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日零点,网购节准时开抢，包括驻江办的秦姐坐在一起看，黑毛猪猪肉，几乎是秒完的,猕猴桃也五分钟就空掉了,抢不到宁山黄心猕猴桃的全跑去抢小姜给老婆买的翠香猕猴桃了。
零点过12分,除了土布和一些手工艺品,都空了。
网友还在嗷嗷叫：【快上货！】
【小老虎,你家小姜卖不卖？】
黄莹莹：“姐妹,我俩领证还没到四天,你说你想干什么？”
【让你家小姜卖艺啊！啊啊啊！】
【身是你的，艺可以卖。你就别卖艺了,卖了也没人看。】
黄莹莹：“不带这样的。”
【给你机会你敢开口吗？来呀！有本事唱呀！】
姜逊志揉了揉老婆的脑袋：“乖,你去跟秦姐聊会儿天,我唱个歌,唱完我们回家了。”
黄莹莹要离开直播间,网友叫：【小老虎不要走。】
姜逊志笑：“给我点面子,也给她点面子,我一唱她就趴桌上睡了。”
【小姜唱歌这么好听,居然还有人不给面子。】
黄莹莹关上直播间的门,姜逊志略带腼腆：“那我就唱一首我爸爸妈妈最喜欢的老歌《滚滚红尘》”
【小姜,开打赏功能,我想刷礼物！】
【卧槽，你牛掰,给小姜刷礼物？给他换一架飞机吗？】
“没必要,网购节,大家也根据自己的需要买东西,不要盲目消费。”姜逊志调整了一下话筒开始清唱。
【小老虎到底是什么人啊？听着让人可以酥麻的声音居然还能睡着？】
【暴殄天物啊！】
【真是猛虎嗅蔷薇，老牛听弹琴。她没救了！】
【满足了，满足了！听完这首歌，我再去付预付的那些的东西。】
【去欧薇澜骂那个傻逼，有人翻出来了。最近小老虎被网上黑，是欧薇澜下的黑手。】
【杀过去，给小老虎出气。】
【骂这个给国货丢人，只会走歪路的垃圾。】
姜逊志唱完，他看见很多网友煽动要去欧薇澜直播间，退后一步对着大家鞠躬感谢：“请大家保持克制，不要去其他品牌的直播间说一些不良的话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和莹莹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谢谢！”
离开H省驻江办，黄莹莹坐在副驾驶上，原本的打算是直播到凌晨一点半，明天早上八点继续，所以两人都带了行李，驻江办本来就有内部宾馆，给他们留了房间。现在货卖完了，就没必要住这里了。
方红梅作为服装事业部的老大，住在英雅总部，老头子当然要陪着自己老婆。更何况现在拿地成本越来越高，房地产也难，为了降低负债，黄家强决定收缩房地产业务，以后偏重于原来的服装业务，期望往高端转型。所以他也非常关注今年128的销售风向。
姜逊志说：“回我家，爸爸退休，妈妈也不会熬夜。明天在爸妈那里赖一天？”
“好！”
说来也好笑，明明两人已经领证，她却连他家还没去过，因为网购节的缘故，两家决定下个周末一起聚聚。
姜逊志调转车头往家里去，夜里交通顺畅，出了主城区，又开了十来分钟，下了高速转了几道弯，夜里黄莹莹也辨识不清道路，一条只有两车道的小路进去。
车子到门口，大门缓缓打开，姜逊志把车开进去停在前院的停车场上。
黄莹莹跟着他下来，打开车子的后背箱，姜逊志帮她把背包提出来，她转头看前面的一堵墙，那是影壁？
“走吧！”姜逊志揽着她转过影壁，往里去，穿过大门，青石板的路，左右太湖石和花草构成的中式园景，齐腰高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右边池塘上有曲桥连接，路灯照耀下，池塘里锦鲤凑成了堆。
“我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你让我怎么有出息？我小时候一家子五个人窝在十五个平方都不到的棚户区，烧的是煤球炉，晚上睡觉他们四个可以躺直了睡，我一条春凳，一条被子上下裹了就睡了。跟你一起做知青，你知道的呀！穿过来之前，住的是三十个平米的公房，那已经是有八千多工人的大型国有企业一把手的待遇了。成为老黄这样的资本家的女儿，已经开了眼界了。现在，我发现还能大胆一点儿。”
踏上三阶石阶，进入客厅，姜逊志打开客厅的灯光，黑色的柱子为线条和白色的墙壁相互映衬，作为国企领导，好处是见的世面够大，坏处是如果没有动什么歪心思，手里权力再大，也不过是个穷逼。
见过世面的黄莹莹可算看出来了，这个柱子是红木中的一种黑檀木，人家用这种木头打造一套家具都已经价格不菲，人家用来做柱子，有钱没处花大约就是这样。
黄莹莹跟着往前走，会客厅还做了一片水景，这是要曲水流觞的意境？
随意的摆设一个陶瓮，一个石磨都自成一景。
老黄同志几次慨叹自己是暴发户了，要是下周过来看见公婆家这个调调，是不是更加觉得自己暴发户，没文化了？
黄莹莹被姜逊志带着上楼穿过走廊，进入一间起居室，听姜逊志说：“爸妈住中间的主屋，我们在西侧，姐姐他们在东侧，互相不会干扰。”
起居室连接了三个房间和外面一个大露台，姜逊志带着他进了最里的房间：“洗个澡，都两点多了。”
黄莹莹打了个哈欠，洗了澡，吹干头发钻进被子里。
第二天不用起来直播，黄莹莹睡得踏实，如果不是手机铃声响起，她还能睡：“喂！”
“囡囡，你还没醒呢？”黄家强的声音。
“嗯，我昨夜十分钟就卖断货了，跟阿志回了他家里，睡觉呢！”
突然电话对过传来她爸的吼声：“囡囡，你去公婆家里，带礼物了吗？”
黄莹莹坐起来，挠头：“没有！”
“你第一次上门，居然礼物都没带？太不像话了。”
黄莹莹都能想象说这话的老黄团团转的样子。
“莹莹，爸说什么？”姜逊志从被子里出来问她。
“他说我第一次上门连礼物都没带，不像话。”
姜逊志接过黄莹莹手里的手机：“爸，没事儿！”
“什么叫没事儿，你爸妈不计较，但是礼数要到的呀！怎么能……”
“爸，啃老的人脸皮厚，您别操心了。”姜逊志按下老婆，“爸，我们昨晚两点多到家，继续睡了。”
黄家强看着被女婿挂断的电话，跟方红梅说：“怎么办？怎么办？囡囡跟阿志回去了，压根什么都没准备。”
方红梅捏着眉心，看着在那里转圈圈的男人：“你打莹莹电话是要跟她说什么？昨夜那么晚，亲家不会介意的。”
“啊对！”黄家强再次拨女儿的电话。
黄莹莹刚刚贴着老公继续睡，又被她爸爸的电话给吵到了，她接电话：“爸，没事儿的。”
“不是跟你说这个事儿，欧薇澜请的两个大网红，拒绝直播了。”
“啊？”黄莹莹坐了起来，靠在床上，“怎么会？”
哪怕姜逊志说了不希望看到网暴，舆论到了一定程度就控制不住了，欧薇澜的拉蒂娜直播间里涌入一大堆的网民，当人从众了之后，就很难控制了，在群情激昂之下，拉蒂娜也好，欧薇澜的其他品牌也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与此同时，有人分析了英雅的情况，说英雅为世界大牌代工积累了很多年的经验，产品质量好，设计也非常不错。
并不理智的人跑去英雅的各大品牌买买买。
“他们冲击欧薇澜，然后来我们的网店爆买，并不是一件好事。囡囡，你方阿姨已经劝过网友了，效果不大，我们也快断货了，现在才早上九点不到啊！”
黄莹莹看网络上的视频，网友在直播间大骂带货的网红要钱不要脸，替这种没有操守没有底线的品牌带货。网红跟品牌解约，这是双输的局面，
方红梅在AMYA的直播间请求大家理性消费的视频也挂在热搜。
【就凭着小老虎那样努力为宁山带货，就为了他们俩实打实在为贫困山区的人做事，我们也该支持。】
【方总，你不要管。让我们买！】
【对，我们要买！】
黄莹莹看着这些热血沸腾的话语，听黄家强说：“囡囡，当年我去南方批发衣服，所有人都要我带款提货，只有老雷才第二次，他就让我把货装车了，说等卖了钱再结算给他，不能说没有他我就起不来，但是在后来三四年里，我靠着给他经销服装，积累了第一个一百万，才做了自己工厂，越做越大，他作为老师傅，反而被我给压了下去，跟我的关系就越来越糟，这也能理解。英雅和欧薇澜一直处于竞争关系，但是我并不想看他们陷入绝境。”
“爸，我知道了！我来规劝网友。”
黄莹莹挂断了电话，跟姜逊志说黄家强的话，姜逊志说：“爸爸心头总是存着善念。”
“是啊！”黄莹莹开始写微博。
她想了又想，改了几次，才发出来：
【刚刚我爸给我打电话，他说，在他生意刚刚起步的时候，是欧薇澜的老雷总帮了他一把。
尼采有句话‘与怪物搏斗的人必须留神，谨防自己因此也变成怪物。你要是盯着深渊不放，深渊也会盯上你。’，也有人将怪物说成了恶龙，于是有了‘屠龙的少年，终将变成恶龙。’这句话。
当年的老雷总何尝不是一个热心的，愿意伸手帮人的人。华国发展太快了，在巨大的改革开放红利中，很多人迷失了方向。当年的热血少年，也成了恶龙。
我很开心我家黄老虎心中有善念，也希望大家给欧薇澜一个机会，给老雷总一个机会，希望他能回首来路，能看见出发路上的自己。
我更喜欢尼采的原句“与怪物搏斗的人必须留神，谨防自己因此也变成怪物。”变成怪物不是每个与怪物搏斗的少年的宿命，我们需要记得自己的初心。
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以及对英雅的支持，如果有些衣服不是必要买的，可以选择取消订单。】
第81章
雷家父子不可能预料到今年的128会如此难堪,在别人销量蹿升的情况下，他们被骂到自闭。两个大网红要退出直播。
彻夜未眠的父子俩，看着跟去年同时段不能比的销售数据，老雷几乎要晕厥过去。
为了收购NY他们是下了血本了,这次128销售一败涂地,那接下去该怎么办？
“老雷总,两个主播答应继续做下去了。”他们的一个工作人员进来汇报。
老雷抬头：“你说什么？”
“英雅的黄莹莹发了微博为我们说了话,现在直播间里骂的人少了。”
雷家父子去看黄莹莹的微博,老雷深以为恨的就是黄家强忘恩负义,黄家强在市场跟他杀得你死我活,丝毫不讲情面。就没想过如果不是当初他撑黄家强一把，能有他黄家强今天？
所以儿子用不正当的手段夺NY,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认为都是黄家强欠他的。
此刻,黄家强让女儿用这样的方式放他们一马,老雷坐在椅子里久久不能动弹。
“爸,我们现在改怎么办？”
“继续卖。”
黄莹莹发完文,也不想再睡了,换了衣服,洗漱后走出房间,推开起居室通往露台的门,走到露台上,纯中式的园林，亭台楼阁静谧优雅。
他们边上还有一片湖,她看见有人坐在小马扎上正在钓鱼,黄莹莹扑在栏杆上：“爸,钓到鱼了没？”
上官远辰抬头看露台上儿媳妇在叫,大声回她：“钓到了，你下来看。”
黄莹莹要回房里去，从里面下来，上官远辰指着她后边：“边上有楼梯，这边下来。”
黄莹莹跑下去，到上官远辰身边，看见他的塑料桶里有一条……小猫鱼。
“就这？”
上官远辰原本想要给儿媳妇炫耀他的技术，现在听下来她看不上：“小丫头这是野钓，鱼的密度不像鱼塘那么，能钓上来已经不错了。”
“您钓几个小时了？”
“五点开始的。”
黄莹莹看着水面，蹲在自家公公身边：“跟我说说，您怎么打窝的？”
“呦呵，小丫头还要教我钓鱼？”
“只尊重经验和知识，不以年龄作为判断。”黄莹莹搓搓手。
“你很想试试？”上官远辰看着她，“我带你去挑钓竿。”
姜逊志下来：“你还没吃早饭呢？”
上官远辰一听：“你还是先去吃早饭，吃好早饭来找我。”
黄莹莹看不得公公浪费时间，她对姜逊志说：“给我做一块三明治来，我先打窝。”
上官远辰看她一个劲儿要教自己钓鱼，吩咐儿子：“快去。”
黄莹莹进上官远辰渔具小仓库一看，真是应了一句“又菜又爱玩。”，里面东西简直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黄莹莹挑了一根长杆，又开始选鱼食，她钓鱼的这个本事，在乡间学会的，但是成精却是在陪纺织局的老领导钓鱼的时候练出来的。
要钱要人要设备，得投领导所好，拍领导马屁，陪领导钓鱼的时候，适当哭穷。
黄莹莹一个个鱼食闻过去，还捻开来试试味道，挑了几个说：“走！”
上官远辰退休不满两年，之前掌控那么大一个集团，也没多少闲工夫玩这个，退休下来，老婆还在发光发热，女儿做集团老大，他一直控制自己不去过多参与女儿的经营，生怕自己看见女儿处置问题不随自己的心，就叨叨逼逼，惹孩子生气，所以决定学修身养性的爱好。
钓鱼就是修身养性的一部分，之前他是在鱼塘里钓，现在他已经改在湖面上钓，而且钓到了，非常有成就感，现在被小丫头在教。嗯，看看她能教成什么样儿！
黄莹莹叫上官远辰跟着，跟她说：“冬天鱼活动量减少了，大多聚集在水深处，不活跃，钓鱼竿就该选长的……”
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上官远辰看着她选地儿打窝，架势十足。
她打完窝，坐在小马扎上跟上官远辰聊天，上官远辰聊着聊着发现有点儿不对，小丫头在摸他的喜好？
刚刚他钓鱼刷网络看见了儿媳妇对欧薇澜的一番说辞。
当年他和黄莹莹一样想屠龙少年只要谨记初心就不会变成恶龙。
从最初创办远辰集团，是因为海外互联网兴起，开始有了网购，网购的便利让他心心念念要回来做购物网站，桃趣网就是在那样的境地下产生，两千年初期，互联网第一次泡沫破裂，桃趣网面临危机，差点就卖了，幸亏老婆说：“别忘记自己的出发点在哪里？如果只是为了这几个亿，那当年的梦还有什么意义？”
03年网络购物第一次风口来临，企业乘风破浪，一路高歌猛进，大概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集团会做得这么大，资本逐利，假设有一年远辰增长不如预期了，恐怕外界就认为远辰该倒闭了。
集团一直追求高速增长，追求从前端到终端的一体化服务，说白了就是想赚产业链里的每一分钱。
他开始相信“屠龙少年终将变成恶龙”这句话，小姑娘就像年轻时候的自己，怀揣着梦想，带着善意看这个世界，他看着鱼竿问：“所以当你成为顶尖掠食者之后，怎么样才能谨防自己不成为怪兽？”
自己刚发了没多久的博文就被公公看见了？黄莹莹挠头：“您得让我想想！”
“比如你把工厂开在宁山，物流成本上去了，过几年盘算之下，你发现还是泉城划算，所以你会不会开回泉城？全球化就是这么开始的，八十年代欧美的制造业是不挣钱吗？不！他们只是想要挣更多的钱。所以他们转移产能到亚洲，亚洲四小龙腾飞，乃至咱们国家经济腾飞，虽然咱们国家是在全球化浪潮中受益了。”
自己上辈子就被人说：“真不知道她那样拼是为了什么？把厂子搞那么大也不是她的，也没想过要捞钱。”
“她捞钱干嘛？又不结婚也不生孩子。也就以厂为家了。”
那个时候不忘初心很简单，反正干就完事儿了！她做得越大越好，受益的是八千多职工，是为人民服务。现在呢？
上官远辰看着黄莹莹挠头笑：“所以，当阿志出生的时候，我希望他能传承美好，而不是传承金钱，也是告诫自己不做被欲望驱使的恶龙。秦二世而亡，盛唐也没过三百年，没有哪个朝代千秋万代，更何况是企业。阿敏成为我的接班人，也非我所愿，不过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她实际上是我创建远辰的伙伴。”
“了解。”黄莹莹知道这是公公在告诉自己，远辰不给儿子的理由。
“所以，无论是阿志想要学人工智能，还是睿睿也是往人工智能方向走，我都第一个支持。”
“睿睿也是学AI？”
“不一样的分支，他受他爸爸的影响，往医学影像智能识别发展。”上官远辰说起外孙来一脸骄傲。
“林则徐说过一段话‘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确实没有必要让孩子一定继承自己的事业，能够在自己的领域发挥自己的才干，才不枉此生。不过爸爸已经做到这样了，何来恶龙一说？如果我们还能遵循市场规则，发现灰色地带，以全局的眼光考虑事情，提醒政府部门制定相应规则，我想我们已经做到优秀了。”
大约是话说多了，黄莹莹放开了：“爸，人不能追求完美，就像我唱不好歌，你钓不来鱼一样。”
上官远辰侧头看着儿媳妇，儿媳妇却看向端着三明治和牛奶过来的儿子。
黄莹莹屁颠屁颠地走到姜逊志面前一手拿牛奶，一手拿过盘里的三明治，走到上官远辰边上，安慰自家公公：“不过爸，咱别着急，我唱歌是这辈子学不会了，但是钓鱼，我保证教会你。”
上官远辰盯着她吃得很香的三明治看，黄莹莹问：“爸，您是不是起来太早，所以又饿了？阿志，给咱爸也来块三明治。”
“不是！我只是记得你刚才打窝子的时候手抓过鱼食。我在想带着鱼食味儿的三明治，味道是不是比较特别？”
黄莹莹看着已经被咬掉大半的三明治：“爸，新媳妇上门第一天就吃坏肚子，不太好吧？”
“没事儿，我们家有医生，你姐夫今天在家呢！”
“爸，我不看肠胃科。”
伴随着声音，父子走了过来，少年颀长俊秀，带着笑容是个阳光大男孩，男人戴着眼镜，斯文俊雅。
少年跑过来勾住姜逊志的肩膀看着黄莹莹：“小舅妈好！我是上官睿。”
没给公婆买东西，反正她脸皮厚，但是没给外甥准备礼物，黄莹莹心里过不去，心里有些抱歉：“你好！”
“小舅妈，能把小舅舅借我半天吗？”
“啊？”
“我让他帮我看一个技术问题，我们团队一直没有解决。他说她今天要陪您，我只能问您借了！”
黄莹莹正为愧疚没法儿下台了，连忙说：“带走！带走！”
“姐夫好！”
“好！”姜逊志的姐夫牛耀明看着她手里的三明治，笑着说，“别吃了，肠胃炎我真治不了。”
黄莹莹把剩下的三明治放在盘子里。
牛耀明走到上官远辰边上弯腰看里面一条小猫鱼：“爸，已经进了一大步了，总算不是空桶了，妈回来肯定会表扬你。”
说着牛耀明拉过黄莹莹刚才坐的小马扎坐下，转头跟儿子说：“睿睿，愣着干嘛？你舅妈都把小舅舅借给你了，你还不快去给舅妈和舅舅拿凳子。”
“哦哦！”上官睿飞奔回去。
“你让睿睿去拿凳子干嘛？”上官远辰问女婿。
上官睿拿了三个塑料蘑菇凳，给姜逊志和黄莹莹一人一个，黄莹莹听姐夫说：“阿敏今天忙，我上午没事儿陪您钓鱼。下午去分院看一下昨天开刀的病人。”
“我借了舅舅，下午才约了老师他们，上午也没事儿，我也陪您。”上官睿坐在老爷子边上。
上官睿跟姜逊志眨眼，姜逊志拿了凳子过去坐下，黄莹莹也坐下，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这家人是干嘛呢？
上官远辰一边钓鱼一边拿出手机要看，牛耀明看向上官远辰：“爸，您知道你为啥钓不到鱼吗？您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上网而已。”
上官睿伸手拿过上官远辰手里的手机：“爷爷，我替您保管手机，等您钓到一条一斤重的鱼再交给您。”
姜逊志跟黄莹莹轻声说：“给网瘾老男孩戒网瘾。我爸小中风过，我姐夫不让他再长时间玩手机，对颈椎不好。他自己找了理由，说钓鱼修身养性，其实就是换地方上网。”
上官远辰怨念地看向上官睿，上官睿看着湖面：“爷爷，钓鱼！”
第82章
上官远辰时不时盯着外孙手里的手机,黄莹莹这才知道这个老男孩到底网瘾有多重。
上官睿和姜逊志在聊他们专业领域的事，小家伙今年十七岁，跟姜逊志是校友，大约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平时忙,姜逊志从小带他玩,加上跟姜逊志就差了九岁,又都是男孩子,所以两人最亲,就连进入科大少年班也是受了姜逊志的影响。
姜逊志不无遗憾,他在美国的时候就跟他的导师推荐自己的这个外甥，现在远辰集团在不可靠实体清单内,睿睿又是要去学尖端科学,自然是不可能了。
睿睿倒是无所谓,远辰的人工智能这一块本身就非常出色,国内AI这块也蓬勃发展,只要有心学,有什么不行的？按照小朋友的说法,他们一家子都是海归,就不兴出他一条土狗？
鱼食打窝,吸引鱼群大约要个把小时,已经差不多了,黄莹莹说：“爸，动了,动了,起！”
她这么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上官远辰拉竿，上来一条黄辣丁，目测没有一斤，不过总归超过半斤了，他看向黄莹莹：“丫头，可以呀！”
“那是！来来来，咱们继续！”
鱼钓上来，上官远辰兴奋了，搓了搓手，黄莹莹已经贴心地给他钩子上，上好蚯蚓。
上官睿皱眉：“小舅妈，你敢抓蚯蚓呀？”
“为啥不敢？”
“好勇！”
姜逊志勾住外甥的肩膀：“叫你多去奶奶那里，你挖泥挖多了，就不怕蚯蚓了。”
“一切软不拉几的虫子都是我的天敌。拒绝任何接触。”
“你这是用最硬的口气说最怂的话。”牛耀明转头跟黄莹莹说，“胆子小得不行，千万不要拿毛毛虫，蚯蚓，黄鳝去吓他，他可以半个月不理你。”
上官睿扑到自家老爸身上：“你这么不做个人，你老婆知道吗？”
“呦呦呦，有人这么大了还要告妈妈。”牛耀明继续逗儿子。
上官远辰叫宝贝外孙：“睿睿放心，你小舅妈人美心善，不会吓你的。”
上官睿又转头看黄莹莹：“小舅妈，你不会的，对吧？”
黄莹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姜逊志替她回答了：“你小舅妈比较虎，她什么都敢抓，她故意吓你是不可能的，但是以后要是不当心，你还是得原谅她。”
上官睿：？？？
姜逊志揉了揉媳妇儿的头：“去洗手，要不等下吃饭，就是蚯蚓味儿了。”
黄莹莹洗手回来，这下上官远辰不关注他的手机了，时不时看桶里那条游着的黄辣丁：“黄辣丁烧豆腐，你妈喜欢的。”
“一条不够，咱们继续加油！”黄莹莹鼓励他。
“钓上来又不会次次都是黄辣丁。”
牛耀明跟他老丈人说：“没事儿多钓点儿，不是还养着两盒螃蟹吗？杂鱼烧螃蟹，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等到中午十一点半，上官远辰居然钓了一条黄辣丁两条鲫鱼，尤其是一条鲫鱼还蛮大的，真有一斤重。
上官睿提着桶，一脸觊觎桶里的那条最大的鲫鱼：“爷爷，不如咱们把这条鱼杀了，烧个鲫鱼豆腐汤？中饭吃？”
“不行，不行！这条鲫鱼要等你妈妈和奶奶回来一起吃。”
黄莹莹看着祖孙俩，说出去是不是要笑死，大佬舍不得给外孙吃条鲫鱼？
问题是他们家午饭一条清蒸石斑鱼，应该可以买几十斤鲫鱼吧？
吃过饭，上官睿把他爷爷的手机没收了，交到黄莹莹的手里：“小舅妈，这个任务就教给你了，下午别让爷爷玩手机。”
第一次上门的黄莹莹，她老公跟小朋友跑了，姐夫去医院看昨天开刀的病人，被托付了这么一个艰难的任务。
“继续钓鱼去，你再跟我讲讲清楚，为什么要选那里下钩？”
黄莹莹松了一口气，决定把自己毕生绝学倾囊相授，只要老爷子不玩手机。
为了以身作则，连她自己都没看手机。
所以她不知道，网络上因为她一门心思为宁山带货，也因为她为了欧薇澜说话，一下子冲上热搜。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128说是网购节，但是经营那么多年，线下早就跟着同步活动，去年百惠和永利互相打擂台，搞得轰轰烈烈，今年？货款都付不出，哪儿有钱去搞这种营销？
百惠的供货商生怕百惠给不出货款，所以能不给百惠供货就不给百惠供货，就是给供货也是要求30天账期，没有一家接受原来的60天或者90天账期。
许子舟无奈，在别人眼里，他是最无能的败家子，他从他爸手里接过百惠把百惠给败光了。可谁又能知道，这明明是他爸一意孤行的结果。
他浏览着网络上的消息，雷俊豪当时买水军造谣黄莹莹是方红梅的私生女的时候有多狠？这次还雇佣水军带节奏黑黄莹莹。为什么黄家强就因为当年的一点点情义，就让黄莹莹放人家一马？
他们家跟黄家十几年的感情，黄家却执意卖掉股份，甚至连喘息的时间都没给他们家？
这不过是黄家沽名钓誉罢了！许子舟仰头叹了一声，桌上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喂！好！我马上回来。”
许子舟从办公室里冲出去，秘书想要叫住他签字都来不及。
他快速下楼，开车回家，他爸的车子被他卖了，司机被他解雇了，现在能省一分是一分。
到家门口前面的路上，又是恨不能把整个小区的邻居都吸引过来，车子没办法过去，许子舟只能下车，听见项丽娜尖利的叫声：“如果不是你这只狐狸精，我们家哪里会到这个地步？你现在居然还敢来看我们家的房？”
他往前去，见到的是曲霏儿勾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着项丽娜：“项女士，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你们家败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叫惨好不好？我跟你儿子谈恋爱，我可不知道黄莹莹是你们家必须娶的儿媳妇。既然是要做驸马的人，既然一身荣华富贵都是人家给的，那就伺候好人家。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太子样儿？为什么还要招惹我？我行的端坐得正，认真跟你儿子谈恋爱，没什么好丢人的，也并不知道这套房是你家的私宅，要是知道绝对不会来看。”
中介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杨老板？您看呢？”
“房子是投资，不要跟钱过不去。还是要看看的。”显然这个男人不这么想。
“亲爱的，这个房子我可不想住。听说还闹过鬼。”曲霏儿拉住男人。
男人还想看，许子舟走到曲霏儿面前，看着曲霏儿：“给我滚！”
姿容艳丽的曲霏儿看着瘦了好几圈的许子舟：“许子舟，你怎么会成今天这样？你也不用叫我滚，只要想起当初我曾经眼瞎看上过你这种人，我自己都恶心得睡不着。”
中介过来说：“许先生，这位杨先生是我好不容易联系到的买主。他……”
许子舟看着中介：“滚……”
项丽娜冲过来：“我儿子叫你们都滚啊！不卖了，可不可以？”
对于中介来说这种高端房子，房源难找，客户也难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实力买这个房子的，上家又是这个德行，他哪儿知道客户会带着塌房的女明星来，这个女明星还跟房主有爱恨情仇的纠葛，真是倒了霉了。
“许先生。”中介要跟许子舟理论，许子舟问他，“你听不懂中文？”
能买得起这种房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鸟气，加上曲霏儿在边上说：“您也看到了，他们母子就是这个德行，买他们的房子后续问题会有很多的。”
三个人开了两辆车离开。
项丽娜满肚子的委屈，眼泪掉下来，抽抽搭搭：“这只狐狸精进来就说咱们这个房子不好，她也配进这个门……”
许子舟推着他妈进了屋里，坐在沙发上，无奈地看着他妈：“妈，房子是必须卖的，您完全可以当做不认识曲霏儿，毕竟她都没有来过咱们家。互相当做不认识，卖掉了就好了。您这是何必呢？”
“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如果不是这只狐狸精故意勾引你，你爸爸也不会死。”项丽娜想起许国华，就哭得伤心，“老许啊！你怎么去得这么突然，留下我们娘俩，要是你在，你还能给我们撑起一片天，你一走咱们就天塌了下来……”
许子舟很厌烦他妈这么哭，他们家现在的局面难道不是他爸的错误决策导致的？
“不要哭了，你哭了，我爸就能活过来？我把活过来，您以为现在的局面就不会出现？”许子舟看着他妈，“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黄家会这样？我跟您说，今天他们居然放过那个诋毁方红梅的雷家一马。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把我们逼到绝境？”
