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莹莹在去弘盛的车上,马可给她打电话过来，这货都不睡觉吗？欧洲现在不是凌晨？
有网友告诉马可，说黄莹莹因为在一个会议上嘲讽CZ，CZ大中华区已经发声回应了。
热心的华国网友陆续搬来了黄莹莹的演讲视频和CZ大中华区发的声明,还配上了法文和英文。
CZ从来不在乎被他抄袭模仿的设计师们告上门来, 第一,他的大本营在美国,美国对服装知识产权只保护图案和标识,对整体形状特征界定非常模糊,没办法告。之前有个大牌告对方用他的经典三色搭配,居然输了诉讼，整个时尚界哗然,也助长了这些靠抄袭为生的品牌的气焰。
是的,走抄袭路的,不是一个牌子,而是一堆,从轻奢到快时尚,一串品牌在这么做。不过CZ是纯粹靠抄袭走红,不含杂质
在欧洲这块的法律更加完善,相较于五十几亿美金的销售额,每年两三千万欧的罚款根本不算什么。
即便是能起诉的都是大品牌,很多独立设计师被抄袭简直有苦无处诉,启动诉讼打底两千美金，穷的时候有的设计师连两千美金都拿不出。
曾经有一个设计师指责CZ抄袭她的围巾设计,CZ的创始人之一傲慢地说：“抱歉我从未听说过你。被知名品牌借鉴是给没有名气的设计师最好的成长礼,一方面说明你的设计已经开始从青涩转向成熟,另一方面,难道这不是一次很好的推广？”
马可把这一段在推特上的对话截图发给了黄莹莹，黄莹莹看一长段英文，老公和小祝都不在身边，只能用原主妹妹的记忆来翻译了，看完内容，转发到了微博：【我说的叫诋毁？你们创始人不是认为抄袭挺荣耀的吗？】
黄莹莹自认脸皮也厚，也不怕诉讼，爱怎么告就怎么告。
被她指路了，很多人去ins上把CZ创始人这条给翻了出来。还艾特了原创者，让原创者给链接，他们要去买。
黄莹莹放下手机，车子已经开上沿海的高速路，在山海之间是弘盛集团连片化工设施。
高富民打电话：“我今天带朋友回家吃饭你安排一下，他们下午两点就要走的，茜茜昨晚几点回来的，起了吗？行！我给她打电话。”
高富民挂了之后，再拨电话：“茜茜，我很快就到了，我带了英雅的黄总和莹莹来参观公司，我们在办公大楼门口见面，莹莹和你年纪差不多，你们俩个小姑娘有话说，你陪她参观公司。”
高富民挂断电话，转头跟黄莹莹说：“莹莹，我让我小女儿茜茜陪你一起参观。”
“好的，高伯伯！”
高富民跟前面的儿子说：“嘉轩，你让刘总过来，给莹莹介绍化纤面料，她很感兴趣。”
高嘉轩淡淡地回答：“好的。
十多分钟左右，车子进入弘盛工业园，在办公楼前停下，父女俩下车，门口已经等着两个中年男人，高嘉轩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化纤事业部的张副总，主管销售和市场，还有这位是我们化纤面料研发总工刘工。这两位就是英雅的黄总和小黄总。”
黄家父女俩跟弘盛两位高管握手，听高富民说刘工是国内化纤面料的顶级专家。
高嘉轩跟黄家强说：“黄总，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有张总在这里，我就不陪同了。”
“小高总，请便。”
高富民脸色已经不太愉快了，不过此刻外头进来一辆银色的保时捷帕纳美拉开了进来，从车子里走出来一个穿休闲服的圆脸年轻女孩。
她快步走到高富民身边，原本脸色不愉快的高富民立刻起了笑容：“老弟，这是我家小姑娘，茜茜。”
“黄叔叔好。”
黄家强笑着说：“好！”
“这是我跟你说的，你黄叔叔的女儿莹莹。”
“知道，天天在网上看见呢！”小姑娘伸手，“我是高嘉茜。”
“好！”
“茜茜现在跟新材料研发这块，因为刚刚毕业一年，在实验室做协调。昨夜，实验室刚刚把我们的高等级芳纶纸给攻克了，理论数据跟国际产品对标要更好。”
“是其中一个尺寸更好，不是全部。”高嘉茜纠正她爸。
“对！对！我们先进办公室。”
黄莹莹跟着一起进了办公楼，弘盛的办公大楼富丽堂皇，入门的一大片墙是巨幅石雕塑，雕塑的内容是弘盛从1978到2008领导人过来视察的发展历程。
黄莹莹可以想象当年那对兄弟发达之后，大约也是这个风格。
跟着他们一起进电梯，上到十二楼，厚重的柚木门，会客区，茶桌，加上办公桌，三大块坐落其间，依旧显示的是气派，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海。
大家一起坐下，高嘉茜站起来问：“黄叔叔，莹莹，你们穿几码的？我让人给你们拿安全鞋。”
父女俩报了尺码，高嘉茜走出门去安排之后，再走进来，坐在最边上静静地听张总和刘工介化纤面料的情况。
“行吧！我们边走边说。”高富民说。
黄莹莹换上防护装备，跟着大家一起下楼，坐上车子，他们不参观炼化园区了，只参观化纤片区。
前面刘总工跟黄家强介绍他们公司的整个环节，黄莹莹跟在后面，高嘉茜适当地跟黄莹莹补充一些刘总工没说的东西。
他们进入车间，看到的是一台台纺织机械在快速地加工，她上辈子的纺织厂也很大，这样大的车间里，一个个纺织女工来来回回穿梭，一个个每天要来回走上二三十公里，现在里面几乎没有人。
“不需要人看守这些纺织机吗？”黄莹莹侧头问高嘉茜。
“不需要呢！我们三年前实现了生产线智能化改造，原本这么一个车间要一百五十多人，分布在物流生产维修等岗位，经过改造之后，整个车间不足十个人，效率提高了三成，故障率减少了五成。你看那个落丝机器人。”高嘉茜指着一台橙红色正在抓取的机器人说，“不仅仅是落丝落桶用机器，自动输送挂丝车……”
当年三班倒的纺织厂，早班进厂，中班下班的时候，那个几千人进出的景象已经不会再有了，这些工位在这个年代已经被机器所取代。
高富民跟在边上，他一路上听女儿跟黄莹莹补充一些知识，他有些意外他们化纤这一块分成两大块，一大块是生产纤维，一大块是做产品。
女儿毕业不过一年半，还在学习，几乎就扑在芳纶纸产品研制小组，芳纶这块虽然也属于化纤，但是因为它是整个弘盛的拳头产品，所以另外单列了一个特材业务单元。也就是芳纶这块实际上跟化纤面料这块是分开的，化纤是儿子管的。
明明女儿应该没有接触这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小丫头就懂这么多了？
就单单参观化纤面料这个版块已经用了一个上午，安排了下午三点的飞机，所以今天也只能到此为止了，黄莹莹有些遗憾。
“你下次来这里住一个礼拜，我好好带你看看我们这个工业园的全貌，还有呢！我再带你去边上的小镇吃夜排档，我们这里的夜宵超级赞。”
“要不是今天晚上我还得跟菜教授对线，我就不回去了。”
“走吧！我妈妈在家准备了午餐。你坐我的车？”
“好！”
黄莹莹跟着高嘉茜上了车子，高嘉茜开车出弘盛工业园说：“你今天上热搜了呢！”
“我……习惯了！”
“哈哈哈，也是！”
三天两头上热搜，谁不习惯？黄莹莹听她说，打开手机看微博，她的微博下来了好多英文评论，而且有人给了她一个链接。
就不能用法文吗？看来自己实在不该偷懒，还是得融合妹妹的英语能力，否则看这些可真够吃力的。
原来华国网友的支持，让那个被抄袭的设计师热泪盈眶，她又知道了昨天华国的很多服装企业一起发表声明拒绝抄袭剽窃，她手里拿着她的作品和CZ的产品，发表了一段讲话：“谢谢远在千里之外的Ying能理解我，我不需要那样肮脏的推广，我只想说，请尊重我的原创。”
华国的网友用中文和英文去安慰她。
大概是CZ抄了太多设计师的作品，其他设计师也用同样的方式，用自己的产品和CZ的仿品做对照，上传了照片。
有位设计师展现出了他设计的海滩风情的镂空草编包跟CZ的产品对比，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除了手柄长短相差一点点之外，毫无差别。他@CZ说：【他们让我告吧！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以我败落收场，因为我是独立设计师，而他们是一家集团公司。】
短短的三四个小时，四十多位设计师在这里留言，展示他们被抄袭的作品。
CZ抄袭是业界公认的事，甚至可以说，不仅仅是CZ就是其他几个快时尚品牌也都存在大量借鉴。
整个事情在发酵，国内和国外平台到处可见相关的帖子。
【你愿意给小偷贡献钱吗？】
【明知道是抄袭，你还会买吗？】
【当抄袭款，撞上原款会是多么尴尬的事？】
黄莹莹没仔细阅读，车子已经到了一个大门前，门被打开，进去完全是一个欧式庄园，或者说比欧式庄园更加豪气。
“我爸的欣赏水平，你别惊讶！”高嘉茜跟黄莹莹说。
“我爸的欣赏水平也不高。”黄莹莹安慰高嘉茜。
两人一起下车，往里走，挑空的客厅里，南派的红木家具，越发拉高了土豪层次。
里面几个穿着一致的保姆，还有一位带着阳绿玻璃种翡翠珠链的富贵太太，那位太太问：“茜茜，你爸爸呢！”
“爸爸马上到了。”高嘉茜跟黄莹莹介绍。
黄莹莹叫了一声：“伯母好。”
“好啊！好啊！莹莹真的好漂亮啊！”高太太特别热情。
这个时候高富民陪着黄家强一起进来：“老弟，我让太太准备了一点家常便饭。请！”
“是啊！是啊！就是我们本地菜，别嫌弃。”高太太说道。
大家一起落座，巴掌大的白灼九节虾，半尺长的虾爬子，一盘一个的膏蟹，菜摆了一大桌，这还叫家常便饭？
高富民从保姆手里接过汤给黄家强：“老弟，喝一口汤。”
黄莹莹也接过了汤，喝一口清淡鲜甜，南方有煲汤的习惯。
高嘉茜给她递过一个看上去像是饺子的东西：“这个笋粿是我妈妈亲手做的。”
“想当年，弘盛那时候还是集体企业，每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我老婆就做了笋粿去卖，阿花笋粿非常有名。”高富民把一个笋粿放到黄家强面前。
黄莹莹咬下一口，表皮软糯，里面是笋丁加上虾干还有脆脆的颗粒，应该是马蹄：“好吃！”
“我刚才听老高说你们下午就回去了，好吃的话，就拿点儿回去。蒸一下就好了。”高太太非常热情，“我多做了好多，放在冰箱里。”
喜欢做东西的人，都希望别人能爱吃自己做的菜，虽然自己第一次来高家，但是对于有钱人来说，邀请朋友到家里，才是最最热情的款待，人家的真心相送，黄莹莹欣然接受：“好啊！谢谢伯母！我阿姨最近胃口不好，会喜欢的。”
高富民笑着问：“老弟，这是要添个儿子了？”
黄家强摇头：“儿女都好，本来没想要，莹莹和阿志已经领证了，我们再生一个，不是麻烦吗？不过老婆怀上了，也舍不得不要。就想着留下了。”
高富民抓住了重点：“莹莹领证了，婚礼还没办？”
“爸爸，您也不看网上消息，莹莹早就说过了，明年五月订婚，十月结婚。”高嘉茜说。
“这个订婚结婚酒，我一定要来参加的。”高富民笑着说。
“那是，那是！”黄家强连忙应下。
高太太不太上网，自然不知道黄莹莹和姜逊志，她有些惊讶：“莹莹已经领证了，看上去应该和我家茜茜差不多大吧？”
“莹莹比我小两岁，她才二十三。”
“你看看，人家二十三岁的妹妹都已经领证了，你呢？叫你去相亲，就像是要了你的命。”
“妈！”高嘉茜不满地说。
“你看看莹莹多乖，到了时间就结婚嫁人。”
“那也得像莹莹一样找到他们家小姜那样的好吧？”
高富民笑着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莹莹是缘分到了。茜茜还小，还得在咱们身边养两年。等茜茜出嫁了，家里就我和你两个，不寂寞得要死？”
“就是，就是！还是爸爸懂我！”
“你就成天什么都随着她。女孩子，好好找个男孩子嫁了，是顶顶重要的事。”
“嫂子，那可不一定。女孩子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黄家强是深有体会，如果莹莹不是觉悟过来，变成现在这样能干的样子，他这个时候恐怕得夜夜失眠了。
