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突然把人拽进去的操作不仅惊到了两个室友,当事人本人也是一头雾水。


    天旋地转间周夏就被按着肩膀抵在了门板上,两只大手“啪”一下撑在他脸侧,拍起的掌风撩得他发丝轻轻晃动。


    抬眼就是宽阔结实的胸膛,盛放俯身看着他,眸光幽幽的发沉。


    周夏从这个眼神嗅到萦绕在自己身边危险的气息,头皮一阵发麻,两只手贴着门板,想要慢慢从他胳膊下面钻出去。


    “夏夏。”


    盛放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又把手臂收紧一些,嗓音低哑得撩拨人心:“我们真的交往了吧。”


    周夏没想到他突然这样问,愣了愣,逃跑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下来。


    这个问题周夏其实比他更加想问,从游乐园回来的途中他就一直轻飘飘的没什么实感,这一切都发生的太仓促了,他需要时间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可盛放步步紧逼,强势的像一头急于猎食的饿狼,根本就不给他留丝毫思考的空隙。


    不考虑前因后果,单是以眼前的情况来看,好像苦苦暗恋了十几年,历经苦难煎熬后终于修成正果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盛放一样。


    周夏甚至觉得,比起自己现在没有底气的迷茫,盛放反而是更加患得患失,急于得到认可感的那一个。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对自己的这份感情是真真切切的,并不是怕自己对他疏远,而一时冲动,赶鸭子上架才安排的这场告白。


    如果他的这个猜想是真的,那么就可以说明盛放其实也是喜欢他的,只是这份喜欢埋得太深,又被一些外在因素束缚住,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现在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的连环刺激,反而逼得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所以,盛放是真的喜欢他的。


    这个念头只是轻微在脑海里闪过,周夏就忍不住浑身颤栗。


    原来,梦境也是可以照进现实的。


    草,这是他妈什么双向暗恋共同奔赴的原耽小甜文吗,太狗血了吧,周夏鼻子发酸,他真的会哭!


    “夏夏?”


    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盛放有些疑惑,声音也比刚才又急切一些,生怕周夏刚刚才答应他的交往,转眼间就会不做数一样。


    周夏撩眼看向他,眼圈微微的红,澄澈的目光里有几分笑意:“盛放,你在怕什么。”


    盛放被他这个笑容勾得心里痒痒的,语气却有些闷:“我怕你刚才是被我一时逼得紧了,才不得已答应我,我怕你回来之后就后悔了,我还怕,你暗恋我那么多年,会不会太累,所以已经不想喜欢我了,我还怕……”


    周夏突然抓住他的领口,把他一把拽下来,两人的距离蓦然拉近,盛放不由得微微睁大眼睛。


    周夏偏一下头,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粉色唇瓣上:“盛放,你刚才拉我进来,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的吧。”


    周夏说完这句话,果然看到盛放的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粗粗的,小麦色,看起来好硬,好性感。


    空气都热了起来。


    这还不够,他觉得自己是疯魔了,又伸出手,轻轻按在盛放的左边胸膛,仰头看着他,眼角弯弯:“好快啊。”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便又被重新按回门板上,“咚”得一声巨响,他还来不及想这动静会不会太大引起外面两个人的怀疑,脸就被一只大手捏住钳了起来。


    周夏的眼睛水汪汪的,眼尾是红的,雪白的面颊柔软细嫩,怎么会这么漂亮,每一分都长到自己最喜欢的点上,好像又重新体会到昨天晚上看小电影时的感觉。


    妈的,梆硬。


    周夏看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厚实的胸肌轮廓那么明显,看着看着,脸突然就红了,睫毛飞快地抖动着,不好意思地轻哼一声,想要掰开他的手。


    “看够了没有。”


    撩是他撩的,怂也是他先怂的。


    真是没用。


    毕竟他们在一个小时前才把关系挑明说清楚,一下子从好友转变成恋人,心态都还没来得及调整,上来就做这些亲密的事,怎么想也都有点太超过了。


    他自己暗恋了盛放这么多年,一直用那种眼光看待他,倒是早就习惯了,可盛放不一样,他昨天才被迫觉醒不该有的陌生感情,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以好朋友的身份跟他相处,而且还崆峒了这么多年,这种埋在心里根深蒂固的偏见和思想,怎么可能说变就轻易改变。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是在心理上接受了自己,可原因他们两个都清楚,不过是仗着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情谊罢了,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在,就算一时不能接受也不会把关系闹得太僵。