项丽娜擦了擦眼泪，问许子舟：“你说什么？”
许子舟把网络上的事讲给项丽娜听，项丽娜听了之后：“对啊！我们到底害他们什么了？雷家闹出的事，可比我们闹出的事情大多了，他们都愿意给雷家一条活路，为什么就要弄死我们？你爸爸跟老黄还是那么多年的兄弟。我得去问问黄家强。”
“妈，之前又不是没去问过，黄叔叔根本不会给机会的，我的想法是您找杨阿姨，让杨阿姨请宋叔叔出面，爸爸这些年帮宋叔叔卖货，也算是有恩于他，他又跟黄叔叔有多年的交情。要是通过他，我跟黄叔叔见面，求他看在爸爸的份儿上拉我们一把！”
项丽娜抹着脸上的眼泪：“让我去求杨淑芬？”
这么多年一直是宋家靠许家卖货，所以杨淑芬跟项丽娜打牌是很给项丽娜面子的，突然要项丽娜去求，项丽娜有些不情愿。
“妈，这是唯一一条路了。您给杨阿姨打个电话吧！”
项丽娜深吸一口气去打电话。
第83章
网购节忙的是老公和儿子儿媳,没有孙辈可以带的杨淑芬还是闲得不行，牌友一个召唤立马出来。
打了十几年牌，被老公儿子一说，倒是想戒,一下子也戒不掉,此刻摸上麻将牌,整个手都舒坦了。
胖乎乎的戴着鸽子蛋的手,轻盈地打出一张牌：“淑芬姐,你真的要去乡下呀？那种地方,我是一天都住不下去的。”
“就是呀！我看了那个综艺,真的穷山沟里。晚上睡觉床垫都没有的，你确认能睡得着。”
“好了！你们不要吓我了。去么就去了,我们家旖旎也去的呀！我们这一代小时候还吃过苦,旖旎虽然只是小康之家,可到底是独生女儿,也是被我们亲家宠着长大的呀！她自己要去,就让她去尝尝这种日子。”杨淑芬打出牌。
“就是,让她知道知道,老一辈创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您跟老宋,那是吃了多少苦,才有他们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别一天到晚觉得咱们说的都是废话，都是过时了,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杨淑芬叹了口气：“不服老不行啊！你看看老黄家的莹莹,她一天带货的销量,抵得过我们一年。”
像老宋家这种食品企业一年销售额十来个亿已经很了不起了,黄莹莹给宁山好几家企业带，早就超过了十个亿。
“是啊！现在那些大网红，一天的销量可以做到上百亿，太厉害了！反正我们是看不懂。”
杨淑芬碰了一个牌：“所以还是得服老，莹莹给了绿茵张总的联系方式，我们家嘉祺去找了张总聊了一个下午，回来跟他爸爸一谈，他爸爸也服气的，我们确实落伍了。”
话里听音都懂的，杨淑芬可不是在说儿子真的厉害，而是在告诉她们，他们家攀上绿茵零售了。
之前这个牌局的姐妹能在一起是因为项丽娜，大家都是百惠的供货商，就来陪着项丽娜打牌，一来二去大家熟悉了。
这个家里经营调料代理，那个是进口奶粉代理，各大品牌不会只进百惠不进永利，永利的总裁是职业经理人，他们这种能够碰到的层级最多也是永利的总裁这种，再上层，像绿茵的张旭是没有机会见面的。而张旭手里的资源大家都懂的。
“淑芬姐，你们这是搭上顺风车了，以后看来是要飞起来了。”
“打铁还是要自身硬，资源总归是能多一点了。”杨淑芬摸了一张牌，“哎呦，胡了！”
刚刚推了牌，见手机上项丽娜来电，想到项丽娜最近的遭遇，让她知道她们几个在一起玩牌，估计她心里就更难受了，她站起来跟其他人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杨淑芬走到隔壁空包厢，接通了项丽娜的电话：“丽娜。”
项丽娜以前从来不要求人，只要说一声，大家都懂的，都给她安排得妥妥帖帖，现在要她求人，她一下子开不出口，只能先聊家常：“淑芬，在干嘛呢？”
“能干什么呀？在家歇着呢！”杨淑芬撒了个谎。
“哦！”被许子舟看着的项丽娜，只能说出自己的要求，“淑芬，是这样的，你们老宋跟老黄关系好，我们子舟发现老黄帮之前骂过莹莹和红梅的欧薇澜一把。我想来想去，两家哪儿有什么深仇大恨？想想两家当年房子都在隔壁，两家中间都不要院墙的，就跟一家人似的，老黄忙，不在家。莹莹就在我们家吃饭。老黄和老许那是跟亲兄弟一样，一起喝酒聊天。谁会想到因为两个孩子的感情问题，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说其他的，看在死去的老许的份儿上，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杨淑芬脑子转不过来，项丽娜怎么会轻描淡写地说那些话？
“丽娜，老黄跟欧薇澜之间的事儿，我不了解，没法子评论。你们家的事儿，怎么说呢？莹莹是老黄的命，你们这样对她，老黄也没落井下石，就是卖了股份。现在要人出手相救？我不知道是一句话的事呢？还是很难的事。一句话的事也不好开口，毕竟你们已经反目成仇了，老宋要是开口那不是拎不清？要是很难的事，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杨淑芬坐在沙发上，她很无奈，真的想要帮，也要自己能办到的呀！
“淑芬，我难得求你的，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家老宋好歹也得看在老许的面子上，当年我们家老许可是给你们最好的位子，要不然你们家的糖果能销售那么好？”
不是？杨淑芬不明白为什么项丽娜会这么说？她站起来，走到窗边：“丽娜，这是什么话？我们益明糖果厂什么时候开办的？那时候还没有民营企业呢？我们是借了乡办集体企业的路就办起来了，那是八十年代末，你们百惠是两千年头上才开始的。我们家的小鹿呦呦奶糖在全国销售的时候，你们家老许还在承包菜场，当时联合家、良多才是第一批超市，我们家的奶糖还是我送进去呢！两千年前后，不卖小鹿呦呦奶糖的超市，好意思叫超市吗？”
听见杨淑芬这么说，项丽娜火气上来：“杨淑芬，是谁给我端茶倒水，是谁跟我说要给你们多一点货架，多一点展示？我们家没照顾你？”
“今天128，我要不要提醒你？去年128，你们做促销活动，我们这些供货商被要求出钱一起参与满减，让你们跟永利打擂台。”杨淑芬问项丽娜，“大家都是做生意，你来我往的事，更何况现在还有几家给你们家正常供货的，我们家老宋明知道你们给不出货款，还在给你们供货，难道不是帮忙了？你们老许出事，我们夫妻俩忙前忙后，帮着一起料理后事，算是尽了一个好友的情分了吧？你们让我们去要求老黄帮忙，这事儿，我们没法儿办啊！”
项丽娜被杨淑芬挂断了电话，气得很不能摔了手机：“杨淑芬不肯去说。”
许子舟的电话响不停，人家买东西的买东西，卖东西的卖东西，只有他被催债，他站起来：“妈，我去公司了！”
许子舟一走，心里堵得慌的项丽娜打电话给旧日的牌友。
杨淑芬回到牌桌，刚要掷骰子，下家那位接到了电话，那位笑着说：“项丽娜的电话。”
“听听她说什么！”另外一个说。
那位点开了免提，杨淑芬刚刚跟项丽娜打好电话，大概是找她不成，找其他人把？
“丽娜，找我呀？”
“文英，我跟你说哦！杨淑芬这个死女人真的是良心给狗吃了，想想之前跟我一起打牌那都是求着我的，现在呢？我就求她，让他们家老宋给黄家强打个电话，黄家强连欧薇澜这种骂他们家小姑娘和方红梅骂成那样的都愿意帮。难道我们这种没有深仇大恨的就不愿意帮了？你晓得这个女人说什么？她说不肯。还说什么他们家糖果厂从来没有靠我们什么？真的忘恩负义，他们家老宋当初……”
手机的扬声器里都是项丽娜的声音，杨淑芬看着几个牌友不屑地笑着，一脸看项丽娜笑话的样子，突然觉得打牌真的索然乏味。
项丽娜怎么能背后这么说他们夫妻俩？他们夫妻俩真的已经尽力了。而那个仇文英又何苦把项丽娜的话放出来，这样看人落魄，看人笑话好吗？
“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是活不好的，我可是听说了，她儿子做什么不成什么，心比天高，还想做什么大热门的东西，到时候一家食品公司被她儿子败光也快的。成天想要让儿媳妇给她生大胖孙子，也不晓得积积德……”
杨淑芬咳嗽了一声：“项丽娜，我在跟仇文英打牌，你的话，我晓得了。”
项丽娜没想到她们几个在一起打牌，更加不明白她给仇文英打电话，杨淑芬怎么听到了？
“仇文英，杨淑芬在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哦呦，丽娜！你最近忙呀！我们几个又不忙的喽，肯定在一起打牌的呀！”仇文英笑着说，“老宋夫妻做事很仗义的，你这样说很不厚道。做人不好这样的呀！”
“仇文英，你这个瘟女人，你怎么……”项丽娜骂人的话因为仇文英的挂机而结束。
“淑芬，也就你还理她，我是绝对不愿意再理睬她了，什么都是她对的，自己一点点都没错的，天底下全是别人欠她的。”
“淑芬姐，我真的替你们夫妻俩不值，你们老宋这么好的人，这么帮着他们夫妻俩，最后被她骂成这样。”
“是呀……”
杨淑芬听着这些话站起来说：“被她骂得兴致都没了，今天就这样了，不打牌了。”
“好呀！”仇文英好似想到了什么，“淑芬啊！有机会，你请黄太太一起过来打牌，让我们也认识认识。”
黄太太？杨淑芬想起自己上次见方红梅的时候叫人家“黄太太”，内心哂笑，她笑：“先让她们忙过128。”
杨淑芬走出会所，坐进车里，车子汇入车流，这个地方她还会来吗？大概是不会了。
原来一直混得特别熟的牌友会突然觉得无法相处，原来自己一直在和跟自己尿不到一壶里的人说话，想想前面十多年，就是这样过下来的，杨淑芬突然觉得很难受，这些年她把自己弄成一个东家长西家短的废物。
车子行驶在路上，一个电话进来，是儿媳妇打来的，听着旖旎用很开心的声音说：“妈，现在才四点不到，我们的营业额已经超过预定目标了。嘉祺还在忙，他说想吃您包的圆子，等下半夜结束，我们回家来，您包好了放在厨房就好，我们煮了当宵夜。甜馅儿我要吃枣泥的，我最喜欢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给你们包。”
第84章
水面上鱼在跳,黄莹莹拿着网兜，上官远辰拿边收线边喊：“老李，过来给我录视频！”
正在修剪花草的园丁跑过来，上官远辰用人脸解锁了手机,让老李拍视频。
“爸,再拉进来点儿,我马上能够到了！”
黄莹莹伸出网兜：“卧槽,好大一条鱼！”
野生鱼活力满满,还在扭,黄莹莹好不容易把鱼给拖了上来：“爸,胖头鱼，做鱼头汤。”
上官远辰学钓鱼,那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把心思其实还是放在网络上,这会儿见了大鱼,才真正发现了钓鱼的乐趣,过来把鱼嘴里的钩子摘掉,看着地上的鱼也不嫌弃脏,弯腰抱起来：“给我拍张照片。”
老爷子那个骄傲,堪比当年远辰集团在港上市敲钟。
他放下鱼,袖口身上沾染了鱼腥味儿,索性伸手把鱼给提起来：“走,进去了！”
黄莹莹从园丁手里拿过上官远辰的手机，两人走进花园,碰上牛耀明经过曲桥,上官远辰炫耀地看向女婿：“耀明,你的活儿！”
牛耀明笑：“您放厨房,我换件衣服来杀鱼。”
黄莹莹闹不明白了，家里有好几个保姆，怎么就让姐夫杀鱼了呢？姐夫是拿手术刀的呀？
她屁颠屁颠地说：“爸，这种粗活儿还是让我来吧！”
牛耀明回头：“怎么，要抢我生意？”
“好吧！”黄莹莹停下了手。
三个人各自回房，黄莹莹最先下来，牛耀明下来的时候已经衬衫夹克换成了连帽衫和运动裤，这么一换，这下都看不出年纪，说是大学里的研究生都有人信，谁能看得出来儿子都是大小伙子了？
牛耀明进厨房杀鱼，上官远辰招手让黄莹莹一起去庭院里喝茶，也是青砖铺地，放了几口大水缸，过了季节，没有荷花，只有清水。
廊檐下沙发配上茶桌，黄莹莹说：“爸，我只会喝茶，泡茶不会。”
“没叫你泡。”
上官远辰边烧水泡茶，边翻看照片和视频在朋友圈的反馈，一大堆人来恭维大佬，大佬就是大佬，才说要修身养性学钓鱼，看看野钓也能钓那么大的鱼。
上官远辰舒坦啊！主要还是儿子争气，找的儿媳妇能干。
“早点回来，吃鱼头汤。”给老伴儿发了消息，上官远辰又问黄莹莹，“莹莹，问问阿志，他和睿睿什么时候回来？叫他们一定要回来吃晚饭。”
黄莹莹走到里面去打电话：“你一定要回来吃晚饭，咱爸第一次钓大鱼要全家分享，他都跟妈说了让妈回来吃鱼头汤。”
刚好牛耀明杀完鱼走过来，听见黄莹莹打电话，也拿出手机打电话：“阿敏，你能跑的开吗？回来吃晚饭，阿志和莹莹回来了，还有爸钓了一条大鱼，这辈子的初体验，你回来捧场。他跟妈都说好了！”
打完电话，牛耀明和黄莹莹相视一笑，一起去庭院里，上官远辰见女婿过来：“耀明啊！阿敏今天很忙啊！”
“爸，阿敏说年年128，也不需要她每次都盯着，今天莹莹第一次在家，她要回来的。”
上官远辰露出满意的笑容，看见儿子和外孙进来，他立马叫：“阿志，去烧鱼头汤。”
“爸今天下午钓了一条大花鲢。”黄莹莹补了一句。
“我去烧。”姜逊志说。
“我要见实物。”上官睿跟着他小舅舅进厨房，看过之后，还特地跑出来，“爷爷，真的好大一条鱼。”
黄莹莹透过玻璃看姜逊志带着外甥烧菜，外甥个头挺高，年纪小，在姜逊志身边就显得瘦瘦的，外甥给他切葱蒜，他烧鱼。
牛耀明喝着茶：“我们家，有什么活物需要动手的，全部我来，做饭就轮到阿志了，当然现在要培养睿睿了，免得以后找不到媳妇儿。”
“姐夫是外科医生，杀起来驾轻就熟？”黄莹莹问。
“不是，你姐的歪道理，她认为我救人很多，所以杀生起来没负担。这叫做阴阳平衡。”
有过前生今世的黄莹莹：“我竟然觉得有些道理。”
牛耀明摇头：“好吧！”
帮小舅舅切好葱花的上官睿走过来，走到上官远辰身后，盯着发消息发得不亦乐乎的爷爷看，等他打完字：“舅妈，爷爷拿手机有一个小时了吧？”
“有了。”
上官远辰仰头：“我那条鱼起码有七八斤，那得七八个小时。”
“一斤重的鱼算合格，您就是钓鲨鱼起来，那也只能算一条，一个小时。不许多玩，站起来，扭扭腰，扭扭脖子。”上官睿拉着他爷爷起来。
老爷子无奈只能站起来扭脖子，听外头传来声音：“一条鱼，比现在突破去年全年的交易额还高兴。”
上官时敏挽着发，踩着高跟鞋从外头走进来，看见儿子在督促她老子扭脖子，过去捏了一把儿子的脸，上官睿叫了起来：“妈，我长大了，别捏我脸。”
“等你跟你舅舅一样娶了媳妇儿再说。”
见到上官时敏黄莹莹站了起来，上官时敏走过来伸开手：“给我抱抱，让我欢迎一下我们家的新成员。”
黄莹莹抱住上官时敏：“谢谢姐姐！”
“我上楼换件衣服。”
上官时敏很快从楼上下来，头发放了下来，换了跟牛耀明同款的运动装，坐在牛耀明身边：“莹莹，我看128英雅的销售很不错。而且，你放欧薇澜一马，博得了大众的好感，如果接下去能推陈出新，可以拉着英雅实现真正的转型。”
“放欧薇澜一马，有这个效果我倒是没想到。转型是肯定的，但是还是需要产品来支撑。”
“阿志说你想用大数据进行趋势预测。我把大数据中心Jeff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加他微信，到时候直接去找他。啊！对，我们先加微信。”
两人互加微信，上官时敏给她推了一个人，黄莹莹加上，跟人打了一个招呼，那是个老外，用英语跟她招呼，这个时候黄莹莹才意识到自己的英文真的不行，妹妹的记忆一时半会儿用起来比较累。
姜逊志站在她身后看她打英文单词好吃力，抽走她的手机，给她打字跟杰夫打招呼：【Jeff，我是Kevin，等周一我带Ying来见你。】
“周一我带你去，你带上小祝就好了。”
上官家除了小朋友其他人都是留学美国，上官时敏压根脑子里没转过，黄莹莹英语不行，她点头：“对，让阿志带你去。”
上官时敏接到电话，说是公司管理人员那么多，用不着她那么忙，实际上不还是日理万机？黄莹莹见她脱了鞋收到沙发上，身体窝在姐夫身上，腻歪得跟一只晒太阳的猫，姐夫的手指绕着她的头发，她嘴里却是雷厉风行地说着接下去怎么走。
上官睿见他爸妈那样儿，他自动往舅舅这边来，发现舅舅坐在舅妈边上，给舅妈剥橘子，他站起来往爷爷那里去，爷爷伸手说：“睿睿，把手机给我，我给你奶奶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上官睿把手机给爷爷，上官远辰拨电话：“孩子们都到齐了，你快回来呀！还在搞什么？”
声音从外头传来：“我已经回了，别拿莹莹做借口，钓了一条鱼，连老翟都跟我说，让我快回来吃鱼汤，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得了小红花的小学生似的。”
上官远辰站起来：“开饭了，开饭了，你妈回来了。”
吃过晚饭，聊过天，黄莹莹跟姜逊志上楼，她说出自己的感受：“睿睿貌似挺孤独的。”
“这是少年必须经历的，我经历了很多年，直到睿睿出生，我才有了伴儿。”
呃？好吧！黄莹莹心疼上官睿一秒，下一秒，姜逊志在她耳边说：“我们快点儿生个孩子，让孩子跟他作伴，他就不孤独了。”
这个白痴说，保姆的房间在另外一栋楼里，说他们这里是独立的一栋楼，隔音还特别好，让她别收着。
黄莹莹进卫生间，撑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有桃花色就算了，脖子里？她转过来，好吗！反正隔音好，骂人也不用收着：“姜逊志，你看看！哪儿不能咬，这样我怎么穿衬衫？”
“没事，打丝巾就行了。你要是没带，我去问姐要，她有几百条丝巾。”
原来丝巾还有这个用处？
从浴室里出来，见床头柜上手机闪动，黄莹莹拿过来，一个陌生的江城号码，她接电话，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喂，莹莹，是我！”
第85章
黄莹莹早就把许子舟的一切联系方式拉黑,原主妹妹能放下执念，那只能说是侥幸，但是让妹妹堕入地狱的就是许家母子，黄莹莹不想跟这种人有一丁点儿交集。
姜逊志上床来,搂住她问：“谁啊？这么晚？”
“许子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打我电话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许子舟声音很颓丧：“莹莹,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许子舟,我跟你没话好说,麻烦你不要再打扰我。我已经领证了,不管我还是我老公,都不会高兴你给我打电话。更何况是深夜的电话。”
“莹莹，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了,以后就是我想给你打电话都没机会了。”许子舟话话语有些焦急又透着难以言说的伤感,“让我跟你说声抱歉,我以前太过于自我,不考虑你的感受,一直要让你顺从我,我一直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因为你爱我。直到你离开了我,我才发现自己错地彻底……”
“许子舟,你有完没完,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知道我拉黑你就是不想听一切跟你有关的事,就是乐意当八卦听，你也考虑一下现在几点？你不睡我们还要睡呢。”
那头声音急促：“莹莹,别挂电话。我吃了药,让我把最后的话说完。”
听见许子舟说他吃了药,黄莹莹打开免提：“你吃了什么药？在哪儿？”
“你不用管,我就想把我的心里话跟你说一说。”许子舟带着哭腔，“真的，莹莹，我给你跪下的那一刻，我就清醒了，我可以不要尊严，不要一切，明明是我不能没有你，却还是失去了你……”
许子舟哭得悲伤，黄莹莹把这个电话号码给姜逊志，姜逊志走出房门，打电话报警。
“许子舟，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不想听，但是请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如果你真的吃了不该吃的药，现在马上去医院。你死了就死了，除了你妈之外没有人会关心。”黄莹莹厉声跟他说。
“知道了，莹莹，我不说了，我祝福你和姜逊志，希望你们能恩爱美满。”许子舟哽咽着说，“好了，就这样了！打扰了！”
“等等！”黄莹莹叫住他，“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莹莹，不要找我了，一个穷途末路的人，死了，比活着要好。我只是想你了，想在走之前跟你说说话，我很开心，你还关心我……”
姜逊志走进来，黄莹莹按下静音，电话里许子舟还在说，姜逊志说：“已经报警了。但是警察说，如果要通过手机定位，要跨部门合作，需要三级审批，希望我们能确定他的位置。要不我去找我爸？他跟政府部门关系很好，如果有人从上面下达命令会容易。”
“先不要找爸爸，我来试试。”黄莹莹取消静音，“许子舟，你把地址给我，如果你想见我最后一面的话，我现在过来，我给你机会，让你当面跟我告别。”
“你过来？”许子舟的声音有些迷茫。
“对，我过来！你等我过来。”黄莹莹和姜逊志换衣服。
“你还愿意来看我？”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闹出人命。不过我得告诉你，你死了，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一条无足轻重的新闻，别人淡忘你的速度比你想象中的要快。”
“只要你能来看我就好。”许子舟的声音悲伤中透着欢喜，他报了一个地址，是一家酒店。
黄莹莹在T恤衫外套了一件冲锋衣，得亏这次为了简单，拿了在宁山买的这件外套，一套就暖和了。
姜逊志下楼，打电话给110报了地址：“我和我老婆也立马赶过来。”
从门口的抽屉里拿了车钥匙，黄莹莹跟着他坐上那辆湛蓝色超跑。
姜逊志熟悉江城道路，又是半夜开车，跑车轰鸣着飞驰在高架路上，他们住在郊区，许子舟所在的位子在他家别墅附近的一个宾馆，不算远。
路上110给姜逊志来了电话，姜逊志接通蓝牙，对方说许子舟知道是警察来之后，拒不开门，情绪激动，要见黄莹莹。
“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你们快过来，如果有违反交通法规的情况，我来开证明。”
“好！马上！”
一阵推背感袭来，黄莹莹这个时候总算是见识到了她老公的车技了，这特么是贴地飞啊！
车子停在宾馆门口，楼下一辆救护车，一辆警车在。
一位警察已经等在门口，黄莹莹跟他又重复了一下许子舟的状况，进入电梯，她有个疑问：“他如果是吃的安眠药，过量的话早就睡着了吧？怎么还能跟警察说话？”
姜逊志：“我没吃过安眠药。不太清楚！”
黄莹莹也没经验，反正她上辈子睡不着也不吃药，非常倔强。
这位警察说：“我办过类似的案件，有的安眠药为了确保安全，在药里添加了催吐成分，过量就会引起剧烈呕吐。我也认为许子舟没有吃药，但是他情绪太过于激动，如果破门而入，可能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当时许子舟给自己下跪就是演戏。不要怪她多想，实在是许子舟演戏是专业的。
黄莹莹的话提醒了两人，那位警察同志笑：“明星的想法不是我们一般人能理解的。”
电梯门开，一个警察在门口，好几个住客站在门口看着。
黄莹莹到门口：“许子舟，我来了，你开门。”
听见黄莹莹的声音，门被打开，里面一股子酒气，许子舟弯腰呕，他擦了嘴：“莹莹，你来了！”
刚刚站起，看见匆匆忙忙出来的黄莹莹没来得及围丝巾，脖子里一块红色的痕迹，他看得刺目，更让他刺目的是，黄莹莹身后的姜逊志，又是一阵反胃，低头再呕。
“先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我就想跟你说两句。”许子舟刚出口，胃里翻江倒海，呕得天翻地覆。
黄莹莹转头拉着姜逊志的胳膊：“我们已经把他交给警方了，走吧！”
“莹莹，别走，求求你。”
可惜黄莹莹并没有回头，许子舟被送上了救护车，大约是安眠药起效了，他意识模糊，一直想吐，从车上下来，眼前只有光线明暗的转换，被插入胃管，听见机器的声音和人声。
洗胃很难受，让许子舟更难受的是，黄莹莹对他自杀似乎毫不在意，甚至她看他的眼神是厌烦的。原来拿命在赌，最后也不过换来一个不会回头的转身，她真的对自己就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了吗？
模模糊糊之间，不知道算不算是睡着，他像是做了一场梦，梦的开始是黄莹莹在拍综艺的时候晕倒，他送她去医院，一路上满满的厌烦，他就知道黄莹莹不作妖是不行的，非得把自己冻进医院了，让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才行。
他不耐烦地等黄莹莹醒来，得跟她说清楚这样闹，对他是没用的，黄莹莹醒了，她对着自己哭红了眼，委屈地控诉着他不该跟曲霏儿在一起，压根就没有现实里黄莹莹醒来之后冷淡地耍着自己玩的情景。
在自己大声呵斥之下，她不敢说话，却私下拿曲霏儿出气，自己知道之后，跑去质问她，又是这种委屈的表情，真让人无奈又厌恶，她私下里不停地找霏儿麻烦，怎么还有脸委屈的？
自己拿着PAD打开页面给她看：“你能不能好好看看网上对你的评价？能不能自己心里有点儿数？这么作，谁受得了？”
许子舟看着梦里的自己呵斥了黄莹莹之后，跑去跟曲霏儿腻歪。
胃管里灌入生理盐水，恨不能将整个胃撑破，加上想起曲霏儿的种种，本来就难受的胃，更让他恶心，胃部一阵痉挛，他听见医生在说什么：“注意，病人……”
这一阵过了之后，似梦非梦还在继续，梦里的黄莹莹压根不像现实里的黄莹莹那样，什么都会做，她什么都不会，干农活一直拖后腿，还时不时地要乱吃飞醋，被网上骂得狗血淋头。
即便是这样，自己还在买水军黑她。
面对网暴，黄莹莹除了哭，没有其他办法，自己虚情假意地劝她：“好了，莹莹，你先回家吧！”
“子舟哥哥陪我回去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
听见这话，自己脸色立马就换了：“我陪你回去？那我的工作怎么办？”
“拍综艺比我还重要吗？”她带着哭腔问他。
“我是男人，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一个成天围着一个女人转的男人是不会有出息的，莹莹，你们家是很有钱，可以让我们当废物也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是，我不愿意做一个废物。如果你不能理解，那我只能说，我们没办法继续了。”
听到这些话，她脸上挂着泪珠：“好，我回去。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他不耐烦地说：“你不要这么不懂事，如果你再不走，我们分手。”
分手这个威胁，他屡试不爽，果然黄莹莹低头，一只手掐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黄莹莹在网友的骂声中离开，他和曲霏儿借着综艺炒作新剧，拿到了一个个代言不说，网上全是夸他们善良有爱心的话。
