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犹豫了一下,她的精神力比常人厉害,现在行流云不设防备,正是偷袭的好时机,只是要把这个底牌露出来吗……


    在坞澋那一次,已经让他知道自己可以使用别人的法器。


    现在,这张剩下的底牌也要露出去吗……


    那她手里就真的再无底牌,合欢宗这几位之后肯定会有防范。


    修炼精神力的人千百年都没几个,云尘也是意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比常人厉害的样子,一旦日后修为跟上去了,精神力攻击基本就是一大杀招。


    可是现在她还没到那个地步,偷袭了行流云,也不会让他殒命。


    就这么犹豫的一会儿功夫,行流云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个尖锐之物划破了云尘的脖子,鲜红的血液流了下来,看的行流云更加兴奋起来。


    坞澋知道这女人有后招,上次就中了算计,这次就想看看她要怎么应付,哪里知道这女人竟然由着对方去,原本斜靠着的身子挺直了几分,看样子是准备出手。


    不过有人比他更快,都没见是怎么出手的,就听行云流一阵鬼哭狼嚎,捂着某处。


    没了钳制,云尘离开了原位,不过伤口无法复原,看样子,行流云用来划破她皮肤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之物。


    区区几滴血,流了就流了,云尘不在意这些,擦拭了几下止不住后就没再管了。


    即便可能会留下伤痕,云尘也觉得无妨。


    站远了几分,看着行流云弯着腰,他腿下流着大量血迹,捂的位置也好巧不巧是那里,这让云尘不得不往那个地方想。


    行流云的鬼哭狼嚎逐渐变弱,可是痛苦之色没有丝毫减少,似乎是极为痛苦,想来应当不是简单的切割下来……


    因为注意力一直在行流云身上,脖间突然传来一阵凉意,等凉意快遣散,云尘才意识过来。


    以玦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掌隔了一点距离在她伤痕周围,没一会儿,血就不流了,痛感也不明显了。


    云尘下意识往刚才的伤口那摸了摸,虽然血污还在,但皮肤已经恢复平滑。


    “多谢大师兄。”


    “嗯。”


    坞澋的挺直的身子早已重新倾斜了下去,手中转着柳条,嘴里的那根也还叼着,看样子还没玩够。


    这两人都没出手的话,那最后只剩一个了……


    桃苏掏出一张沾湿了的帕子,将云尘拽过来,力道不算轻柔,脖子上的血污明明只要轻轻擦拭便可擦净,他偏每一次都用了十足的力道,来回数十次。


    伤痕没让云尘有多痛,反而是被桃苏这力道给擦拭痛了。


    最后皱着眉,抿嘴忍着,总算等到桃苏停下了。


    行流云那边现在只听的见哼唧声和喘息声,他还维持那个动作,半步都不敢挪动,痛意并没有消失,但他已经有些痛疲乏了。


    跟他流的血相比,云尘流的血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衣裳被弄脏了,云尘有点想回去换一身干净的,但桃苏的手捏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离去。


    桃苏没打算让行流云死掉,活着就有他受的,轻易死了,那可不好。


    他让行流云那处将断不断,还用了点特殊法子,让行流云体验了一把钻心剜骨之痛,除非行流云能狠心把那连接处切断,不然就得一直体验这份痛感。


    行流云这次当真是踢到了铁板上……


    每个人都各有心思。


    云尘此时才意识到一个事情,若是后宫之一杀了后宫之一可怎么办?


    行流云原本应该是因为强迫文涧儿未成,才会被文涧儿的护花使者害了,现在他和文涧儿还没发生点什么就被废了,这剧情还会继续进行吗!


    云尘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落在桃苏眼里就是她在替行流云的状况担心。


    桃苏眼眸一沉,突然就带着云尘离开。


    然后到了地,熟练的解开云尘的外衫,将人扔了进去。


    云尘根本来不及反应,还猛喝了一大口水。


    水温倒是刚刚好,看起来是一处温泉,她还真不知道内门里什么都有相应的,寒潭有,温泉也有。


    “洗干净,肩膀,脖子。”


    桃苏温柔起来很温柔,冷酷起来也是很冷酷。


    肩膀和脖子不正好就是被行流云碰过的地方吗,云尘知道桃苏这又是控制欲上头了。


    不过刚才擦完脖子还安静了一下,突然之间怎么又发作起来。


    不得不说,桃苏的心思真难猜。


    云尘认命的清洗起来,这温泉泡起来也舒服,水中也含有灵力,对修炼有益处,她这算不算间接得了好处。


    桃苏当真在看她清洗,洗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还是不满意,竟然又亲自动手。


    云尘的脖子和肩膀都被他擦红了,可见有多用力。


    最后总算满意了,那件衣服却被桃苏烧了个干净。


    拿了件新衣裳,亲自为云尘换上,还不忘将她的头发弄干,然后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左右看了看,这才满意。


    云尘也不知道桃苏今天是发生么疯,天色已经有些泛白,看看时辰,文涧儿那边应也快清醒了。


    桃苏抱着云尘回到了寒潭,两人离去的一会儿功夫,地面上的血迹便清理了干净。


    行流云反倒是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卿舟和音饲也回到了这里,看寒潭中文涧儿的情况已经转好,再待下去只怕会寒气入体,影响了身体。


