回答,祈川问:“我们不回套房里,去酒店外面走走?”
简知夏抬眼扫视牵住她手的男人,轻嗯一声。
已经过去一天最晒的时候,紫外线强度被削弱,度假村绿化做得好,走在树木下,不会感觉到阳光对皮肤造成的轻微刺痛感,两人专挑有树木遮阴的路走。
本应是愉快的散步,祈川看见女孩从他结束弹钢琴就开始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踏出表演厅到至今,女孩没有看过他一眼。
旁边有供游客乘凉坐的长椅,他拉着女孩一起坐下。
他再次问:“知夏,你在想些什么?”
一连被问两次同样的问题,简知夏不禁扭头。
与祈川的目光交汇,她很快移开视线。
在想些什么?
她在想,他能不能喜欢她?
意识到好像喜欢上他,她当前在意和关注的,只剩他能不能喜欢她。
应该是不能吧。
谁会喜欢一个从未看上过的人。
思及此,她心情一下子变得沮丧。
她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左手,佯装遗憾地道:“我在想,我小时候曾经有段时间对钢琴有很浓的兴趣,但没有去学,现在想学也学不了,心思浮躁,静不下心去做不能赚钱的事情。”
“等你有学钢琴的心思,我教你?”祈川顿了顿,“回去北城,我马上叫人送一台钢琴到家里。”
只是掩饰自己真实想法而随口说的东西,简知夏没料到祈川会说教她弹钢琴,还让人送一台钢琴到他们住的房子。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他好一会:“我现在不想学钢琴,你不用叫人送钢琴。”
“没关系的,钢琴放着,我可以弹。提前说好一点,我想弹钢琴时,你像今天这样地做我的观众。”
“你需要我当观众吗?”
“需要。”祈川旧日的记忆被打开,“我们以前一起住时,有次,三楼的钢琴坏了,我去用一楼的钢琴练习,我记得你站在墙外。”
“……你记得这件事?”简知夏错愕。
“记得。”祈川不止记得这件事。
那时,他垂目阅读琴谱,余光扫见墙外多了一个驻足的纤细身影。
女孩大概以为他看不到琴谱以外的地方,满脸好奇地打量他。
他一抬头,女孩急匆匆地离去。
女孩走后,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加上这次,她已经许多次看见他就立刻走开,仿佛他是洪水猛兽,躲得远远的。
简知夏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话好。
偷窥是尴尬的行为,被他当场发现偷窥,事后好多年,还被他说起,她现在倒也不尴尬,只是想遗忘自己做过的这件蠢事。
祈川目光扫向远方:“当时我阅读琴谱,没有弹钢琴,如果你早点来,或者晚点走,你听得到我弹什么曲子。”
听得到,又能如何?
照样会被他发现她偷窥。
简知夏轻笑一声:“当时确实没听到,可是现在听到了。”
祈川唇角微抿:“不一样。”
简知夏不解:“啊?”
女孩茫然地望向自己,祈川转移话题:“我忘记多长时间没弹过钢琴,今天手有点生。”
“手生不影响你的发挥。”简知夏后悔在表演厅时,没拿手机拍下祈川弹钢琴的样子,“你要是不接手家里的生意,绝对可以往职业钢琴家的方向发展。”
“谢谢你的夸奖。”
话题终结,简知夏依然维持面上的掩饰。
祈川没有立刻找新话题和她聊天的意思,而她根本没有心思找话题聊天。
气氛安静下来,她随便找了一棵椰子树当视线焦点。
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祈川?
还是他们最近相处太好,她出现错觉?
心情严重不好,她一时忘记掩饰,轻叹一口气。
女孩突然叹气,祈川目光立即往她脸上扫去:“知夏,你怎么了?”
简知夏急忙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昨晚做spa,是担心昨天的防晒工作没做好,皮肤被晒伤,今天在室外呆的时间长,我担心spa没效果。”
“我们回室内待着。”祈川起身前,牵起女孩的手。
以前认为没什么的肢体接触,如今思绪和心里都很乱,简知夏难以适应和祈川有肢体接触,飞快地挣开他的手。
她神色自若地说谎:“你体温比我高,把热量传递给我,弄得我手很热。”
闻言,祈川不作多想,和女孩回到室内。
两个多小时后,要坐飞机回北城,没有空闲时间做别的,两人收拾完行李和吃完晚饭,然后前往机场。
飞行时间短暂,简知夏却觉得时间过得极慢。
祈川坐在她的身边,一看见他,她满脑子想着自己喜不喜欢他。
因此,回到家里,她马上躲进自己的房间。
待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环境,思绪终于没那么乱,她松了口气。
然而,她仍时不时地记起下午在表演厅时发生的事情,烦躁地趴在床上,想变成没有大脑的单细胞动物,
趴着趴着,睡意来临,她闭上沉重的眼皮。
似是许久过去,扰人的声音忽地响起。
简知夏被吵醒,听清是敲门声,朝着门口的方向问:“谁啊?”