欧薇澜借着黄莹莹的黑料，跟NY说了英雅目前有风险，得到了竞标的机会，但是梦里黄家强还是拿下了NY，黄家强回国之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好好跟他谈谈。
他被爸爸骂了一通，他很烦他爸总是这样，不过没办法，谁叫英雅握着百惠的股权呢？他只能回去见黄家强。
黄家强和他爸在一起，威胁说如果他不退圈，就卖掉百惠的股份，他爸逼着他答应，他没有答应，说了一句：“要我退圈做不到，但是我可以娶莹莹。”
长辈商量下来，先订婚再结婚，黄家强一次次地警告他不要玩火，他不耐烦了，怼黄家强：“如果舍不得女儿跟我，您另找乘龙快婿！”
黄家强涨红脸，举起了手，自己迎着他的目光冷笑，赌他不敢打下来，果然自己赢了。
在黄家强满眼忧虑中，莹莹开心得像一只小鸟，非要去欧洲买订婚礼服，还要和他一起去挑订婚戒指。
自己找了个借口，有新剧要拍，没办法陪她去欧洲，她很失望，却强颜欢笑，黄家强带着女儿去了欧洲。
梦里的黄莹莹就是这么一个肤浅的人，买了一大堆华而不实的东西回来，一件一件试给他看，自己压根就没有耐心看她这种矫揉造作的举动。
矫揉造作吗？现在他问自己。似乎没有，梦里的莹莹对自己一心一意，自己高兴她就高兴，自己不开心，她就小心翼翼，她就围绕着自己转。梦里的自己并不领情，内心非常讨厌她，心里只有曲霏儿。
在拍戏的时候，曲霏儿晚上跟他在一起，撒娇也发脾气，自己认为那是真性情，越发讨厌黄莹莹。
听说黄家强有意卖掉百惠的股份，因为NY太费钱了，他爸耳提面令，让他好好对待黄莹莹，他不得不去敷衍她，陪她出去吃饭，甚至还带她出去旅行，因为有了这次旅行，回来听说黄家强不卖百惠的股份了。
他心里太难受了，感觉自己就像为了百惠而卖身，一点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两家已经商定了婚期，他不能跟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刚好NY在海外遇到了问题，欧薇澜的雷俊豪找到了他，让他找机会让黄莹莹做出失态的举动，说出不该说的话。英雅现在资金链紧张，从NY开始会传导，大厦很可能顷刻就倒下。
不想再被这对父女控制，他答应了雷俊豪的要求，黄莹莹这个小姑娘很傻的，引诱她说出不该说的话，不要太简单，几句话就让她说出了AMYA就是赚穷人钱的，自己只穿国际大牌的话。
这些话在网络上疯传，刚好接近网购节，英雅的销售一败涂地，金融市场对英雅评级连连下调，就像现实里的百惠，甚至比百惠崩得更快，这个时候黄家强只能低价出售百惠股份，趁着这个机会，他爸买回了百惠的股份，对黄家强来说，这还是许国华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了他一把。因此，他提出跟黄莹莹分手，黄家强答应了。
黄莹莹崩溃了，她像疯了一样找他，被憔悴的黄家强拖走，他妈拍着胸口说：“这样疯的小姑娘做儿媳妇，真的要吓死人的，幸亏老天开眼，还好没有娶进家门。”
黄家强卖掉了隔壁的房子，搬家了，不是搬到云和湾，云和湾他也卖了，这么大的集团资金链断裂，像是雪崩一下，坍塌下来非常恐怖，英雅完了，黄家强破产了。
黄莹莹逃出来找正准备结婚的他，她知道了自己跟欧薇澜勾结做的事：“为什么？”
“我不想失去自由，你懂吗？跟你在一起就是住在囚笼里。”
他看着她脸上血色褪尽，双眼迷茫：“我从来没有限制过你，我只是爱着你而已！”
“你的爱让人窒息，我从来没想要过。”
他看着本来丰润明媚的女孩整个人憔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一刻他有一丝愧疚，但是很快这一丝愧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和曲霏儿试婚纱了，网友看到他们的照片，都在说童话圆满了。
黄家强找到了他，要为女儿出气，一个为了公司发愁这么久的中年男人和他这样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能比，他推开了黄家强，告诉他，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是他仗势欺人，落得今天是活该，是报应！
黄家强死了，据说是精神恍惚中意外死的，他没去参加葬礼。他爸非要去，说是要送黄家强最后一程，他爸就是蠢，这么多年被黄家强压着他，还拿人当朋友，是自由不香吗？
他妈半途回来了，据说方红梅那个女人把他们夫妻俩打了出来。
“臭不要脸，下半辈子活该过得像要饭，还怀了孩子，以前还有三分色相，以后看她还能卖给谁？等着要饭吧！”
黄莹莹脑子不清楚了，在外胡说八道，对他和曲霏儿的形象有损，他把这个疯婆子送进了她该去的地方，方红梅找了他爸，她求他爸把黄莹莹交给她，保证不会让黄莹莹来打扰他们的生活，他爸同意了，却也因此埋下了隐患。
他开开心心地准备婚礼，在网友眼里王子娶了灰姑娘，是十足的童话。
他站在台上幸福地描述自己和曲霏儿一见钟情的情景，曲霏儿用最热切的眼光看着他，一切都是那么地完美，直到他听见有人来他耳边说：“黄莹莹，从十四楼跳了下来，死在酒店的门口。”
他没有出去，不想被这样晦气的事打扰他的幸福。
后来，他在网上看到了她跳楼的照片，一滩巨大的血迹很刺目，可能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姑娘吧？他有些伤感，但是很快这一切过去了，曲霏儿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怀孕了！
他陪曲霏儿去产检，路上遇见方红梅，方红梅之前不是怀孕了吗？怎么肚子又没有了？
很快他妈告诉了他答案，那个女人的孩子流产了，他妈说：“这么精明的女人，怎么可能一个人抚养这么一个没名没分的遗腹子？我是不信她自然流产的，估计是故意流产的吧？”
这些都是他们生活的旁枝末节，不会影响他和曲霏儿的幸福生活，曲霏儿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妈可高兴了。
他爸越来越忙，越来越焦虑，直到有一天他爸回来说：“方红梅加入了一家国外的零售集团，成了那家公司的大中华区总裁，处处对我们打压。”
“不过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还能有这么大的权力？”他问他爸。
“也不是，商超现在线上业务竞争很激烈，我们在这一块竞争不过永利，原来那家LY-Mart不够了解华国市场，所以我们在线下保有量还是很大的。但是方红梅出任他们家的大中华区总裁之后，他们攻城略地非常强，已经抢了我们很多的份额。现在我们腹背受敌。”
后来他在一档财经节目上看见了方红梅，深灰色的西装，利落的短发，她介绍着传统商超如何抵御虎视眈眈的线上业务，在国外成功的高端会员店，进入华国之后如何适应华国市场。
那个主持人问她：“方总，市场传言，你在刻意打压百惠？”
方红梅浅笑：“第一，我要符合国家法律，第二，我要以漂亮的业绩向董事会交代。市场正当的竞争手段，怎么叫打压呢？巴菲特有句话：只有当潮水退去的时候，才知道是谁在裸泳。”
这个女人话说得漂亮，手段也狠辣，三年时间，百惠终于撑不下去，他们家卖掉了别墅，而隔壁的别墅迎来了新的主人，她勾着唇看着他们搬家。
他妈看见她：“你这种女人本事真够大的，一条大腿没了，另外找了一条大腿……”
方红梅笑：“我只知道，人得有人味儿！”
曲霏儿说家里现在情况不好，她要复出，他很感激曲霏儿的懂事。
刚开始传出某个投资人探班曲霏儿他不信，后来狗仔有图有真相，把图片放在网上，曲霏儿坐在一个五十多的男人大腿上，他成了全网络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被绿的人。
他跟曲霏儿互相撕逼，曲霏儿公布了很多他们家的事，包括他妈说的很多话，引起了舆论哗然，他这才知道曲霏儿惯会卖惨，一场撕逼下来，他的名声也烂透了。他妈恨得不让曲霏儿再见儿子一面。
曲霏儿无所谓，她跟他离婚之后，跟那个男人走了，那个男人有老婆，女儿都成年了，曲霏儿怀孕了，她的肚子就是这么争气，又生了一个男孩儿，终于让那个男人跟他老婆离婚，曲霏儿成了娱乐圈著名投资人的太太。
百惠倒了，曲霏儿从来不顾念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被娱乐圈雪藏，这个时候他才想起黄莹莹，她的爱这样炽烈，这样鲜活，这样专一。
电视里播着一部古早的喜剧电影，正在念那一段著名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刺下去吧，不用在犹豫了！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哪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他睁开眼，听护士说：“知道洗胃难受，吃什么安眠药？一个大男人还哭？现在好了啊！要回病房了。”
他被推着出了走廊，听见他妈在哭叫：“子舟啊！你怎么能想不开？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啊？你爸爸已经没了……”
第86章
许子舟洗过胃,挂着水，迷迷糊糊地睡着，他妈时不时地用手摸他的脸一如儿时。
项丽娜坐在病床边心疼地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许子舟说：“这个小瘟货心肠硬得跟石头一样,她怎么会心疼你？你啊！还想着她做什么？”
许子舟蜷缩着一句话都不想说,心肠硬,怎么硬得过自己？
想起噩梦中的那个莹莹,浑身上下都是血,跟梦里网络上的照片对起来,让他毛骨悚然。
梦里的一切那么清晰,他是演员，看过很多剧本,包括重生剧本,男女主因为上辈子的种种不如意,得以重生弥补上辈子的缺憾。
梦里的自己也是痛悔莫及,期望老天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能够重来,弥补过错,能给莹莹乃至于黄家强一个圆满的结局。
黄莹莹的转折是从她在综艺中晕倒开始,他做梦也是从她晕倒开始,黄莹莹就往跟她之前截然相反的方向去了。
她不再娇气,她干农活比谁都卖力,她尽一切可能扭转在网友心目中的形象。
黄莹莹是重生的！有了这个认知许子舟浑身冰凉。
是了！她刚才说：“你死了，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一条无足轻重的新闻,别人淡忘你的速度比你想象中的要快。”
恐怕是在说她自己吧？上辈子她死在那家酒店门口, 第一天因为他和曲霏儿的婚礼上出了这样的事,网络上疯传，没有过两天热搜褪去，一切归于平静，谁还记得这个人？
甚至连自己那时候，也只有回到父母那里，看着隔壁因为连着出了父女两条人命，而一直没有卖掉的房子，才会想起黄莹莹刻意讨好的笑脸，那也只有一瞬间，转头他只要看见曲霏儿和儿子的脸，早就不知道把黄莹莹放哪里了。
只有到后来，家里倒了，曲霏儿出轨了，一切变得一团糟，他爸在那里说：“都是你们俩个搅家精，如果英雅不出事，如果老黄还在，百惠有英雅撑着，怎么可能到这副田地？”
以前他不信，当他被雪藏，他冷静下来分析，信了！如果自己跟莹莹一条心，凭着爸爸和黄叔叔之间的情义，如果没有他故意买水军抬高NY的收购价格，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莹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背叛他，他会很幸福吧？
他祈求上天让他重来一次，可以弥补上辈子的错。没想到，老天让黄莹莹先重生了！
有了这个认知，许子舟顿时绝望，莹莹重生了，父女俩条人命，将心比心，换成是自己，都恨不能剥了他的皮，怎么可能再对他有一丝感情？
他侧躺着睁着眼睛，眼泪落下，项丽娜看儿子默默落泪，拿出纸巾：“儿子，不难过了！那个小瘟货是个攀了高枝儿就不认人的东西，你还想着她干什么？”
对了！还有姜逊志，梦里节目中姜逊志也曾出现过，不过只是被拍到了一张图片，在网络上也没有激起多少水花。只是不久以后林诺的星驰新款车发布，在发布会上他出来介绍这一代星驰车智能辅助驾驶系统，他的高颜值和高智商爆红网络，一张他跟上官时敏亲密对视的照片流出来，立马有人说他还有个身份，是上官时敏包养的小狼狗。
上官时敏怒挂了一张全家福，澄清这是她的亲弟弟，同父同母，舆论反转。
那时候，黄家强都没死，黄莹莹应该能够看到，所以一回来她就抓住机会，抱了上官家的大腿？
许子舟想到这里绝望了，想要回来弥补的愿望落空，如今还落得娱乐圈混不下去，爸爸死了，百惠破产是唯一的结局。
许子舟到底是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中间护士来换过水，听见项丽娜的声音：“你才死了呢！你们全家都死了！”
项丽娜可能耳朵不太好，她接听手机的声音比较大，电话那头是百惠的一个债权人：“不要骂呀！网上已经出来了，姜逊志深夜在江城飞车是为了赶去救你家许子舟。你家许子舟要是死了，我一千多万的货款怎么办？”
许子舟睁开眼，看着项丽娜，洗胃之后喉咙口有很强烈的烧灼感，嗓子哑了：“妈，什么事儿？”
项丽娜挂断了电话，她伸手抹了抹已经肿成核桃的眼：“没事，没事，你睡吧！”
许子舟撑起来，头昏昏沉沉，浑身肌肉酸疼，胃里很空，却又闷得慌，他勉强拿起手机，点开微博：
#许子舟疑似自杀#
这条消息已经冲上热搜，后面跟着：
#姜逊志深夜飙车事出有因#
昨夜，黄莹莹和姜逊志在跟警察做了一些必要的手续之后，就回家睡觉了，凌晨两点多回的家，睡到九点多，黄莹莹被方红梅的来电吵醒，问她昨夜是不是跟姜逊志深夜飙车了。
她一查，坏了！江城深夜确实车流量少了，可也不至于没有。她老公的车太过于炫酷，被人拍了下来。
车开得快，还连着闯了几个红灯，昨夜跟着去公安局，警察同志给他们消掉了记录。
根本没想到会被人拍了，不过拍到就是拍到了。
她让姜逊志看网上舆论，作为富二代深夜飙车这个事真的很不好，姜逊志从小就被教育要遵纪守法，遵纪守法了两辈子，有这个污点真不好。
姜逊志搂着她：“没事！”
他截屏了拨打110的电话记录再写：【根据我国《道路交通安全违法行为处理程序规定》第二十一条规定交通技术监控设备记录或者录入道路交通违法信息管理系统的违法行为信息，有证据证明救助危难或者紧急避险造成的，核实之后可以予以消除。当时涉及到生命安全，所以我在跟警方沟通之后，加快了速度。顺带贴一下具体八种可以消除的情形。如果遇到下列情形，可以申请复议。】顺带贴了二十一条的完整解释。
网友看到这条消息纷纷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什么叫涉及生命安全？
黄莹莹和姜逊志正是当红之时，他的这个微博立刻被转发无数。
警方见猜测太多，平安江城发了消息：【2018年12月8日23时许，接到市民姜某某报案，XX路XX大酒店有人服药过量需要紧急救援，情况危急，在公安人员赶到现场之后，许某某情绪不稳定拒绝开门，提出要见黄某某，警方立刻联系黄某某，配合劝说许某某开门。许某某在黄某某的劝说下开门，被送往就近的医院进行治疗，已经脱离危险。】
虽然都是某某，热心网友早就补全了名字，并且代入进去，【许子舟吃安眠药自杀】一下子爆了。
网友分析百惠当前的困境，猜许子舟可能换不出钱，所以自杀吧？
【为什么要深夜给小老虎打电话？想要自杀人谁会告诉别人自己要自杀了？安安静静地走不行吗？】
【不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吧？想要博取小老虎的同情，让小老虎解决他的危机？】
【有可能！小老虎现在多有钱，只要小老虎搭把手，他的困境全解了，看看昨天，小老虎给欧薇澜说了一句话，欧薇澜原本差不多停摆的128，一下子就好了吧？】
【我只是奇怪，他有什么脸让小老虎搭把手？小老虎被他们母子俩PUA得还不重吗？】
【哪个PUA的人认为自己在PUA？人家指不定还认为自己很深情，想要见小老虎最后一面。这是不知道自己多恶心吗？】
刚刚洗了胃的许子舟看着网络上，即便是他自杀，也全是恶言恶语的评论，本就积压在心头无处出的气，越发憋屈。
项丽娜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恨不能顺着网线去跟网友理论，转头又认为黄莹莹和姜逊志这样公开丢了他们的脸：“她为什么非要说这些，是嫌弃我们还不够丢人吗？她出气出得还不够吗？”
许子舟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望着滴答滴答落下来的药水，想着自己上辈子请了水军黑黄莹莹的事，他没脸指责黄莹莹说出真相，他做过比他们可恶一千倍的事，网友说得对，像莹莹那样想要自杀，是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是在最悲伤绝望的时刻，跨出那一步。
“真的不要脸，发这种消息。”项丽娜看到了网络上的一条消息，“子舟，你真的不要再想她了。”
黄莹莹发了一条消息，就几个字：【哦哈哈！合法飙车真爽！】
【小老虎说结婚证就是驾驶证，所以飙车是指……】
【都想看小姜的车技如何吗？】
【你们要看小姜什么车技？要脸不？】
【无图无真相，小老虎快上图！】
【捂脸.jpg，这个图会被和谐吧？】
【求图！求视频！】
姜逊志：【马上发视频！】
【我敲！你们俩……】
【好Big胆！】
【哈哈哈哈！真相来了！】
姜逊志发了一条视频，黄莹莹正在开卡丁车。
【我啥都准备好了，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不要脸！】
【不要脸+1】
【照骗】
黄莹莹发了自己换了赛车服的照片，配了一句：【我老公的车技要不要看？】
那不是废话吗？果断要啊！
【要！照骗也要。】
【要，+1】
【+10086】
【+身份证号】
作者有话说：
补全《道路交通安全违法行为处理程序规定》第二十一条
第二十一条交通技术监控设备记录或者录入道路交通违法信息管理系统的违法行为信息，有下列情形之一并经核实的，应当予以消除：
（一）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工程救险车执行紧急任务的；
（二）机动车被盗抢期间发生的；
（三）有证据证明救助危难或者紧急避险造成的；
（四）现场已被交通警察处理的；
（五）因交通信号指示不一致造成的；
（六）不符合本规定第十八条规定要求的；
（七）记录的机动车号牌信息错误的；
（八）因使用伪造、变造或者其他机动车号牌发生违法行为造成合法机动车被记录的；
（九）其他应当消除的情形。
第87章
网友等黄莹莹发了视频。
视频里穿着白色赛车服的姜逊志,坐进车子，套上头盔。
这个过程别说网友了，自己都想舔屏，妈的！太帅了！晚上好好酱酱酿酿才不至于浪费了这么帅的老公。
果然网友已经嗷嗷叫了：
【我要死了,小姜把我给电晕了！我要倒下了！】
【单方面宣布,我是小姜得不到的女人。】
【呜呜呜,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小姜,要是早发现,我还能用几年‘姜逊志老婆’的称呼,现在好了,面对虎视眈眈，我怂了。】
两人都是驾驶国产品牌林诺的车,只是车型不同,两车并排等待出发,另外一辆车是五年前结婚生子后淡出赛车圈的一位女车手。
这个镜头切到姜逊志和那位女车手打了个手势。
【卧槽,那是个漂亮妹子？】
【是个妹子。】
随着他们队友给出的出发指令,两辆车飞驰而出,这是两公里的短道赛场,由弯道、砂石路面、上下坡组成,两辆车时而并排时而背道而驰,车子穿过砂石路面,尘土飞扬,拉起了一条长长的烟带。
【开洒水车的我，非常想跟在他们后面给他们洒洒水！】
【哥,你去吧！我们支持你,这样尘土飞扬PM2.5肯定爆表。】
【宝儿,这种尘土不是2.5是25。】
下坡急转漂移,冲上最后一段柏油路，那辆红色的车子率先冲过终点。
【我敲！小姜输了？】
【啊？小老虎你说你展现的是你老公的驾驶技术，你老公居然输给一个女人？这种驾驶技术？太失望了！】
【不过那个小姐姐真的好厉害啊！】
红色车的车门打开，那位小姐姐，取下头盔，摘下头套，用手顺了顺头发，秀发飘逸，明眸皓齿，配上红色赛车服，网友炸了。
【小姐姐好帅啊！虽然有小姜在那里，但是我还是要宣布，女人帅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尤其是能够胜过小姜的小姐姐，太厉害了。】
黄莹莹：【家人们，这位姐姐是赛车圈的女神，国内极少的持有A照的女车手，我老公是B照，那么大的级别差呢！】
【A照，可以开大巴吗？】
一个奶萌的声音：“妈妈！”
微卷头发的小男孩跑过去，帅气小姐姐蹲在地上抱住他，黄莹莹进入镜头里，她站在姜逊志边上，另外一边是小姐姐母子，视频结束。
评论继续：【姐姐好帅，小豆丁也很漂亮啊！】
黄莹莹发了一条消息进行了置顶：【现学现卖哈！赛车执照分成SABCDEFG，G是入门级别，有驾驶证，三天训练考核合格就可以了，之后的执照都是要靠积分拿的，到了C照就是国际执照了可以参加过国际级比赛，B照是两年内在全国五次比赛中获得前三，或者一年内有一次全国总成绩冠军。可以参加国际上大部分赛事，A照是要在国际级比赛中获得五次前三，或者国际级比赛年度总冠军，除了F1，其他都行。知道姐姐多牛了吧？现在这个姐姐，成了我的教练。】
黄莹莹现在正在车里，姜逊志之前带她去玩了两圈卡丁车，算是热身，现在把她交给了这位姐姐：“莉莉姐，我带小土豆去玩，你教莹莹。”
姜逊志伸手抱起小土豆的，在他耳边说，“我们去吃炸鸡？”
“我要薯条和土豆泥。”
姜逊志捏小土豆的脸：“难怪你叫小土豆。”
张莉追过去：“你别给他吃太多，等下晚饭又不肯吃了！”
“知道了。只吃一点点。”
“一点点哦！”
张莉回来跟黄莹莹一起进车里：“阿志说你会手动驾驶？”
“会！”
“来，开一圈试试！”
“要开得快，还是说慢慢开？”
“都可以，展现你的实力就好。”
上辈子的黄莹莹，除了唱歌实在是天分局限，就不为难自己了，其他方面，比如学习文化，比如驾驶技巧，不过她的驾驶技术不是竞技运动，就是个老司机而已。
“可以啊！陌生车开成这样，底子很好啊！现在会手动驾驶的人都不多了，能够手脚这么默契的真的很少。”
黄莹莹按照姜逊志跟她说的回张莉：“我在欧洲留学，那里喜欢手动挡的人还不少，比较有驾驶乐趣。”
姜逊志提着一大袋炸鸡，牵着张莉的儿子小土豆招呼队友们去看台坐下，他给小土豆勺子和土豆泥，自己拿了一块原味鸡啃。
队友啃着鸡翅：“弟妹基础可以啊！”
“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儿！”
“别练上几年，成了另外一个莉莉姐？”
“我媳妇儿的性格摆在那里，她没办法专心把一件事做到极致的。应该不会吧？”
“怕你老婆超过你？”
“怕什么？要真能那样，让她跟莉姐组队去拿GT大奖赛了。两个女车手捧个大奖回来。”
“想还是你敢想！”
姜逊志把鸡骨头扔进垃圾袋里，小土豆吃完土豆泥，又要吃薯条，姜逊志帮他把番茄酱给撕开，小土豆拿了一根薯条塞他嘴巴里。
姜逊志低头看微博，黄莹莹发的视频评论已经过千，她置顶的那一条，已经有人去把张莉的身份给扒拉出来了。
此刻很多车迷涌入：【国内赛车界的一姐张莉啊！WTCC俄罗斯站的个人亚军和车队季军，退役的时候才26岁，正是赛车手的巅峰时刻，那时候伤了多少人的心？要复出了？】
【喜大普奔，张莉复出了？】
【一转眼张莉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孩子可以上幼儿园了吧？可以复出了！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昭告天下！】
【快去论坛发帖。】
姜逊志伸手把剩下的薯条从小家伙的手里抽走：“再吃，妈妈要骂人了。”
小土豆仰头看姜逊志，点头：“嗯！”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姜逊志牵着小朋友往下走，在入口，一个穿着蓝色赛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小土豆欢喜雀跃地叫：“爸爸！”
那个男人走过来低头弯腰，要抱孩子，听见一个娇嗲的声音：“老公！”
一个穿着冬装也掩饰不了圆鼓鼓的肚子的女人走了过来，男人直起了腰来，小土豆难掩失望。
那个男人问姜逊志：“小姜，小土豆怎么会在这里？”
“莉莉姐在呢！”
那个男人一愣问：“她来干嘛？”
姜逊志听见这话，用很可笑的表情看他，低头将脸上没有了笑容的小朋友抱起：“小土豆，我们去找妈妈和阿姨？”
“好！”
姜逊志看向那个男人：“跟爸爸说‘拜拜’！”
“爸爸，拜拜！”小土豆挥了挥手。
那个男人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出，被女人勾住胳膊之后，干巴巴地挥手。
看见这个男人过来，车队里其他几个人也过来了，见了那个男人叫：“段哥！”
姜逊志刚刚走出去两步，黄莹莹和张莉已经往这里走来，张莉伸手牵住了跑到她身边的儿子，看向那个穿蓝色赛车服的男人和他身边挺着肚子的女人，男人欲言又止，他身边的女人扯了车他的胳膊。
那个女人走到张莉面前，小土豆走到张莉身后，黄莹莹过去低头问小土豆：“我要吃鸡。”
小土豆蹬蹬蹬跑过去，从其他三位叔叔那里夺下来剩下的几个鸡翅，到妈妈和阿姨面前：“妈妈，阿姨吃！”
黄莹莹跟他说：“我去洗手。”
小土豆低头数了数，有三个鸡翅，又看向那个男人：“爸爸吃鸡？”
那个男人看着儿子手里的炸鸡，听边上的孕妇说：“莉莉姐，你就是这样带小土豆的呀？给他吃这种垃圾食品，他奶奶知道了肯定要心疼死了。”
男人没有接孩子递过来的食物，他看向张莉：“莉莉，如果你坚持复出的话，不如把孩子给我们？诗雨肯定不会出去工作的，家里有保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孩子跟我爸妈，你知道我爸妈很疼小土豆，肯定不会让孩子跑来跑去，你也能安心进行恢复训练。”
黄莹莹出来的时候听见的是这么一句话，她走过去，伸手从小朋友的外卖袋里拿出一个鸡翅站在边上啃，听张莉说：“无需你操心。”
“我是小土豆的爸爸，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有一个好的环境成长。”男人看着张莉，“我能够为你和孩子提供一个好的条件，你完全没有必要再出来拼，你远离赛场已经五年了，你以为你能上演王者归来？”
“哦呦！你还知道莉莉是王者啊？莉莉退居幕后的这五年，真的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难为你还能有点自知之明。”