    更何况现在盛放好像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


    那在身体上呢,盛放毕竟是男人,就算不崆峒,也是个根正苗红的直男,直男会对着同样是男人的他有感觉吗。


    又或者,他刚刚在心理上接受了自己,转眼又要让他面对自己硬邦邦的身体,他真的不会觉得恶心吗。


    更何况自己的体质那么特殊,又不单纯只是怕他接受不了男人,准确的说,比起让他接受男人的身体,让他接受完整的自己恐怕才是最大的难题。


    周夏摸不准,也不敢轻易去冒这个险,刚才被气氛激上头的情绪也慢慢冷静下来,轻呼一口气,抬手想把面前的人推开。


    盛放感受到他的拒绝,还以为他是后悔了,心里一急,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夏夏,是不是我太急了,吓到你了,对不起,你不要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确认,你不要躲好不好。”


    周夏看他慌成这样,反倒有种错乱的感觉。


    暗恋的人到底是谁啊,怎么现在反倒是盛放诚惶诚恐的害怕,生怕自己会抛弃他一样。


    不管怎么说,他始终还是对盛放狠不下心,周夏缓好情绪,冲他笑笑:“我没有要躲,只是你不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太仓促了吗,我们现在都太冲动了,还是先彼此冷静一下吧。”


    周夏说完,便打算起身离开,只是腿刚一动,就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东西,一个不该在这种时候有存在感的大东西。


    吓得他立刻又把腿收回来,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上方的人:“你,你怎么……!”


    盛放脸有些红,眼神里难得露出一些赧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不听话,没事的,我们不管他,一会我好好教训他。”


    周夏又气又羞,还忍不住被他的话逗笑:“教训,怎么教训啊。”


    美其名曰教训,到头来爽的还不是他自己。


    盛放抿着唇,看着周夏又白又嫩的脸颊,心里头的火烧得更旺,忍不住又低头凑近一些:“夏夏……”


    周夏别过脸,身体紧绷得厉害:“盛放,你对着我,我可是男人,你真的不觉得恶心吗?”


    “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盛放声音拔高一些,皱起眉,很不高兴的模样:“夏夏,我在公园不是跟你说了,昨天晚上我看小电影的事,我当时……”


    “好了。”


    周夏打断他,臊得脸通红:“别说了,我知道了。”


    他的脑子还有点懵,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盛放对着他这么激动,根本不像是一时冲动才会出现的假象。


    别说是讨厌了,他甚至表现得相当迫切,他的呼吸,他的眼神,每一分都透露着裸的凶狠和渴望,急切的像是等着啃肉骨头的恶犬,只消一声令下,自己这块肉骨头就会顷刻被他吞吃入腹,渣都不剩。


    所以,盛放对他有。


    周夏腿都软了。


    自己现在虽然没看他,却还是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从脖子到脸颊,说不定还有嘴唇,明明没有实质,周夏却觉得自己每一寸被看到的皮肤都火辣辣的疼着。


    “你,你看够了没有?”


    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带着微弱的颤意。


    盛放摇摇头:“看不够,夏夏,只能看吗?”


    周夏心跳如擂鼓,脸颊粉热粉热,像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抖着睫毛撇开视线:“除了看,你还想干嘛。”


    这话问得着实此地无银了,周夏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臊得脸上更热。


    盛放的喘息声像是惊雷,一下下敲动他的耳膜。


    紧接着便听到他更加粗哑的声音,沉得怕人:“想亲。”


    周夏简直想要喊救命了,没开窍的盛放让他气得要死,开了窍的盛放又让他怕得要死。


    自己这辈子只能栽到他手上了吗。


    “夏夏。”盛放还嫌刺激不够,又捏住他的脸,把他轻轻转过来,声音很低,却郑重沉稳:“可以吗?”


    周夏眼睫毛抖得飞快,两只手紧抓着身后的门板,空气里的温度热得让人焦躁,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头也差一秒就点下去的时候,一声敲门声却突然在耳边响起。


    两个人的身体都蓦然震了一下,周夏睁大眼睛,里头的情迷与暧昧被抽的精光,只剩下一片紧张和慌乱。


    猛地抬手把盛放推开,周夏扶着门框,努力平复情绪。


    盛放看起来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抬手挠着头发,对着门外粗声开口:“谁啊!”


