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有钱爱蹦跶的年轻人特别容易吸引长辈的目光,时不时看几眼免得不孝子作死成功。


    但殷情不是,鹿苑的裁判瞧了对方半天,也认不出是哪位掌门的孽子。最后判定,这是某个小门小户养出的崽种,不知天高地厚,有几个臭钱就以为了不起。


    哈哈哈,等着被对面的毕罗宫暴打吧。


    试剑的初赛很简单,分成几拨人马,入幻境杀小怪,积分高的胜出。当然,你也可以劫了对方的积分牌,实行华丽逆袭。


    至于殷情会选择什么战术,那还用问。


    小爷我必是全场那个最亮的崽。


    因此在进入幻境后不久,殷情便发话,“不必费力去打什么,你我在此畅饮一番,待剩最后一炷香的功夫。我们再去拿下第一名的符牌。”


    殷情笑了,场外的裁判们也笑了。等着看殷情的热闹,唯独归元君默不作声。


    因为他认出了队伍里的持盈。


    你知道的,新仇旧恨,归元君总要做点什么?


    比如在开场前说沧云派的坏话。


    “九图大会十年一度,每个门派都参加,唯独沧云派特殊,数次受邀拒不来访,着实恃才傲物。”


    仙寿宫掌门没当回事,还以为是归元君年轻不看新闻,好心解释,“家里出了大事,能理解。”


    “不来也罢,当初你我约定,各门各派都需送一份礼给鹿苑,以谢鹿苑。如今是连礼也不送了。”


    仙寿宫掌门,“沧云派多穷啊,算了算了。”


    归元君再言,“他养得活师门上百人,就拿不出谢礼?”


    仙寿宫掌门再傻也反应过来了,归元君怎么老逮着沧云派说事。


    先前和归元君不对付的坤道呛声,“道君三句不离沧云派,干嘛,和沧云派结仇了?”


    归元君轻笑一声,只道,“不曾。”


    “沧云派,谁在提沧云派,有人要娶沧云派弟子吗?”


    这话是寂严说的,他被领导叫去,现在回来坐镇,刚跨进门就听见有人说沧云派,无比热情。“道侣大典可以在这办,人多热闹,对我们鹿苑来说也是双喜临门。”


    “……”


    为了流量,鹿苑这群和尚是脸都不要了,居然说出在寺庙里成亲的话,你当奔丧缺个嚎嗓子的啊。


    被寂严一搅合,话题直接跑歪,又是这种大喜之日,大伙不再追究,而是和寂严闲聊起来,“这次大会,佛子也下场吗?”


    说起自家人,寂严话就多了,他换上一副老母亲操碎心的神情,和众人抱怨起来。


    “孩子越大越不听话,非说佛理只是嘴皮子功夫,渡化众生得向魔界学习,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寂严抹了抹眼角,“主持听完这话后,倒也没生气,只是打断了他一条腿。”


    “……”


    你们佛子成了现在这副德行,真的不需要反思一下自己吗?


    这天是没法聊了,仙寿宫掌门干笑几声,“看比试,看比试。”


    另一位附和说,“进行到中场了,想来也有几位脱颖而出。”


    他一指大屏幕边上的计数器,那儿显示着所有参赛队伍的击杀数,第一名和第二名拉开差距极大。


    “毕罗宫遥遥领先,看来头名非他们莫属。”


    “上一届毕罗宫和魁首失之交臂,这次必是要一雪前耻。”


    “毕罗宫人才辈出,小小初试怎会难倒他们。”


    由于第一名赢得毫无悬念,大伙夸了几句后就没下文了。嘴上没再说,眼睛全瞥到殷情那组。就跟班上老实听话的三好学生和差生一样,老师注意力容易跑到差生身上。


    开场过半,殷情终于吃完喝好,领着几位姐妹准备大显身手了。


    他随便挑了个方向前进,场外的裁判一看,热闹来了,要和毕罗宫的碰头了。


    当即是茶也不喝了,瓜果也不碰了。喜滋滋等着乐子。


    ……


    持盈还不知道自己被一群大佬围观吃瓜看戏,她跟着殷情进场半天,打架没打多少,逛街逛了个遍。就差蹲在草丛捉蚂蚱。


    从某种程度上讲,殷情也算带她开了眼界。


    等到赛场上的符文都被持盈研究出花来。殷情表示,可以出发了,持盈精神一震,终于来神了。


    想她一个没剑的小门小派弟子,能有幸参加九图大会,全靠殷情打钱。金主待我恩重如山,我必不忘金主的大恩大德。


    所以殷情才见到小怪时,持盈就已拔剑,高呼道,“我来。”


    说完一招带走了小怪。为他们这支队伍拿下了入场以来的第一分。


    她这为自己的狗腿行为点赞,方才还有兴致吟诗作对的殷情瞬间拉下脸,歌也不唱了,琴也不弹了。


    持盈正一头雾水,身旁的几个少女一个抓持盈左手,一个拽右手,一左一右夹击,把持盈拉到了小树林。


    为首的长夏嘴里叼了一根草,走到持盈面前,长臂一伸,把人壁咚在树下,然后开口。


    “殷少很不高兴。”


    “陪衬就要有陪衬的样子。”


    两旁少女也说,“敢抢殷少的风头,活的不耐烦了。”


    “叫你来鼓掌,不是来打殷少的脸。”


    你一句我一句,待他人训完了,长夏施施然道,“念在你是初犯,下不为例。”


    她问持盈,“知道了吗?”