入口进来一位眼角嘴角已经有了皱纹的女士，这位女士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女士气场强大，脸上带着笑，就是说的话，很有江城女性那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那个男人有些尴尬：“林总。”
这位女士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黄莹莹赶紧啃完鸡翅，姜逊志给她抽出纸巾，她使劲地擦了擦，被姜逊志带过来：“林阿姨，这是莹莹。”
黄莹莹知道姜逊志口中的这位林阿姨就是国产车第一品牌林诺的创始人，也是林诺的总裁林巧珍，黄莹莹想要伸手，总觉得带着炸鸡味道给大佬握手不太好，可人家都伸手了，黄莹莹伸手握住：“林阿姨好！”
“好！”林巧珍笑着跟黄莹莹点头。
林巧珍弯腰把小土豆抱起来，林巧珍看着小土豆手里的袋子：“奶奶也要吃鸡翅。”
小土豆其实有些为难，只剩下三个鸡翅，阿姨吃了一个，妈妈要吃一个，还有一个他想给爸爸，但是林奶奶也要吃，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他下了决定：“奶奶，吃！”
林巧珍拿了一个咬下去，看见还有一个：“宝贝，给妈妈吃。”
小土豆走过去伸手递给张莉，张莉抱起孩子：“喂！”
小土豆把鸡翅塞进张莉的嘴里，张莉吃着鸡翅，林巧珍看着走过来的车队队员，侧头看向边上的林诺车队的总经理：“葛总？”
那位总经理走到穿着蓝色赛车服的男人面前，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那个孕妇，对那个男人说：“永璋，我们考虑到你太太身怀六甲，不久之后就要生孩子，到时候肯定不能兼顾事业和家庭，所以林诺车队队长这个位子，我们认为还是交给张莉比较合适，毕竟是她带着林诺车队名声鹊起，也让人认识到了林诺车子的性能之强大。希望你能理解！”
段永璋脸色极其难看怒问：“林总是想赶我走吗？我为车队付出了这么多……”
林巧珍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会这么想？家庭是需要双方付出的，之前你不是说你太忙了，忽视了张莉，导致张莉性格出了问题，离你越来越远，从来迫使你另外找了心灵的港湾。你好不容易找到港湾，我们怎么忍心你为了车队，再把港湾折腾成牢笼呢？所以考虑了一下，刚好张莉也要复出，让你能够少一些负担，多一些时间陪伴妻子和家人。”
林巧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永璋，给你四年时间，等你孩子可以上幼儿园了，再全情投入也不迟。”
黄莹莹听得想要笑出声，这位林总可真有趣，她说得明明白白，只要在车队，这位段永璋就会被冷藏四年。
张莉把孩子交给黄莹莹：“莹莹帮我带带小土豆，我们要训练了。”
黄莹莹牵着小朋友的手，张莉跟段永璋说：“段永璋，你准备好了吗？”
第88章
张莉脸上挂着笑容,丝毫看不出什么来，她带队往前走。
“莉莉姐还是那么强，刚才跟小姜比，小姜输了。”队里的阿宽说。
“事实证明莉莉姐还是莉莉姐,不是咱们能比得上的。”姜逊志看向段永璋,“大概也就段哥能跟莉莉姐一较高下吧？你们俩要不要来一回合？咱们队之前的神话和现在一哥之间的较量一定非常带劲儿！”
段永璋看向张莉,又看姜逊志：“小姜,你莉莉姐这五年来开车都是玩票性质的,她做队长我支持,但是你让她来跟我比,是不是有点强她所难？等她恢复一阵子再说。我给她做陪练倒是无所谓。”
张莉笑看着段永璋：“大家都知道我的情况，无论我输赢,我相信兄弟们不会有别样的眼光,自家队友之间,哪有什么输得起输不起的？小姜今天不仅输给我了,他还乐乐呵呵地把输掉的视频让他家莹莹发到网上了呢！小姜现在人气超过顶流,尚且都对输赢不在意,我这种做了多年家庭妇女的人,哪儿来的包袱？兄弟们想看,我们就来一局？”
“对啊！段哥来一局！”
有人期待张莉赢,林诺车队最巅峰的战绩就是张莉带着团队创造的,这几年虽然保持在国内车队里靠前的位置,但是总归没有那时候耀眼。自然想要期待她的王者归来。
也有人对段永璋出轨不以为然的，毕竟是犯了男人都犯的错。而且段永璋在一开始的时候,说自己绝对不会跟张莉离婚,会好好对待张莉和孩子吗？张莉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压根不考虑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需要爸爸，执意离婚。
张莉隐退之后，基本上就是全职带孩子，做家庭主妇，玩票性质参加一些赛事，他们偶尔一起训练的时候，多数是她败北，五年没有认真训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还有巅峰时刻的能力？
这样的人，就想看张莉被碾压，能够认清现实。
总之，大家的想法还是一致的，都想看两人PK，站队各有不同。
段永璋看着兴奋的队友，勾唇看张莉：“莉莉，你真要我陪你跑一圈？”
“我刚刚跟在度假的托马斯聊过了，他建议我跟所有的队员试过一遍，一个是衡量一下自己当前的状态，还有一个是作为队长了解一下大家的情况。”
托马斯是车队的驾驶教练，老外吗？该度假一定度假，绝对没有国人卷得成天996的自觉。
段永璋笑着点头：“换队长这件事，没想到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通常当事人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并不值得奇怪。”张莉带着淡淡的笑回答，“而且上层也是为了你考虑，希望你不要辜负管理层的一片心意。”
段永璋咬着牙：“多说什么？那就来一圈。”
段永璋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看向他们的林巧珍，在离开林诺车队之前他要让这个老太婆知道，她做了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
姜逊志转头跑回来说：“林阿姨，莉莉姐和段哥要比一场。”
车队总经理葛总笑着说：“林总，咱们上去看看？”
“去看看。”林巧珍伸手，“小土豆，跟奶奶走。”
小土豆蹦蹦跳跳伸手给林巧珍，又转头：“阿姨！”
黄莹莹过去牵住他的手。
姜逊志说：“你们上去，我去看莉莉姐准备。”
“去吧！”
那位一个人站着，黄莹莹没搭理那位孕妇，毕竟孕妇金贵，万一磕着碰着，她也赔不起。
那位却跟了上来，不知道是不是看不懂他们都不待见她，还往黄莹莹这边凑，站在黄莹莹身边，还对着她温柔一笑，果然有心灵港湾那味道了。
黄莹莹听姜逊志说，这位在成为段永璋的心灵港湾之前是做赛车宝贝的，从九十年代穿越过来的黄莹莹，一下子懵逼，什么叫赛车宝贝？
网上一搜图片，只想说，二十多年后的人真会玩！赛车场上还要这么多热辣的美女助兴？
她看见网上有一篇报道说赛车是男人荷尔蒙爆发的战场，热辣的赛车宝贝最能抚慰男人躁动的心。
黄莹莹恨不能拍案而起，怒骂写这个报道的莫不是傻逼？这明明是资本主义腐朽的，糜烂的，不可救药的恶习。
两位领导在聊天，小土豆是两个赛车手的儿子，血液里带着对赛车的狂热，站在椅子上往下看，一点都不闹腾。
黄莹莹也看着下面，听见边上的港湾宝贝搭讪：“黄小姐，以前看过赛车吗？”
“认识我老公之前，从来没看过。”她那个年代国外确实有赛车，不过她那时候是去出差，忙里偷闲吃个饭喝个咖啡还有空，赛车这种贵得要死的玩意儿是绝对不会去看的。
港湾宝贝的目光追随着下面那个蓝色的身影：“对他们这些热爱赛车的男人来说，可以为了赛车玩命，我老公就是这样狂热的人。他在说赛车的时候，眼里有光。这样的男人很容易让女人痴迷，都说女人爱男人是源于仰慕，男人爱女人是源自怜惜。您先生也是这样强大的男人，我想你也有我同样的感受。”
她在套近乎？黄莹莹摇头：“每个人成长环境不同，导致认知上差异很大，不太好以己度人。我家阿志爱我，应该是出于仰慕，我爱他是从怜惜开始。”
黄莹莹是实话实说，他们遇见的时候，她是根正苗红的劳动人民，他是被人鄙视的老右。
港湾宝贝像是听了笑话，英雅的大小姐固然是家世厉害，不过放在姜逊志这个远辰的公子面前就不够看了，更何况一个是顶尖学府的博士，一个是中上等大学的研究生，无论家世和智商明明姜逊志都碾压她，她怎么好意思这么说？这话还怎么接下去？
“是这样啊！”
“没错。”黄莹莹看下面两辆车出发，边上的小土豆一双眼睛瞪大了，十分紧张，小手抓着黄莹莹的手，黄莹莹都能感觉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黄莹莹问他：“希望妈妈赢还是爸爸赢？”
小土豆仰头看她，又越过她看向大肚子的港湾宝贝说：“妈妈赢！”
港湾宝贝看向小土豆，又看大佬，语气温柔：“小土豆，爸爸也很爱你，你不能只想着妈妈。家里还有爷爷奶奶，也很想你，希望你能回去看他们。”
“我不去。”小土豆小脸拉长转头看前面，跳起来叫，“妈妈加油！妈妈加油！”
港湾宝贝翻了个白眼，眼睛盯着她老公的车子。
两辆车此刻一辆上坡过桥急转，一辆穿过桥洞急转，两辆车并排行驶，中间有堆着的轮胎隔开，就看谁先经过这一段砂石路面，红车现在落后小半个车身，胜负就看最后一拐，谁能先上最后的柏油路？
“莉莉姐漂亮！”姜逊志高声叫，连黄莹莹都能听见了。
凭借这个漂亮的甩尾，张莉占了最后优势，在最后的柏油路面保持领先，冲过终点。
小土豆紧张得屏住呼吸，双手捂住眼睛，手指分叉，不敢看又想看，大约是没看清，他仰头问林巧珍：“林奶奶，妈妈赢了吗？”
“妈妈赢了。”林巧珍笑看着停车推开车门的张莉，跟她挥手。
姜逊志兴奋地跑过去：“莉莉姐，最后那个弯过得太漂亮了。”
张莉笑：“刚才跟你比的时候，我卡的时机差了一点，这一次就刚刚好，我跟你说……”
“我去试试，你帮我看着。”
阿宽叫：“等我，我也去。”
“去吧！”
姜逊志快跑去准备，上车，张莉给他做了一个手势，他开车出发，张莉盯着姜逊志的车子看。
段永璋败了，虽然只是落后那么一点点的距离，这一点距离完全不能说明他和张莉的差距。
但是，张莉几乎做了五年家庭妇女，而他五年来一直走职业路，还败了？
看见姜逊志这个弯道过得漂亮，她跳起来叫：“阿志，很棒！”
林巧珍牵着小土豆的手走过来，小土豆跑过去抱住张莉的腿，仰头：“妈妈，真厉害！”
林巧珍笑看着张莉：“我说的吧？我们都是为车而生的女人！”
张莉仰头抑制不住眼泪，低头眼泪落下，跟小土豆说：“去小黄阿姨那里！妈妈要抱抱林奶奶！”
黄莹莹拉住小土豆，看着林巧珍伸开双臂把张莉抱住，张莉呜咽的靠在林巧珍的肩上：“林总，谢谢您！拉着我重生。”
林巧珍拍着她的背：“那是你学赛车的第二年，我去锦城看拉力赛，看完你的全程，又倒回去看你的录像。当时林诺在人们的印象里还是开出去丢面子的国产车，也没有国产汽车厂商养一个车队，我决定投这个车队，我相信你会展示我们汽车的最佳性能。我们两个女人背着国产没有好车和女人不能成为优秀的车手的断言，一起努力，我让博约成了主流车型，你也登上了世界大赛的领奖台。我还在前行，你却离开了你的赛道？”
“对不起！”
林巧珍捧起了张莉的脸，用手擦掉她的眼泪：“欢迎归队！”
“是！”
第89章
林诺汽车成立车队,给了车队大量的投入，赛车用的车子外观可能跟量产车没什么区别，但是内部结构经过了改装，性能上跟量产车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赛车和量产车之间相辅相成,赛场上车手较量的是驾驶技术,而厂商较量的是自身实力,像国际顶级赛事WTCR来说,就要求必须使用量产车,不能随意改装,车重、离地间隙、悬架、动力必须符合赛事要求。
在这样的限制之下,比起F1，房车赛更能展现汽车厂商的实力,当年张莉在国际赛事上一战成名,展现林诺旗下因为外观而热销的车型博约系列的卓越性能。
那个时候如果张莉能继续,那对林诺来说绝对宣传力度肯定会大很多,但是张莉离开了,对林诺来说是个损失。
黄莹莹感慨这位林巧珍女士,在张莉离开五年之后,依然用拥抱来欢迎张莉,所以说,女人胸襟开阔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儿了。
“今天,欢迎你归队，我们一起吃个晚饭。等托马斯回来,我们再吃一次？”林巧珍问张莉。
“嗯！”
林巧珍弯腰捏了捏小土豆的鼻子：“小土豆,奶奶先走了,等下我们吃晚饭再见。”
“林奶奶再见！”
大佬离开,黄莹莹带娃看他们训练，小土豆看赛车精神很足，并不难带。
黄莹莹看了一眼港湾宝贝，她大着肚子，这是有多累啊！
“黄小姐。”港湾宝贝再次搭讪。
“嗯？”
港湾宝贝温柔一笑，看向前方：“我认识英雅是在六年前，曾经为英雅的品读走过秀，品读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品牌，我至今都很喜欢。”
黄莹莹听她提及自家品牌，侧头笑：“是吗？”
“是的，品读这个牌子，走的是文艺气质的风格，真的很有味道……”
“品读的主设计师就是走的文艺风。”
“现在流行直播带货。”港湾宝贝笑着说，“当然黄小姐自己就是顶流，有您带货，已经看到今年128英雅的销售非常好呢！”
“确实比往年好。”黄莹莹想要听她打的什么主意。
“如果有专业的直播团队来带货应该会卖得更好。黄小姐也不可能给自己的每个品牌带货，也不方便带货。但是，我发现你们英雅的那些直播人员在介绍的时候感染力不够。有点儿佛系啊！”
黄莹莹这下知道了，她打的是英雅的主意：“哦！我没有关注自家产品的直播，直播完宁山的产品就休息了。”
她拿了手机过来，给黄莹莹看：“您看，跟您相比，英雅的直播主持是不是毫无激情？”
“所以？”黄莹莹引出她的话。
“您认为这种事是不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之前是做模特的，对时装非常了解，我的朋友也是，相信她们能更好地带货。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您？”
黄莹莹点头，她看着摘下头盔，脱下手套的张莉：“确实给了我一些启发。”
“是吗？”
“对”，黄莹莹拍了拍小朋友的脑袋，“妈妈收工了，我们去找她。”
“好！”小家伙像只小鸟一样跑下去。
“等妈妈换好衣服，马上过来。”张莉跟小土豆说。
姜逊志在更衣室换了衣服，段永璋跟他在一起，段永璋欲言又止的，却依然鼓起勇气跟姜逊志说：“小姜，能帮我个举手之劳吗？”
“段哥，您说？”
“你嫂子，她开了一个网红经纪公司，你们桃趣应该有很多直播吧？你看能不能给她介绍一些生意，带她上路？你也知道万事开头难吗？”
“我和桃趣不是一个业务单元，不熟悉。”姜逊志给了这个毫无说服力的借口，只是希望他能明白自己不想帮忙。
然而，这个段永璋显然没有领会他的想法，说：“整个远辰都是你们家的，你就一句话，帮你嫂子一把，不用多的，给点小机会就行。”
“段哥，公司的生意我不管的。”姜逊志跟段永璋说。
段永璋还待说什么，已经到了门口，更衣室外，小土豆跟在黄莹莹身边，港湾宝贝见黄莹莹愿意听她说话，也在抓住机会：“黄小姐，英雅如果用了我们直播推广……”
小土豆看见爸爸和小姜叔叔一起出来，他看了一眼爸爸，又看向小姜叔叔：“叔叔，我要尿尿。”
姜逊志伸出手，小家伙牵住姜逊志的手，两人进卫生间去。
段永璋听他老婆说：“你们家做服装，特别合适，相信我们能做好。”
“我相信。”黄莹莹笑，相信归相信，不用归不用。
在两人注视的目光中，张莉从更衣室出来，她第一件事就是找孩子，黄莹莹说：“小土豆跟阿志去卫生间了。”
见张莉出来，港湾宝贝瞥了她一眼，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看谁有本事，如果能够利用好资源，网红可比赛车手吸金多了。
小朋友和姜逊志出来，其他人也都换好了衣服过来，阿宽说：“莉莉姐，你第一天回来，论坛上的车迷都在等，我们一起拍张照片？”
张莉站中间，论理她边上的位子应该是段永璋的，姜逊志和阿宽自动一左一右站好了，段永璋只能站在姜逊志边上。
一个团队不光有车手，还有机械师，他们这种除了参加场地赛还参加拉力赛的车队，还有领航员，其他几个都站了过去。
黄莹莹拿自己的手机拍了一张，又拿了阿宽的手机拍了一张。
拍完姜逊志招手：“莹莹，小土豆过来。”
黄莹莹把姜逊志挤了过去：“我要跟我师傅站一起，你一边儿去。”
小土豆站在张莉和黄莹莹前面，队里一个跟段永璋关系比较好的机械师说：“嫂子，你也来呀！”
港湾宝贝本来就很想和姜逊志和黄莹莹合影，姜逊志和黄莹莹现在是多大的流量，更何况两人还代表着资源，她需要让人知道她跟这两人有关系。
她往段永璋身边站，头靠在段永璋的肩膀上，这一刻段永璋居然有些心虚加上尴尬。
赛场的工作人员拿了黄莹莹的手机拍下了照片，其他几人也递过手机拍照，港湾宝贝也递过手机，一张照片拍下。
张莉跟所有人说：“晚上林总在玉兰海鲜酒楼请吃饭，我把地址发给你们，六点大家准时到！”
黄莹莹坐上姜逊志的车，她低头刷微博，她的微博里有很多赛车粉丝来问是不是真的。
黄莹莹把其他人打码留下姜逊志和张莉的脸发了出去：【团队集体照奉上，相信莉莉姐能带领团队重返旧日荣耀。】
蹲守的赛车粉丝问：【什么意思？林诺车队的队长不是张莉的老公段永璋吗？怎么叫张莉带领团队？】
【是啊！如果张莉带领团队，那么段永璋呢？】
【对啊！对啊！张莉走后段永璋不是一直带这个车队吗？】
【没看过赛车，不过姐姐穿赛车服帅到我了，现在穿日常装有显得很温柔大气，她老公怎么样？应该是个大帅哥吧？要不然可配不上姐姐这样的。】
【给姐夫照片。】
【同求姐夫照片。】
“网友都想求姐夫照片。”黄莹莹跟正在开车的姜逊志说。
“很容易扒出来的，让他们扒。”
黄莹莹把张莉的照片发进黄家强和方红梅的群里：【爸爸、阿姨，你们起床了没有？有个事情要汇报。】
昨天128熬了大半夜，今年销售额翻倍还多，确实兴奋得睡不着，不过也不至于睡到现在吧？
黄家强：【胡说什么？中午就起来了。】
黄莹莹拨通了视频：“今天跟阿志去看他训练，遇到了他的偶像，一位女赛车手，具体的你们可以看看网上的消息。这位张莉姐，在巅峰时刻隐退，最近遭遇婚变复出，技术很好！”
“确实，无论男女，她都是国内顶尖的赛车手。”姜逊志补充。
“形象好，而且是赛车手，很符合菲迅呢！你们说呢？”黄莹莹跟两人说。
“为什么婚变？”方红梅问。
“老公出轨，跟一个赛车宝贝混一起了。说不想离婚，也不想跟小三断了，想要享齐人之福。莉莉姐坚决离婚，为了带走孩子，连财产都没多要，得亏很多都是她婚前的财产。”姜逊志清楚前因后果跟方红梅说。
“想要享齐人之福？”
“对啊！段永璋给小三买了房子，他说两边他都爱，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人，他是一个血性和热情的男人。”姜逊志补充。
“妈的！垃圾！”方红梅看过张莉的照片，“明天约她来找我，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条件，菲迅是要一个提升整体形象的代言人。”
“好哒！谢谢阿姨！”
黄家强问：“你们明天回来吗？”
“老头，你要我们回来，还是不要我们回来？”
“我看你跟你爸爸钓鱼钓得开心来，都不想我了！”
“回来的，回来的！你不要着急。”
听见女儿这么说，黄家强满意地退出了视频。
黄莹莹继续回去看自己微博上的回复，在她的粉丝和车迷已经把段永璋给翻地底朝天。
有一条评论被顶得最高：【小姜怎么这么不懂事，为什么横杠在姐姐和姐夫中间？】
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小姜边上的那个打码的男人是张莉的老公。
“别看手机了，小心台阶。”姜逊志拉了一把黄莹莹。
黄莹莹收起手机跟着姜逊志进了包厢，张莉和小土豆，还有几个兄弟到了，姜逊志问：“段哥呢？”
“小嫂子……”这个机械师叫得顺溜，看见张莉在，下半句不说了。
黄莹莹递过手机给姜逊志看一个女性社交软件上的笔记，一张照片里裁切掉了其他人，就留下他们四个，段永璋还被打了码，标题写着：【老公带我去见了他的好朋友】
下面的具体内容：【小老虎真的好漂亮，小姜真人比图片好看太多了，今天真的太幸运了。】
这个笔记已经引发了很多人的评论，暂且还没人把这张图和微博上的那一张集体照联系起来，黄莹莹相信自己巨量粉丝堪比福尔摩斯的洞察力，堪比莎士比亚的编剧能力，足够他们把前因后果，前情后因给拼凑完整，并且添油加醋。
某人要作妖，作为老公当然要无条件支持，得把人给弄过来，姜逊志说：“我来打电话，看他到哪儿了？”
段永璋今天其实是丢尽了脸面，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通知，自己给前妻腾位子了，而且跟前妻比还输了。林巧珍那个老太婆，说了要让他坐冷板凳，而且一个劲儿地捧张莉，难道他还要舔着脸过去？
偏偏他的小娇妻说：“永璋，流量就是钱，你跟张莉离婚，她分走了大半财产，你手里积蓄又不多，以后要是你坐冷板凳，很多资源就该自己投钱了吧？你不是说过国内车队不像国外车队，有钱有实力的多。林诺算是人民币玩家了，其他呢？你确定到时候不要为了参赛自己拿钱出来？确定自己一定能拿到赞助？你看看我刚刚把跟他们夫妻俩合影的照片发到微博上，一大堆人来询问了。”
“你发什么了？”段永璋一个心惊问。
“就发了一起的合影。”
“你发那个干什么？圈内多少人认识张莉，到时候一大堆人问起来我怎么解释？”段永璋把车开到路边停下。
小娇妻委屈巴巴地递过手机给段永璋看，她说：“我裁掉了她，还有给你的脸也打码了。我只是想要跟他们俩的合影吗？”
段永璋看手机上的图片，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把他的脸给发出去。张莉虽然退隐五年，但是圈内还流传着她的传说，要是闹得沸沸扬扬，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就是舆论压力也很难受的。
“刚才我已经跟黄莹莹聊到给英雅直播带货了，应该有戏，只要能搞定黄莹莹，现在小姜还是偏向你前妻，只要我跟黄莹莹能交上朋友，到时候还怕小姜不帮忙？桃趣那里水牛身上一根毛都是我们一辈子都难以得到的财富。这个时候，能忍就忍了！”
段永璋发动车子往前，刚刚启动，电话铃声响起，打开蓝牙，是姜逊志的声音：“段哥，到哪儿了？”
“还要十分钟左右。你小嫂子路上有点儿事儿，耽搁了一会儿。”
“行！不急，林总也没到呢！你们慢慢开。”
第90章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两人到的时候，林总和葛总已经到了，林总给小土豆拿了星驰最新款车型的模型过来。
小土豆又是开门，又是打开前面的引擎盖,玩得专心致志。
“林奶奶,这里为什么不一样呀？”
“因为这是电动车呀,没有发动机了,而是用电池了呀！”
“哦！”
段永璋进入包厢,以前车队一直是他的主场,突然之间感觉格格不入。
葛总站起来：“小段夫妇到了,我们开饭了。”
“开饭，开饭！”
林巧珍站起来,跟厂商大老板吃饭的机会一年也未必能凑上一次,而车队成员跟大老板吃饭已经几年没有的事儿了吧？
分成了两桌其他车手早就自动去坐边上一桌,林巧珍坐主位,一边是葛总,一边成了张莉,张莉身边是小朋友,小朋友边上姜逊志坐了过去,黄莹莹坐下。
段永璋实际上不想往这一桌坐过来,一是前妻在,二是厂商大老板实际上对他有成见。
可他家港湾宝贝觉得是天赐良机,往黄莹莹身边坐下，段永璋只能往他老婆边上坐下,坐在了葛总身边。
“大家都是开车的,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林巧珍站起来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谢谢大家的努力。”
喝过饮料茶水，葛总第一个拍马屁：“我们车队成立十一年了，这十一年是见证林诺飞速发展的十一年，从博约成为主流车型到星驰成为新能源车的领头羊，我还听说现在日本车厂跟咱们洽谈电动车的技术合作？”
“在新能源车上咱们国内品牌最有机会实现弯道超车，日本将大量的资源投入氢能源车开发上，这是一个非常棒的技术路线，只是国际主流路线是电动车，导致了氢燃料车未来市场有局限，所以跟我们洽谈。”
“多年前咱们羡慕日本人的技术，现在却是日本人来买我们的技术。”葛总大笑，“林总，厉害啊！”
“不能这么说，技术就跟时尚一样，说不准哪一天发现电动车有电池污染问题，又回到氢燃料上去了呢！日本厂商这块技术非常好，只是我们和欧美两个大市场选择了电动车，所以氢燃料市场总量就小了……”林巧珍并不因为林诺在新能源市场高歌猛进而志得意满。
黄莹莹正在听大佬的分析，边上的港湾宝贝不让她认真听，这位尝试叫她：“弟妹！”
刚刚还叫人家黄小姐，现在就成弟妹了？黄莹莹侧头看她。
见黄莹莹有回应，港湾宝贝脸上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我刚才跟我朋友聊过两句，我想你也认识，就是美妆达人何美玲，她对你们英雅的产品，尤其HUG的产品很熟悉，她保证如果她来直播，一定可以让你们网络销量增加30%以上。”
段永璋也帮她老婆说：“弟妹，你自己也算是网红，知道网络的力量，我知道你自己不太好出面为自家服装带货，这块不如交给专业公司去做？
姜逊志听见他们的议论看过来：“怎么了？”
“你嫂子在跟弟妹聊英雅的HUG用专业公司直播带货的事。她有信心可以为这个品牌提升30%的销量。”段永璋跟姜逊志说。
姜逊志看着黄莹莹：“能帮就帮呗！”
“是啊！弟妹，对你来说是顺手的事，对你嫂子来说却是帮了大忙了。”
黄莹莹一脸为难：“服装这块方阿姨做主的，我只能建议。”
“弟妹，说句交浅言深的话，这位方总是你的后妈吧？难道英雅不是你爸爸的吗？你也应该争取控制权。否则，你一出嫁，她再生了孩子，英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需要用实力跟你后妈说话，告诉她，你比她经营得更好。”
黄莹莹总算了解了这位果然是心灵港湾，抓着机会就想做人的心灵导师，姜逊志给小朋友夹了一块龙虾肉，又给她夹了一块。
黄莹莹夹了一块鱼：“不好意思，我认为我阿姨说得很有道理。刚刚我跟她聊了一下，英雅未来发展，尤其是HUG是往优雅有品位的女士那一块发展，目前的网红，千篇一律，我们这种脸盲的根本看不出区别，而且最近网红爆出各种黑料的太多，反而不如普通人介绍带货的好。可能我比较直接，不好意思。”
她说完侧头越过两个人看向正在给儿子擦嘴的张莉：“莉莉姐，我阿姨看了你的照片，她认为你很适合我们菲迅的品牌理念，每一步都是新的一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代言菲迅，要是有兴趣的话，明天你去英雅总部找我，我带你一起去找我阿姨。”
张莉抬头：“赛车是个小圈子，我退隐几年了，大家都已经忘记我了吧？找我代言，效果有限！”
“不会啊！我刚才发的视频现在已经上了热搜，你也上了热搜，你走了那么多年，喜欢赛车的车迷可都记得。”黄莹莹看着手机。