    外头的人似乎被他语气里的怒意给震到了,挺无辜地回答他:“是我,放哥,你跟夏夏在里面吗?你们在干嘛啊,都进去老半天了,我想尿尿,憋不住了。”


    是楚季南,周夏呼一口气,这么一会的时间已经恢复了大半,除了脸还有点红,倒也看不出其他异常的地方。


    倒是盛放,周夏下意识往他那里看了一眼,有些尴尬:“你那里,要怎么办啊。”


    盛放深深看他一眼,别开头,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他惯吃的薄荷糖,仰头倒进嘴里大半,狠狠咬碎。


    “别管我,你出去吧。”


    周夏感觉到他身上现在很危险的气息,也不敢再多留,拧开门锁走出去。


    楚季南站在门口,看他出来立刻捂着肚子要进去:“可算出来了,快让开快让开,我要尿尿。”


    周夏想到里面的定时炸弹,为了这小傻帽的人身安全着想,决定还是先不让他进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盛放在里面拉肚子呢,你去隔壁救个急吧。”


    “什么?”


    楚季南一脸绝望:“这么久了还没拉好?”


    周夏:“我在里面他怎么拉。”


    楚季南更不理解了:“他不能拉,那你干嘛还在里面呆那么久不出来!”


    周夏不说话了,摆摆手走出去。


    楚季南只好悲愤地捂着肚子往隔壁宿舍跑。


    折腾半天也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萧北最后一个洗完澡,吹干了头发,负责关灯。


    灯一灭,人也跟着安静下来,宿舍里静悄悄的,依稀能听到外面的风雪声。


    周夏在床上烙饼,他根本睡不着。


    怎么可能睡得着,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到现在都还像在云端飘着,老是觉得这一切其实都是他做的一个梦,梦醒了,他又要回到以前暗恋盛放,煎熬度日的日子。


    枕头边的手机在轻轻震动,周夏拿起来解锁查看,是盛放给他发的微信。


    盛放:睡不着吗?


    盛放:拉开帘子


    周夏侧头看一眼旁边的帘子,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掀开一个角。


    对面的盛放也没睡,正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脸充当打光板,嘴巴张张合合,在无声跟他说话。


    周夏根据嘴型分辨出他说的话,是在叫他的名字,夏夏。


    周夏看着他,紊乱的心好像也慢慢平静下来。


    拿起手机给他回消息:大半夜不睡觉,瞎叫什么。


    盛放:不敢睡,怕睡醒了发现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场梦


    周夏顿顿,抿着唇给他回复:睡吧,不是梦


    盛放:夏夏,我喜欢你


    周夏盯着屏幕上的字,侧头看他一眼。


    周夏:知道了,晚安


    还发了一个小鳄鱼拉灯睡觉的晚安动图。


    放下手机,周夏抱着枕头翻身,他不知道的是,闭上眼睛时,自己嘴角还带着很浅淡的笑意。


    第二天又是一个艳阳天,雪后初晴,天气好的让人心情愉悦。


    萧北一大早就很亢奋,又是拉伸,又是俯卧撑,说是十年磨一剑,今天就是利剑出鞘,剑指医科院那帮弱鸡仔的大好日子。


    楚季南在旁边纠正他:“北子,你这剑明明才只磨了两天,怕是菜刀都比他锋利吧。”


    萧北哼哼冷笑:“对付他们,菜刀也绰绰有余了。”


    楚季南觉得他这样不屑一顾的冷笑好帅,坐在凳子上给他助威:“北子哥冲啊,砍倒医科院!”


    萧北抬起肱二头肌比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回头看他:“季季,今天给我当拉拉队。”


    楚季南撇嘴:“不去,拉拉队都是女孩子,我去干嘛。”


    萧北不赞同:“我们以前打球,你哪次不比拉拉队的女孩子叫得兴奋,我都习惯了,没有你在旁边叫,万一提不起来劲,输了怎么办。”


    楚季南一听,心想自己还有这么大用处呢,顿时来了劲,挺起胸膛:“那行吧,为了咱们江大的荣誉和面子,我就再勉为其难给你们当一次拉拉队吧。”


    看萧北三言两语就哄到了一个免费壮丁,盛放看着坐在他旁边喝牛奶的周夏,雪白的面腮一吸一放,白嫩嫩,软乎乎的模样,心里头痒痒的,也凑过来小声问:“夏夏,你今天也去吧。”


    周夏撩起眼睛,不怎么感兴趣:“快期末考了,我要去图书馆看书复习。”