刚问完,她觉得问题非常多余。
在这套房子里,会敲她房门的人,除了祈川,没有别人。
祈川问:“知夏,我们晚饭吃得早,你现在饿不饿?”
下午五点吃的晚饭,不知道现在晚上几点了,简知夏下意识拿手机看时间。
十点多。
她肚子没感觉到饿,便说:“我不饿。”
“早点睡觉,晚安!”语毕,祈川回到隔壁的次卧。
简知夏起床落地,拿上睡衣,到洗手间里洗漱。
被打断的睡眠,想要容易接上,几乎不可能。
洗漱好的她,半躺在沙发上,打开投影仪,随便找一部电影看。
差不多平静的大脑和心脏,一想到隔壁住着的人是祈川,她不但嫌电影发出的声音吵,还嫌自己为何这么没用。
思考片刻,她致电给阮佳妍:“突发状况,我下个月月初可能无法出差。”
阮佳妍翻白眼:“什么突发状况。”
简知夏沉默几秒:“是比较紧急的状况!出差能不能挪到这个月去?”
当前,她无法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上祈川,或是他们最近总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增多,以致于她意识错乱,把错觉当成喜欢。
最简单的确定方法,是和祈川分开,不跟他住一个屋檐下。
答应做他名义上的妻子,也答应和他住在一起,她一声招呼不打就搬出去,有违契约精神,也不礼貌。
将下个月月初的出差,挪到这个月完成,能理直气壮地和他分开,不回来这里,正好理清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和想法。
阮佳妍翻看日历:“今天22号,这个月剩下9天,你想挪到哪天出差?”
简知夏毫不犹豫道:“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出差。”
“……什么鬼?明天出差,你从哪飞过去?”阮佳妍清清楚楚记得,简知夏昨天飞秦岛玩,这才第二天,居然想着明天出差。
“北城。”
“你不是在秦岛吗?”
“今晚七点多回来的。”
出差日期临时被要求更改,阮佳妍听着简知夏迫不及待的语气,纳闷之余,又感到好奇,最终说:“我看看我这几天的工作行程安排,等会微信回你。”
简知夏催促:“快点!”
阮佳妍极其好奇,哪种突发情况,把简知夏急成这样。
看完工作行程安排,交代助理把原定这几天的工作延后,她当即在微信找简知夏。
【明天出差,没问题。】
【你想订几点机票?想住哪家酒店?】
收到阮佳妍的消息,简知夏无比想选明天最早的航班。
考虑到手上的工作,她退而求次地选择明天下午飞往桂省,至于住哪家酒店,她听阮佳妍的,阮佳妍说什么就是什么。
***
桂省。
一家自然气息浓厚的餐厅里。
时刻不能忘记自己是要上镜的人,阮佳妍避免自己吃太多,一会看看窗外的风景,一会看看手机,尽量少吃摆在桌上的美食佳肴。
半个小时下来,食物分量几乎没变化。
原因出在哪?
阮佳妍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的简知夏。
来到桂省几天了,这人时不时就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抬起手,在简知夏眼前挥动几下:“我们吃午饭呢!你不动动筷子吗?”
简知夏撑住下巴,闷闷地望向清澈见底的湖面:“没什么食欲。”
“不合你口味?换一家餐厅?”阮佳妍向来不喜欢出门时亏待自己,也不喜欢亏待和她出来的人,“附近还有几家餐厅!你想吃哪种口味的,我上网看看?”
