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是黑色的,衬得那双手肤白如雪。
不似他这样病态的白,在灯火的映照下,透着淡淡的耦荷光泽,素手芊芊,手腕骨肉均匀,总之是让人瞧了,分外赏心悦目。
独孤琰喉头动了动,隐在袖口里的手轻轻碾压指腹,无声滑动了几下。
不知砍下它,是不是也这么好看?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蹦出,周身的血液也不禁沸腾起来,看苏蓉蓉的眼神,更多了些古怪之色。
“陛…陛下。”苏蓉蓉心下一跳,轻轻唤了声,知道暴君要犯病了。
“妾…妾把斗篷放在这里,妾先退下了。”
言罢,苏蓉蓉想要转身离开,溜之大吉。
还没走两步,腰间的环佩就被人从身后勾住,苏蓉蓉头皮一麻,吓得腿脚发软起来。
可是面对暴君,她不能表现得畏惧,因着这几日的相处,她也渐渐明白暴君的为人,你越是害怕,他就越兴致高昂。
在暴君眼里,所有人都是他的猎物,就像玩猫捉老鼠一样,直到老鼠被猫折腾的身心交瘁,也就离死期不远了。
支楞起来,苏蓉蓉!你行的!
想到此节,苏蓉蓉像打了鸡血一样,虽然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却佯装轻松。
优雅淡定的回过身,莞尔笑道:“陛下,不知还有何吩咐?”
独孤琰没有回答,他冰凉的指尖落下,一把握在了苏蓉蓉的素手上。
这看似亲密的举动,却让苏蓉蓉背脊一凉,她觉得握着自己的不是一双手,倒像是黏腻的毒蛇。
正不知暴君要发什么疯时,他右手忽然多了一把羊角匕,深寒的光刺得苏蓉蓉双目生疼,心也跟着漏了半拍。
“陛陛陛……下下。”
苏蓉蓉大脑嗡的作响,这疯子不会要杀了她吧?
忽然,独孤琰薄唇一勾,苍白的脸上隐隐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那笑容更是缠绵悱恻,让苏蓉蓉越瞧越心惊。
“你的手…好看!朕很喜欢!”
苏蓉蓉眸子猛的睁大,好似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眼看着寒光一闪,差点就要骨肉分离。
“等等!陛陛…下!”
“嗯?”闻言,独孤琰动作一顿,从喉咙里发出一丝不耐的声音。
苏蓉蓉压抑心头的恐惧,柔媚的笑了笑,她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节骨眼了,还笑得出来。
另一只手却朝独孤琰胸口戳了戳,娇嗔:“夫君真是坏死了,夸的妾都不好意思了,既然夫君喜欢,以后妾日日用这双手伺候夫君,夫君你说好不好?”
圆润的手指头,就像剥开的嫩葱一样,说这话时,她又摊开手,在暴君胸口抚了抚,又学着电视剧里的妖妃一样,嗲声嗲气道:“陛下,你说…好不好嘛?”
原宿主的声音本就柔媚动听,如今又是箭在弦上,苏蓉蓉不得不使劲浑身解数,所以比以往更软糯了几分。
独孤琰眸光一动,凝眸看着抚在胸口的素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出他的犹豫,苏蓉蓉趁热打铁,撅着嘴道:“夫君若真的砍了它,那以后谁伺候夫君更衣?妾可没那本事用一只手给夫君更衣。”
旁的嫔妃遇到这事,只怕早就吓得晕了过去,哪里还能与他这样讨价还价,谈笑风生。
独孤琰眸底的猩红淡了下去,突然又觉得没意思了。
“噹”的一声脆响,羊角匕被扔在地上。
“你既然这么喜欢伺候朕,朕也不能辜负了美人的一番心意。”
他眼里虽在笑,笑意却深寒阴鸷,说罢这话,他才松开了苏蓉蓉。
“你可以走了。”
苏蓉蓉就差没瘫软在地,听了这话,这才谢恩退了下去。
万公公待苏蓉蓉前脚刚走,这才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是时候早朝了。”
陛下虽残暴了点,但每日的早朝还是雷打不动的。
独孤琰淡漠的嗯了声,算是答应了。
得了这句话,万公公才碎步上前,亲手为他束发。
披散的发束在玉冠里,露出他俊美的容颜,还有那如星的眸。
不得不说,他生得极好,就算那些后宫的嫔妃怕极了他,也各个像飞蛾扑火一样,忍不住想靠近。
“陛下,这斗篷奴给您放回柜子里吧?”
万公公准备就绪,忽然看到椅子上的斗篷,便细心问了句。
这斗篷是方才苏蓉蓉还回来的,独孤琰想到她说:“很香的,不信陛下闻闻?”
他生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更不会为了哪个女人心慈手软。
对这个陈国来的女子,也不过觉得没腻味,腻味到非杀不可的地步。
至于留着她,也是想看看这女子能忍到何时?
每个人都有她的底线,他想一步步看着她惊慌失措,花容失色的模样,想必那个时候再杀了她,才更有趣。
“万全。”独孤琰扬了扬唇,冷声道:“她出去时,神情如何?”
她当然指的是苏蓉蓉,万公公一下就明白了。
“回陛下的话,苏采女她看着与昨日里一样,没什么不妥。”
那也就是说,她并没有被吓到。
对于这个答案,独孤琰多少有点意外。
最后,他不带一丝情绪,就连那斗篷也不想再看一眼。
“拿去烧了!”
万公公啊了声,随即会意过来,原来是指他手里的斗篷。
织锦繁琐的做工,皆是出自尚衣局之手,御用之物都是不可挑剔的。
看着挺新的,未免有些可惜。
不过万公公也不是多嘴的人,听了吩咐,忙道:“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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