    盛放:“就一下午,比赛也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周夏看着他急切的眼神,想了想,还是点头。


    盛放开心了,拿剥好的茶叶蛋递到他嘴边。


    周夏无奈:“我自己可以吃。”


    盛放说“好”,鸡蛋却还是举在他嘴边没有拿开。


    周夏叹口气,怎么感觉今天的盛放比以前还要缠人了。


    上午在阶梯教室自习了两节课,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下午三点友谊赛正式开始,几个人去了体育馆,里头早就座无虚席,人声鼎沸了。


    盛放给周夏找了个视野比较好的观赛区,在旁边不停地叮嘱他,啰嗦的周夏受不了,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让他赶紧走。


    这一幕被旁边的女孩子看到了,都在捂着嘴巴小声笑。


    周夏觉得这样还是有些过于显眼了,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随着一声哨向,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就像萧北说的,医科院的篮球队人丁比较弱势,个个都是小白脸,穿着球服,瘦胳膊瘦腿,站在萧北跟盛放这样的大高个跟前,还真的跟小鸡崽没有区别。


    六个人中也就楚青稍微能进几个球,局势完全是一面倒的碾压,盛放打大前锋的位置,每进一个球,场上就会爆发出快要掀开顶棚的热烈欢呼声。


    周夏坐在疯狂呐喊的女孩子中,眼睛跟着场上的盛放奔跑,目光也像被点燃了一样,着迷又火热。


    又是一声哨响,比赛结束了,毫不意外的大比分差距获胜。


    盛放跟楚青握手,握得很紧,楚青疑惑抬头。


    盛放却露出一个笑容,大汗淋漓的面容有一种野性霸道的性感。


    “楚青,我为三年前的鲁莽给你道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楚青更加疑惑了。


    盛放把手松开,在队员们热烈的簇拥下走开。


    萧北他们正在张罗着要出去吃庆祝宴,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盛放的影子,台下的楚季南也走过来,说他也没找到周夏。


    萧北扭头朝四周看着,周围来看球的观众早就散的七七八八了,根本就没有那两个人的身影。


    外面是热闹的庆祝和欢呼声,在无人踏足的休息室里却是一室的暧昧和火热。


    比赛刚一结束,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周夏就被一只手拉着钻进这里,门被反锁的声音听得他心头狂跳。


    “夏夏。”


    盛放把他抵在柜子上,他刚从球场上下来,身上大汗淋漓,剧烈运动后的荷尔蒙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被发酵得愈发浓烈。


    只穿着短袖球衣的手臂肌肉贲发,晶亮的汗珠在文理光滑的皮肤上滚动,二十一岁的年纪,已经不可以再用少年这类的词语来形容,叫他男人,应该更加贴切。


    “夏夏。”


    盛放又开口叫他,声音粗哑:“我刚才帅不帅。”


    周夏点头,球场上的盛放耀眼夺目,配得上全校女生对他的疯狂和迷恋。


    “是不是比楚青帅。”


    周夏“嗯?”一声,心想怎么又扯上楚青了,刚才他满眼满脑子都只有盛放,哪里还能看得到别人。


    盛放又问他:“是不是。”


    周夏只好点头。


    盛放露出点笑容,又突然惴惴不安:“如果,三年前高中时,是我跟你告白,而不是楚青,你会不会就答应了。”


    周夏不知道他没头没脑的说什么,但也仔细想了一下他设想的这种可能,然后笃定的,轻轻摇头:“不会。”


    盛放果然着急起来:“为什么。”


    周夏看着他:“三年前,我对你还没有喜欢到如今这种程度,而且,我那个时候比现在要胆小谨慎许多,就算是你跟我告白,我估计也不会答应。”


    盛放:“那你现在……“


    周夏看着他眼睛里的慌乱,轻笑一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果你在那个时候跟我告白了,说不定我们反而因此疏远了,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盛放,现在就是我们对的时间。”


    盛放心里的不安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便也被慢慢抚平,松一口气,低下头,用下巴轻蹭着他的头发。


    “夏夏,我今天赢了比赛,可以要奖励吗?”


    周夏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夹杂着球衣上洗衣液的香气,他爱干净,本来是不喜欢这种味道的,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很想让盛放再离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好让他闻得更清楚一点。


    这样,会不会有点变态啊。


    周夏脸红红的想,还不忘回答盛放的问题:“什么奖励?”


    盛放凑到他耳边:“亲一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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