“啊？”张莉打开手机。
“微博热搜。”黄莹莹这么说着，低头看手机，脸色突变，满脸抱歉，“怎么会这样？”
第十一的热搜：#赛车女神被劈腿#
张莉打开看：
【我说呢！怎么会姐姐不和姐夫站一起，而是和小姜站一起了，原来姐夫已经成了EX，女神为他退隐幕后，巅峰时刻生孩子洗手作羹汤。最后不过落得被劈腿的下场。小三还到原配面前跟小老虎和小姜合照，喜滋滋地在小粉书上晒。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姐姐那么美，渣男会劈腿？】
【男人眼里的美和女人不同，给你看看三儿的图片。】
这位晒出一张段太太穿着比基尼在游轮上的照片：【麻烦对比一下，英姿飒爽和搔首弄姿之间的区别，如果你是男人你选谁？】
【选女神啊！那是我的梦中情人。】
【女神你已经得到了呢？】
【女神做老婆，上得了厅堂，波霸做情人，上得了大床，完美。】
【你怎么这么厉害贴合渣男的想法，确实这样，据知情人士说，渣男痛哭说两个女人他一个都舍不得放弃，希望她们能和平共处，他给小三买了房。姐姐为了快刀斩乱麻，一定要离婚，离婚的时候，除了她的婚前财产，在分婚内财产的时候连小三的房子，给小三身上花的钱她都没有追索，而是只要带孩子走。】
【小老虎夫妻为什么要跟渣男贱女合照？】
【对啊！小老虎给这个贱女引流了不少呢！看把她得意的。】
段太太别说看微博了，就是小粉书都一大堆私信骂她。
“你们年轻人啊！成天做低头族，吃个饭都不能好好吃。”林巧珍给张莉打了一碗甜羹，“喝一口甜汤，润润喉咙。人家方总也是行业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看了你的照片就认为你可以，你就去啊！不要担心，我对你有信心。星驰得立马拍新广告了，你和阿志给我拍？阿志，这次不许推了！”
段永璋听见这话抬起头，星驰车的广告是他拍的，林巧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姜逊志叹气：“现在我哪儿敢说不？姐姐让我年会唱歌，您让我拍广告。”
“呵！我们叫你做一点点，你都说。你媳妇儿让你带货，你又是带货又是唱歌，怎么不说？”林巧珍看向黄莹莹，“小黄，以后我不直接问他了，找你可行？”
“行！”
林巧珍拿起手机打电话：“看到微博热搜了吗？之前有小段形象的照片和所有的东西都撤下来。索赔？有这个条款吗？哦哦！有的是吧？小段又不是什么流量明星，我们拍广告也主要拍车，他影响没那么大。先发个声明就好了。”
段永璋听见林巧珍说的话，他在签约的时候压根没有考虑过什么赔偿条款，有这个吗？
他呆在林诺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在国际上林诺算不上一流车队，但是国内是顶尖的，赛车圈子太小，他能去的地方十分有限，国内另外一家合资汽车厂有自己的车队，不过人家的主力车手水平还略胜于他，而且那家合资厂刚好是林巧珍在创业前担任一把手的公司。
林巧珍放下手机，看向姜逊志：“现在这个世道，我已经是各种避免了，还是逃不开。上次我听你姐姐说，要推出虚拟人，用虚拟偶像代言？”
“有这个说法，虚拟偶像，不会因为个人道德问题塌房给品牌造成损失。”
“不过我还是喜欢人，前提是有道德，对自己能约束。只有人，才能把那种热爱表达出来，像莉莉对驾驶的追求，像你对新科技应用的追求，都让人可以感受到那种由内而外情绪。”
黄莹莹笑：“林阿姨是性情中人。”
“是的！我家那口子老说我，会爱屋及乌，也会恨屋及乌。这种性格，好也不好！”
“有自主权何不任性一点呢？”黄莹莹说。
“你干脆说，有钱任性就好了！”
段永璋和他太太终究撑不下去了，港湾宝贝说：“抱歉，我可能要早点走！”
“怀孕了，要好好休息。小段，好好照顾你老婆！让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林巧珍跟段永璋说。
段永璋带着他老婆出门，一到门口他大吼一声：“我让你嘚瑟，现在好了吧？接下去我该怎么办？”
“我没发微博呀！我也没想到，能上热搜，我……”
面对泪水涟涟的女人，段永璋不知道怎么骂她，他自诩为风流而温柔的男人，她确实是无心，现实也摆在面前，他捶了一拳车子：“我现在呆在这里就是坐冷板凳，原来我已经想好要走了。如果转会，林巧珍是这个行业里的黑山老妖，根深蒂固，我不想让外面的车队知道我得罪了她。我原本想找的借口是，因为她要回车队，所以我主动离开，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外头谁还敢要我？”
港湾宝贝一下子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处理？她进去删除了小粉书的笔记，进入微博看，见黄莹莹发了一条配图微博：【上原图，是车队和车队家属的合照，我站在莉莉姐身边。】
第91章
张莉签了菲迅的代言,菲迅这里抓住热度，请了广告业内的大咖来拍了广告。
大咖就是大咖，能把一个商业广告都拍得这么，也没怎么煽情,就是特别地切合人们的心理。
一个女孩站在领奖台上亲吻着奖杯,将奖杯收入橱柜里,怀孕生子,抱着孩子去打预防针,在时钟流逝中,从深夜等到,晨曦微露，她看向晨曦,那是穿过重重迷雾的一道光,镜头定格。
配上台词“重新,从新出发,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黄莹莹转发了广告,同时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也投放了这个广告。
托心灵港湾的福,把黄莹莹给扯了进来,黄莹莹撇清关系又搞了一波流量,这对夫妻被人骂到删微博,删笔记。
张莉却开了微博,发一些养儿子和恢复训练的日常。
其中又一张照片是她带黄莹莹图,只要有黄莹莹来的人就凶猛了，而且张莉还写了一行字：【不知道小妹妹,怎么就学成了个老司机？】
网友回：【哈哈哈,姐姐不知道吧？小老虎本来就是老司机！】
【怎么个老司机法子,给我瞅瞅！】
【黄莹莹也发视频了,她跟姐姐学开赛车，还录了视频，说姐姐让她好好反思反思，真是老司机中的老司机，XSWL。】
果然是车里的一个摄像头拍出来的照片，两位美人在车里，张莉刚刚说，黄莹莹就开始操作了，好家伙，简直就是有着斑白头发的出租车司机的架势。
张莉跟她说这样不对：“莹莹，你看看你……”
黄莹莹上辈子开皇冠、桑塔纳、捷达这种车有十来年的时间，自诩技术纯熟，是可以传授技术的老司机。上个世纪的老司机，总有一些特别让人无奈的习惯，张莉给她纠正，黄莹莹还一脸懵逼：“是这样吗？我记得……”
【小老虎的开车习惯跟我爸一样，姐姐说了她还一堆道理。】
【我现在知道小姜为什么自己不教老婆了，这种自以为技术牛逼，实际上妥妥的口口，就是长着一颗榆木脑袋的老司机。】
黄莹莹：【口口是什么？】
【跟牛逼对应的是什么？小老虎你非要问清楚吗？】
【打死你！就算我家小老虎有老司机的傻逼习惯，我也喜欢。你问问小姜，喜不喜欢会开车的老司机？】
黄莹莹：【搓搓手！嘿嘿嘿！】
【小姜说：无耻，不要呀！】
【楼上，为什么你能发语音？】
黄莹莹合上手机，今天搓手是不行了，她在外面团建呢！
她看向被围在中间的保罗，过了元旦，方红梅把英雅服装事业部的管理团队拉过来，安排了一次团建。
128网购节过去，这样漂亮的战绩值得大大地庆贺，这次团建一是大家一起放松放松联络感情，另外呢，也坐在一起讨论英雅未来的发展。
黄莹莹把马可那边法国的团队和杨曦叫了过来。保罗是在国际奢侈品集团有多年的经验，他一定能给大家一些指点和启发，马可属于天才级别的设计师，他来跟大家交流一下自己的心得。
保罗他刚刚分享了自己对品牌经营的观点。茶歇时间，英雅的几个销售总监围着保罗，咨询一些问题。
民企吗？对外的部门英语很好，但是也有专攻国内市场的，方红梅在选人上就没有强求语言这一条，英语好会筛掉一大批人。
英语很好的一位品牌经理做翻译：“不管什么时候，产品总是第一位的。服装产品设计是核心，你们可以看到同样的FD品牌，有的产品就会成为爆款，有的销量就不行。如果产品本身不能贴合顾客的需求，那么再好的营销也是无法拯救的。如果营销没有抓住顾客的心理，那么大品牌也会泯灭于浩瀚的大海中。那么问题回到原点，顾客需求，所有人都在提顾客的需求，到底顾客需要什么呢？”
“这确实是个难点，所以有些品牌就喜欢跟风，哪个款式热销，就跟着改哪个款式。”方红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必须实话实说，我们也研究爆款，做跟风设计的。这样的成本低，出错率少。”
“是的，大牌是用不断试错和高额的利润有容错率，二三线牌子是跟着潮流走，而获得机会。”
黄莹莹拿了两块蛋糕走到方红梅面前，方红梅接过蛋糕，拿了勺子要挖一口，刚刚吃进嘴里，见她捂住了嘴，快步往洗手间走。
黄莹莹一看不对劲，跟了过去，方红梅在台盆前干呕，黄莹莹伸手给她拍背，抽了湿纸巾给她，黄莹莹问她：“怎么样？”
“最近太忙了，一直没顾得上好好吃饭，这两天胃病犯了。”方红梅直起身，看了看手表“等回去我去检查一下。走吧！要下一场了。”
黄莹莹贴在她耳朵边上问：“阿姨，您不会是有了吧？”
方红梅转头看向黄莹莹：“不会吧？”
“安全期不安全的可能也有。”黄莹莹从日子推算妹妹应该来了。
方红梅低头看自己的肚子，黄莹莹提醒她：“您这个月，大姨妈光临了吗？”
看方红梅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中了，黄莹莹说：“等会议结束，叫个送药外卖，买个验孕棒？”
方红梅点头：“我都这个岁数了，要是有了可怎么办？”
“先确认再说，要是真有了，咱们再想怎么办？”黄莹莹安慰她，“先去开会，三点就结束了，我立马给你去买。咱俩在一起呢！”
方红梅点头：“只能这样了！”
方红梅和黄莹莹进入会议室，远辰数据中心的工程师已经连接了投影仪。
屏幕上显示标题“大数据进行时尚流行趋势预测”
灯光调解暗，那位工程师用英语开始演讲，介绍根据大数据的推算得出明年流行的各种元素。黄莹莹的助理小祝给他翻译。
“消费者在哪个页面停留了多久，关注了什么，都会成为我们的预测依据。同时我们收集了不同国家的热词搜索……”
年轻的工程师介绍算法的逻辑，根据这些数据推算出了，未来流行的颜色、款式和面料等等。
“明年美国是蕾丝，而欧洲是法式收腰款，印度是棉布面料流行？”马可看着工程师演示的结果。
“是的，但是这是没有人为干扰的数据，只能提供给你们做参考。”
“印度市场我不熟悉，不过，但是欧洲的法式收腰款连衣裙也好，大衣也好，我也认为会回归十年前的流行。”马可很兴奋地说。
“我们只是根据算法，推导出的结果，对时尚轮回我们不懂的。”
马可跟杨曦说：“Sisi，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如果你只是想要创造自己梦想中的衣服，那么你就抛开杂念执着地干，但是如果你想要让更多人穿你的衣服，你一定要知道顾客想要什么样的衣服。而顾客的心理实际上是跟着流行趋势走了，所谓的流行趋势，实际上就是已经有了一定人群的审美共识。”
杨曦之前一直想要推自己民族的服装，用她自己的审美来设计自己的服装，那只能是小众产品。
马可站起来跟所有人说：“大家都认为大牌设计师能够引领潮流，其实并非如此，我们一直在揣摩市场，但是也不是每一次就真的能够切中市场的脉搏，如果有了现在的这种推算，加上我们对时尚的理解，那么设计出符合市场的款式会更容易。”
“是的，我们未来会和远辰集团进行合作，利用远辰在互联网的优势，来预测未来的流行。”黄莹莹站起来跟大家宣布。
下午三点讨论会结束，接下去自由活动，他们选在这个一站全包的温泉度假村，度假村里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在忙碌了一整年之后，大家可以放松心情，好好玩玩。
黄莹莹跟着方红梅进了房间，方红梅皱眉：“是我没注意，以为是最近太忙了，都过了二十多天了。”
“要是真有了，就生呗！多个小朋友有什么不好？”
“你生还差不多，我生？等我生出来，跟你的孩子差不多大，两个孩子出去，你的娃叫我的娃小舅舅小姨？有意思吗？再说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自己生孩子，甚至都没想过要结婚，跟你爸结婚已经是……”
方红梅突然停了下来，对啊！她当年恐婚恐育是为什么？是因为看见家里男人的丑陋的嘴脸，她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现在呢？
“我没觉得小舅舅小阿姨跟大外甥大外甥女会不好相处！您过年才四十，真的生也没啥吧？算了算了！生不生由你，我叫验孕棒。”
方红梅捂住额头：“大概率是跑不掉了！这都三四年了，怎么来了呢？”
黄莹莹坐在沙发上找外卖送药。酒店选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必然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更何况一价全包，饭钱包含在房费里了，别说药店了就是饭店都不多。买验孕棒这个事又比较私密，也不能让小祝或者方红梅的秘书跑了，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黄莹莹走出去，走廊上遇见同事，问她：“小黄总，一起去泡温泉？”
“你们去吧！我今天不适合，等下晚上一起吃饭。”
到礼宾处叫了车子，黄莹莹到县城里找了药店买了验孕棒，回酒店方红梅拿过验孕棒去卫生间，几分钟之后，她走出来。
黄莹莹紧张地问：“怎么样？”
方红梅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还能怎么样？”
看着方红梅，黄莹莹虽然希望妹妹能回来，但是这种事情，她不能做主，还是要尊重方红梅的选择。要不要告诉老黄同志呢？黄莹莹天人交战。
作者有话说：
推基友的一本古穿文：《错误攻略男配后》by七月闻蝉
月书穿成一个推进书里剧情的丫鬟。
书生小姐在花园里鸳鸯交颈诉衷肠时，她神不知鬼不觉偷了他们的衣服。
屠户小寡妇眉来眼去时，她一路飞奔去救援屠户跳河的老婆。
……
她煞费苦心地推动剧情，没想到最后却被剧情拖进去。
在生死存亡关头，为了活命，月书狠心将书里的重要男配推下悬崖。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那你先去死吧】
侥幸活下来，本以为前路光明，谁知一次意外，月书被路上的疯马撞上天。
再次醒来，她失忆了，但她运气爆棚，竟然成了贵人的贴身侍婢。
这个贵人长斋礼佛，温柔善良，不但告诉她前尘往事，还对她关怀备至。
月书被他弄得五迷三道，每天摘花献佛。
【我这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能有这份待遇！】
后来——一次意外，月书全部想起来了。
这个老板她认识，就是书里的男配，她亲手把他往悬崖下推的那个男配……
第92章
黄莹莹郁闷,妹妹不是跟她说，阿姨上辈子也怀孕了，并且满怀期待地等小生命出生。为什么现在家庭和睦，全家其乐融融的情况下,她却愁眉苦脸了呢？
两人一起躺在沙发上,黄莹莹说：“来了就来了,您生下来就好了！不用担心,我们俩等于相差一代人,我肯定疼她的呀！你看阿志跟他姐姐,我婆婆当年估计也是很纠结要不要生,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
“我能当好一个妈妈吗？”方红梅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从小我就是看我妈的脸色长大的,我爸和我弟吃饺子,她给我下面条,就那种啥也没有的光面,我想要多挑一口猪油,她都舍不得。她被我爸和弟气着的时候,就拿了小竹稍来抽我。你爸爸,其实我也不认为他是一个好爸爸。他对你太过于纵容,就没有好好引导,导致你误入歧途,我一直跟他说如果不是你自己走出来,那很可能你们父女俩会是一个悲剧。很多人不配为父母，我没有信心。”
“你们能反思已经是进了很大一步。世界上也有像我公婆那样的父母,用言传身教引导,每个孩子都很幸福,阿志不会说因为没有继承远辰而不高兴,姐姐也很疼弟弟。我想我能做这么一个姐姐，我爸爸一定会吸取教训。”黄莹莹侧头，“不过，这个还是你自己决定。”
方红梅想起去亲家家里，老黄回家跟她叹：“什么叫有底蕴？这就是底蕴。不显山露水……”
自己倒是没有在看人家家底如何，而是感觉到了一家子幸福的气氛，阿志跟他姐姐还是外甥的关系可真好。
两人正在聊着，方红梅的手机响，秘书提醒她要下楼吃晚饭了。
今天晚上聚餐，英雅包了一个花园泳池餐厅，采用的是中西合璧的自助餐形式，方红梅跟大家打招呼，她去倒了一杯柳橙汁，看了一圈拿了几片菜叶子几个小番茄和白灼虾。
“方总就吃这么一点啊？”
“还有一个礼拜方总就要婚礼了，是不是为了有更好的状态呀！”
方红梅没办法回答，她现在是什么都吃不下，真不知道是自己潜意识还是什么？
“没有，我就是今天不太舒服。”
“等忙过这一阵，好好休息一下，还有两个礼拜，过了腊月二十三，大家都忙着回去过年，年前高峰过去，就能好点儿了。”
方红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着对方盘子里的烤鳕鱼感觉腥味儿扑鼻而来，方红梅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控制不住放下手里的筷子往外快步走去，她的秘书连忙跟上去。
黄莹莹正在跟马可他们吃饭，马可缠着远辰数据中心的小伙儿，远辰给出的解决方案太吸引他了。
黄莹莹看见方红梅走出去，她连忙跟过去，方红梅进卫生间，这次是在呕吐，刚刚吃了没多少都吐了出来。
“不行，不行！这种日子过下去要死人了。我受不了，我先回房了。”方红梅说。
方红梅回房间躺着，黄莹莹跟大家吃饭，有人过来问：“小黄总，方总怎么了？”
“可能近期太忙了，三餐不准时，胃不好了。等回去去医院看看。”方红梅没有决定，黄莹莹自然不能替她往外说。
从NY跳槽过来的两位设计师正在跟菲迅的设计师沟通，见黄莹莹走过来，瑞纳德跟黄莹莹说：“Ying，我们的品牌也要这位女士代言。”
黄莹莹低头看，瑞纳德手机里是张莉给菲迅拍的广告：“可以啊！你们的品牌本来就隶属于菲迅，用同一个代言人当然没问题。”
在国际时尚界，同样是时装巨头，有两种流派，一种是旗下有各种品牌，每个品牌有主力设计师带领团队设计，人们往往都能记住这位设计师的名字。还有一种是设计师压根就不挂名，所有的设计都只是这个品牌而已。
黄家强很早就关注到了这一点，想要成为一家具有影响力的服装公司，从刚开始赚几块钱一件的加工费，到后面创立自己的品牌，再后面一定要品牌形成阶梯，形成多维度差异化的竞争。
当马可和他们合作之后，又带来了两位运动服的设计师，运动服和时装有很大的差异，运动服出名的都是品牌，但是菲迅国产品牌运动服的定位太根深蒂固了，很难往高端走。
黄家强决定创建一个新的，以两位服装设计师名字命名的运动品牌，标榜法国设计，国内制造。
两位设计师高兴地差点飞起来，这个品牌被赋予了他们名字。
黄莹莹作为七八十年代走过来的人，不得不感慨，都二十多年了，还是有人多人认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真是让人无奈。
既然是他们的品牌，两位设计师自然操心品牌经营，这不看上了张莉。两人兴奋地在说张莉如何符合他们的品牌形象。
黄莹莹正在聊着，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电话听见自家老公说：“在干嘛？”
“在吃晚饭跟马克他们聊天呢！”
“你到酒店大堂。”
“干嘛？”黄莹莹没闹明白去酒店大堂干什么？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叫她出去干嘛？
想要说不去，又觉得自己这样未免太无趣，兴许是他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我马上来！”黄莹莹站起来，对其他几人说，“你们坐一下，我出去一趟。”
黄莹莹穿过花园往大堂走去，到大堂，看了一圈也没啥啊？
她打电话给姜逊志：“我到大堂了呀！”
“等一分钟。”
好吧！她找了个位子坐下，没到一分钟。大门口两个人拉着箱子进来，姜逊志四处张望，低头要打电话。
“囡囡呢？怎么不在？”黄家强问女婿。
“我在呀！”黄莹莹从他们背后探出头来说，“你们怎么来了？”
黄家强被女儿吓得一大挑：“你怎么突然从后头蹿出来吓死我了！”
“今天早上我跟爸两个人吃早饭，我们俩认为你和阿姨一人一间房有点儿浪费。”
她们俩一人一间房很浪费？黄莹莹问他：“你们怎么过来的？”
“阿志的飞机。”黄家强嘿嘿一声笑。
她们一人一间房，叫做浪费，阿志的飞机飞一趟就不浪费了？
“你阿姨呢？我们还没吃晚饭呢！一起吃晚饭去。”黄家强问。
“阿姨不舒服，晚饭都没吃，回房间了。”
黄家强嘴里嘟嘟囔囔，脚步着急：“叫她晚饭多吃点，身上肉又不多，都这把年纪了还跟小姑娘似的，要漂亮。”
看着快步往前的黄家强，黄莹莹问他：“你知道你老婆的房间在哪儿吗？”
黄家强回头看她，黄莹莹走到前面去：“跟我来！”
“不舒服有没有去看医生？”黄家强问黄莹莹。
“没有啊！等你陪她一起去看医生。”
黄家强脚步没停嘴里埋怨：“什么叫让我陪她？你不能陪她去吗？身体不舒服怎么能耽搁，你们俩两个在一起，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黄莹莹仰头看自家老公，做了一个鬼脸，被回头的黄家强看见：“还挤眉弄眼？”
“难道你老婆肚子不舒服了？我跟我老公眉来眼去都不行了？老黄，你这个总裁未免太霸道了吧？”
“我哪儿有？”
“你哪儿没有。”
穿过长廊，来到他们住的那一栋楼，一起进电梯，黄家强仰头看着电梯一层一层跳的数字，电梯一停就往外走去，找到房间，敲门。
方红梅拉开门，人只要一吐，就显得憔悴了，此刻她已经换了家居服，看着门口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幸亏我来了，囡囡说你都不肯去医院，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方红梅看向黄莹莹，了然黄莹莹没把这个事情告诉老黄，这孩子说她粗吧？确实时常胡来，说她细吧？在某些事情上很有界限感。
总之，互相之间处起来舒服。
“阿姨，我带阿志去放了行李，下楼吃晚饭了。”
“去吧！”
老黄进去把行李放下：“愣着干嘛？换衣服，我们走了。”
“不用去。”方红梅坐沙发上，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什么叫不用去？”
黄家强这下知道了，不是女儿没带老婆去医院，是老婆不愿意去医院。他去拉媳妇儿：“听话，走了走了！一起去看看，等回了江城全面检查。”
“不用去看，我没事儿！”方红梅抬头看他，“我有了！”
“你有什么了？”黄家强还没反应过来。
方红梅抄起手边的抱枕砸在男人的身上：“都是你个白痴，补觉补你个头，那天我跟你说有点儿不安全，你还没用，你个傻逼……”
黄家强反应过来：“你有了？”
方红梅看着黄家强，不是说男人在听见女人怀孕之后都会开心地跳起来吗？除非这个女人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他这个是什么表情？
“黄家强，你不高兴？”
黄家强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比方红梅还焦虑，喃喃自语：“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这可怎么办？”
莹莹虽然没有强迫她生下这个孩子，但是话里话外都是，最好她能生下来，都是对这个孩子的盼望之词。反观自己男人一点点都没有想要这个孩子的意思？方红梅炸了！
第93章
自己想不想要孩子是一回事,但是男人不想要孩子，她怎么能忍？方红梅从来没拿自己跟黄家强前妻比，活人跟死人没法子比，这个她知道。而且朱英雅这个人听集团里的老员工说起,那也是为人称道的老板娘,老黄在外跑,朱英雅管厂里,才为英雅打下了基础,赚下了第一桶金。
但是……方红梅满心冤屈,眼泪突然就涌出来,但是她已经跟他领证了呀！他对她也一直很好的呀！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一个伴儿，缓解他寂寞,顺带陪着他上床的？
“黄家强,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听见我怀孕不高兴？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在你心里是不是你从来就没想要过我们的孩子？”女人敏感起来,就往牛角尖里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黄家强连忙按住媳妇儿：“红梅,你瞎说什么呀？孩子要不要我们从长计议。”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方红梅推开他：“黄家强,什么叫从长计议？你真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放心这个孩子我自己生,孩子生出来姓方,我回去就跟你离婚,婚礼取消,难道我还养不活一个孩子？”
她一定要这个孩子？黄家强连忙抱住老婆：“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呢？阿志妈妈生阿志的时候不就是四十岁？阿志妈妈大出血,吓得他爸爸去结扎了。高龄产妇容易发生危险，我这不是怕吗？谁不想要孩子？不知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真的？”
黄家强侧过头,指着自己后脑勺的鬓角的白发：“英雅走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照片,看着才十来岁的囡囡,我告诉自己不能崩溃，我还有孩子要养。就她走的那段时间我这里就生出了白头发。好不容易这么多年了，我又有了你，你也一直说年纪大了不要孩子了。我也听了阿志妈妈的事，就想着别要了，我是想等有空去结扎了算了。我没想到你想要孩子啊？”
黄家强给媳妇儿擦了眼泪，方红梅心里舒坦了，他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心所以不想让自己生孩子。刚才冤枉他了，冤枉就冤枉了呗！