“我家莹莹也没有多少业绩，不能拿着举例子。我亲家的大女儿，你们都知道吧？上官时敏那个厉害，你看看远辰集团现在……”
听着黄家强说着远辰集团说着上官时敏，高太太有些闹不明白：“你女婿应该是上官远辰的独苗吧？”
“不是啊！嫂子，我亲家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女儿要嫁人的呀！儿子才是要传家的呀！”高太太说，“那姑娘做得再好，家产也是你家女婿的。以后你家女婿要两家都管，这么大两个集团，可忙不过来吧？”
高富民因为黄家强这么说而陷入沉思，现在听老婆这么说，连忙打断：“不是这样的，远辰集团已经定下了，继承人就是上官时敏。家强的女婿，是做技术的。”
“啊！有儿子的情况下给女儿不给儿子？”
“按照我亲家的说法，是根据两个孩子的性格，让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家女婿喜欢做技术，不喜欢管人。”
“哦哦！每家情况不一样。”高太太及时停止不再多问。
在高家吃过饭，时间也不早了，高家派车送他们去机场。
高太太看着车子启动，略微叹了一口气：“莹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这个家强怎么就舍得把她给这样一个没用的公子哥儿，女人结婚是第二次投胎啊！”
高嘉茜听见这话：“妈，您说什么呢？什么叫没用的公子哥儿？”
“但凡儿子能干些，跟你哥哥那样，哪儿轮得到女儿继承家业的道理？不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儿就算不继承家业，也不能就拿着当联姻的工具吧？反正我是舍不得把你嫁给家世特别好，自己不行的男孩子。”高太太自有一番道理。
“妈，黄莹莹的老公13岁上大学，美国名校的博士，国内顶尖的人工智能专家，什么叫公子哥儿？”高嘉茜从网上找了姜逊志的图片，“就是这个男孩子，脑子特别好，人也长得好吧！”
“这是长得真好。那他们家怎么会让女儿继承家业呢？有这么好的儿子呀！”
“说是女儿更适合，毕竟上官时敏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上官远辰卸任之后，远辰集团在她的手里延续着之前的强劲势头。”高嘉茜说。
高富民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谁适合，谁就继承，这个没问题。”
高富民回到公司，让秘书去找儿子来办公室。
高嘉轩正在跟雷俊豪打电话：“对，我跟我老头子说了，撂挑子了！他爱找谁找谁。相信他会深思熟虑。你等等！我接个电话。”
雷俊豪气死了，他爸冒然来这么一出，就凭欧薇澜搞原创，恐怕得把自己玩死，他得想想怎么样让老头子放权，现在高嘉轩正在以退为进，看看有没有效果。
没一会儿，高嘉轩就在电话那头跟他说：“我爸这次都没坚持一整天，就让秘书找我上去谈话。你爸也一样，他们都别无选择，终究会屈服。毕竟他们都老了。”
雷俊豪深以为然：“等你好消息！”
第102章
高嘉轩挂断电话,他定了定心，走出办公室，盘算着要跟老头子怎么谈。
化纤事业部既然是交给他了就必须让他可以全权做主，并且把张副总这个耳报神给挪走,还有公司必须加大对资本市场的关注,而不是一门心思沉浸在往炼化领域越走越远。
电梯门打开,高嘉轩走出来,内心有些得意,老头子再逞能,也没办法否认已经年纪大了的事实。
“小高总,高总和徐总在里面，您进去吧！”
“好的。”
高嘉轩推门进来,他爸和公司的二股东二把手,他爸的铁杆兄弟,石油炼化的总裁老徐,坐在一起喝茶抽烟。
高富民看见儿子进来,指了指他对过的位子：“坐。”
高嘉轩坐下,老徐行云流水地泡着铁观音,给了高嘉轩一盏茶。
高富民开口：“嘉轩,我再问你一句,你昨天说,想要回美国,是真实想法吗？”
这个开场白，又叫了徐总,恐怕等下又是一番劝,这个时候就是看谁能顶得住,高嘉轩说：“是的,已经六年了，我和您一直没有办法融合，我们之间在经营理念上有代沟，我很难跟您一致，您退出是不可能的，那只能我退出。”
“嘉轩，你爸爸是希望……”
“徐叔，您别说了，这是用了六年验证的事，我们没必要再探讨了。”高嘉轩打断了老徐的话。
老徐看着高嘉轩，他们这儿的人，还是有很浓厚的家族观念，老高这么大的家业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嘉轩怎么说呢？若是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倒也不是。就是学了太多外面的资本运作，成天不想踏实干事儿，跟老高永远说不到一块儿，他叹息：“你说得也有道理。”
高嘉轩听他这么说，他也不着急开自己的条件，拿起桌上的茶盏，打算喝茶。
高富民点头：“行吧！那我们也算是想法一致，六年时间花下去，也没什么效果，不如就天高仍鸟飞。嘉轩，我给你准备五百万美金的本金，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吧！”
高嘉轩拿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几滴出来，落在裤子上，他放下茶盏，用疑问的口气：“爸？”
高富民看了一眼他裤子上的水渍，靠在椅背上：“五百万美金的启动资金是我深思熟虑的，这个资金量在初创的投资公司来说也不算小了，要是走得出来，就走得出来，走不出来？”
走不出来，还能怎么样？这是想要拿外面创业风险重重来威胁他？高嘉轩暗笑自己刚才太过于大惊小怪，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您放心，走的出来就走出来了，走不出来，我也死心了。”
高富民笑：“我也是这个意思，要是折腾地有点儿眉目，那就给你追加投资，要是不行，你就安安稳稳，喜欢美国就在美国生活，回来生活也行。”
怎么不是继续跟他说风险了？高嘉轩想起小时候，自己不肯好好读书，就被高富民拉着去地里，让他套上铁犁犁地，干了一整天自己肩膀上的皮都破了，跟他求饶，他让自己写保证书，以后一定好好读书，这才作罢。
他是想让自己见识见识外面世界的艰难，所以才给了这么点钱，让他去庄了南墙回头吗？跟人说折腾掉几个亿没关系，给自己就五百万美金？那自己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好好做投资，到时候等他再来求自己回来，他笑：“行，这正是我希望的生活。”
高富民点头：“不过，未来你回来，只是高富民的儿子，不是弘盛董事长的公子。”
高嘉轩皱眉，一时间没理解，高富民是什么意思。
听高富民说：“你这样决定了，我会趁我还有能力，另外培养弘盛的接班人。”
老高在网上仔细查了上官时敏的新闻，上官远辰说过一段话，“在接班人的排位里，上官时敏是最低的，我从一开始没有想让我的女儿接任这个位子。但是，她用自己的实力，打到第一，成为了远辰集团总裁位子最优的选择。”
“另外培养继承人？”
“是合适的接班人，我要保证弘盛未来能够平稳发展。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那时候再回公司，因为你是我儿子，就会造成公司的动荡，会让里面的人，认为你会重新成为继承人，所以我必须切断这个可能。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但是弘盛的门已经关闭了。”
高富民可能没有上官远辰那样魄力，从一开始就想把企业交给其他人，他还想交给自己的孩子，但是没关系，自己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这？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样，高嘉轩略带焦急：“爸……我……”
“这里没你的事了。我要跟你徐叔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高富民跟儿子说。
高嘉轩走出门的时候，整个人昏昏沉沉地，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
高嘉轩坐在自己办公室里，一时间脑子纷纷乱，之前他把要离开弘盛挂在嘴上，此刻却胸口闷得恨不能一拳头捶在桌上。
秘书敲门：“小高总，总裁办通知，请您去八楼开会。”
高嘉轩抬头：“现在？”
“对，现在。”
高嘉轩站起来去到八楼，会议室里弘盛在总部的高管悉数出席。
高富民坐在首位，指了指他身边的位子，高嘉轩坐下。
高富民看着在座的人：“我们父子这次去参加行业会议，在路上进行了充分的交流，我和嘉轩之间的经营理念不同，他决定出去追寻自己的梦想。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很难下，嘉轩是我寄予厚望的孩子，我用了六年时间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还是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让弘盛困住了他。今天我们父子俩做出这个决定，高嘉轩将离开弘盛。过渡时期由徐总来兼任化纤事业部总经理的职位，直到找到合适的人为止。”
高嘉轩木然地听着老头子安排了交接，会议结束，大家一个个跟他握手，祝贺他能追寻梦想，他总感觉这种握手似乎带一句：“节哀顺变。”更加应景。可他爸妈都健健康康的呢！
高富民走过来跟儿子说：“嘉轩，你要去美国，你妈妈一定很难过，今天晚上回大宅，好好跟她解释解释。”
高嘉轩一直认为自己的爸爸即便是有这么大的产业，也改不掉浑身上下泥腿子的气息，现在才知道外界说他精明地跟一只狐狸似的不是随便说说的。只是以前老头子没有把这种精明用在他身上而已，明明是他爸的决定，最后却全推在了自己身上。
“好，我知道了！”高嘉轩说。
他走出门外，回办公室，听门外有人进来：“小高总在吗？”
“在的，你有什么事？”
“一份紧急采购的订单，数额巨大要他签字。”
“您没收到邮件吗？”
“什么？怎么会徐总暂代化纤事业部总经理一职？这？”
“刚刚上面开会决定的，我们小高总决定离开弘盛自己创业去了，您去找徐总签吧！”
“好的。”
老头子动手这么快？快得让高嘉轩一点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微信里，雷俊豪还在问：【跟你爸谈得怎么样？】
他现在怎么回答？
【不谈了，条件太多。我还是决定拿钱走人，为自己做主。】高嘉轩回了雷俊豪一句。
雷俊豪输入了一句：【谈崩了？】立马撤回，再也没发消息过来。
没两分钟高嘉轩接到电话，电话那头他大姐问：“嘉轩，怎么回事？怎么说你要出国？你怎么这么执拗，你就不能跟爸爸好好说话吗？你是爸爸唯一的儿子，只要你跟他低个头什么不能解决？”
他能说他爸连低头的机会都不给他吗？想想姐夫那个脾气，大家都是这个圈子的，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吧？姐姐着急，姐夫可不会着急，在他眼里，自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被流放海外吧？