    卿舟没有抱她出来的意思,应当是不想又一次换衣物,再有也是怕被湿漉漉的活物触碰到。


    音饲病弱,见不得寒气,更加不可能入寒潭。


    云尘如今被桃苏抱在怀里,这货似乎没有撒手的意思。


    剩下的只有坞澋和以玦,最终还是以玦将人抱了上来,文涧儿娇小的身躯落入以玦的怀中,倒显得以玦身形宽阔了许多。


    用法力弄干了文涧儿,她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头一次出游便遭遇这种事,也不知道文涧儿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她有没有心理阴影,云尘不清楚,但云尘自己是有了心理阴影。


    这份心理阴影就是来自桃苏的擦洗。


    “二师兄下手也没个轻重,差点人就要死在这里了。”音饲唇色有些发白,看样子还是受不了这里的寒气重。


    桃苏知道他指的是行流云。


    “他人呢?”


    “在空置的院子里休养着,喘气是不成问题的。”


    音饲这句话听着总有几分怪,他的意思似乎是只要能喘气就不是很大问题,看样子行流云是差点就要疼断气了。


    卿舟也对着桃苏说了一句,“死也不该死在这里,寒潭这处若脏了,宗主会责怪的。”


    “我有分寸,这不是回来处理了,无非你们快我一步罢了。”桃苏无所谓的说道,他似乎对宗主责怪与否压根不在意。


    如今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就要处理一下还未解决的。


    “逍遥宗与合欢宗的渊源你应该是知晓的,对吗?”桃苏让云尘坐在腿上,他的手环住其腰身。


    明明应当关注文涧儿的状况,突然就转移到她身上,云尘只觉得这段时间总是被迫“引火上身”。


    “逍遥宗的开宗之人乃是合欢宗叛出的叛徒。”


    云尘如实回答,关于这一点,合欢宗每一个人都知晓,无缘无故,桃苏为何要问她这个问题?


    “不知者,可无罪,但知者,那就是罪责加倍。”卿舟今日的话倒是挺多,突然插嘴了这么一句。


    这下子,云尘更是云里雾里。


    这几人松散的站开,好巧不巧,正把她围在圈里,合着这是审问犯人呢!


    云尘等着他们继续说,她倒是要看看这几人又要闹什么。


    “你可看的上宗主之子的妾氏之位?”桃苏发问。


    云尘当然摇头,能看上,她刚才就答应了行流云。


    “那与你结为道侣,你为妻,你是否动心?”


    云尘还是果断摇头,她志又不在此,为了一个轻飘飘的地位,大可不必如此。


    桃苏对她没有犹豫的回答很是满意。


    这回,坞澋忍不住,直接道明主题,“行流云那货色你也瞧的上,莫非你想背叛宗门?”


    “我何时瞧上他?”


    云尘总算明白了,合着这几位真的是把她当做潜在奸细来审问,问题是,她什么时候瞧上的行流云,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音饲想到云尘此前对着行流云笑,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当然,可惜的不是这个人,而是那双他原本看中的眼珠,明明那么好看,偏偏眼光不好,如此一来,这对“装饰品”的价值好像就差了许多。


    云尘的问题没人理会,倒是坞澋换上了九缠鞭,对着其他人说道:“要我说,她古怪的很,指不准真是奸细,杀了一了百了。”


    “五师弟要是想公报私仇,倒也不必表现如此明显。”


    死人是做不成药人的,卿舟断然不允许云尘死。


    被看出意图的坞澋并没有掩饰,反而戳穿后大大方方展现自己的意图,“修为是低了点,不过能采补多少是多少,总之,一定会让你死的有点价值。”


    坞澋看着桃苏怀中的云尘,他可是从很久之前就酝酿着要如何折磨云尘。


    她就知道这些人脑子不正常,一会儿要救她,一会儿又想杀她,当真一秒一个想法,她果然不能松懈。


    心里默默又给坞澋添上一笔。


    桃苏的手指抵着云尘的背后,云尘能感受到他的手指扣着,隔着衣物敲打着。


    良久,他才冒出一句话,“确实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你的想法呢?”桃苏又冒出一句,这一句是对着云尘问。


    他逼着云尘与他对视,云尘因为坐在他腿上,所以与他对视是低着一点头,这样子倒是将桃苏的模样看的更清楚,黑色的瞳孔仿佛有着令人沉醉的吸引力,看久了,很容易就被迷惑住。


    然而云尘并没有头脑发昏,桃苏有时候看似不经意的话,反而是最有深意的,他竟然问她的想法,倒有点像是把生与死的决定权交给她自己。


    除了桃苏,其他几人的目光似乎也在她身上,明明她只需要回答一个是与否,但这个回答为什么她觉得会是一个很重要的事,究竟该如何回答才行。


    一片寂静的环境下,突然传出文涧儿苏醒的声音,她的醒来倒是解决了云尘的一时僵局。


    但以玦竟然又让其陷入昏迷当中,这是云尘没想到的。


    “想好了吗?”


    桃苏再次问道。


    云尘这次不在继续思考了,“能活的话,我自然还是想活下去,至于背叛宗门一事完全子虚乌有,我可以发誓我没有背叛合欢宗。”


    “还有别的吗?”桃苏似乎还不满意。


    “别的?”


    “嗯,别的,这些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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