    工作失误的持盈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赶忙点头,“我知道了,接下来我听姐姐的,姐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说东绝不往西。”


    长夏这才满意,领着持盈出了小树林,大姐大一秒切换小鸟依人,莲花碎步来到殷情面前,柔柔唤道。


    “殷少~”


    剩下几个少女也是千娇百媚,一个给殷情打扇,一个给殷情倒茶。


    持盈默默跟在身后,干起最苦最累的活。


    给殷情剥瓜子。


    如此腐败的生活作风裁判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纷纷谴责。


    “世风日下,年轻人越来越堕落了。”


    “果然是暴发户,只会欺男霸女,到处显摆。”


    “这种人若是做了魁首,就是九图大会的耻辱。”


    归元君没说话,因为殷情欺负的对象是持盈,他不仅不谴责殷情,还想夸殷情干得好。


    回头就给你打高分。


    待见到大屏幕里的毕罗宫弟子,仙寿宫掌门摆出审判者姿态。


    “就让毕罗宫弟子好好教导此人一番,让他明白这儿是九图大会,不是他家后花园。”


    场外的裁判等着毕罗宫暴打二世祖,场内的毕罗宫也准备好了。在这群杀红眼的毕罗宫弟子看来,殷情他们不叫赛场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是五个积分点。


    菜鸡,老子一波带走你。


    殷情自然看见了,赛场上最横的,不是大佬就是废物。毕罗宫弟子个个杀气腾腾,显然不是后者。他之前怎么说的。


    要做赛场上最靓的崽。


    “退后些,莫让风沙迷了你们的眼。替本少温上一壶酒,待本少凯旋归来。”


    说完手中的黑檀折扇换成长刀,那是一口精致典雅的长刀,珠玉羽绒点缀,才一照面就现霸道之气。


    持盈不由肃然起敬,心道原来金主爸爸不止钱多,武学也厉害。有这等身手,自然用不着她这等路人,先前确实是她不对,抢了金主爸爸的风头。


    她与姐妹一道退到殷情身后,长夏还真铺了草席,摆出火炉,替殷情温起酒来。


    至于持盈,她还在剥瓜子。


    然后,


    殷情就被暴打了。


    殷情菜也不是真的菜,奈何毕罗宫弟子四打一,还个个是法修,猥琐放风筝,直接把殷情这个近战当狗溜。


    这边殷情不幸做狗,那头毕罗宫大弟子准备捡人头,打算把持盈四个收了。


    此情此景,胜负已定。场外的看完乐子仙寿宫掌门说,“第一名毕罗宫胜券在握。”


    其中一位长老还是毕罗宫的粉丝,这会得意到尾巴都翘起来了,顺带拉踩一番,“这殷少不过不入流的小角色,也配拿第一。能当毕罗宫的剑下魂,是他的荣幸。”


    大家添茶的添茶,磕瓜子的磕瓜子,仙寿宫掌门刚咽下一口茶,就听大屏幕里的人喊,“不准欺负我老板。”


    等仙寿宫掌门再次抬头,云山下露草上,一道身影忽现。


    一进一出,似雏凤展翅;剑出剑落,如寒光一点。


    拔剑的持盈上场就是乱杀,抬手就是一剑,做掉了捡人头的毕罗宫大弟子。


    不等其他人反应,持盈又杀向剩下四人。


    眨眼功夫几道白光飞去西方,五块符牌应声落地。持盈弯腰拾起,狗腿递给殷情。


    “殷少,您的牌。”


    最后一点香燃尽,宣告初赛结束。赛场内剩余选手被传送出去,仙寿宫掌门木着脸看向大屏幕上的积分。第一名赫然写着殷情的名字。


    某粉头,“……”


    脸疼。


    这事还没完,殷情身边几位佳人认清了谁是大佬后,当场抛弃殷情,对着持盈姐姐长妹妹短。


    “妹妹好厉害。”


    “姐姐带带我,我嘴甜。”


    你一句我一句的,为求上分恩爱小姐妹当场撕逼。她们跟着殷情图什么,就是图上分啊。现在来了个比殷情还厉害的大佬,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而长夏比她们还狠。


    “妹妹正面上我!”


    窥屏的仙寿宫掌门等人,“……”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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