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一行人落荒而逃。


    回到客栈,休息片刻,几人点了晚饭让小二送到房间。


    “抱歉,连累大家了。”鲛影歉声道。


    池渊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摆摆手道:“不关你事。”


    鲛影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池渊也不多作解释,只让大家趁热吃饭。


    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鲛影胃口不太好,吃了几口便不吃了。丢丢虽然跟着池渊,见过不少大场面,却还是第一次见爹爹受这么重的伤,哪怕知道他不会轻易死掉,还是不大放心,一直摸他脖子,问他痛不痛。初一倒没多大反应,自顾自吃着。


    池渊跟人打了一架,饿得不行,狼吞虎咽吃得很快。白蹊自打回来后,脸色就不太好看,一直阴沉着,见池渊吃完,看他一眼,起身出了房间。池渊会意,抓了俩鸡爪,跟白蹊出去了。


    白蹊站在栏杆旁往下望去,依旧有许多虎视眈眈的眼神。


    池渊走过来,一只鸡爪递到白蹊眼前:“人说吃啥补啥,小少爷是人中龙凤的命,可惜这里没有龙,也没有凤,吃个鸡爪勉强补补。”


    白蹊看看手背上的绷带。下午在巷子里,他为了接住池渊,被地上的碎石扎伤了手背,不过一点小伤,池渊却坚持帮他处理伤口。


    他微微一笑,接过鸡爪。池渊满意一笑,将另一只鸡爪往嘴里一塞,三两口吃了个精光,将骨头往地上一吐,舔着手指回味无穷。白蹊看他漱完手指,悠悠开口,问道:“谢家与你有仇?”


    “你说什么?”池渊一怔,一脸茫然。


    白蹊换了个问法:“谢家为何要对你下杀手?”


    白蹊叫他出来,池渊便猜到他有话想问自己。原以为是有关他伤口自愈的事情,没想到竟是这个问题。


    “你看出来了?”池渊问。


    “嗯。”白蹊道,“从一开始,那些人的目标就是你,除了最开始射向鲛影的一刀,剩下全是冲你而来的杀招,尤其是那傀儡人的飞刀,刀刀都想要你的命。”


    “你说的对。”池渊笑道,“小少爷真聪明。”


    他语调轻松,本是见白蹊表情凝重,意在逗他开心,谁知对方却是半点笑意没有,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所以,渊大夫,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杀你?”


    白蹊加重了语气,看着他的眼睛,隐隐带着一股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气势。池渊见他这般执着,不想瞒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自小从鬼医谷长大,与谢家也并无恩怨。若我所料不差,谢家应是受人指使来杀我。实不相瞒,自我离开鬼医谷,已被不少人莫名其妙地追杀过。我也想过原因,想来想去,大概也只可能是我师父脾气古怪,得罪的人太多,仇家们不敢找我师父报仇,只好找上我。”


    白蹊闻言,不予置评,良久,道:“既然知道有仇家盯着你,为何还那么招摇?”


    “话不能这么说,”池渊反驳,“人生在世,总怕东怕西,畏畏缩缩的有什么意思?就应该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担心这么多做什么?等一下,小少爷,你方才说什么?我招摇吗?”


    “你不招摇吗?”白蹊反问。


    池渊一时语塞,避开他的视线,红着脸道:“我那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白蹊无奈笑开。


    池渊见他笑了,莫名松了口气,道:“放心,我有护身符,死不了的。”


    他转过身,背靠栏杆,犹豫了一下,伸出右手,往上扯了扯袖口。之前解开的缎带已经重新缠好,不知情的,大概只以为他手腕受了伤。他指着自己的手腕,告诉他自己身上种了一种蛊,叫做护生。身负这种蛊的宿主,受伤后,无论轻重,大都可在顷刻间愈合。


    “世上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白蹊盯着他的手腕,喃喃自语。


    池渊讶异于这小少爷的通透,低头看眼手腕上的黑色缎带,神情一黯。


    他没有告诉白蹊,这条缎带并不是普通的绷带,而是一条可以遏制护生蛊的束蛊带。将束蛊带覆盖于护生之上,护生便不会发生作用。


    实际上,不到万不得已,他都很少使用护生。先前因为伤在手心,活动起来多有不便,才用护生修复了伤口,更多时候,他会让身上的伤自己愈合。就像白蹊说的,不伤不死,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池渊见白蹊仍看着自己,便咧嘴一笑,故作神秘道:“小少爷,你想知道使用护生蛊的代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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