“不是口味的问题,是我单纯没食欲。”
“……”阮佳妍上下左右地打量简知夏,“你是有烦心事吗?你这几天看起来,时不时就心事重重的模样。”
简知夏面有忧愁,不知如何是好地扶额。
离开北城,不和祈川一个屋檐下,原则上说,他们没有接触才对。
她居然每天和他保持联系,告知他,她在桂省做什么,进度如何,具体哪天回去北城。
若是说,不正常吧。
翻翻聊天记录,从这个月的1号开始,他们就这样了。
他会问她几点下班到家,也会说他几点下班到家,聊一些诸如此类的日常琐碎。见鬼的是,她和他聊得很认真,明明他们一天里,早上和晚上都见面。
现在几天见不到他,她挺不适应的。
她习惯和他天天见面,他总在她的身边。
想要不理他发的消息,或者尽可能地晚点回复,她就是双手不听话,一看到他有新消息,忍不住地打字回复,有时不想打字,直接发语音过去,他也用语音回他。
吃午饭前,她和阮佳妍围绕湖的四周散步,顺便让阮佳妍专门带来的摄影师,给她们拍照,祈川给她打电话,再次确定她是不是明天飞机回北城
末了,他问:“落地时间是几点?我去接你。”
正常情况下,她是要拒绝的。
明天是周日没错,他不上班,有时间接她。
他不是她的司机,她不开车出门,没车开回去,是可以打车的,不必浪费他时间,特地跑机场一趟。
但是……她没有拒绝。
潜意识里期待他来接她,导致她第一时间回答:“下午四点多落地。”
并非对爱情懵懵懂懂的小朋友,她太清楚这种潜意识是怎么回事。
她不敢十分肯定自己喜欢他,有一点能肯定的是,她至少对他有好感。
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就知道他不是她能心动的类型!
她怎么就对他有好感了!
老天是作弄她吗?
望着阮佳妍欲探究竟的神色,简知夏烦恼地叹口气:“我好烦!烦到不想回北城!”
“你上周说的突发状况,没跟我解释是怎么回事,现在又说你烦到不想回北城,你是欠人钱,没钱还,被人穷凶极恶地追债?”阮佳妍越想,越觉得像简知夏想找个地方躲债。
“……”简知夏无语凝噎。
“我开玩笑的。”阮佳妍是随便想想,没傻乎乎地认为简知夏欠债,“你不回北城,你不要公司了?天大的事,你爬都要爬回北城,好吗!”
“要不,我晚两天回北城,你先回去?”
“……你到底怎么了?”
“过段时间跟你说。”简知夏实在难以启齿。
对于自己和祈川结婚这件事,她跟阮佳妍说他们是搭伙过日子,说不定哪天就离婚,现在让她跟阮佳妍说,她对祈川有好感,脸要被打肿。
问不出来,阮佳妍暂时作罢,叮嘱:“你不想明天回去北城,你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注意安全。”
推后两天回北城,简知夏马上改签机票。
而后,她发消息给祈川:【明天不用接我】
阮佳妍吃了几块脆爽可口的酸萝卜,顺手往简知夏的碗里放一块,道:“没食欲,就多吃点开胃的东西,晚上我们再吃一顿好的。”
简知夏放下手机,朝阮佳妍浅浅一笑。
碗里的酸萝卜,没来得及吃,她手机响了。
阮佳妍条件反射地扫一眼屏幕:“你老公又打你电话。”
好朋友这位丈夫在她们到桂省后,存在感比以前强。
虽然好朋友嘴上不会叫祈川‘老公’,也不会主动提起祈川,但是祈川几次打电话给好朋友,她在旁边看到和听到。
蓦地,简知夏有点心虚,不敢接祈川的电话。
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什么事。
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他打电话,铁定是问明天为什么不用接她。
她好想回到去秦岛玩之前,没意识到自己对他有好感。
由于迟迟不接听,屏幕最终显示有一通未接来电,她将手机放到一边去,拿起筷子,准备认认真真地吃点东西。
岂料,屏幕很快有显示来电。
阮佳妍见简知夏纠结接不接电话的样子,吐槽道:“赶紧接电话!你不知道,出远门的人,打电话没人接,是多可怕和令人担忧的事情吗!”
想想也是,简知夏选择接电话:“喂,祈川。”
祈川坐在客厅,余光扫看主卧的方向,温声问:“你说明天不用接你,是明天不回来吗?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荡在耳边,简知夏脑海中那根乱了多日的弦,咔嚓一声地断掉。
明明知道他是好意去机场接她,没有别的含义。
听到他说‘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却感觉像他期待她回去,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愉悦在心底绽放,也有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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