所以他只能顺着爸爸的意思说：“是我跟爸爸争取的，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姐，我和爸爸已经商量好了，你不要管了！”
说这种话，高嘉轩有种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下的痛。
他电话刚刚挂断，妹妹站在门口：“哥，怎么回事？为什么都在说你要离开？”
看着自己可爱的妹妹，想起老头子刚才说的话，老头子是打算未来用职业经理人了？
高嘉轩心里突然有股子气：“茜茜，你喜欢化工，喜欢化纤纺织，能沉下心，好好在弘盛做。”
“我会好好干的呀！可你？”
“争取让弘盛在你手里。你要加油！”
“哥！”
高嘉轩在妹妹的叫声里，打开抽屉整理东西……
*
黄莹莹在半途中得到通知，航路管制，飞机要延迟起飞，到了机场坐在休息室内，接到一个法国的电话，是法国的一家非常大的报纸看到这个事件，来采访她。
黄莹莹表达了自己对抄袭的看法和为什么华国百家企业会发起抵制抄袭，净化创作环境的声明。
等她接受完采访，地勤来说可以登机了，一看已经快五点半了，她跟那个菜教授商量一下可能要推迟一点时间，因为她还要落地加上回家，未必能赶九点。
那个菜教授问她问能不能现场直播？地点放在钟远教授的办公室。他认为三方都在网上没有面对面辩论来得直观。
【也行，钟教授的办公室离机场比较近，我应该能来得及。】
“爸，那个UP主约我现场见面，去J大那位教授的办公室，那里离我公婆家很近，我回那儿了。你跟阿姨好好过两人世界。”
“前面说得好好的，非得加最后一句做什么？”黄家强伸手敲了女儿一下。
“怎么了？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黄莹莹给姜逊志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人家约她线下PK，姜逊志回了一句：【OK.jpg.我在开会，我会来接你的。】
黄莹莹低头继续抄袭事件的发酵，有人跑到她的微博下发评论，现在盖了高楼：
【有人靠炒大卖，原作品却默默无闻，难道不该是原作者要反思的吗？承认自己没办法抓出设计精髓，承认自己垃圾很难吗？而你，一个大网红，一个服装公司的继承人，张口指责另外一家时尚公司，这不是蹭知名度？不是红眼病犯了？不觉得自己很Low？】
下面很多人骂这一条，骂他没三观，支持抄袭，这位却理直气壮，一条一条回过去，拉了一大堆抄袭却大卖的品牌出来。
他孜孜不倦地回着：
【这是顾客的选择，这些钱是市场给的，你们吵得再凶有个屁用？你有本事不抄袭也能做出这样的品牌来，别说CZ现在走下坡路了，人家短短十几年从一家小公司成长为国际性的企业集团，本身就很了不起。】
看到这里，黄莹莹靠在椅背中沉思。
国内的企业从刚开始全线模仿，到现在已经有人觉醒做原创，再到看见这样靠着复刻成为庞然大物的集团公司而迷茫。
抄还是不抄？不抄的话，还没有形成气候和底蕴的品牌出路在哪里？
黄莹莹抬头看向黄家强：“爸爸，我有个想法。”
“你说。”
“我想把AMYA打造成一个快时尚品牌，利用国内的供应链，大数据预测，对标国际快时尚品牌TUTU……”
黄家强在这一块早已成精，女儿一说，他的想法立马就来：“供应链上面不要盯着自家，而是要利用国内的供应链，比如针织衫就走……”
父女俩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把雏形构思好了。
姜逊志和黄家强的司机已经等在那里，小夫妻俩跟黄家强道别，黄莹莹坐进车里，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十一。
“肯定能到，而且还有时间富余，不要浪费了。”姜逊志伸手将她了拉了过去，贴上唇，亲了个天昏地暗。
等他放开，黄莹莹捶了他一拳：“要死了，让我脑子缺氧，等下输了，怎么办？”
“我替你跟他PK。”
“那还是算了吧？关门放老公，多丢人？”
“你说什么？”姜逊志伸手拧了一把她的脸蛋。
“认真开车。”
已经八点多，已经过了晚高峰，机场出来交通状况好了很多，不远的地方是远辰设计独特的办公大楼，此刻灯火通明。
“现在学校里已经放寒假了吧？怎么还能去老师的办公室？”
“你以为是你上大学那会儿？我妈最近还好，冬天农业这块事情会少一些，她可以安心下来写材料。姐夫说是大学教授，他还是医院的专家，哪有寒暑假的概念？就是钟老师这种文科老师，有论文要写，出的著作要校对，所以在学校不是很正常？”
“是这样啊？”
“那个谁拉你去钟老师那里，是有缘故的。”
“什么缘故？”
“自己去看。”
因为CZ的事情发酵，黄莹莹忙着处理这些事儿，网络流量也给了这件事，毕竟涉及到国际轻奢品牌和众多的设计师，她和这个谁打赌，她哪儿有空关心这个？
去仔细一番，有人给了一条链接：【小姜不仅理科好，文学底蕴超级强，他大学参加辩论赛的视频在此。】
看了还没真正张开的，用小男孩的声音引经据典，看上去有些好笑。
【怎么会有小姜这种全才？长得好，理工科的天才，文学素养也超级强，这种才是真正的偶像吧？】
【你漏了他还会赛车。】
【你漏了最大的一项，他还是上官远辰的儿子。】
黄莹莹侧头看姜逊志：“他怕你帮我，所以才要线下？”
“可能是这样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姜逊志说。
黄莹莹嘿嘿一声：“这个倒是不至于，我算不得君子。”
车子进入J大校园，已经放寒假，加上是晚上，校园里静悄悄，姜逊志把车子停在一栋办公楼前。
这个时候黄莹莹的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喂！”
“你到了没有？为了方便辩论我们在一个教室里。”电话那头，菜教授报了一个教室号。
黄莹莹挂断电话，跟姜逊志说：“他们去教室了。”
姜逊志听了教室号，拉着黄莹莹往外走：“在边上一栋教学楼。”
黄莹莹看过去，果然那里有一间教室灯开得大亮。
教室里，那位真实姓名叫蔡建的UP主放下了手机：“黄莹莹已经到了。”
在这个教室里坐着二十多个人，还架上了摄像机，摄像机上印着一个柠檬形状的LOGO，那是原发视频的平台。
这次发有关黄莹莹的视频，蔡建赚足了流量，这两天黄莹莹更是火到了海外，那个平台当然要抓住机会做内容。
不仅是过来跟拍，还联系了蔡建的粉丝过来作为观众。
“蔡博士，这个黄莹莹是真够嚣张的，居然敢跟国际知名品牌开撕。”
“你们不知道吧？有一种营销叫做负面营销，我研究过CZ这家公司，他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仿大牌，经过黄莹莹跟他们一撕，反而提醒了很多人，CZ的产品跟奢侈品是同样设计，销量反而会增加。”蔡建颇为得意地跟人解释。
“你的意思是，这可能就是一次营销。”
“把可能两个字去掉，就是一场营销。”蔡建自信满满。
黄莹莹到门口，听见的就是这样的话，她冷着一张脸：“没有事实为依据，用自己的臆想来判断别人的行为，再来得出可笑的结论，还将它公布到公众面前，你知道‘诽谤’两个字怎么写吗？”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过去，门口站着一对男女，灯光下男子清俊出尘，常看小说的人突然冒出“谪仙”两个字，而女子即便是在屏幕上看了很多次，见到真人还是让人忍不住惊艳。两人其实反差极大，一个是不忍亵渎的仙草，一个是人间富贵花。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却又极其相称。
姜逊志眼神专注，带着笑容看着黄莹莹，而黄莹莹此刻脸上凝着寒霜，那等气势，让人一下子大气都不敢喘。
第103章
听到声音,黄莹莹已经确认了这个年纪轻轻发际线已经往后移了一寸，戴着眼镜，看上去颇有学问，而且坐着肚子非常突出,实际却没有肚量的,就是UP主菜教授。
黄莹莹扫了眼教室内的人,网上看热闹的不够多,现场还安排了这么多？
这位UP主站起来：“黄莹莹,小姜,你们好！”
从黄莹莹和姜逊志进来,摄像机镜头就对准他俩了，直播已经开始。
黄莹莹点了点头：“你好！”
姜逊志找了个位子坐下。
黄莹莹侧头看黑板上画着柠檬这个平台的Logo,还有上面的字：
【马克思主义华国化的历史进程探讨】
见黄莹莹看黑板,这个UP主走过来说：“这个主题是钟教授定的,钟教授认为你的想法很好,刚好结合建国60周年,定了这个主题。你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或者我们也可以按照你提的主题来进行。”
“可以。”黄莹莹一口答应,她扫视一圈皱眉问：“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人？”
蔡建笑着说：“是这样的,我们认为这个主题非常好,所以柠檬找到了我,希望能把这个活动搞得正规一些。找了一些专业观众,增加互动。你不会介意吧？”
有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伸手：“黄小姐你好！我是柠檬视频的制作总监,非常高兴你能参加我们节目的拍摄。”
黄莹莹并没有伸手：“我很意外看到的是这个场景,在我下飞机之前,我只知道是我和蔡先生单独PK,网络直播而已，并不带有商业性质的行为，但是当我踏进这里才知道，不仅有专业的摄制组，还有观众，妥妥的商业炒作。所以，你很高兴，我很懵逼。”
柠檬的这位一下子尴尬地愣在那里，蔡建插嘴：“黄小姐，你和我的直播，本来就是要网络直播的，这不过是邀请了些专业观众，增加点气氛而已，如果您介意，他们可以不说话，只做背景板。”
“专业观众？”黄莹莹看向坐着的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学生，而是各个年龄层都有的社会人士，她故意问，“J大相关专业的学生？”
“学生现在都放假了，这些是……”蔡建停顿了一下，“在这方面颇有研究的人，他们很想来听听我们之间的切磋。”
黄莹莹看向这个穿着夹克衫的秃头中年男人：“这位先生，请教一下，你在哪里研究，有过什么大作可以拜读？”
“我是菜教授的粉丝，平时喜欢看菜教授分享的视频。”
黄莹莹冷笑一声：“你邀请了你的粉丝，但是从来没有告诉我，可以邀请粉丝到现场？你认为我粉丝数太少？”
“不是这样的，相对的可能我的粉丝对这方面更有兴趣，你的粉丝大多是追综艺追你的吧？”
“潜台词是，你的粉丝很专业，我的粉丝很不专业？”
后面的人叫起来：“我们是菜教授的粉丝有问题吗？你害怕了？”
黄莹莹笑：“不是害怕，是不公平。你们可以过来，我的粉丝为什么没有位子？”
“你的粉丝有这个素养吗？她们除了追捧你，能懂这些吗？”
“我的粉丝有没有这方面的素养我不做判断，但是他们都很有修养，不会妄下定义。”
“这是事实，娱乐圈的粉丝有几个有脑子的。”那位说。
“但凡有脑子，也不会看不出来，我的核心是什么？就是不想让人用踩我的方式蹭我热度。”
黄莹莹问那个UP主：“打个电话协商一下很难？如果不是单纯的切磋，签一个合约规定一下具体内容，作为一个法学博士会想不到？”
网上早就吵起来了：
【谁还不能做观众了，小老虎和小姜在现场，有这个机会，我也想去，凭什么机会给这种油腻大叔，我这种小仙女不配吗？】
【这个菜什么的，也太恶心了吧？他的意思是，他的粉丝有很高的素养所以可以去现场，我们不配？】
【太恶心人了。】
【还有他那个粉丝对小老虎说的话，真是个二百五。】
【别逼逼叨叨，黄莹莹难道不是不敢PK里就鸡蛋里挑骨头吗？】
【不敢就明说，何必这样虚张声势？】