黄家强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电话接通：“阿志爸爸，今天周五，小牛应该在家吧？我想问问小牛，他认不认识国内有名的妇产科专家呀？不是，不是莹莹有了，是红梅有了，她都一把年纪了，我怕有什么风险？小牛在是吧？哦哦！”
方红梅听见老头子打电话给亲家公，一下子着急了扯着他的袖管，做口型：“你干什么呢？”
方红梅一下子脸涨得通红，这个老东西是怎么回事？她刚刚有，他就跟亲家说了？她伸手拧男人胳膊，男人伸手安抚她：“乖！”
黄家强跟电话对过的牛耀明说：“小牛，是是是，不是担心吗？年纪大了万一有什么问题。是你们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的教授是吧？行！不用不用，你打个招呼就好了，我网上挂号，周二下午有特需门诊，好的好的，我马上去挂。”
老黄挂断电话倒抽气，看着掐自己胳膊的老婆，叫：“你轻点儿啊！疼死人的！小牛介绍了他们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的教授，顶尖的妇产科专家，有这么厉害的专家在，你一定没事儿的。”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留这个孩子呢！你跟阿志爸爸去说干嘛？我们一把年纪还要生孩子，你让人家怎么想？丢不丢人？”方红梅白了这个白痴一眼。
“没想好？”黄家强看着卷起袖管，胳膊上被她拧得一块块泛红，“方红梅，你都没想要留下孩子，你把我往死里折腾干嘛？你还说要带孩子一个人过，要跟我离婚，到底算什么事儿？”
“我……”她刚才就是觉得委屈了，就是觉得他对她不好了。
电话进来，黄家强接电话：“喂，囡囡啊！你陪阿志下去吃晚饭？我不去了，你们去吃吧？你阿姨没吃呢？行，我叫送餐服务。”
黄家强听女儿说老婆因为反胃恶心所以晚饭都没吃一口，哪怕她胡搅蛮缠了，也舍不得说了，他搂着方红梅：“没啥子丢人的，阿志爸爸，自家人，有什么好丢人的？说得好像他们没有一把年纪生孩子似的。”
黄家强见微信里姜逊志的姐夫请求添加好友，他添加了好友，对方给他推荐了一个人：【黄叔，你加一下莫教授的微信，我跟她打过招呼了，她现在就可以问问基本情况，高龄产妇只是相对风险大而已。能不能生，让专家来决定。】
【好的，谢谢！】
他回复完，问老婆：“小牛速度真快，把莫教授的联系方式都给我了。怎么办？”
这是天大的面子，人家帮忙都联系好了专家，还能不加吗？方红梅拿过黄家强的手机，加了这位教授的微信，打了招呼之后，她用黄家强的口吻说：【莫教授，我让我老婆加您微信，让她想向您咨询，可以吗？】
【可以。黄先生，你可以叫我莫老师，我跟姜老师和牛老师都是同事。】
【好的，好的！】
方红梅加了莫教授的微信，莫教授问了她几个问题，跟她解释：【你的担心是对的，女性超过35岁就是高龄产妇了，这个时候妊娠无论母子都会面临比较大的风险，你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话，我建议在孕期跟踪保健要更加细致，全程进行跟踪和筛查，也不要过于担心，姜老师家的逊志小朋友不是非常棒吗？】
【谢谢！】
在方红梅退出两人的聊天界面看见姜老师给她发了消息：【小方，恭喜啊！听莹莹说你还没决定要不要。我说说我的经历，我当初偶然怀上阿志，也是考虑自己年纪太大了，而且那时候还领了很重要的科研任务，可真的躺在手术台上，听着冰冷的手术器械敲击盘子的声音，我退缩了。幸亏我做了这个决定，哪怕后来生他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可只要看到这么一个小娃娃，我的心都化了。遵从自己的内心，多问问自己，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吗？】
边上黄家强在翻看菜单，打电话订餐：“对，还要一个水果拼盘，可以了！就这些，尽快送来！”
方红梅躺在床上看着这些话，如果自己去做手术，会不会像阿志妈妈一样逃跑？想想刚才自己信誓旦旦要一个人养活孩子？要是有个小姑娘该多好？自己小时候没有受到过的宠爱，全部可以给她。
方红梅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要不？留下她？
房间门铃响，黄家强去开门，客房服务送餐，考虑到老婆怀孕，黄家强点了有营养且清淡的菜，白灼虾、清蒸笋壳鱼、葱油鸡、老醋拌木耳和炒时蔬，加上一碗西红柿鸡蛋汤，还有酸甜水果拼盘。
“红梅，过来吃饭。”
方红梅从床上下来，还没到桌子前，就捂住了嘴，跑进卫生间打呕，黄家强进去给她拍背：“怎么样？”
“你把鱼和虾给我拿走。我闻不得那个味道。”
团建，大家伙儿住同样的房型，这间房虽然不是套房，不过房间也有五六十平米，黄家强把饭菜端到前面的小圆桌上。
方红梅还是不行：“你给我拿外边儿去。”
“外边儿？”黄家强一看，老婆叫他拿阳台上去，阳台挺大，外头有桌椅，他端着鱼虾出去。
“红梅，我端出去了，你来吃点儿！”
方红梅过来坐下，黄家强递给她一碗饭，他坐下跟她一起吃晚饭，方红梅看着他：“不是有鱼和虾吗？你出去吃，别浪费了。”
黄家强端着饭碗要出去，方红梅指着桌上的其他菜：“其他的你也弄点过去，荤素搭配着吃。”
夜里九点多，天空飘起了濛濛细雨，冬日夜里有些冷，黄家强看着里面正在小口努力吃饭的老婆，他一个人在阳台上，大口地吃着饭菜。
快速吃完，他走进来，方红梅见他这么快：“你怎么这么快？吃饱了没有？我没事儿，吃了一碗饭了。”
她伸手拉了一下他，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湿润，拉开阳台门才发现外头正在下雨：“你个白痴，外头下雨不会进来？”
“雨不大，我去洗澡了！”黄家强进卫生间洗澡。
方红梅摇头笑，躺在床上，到底喜欢他什么？可能就是这种憨憨的体贴吧？
第94章
听方红梅跟她说昨夜的事,黄莹莹笑方红梅真是根蜡烛，不点不亮。老头子说不要了她就偏偏要了？
“谁受得了，他一上来就说不想要？坐在那里的表情，就像村口的老黄蹲在地上满脸愁容地抽着旱烟袋子,抽了几口痛下决心,拍拍烟杆说：不要了！”方红梅道理很充分,形容很有画面感。
人家文化高,老黄知道自己就是个土包子,有文化的人胡搅蛮缠起来,真的很让人头疼。他委屈：“我为啥不要,你都不问，抹着眼泪跟我说要离婚,还要一个人养孩子。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讲道理了？”
“爸,有人愿意跟你胡搅蛮缠不讲道理,那是把你当成最爱的人了。要是你们之间有距离感,阿姨怎么可能胡搅蛮缠？”姜逊志经验满满,“你姑娘不讲道理起来,那歪理可以从早说到晚。”
黄莹莹看向自己老公：“？？？”
“但是……”黄家强还想说。
方红梅不想再提这等糗事,又不能怼女婿,只能怨自家男人：“你能不能不要说了？”
“不说了,不说了！”现在孕妇最大,黄家强听话，他看着方红梅说,“说正经的,你现在这样,下周三的纺织业企业家年会,看起来是去不了了。”
“看这个情形，让我在会场里闷大半天肯定不行。你带着莹莹去参加会议，让她认识一下上游企业的各位老板？”方红梅问老黄。
这是纺织业协会举办的一个年会，不像几个时装周那样众星云集，吸引眼球，但这是行业大佬的一次聚会，尤其是上游企业的那些棉纺，化纤纺织的老板，很多如今都已经是炼化一体的大型企业集团了。
今年英雅战绩不凡，协会还专门邀请了方红梅做演讲，方红梅不去，黄家强听见演讲就嫌弃：“演讲就算了，我给老朱打个电话说一声，让他另外安排人。”
“你现在叫人家换人，人家上哪儿找人？”方红梅皱眉，“难道上去演讲会要了你的命？”
老命是不会要，老黄却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真不会演讲。”
“你把稿子背熟就好了。”
方红梅为了不扫兴勉强在这里待了两天，得亏这两天就是吃吃喝喝，没有什么任务，她就督促黄家强准备演讲，听着男人背书，她摸着肚皮，一下子信心全无：“我还要不要生娃了？要是娃跟你一样笨，我可能会气得乳腺增生。”
“这可不一定，囡囡不是很聪明吗？我小时候读书理科很好的，就是文科读不好。”
他说这话很快被打脸了，年终各个行业都在盘点，黄莹莹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网络年度盘点上了，网络上流传了一个视频：《年度神级营销-小老虎》
这个长达十四分钟的视频，看似公正客观地分析黄莹莹的走红因素，实际上，处处都是诋毁之词。
从一开始就将她的走红定义为神级营销，分析她一开始建立作精人设，之后又用朴实无华来营销，进行人设洗白。
在分析她和许子舟之间的关系时，他是这样说的：“黄莹莹的高明之处，就是通过为前男友设立一个渣男的角色，将她变成让人同情的受害者。从而可以毫无顾忌地甩掉许子舟。然而我们来看看许子舟对她的态度，他为了挽回她，下跪！”
这个时候放了许子舟跪下的画面。视频里配上台词：“这个时候在很短的时间内，她已经跟在一起拍摄综艺的姜逊志有了感情？我们姑且说暧昧吧？”
他为一幅幅画面都打上“暧昧”两个字，他说：“我们只看到许子舟渣，但是我们可以无条件地原谅她。我们再看下去，她通过和姜逊志在一起之后获得了什么？”
他列了一张图，绿茵零售的控股股东是远辰集团，是绿茵控股提出了收购邀约，从而抬高了价格，这位着实秀了一把他的数学功底，告诉网友这次出售百惠股权，英雅赚得盘满钵满。他还十分睿智地指出，牛散吴潇被抓的日子可真的非常凑巧，就是在百惠完成并购复牌的时候。
质押爆仓，百惠资金链断裂，许国华一起之下脑梗去世。
视频旁白：“许子舟的爸爸死了，百惠在短短的两三个月内濒临破产，有人怪过黄莹莹吗？没有，所有人都在说许子舟活该。这就是黄莹莹的高明之处，转眼传出她和姜逊志闪婚。她一直营销为贫困山区做事的人设，但是实际上呢？我们再看，桃趣公布的今年128服装销售数据，英雅旗下九大品牌的销售情况。”
这位又做了对比图，恨不能掰碎了喂给网友，让网友看到英雅是占了多大的便宜。
“所以，这不是黄莹莹一个人在战斗，当黄家强摸着桌面上的老虎摆件的时候，菜教授我已经确认了，这是一次顶尖的营销，你们喜爱的小老虎背后绝对是一个团队再操作。不过黄莹莹是否能够hold住这样的人设？我并不乐观。同样我不乐观的是，她嫁给上官家，这样的顶级豪门，嫁给姜逊志这样的顶级学霸，她本身的素养是否匹配？”
这个视频到这里结束，留了悬念，什么叫能不能Hold住这样的人设？
视频登上网络被转发无数，黄莹莹的粉丝自然维护他们的小老虎。
一条评论被顶得最高：【大清亡了这么多年，有的人裹脚布从脚上挪到了脑子里，小老虎遇到PUA，这位菜教授居然还会同情许子舟，出售百惠的股份这事儿我更是看得笑吐了，敢情人家卖股份不是卖得越高越好，还得考虑许家能不能控股？更加笑死人的是，UP主是不是个法盲？所以才会同情许家操纵股价被查？】
【奇葩不奇葩？你能把你家现在值钱五百万的房子打七折卖给我不？你们家隔壁的二流子把你压在树上欺负，你还去同情他，给他三百块，谢谢他欺负了你，好不好？】
【垃圾玩意儿，小老虎和小姜让大家认识了宁山，给宁山代言，英雅也要投资宁山，如果这是营销，麻烦这样的营销过来点儿，总比成天哪个明星在红毯上摔倒，那个明星跟谁撕逼的要好吧？】
黄莹莹和姜逊志的粉丝去那个UP主下面攻击，那位UP主大约是看见热度够高了，终于在今天中午发了一条视频，视频里一个亚裔女生耸肩说：“我跟黄莹莹认识五年了，三年本科两年研究生，都是在一起读的，她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读书过得去就好，她的学习都是我帮着她才能勉强混个文凭，她没有什么规划，她说女人没有必要太忙碌的，只要嫁个好男人就好了，一直跟我说她的子舟哥哥有多好。我们也很诧异她怎么会在国内这么红，甚至红到了法国来。我真的不太理解！”
后面的视频里，这位女生拿着话筒去采访了原主的老师和同学，
“她很温柔很可爱！”
“Ying，我没有印象？”
这位提醒了一下这个法国男生，这个男生说：“记起来了，是那个长发女孩，很安静的那个。”
总之采访了很多人之后，大家一致总结，黄莹莹就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成绩很一般的女生，甚至她的一些想法传统到让人以为她是不是从清朝穿越过来的。
最后，UP主总结，像这样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是现在这样聪明活泼接地气，而且有爱心？就是硬凹人设，他还是那句话：“路遥知马力，没有瓷器活不要揽金刚钻，坐等她塌房的一天。”
黄莹莹是在去粤城参加会议的路上看见这个视频。
视频里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的女生确实是原主妹妹的同学，这位女同学知道他们要在欧洲开设公司之后，就给她发了消息，说想进马可的公司工作，还指名希望做品牌运营的工作。
黄莹莹从原主妹妹的记忆里知道了这位的情况，也是从国内出来的，妹妹来法国，黄家强给女儿买了学校边上的房子，妹妹认为自己一个人住有些害怕，所以就将多余的房间出租了，出租的对象当然选了同样从国内出来的姑娘。反正原主妹妹被项丽娜洗脑之后，虽然在国外，但是从不跟男生多说话，只跟这种国内来的妹子一起住。
原主妹妹家里有钱，其实也无所谓三瓜两枣的房钱，这个小姑娘的房租很低，而且原主买的零食水果，这个小姑娘也就一起吃了。原主妹妹从来不多说一句，就是在学习上她会让这个姑娘帮帮忙。
学习上帮了忙之后，这个小姑娘就视一切为理所当然，一起住几乎所有开销都是原主妹妹的，原主假期回国之后，燃气和电费账单这位从来都不付，反正原主妹妹也从来不说，这种钱对她来说是小钱。
所以当她给黄莹莹发这个消息之后，认为黄莹莹必然会将她放进他们这个新公司，这家公司对她来说非常喜欢，天才设计师加上奢侈品管理大佬的组合，从初创就进去以后必然会有非常大的发展。
她完全没想到的是，黄莹莹让她自己投递简历去马可他们新公司，连简历都不愿意帮她转，不过她还是获得了面试的机会，信心满满地去面试，没想到第一场居然是考试，她在这个环节被刷了下来，别说是保罗了，就是HR的面都没见到。
她回来立刻给黄莹莹打了电话，气冲冲地说了一大堆，等来了黄莹莹一句：“没有过就是不合适。我们要找合适的人，真不好意思，没办法录用你。”
听见这话，这个女孩子气疯了，在国内的网站上看见有黄莹莹的帖子就喷，引起了这位up主的注意，这位UP主想要蹭流量，两人一拍即合。
黄家强看着这个视频，他没想到自己给女儿花了那么多的钱，以为是读了很多书，实际上读书读得并不多吗？
看着没心没肺的女儿：“你没好好读？”
“没好好读，怎么毕业的？”黄莹莹继续低头，把视频给转发了：【谁还没有安静乖巧的时候！】
“那这个视频说的是不是真的？”
黄莹莹看着手里拿着稿子的黄家强，开始复述一路上黄家强背的稿子内容，没有一丝不差，却逻辑清晰表达完整，黄莹莹问他：“一代比一代强就好了！你要求怎么这么高？”
黄家强：“？？？”
飞机落地，去年行业年会在江城开，今年放在了粤城，欧薇澜总部就坐落在粤城，因为欠了黄家父女人情，雷家父子来机场接机。
第95章
雷俊豪被他爹拉出来接黄家强父女,他爹还几次三番嘱咐他要好好招待人家。
经历了欧薇澜这两个月的过山车，老雷对雷俊豪一直说的网络营销有了进一步的理解：“你歪路能不能少走些？能不能学学黄家强的姑娘，走走正道儿？”
这话听得雷俊豪很不爽，得亏这两天网上出来一个视频,那个博主分析得好,他给他老头子看了视频,说：“她这叫正道儿？您看看人家怎么说的？只能说黄家强手段高明,给女儿打造了一个爆款IP,还不是靠踩着别人上位？不是我不走正道儿,是人家套路深。”
雷俊豪又给他爸推了那个采访黄莹莹同学的视频,跟他爸说：“您看看就这种水平的小姑娘，突然大转变？要是没有团队在后面运作我是不信的。”
当然,他不会想想自己的文凭是靠什么拿回来的,毕竟当别人提起文凭,他就会拿能力说事儿。他是欧薇澜的总经理,管理着三千多名员工,这个够不够？
他不以为然一笑：“其实黄家强这样经营女儿是对的,女孩子吗？总归要嫁人的,把目标定给远辰家的公子,实现阶层跨越。咱们家和黄家这种级别的人家,说有钱吧？真不少,但是真的要到能够接触上流社会,还是缺了点儿。您看以前别说黄家强了，就是我们带外商老板过去,弘盛也就让小高出面,什么时候高总会亲自出来？这次主动约着吃饭了。”
老雷看着儿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雷俊豪笑：“您看我做什么？我可没办法给您找个顶级大佬的女儿。让您可以和顶级大佬做亲家，现在知道什么叫‘不重生男重生女’了吧？我和小高早就感叹过了，但凡我们是个姑娘，也能为集团发展献身。”
老雷看见黄家强和黄莹莹从机场里走出来，跟儿子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可别在人家面前说了。”
“您当我傻啊？”他跟着老雷站起迎接过去。
黄莹莹跟在黄家强身后走出去，黄家强认为放雷家父子一马是还人情就好了，老雷却非要亲自来接，原本是想两不相欠，现在反而变得热络起来，非他本意。
在利益的驱动下本来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此刻热情地把手握在一起：“老弟，一路辛苦了。”
黄家强只能用营业性的笑容：“你老兄也真是客气，还亲自来接。”
“我是地主，你来，我怎么能不接呢？”老雷看向黄莹莹，“老黄，这么漂亮能干的姑娘一直藏着，连我这个老朋友都不认得，你可不应该啊！”
“现在不是认得了吗？”黄家强转头对黄莹莹说，“叫雷伯伯。”
“雷伯伯好！”
“好！你和俊豪一起拍过综艺，你们年轻人自己聊。”老雷和黄家强并排走，工作人员推着行李跟在他们身后，出了机场，一辆奔驰商务车停着，老雷非要和黄家强坐一排，黄莹莹只能和雷俊豪坐一排。
老雷跟黄家强说：“弘盛集团的高总，昨天跟我打电话，说这些年你们英雅一直用他们的布料，都没有好好坐在一起聊聊。他今天下午特地提早赶过来，应该和你们差不多时间进酒店。”
弘盛集团坐落在离开这里一百多公里的一个海边城市，是一家化纤纺织起家的石化企业。像这种石油炼化企业，大多靠海，一是原料过来需要码头接收，一是高危行业，需要在比较偏的地方。这个特地确实是特地提早过来了。
英雅跟弘盛之间确实有合作关系，但是这种合作关系是很多国际大牌喜欢用弘盛的面料，英雅按照客户指定的品牌采购面料，英雅无权更换供应商。
而且相对而言弘盛的面料价格偏贵，英雅国内的服装线除了HUG，其他几个品牌，和出口加工的几个走量的时尚国际品牌，都倾向于用其他厂商的面料，毕竟国内两大化纤纺织基地，要么在珠三角要么在长三角，长三角是英雅的大本营，当然用自己旁边企业供货的质优价廉的产品为先，所以英雅和弘盛之间的业务量不算大。
不过论化纤面料，弘盛确实是国内第一块牌子，如果英雅要往高端走，未来需要跟弘盛加深合作。
黄家强非常高兴：“那我谢谢老兄了，我本来就想趁此机会跟高总碰个面。”
黄莹莹跟雷俊豪坐在一排，中间隔开一个过道，他们认识时间短，但是过节真不小，黄莹莹懒得理他，雷俊豪看了网络上的分析，深以为然。
老雷和黄家强一直在聊天，没听见后面有声音转头一看，笑着对黄家强说：“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啊！成天只知道捧着一个手机。”
确实黄莹莹正在看手机，有时候男人和女人真的脑回路不一样，她的微博下来了好些人，同情许子舟骂她“婊”，点开一看性别为“男”。
甚至有的去姜逊志的微博下刷存在感：
【小姜，麻烦你不要让人以为男人都会色迷心窍。】
【小姜，你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要找黄莹莹这种包装出来的，包装出来的个性和整容难道不是一个道理？】
【小姜，睁开眼看看，她真的配不上你。】
黄莹莹看见姜逊志发了一句：【怎么会有人认为比我更了解我妻子？我的妻子非常出色，我很爱她。】
并且关闭了微博评论。
黄莹莹发了微博：
【我在国外低调有错吗？我的文凭是造假拿来的吗？你们同情许子舟，很简单，百惠还没完全破产，你们不用多每个人拿十万去买百惠的股票，把百惠救活啊！不拿出钱去买百惠股票的，都是孙子。】
会有这么多的流言蜚语，还是因为原主妹妹的女同学正在蹭她的热度，这个女同学塑造成一个勤奋认真的中产家庭的学霸，而黄莹莹是个靠着家里才拿到研究生文凭学渣。
她研究生今年毕业之后，在巴黎的一家贸易公司工作，还晒出了她工作的照片。
黄莹莹的很多粉丝冲过去问她：【小老虎得罪过你吗？】
【你是她同学，你这样帮着那个UP主，为虎作伥好吗？】
这位回复说：【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客观事实？我只是说了她是一个平时吃穿用度很讲究，在学校里成绩很一般，上课不太喜欢表达，能够升学就好的富二代而已。而且我的同学和老师也佐证了我的观点，有钱没有存在感的女生。我说错了吗？】
黄莹莹认为有必要去提醒一下这位理中客。
当时原主煮了番茄鸡蛋面当晚餐，这位回家跟原主说让她顺带给她煮一碗。
原主分了一碗面给她，原主先吃完进房间，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见水槽脏的锅子和碗都在，她就发飙了，这个室友已经出门了，原主在微信里问她，为什么晚上不洗碗？今天钟点工不会来，为什么要放着？
这位室友的回答：【不是你煮的面吗？难道我不吃，你就不洗锅子，不洗碗了？再说了不是有钟点工吗？等钟点工过来洗不就成了，这么一点点的事情，至于你这样吗？】
后来这位还去小粉书，发笔记吐槽这件事。
这位在小粉书还挺活跃，时常晒她在国外吃喝玩乐的图片。
原主妹妹被项丽娜灌输了外国很乱的，所以很少交朋友，这个室友是她最熟悉的人，即便是明知道这个小姑娘老喜欢占她便宜，她认为钱能解决的事情，也就不计较了，反正有个伴儿了吗？
所以这五年这个小姑娘几乎一直跟着她蹭吃蹭喝，因为是原主的记忆，黄莹莹不太去回忆，这会儿被她这样踩这上热度，才记起来，别说什么水电账单，就是吃穿她都蹭了不少，两人出去逛街，原主买二三十万的宝宝，有时候为了配货会买其他东西，顺手就送她了，这个女孩子就喜欢陪着原主逛街的时候拍这些，在这个账号里享受被当成白富美追捧。
她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把两人的身份做了调换，意思上她是富家女，平时她带原主妹妹吃喝玩乐，她就吃了原主一碗面条，原主还让她要洗锅子。
她这样说，下面很多人都骂原主不知道好歹。
这篇笔记原主等原主翻到，已经是她从国外回来之后的事了，看了依旧胸闷，只是时间长了，她还能如何？妹妹只能忍下这一口气。
想到这里黄莹莹笑着编辑消息，这不是巧了吗？老天让她过来大约就是给妹妹出气的。
黄莹莹艾特了那个女同学，贴出了这位同学小粉书的账号和相关吐槽文章，还有她们之间的聊天记录：
【你很客观吗？你以为我没见过你在小粉书上的笔记？对于这篇笔记我得更正一下，第一是你租我的房，不是我住你的房。第二，那天你回家我在煮面，我并没有像文中所言邀请你吃面，是你让我顺带给你多煮一碗面条。】
她一发立马有粉丝去看：【卧槽，怎么会有这样的室友？】
【人家的逻辑完美，你顺带给我煮面条，你顺带洗碗，这些都是顺带的呀！】
【对啊！脸皮厚的人，都能逻辑自洽。】
【小老虎让她洗碗，可委屈死她了。】
她坐在那里再送这位同学一程，把这位女同学发消息让黄莹莹弄她进马可新公司的聊天记录给找了出来：【难道这就是开口说‘不’的代价？】
黄莹莹发完微博，酒店也到了，她跟着下车，进入酒店大堂就有会议接待处，两人先去报道，再去拿了房间。
“老弟，你和莹莹先上去休整一下，我们半个小时后在这里碰面？我先去找高总。”
“好！”黄家强回答之后，父女俩上楼。
粤城处于南方，即便是冬天气温也维持在15-25度之间，黄莹莹换了一条中袖的小黑裙，加了一根红棕色的腰带，略微化了妆，拿了红色小提包，跟黄家强汇合后下楼去。
站在大堂里等候，黄莹莹继续低头看微博，网友力量强大很快就从这位女同学之前分享的动态里翻找出了她晒的生活。
【吃米其林餐厅，逛奢侈品店？】
【这是勤奋的中产？】
【这个包是限量款的吧？三十多万？你跟我说中产用得起？】
【她在小美书里可是说她是富家女，小老虎是住她的房，炫小老虎在法国的生活，在微博上又是另外一番说辞。真是精分哦！】
【看看她让小老虎把她弄进马可的公司做市场，小老虎让她自己投简历，她面试没成功，还发信息怪小老虎了。XSWL，小老虎是你爹还是你妈？】
【所以，难为那个菜鸡教授从犄角旮旯里找来的这位借着别人的财富的炫富女，她说的话，可信吗？】
【找谎话精来给他的谎话做背书，这个背书太可笑。】
“高总来了！”黄家强提醒正在看微博的黄莹莹。
黄莹莹抬头见和老雷在一起的是一个六十来岁，身材已经发福，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依旧看上去有点乡镇企业家的男人，这位就是弘盛的创始人高富民？
他们身后，雷俊豪和一位年纪在三十上下，留着小胡子，长相普通，但是穿着很潮的男子走过来。
黄家强迎了上去，伸手和那位略带乡土气息的男人握手：“高总，幸会幸会！”
“黄总，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米兰的纺织面料展上，一别有三年了吧？”
“可不就是，一直想要找机会拜会，总是凑不出时间。”黄家强笑着说。
“这位就是你家姑娘吧？可真漂亮。”那位看向黄莹莹。
黄莹莹伸出手：“高总，久仰大名！我对弘盛仰慕已久，弘盛是国内化纤纺织标杆，尤其是你们的超细纤维省略号”
黄莹莹说了几句弘盛集团的特色，这种有具体例子的高帽戴上去，自然舒服，这位立刻大笑：“哈哈，黄总，你家姑娘对我们的产品很熟悉啊？”
黄莹莹连忙笑着说：“刚好近期在筹建新品牌的时候，仔细了解了面料这一块的情况，通过对咱们的产品了解，学到了不少东西。”
“小丫头还很谦虚。不错不错！”高富民笑着说，“我来介绍一下我儿子，高嘉轩，目前担任我们集团化纤纺织业务单元的总经理。”
这位小高总跟黄家强握手之后，又跟黄莹莹握手：“黄小姐大名如雷贯耳。”
“做了一点小事，却被人记住了。不敢当！以后找面料方面还要多向小高总请教。”
黄莹莹是谦逊之词，这位却也没否认，黄莹莹看着他身边的雷俊豪，人以群分吧？
老雷笑着说：“走走，咱们一起去喝茶。”
“喝茶！”高总说道。
第96章
一行人到酒店外坐上老雷家的商务车,黄莹莹很识相的往最后去，前头老雷把位子让给了高总，高总跟老黄一排。
黄莹莹的想法是雷俊豪和高嘉轩看上去两人关系很好，应该会坐一排,她就和老雷坐最后,反正年龄差摆在那里,应该不会有共同语言,她玩手机就好了,
有粉丝说：【那个谁删微博了和小粉书了。】
【删就删了。不过删了还发这么一条微博算什么？】
黄莹莹根据网友给地链接去看那个女同学的微博,她发了一张一个孤独的人站在海边的悬崖上的照片。
