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魔头以美妆称霸江湖 > 22、第022章 荷衣水裩
    东海之滨发生的事,远在魔教玄武崖的众人一无所知。


    钟景丛和宿谏容比武练剑,倒是度过了七八个月非常惬意的时光,直到——他在大殿内盘腿调息、试图突破第九重心法,却偶然间听见了模糊的笛声。


    那笛声初听时婉转动人,紧接着却斗转凄厉,钟景丛来不及反应,就叫那笛声引得内息行岔。体内流窜的真气让他没法起身,只得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了窗外一闪而过的一道白影。


    钟景丛皱眉,咬牙摇晃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站起身,反而呕出一口艳血昏迷。


    那白色身影从大殿外闪过,却正好在与从外返回的宿谏容撞了个满怀。


    宿谏容抱着一大捧荷叶,被撞得连连后退好几步,手中的荷叶也碎了一地。他恼怒地抬头,却诧异地看见了一席白衣、而这白衣人还蒙着厚厚的白色面巾:“你……”


    白衣人受了惊,眼中闪过数千种神色后,一跃而起就想穿过宿谏容逃离。


    宿谏容哪能让这身份不明的人离开,毫不犹豫地伸手抓向了那已经轻功跃起三尺的人。这人身上穿着宽松的长袍,腰间以绸带扎束,宿谏容出手很准、稳稳地捞住了他这衣带。


    白衣人急了,内劲一运就震碎了衣带。


    宿谏容连忙翻手去抓,没能扯住白衣人,却意外地扒拉下了那人的……裤子。


    白衣人:“……”


    宿谏容:“……”


    即便蒙着面巾,白衣人整张脸也涨得通红,他忍了又忍,似乎怕出声被宿谏容辨明身份,便只能羞愤地束紧衣襟,指着宿谏容气得浑身发抖,然后裤子也不要了、直接那么凉飕飕地离去。


    宿谏容撇了撇嘴,垂眸看向手中白地水裩。


    此物乃是绸制,因质地轻柔飘动如水纹而名,分为膝裩和犊鼻裩两类。他手上这个有筒,便是能外穿的膝裩,较犊鼻裩更长一些,倒不是犊鼻裩那样的三角形制。


    宿谏容闭了闭眼睛,火烧一般远远丢掉了这作孽的东西。


    即便白衣人没有露脸,难道他就不知此人是谁?


    魔教上下都是墨袍裘服,只有正道才会白衣白裤甚至以白纱蒙面,宿谏容哼哼,心道——武林盟这帮人倒当真是将“正道伪君子”贯彻到底,真刀真|枪干不过,就开始使坏、搞偷袭。


    一番打斗,那些他从魔教莲池采摘回来的新鲜荷叶悉数碎裂。


    宿谏容有些可惜,他原本是想趁着今日钟景丛练功来试试以荷叶制衣的——


    “荷衣”他从前在书上看过,所谓“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后世多将“荷衣”当成是“荷叶状”的衣物,或指一些通体绿色的袍子。


    他倒独见一种说法,说最早的“荷衣”,当真是用荷叶来制作。


    宿谏容摇摇头叹息,收拢了外头的一片混乱入殿,结果就诧异地瞧见了倒地昏迷的小教主,还有那一滩好大的艳血——


    宿谏容:!!!


    他跑过去将小教主扶起来,钟景丛整个人已经烧得滚烫、一探脉息竟是内息紊乱、真气逆行。宿谏容急了,一面点住钟景丛的穴位,伸出手抵住他的后心,然后急急唤侍女去喊毒医。


    闻讯而来的毒医施针,总算是暂且稳住了钟景丛的伤势。


    看着面色发白、唇角还有干涸血渍的小教主,宿谏容暗暗发狠、双眸也有些红:“怎会如此?”


    毒医叹了一口气:“教主修炼本门心法已至最后一重,关键时刻却叫人趁虚而入扰乱了心神,以至于内劲受损、变成了沉重的内伤。”


    “那,可有施救、彻底破除之法?”宿谏容问。


    “有是有,就是……”毒医搓了搓手,犹豫地看了他一眼。


    “但说无妨。”


    “我虽能施针救治,却也只是治根不治本,到底不如内力疗伤来得快。但施救者的内力损耗极大,若是半途而废,只怕会令教主伤得更重、难以恢复。”


    宿谏容挑了挑眉,明白了毒医的潜台词——此事非他莫属,旁人无法代劳,且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不过是内力,损耗了再恢复就是。


    只是——


    宿谏容垂眸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小教主,可怜他这段时间都没能教会小侍女烧菜做饭,疗伤的这段时间里,只怕要委屈钟景丛吃他们教内的伙食了。


    见宿谏容答应,毒医有些感动,他一面交待了疗伤期间的种种需当心的事宜,一面在出门同起居注和几位长老商议时,老怀有慰地感慨教主夫夫同心一体、鹣鲽情深。


    钟景丛受伤,宿谏容帮忙疗伤。


    几位准备大婚用具的长老也被迫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结阵守在了大殿之外。


    起居注和小侍女也停止了手中扎花球的工作,两人一个送饭一个添茶,仔细地照顾起了殿内两人的饮食起居。


    结果教内还没有安定两日,那屡战屡败的正道便又不请自来。这一次,武林盟没有兴师动众,山下只有清风剑派的沈孤茕和曲水剑派的顾苏两人。


    明日高悬,云淡风轻。


    这二人将马匹拴在了一颗大树后,便缓缓持剑来到山门前。


    “你确定你师兄受了伤?”顾苏冷冷地问。


    “……哼,”沈孤茕美目微动,脸颊不知为何升起红云,“自然确定。”


    “那宿谏容一定会替你师兄疗伤?”