【难道她说得不对？她为什么要跟这个up主切磋，是因为她被黑，被蹭流量了。现在这个UP主乃至于这个平台都来蹭，这是变本加厉了吧？】
【我们也要去，他的粉丝给他去助力，我们却不在现场。】
【去啊！现在就去啊！就怕你没赶到，PK已经结束了。菜教授是考虑了黄莹莹的感受，不想让她在粉丝面前，现场丢人。】
现场，蔡建笑着说：“如果你不接受，那我们改期？只是今天我好不容易请到了钟教授。”
坐在边上一直不说话的钟教授站起来：“我没关系的，不用拿我说事儿。”
黄莹莹看向钟教授，六十来岁的教授摇着头：“我以为只是切磋探讨，没想到是商业行为。”
“钟教授我只是想更多人来了解我们这个专业。”
“但不是用这种方式，蹭别人流量已经不要底线了。”
“钟教授，算了！我们都来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九点十分了，不要耽搁，开始吧！”黄莹莹跟钟教授说。
蔡建看向钟教授：“钟老师，您来说一下，怎么比？”
“你自己说好了！看起来你也没跟人家商量好，你说了，人家小姑娘认可就跟你比，我认为这样的比试早已偏离了基本的公平。”
网上黄莹莹的粉丝跟着叫了起来：
【看看，连你们那个菜找来的教授都受不了。】
【摆明了为了蹭流量不要脸了。】
【他定的观众，他定的主题，他拉的平台过来，呵呵！】
【就算给你们黄莹莹定主题，拉你们去做观众，难道你们小老虎就能赢，有点儿基本的判断好不好？脑残粉！】
蔡建听教授这么说，讪讪地说：“那我来介绍一下，这个主题注定没有正反方，我们不如比自己对历史的了解，把从1938，伟人第一次提出马克思主义要华国化，要和我们民族结合起来发展开始，我们用历史事件来融合进去说马克思主义对我国发展起到的作用？把这个八十年分成两段，一个人讲1938到1978，另外一个人讲1978到现在，怎么样？我先来讲前面的？你也好有个参考？”
蔡建是笃定黄莹莹会讲1978之后的，毕竟那一段是国家波澜壮阔发展的时期，而且也有颇多的文献支撑，但是他连她开口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会在前面让她知道自己渊博的知识，根本不是她能比的，差距拉开成鸿沟。
“我来讲1938到1978。”
蔡建笑着问：“你这一块能行吗？”
姜逊志看他：“你没了解人，就提出质疑的老毛病又犯了。其他的你都定了，你还不打算让她选时间段？”
虽然有这个意外，不过蔡建不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有多大的能力把控这么复杂的年代，这么大的主题。他耸肩笑：“拭目以待！”
黄莹莹从粉笔盒里拿了一支粉笔，伸手拉下了上面的一块干净的黑板，她站在讲台上：“马克思主义华国化，始于1938年十二月，当时是抗战新阶段的分析，伟人首次提出了这个概念……”
黄莹莹一边罗列时间点和相关事件，一边解释在这个事件中，在党的领导下是如何将马克思主义进行实践。
蔡建看着黑板上的详实的板书，听着她细致地讲革命历程，别说他想补充了，很多他都没听过，什么老区怎么组织生产，什么刚刚解放的时候，一开始跟资本主义之间是如何寻求共存，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钟教授听到这里站了起来，走到讲台上：“小黄，67年这个事件的影响？”
钟远教授是研究这个学科，黄莹莹写的里面有几条，作为他这个专业人士，没有见过。
他是农民是高考恢复后的大学生，虽然可以说他和黄莹莹和姜越是同时代人，但是又是不同的，姜越的特殊身份使得黄莹莹和姜越必须比别人理解更深刻。
钟教授反推过去研究的时候，总觉得丢掉了点什么，现在听黄莹莹解释起来，一下子就连贯了：“这么一说，倒是说得通了，我原来就觉得这里很卡……”
所谓的专业观众在黄莹莹一开口，千方百计想要寻话题去挑战她，现在见钟教授上去跟她探讨，还一副豁然开朗之态，这才知道黄莹莹在这块是可以跟大学教授做探讨的人。蔡建越看越心惊。
作为根正苗红工人阶级，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代大学生，作为国企重点培养的领导干部，作为八千人大厂的厂长，黄莹莹的思想政治素质放在那个年代那也是顶尖的，不要说到现代了。
下面的这帮子所谓的专业观众好似回到了大学时代，黄莹莹是站在讲台上的教授。
整个教室里只有黄莹莹和钟教授的声音，黄莹莹时不时地跟钟教授探讨问题。
网络上：
【虽然，黄莹莹讲得我没能全然理解，但是我觉得她好牛逼。】
【确实牛逼，人家教授还要备课，她是过去被定主题，根据主题即兴演讲，能讲到这种程度，我看直接留J大教书得了。】
【这人怎么做到对这种课程敢兴趣的。】
【想想当初她用法文跟马可讲哲学，人家真的不是在秀，是有真材实料啊！】
【跟马可不是聊孟德斯鸠和卢梭吗？】
【马克思主义也是哲学范畴啊！】
【这姑娘喜欢哲学？】
【这哪儿是喜欢，是深入研究了。】
黄莹莹讲到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结束了话题，放下了粉笔，看着台下。
钟教授笑着带头鼓掌：“大家一起谢谢小黄的精彩见解。”
讲台下的观众这才意识到，黄莹莹真的讲完了，特么讲得他们都愣住的那种讲完了，他们居然连提问都不敢，生怕被人家看做无知，只能跟着钟教授一起鼓掌。
网友们沸腾：
【说我们小老虎跟菜教授，一个水硕和一个牛逼博士比，比是猪和人的出来挨打！就现在谁敢说我们小老虎水？】
【小老虎YYDS。】
【还没比呢！你们怎么就能确认我们菜教授比不过小老虎？】
【菜教授手里拿着纸，一个脱稿讲，一个还要稿子，就高下立现了吧？】
【那要看内容的吧？再说菜教授也未必会拿了稿子上台啊！】
【镜头切到黑板上，让你看看小老虎的板书。我特么有种被大学教授支配的感觉。恨不能抄下来当笔记了。太特么牛逼了！】
【也许我们菜教授也很厉害呢！】
【厉害到这种程度吗？可能性？】
这下子轮到UP主的粉丝没了底气。
黄莹莹走下去，钟教授招手：“小黄过来，我们继续聊聊。”
黄莹莹没能坐姜逊志身边，跟钟教授坐一起。
蔡建站起来，一下子觉得这个时候的天气是不是有些热？怎么头上在冒汗？
他犹豫着准备的资料要不要拿上去，实际上他更多准备的是38年到78年的资料，他压根就没想到黄莹莹会选这一段，毕竟对于小姑娘来说，明显改革开放之后更好讲。
改革开放之后的，他自认为信手拈来，不需要准备。然而对着黄莹莹这样的板书，谁特么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信手拈来？不是开玩笑吗？好吧！人家做到了。他只能临时抱佛脚列了大纲。
不说他讲得如何，他就是拿了纸上去就已经是必输无疑了，要是不拿？那可能会讲得不够顺畅，现在就像是国际运动赛场，明知道自己已经输掉的前提下，完整地完成比赛吧！
蔡建拿着稿子上了讲台。
【哈哈哈，他真拿稿子上台了？】
【看内容，他的粉丝说了要看内容，等待他挽尊。】
【大家不要这样，小老虎说了，我们未必有很高深的素养，但是我们有修养，给他加油呀！】
【加油哦！看好你哦！】
【等你甩开小老虎十八条街哦！】
台上的蔡建：“众所周知，1978年的……”
蔡建在讲述的时候，时不时地看黄莹莹的板书，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把这些记得这么清楚，就算是有资料她背下来，这得多难啊？
蔡建讲到八十年代私有经济发展，是属于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他明明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这时候卡壳了？他急得头上冒汗。
姜逊志坐在位子上，看着蔡建提醒：“你刚才说了，1980是看一看，放一放，1984咱们的领导人是这么说的，‘不要怕，（开放）得益处的是国家，是人民，不会是资本主义……’”
【哈哈哈，拿着稿子还讲不顺畅，还要小姜提醒。】
被姜逊志这么一提醒，蔡建顺了起来：“因为这件事，1988年国家承认了私营经济为补充的……”
听他讲到：“九十年代纺织行业改革，用一刀切的方式，导致了后来的……”
“当时并没有一刀切。”姜逊志打断了蔡建的话，转头跟黄莹莹说，“这一段他有重大的误解，你给他说一说当时的背景，我之前看资料也发现了很多资料就简单粗暴地定义，没有分析出核心来。”
“确实。”黄莹莹回了姜逊志之后，跟蔡建说：“既然你提到了纺织行业改革，我在这一块研究得算是非常深了，我来给你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和为什么要采取那样激烈的措施。你也说了从78年开始决定开放，但是到80年代末为了能平稳过度经济上实行了双轨制，分成计划内和计划外，而九十年代初期，在看到苏联86年之后的溃败之后，我们国家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一次性闯关，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来就积弊重重，又非常庞大，落后的纺织行业就遇到了问题，其实那时候用了很多办法……”
当年她是作为行业内专家进京商讨整个行业变局，引申到后面就是国企改革困局。
黄莹莹说完，看蔡建：“我说的，你明白了吗？”
他能说不明白吗？黄莹莹说得不要太明白，她这么可能去研究这么细致的东西？
黄莹莹看他有些困惑，说：“你不要觉得奇怪，我们家是做服装行业的，所以相关的东西，我学得很杂，你继续。”
被黄莹莹说了这么一大段，蔡建思路被打断，他的心里更加发慌了，后续说的时候，很多点都是一笔带过，到加入WTO，国家开始腾飞的时刻他好似又找回了自信，这下顺畅了，总算完成了。
姜逊志看着他：“我能指出一点问题吗？”
“当然。”
“你在说国家保护产业的时候，举例其实有问题的，论产业保护，七十年代的墨西哥，八十年代的韩国都有产业保护，你没有说出里面的区别你知道太阳能行业吧？我们去看这个行业的三起三落，就能理解了国家战略，马克思主义中的……”
姜逊志走上台去，拿起了粉笔，开始讲述太阳能产业，从刚开始只会组装，没有单晶硅和多晶硅的技术，被国外资本收割，后来在国家一系列的战略中度过寒冬之后，再遇到国外发起发倾销调查……
“正是这样，我国现在成了太阳能发电领域世界技术最高的国家。”姜逊志收尾。
蔡建发现，八十年代是姜逊志补充的，九十年代典型事件，黄莹莹说了一大堆，新世纪姜逊志又来给他纠偏，他就编了个年代？
网友：
【哈哈哈，太逗了，工科博士在教社会学博士马哲怎么理解和应用。】
【小姜太了解自己老婆了，让她讲纺织业。】
【她是服装产业的呀！这两只的文化素养真的很高。】
【小老虎确实很厉害，不过她怎么没有搞个博士？】
黄莹莹：【我没打算走学术研究呀！就是个人兴趣而已。】
【个人兴趣，比专业的还厉害？】
黄莹莹：【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家属不也学得很好？】
【你和你家属两个不会在床上还探讨哲学问题吧？】
黄莹莹：【小汽车。JPG】
【你是什么意思？】
【她说床上只适合开车。】
【果然还是老司机！】
黄莹莹抬头此刻钟教授正在总结：“今天的上半场和下半场都非常精彩。”
【老教授睁眼说瞎话啊！明明下半场那个谁都没说完整。】