配了文字：【之前听人说网暴很可怕,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降临到我的头上，我从来都只是分享我的生活,那件事也只是我私下的吐槽,并未影响过任何人。这样的境况,真的像是在凝视着滔天巨浪的深海,惧怕它,又莫名想要往下跳。】
那位UP主还转发了那条微博：【资本为恶,吃人起来,真的很恐怖。】
【贼喊捉贼吧？什么叫资本吃人起来恐怖？明明是你们诽谤在先,小老虎解释在后。怎么现在连人家解释都要被扣上资本家的头衔？】
【呵呵,难道不是你为了让你的那个不那么客观的评论视频显得客观些,所以找来了到处诽谤小老虎的账号,做了专门的采访？】
【粉丝是不是都魔怔了？这个视频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在分析小老虎走红背后的原因,就算菜教授视频犀利了些,有一点你们不能否认你们热爱的小老虎是九漏鱼之实。】
【你才九漏鱼呢！小老虎跟马克讨论哲学,就连法国人都说她懂得多。】
【这种是人设,跟你说了是人设，都是给你们看到，团队想要给你们看的一面。菜教授在UP主里，无论是分析时局，还是分析古代历史，都能看得出他文化功底之深厚，难道他会看不出来，谁是装出来的？】
【他感觉，就能说小老虎是九漏鱼，他妈的恰烂钱蹭热度也太简单了吧？他真的跟小老虎放在一起比，未必有小老虎的学识。】
“小黄在看微博？”老雷问。
黄莹莹放下手机，看向老雷：“今天微博有些吵，我看看。”
虽然老雷让雷俊豪不要胡说，不过对于营销的说法，老雷也深以为然：“家强，你家莹莹这个IP打造地可以。这次英雅销售这么好，绝对有莹莹的一份功劳。”
这一点黄家强坦然：“可不就是，她带火了AMYA，AMYA一天的销量超过了去年一整年的销量，已经准备了三倍的库存，到后面下午三点多已经把预售都卖空了。”
“老黄，你真是个销售鬼才。”老雷笑着说，“佩服，实在让人佩服。”
“这跟我可没关系，我们真没营销。”
还没等老雷开口，雷俊豪已经说了：“黄总，这个营销太成功了，这里没有外人，给我们指点一二？让我们也取取经。”
黄莹莹知道以雷俊豪深谙网络营销的手段，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正在被某位UP主定义为包装出来的绣花枕头？
她看向雷俊豪：“小雷总，营销这个事情你最拿手，通过营销我是我阿姨的私生女，拿下了NY。让我爸爸准备了一年的收购计划以失败告终，难道还不够厉害？手段还不够溜？我只是见招拆招而已。”
老雷听黄莹莹提旧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跟雷俊豪说：“等下晚上吃饭，跟莹莹好好道谢，也跟她道歉！”
雷俊豪和高嘉轩是同学，又是本地的富二代，平时三百六十度交流吃喝玩乐心得，算是铁哥们。
老雷因为128黄家父女放了他们一马，不说感激吧？至少是骂了儿子，告诫他以后不能再玩那种不光明的招数。
雷俊豪听是听进去了，去跟高嘉轩倒苦水，干掉了两瓶洋酒，顺带骂老头子这一把年纪了还幼稚天真，他还挺同情雷俊豪的。
这会儿听老雷这么说，让雷俊豪跟黄莹莹一个女人道歉，这也太丢面子了。
“雷伯伯，我来做个和事佬，虽然你们抢了NY的生意，英雅也抢了NY的两位主设计师。也算是扯平了。何必再道歉呢？”高嘉轩笑着说。
要不是弘盛集团是化纤纺织的龙头企业，要不是黄莹莹上辈子做梦，一个想姜越回来，一个梦想能带着纺织集团转型，往高端化纤纺织方向走，突破国外技术壁垒，所以看到这个年代有人已经完成了她的梦想，她很敬仰，恐怕这个时候要问她一句：“你算老几？”
算了，给老高总一点面子，不过也不可能顺着小高的心，问他：“小高总，很会和稀泥，用非正规手段从人家手里抢收品牌和接收两位服装设计师跳槽，这是一个概念吗？”
黄莹莹这话出来就是要让雷俊豪道歉？高嘉轩一听黄莹莹这样，加上雷俊豪的话，顿时心声不快，更加印证了，黄莹莹是个牙尖嘴利，没什么脑子的女人。因为他爸在，高嘉轩不想闹得太难看，决定不再搭理黄莹莹。
路程也就二十分钟，还没到黄莹莹已经看到一大片茵茵绿草，这是一个高尔夫会所，这辈子她还没打过高尔夫，她和姜逊志对这个都没什么兴趣。
车子停在会所门口，黄莹莹从车子里出来，边上穿梭高尔夫球场的电瓶车已经等着了，黄莹莹坐上电瓶车。
南方的冬天，球场的草坪都非常漂亮，三三两两的人在打球，边上一片湖泊，风景宜人。车子到了临湖的一栋楼前，大家下车。
刚刚站定，听见一个声音：“嘉轩，俊豪，难得啊！你们今天这么在这里？”
一位年轻人快步走过来，高嘉轩迎过去：“跟我爸爸来开行业会议，你怎么在这里？”
“约了阿鹏他们来打球，你有客人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位过来跟老高总和老雷总打招呼，老雷一介绍黄莹莹就知道了，这位是知名小家电生产商小兔电器的少东，他跟黄家强握手：“黄总，久仰您的大名。”
跟老黄握了手，这位转过来说：“黄小姐，现在是无人不知的啊！”
“过奖。”
寒暄过后，高嘉轩转头跟他爸说：“爸，我有几个朋友很长时间没见了，我们过去聊聊？”
老高总脸色并不愉快，他今天的目的是要跟黄家强认识，能够建立友谊。弘盛是炼化一体的化工企业，上游是原有进来进行炼油加工，产出汽油，分离出衍生物，下游是化纤纺织，化纤纺织的客户有光电通信传输等高科技企业，最大销售份额还是在服装这块，欧薇澜和英雅都说要往高端走，不过老高看来，英雅更有转型成功的希望。
跟本地的富二代一起玩，什么时候不可以？这个时候不应该陪潜在的大客户吗？
这个时候还不能驳了儿子的面子，毕竟儿子现在也是掌握一个事业部的总经理了：“去吧！”
老雷笑着说：“让年轻人跟我们几个喝茶，也是为难他们了，莹莹今天穿裙子不方便运动的话，可以喝喝果汁，随便走走。俊豪，照顾好莹莹。”
小兔电器的少东，脸上一喜说：“欢迎，欢迎！”
黄莹莹跟雷俊豪完全说不到一块儿，对这位和事佬老兄也没兴趣，看起来这次她帮忙之后，实际上雷俊豪压根都没反省。跟他们实在没必要多接触，还不如坐在边上玩手机，她说：“小高总和小雷总随意，我不会打高尔夫，也没什么兴趣，我还是跟几位长辈一起喝茶。”
“那就一起喝茶。”老雷笑。
几个人进入一间包房，透过落地玻璃是临湖景色，穿着月白色汉服的茶艺师，素手纤纤，洗茶具泡茶。
黄莹莹找了个位子看微博，喝茶，。
刚才网友说菜教授未必能有黄莹莹学识丰富，骂菜教授蹭热度，不要脸，义愤填膺。
这会儿，这位菜教授晒出了学历，国内排得上的大学毕业的博士。
黄莹莹的粉丝傻眼了，菜教授的粉丝High起来了：
【菜神可能没有黄莹莹的老公厉害，但是秒杀你家黄莹莹还是可以的。】
【我们小老虎也是国外研究生毕业，秒杀就说得太过了吧？】
黄莹莹看见这句，她的粉丝还是露怯了。
【哈哈哈，只要想想富二代海外读书就清楚了，还是什么奢侈品管理这种划水的专业？不管你们黄莹莹怎么说她的同学，有一点是真的。她读书真不好，文化水平真不高。】
【现在的脑残粉太多了，现在踢到铁板了吧？我们菜教授不过是分析一个现象而已，偏偏你们自作多情，非要为黄莹莹强行挽尊。】
【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你们黄莹莹跟菜教授PK一下就知道会不会被秒杀了？】
微博里已经呈现一边倒的局势，甚至登上了热搜，黄莹莹给这条回复了：【这个建议不错，谁来安排一下，线下也可以，线上也可以。你们想看PK什么内容？】
他们几位正在为了国产一种化纤面料，始终没有办法做到跟日本产的那种化纤面料一样的质地，日本产的那个面料可以媲美真丝的效果，跟真丝比起来又比较好打理，所以一直受到追捧。
高富民用他带着重度口音的普通话说：“一年过去，又是一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生产出这个面料？钱也到位了，人也到位了，信心也不缺，就是出不来。”
“高总，您也不用着急。要是这么简单就能突破，也就不称为难事了。”黄家强跟高富民说。
黄莹莹最近一直在研究这几个面料，听高富民说起，就聊了起来。黄莹莹本身就是学纺织的，又搞了纺织这么多年，她能理解高富民的苦恼。
“高总，您想想当年尼龙丝也困扰了多少年，后来呢？”黄莹莹开始分析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化纤行业面临的种种困难，那时候作为纺织行业从业者看到国外的先进技术垂涎欲滴。
“是啊！我求着咱们市里商委的小邱，就是我们现在集团的外贸部的副总，一起去德国看印花机，德国的猪肘子好吃不？真好吃！我勒紧裤腰带，啃一块他们那里的酸面包，坐在人家印花机厂的门口……”
“谁说不是啊！第二次出去肯定知道了，要带榨菜。”黄莹莹笑着细数德国几家纺织机械厂。
听得老高一愣一愣的：“小丫头，你怎么好像亲历过似的？”
“我在法国的时候，听一位老华侨说的，我对这些感兴趣，听了他说的，我走了很多这种老工厂，去了解那时的艰难，我始终相信万变不离其宗，做生意看似换了套路其实核心是一样的，没有过时之说，想要做好一个行业，就要深入去了解这个行业，这些东西终究是变成沉淀，厚积才能薄发。”
高富民知道很多人听他讲过去，不是因为他的过去有多精彩，是给他这个化纤大佬面子，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他可以跟一个二十多岁的黄毛丫头聊当年，而且这个小丫头居然的跟他能对得上号，多少年没有的事了，高富民感觉自己找到了知己。
黄家强作为九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做生意的人，一直认为九十年代生意场上的乱局已经是让他可以说三天三夜了，高富民跟女儿聊八十年代，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知识匮乏地可以，还做了这么多年的服装老板，对上游企业居然了解得这么浅薄？还不如女儿？饭都白吃了。
自家囡囡犹如亲历地去接老高的话，老高跟黄家强叹：“老弟啊！我家小子要是有你家姑娘一半的勤学肯干，我也不会发愁了。”
听黄莹莹说那么多，老雷嘴上没说，心里却是想要回去抽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自己不踏实还认为人家跟他一样没本事？
第97章
茶室里高总邀请黄莹莹开完会要去参观他们弘盛集团,外头高尔夫球场上几位富二代哪里是真想打球？不过是不想听老头子们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而已。
坐在一起闲聊，雷俊豪笑：“你不要看不起网红，你们弘盛市值两千多亿，一年营收才三百亿,利润三十多个亿。养了多少工人？一万多。人家一个网红,一个团队十几个人,人家预估了一下,像黄莹莹这样的IP,如果她肯带货,年收入至少上亿。英雅前年服装业务营收六十五亿,今年突破百亿大关，这是在他们家代工品牌占了总业务量的六成的情况下,实际上他们九大品牌几乎翻倍,而黄莹莹爆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10月中了吧？因为她这个网红,把英雅的品牌也带成了网红品牌。”
小兔电器的那位兄弟抽着烟跟雷俊豪说：“整个市场就这么大,他们销售量上去了,你们就下来了。你们家128销售额少了30％,你还得跪谢她给你发微博留住网红的不杀之恩。”
想起这个雷俊豪就心里憋着一股气：“那又能怎么办？”
高嘉轩转过手机,给大家看一条微博热搜#黄莹莹挑战菜教授,菜教授应战#
“你们说这一条是谁发的？要是营销团队发的,那营销该开除了吧？要是她自己发的,不会有人这么没脑子吧？”
几个人点进去看,那个UP主回复了黄莹莹的挑战：【只要不是PK谁有钱，随你挑,任你选？】
那个UP主的微博,一下子流量猛增,很多人在下面说：【菜教授,黄莹莹的法文很好，要是她跟你比法语怎么办？】
这位UP主说：【是个男人，说话算话，要真比法文，我投降认输。】
【人家跟你PK生孩子呢？】
【要是黄莹莹真这样，我还真看不起她了！】
【人家要是比撒娇，菜教授你也比不过吧？】
【我们小老虎才不是这种人。你们都太恶心了！】
【我们相信小老虎。】
【相信她什么？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一个水硕和一个正经博士之间的区别有可能比人和猪还大。】
【你这话就太过分了吧？什么叫人和猪的区别？】
【我就是相信她，就相信她。】
【你们这么兴奋，她来了吗？】
铁粉相信黄莹莹，其他粉丝就没那么坚定了，大多不敢跟对方撕。
网上热闹成这样，没等来黄莹莹的回答，两方阵营一个个都猫爪狗挠，就连姜逊志、英雅和张莉的微博下都有人去发消息：
【菜教授应战了，小姜让小老虎出来！】
【快叫你家小老虎出来应战。】
【姐姐，你能联系到小老虎吗？】
姜逊志从会议室出来，刚要进办公室，听同事说：“Kevin，你家属在网上跟人打赌。”
姜逊志进办公室低头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坐下来之后，又点进那个UP主的主页看，内容紧跟时事，谈古论今。
姜逊志仔细看了这位的那些视频，傲慢与偏见，个人输出的东西太多，自视甚高。
文史类？姜逊志想起上辈子，他每周都要写思想小结，自己受父母影响，学得博而杂，可能太多知识进脑子里了，想得就多，对这种又红又专的思想小结把握不好。
莹莹就不一样，开口语录，闭口思想，她是把这个学出精髓来了。他写完，她总是给他批改扩写，在他看来狗屁倒灶点儿的事儿，她可以把它往里面套，等她改完稿子，他誊写，誊写的时候，总不自觉脸红，帮隔壁大婶儿砍柴这种事，用得着有这么多的感想吗？
然而这个小结交上去，被县里知青站转出去，成了深刻领会思想，认真改造的典型。
姜逊志给黄莹莹发了消息，又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那头是高谈阔论的声音，他问：“喂，在干嘛呢？”
黄莹莹走到边上：“跟弘盛的老高总喝茶，听老高总讲他的创业史，我跟你说……”
黄莹莹出去接电话，老高失去了最好的倾听者，顿时反应过来，膀胱压迫严重，打算索性先去卫生间，走到门口听见黄莹莹背对着他，伸手扯着三角梅，在说：“他们弘盛的成长史，几乎是咱们国家化纤行业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奋斗史，太振奋人心了，后天不回来，我要去弘盛参观，看一下世界最大的化纤生产厂……”
有的人，当面对你如何吹捧，背后可能不以为然，甚至还踩一脚，小黄这个姑娘不一样，她不仅懂他的艰难，甚至很多问题能一针见血指出，听她背后不吝词句的说自己厉害，高富民嘴角翘起往卫生间去。
黄莹莹为自己要去弘盛参观而兴奋，哪怕互联网眼花缭乱，终究跟她的行业相差太大，而且公公实际上是高知创业，从美国回来他老人家已经带了一大堆的资金，他的条件和老高这样农民企业家从底层爬起不一样。
听高富民说弘盛的发展，有种自己身临其境，能弥补自己少掉的二十多年的感觉，上辈子的他们集团联营的那两兄弟，不知道有没有像老高这样发展起来？
姜逊志是知道这是她长久以来追逐的梦想，跟她说了两句，看见电脑屏幕上跳出来一个会议提醒：“不跟你说了，我给你发了微信你去看一下，那个谁应战了。我看过了。他确实文史更强，我们挑他最擅长的比，别让人觉得我们欺负他。”
黄莹莹挂了老公的电话，低头看他发来的消息，这货截屏了那个UP主发的内容图片，说：【我认为你们PK马列主义伟人思想最为合适。这也是对方擅长的，刚好今年是19年，建国60周年，你也算是个网红，提前庆贺一下祖国母亲的生日。而且他们学校有马克思主义学院，让他去找这方面的教授来做评委？】
果然是她的好老公，黄莹莹回了他一个【么么哒.jpg】，她回包厢。
包厢里老雷在问黄家强：“小黄，你这个姑娘也太厉害了，居然懂这么多？”
黄家强怎么知道？他平时忙，对女儿是好，可没怎么关心女儿内心世界的情况。
黄莹莹从外头进来，老雷问她：“莹莹，你学的不是纺织工程吧？怎么懂那么多？”
“这个是自学的呀！既然要做服装，肯定要学纺织这块才能融会贯通。我们这种又不用高考，上国际高中，压力肯定比那些要高考的人轻多了，别人努力高考上大学用的精力，我用在自己知识的拓展上不是很好吗？其实不只是纺织这块，还有服装设计与工程之类的我都涉猎，要不然家里有服装公司，我怎么敢跑去读个奢侈品管理专业。奢侈品管理是上层，其他相关专业才是基础。我爸爸一直说英雅要实现转型，他的目标就是我的目标，这不是上阵父子兵吗？”
当年她以高分进纺大，又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考生，加上她要不是和姜越谈恋爱，早就该拿到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姜越因为救人而失踪，他身上的那些时代印记被抹去，她跟姜越谈恋爱也成了，思想觉悟一致的人才能在一起。
所以一进学校就有很多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她能帮着老教授们做事情，她学的是纺织工程，对服装设计感兴趣，可以去听服装设计的课，这个课程学到的东西，让她以后在工作中跟客户交流有了极大的方便。
这么些年，老雷见到黄家强一次，就炫耀自己有个能干的儿子，而他一生劳碌最后一家子不都送给别人。
黄家强以前也没什么多说的，毕竟老雷说的话，正是他夜深人静之后担心的，现在不同了，女儿女婿都厉害，此刻他一脸有女万事足。
话说老高从卫生间里出来，在走廊里没见到黄莹莹，倒是看见了和雷俊豪并肩的儿子。
你说人跟人怎么相差那么大呢？人家小姑娘知识丰富，愿意沉下心去了解纺织业的发展历史，自家的儿子呢？成天跟他说什么金融，投资。
放屁！别跟他说那些，没看见之前开了那么大的钢铁厂的老李，因为发生意外去世之后，儿子接班，成天折腾在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里。当年身家紧跟他们之后的李家，六年就垮了。
他听见儿子成天说金融就头疼，弘盛能到今天资本市场对他们的成就当然不少，但是最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不断开发新产品，在国际上拿到更多的份额，做成了世界最大的化纤纺织集团之一。
他们很大，但是跟国外那些化工巨头比，技术上还是有一定差距。为什么这个孩子不能静下心来专注自己的行业呢？
真想跟黄家强去换个孩子，管服装厂莹莹实在浪费了。
“黄莹莹到现在都没有应战，估计是认怂了。”高嘉轩笑着跟雷俊豪说，“她不敢跟菜教授正面刚，估计也就凉了。”
“可不是吗？她这样的流量对这种蹭热度的UP主，不理不睬最好。搭理他们了，他们就像蚂蟥一样贴在她身上吸血了。这样干真的太蠢了。”
高富民听见两人在说这些话，高富民今天来的路上听儿子说了这件事。
当时他也只能说这个黄家强本事还不小，不过换成是他，他是不乐意这么营销自家姑娘的，刚刚来这里的车上黄家强否认了营销，他认为这个不可能，一个小姑娘能这么走红，肯定里面有弯弯绕绕。现在他信了，小姑娘跟他这个六十多的人能谈天说地，她需要别人给她营销吗？压根就不需要。
“说谁蠢？”老高问。
高嘉轩给老高说：“刚才不是跟您说黄莹莹的事闹得很大吗？她自己说要跟UP主PK，人家UP主回她了，她又不敢应战了。”
高富民脸一寒，老高气质确实土，但是不影响他气势：“你跟黄莹莹很熟？”
“不熟，不过事情明摆着，那个UP主是个博士，她就是在海外混了个研究生，能一样吗？”
“不熟，就不要乱下结论。”老高率先往里走，高嘉轩不知道自家爹是吃错什么药了，这么就不高兴了。
走到包厢门口，黄莹莹正在说上阵父女兵，高富民再次羡慕黄家强，人家父女一条心。自己呢？生了个不开窍的儿子。
老雷站起来：“都来了，咱们一起去吃饭，这边的饭菜非常不错，烤乳鸽很地道。”
老高想要继续跟黄莹莹边走边聊，自家儿子先出声：“黄小姐，你跟人约战了？”
黄莹莹反应过来：“哎呦，忙着跟雷伯伯说话，居然把这茬事儿给忘记了。”
她连忙打开微博，编辑文字。
高富民见黄莹莹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头的儿子，他心里明白，儿子可不是好心提醒，而是想看好戏。真想抽死这个混不吝的东西！
第98章
黄莹莹被他爹拉了一把：“走路还玩什么手机？”
黄莹莹走进包厢：“不就是那个什么叫菜教授的UP主,说要应战，问PK什么？”
其他人精神头来了，都看着她，黄家强问：“比什么？”
“咱们父女俩跟他比唱歌,你觉得怎么样？”
女儿的灵魂歌手能力传承自他,黄家强有自知之明：“你想干什么？”
“用鬼哭狼嚎,打败他！”
“鬼扯！这种人你去搭理他做什么？让他去叫叫就算了,你跟他比,他输了本来就没流量,赢了就赚得盘满钵满,你呢？”
“爸，咱们能看淡短期的输赢吗？我也没什么好损失的,靠着一时的走红带来的红利是不长久的,我终究要沉下心来跟您一起管理英雅,您担心什么？”
“家强,你还没莹莹心态淡定,咱们是办企业的,又不是戏班子,没必要太在意一时的输赢。”高富民说。
“我就是说她没必要去跟这种人计较。”
“你怎么知道莹莹不能赢了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高富民跟黄家强说,“老弟,莹莹这孩子有分寸。”
这老高才认识自家女儿一会会儿功夫,已经完全向着她了？
高富民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儿子说：“你坐过去,让莹莹和你黄叔坐过来。”
高嘉轩本来就不想跟自家老头子坐一起，可不代表他喜欢被老头子当众这样嫌弃,他走过去坐雷俊豪一起。
看见儿子跟雷俊豪坐一起,高富民又浑身不得劲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丘之那个啥。总之,两个人坐一起，跟家里养的一条萨摩什么来着，还有那只哈士奇似的，坐在那里就是一对二货。
被嫌弃的高嘉轩并不知道他爹那么丰富的心理活动，老头子成天让他要下苦功夫，要沉下心，专注这一行，不要投机取巧，可他自己呢？看见上官远辰的儿媳，不还是跟人热络地要命？这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吗？
“莹莹，喝什么酒？”高富民问她。
“伯伯，我喝果汁就好。”
“家强，你呢？”高富民询问黄家强，一个下午两人已经热络到称兄道弟。
“本来这次是我老婆上台发言，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加上要准备下个礼拜的婚礼，就没来。那她的演讲，不是得我上吗？我得早点儿回，背稿子去。”
雷俊豪趁着老一辈酒场应酬，低头看微博，他倒是想要看黄莹莹是硬着头皮上呢？还是说直接回绝？
点开来看，嗯？这是什么意思？
黄莹莹发了微博：【你研究的方向是法律社会学，你的很多视频主题大多都是文史相关的，刚好我对历史和哲学也有浓厚的兴趣。今年是建国60周年，我们一起用马列主义伟人思想作为主题，作为网络上有流量的人，我们希望给公众以正能量。一起献上一场思维的碰撞，你看怎么样？】
多少人在蹲黄莹莹的微博，她一发送出来，下面回复无数。
【小老虎，你在开玩笑吧？你居然挑他最擅长的来比？】
【小老虎疯了吧？她读的是国际高中，这种高中都不教国内的教材，人家是研究这个方向了，她就算是有兴趣也是业余的呀！菜教授是专业的。这不是找死吗？】
【我想看看，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胆，才能发出这样的挑战。】
雷俊豪看完这些说：“黄总，您担心什么？您要是喝醉了不能上去演讲，让黄小姐上去演讲不就行了？她都敢在网上跟人家法律社会学博士挑战马列主义伟人思想了。”
黄家强听见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看向黄莹莹：“你跟人挑战什么？”
“马列主义伟人思想。”
“黄小姐不知道吧？国内考社会学这类专业，高考必然要加政治的，人家这块高中三年拼命学，大学又是这个研究方向的。你这不是往人家最强的地方去撞上去？”高嘉轩问黄莹莹。
“小高总，DP的化纤事业部是不是咱们化纤行业的标杆？”
高嘉轩很意外她会这么问：“那当然。”
“所以，如果有一天，需要你跟DP一战，你会迎难而上吗？”黄莹莹看着他。
“这种技术差距不是随便说说的，我们弘盛规模虽然不小，但是跟DP这种根本没办法比。”
“所以你连试一试都不敢，对吗？”黄莹莹问他。
“这有什么好试的？差距放在那里。”
“差距兴许没你想象中的这么大，对于我们这种国内行业的领头羊来说，是时候跟国际顶尖企业试试自己的斤两了。挑战他们占有统治地位的高端产品。即便是败了，又能怎么样？你是挑战者，挑战者败了不丢人，丢人的是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
“口嗨容易，实际创新有多难，你知道吗？”高嘉轩讽刺地问黄莹莹。
“我知道。被人说难于上青天，芳纶不是被我们攻克了吗？我们现在是世界上仅次于DP的第二大芳纶生产商。”高富民跟儿子说。
因为芳纶材料广泛应用于军工，化工，等高科技，严苛工况下，美国一直限制出口，对我国仅仅出口用于民用，刚才老高说起这个材料的开发，简直是一把辛酸泪，弘盛跟国内知名化工院校一起研发，一次次失败巨量的资金投入，他是赌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
“要是搞创新，就算是败了，我也觉得脸上有光。投机取巧败了就是活该。”
高富民跟儿子说完，又跟黄家强说，“不过他们说得也对，其实这个演讲可以让莹莹上，要是我家小子能镇得住这样的大场面，我也就让他上了。”
黄家强一想自己还要搞那个头痛的稿子就心烦，女儿下飞机已经能丝毫不差地背出演讲稿内容，他就说：“老兄说的是。”
黄家强立马对女儿说：“莹莹，你高伯伯都认为你上去演讲合适。那就给你这个机会了！”
“明明是您不想背稿子，现在倒是成了培养我的机会？”黄莹莹轻声跟黄家强说。
黄家强伸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叫你上你就上。别给我那么多废话。”
“知道了。”
“我就期待明天莹莹给我们一场精彩的分享了。”老雷笑着说。
“那是肯定的。”
高富民这么说，高嘉轩真的是无语，老头子要捧人家的臭脚，也没必要这样吧？下次这么尴尬的应酬打死他都不会跟来了。
这一场饭局，高嘉轩吃得挺无趣，还好老头子让他坐远些了，而且只顾着跟黄莹莹互吹。
高嘉轩发现这个黄莹莹也是能耐，跟他爸这种还停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做好产品的农民企业家能聊到一起，还时时刻刻表现出，她很佩服老头子的表情。
这倒是一种技术，恐怕这个黄莹莹就是用这种能力来俘获那个平时被保护得很好的姜逊志的少男心，顺利登上远辰太子妃的位子。