    沈孤茕抿了抿嘴,恼了:“你不信便算了,我自己去!”


    顾苏没说话,却拉了他一把,若有意若无意地将沈孤茕挡在身后,然后开始叫阵。


    魔教一众长老听得山门守卫来报,乙长老和丁长老两个气不打一出来,心道正派小人行径、故意害了他们教主,还用下三滥的手段绊住了他们教主夫……啊呸,绊住了宿谏容。


    暴脾气的甲长老受不得激,直接拎着自己的板斧和长鞭便下山迎战。半晌后不敌,整个人被顾苏打得鼻青脸肿。


    不信邪的甲长老连同乙、丙、丁三位长老合身而上,却还是力战一个时辰不敌,被顾苏打断了一根肋骨、身负重伤。甲长老夫人横剑上前、怒目而视,顾苏才看在往日师兄妹情分上,没下杀手。


    剩下的两位长老并魔教众人并非是顾苏和沈孤茕对手,眼看山门告急。大殿中宿谏容和钟景丛却也到了疗伤的关键之际——毒医焦急地站在一旁,手持纷帨替他们两人擦汗。


    钟景丛的头顶冒出了一些蒸腾的白雾,脸色也终于好了许多。


    毒医切脉一喜:“好了!教主身上的内伤好了!”


    听见他这么说,宿谏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正巧听见外头沈孤茕的叫阵,他被气笑了,嘴角微挑,眼眸眯起:“这小人,我们不去寻他,他反倒敢先来挑衅——?”


    沈孤茕以为蒙面,他便认不得他的身形么?


    宿谏容当即提剑而去,毒医来不及阻止,只能急急喊出一句:


    “您内力损耗极大,恐、恐后继乏力啊……”


    在山下同魔教守山众人颤抖的顾、沈两人,远远瞧见宿谏容下山,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见了喜。顾苏先扑上,而沈孤茕也跟着动手,两人通身战意,都对宿谏容起了杀心。


    宿谏容也被他们的剑意激荡起战意,手中剑越挥越快、一跃入局。


    原本他的剑法卓然、内力淳厚,顾苏和沈孤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如今他为了救治钟景丛耗费了大量的内劲,拆了数百招后,便渐觉双手发麻、丹田空虚。


    不防备间,沈孤茕偷袭得逞,一剑划伤了宿谏容手臂。


    长剑“咣”地一声落地,顾苏的曲剑恰好架上宿谏容的脖颈。


    魔教众人:?!!!!


    宿谏容:“……”


    顾苏脸上闪过一抹笑容,他倨傲地瞅着宿谏容,慢腾腾道:“宿公子,我原本还敬你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一号人物,哪曾想你竟然自甘堕落、与这些魔教妖人为伍!”


    宿谏容哼笑一声:“好像你们正道就多高尚似的。”


    顾苏恼了,杀意更甚:“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他手中的长剑一拧、眼看就要割破宿谏容喉咙,结果一阵劲风从后劈过来,顾苏一惊、正想撤剑后退,一动却发现身后还有利刃裹挟威压而至,顾苏骇然,也顾不上狼狈、当即矮身原地一滚、才堪堪脱离了险境。


    顾苏有些愤怒地瞪向站在他身后的沈孤茕,想问这人怎么不提醒也不帮忙。


    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了沈孤茕充满崇敬的眼眸,顾苏登时明白、咬牙红着眼转头——


    果然,钟景丛一身郁金对襟袍,手持青冥迎风而立,已经将宿谏容整个护在身后。他来得很急,身上只有这件衣袍,脚上还踏着一双似履似屐的平底鞋履,正是宿谏容前几日给他穿的尘香履。


    钟景丛长发未束,在风中飘散、如谪仙降临。


    顾苏脸色铁青,那边的沈孤茕却面露春情。


    宿谏容压下翻滚的内息,哑声问:“……怎么来了?”


    钟景丛还没说话,远处就有一人搀扶着另一个步履有些沉重的人双双出现。他们身上裹着极为显眼的魔教墨服,其中一个第一眼就瞧见迎风而立的钟景丛,便十分兴奋地大喊:“教主——!”


    钟景丛:“……”


    平原上对峙的四人回头,远远便看见魔教的庚长老和挺着一个圆润肚子的……戊长老?


    顾苏:!


    沈孤茕:……!


    宿谏容:??!!


    庚长老满脸喜气:“教主!我们已经找到了生子药!”


    庚长老:“是真东西!戊长老已经帮您试过了,效果非常好!”


    因为角度的关系,庚长老和戊长老并没有看见站在钟景丛身后的宿谏容、顾苏和沈孤茕,两位长老脸上都是初为人父的傻气和高兴,戊长老还因此变胖了一圈。


    结果两人高高兴兴爬上山坡,在看清楚平原上状况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沈孤茕满面震惊、继而泫然欲泣:“师兄,你你你……”


    顾苏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钟景丛你……你竟然真的想给他生孩子?!!!”


    宿谏容:???


    钟景丛:……


    然后,毫无意外地,刚刚喜结良缘的庚长老和戊长老,就又被关入了玄武崖下的石牢死狱。


    ——哪怕,戊长老挺着六七个月的孕肚,看上去十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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