“我说的下半场非常精彩是指加入了补充材料之后。”钟教授做了补充，“其实小黄的例子就是告诉我们，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做学问的人一定要谦逊，不能骄傲自大。我希望小蔡能吸取这次的教训，以后潜心研究。”
黄莹莹站起来和姜逊志一起跟钟教授道别。钟教授笑着说：“小黄，小姜，要是有空我们一起聊聊，我这里还是缺一些实际操作的案例，刚才小姜说的光伏产业我没接触过，也就没办法把他当成实际例子引用进去，你们都是行业里的专家，实践者。”
“可以的。钟教授我们保持联系。”姜逊志跟钟教授道别。
蔡建在边上站了良久，这些观众都是在江城的死忠粉，现在离开的时候，看都不看他直接走了，经此一战，哪怕他实际上很厉害，但是网络是简单粗暴的，没有人会相信他真的厉害了，这几天因为那一个视频狂吸流量，一天他就能收入上万，却也会因为今天，冷到谷底。
一阵头晕目眩，蔡建扑通倒在了地上……
第104章
姜逊志打了120,车子来了，那群死忠粉全跑了，柠檬的人也鞋底抹油不见了。
钟教授一看没人陪着过去，又是这种危重的情况,他上了车。
黄莹莹和姜逊志上了车,姜逊志看向黄莹莹：“我们跟过去吧,教授都六十多了,到时候万一有啥,也能帮忙！”
“一起去。”
车子跟着去了医院,果然老教授面对这种事情有些手忙脚乱,打电话给那个蔡建的导师，这位老师,老俩口刚刚启程去德国看孙女,导师手里只有蔡建的电话也没蔡建家人的电话。
急诊科医生看了蔡建的情况,说不乐观,可能存在脑疝,颅内压力增高,挤压脑组织,压迫神经什么,总之很危险。
医生又开了核磁共振的单子做进一步检查,听下来,不管怎么样手术是跑不掉了。
姜逊志拿了单子去缴费,黄莹莹打电话给110：“对的，我和他只是初次见面,压根不是朋友,现在需要联系他的亲友,应该需要手术。”
姜逊志缴费之后,过来问：“怎么样？”
“110说要转给相关部门。”黄莹莹跟他说。
姜逊志想了一下：“他是柠檬的UP主，跟柠檬有签约的，柠檬应该有紧急联系人。你在微博上艾特一下柠檬，粉丝会帮忙去问。”
黄莹莹发了一条消息在微博上：【急需菜教授（蔡建）家人的联系方式，他在医院，情况危急。@柠檬，你们那里跟他签约的应该有他的紧急联系人的方式吧？】
很多人帮忙一起@柠檬。
柠檬有人私信了黄莹莹，提供了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黄莹莹跟对方说：【你能给她打电话联系吗？我这里还在等110的来电。】
【对不起，黄小姐！我没有义务帮您处理这个事。现在是深夜，我也需要休息。】
黄莹莹听见这样的话差点噎死，她没义务，难道他们就有义务了？
黄莹莹把电话号码给了钟教授，让钟教授联系，此刻已经是深夜12点多，钟教授打电话过去，对方听说是蔡建找她，那位女士：“对不起，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姑娘，蔡建现在病危，我们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我们需要他亲友的联系方式，给他签字。”
对方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他亲友的联系方式，我找找他朋友，您先告诉我，您在哪家医院？”
不一会儿110来电话了，问了具体情况，说他们会尽快联系蔡建的家属。
黄莹莹在微博上回了一句：【钟教授在联系柠檬提供的紧急联系人，110也回复说会尽快联系他的家属，我谢谢柠檬的工作人员提供联系人。】
黄莹莹涂掉紧急联系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之后，把和柠檬工作人员私信的图片截屏发了出去。
没多久，黄莹莹的电话响起，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你好，我家阿建怎么样了？”
“他现在情况紧急，必须马上手术，你们马上过来给他签字。现在现场没有他的亲友。”
“我们从家里赶过来起码三个小时，这可怎么办？”电话那头放声大哭。
“那你能找他在江城的亲友吗？”黄莹莹还在问。
“只有……不行，估计她不肯。”电话那头支支吾吾，黄莹莹气得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人都快没命了。”
外头急匆匆进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戴着眼镜的女子，她拨打电话，钟教授的手机铃声响，钟教授招手。
她快步跑了过来问钟教授：“您是钟教授？”
“是的。”
“我已经知道大概了。”
黄莹莹还在跟蔡建的家属说：“你得找个亲友过来，我们三个对你儿子来说都是陌生人。”
这位过来说：“你好，我是聂美，我已经过来了。我会帮助处理蔡建的事，但是他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小美来了。姑娘，你让小美听电话。”电话那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黄莹莹把电话递给对方，她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子跟电话那头说：“行，我先在这里看着，你们也快点赶过来。”
值班医生叫：“蔡建家属。”
“医生在叫了，具体情况让医生来说。”黄莹莹跟着进了医生办公室。
“头颅MR片可见右侧额颞岛叶长T1长T2信号影，增强呈多发显著不均匀强化效应……”
黄莹莹上辈子陪姜越的妈妈到最后，她别的听不懂，听到医生说“肿瘤占位明显。”
她问：“医生，通俗讲是脑癌吗？”
“是的，病人是恶性肿瘤造成的脑疝，现在需要立马进行手术。”
电话那头，蔡建的亲属听见放声大哭：“怎么办啊？阿健得了脑癌……”
“您先听医生说。”聂美低声喝。
门口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黄莹莹听急诊医生拿了片子走过去：“张院长，这个病人的肿瘤位子不太好，您看一下。”
“风险很大……”
黄莹莹听两位医生讨论，大致的意思，不切等死，切了可能醒，也可能死，其他人跟这个蔡建没关系，现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新进来的这位姑娘身上。
聂美对着电话说：“伯母，医生的意思，不好切，现在也等不及，您做个决定，要不要手术？”
电话那头的女人不停地哭。
这边正在说话之间，姜逊志在边上打电话：“姐夫，有个病人，不算是朋友，先不管了，我把电话给张院长，您问问他情况。”
“张院长，我姐夫是J大附属秦山医院的牛耀明，您能跟他说一下患者的情况吗？”
张院长接过电话：“牛教授，是这样的……”
张院长把电话给姜逊志：“牛教授说他会亲自主刀，让我们把病人转过去。他马上出来。”
钟教授和聂美坐着姜逊志的车，跟着救护车去秦山医院。
聂美一直在接蔡建家人的电话。她说：“我查过了，牛教授是神经外科的权威专家，网上脑癌患者都在想方设法找牛教授看病？您自己网上查，J大附属秦山医院牛耀明。生的是这个病，您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医生一定能治好吗？能这样跟您说的不是医生是神仙。”
路上黄莹莹接到电话，电话那头自称是柠檬的工作人员：“黄小姐实在抱歉，我们的工作人员说话欠考虑，是我们的疏忽，你们还在区中心医院吗？”
“我们马上去秦山医院了。”
“好的，我们马上过来。”
“柠檬的人要过来？”姜逊志问她。
“嗯。整体没素质，这个事算是他们的节目拍摄现场出的，不管是生病还是其他，都应该是他们负责，他们倒是先跑了，然后我让他们工作人员联系聂小姐，他们的工作人员说没这个义务。我们仨有义务？我他妈的跟蔡建还有仇呢！得亏我的粉丝都聪明，一个个分析透彻，把柠檬骂上热搜。”黄莹莹边回答边看微博。
看见之前黄莹莹发的截屏图片，别说是粉丝了，就是网友都受不了，跑去骂柠檬：
【小老虎和蔡建的PK视频还在你们首页挂着呢！赚点击的时候积极得不行。有事了，把事情扔给小老虎？小老虎跟蔡建非亲非故还有仇，凭什么让她去帮忙？】
【蹭热度你第一，推责任你也第一。】
【把视频撤下来。你们跟蔡建一样不要脸！】
【你们的节目拍摄现场出的事情，让三个莫名其妙卷进去的人去兜着事儿？除了柠檬还有蔡建的那些粉丝，也不要脸。要是我们在现场，我们怎么可能抛下小老虎跑路！】
【呸呸呸，我们小老虎长命百岁，怎么可能遇到这种事？】
车子进入秦山医院，救护车比他们先到，人已经送了进去。
聂美去办了必要的手续，她走过来说：“谢谢你们的帮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小黄，小姜，还是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跟蔡建的老师好歹还是同窗。”钟教授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聂美，“我陪着小聂一起等。”
“不了，不了！钟教授，您年纪大了，熬夜不合适。您先回去。”黄莹莹说。
“算了，一起等着吧！主刀的是我姐夫，等下他出来，我问起来还能详细些。帮人帮到底了。”姜逊志说，“我去买点东西进来，你们要吃什么？”
“面包，水什么的，买点过来就好了。”黄莹莹说。
姜逊志出去，黄莹莹听聂美忍不住跟对方吼：“你搞搞清楚，我跟蔡建已经分手两个月了。我来处理这个事，已经是够对得起他了。”
聂美讲完电话挂断，对黄莹莹扯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黄莹莹问：“前男友？”
“嗯，他马上博士毕业了，要商量结婚，两边商量不成，我们分手了。”
姜逊志带着东西走进来，黄莹莹站起来，“我先去洗个手。”
黄莹莹回来坐下，拆开一个三明治就着水吃了起来。
黄莹莹跟聂美闲聊，听聂美说她就职于一家国际奢侈品公司，是里一个子品牌的HRBP，负责支持部门的全系列HR相关的工作。
“你是双线汇报？”
“对的，我除了汇报给这里的运营总监，还要汇报给意大利我们这个品牌的HR总监。”
黄莹莹在闲聊中了解了外企和国企，还有当前英雅的不同，其实说穿了英雅还是一个家族企业，因为方红梅能干，之前也确实跟黄家强有一腿，所以老头子对方红梅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这样决策简单，却也容易造成家族企业的弊病。
还是要多了解了解国外公司地运营方式，尤其是这种同行的运作方式，开拓思路，自己毕竟是从二十多年前过来的，很多观念，方法都太老了。
黄莹莹正在闲聊中，三个人从外面进来，为首的一个看见姜逊志连忙伸出手：“姜先生，我们是柠檬的工作人员。”
黄莹莹看看手表，此刻已经四点四十，离他们说的马上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
第105章
这位工作人员说：“刚才我们听说了蔡建的家庭非常困难,他的父母都在家务农，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生活在农村。他一直在上学，没有什么积蓄，所以我们联系了聚沙助的工作人员,希望他们能给予蔡建帮助。”
姜逊志一下子没闹明白,怎么就要什么聚沙助的人过来,聚沙助的人他是知道的,是一种众筹形式帮重病无力医疗的人救助的一个平台。