雷俊豪见高嘉轩很无趣，拍了拍他：“我出去抽口烟，你呢？”
高嘉轩站起来：“一起。”
两人走出包厢，走出餐厅，到了门口，站在昏黄的路灯下，高嘉轩递给雷俊豪一支烟：“真他妈受不了，我跟老头子说了，给我点本金，让我自己单干。他说我心浮气躁。”
“一样，今天我爸还让我跟黄莹莹学。我学她什么？学她会哄老头子开心吗？”雷俊豪抽着烟，吐出烟圈，“不过那个小姑娘心机还是有的，她定这个主题，她就赢了。”
高嘉轩看着雷俊豪：“怎么说？”
“第一她占了道德制高点，为国庆献礼，多博好感？第二，听到刚才她说的话了吗？作为挑战者，输了就输了，没什么丢人的。明白她的意思了吧？她故意选对方专业科目来挑战，那位菜教授赢了也不过是成人打小孩。”
“要是她赢了呢？”
“可能吗？业余的能干过专业的，那还要专业的做什么？”
高嘉轩笑：“也是。”
雷俊豪说，“不过，我今天算是明白了。黄家强确实没有营销，真正掌握流量密码的是这个黄莹莹。你看她这个手段高明吧？”
高嘉轩掐灭了烟头：“确实高明，我们俩哪有这个本事？你看她跟我爸和你爸聊得多热络？知道怎么切中老头子要害。”
雷俊豪低头看微博：“不仅仅切中老头子的要害，也戳中了网民的心理，你看看那群粉丝都快疯了。不过那个菜教授也不是笨蛋，他可是看穿了黄莹莹的把戏。”
高嘉轩立马点开APP看，那个菜教授回了黄莹莹的微博：【讨论马列主义伟人思想，我一个博士生来跟你这个国内政治课都没上过两年的小姑娘，这不是我一个博士跟一个小学生比？如果你真的对马列主义有兴趣，我可以单独给你开一堂课讲讲。】
有支持这位UP主的网友回：【还是菜教授火眼金睛，让妖魔鬼怪现原形。故意的吧？让你胜之不武？】
【这个黄莹莹也太心机了吧？用这种方式保留颜面，我看也别PK了，真的让菜教授给你讲一讲课就好了。对了！学费别忘记付哦！】
【又是满满的营销手段。让自己输得体面些！哈哈哈哈！】
【菜教授说得没错，就是营销女王。】
显然黄莹莹的粉丝也不认为他们的小老虎在人家的专业上能赢过对方。小老虎这样真的有投机取巧之嫌，如果真的是给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经营的人设，真的让人很失望。
这些人艾特了黄莹莹：【小老虎，输掉没什么可耻的，但是投机取巧真的让人瞧不起。】
【是的，小老虎！我们一直支持你，但是你走这种捷径就让人很失望。】
【其实大家喜欢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什么高学历，真的没必要这样。】
【小老虎，咱们能堂堂正正吗？】
高嘉轩抬头看雷俊豪：“你说她被看穿了，会怎么回答？”
“换一个比吧？”
“换哪儿比，都只能证明她很心机了。”
两人聊着天，见其他人吃好了晚饭从里面出来，他们跟着登上电瓶车，车子送他们去了大门口，雷家的那辆商务车已经等着了。
黄莹莹上了车子，她坐下打开手机，看微博回复，简直了，还没比，就定义她必输了。
她连忙回复：【家人们，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马列主义伟人思想我真的很深入地研究过。】
黄莹莹回复了那个菜教授：【你用傲慢与偏见来揣测我定这个主题，我认同三人行必有我师，但是我对你当我老师没兴趣。没必要考虑我的水平，你只要说一句，这个主题，你可以吗？要是你认为自己不行，咱们就换其他项目。】
那位菜教授明显闲得慌很快就给了回复：【如果你执意要这样，那也行。说吧！什么时候？也不要让网友等太长时间了，今晚或者明天？】
黄莹莹回了他：【我在开行业年会，这两天没空。周五晚上9:00？线上直播？你去找你们学校的马克思主义老师出一个辩论题？】
菜教授：【可以！】
黄莹莹：【那就这样。】
网友看两人对话：
【黄莹莹这是来真的啊？她不是开玩笑？太自信了吧？】
【就怕一顿操作猛如虎，实际是个二百五。】
【小老虎，要是你这都能赢，我愿意奉你为神。】
【既然PK了，怎么能没个彩头，别一口一个小老虎，输了就证明菜教授没说错，退网行吗？】
【太过分了吧？】
黄莹莹：【输了，我删除这个账号，永不再发微博。也不在其他社交平台上蹦跶。怎么样？】
【千万粉丝的账号，不会吧？小老虎，不要想不开呀！】
【小老虎提出这样的条件。怎么说这位菜教授也该拿点儿彩头出来吧？对等，谁输谁退网呗！】
那位很自信：【可以，我不仅退出微博，视频都不做了，怎么样？还有出题老师，我没找我们学校的老师，我通过我老师找J大的钟远教授，还请他在最后点评一下我们的辩论。他是你婆婆的同事，也是我老师的大学同学，相信会比较客观。】
黄莹莹：【可！】
黄莹莹在微博上回答完毕，见前面雷俊豪和高嘉轩盯着她看……
第99章
黄莹莹见两人看着她：“有事儿吗？”
“你下那么大的赌注？”雷俊豪刚刚还夸了黄莹莹这一招高明,这会儿又看不懂了，这算什么招数？
“嗯啊！赢面比较大，赌注当然要下大一点儿。抖抖索索一点气派都没有。”黄莹莹呵呵笑，“再说,我又不是输不起。”
黄家强听见连忙问：“你下什么赌注？”
“我输了就删微博账号,以后不在网上刷存在感。”
“哦,那也好。”黄家强反应淡淡,能在网络上走红固然有用,可他也不想自家小姑娘成天被人说三道四,要是真的删了微博,能热度冷下来倒也不错。
雷俊豪问：“你舍得那么大的流量？”
“有流量固然是好事，不过也让我两难,网瘾太大,成天手贱想刷微博,要是那个谁真的很强,能帮我戒断了微博,也是好事。”
雷俊豪听见这话,这个思路实在让人没法子说了,他是请了大网红去代言欧薇澜的产品,而黄莹莹没有直播带货,平时就穿穿自家低端品牌的衣服,就把AMYA带得飞起,这种流量别人几千万推广费砸下去未必有这个收益，她说不要就不要？
高富民点头：“还是莹莹愿意沉下心做事。”
天天说这话,比唐僧念经还可怕,高嘉轩想想自己活了三十多,在老头子眼里,他永远没长大，自己这个化纤事业部的老总，在遇到重大项目的时候，下面的副总还是会跟老头子汇报，最后要老头子一锤定音。
“家强老弟，你以后有莹莹接手服装业务，就轻松了。”高富民跟黄家强说。
老雷哈哈笑：“英雅服装这块，他还有个女强人的太太。”
“看我，看我，居然忘了方总。那莹莹以后跟你学习整个集团的运营？”高富民说。
“小丫头有自己的想法，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建立新的品牌，拓展海外市场，以品牌拓展，而不是代工。想法很好，但是做不做得成是另外一回事。”
“咱们这种人家的孩子，愿意这么干，就是让她折腾掉几个亿，哪怕失败了，那也是学了经验回来。有方向，并且是为此一往无前地干，就是好事。”高富民跟黄家强说，“再说别看莹莹年纪小，说的很多话是到我心坎上了。我认为失败的可能不大。”
老头子居然好意思说这种话，他想要自己做一些事，老头子支持过吗？还几个亿？就一两千万的项目，他还要说老半天，生怕他拿去吃喝玩乐了。
车子很快到了酒店，雷家父子俩把他们送进酒店大堂，老高还想聊两句，黄莹莹知道他爸想要回去给老婆讲电话，今天早上阿姨吐得还昏天黑地。
“高伯伯，今天长途过来，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不如明天早上八点一起早餐？”
“好，那早上八点行政酒廊见。”
看着父女俩去电梯间，高富民跟儿子说：“去我房间抽支烟，我有话跟你说。”
父子俩进了房间，坐在外面的会客室，高富民点了一支烟，指着身边的沙发说：“坐下！”
高嘉轩坐下，也不点烟，等着他爸发表高见。
“你看看人家黄莹莹说得多有道理？她今天说，企业家赚钱的同时要兼顾社会责任感。她比你要小七八岁吧？人家一个大学毕业的女孩子都懂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
就知道会说这样的话，高嘉轩低头听着，从出国念书之后，他就发现和家人越来越难以沟通，父子之间很难互相认同，他爸爸的思路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有时候还会跟你说一大堆他所谓的大道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高嘉轩问他爸：“那很重要吗？知道我不会听，您还跟我说？她说一些您喜欢听的话，您就听进去了。我说的话，您听过吗？我能跟您说，我不想干，这个化纤事业部的总经理，您愿意给谁去干，您给谁去！”
“你这是什么话？”高富民想要跟儿子沟好好说说。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永远做不成你心中继承人的标准，如果可以，我可以回美国生活。那里可以让我活得简单些。”高嘉轩站起来，“今天很晚了，我也累了，您早点休息。”
儿子自说自话走出门去，高富民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烟点燃。
现在该怎么办，但凡他和黄家强差不多年纪，他还不用去考虑家业继承的问题，他已经六十三了，就算他再厉害，撑过七十三，到八十三可能吗？
儿子从国外回来已经六年了，他一直带在身边培养，他努力跟儿子解释自己想法，期望弘盛能在交接班之后依然顺利运营，可他们父子俩好似永远不能协调。
高富民脑子里浮现出前阵子在酒桌上一位老朋友说，隔壁市一家做禽类养殖的集团公司，父子反目，儿子准备了材料，把老子给送进了监狱。
那位老朋友说，以前总觉得历史上那些皇子杀父夺皇位是多么丧心病狂，现在才知道为了一家企业，儿子和老子都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当时，他听了这话就烦恼，他和儿子之间有颇多分歧，儿子的很多提议他都否决了。自己确实有千般万般的理由，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自己没给孩子接回，回过头来审视，依然觉得儿子在胡搞。
他知道儿子提出要离开，不过是为了跟他开条件，不过他却要认真考虑了。
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茜茜，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小女儿的声音，安抚着他的神经，让他能得到片刻的安宁，电话那头：“我还在实验室呢！”
“怎么还在实验室？你这孩子！”
“我在等咱们的高电气强度绝缘芳纶纸数据出来呀！想不想知道？”
从上世纪60年代芳纶问世，随即DP公司就开发出了芳纶纸，重量轻，强度高，耐高温，广泛用于高科技领域，尤其是航天和通信领域，但是这种材料中的高规格产品是对华限制出口的，就是不限制出口的产品，那个价格也是高得吓死人。
弘盛作为世界第二大芳纶生产商，在开发出芳纶之后，也开发了芳纶纸，当时他们的一个客户每年要花几个亿从DP进口初代芳纶纸，一个零件成本高达两千多，而他们推出国产之后，这个零件的成本下降到两百不到。
所以，弘盛迅速占领了中低端市场，但是高端领域一直无法突破。
“快说！”女儿声音这么雀跃，高富民原本为了儿子抑郁的心一下子兴奋起来。
听女儿报数据，超薄那一款跟DP的同类产品还略有差距，薄款已经接近甚至部分性能超过了DP的同类王牌产品。
“太好了，茜茜！替我谢谢大家的努力。”
“嗯嗯！我们打算去吃烧烤呢！”
“去吧！去吧！”
挂断女儿的电话，高富民兴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是老伴儿打过来的，老伴带着忧虑的声音：“老高，你怎么让茜茜这么晚了，出去吃夜宵？她说今晚可能熬通宵，被我说了两句，她还跟我顶嘴，说是你让去的。”
太兴奋了，居然没想到这一茬。茜茜是个小姑娘，怎么能？
怎么就不能？高富民问自己，自己最疼爱的姑娘已经长大了，他想起最近他最开心的就是茜茜在饭桌上说起项目进展时候，满满的兴奋。
如果儿子有这样的激情，他会不会就没烦恼了。
老伴儿跟孩子说：“都二十五了，不要成天钻实验室，让你姐带你去做做头发。你看看你的打扮，永远T恤衫牛仔裤，脸上妆都不化，谁能看得上你？”
“我才不管谁看得上我，我化妆给谁看？你问问爸，实验室里谁涂脂抹粉的。”
老伴儿生气了：“你待在实验室里，哪儿能找到男朋友？”
如果说他头疼的是儿子，那么老伴儿头疼的是小女儿，他笑了一声：“是我让孩子出去的，他们这个团队攻克了一个难题。”
“你就让她这么野好了！等以后结婚了，跟老公合不来，看你怎么办？”
听了老伴儿的一通抱怨，高富民想起了黄莹莹，又想想自家小女儿，虽然孩子没有黄莹莹那么出挑，不过她倒是真的沉得下心做事情。
儿子不行的话，为什么不让女儿上呢？不不不，女儿拿嫁妆，儿子继承家业是风俗，他要是这么干？
高富民是个农民出身的企业家，很多观念非常传统，这种想法是冒出来了，又被他强压下去了。
这个念头像是浮在水里的葫芦，一头被按下，另外一头起来，直到清晨来临。
早上儿子也没通知到他一起吃早饭，他按照跟黄莹莹约定的时间进了行政酒廊，跟黄家父女坐在一起聊天，黄家强还真的打算让女儿上台演讲。
黄家强推掉了演讲，浑身轻松，他眼前的高富民却看上去精神头并不好。
高富民打电话给儿子：“我直接去会场了，你快点过来。”
高嘉轩回了他一句：“我已经在会场了。”
高富民听见这话，这种场合跟黄家父女说：“走吧！我们一起去会场。”
到会场门口，高富民想要找儿子，被人拉住，攀谈了起来。
黄家强带着女儿进去找协会的会长，黄莹莹见高嘉轩正在会场里跟人聊天，隐隐觉得小高和老高之间的关系很紧张。
黄莹莹虽然是初次参加这个年会，不过她这个网络红人加上有英雅今年业绩爆表，被很多人过来发名片，她也递出名片。
“黄总！”
“朱会长。”黄家强跟纺织协会的会长握手，又介绍了女儿给这位会长认识。
寒暄过后，朱会长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先去坐下。”
黄家强算是重量级的人物，所以他的位子在第一排，他们左边是一家国企的老总，右边老雷父子。
在请重量级领导讲话之后，开始进入这次年度会议的主题《新格局，新挑战，新机遇》
其实这几个字无论哪一年，哪一个行业放上面都不会出错。黄莹莹边上的国企老总上去讲话。
他一开口就让她倍感亲切，那冗长的讲话，让她恨不能在这样舒缓的语调中睡着。
边上传来鼾声，黄莹莹连忙推了推黄家强，得亏她没睡着，要不然，在这样的场合，父女俩一起睡过去，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老总讲话讲完，会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轮到提问环节，黄莹莹听见几句不痛不痒的提问，一下子了然，都是安排好的。这种演讲听来有什么意思？
所以她爸稿子上的那些提问，也是已经发下去，早就准备好了的？看起来这种行业会议也就是一个社交场合而已，那就别安排这么多分享了吗？浪费大家的时间，吃吃喝喝，聊聊天不是更有效率？
“感谢方总的精彩演讲，现在我们要请出我们行业年轻的一代，英雅的M&D品牌运营总监，黄莹莹黄总来分享，英雅服装在过去的一年是如何赢得漂亮的战绩！”
伴随主持人的声音，黄莹莹上台。
因为是临时换人，大家手里的排程都没有改，黄家强变成黄莹莹了？不是说好是大佬分享的？
这五个演讲里有两个是非常值得一听的，一个是去年大火的英雅的分享，另外一个是一家服装辅料公司的老总，从小纽扣做成大生意的主题演讲。
现在这么一个研究生刚刚毕业才半年的丫头？所以今天没有干货了？
第100章
大屏幕上已经接入了PPT的第一页,站在台中央要开讲，一个年轻人站起来：“小黄总，我不是针对你，或者是英雅。我只是想要问一句协会的管理者,谁能轮上上台演讲,选择的标准是什么？这个演讲分享环节是给同行分享经验的,介绍行业中佼佼者对未来趋势的理解。但是现在？”
这位拿起桌上的日程表：“英雅上来,我没话说,他们去年的业绩确实非常好。主讲人从英雅服装事业部总裁改成老黄总,我也认同,但是临场了怎么又换人了？如果演讲只是给大家展示的机会，跟打广告似的,麻烦咱们行业协会跟隔壁沥青行业协会学一学,索性明码标价,谁出六万块,谁就能上来讲讲。那么咱们就可以跳过这个环节,下午过来了。”
黄莹莹这下反应过来,她以为的演讲是走过场,其实有些人是当真的,但是行业协会因为复杂的关系,所以选择演讲人的时候,会考虑平衡这些关系。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我是冠亚服装的总经理赵翔。”
“赵总,首先临时换人上台演讲确实有问题。这一点，会后我们一起去找朱会长进行建议。其次,我今天的演讲内容,是我们服装事业部的总裁方红梅女士准备的,这个内容应该不会让你失望,另外，如果我在提问环节有什么没有回答到位的话，我们集团的总裁黄家强先生就坐在台下，他会给我补充。这样的安排，你认为可以吗？”黄莹莹看着台下的这位三十多岁的服装企业老板。
“可以！”
“好的！”黄莹莹开始演讲，“那我们现在开始，我为大家带来的是，如何面对服装行业红海竞争。华国的服装行业是最开始发展起来……”
方红梅从服装行业发展历史和当前的市场格局，英雅在面对激烈竞争的市场中采用的方法。
这个分享倒是干货满满，到了提问环节，那位又站起来了，问：“小黄总，你刚才说英雅的转型势在必行，作为英雅服装版块最大的业务，代加工业务，现在已经出现疲软的迹象，随着华国人工成本的进一步提高，代加工业务会进一步往低成本地区转移，现在你们正在往自有品牌方向转移，打造品牌这块，能具体讲讲吗？”
这块刚好是黄莹莹正在跟进的，她毫不吝啬地分享了自己对未来的打算。
听见黄莹莹说要打造高端品牌，有一位站了起来，介绍他是一家进口服装代理商的总经理，目前代理了几大品牌，他说：“我从事海外品牌代理很多年目前代理LR、GH等品牌，实际上高端品牌，早就已经占领了市场，奢侈品品牌，都是有百年历史的老品牌，您认为英雅有什么能力可以在这个领域分一杯羹？”
黄莹莹跟他说自己和马可在合作打造高端品牌，同时他们还引入了国外设计师作为独立设计师品牌。听到这里戳到了雷俊豪的痛处，得亏这个提问的老兄很犀利：“我只能说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最近宣布关闭100家实体店铺的轻奢品牌CZ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的创始人就是当年LY的旗下高奢品牌VB的创意中间，后来出来创立CZ品牌之后，一下子攻城略地，最后，还是没能走出没有底蕴的品牌流行一阵风过后，销量极具下降的怪圈。你的M&D难道不是走的这个路线？”
雷俊豪差点给这位老兄鼓掌，创立品牌要是这么容易，谁特么还花大价钱收购品牌？
黄莹莹问：“想问穆总CZ爆火的是哪几个款式？”
“如果你想说他们的设计过时了，那我告诉你，他们并没有换设计师。”
黄莹莹笑问：“不是这个原因，是他们的每一个爆款，都能找到大牌原始设计。他们跟来买包的妹子们说：你们买不起FD的铂金包，我们CZ的包包一样能满足你。所以他们出的新款，不谈面料，不谈设计，不谈做工，对标原设计，30%的价格作为定价，一上市，就开始打七折。喜欢大牌设计，又不想为了一个包包花大价钱的妹子，追捧CZ。这是他们崛起的途径。穆总，认可吗？”
“时尚界，这并不是稀奇的事。”
“可是穆总，您在跟我谈文化，谈底蕴，一个靠着借鉴模仿起家的品牌，能有什么底蕴，是有孔乙己的窃书算不得窃的底蕴吗？”黄莹莹问他。
这话让台下的人笑出声，黄莹莹这才说：“回到你的观点，靠着模仿起家的品牌，一阵风飞起来，风头过后一地鸡毛不是很正常。再说，谁告诉你一个新的品牌会一帆风顺？品牌成长的历史，难道不是西天取经，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一将功成万骨枯，行业标杆之下，匍匐着多少品牌的尸骨。但是如果我们因为畏惧艰难而不去往这条路上走，我们永远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大牌。穆总，不知道我有没有回答您的疑问？”
黄莹莹已经说了，即便是失败也要往前，这位穆总还能说什么呢？
“没有了！”
黄莹莹想到一件事，她说：“各位同行，英雅正在和远辰合作一个项目，用大数据预测流行趋势，为英雅的设计师，提供一个参考。等这个平台建立起来了之后，我打算开放给各家会员单位，让各家的设计师可以进去搜索自己需要的数据，为设计做参考，我们希望从业者能拒绝抄袭的同时，也能设计出贴近市场的作品。”
冠亚的赵总再次站起来：“小黄总，能给我们好好说一下，什么叫大数据预测流行趋势吗？”
黄莹莹看了看手表：“还有几位要发言，咱们不想耽误吃饭吧？这个我有初步的资料，你们要是有兴趣，给我留个消息，我让我们的人做一个讲解视频，发给你们。”
“您就不怕我们也有了这个工具，你们英雅的先发优势就没有了？”
“你说为什么巴黎和米兰是时尚之都？为什么设计师都喜欢在塞纳河畔开工作室？只有形成了规模，大家都上来了，整个产业才会提升。我未必能起飞，但是你起飞了不也是华国品牌起飞？还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吃饭的时候聊。”
“谢谢！”
主持人走过来：“谢谢小黄总的分享，如果大家有需要英雅的数据平台介绍，可以统一发邮件给我们协会邮箱，到时候我们整理名单之后，发给大家。”
行业协会要介入，也没问题，黄莹莹在掌声中回到座位上，下一个轮到老雷上去演讲，黄莹莹刚才说CZ，老雷脸上发热，本来今年欧薇澜就销量大跌，这次不过是因为他们赞助了这次会议，硬是给了他一个名额，反正准备了就讲讲，谁会把这种演讲当真？
儿子海外归来，就狂吹CZ的成功之道，那是一条捷径，看了都让人心动，以前欧薇澜是偷偷抄，六年前开始明目张胆抄，甚至营销大牌平替来卖，这几年还是得了不少好处，销量节节攀升，今年被反噬了，现在他哪儿有脸上去分享？
被主持人叫了两次，老雷下定决心，迈开步伐，上台去，到了台上对着台下的人鞠躬：“欧薇澜今年销量大跌，我却还要上来分享，显得是不是有点恬不知耻了？所谓知耻而后，作为国内规模前排的服装企业，我在这里跟同行保证，欧薇澜将改掉借鉴模仿的毛病。从头开始，做一家坚持原创的企业！能为市场提供原创的土壤，促进行业发展出一份力！”
老雷这一鞠躬，促成了这次行业年会最大的事件，纺织行业百家企业联合申明“尊重原创，抵制抄袭”。
当晚央视新闻播放了这条新闻，有人在新闻里看见了黄莹莹站在黄家强身边接受采访：“如果一直容忍抄袭，不尊重原创，最终劣币驱逐良币，市场形成逆向淘汰之风。”
行业协会上还将当天的会议视频上传到了网站，行业协会生怕自己太过于冷清，还给与会人员都发了链接，这个链接又被转了出去。
黄莹莹刚参加完协会的晚宴，打算早点睡，准备明天一早七点出发去弘盛集团的化纤纺织基地参观。
上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老公，姜逊志带着团队在赶年前最后的项目，这两天收尾，马上要过年了，同事们来自五湖四海，甚至很多港台和海外的同仁，春节这么长的假期，一直努力的加班狗，也想回去好好歇歇。
“你去群里投票，阿姐给了选择，春节全家去哪里度假？你问问阿姨和爸爸的意见，大家一起去。”
黄莹莹去群里一看，果然上官时敏发了投票，是几个海岛，还有旅行简介。
黄莹莹把简介转给了黄家强和方红梅：【爸爸，阿姨！阿姐在问春节一家人去哪儿玩，你们选选？阿姨，您先看看您行不行？】
方红梅发了一张图，桌上一碗海鲜面：【吃宵夜中，今天早上我去莫教授介绍中医院的一位针灸科主任那里去看，下午去针了几个穴位，回来虽然还难受，不过不吐了。晚上白灼虾吃得进了，我还吃了一块油煎带鱼，没有吐出来。这会儿加一顿看看。春节还有小半个月，应该可以吧？】
黄莹莹：【那选哪儿？】
方红梅：【斐济？】
黄莹莹：【行，我去投票了。】
黄莹莹去家庭群里庄重地投上了一票，黄莹莹决定了，姜逊志就定了，之前姜如慧已经投了斐济，所以现在斐济三票，箱根泡温泉也是三票，投票的是上官时敏一家三口。
三比三，上官远辰的一票尤为重要，他发了一句：【为什么没人投千岛湖？不就是换个地方躺着吗？为什么不选个近一点的？】
上官时敏：【爸，日本泡好温泉，回来陪您去千岛湖？】
黄莹莹：【爸爸，我们去斐济海钓。】
上官远辰：【走起！】
斐济多了一票。
上官时敏：【哭.JPG。】
牛耀明：【老婆，我已经尽力了。】
上官睿：【妈，我也尽力了。】
黄莹莹在家族群回好话，跟阿姨和爸爸说了一句：【定了，斐济。】
她打算看一眼微博就睡，看见微博里，粉丝在跟人吵架。
尤其是这一条：【推荐你买HUG，但是我自己买CZ。】
【为什么？】
【背HUG出门尴尬的一批。】
【不过就是酸人家的销量，HUG配跟CZ比？谁会认你家HUG是高端产品？还Diss人家CZ的设计是模仿？】
【坚持原创有错吗？】
【呵呵！原创是没错，不过菜就是你的错了。就是人家抄的，我也喜欢CZ，不会看你英雅一眼。】
【你不看就不看，好像有谁求着你看了似的。】
【说了一大堆，总结一下，没钱所以买英雅的东西。别不承认你穷！】
【卧槽，买一个一两千的包，也好出来说自己富？你把人家蓝血红血品牌放哪儿了？】
【什么一两千？你一两千买给我看看？】
这两年CZ欧美市场一直疲软，但是在亚洲市场销售却出现增长，为了讨好华国客户，CZ采用了高价低销的策略。
这个策略，黄莹莹曾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听到网上的一首歌，歌词就特别贴切。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黄鹤，欠下了3.5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拿着钱包抵工资，原价都是100多，200多，300多的钱包，统统20块，统统20块。”
就是原价开得虚高，但是实际成交价偏低。尤其是在大促的时候，打折加上赠品，CZ的非新款的包可以在一千左右拿下，和HUG的主流款的价格差不多。
在这样的策略下，CZ在国内有大批粉丝，这会儿来她微博下吵架并不稀奇。
黄莹莹捏了捏眉心，她是不是特别能惹事儿啊？原本是在一个行业会议上，还是别人先提的一个品牌，只是在回答行业内人士的问题，现在又又又上热搜了？
第二天，她醒来网友提醒她，CZ大中华区发的一份声明：
【设计独特与否，是否抄袭，不是谁能随便能界定的。我们在去年就曾经与一家时装公司就一个设计进行了诉讼，最后是我们胜诉。请停止诋毁我们的产品，否则我们将提起诉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还没摆平那个谁呢？又要来一个诉讼？
作者有话说：
里面一段歌词来自于网络歌曲《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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