现在的问题,不是应该柠檬的人来接手后续,让他们几个跟蔡建无关的陌生人能尽早离开吗？怎么就跟聚沙助扯上关系了？
聂美站起来问：“为什么要找聚沙助的人？不至于要众筹看病吧？蔡建有学生医保,他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是也不算穷困,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找众筹了？”
柠檬的那个人尴尬一笑：“生了这种病,以后看病吃药用起来很多的,先筹一点备着。”
“我算是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三个小时以后来了。”黄莹莹摇头。
姜逊志侧头问媳妇儿：“为什么？”
“刚才柠檬的人和蔡建的粉丝跑掉是为什么？不就是怕到时候垫钱之后,人家不还怎么办？他们为什么要三个小时以后来？因为没有落实好费用问题,生怕到时候蔡建他们家不给钱。因为柠檬内部没有这方面的规定,互相扯皮。他们生怕自己掏钱出来,到时候追不回来。”
三个小时够做很多事,但是在很多企业里,可能就仅仅是在扯皮。
看到网络上涌进来留言柠檬的管理层第一时间了解事情原委。
他们这块的主管劈头盖脸骂制作团队,为什么当场不留下，为什么不跟去医院,为什么要让黄莹莹夫妇和钟教授跟？还以后回答黄莹莹的那个工作人员,是不是猪脑子？发这种消息,不知道黄莹莹是公众人物,有号召力吗？不知道黄莹莹是上官时敏的弟媳妇吗？
最后总结，下面这群人都是猪脑子，通通该滚蛋。
然后，派人立马赶去医院，跟黄莹莹和钟教授接洽，做好善后工作，务必让他们满意。
这个联络人员算是脑子活络的，问那个制作团队的人，为什么要跑？
【兄弟，人家身边没人陪伴，要是有什么大事儿，我垫几百可以，垫几千几万进去，如果人死了，我问家属又要不到？怎么办？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他不是工伤，他是生病，我们公司是不会垫付费用的。】
听见这话，这个人立马去跟上司申请备用金，上司说：“我们公司没这个规定，你先处理，等回来再讨论。”
“我手里能有多少权限？”
“现在凌晨，老板们都休息了，等明天再问吧！你先去处理了再说啊！”
回答这么模糊，谁敢自己冒然处理，到时候贴钱了怎么办？
聚沙助是一个互助类平台，他想的是以蔡建现在的流量定然能够获得帮助，这样既能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又能免得自己可能贴钱，还能帮蔡建，毕竟蔡建得了这个病以后肯定会要很多钱。
半夜找聚沙助的工作人员也很难，得亏大家都是互联网行业，联系上了，而且现在蔡建在热搜上，对方答应一起过来。
这些事情落实下来，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已经很紧张了，自然就来晚了。当然这一切，柠檬的上层不知道，只知道任务布置下去了。
聂美斩钉截铁地说：“不需要，他们家并不困难，他爸爸去世前是包工头，他们家给他在江城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有90个平米，对普通人家来说这个房子不算小了，在还有房子，家庭条件也可以的情况下，我认为完全没必要去众筹，众筹的钱应该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聚沙助的人说：“我们已经联系过蔡建的母亲和哥哥，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们确实也希望有这样的帮助。我们已经核实过了，蔡建名下没有房产，他一直在读书，确实很困难。”
“不在他名下，但确实是他的呀！”正在说着，聂美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她接电话，“伯母，我们不在急诊，在手术室等候区。从急诊那里在穿过……算了，我去接你们过来。”
聂美匆匆忙忙走出去，没多久带了三个人进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一对中年男女，聂美在跟三人说：“你们说是不是？现在还不是进行筹款的时候，完全没必要。”
“小美，话不能这么说，阿建得了这个病，以后真的不容易。能给他备着点，先备着点儿。”那个中年女子说。
聂美站在那里不往前了，她好似在思索什么。
黄莹莹听见这话，就知道聂美说不要，蔡家人完全不这么想。
那位老太太走进来之后，径直往黄莹莹和姜逊志身前奔跑过来，过来就要拉住黄莹莹的手，黄莹莹被姜逊志一把拉了过去：“您干嘛？”
“我想谢谢你们。”那位老太太嗫喏地说。
“不用了！”黄莹莹说。
聂美好像醒悟过来，她走了过来，跟那个老太太说：“伯母，我没有那么多的押金，所以钱全是姜先生垫付的，专家也是他帮忙找的，别的不说，您先把钱给姜先生夫妇。”
聂美走过来：“姜先生，您把票据给我。”
姜逊志把票据给聂美，聂美算了一下说：“这是刚才在区中心医院急救的钱，还有叫120和这里的押金单。一共七万三千八百七十二块。”
那个中年男人拿出了手机，却被他身边的女人扯住：“小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他的哥嫂，我们分家了，他妈妈就是个乡下老太太，也没积蓄，怎么来问我们要钱呢？”
聂美看着这个女人：“你这是什么话？一个陌生人为救你弟弟垫付了这么多年，不管你们怎么分家，这个钱你们亲兄弟慢慢算，现在先给人家吧？”
那个中年男人看着聂美说：“小美你怎么说这种话？你跟阿建在一起十几年了，你们不就是夫妻了吗？夫妻之间吵吵闹闹不是很正常？什么叫分手？哪那么容易分手？你不会是现在看阿建得了这样的病，所以要分手吧？你现在要分手，不是要了他的命？”
“我们分手，你们是知道的。”聂美看着老太太，“你还跟我说，蔡建以后是要做大官的，算命的说我没有官太太的命，让我认命吧！这才几天，您就忘记了？”
“你要是跟他分手了，你今天还过来干嘛？今天手术是谁签的字？”蔡建的嫂子问聂美，“你在阿建最需要你的时候，说要分手也太没良心了吧？”
聂美气得发抖转头就走，老太太在后面叫：“小美。”
中年女人去把老太太拉住：“算了，算了！她怕被阿建连累。”
中年男子聚沙助的人聊了起来，说起怎么样才能筹钱更快。
聚沙助的人说：“黄小姐愿意送蔡建过来，证明黄小姐是一个特别善良，愿意助人的人，如果黄小姐愿意为帮助蔡建尽一份力，我们在写文案的时候，能把你们二位加进去的话，可以帮助蔡建获得更多的帮助。”
“是啊！黄小姐，姜先生，不是我们不还钱，实在是我们都是农村的，你们都知道农村是个什么情形，加上有个孩子读书读那么多年真的不容易……”蔡建的嫂子跟姜逊志和黄莹莹说，“如果能够筹到钱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还钱给你们。”
黄莹莹跟聂美聊天的时候，发现聂美是一个三观还很正的姑娘，现在看着这位嫂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好意思，这个忙我不愿意帮。”
姜逊志跟钟教授说：“教授，我们走吧！让他们自己聊。”
钟教授直摇头跟着出了等候区。
天已经泛出鱼肚白，三个人往停车场走，黄莹莹见聂美坐在花坛边上哭，她过去递了一张纸巾。
聂美伸手接过，擦了擦眼：“黄小姐，我们加个微信吧！这些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们的。”
黄莹莹听见这话，倒抽一口气：“你要回到他身边？”
“怎么可能，我再傻也不可能回去。只是你们这些钱出得太冤。没道理的呀！”
“那你出就有道理了？加微信可以，但是钱不用你还。你住哪儿？我们带你走？”
“不用了，我坐公交就好，挺方便的。”聂美红着眼睛，跟黄莹莹加了微信。
姜逊志开车出医院，送了钟教授回家，两人回到大宅的时候已经早上六点半了。
两人边吃早餐边看微博，微博上柠檬放出了他们在现场的图片，图片里他们跟蔡家三口站在一起：【辛苦钟教授和小姜小老虎夫妇，我们的人已经到现场。你们好好休息吧！】
后面的内容则是在说蔡建如何从农村到城市，在马上要毕业的时候，居然确诊了这样可怕的病。请大家帮帮蔡建，救救这个年轻人。
【怎么帮呢？】
柠檬：【稍等，聚沙助的人正在审核资料，开通捐款通道后，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虽然他很讨厌，但是年纪轻轻得这种病也很作孽的。】
【这是真正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原来以为他是装的，没想到是真的绝症，心情有点复杂。】
【柠檬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黄莹莹反复打字，反复删除，这个时候她也很为难：“如果说阻止网友捐款会显得见死不救，如果任由他们开通捐款，又觉得网友受骗上当。”
“仔细想想怎么措辞吧！”姜逊志说，“毕竟人家在江城是有房的，在江城能有一套房，一般人家可没这个经济水平。”
“嗯！”黄莹莹还在想怎么措辞，见微信里新加的聂美发了一条消息，“黄小姐，我认为蔡家的条件，不至于现在就捐款。尤其是这个时候，他们还在蹭你的热度，我怕您的粉丝，给他捐了之后，发现他们家的真实情况，会后悔。我发了一条微博，您转一下吗？”
黄莹莹打开微博链接，看见里面截屏了一个聊天记录【他们家还不至于要靠众筹看病】：
蔡建：【我爸妈供我读书，在江城给我买了房，你本科，我博士，这是有差距的。现在你爸爸居然还提出要十万彩礼？】
聂美：【我爸说了，这个彩礼就是让他在村里能有面子，他说不会要的，而且也准备了嫁妆，我带过来肯定翻倍的。】
蔡建：【彩礼封建陋习不应该有，这不就是卖女儿吗？你愿意成为商品吗？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如果你愿意听你爸爸的，那只能证明你的思想实在太古旧了。我们就是结婚了，以后只会越走越远。】
聂美：【你不要让我难做，好不好？】
蔡建：【这不是难不难做，是原则问题。】
聂美把“江城买房”标了红。
黄莹莹转发了微博：【捐款量力而行吧！】
第106章
黄莹莹发了微博,立马网友叫了起来：
【这样的条件为什么要众筹？江城一套房子便宜点儿的五六百万，贵的上千万。怎么就要人捐助了？聚沙助是怎么选择被救助人的？】
一位网友贴出一张图，里面一个求助者家里两套房，两辆车,居然也在聚沙助上求助。
【看见聚沙助,我早就麻木了。以前的人生病都是卖房卖车,现在就指着别人帮吗？】
【聚沙助,这个平台也太恶心了吧？把别人的善意当成生意了吧？】
【真是生意,聚沙助成立三年多,现在正准备在纽交所上市吗？】
【他们还要收取手续费,单笔两块钱。】
这话一出来，很多人去挖掘聚沙助背后的真相,让大家开了眼界,在大家的心目中聚沙助这个平台是帮助患者能够拿到救助款而存在的,但是现在却突破了他们思维,原来这样一个他们以为是公益组织的机构,居然能够去纽交所上市,而且估值还高达一百亿美元。
随着挖掘的深入,蔡建家的情况让人一目了然,家里是四层高的农村小洋楼,哥嫂继承了他爸的施工队,开着宝马。早早给蔡建在江城买了房,那套房还在中环内，周边房价七八万。
这个条件还来求捐款,而且聚沙助还帮助他们捐款,背后是聚沙助是对业务员,也就是他们的志愿者是有业绩要求的,按照患者提现款的千分之五给提成。
为了能够拿到更多的提成，这些志愿者就成天泡在医院，看见重症患者就开始让人捐款，一条龙服务写文案，或者说是编故事，所以骂聚沙助是诈捐的屡见不鲜。
等聚沙助的高管反应过来，因为黄莹莹的号召力，他们的事已经发酵地如滚烫的开水，问下来，居然是柠檬视频的人找他们的业务员捐款。
业务员看见能蹭热度，就想搞一把大的，这下把他们这个即将上市的平台给搭进去了。
聚沙助立马出公告澄清表示这是下面的员工为了业绩的个人行为与平台的初衷无关。
那个员工被推出来当替死鬼，自然是不愿意，一边揭露聚沙助确实存在为了实现业务增长，而派指标给员工，另外一方面他还说，是因为柠檬没有给员工备用金，让员工去处理这种问题，员工怕自己贴钱，才找来了他。
这下火力又分给了柠檬，网友去骂柠檬，只管赚钱，把责任都推给别人，有事的时候全跑光了。
柠檬的这个员工看见蔡家不肯付钱给姜逊志，刚才还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后来知道黄莹莹转发了消息引发了连锁反应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他跟上面汇报：“黄莹莹为什么要转发，姜逊志给垫的钱，给找的专家，最后这家人就说一声谢谢，钱都不转给人家。蔡建这种病，要的钱不少，难道我自己拿钱垫进去？当然得想办法了！”
此刻柠檬的高层都已经起床，看到这个情形，恨不能抽死下面的人，都是猪啊！他们那么大一个网络平台，难道就拿不出十几二十万？为了七万多的垫款，把公司顶上了风口浪尖。
把下面的人骂得狗血淋头，这位又去骂处理的人，处理的人愤愤不平跟那个拍摄团队负责人抱怨了两句。
这个团队负责人听见蔡家人不肯付钱给姜逊志，一下子找到了自己当时跑掉的依据：
【我当时要是不跑，就是我垫钱进去，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七万多，要是人家真不肯还。公司又没有说可以拿钱垫付这块。公司不会给我报销。那我不是就贴这么多钱进去了？现在在现场的人说了，蔡建的妈说是农村妇女没钱，蔡建的哥嫂说他们已经分家了，也不会给蔡建垫钱，你们认为小姜和黄莹莹能问蔡建要到这笔钱吗？】
姜逊志和黄莹莹的粉丝一看，原来小夫妻俩还垫钱进去。明明你们柠檬在蹭人家流量还让人又是忙前跑后，又是贴钱出力，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柠檬已经压热搜了，柠檬的创始人通过他们上面的投资公司的朋友联系到了上官时敏。
上官时敏正在陪老公吃饭，牛耀明下午一点才回家，这台手术做了七八个小时，回来的时候都过饭点儿了，给老公热了一碗鱼丸汤，加了一把菠菜进去。
看着他把饭菜吃完，被他拉着说：“走了，陪我上去再睡会儿。”
两人腻腻歪歪要上楼，继续昨晚没完成的事儿，上官时敏的手机响了，昨天晚上是弟弟打老公的电话，要救人，她没法子发火，现在？
上官时敏冷笑：“这个时候想起来我是莹莹的大姑姐了？蹭我弟媳妇热度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小两口还在休息呢！他们六点多才回来，我这个时候去叫醒他们就为了七万块钱？”
被上官时敏挂了电话，柠檬的创始人，还想骂下面的人，都是猪脑子。黄莹莹流量再大，也是能肖想的？
让公关部门的人再发道歉信，说会加强管理，杜绝类似事件。
黄莹莹醒来看见的是这些消息，她不过是睡了一觉，一家公司原本可以圈钱上百亿美金的，就有可能黄了？
晚上一家人吃晚饭，饭桌上上官时敏聊起这个事。
上官远辰说：“一直说危机公关的重要性，可真的能放在心上的有几家？”
黄莹莹想起书里原主妹子随口说的几句话就导致了英雅的溃败，想想英雅？可能也是危机公关没有放在心上的公司，得提醒爸爸和阿姨注意一些。
黄莹莹夫妻不计前嫌，努力救治蔡建，被网络誉为正能量。
而她跟蔡建PK的视频，被央媒注意到了，甚至还发表了评论文章：【回溯过去新潮澎湃，斗志昂扬迈向未来】
文章赞扬了当代青年学习马克思主义的热情，用理论联系实际去梳理祖国的发展轨迹，用让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来了解国家艰难而伟大的发展历程。
黄莹莹在微博上写：【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明年加油干，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给大家拜早年！拱手。jpg】
接下去姜逊志虽然大项目忙完了，却依然连轴转，远辰的年会他要唱歌，星驰汽车新款在年前上市，他参加了发布会主讲了智能辅助驾驶系统。
黄莹莹要轻松很多，英雅年会她只要吃吃喝喝，年前最后一桩大事，就是黄家强和方红梅的婚礼，范围不大，只请了至亲好友。
草坪上，乐队演演奏了悠扬的曲子。
方红梅一个人穿着婚纱手捧鲜花走过鲜花搭就的拱门，从出生开始就对婚姻不抱有幻想的一个人，终于在这个年纪要嫁人了。
看着边上穿着蓝色礼服对她笑得开心的继女，再正视前面那个男人，这是一条鲜花铺就的未来之路。
黄莹莹看着方红梅走向黄家强，黄家强揭开了方红梅的头纱。老头子还在等什么？黄莹莹喊：“爸爸，亲上去啊！”
黄家强自认为年纪大了，当众做这种，做不出来。偏偏不孝女还在起哄。
“老黄，来一个！”老宋喊。
老宋这么一喊，被杨淑芬扯了袖子：“老不正经。”
黄家强看着老婆，低头轻轻地印了上去。
下面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方红梅看向黄莹莹，转头将捧花抛给了自己的继女。
*
春节两家在斐济度假，这次度假上官远辰爱上了海钓，不过家里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忙。
方红梅如今怀孕，除了日常工作，一些活动基本不再出席。
三月初到四月初，各大品牌秋冬装集中发布的季节，黄莹莹受邀出席SNF新品发布会。
M&D算是英雅、远辰和FD共同投资的品牌，其中的恩恩怨怨外人不知，只知道之前FD的高管进入M&D出任运营总裁。
这个秋冬发布会，也是马可作为SNF首席设计师的道别之作。
秀场采用SNF的经典黑红色调，在舒缓的古典音乐中，华国超模柳纱穿着用土家西兰卡普为纹样的小黑裙领衔出场。
后续出场的服装中，让人不得不惊叹马可对民族元素惊人再造能力，苗族银饰与礼服的搭配，海水江崖纹被运用在男士的大衣上。
往年方红梅也会出席合作商的新品发布，通常她会被安排在前排，但是比较尾端的位子。时尚圈吗？嘉宾的作为排序讲究颇多。这次黄莹莹身边是国际顶尖时尚RL杂志的主编和国际社交圈的名媛。她这算是进入一线行列了？
马可最后带着模特们出来谢幕，收获了无数掌声，这是一个完美的谢幕。
从这一刻起，马可真正以崭新的身份进入新的角色。
SNF的发布会，马可谢幕，黄莹莹和马可本身又是联系在一起，她在秀场的图片被发了出去。
很快就转载到国内网站，
【小老虎气场强大啊！在两位女王身边，依旧气势迫人。】
【这就叫做腹有诗书气自华，小老虎的气场真不是盖的。】
【可以预见小老虎，以后是另外一个女魔头了。】
夜晚，黄莹莹换了马可设计的SNF高定晚礼服，搭了姜逊志送的情人节礼物，跟马可一起出席SNF的酒会。
酒会邀请了世界各地的SNF的客户，代言明星出席。
很清晰的分成了两个圈子，明星们在各个带有SNF显著特征的地方摆POSE。
富婆们则是忙于交际，黄莹莹并未把这些富婆列入她的目标客户，毕竟新创的品牌在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和SNF这样有积累的品牌可以打擂台，更何况今天能够入围邀请的，都是SNF的真正的VIP客户，到达这个级别的基本上都是家里有矿的。
在社交的时候，她只是在对方问及马可什么时候可以推出产品，才会回答：“我们将在五月底六月初在宁山和巴黎两地进行第一次的时装发布。”
“到时候，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参加你们的新品发布？”这位法国女士问。
“欢迎之至。”
有了这位女士开了个头，另外一位富婆立马伸出橄榄枝，看起来她们对马可的认可甚至超过了对品牌的认可，这倒是出乎黄莹莹的意料。
“我对宁山的秀非常感兴趣。那里有不同的风情。”
“确实如此，我们这次的秀是放在宁山的土家寨子那里。”
另外一位说：“我想去宁山看秀。”
“您给了我一个非常棒的想法。”
黄莹莹正在聊天中，听见马可跟人争执的声音：“我对时尚有我的理解，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设计。”
黄莹莹侧过头看去，马可在跟一个法国男人谈话，那个男人跟他说：“Marco，你居然相信华国人说的话，他们都是骗子。他们会偷走你的创意之后，买走你的品牌，到时候你一无所有。你相信他们所谓的承诺不抄袭吗？”
黄莹莹走过去站在马可的身边：“这位先生，请收回你的话。”
“黄女士，你能保证你在未来不寻求控股马可的这个品牌吗？”
合作是全球化的，品牌之间的并购从未停止，谁能说这句话，这话是将黄莹莹推入了一个陷阱，就在刚刚，马可的死忠粉们要去宁山看秀，她现在怎么说？
“不知道您是？”
“FD的全球运营总裁Frank。”
“做运营的？那你为什么不问问Marco，我给了他什么样的条件，公司章程是如何约定的？AB股份架构是如何保证他在低股权的情况下，可以控制公司。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失去公司，只有一个可能，他不想经营这家公司了。或者Paul背后替他卖了这家公司。”
黄莹莹把皮球踢给马可和保罗，继续跟这个弗兰克聊：“关于收购这块，华国公司在市场上是出名的人傻钱多的主儿，反而倒是华尔街和金丝雀码头的资本，那才叫狠辣。我们来聊聊LM的收购之路？当年承诺不出售婴儿奶粉和卫生用品产线，最后只要了一个DC把婴儿奶粉和卫生用品出售了。后来当MU遇到困境，要抵御被收购向他们求助的时候，他们履行承诺了吗？最终MU家族掌门人被踢出局。你来告诉我，哪一家华国时尚公司在国际市场上干过这么损的事儿？没有事实证明，你就可以得出结论？”
“Ying，你太棒了！”
马可一把抱住黄莹莹，黄莹莹被抱了个猝不及防。
这一瞬间被人用手机拍下，转头发到了网上，又传到国内网上，于是姜逊志在起床，打开手机，就被推送了这个图片，虽然知道不可能会被绿，但是，就还是很生气……
第107章
黄莹莹醒来撑起靠在床头,伸手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打开微信，老公没有消息？不是，有消息,他怎么撤回了？
老公到底发了什么,才撤回呢？看看时间这里半夜,家里清早。起床的时候？
黄莹莹揉着脸,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这个行业加班起来不要命,有时候三更半夜回来,不舍得挖醒她，大早上缠着她。
想到这里,黄莹莹立马反应过来：【你撤回去什么了？】
正在吃午饭的姜逊志看见这个消息,他当时看那张她被马可抱起的照片,尤其是网络上有人说的话还挺不好的。
有人给这张图配了标题【小老虎与马可过于亲密,你怎么看？】
下面回答一大堆：【豪门圈子我不懂,某位富豪太太不是在外养小鲜肉。】
【胡说八道吧？就是纯粹外国人的奔放表达,朋友之间的友谊。】
【不好意思,我欣赏不来这种友谊,太没界限感了。】
【有了小姜这样的极品,她应该不至于红杏出墙吧？】
他当时冲动的发了一条消息,立马撤回了,朋友之间的拥抱，真的很正常,他是一个大度的,有涵养的男人,回了一句：【没什么！】
黄莹莹看见这三个字,略感失望：【还以为你给我发口口照片呢！】
正在喝汤的姜逊志看见“口口”这两个不可言说的字，差点一口呛死：【怎么可能？】
黄莹莹发了个表情：【想看，羞羞脸.jpg。】
混蛋！脑子里就装些不正经的东西，姜逊志那点子醋意早就消散了干净，被她这么一逗，倒是想起上辈子，她莽撞闯进他的房间，被她看了去，自己窘迫了不知多久，这个小东西倒是像没事儿发生似的。
领证之后，她时常怀念当初那惊鸿一瞥，恬不知耻地说她对自己肖想已久，想到这里，姜逊志笑看手机，发一句：【别胡思乱想，正经点儿！】
“阿志，吃饭都不好好吃，开心得跟什么似的，干嘛呢？”黎云端了饭菜过来问他。
姜逊志抬头，笑意还挂在脸上：“没什么。”
低头一看，小混球发来：【原来你喜欢看我正经的样子。】
这？姜逊志忙回：【不是。】
发过去了，他想撤回，又没撤，坚定地让它在那里，跟了一句：【不跟你说了。黎云姐过来了，我得跟她商量预算调整的事儿。】
黄莹莹看着前面两个字，就说吗？在媳妇儿面前还假正经做什么？给他来一个：【亲亲.JPG】
进卫生间，黄莹莹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荡漾着粉色，洗漱后，下楼吃早餐。等下去马可他们的办公室。
她跟黄家强定好了战略，高端有M&D，低端则是打造AMYA出海，所以扩大了巴黎的这个设计中心的规模。
之前因为黄莹莹发表支持原创，怼CZ抄袭，所以吸引了很多欧洲不太出名的设计师，马可帮忙把关选了几个，这次刚好趁着机会见见面。
黄莹莹吃着可颂喝着咖啡，盘算着等下的行程，看见微信里方红梅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莹莹，你昨天跟马可拥抱了？】
【嗯？】
【网上有些评论不太好。网友那么说倒是没什么，小姜是不是会多心？】
黄莹莹打开微博看到了那张图，去头掐尾，单纯是她和马可两人抱在一起。
这不是在西方比较随意的一个举动，就是上辈子的自己，跟相熟的朋友，也会礼节性地拥抱，马可又是个性情中人，他当时很兴奋而已。
现在却被曲解了，甚至有人在揣测，她和姜逊志什么时候离婚。
妈的！他们脱裤子放屁的订婚都没订呢！就赌他们离婚？气死人了！尼玛的！
黄莹莹突然她意识到，自家男人发给她又撤回的是什么消息？
黄莹莹发消息给姜逊志：【你不会因为我跟马可拥抱吃醋了吧？】
姜逊志吃过饭，正在楼下园区和同事散步聊天，明明已经撤回了，为什么她还这么问？
该怎么回答呢？他假装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黄莹莹打电话，姜逊志边走边回消息，此刻电话过来，跟同事摆摆手，到边上接电话，听黄莹莹说：“昨天是这样的……”
黄莹莹跟老公解释昨天的情形，姜逊志听完：“外国人体味重，能不抱就别抱了。”
说完他觉得自己还是小气了，可就是控制不住介意，话已经说出口了，反正就是说了。
黄莹莹在电话那头笑：“知道了，只给老公抱。”
听见这话，姜逊志心里满意，佯装淡然：“午休结束了，我要上班了。”
“去吧！”
黄莹莹挂断电话，给方红梅回了消息：【我刚刚告诉阿志了，您放心他不会生气的。】
【柳纱发了一条消息爆了。】
柳纱发消息就发消息了，关她什么事儿？这位国际T台的宠儿，气场强大的超模，黄莹莹在昨天的发布会和晚上的酒会上看见，没有人牵线搭桥也就没有机会认识。
【她给你发声了，你快去看。】
黄莹莹去柳纱的微博看，却见微博中最新一条消息：【当时我也想拥抱小老虎。】
下面是跟了一个视频，那个视频看上去是偷拍的，里面的弗兰克被打码了，但是他说的话被录了下来。
柳纱下面评论：【作为一个华国人，我当时就想拥抱小老虎。马可那样兴奋地抱起黄莹莹，难道不证明他是一个正直而可爱的人吗？】
这条微博下面，是柳纱发的一组她拍SNF春夏装的图片，她是SNF的全球代言人。是FD旗下多个品牌T台的领衔模特。这位姐姐为她这么发声，她不怕得罪FD，损害她的商业价值吗？
黄莹莹回复并转发了微博：【姐姐，求抱抱！】
有柳纱的这个澄清，整个事情就明朗了，这个被打码的男人用诋毁华国公司乃至华国人的方式挑拨马可，黄莹莹怒怼了这个男人。马可兴奋地拥抱了黄莹莹。
【我们小老虎三观真的好正啊！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狠狠打脸双标狗。】
【双标狗太双标了，小老虎说得对，抄袭厉害的不就是他们欧洲的几个牌子吗？无良收购不也是他们制定的法则吗？】
【马可也太可爱了，立马拥抱小老虎，两人好有爱哦！】
【谢谢纱纱姐的澄清，好爱你们哦！】
黄莹莹吃过早餐，上了保罗的车去公司，无论是马可这里，还是隔壁英雅的设计中心，一个个都充满了斗志，相信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中午，她这个小老板请大家吃饭，下午马可带了量体师一起给黄莹莹的婚纱做First Fitting，这个算是行业术语，实际上就是首次试穿。
婚纱已经有了轮廓，还要根据她的身材做进一步的修改，婚纱上精美的刺绣已经完成，钉珠还没做和细节还没做。
上辈子，姜越就向往他们能像他爸爸妈妈一样，她能穿着白色的婚纱嫁给他，那时候她戳着他的脑袋，说他脑子里全是腐朽的资产阶级思想，她认为到时候两人坐在板凳上，拍一张照片就足够了。
这次拍婚纱照，她要加一张她和姜逊志拍拍坐的照片，为自己和他上辈子未曾圆的梦给圆了。
在马可处理细节的时候，保罗进来说：“Frank跟你们俩的言论，现在看来导致了FD在华的危机。”
马可直起腰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柳纱发了昨晚他们在酒会上争执的视频，弗兰克被扒了出来居然是FD全球的运营总监，说这样的言论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黄莹莹拿着手机看，网上已经是铺天盖地的#FD高管不当言论#，已经激起了民众的愤慨。
【赚着华国人的钱，骂华国人。国外奢侈品品牌的丑陋嘴脸一直隐藏在你们贡献的金钱之下。】
【FD啊！旗下有浓颜美人SNF也有优雅贵妇BLS，还是她特有的中性风FD，为什么要侮辱客户？太让人失望了。】
【FD为什么要作死？真的服气了！】
【难道没有替代牌子了吗？一件衣服而已！】
这种事情如果处理不好，FD在华国的份额就难说了。如今华国人消费能力强劲，华国是各大品牌抢夺的市场。
弗兰克的话在网上掀起了抵制FD的风潮，甚至已经有人提及FD四月份在国内有的大师秀。
网上都是呼吁抵制FD的言论。
几个人正在聊着这件事，保罗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接电话：“您让我给建议？首先，您得确认华国市场的重要性？这里所指的华国市场，是除了华国本土的销售之外，其他地区因华国游客而带动的消费，按照我的测算欧洲占30%左右的销售额来自华国客户，而日本市场将近40%的销售额华国客户贡献的，所以华国客户占比我们整体销售额大约在48%左右。这个市场受到沉重打击，您是否能承受？”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保罗说：“你也要注意，欧美的客户反感你讨好华国客户，而华国客户不会喜欢你在犯错之后的刻意讨好。我建议您从文化角度说，FD是一家充满包容，欣赏世界每个角落美好文化的公司，昨天才发布秋冬产品，就是华国的少数民族元素。我们从文化的角度说事。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您要把Frank开除了，说明他的言论和FD的价值观相悖。”
FD的董事会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打电话给保罗，保罗给了策略，他挂断电话说：“我能给他们出的主意已经出了，看董事会的选择吧！不过Frank执掌运营这几年FD的整个销售情况并不好。通过裁掉Frank，挽回数十亿欧的销售额，还是个划算的选择。”
保罗的能力就在这里，不得罪任何一方，却又能让华国客户满意。
一个多小时后，法国三点半，国内夜晚十点半，FD发了声明，表示反对弗兰克的言论。
声明指出，FD自始至终热爱着世界上每一种优秀的文化，并且以传播这些文化为荣。并且乐意做舞台培养年轻的设计师，M&D是英雅和FD还有远辰集团共同托举的时尚婴儿，FD期待M&D的成长。
并且声明弗兰克不再担任FD全球运营总监之职。而且这个声明是内网和外网同时发布。
【还好，还好！FD处理了那个Frank。】
FD的微博发了一张照片，是37年华国富商的女儿，江城名媛胡蕴童的婚纱照，那件婚纱就是出自FD之手，婚纱经过改良用了盘扣元素。
配上文字，【百年用心诠释华国女士的优雅】
一下子舆论转向，算是在国内狠狠地刷了一把好感。
这个危机公关可谓满分，黄莹莹不得不佩服，保罗绝对是高人。
黄莹莹从公司回到酒店，刚刚进入大堂，见到一个高挑且气场强大的身影，国际超模柳纱，她张开双臂：“小老虎，我们抱抱！”
黄莹莹飞奔过去跟柳纱拥抱，黄莹莹是一米七零的个头，女生里算高挑的，但是柳纱一米八零，还是有身高差，她抱着黄莹莹转圈圈。
送黄莹莹回来的马可拍了照片，发在他的INS上，姜逊志发现昨天媳妇儿被人抱了，今天变本加厉还被人抱了举高高，转圈圈了！
第108章
黄莹莹被柳纱给抱着转圈圈,从陌生人到知己，只需要这么一个抱抱。
“我上楼去换衣服，等下我们三个一起吃晚饭？”柳纱邀请黄莹莹。
“好的！”
黄莹莹也上楼换衣服，下楼来见柳纱穿了深灰色中性裤装,姐姐真的什么风格都能驾驭,这么穿显得酷且飒,连马可都惊叹SaSa的气场。
三个人一起去河畔的露天餐厅吃饭,马可跟柳纱合作多次,他之前是想请柳纱做代言,但是柳纱非常挑,她基本上都接国际大牌，他们这个牌子要请到柳纱这种咖位,出钱多,人家也未必肯接。
现在提起,柳纱笑：“可以啊！我给我经纪人发个消息,你们派人去接洽就好。”
自己创建新牌子,内心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马可听见柳纱一口答应,兴奋地不行。
“纱纱姐,你在网上把视频发出去风险太大了。搞不好,会丢代言。”黄莹莹双手撑这河边的栏杆,看着河对岸璀璨的灯火说。
柳纱侧头看着她,笑意淡淡：“其实我不仅仅是给你澄清,更多的是我实在无法忍受弗兰克这样一个对华国有偏见的人，还在靠华国的业绩混吃骗喝。他的话触怒了我,如果我是触怒了FD的高层,那么代表FD的高层跟弗兰克是一样的想法,我丢掉代言其实并不可惜。”
马可用他的照相机拍下了两人交谈的瞬间,柳纱是中性打扮，黄莹莹穿的是米色的长袖连衣裙，脖子里带着一串澳白珍珠项链，很难得全然温婉的造型。
吃过晚饭，马可送了两人回酒店，他导出夜晚拍的照片，将这一张进行修图之后，放到了INS上。
黄莹莹看见这张图，简直太喜欢了，直接拿来转发在自己的微博：【和姐姐一起吃晚餐，开心！】
【小老虎，被女神举高高转圈圈是不是很幸福啊？】
【啊啊啊！看见这张图，我居然想嗑女神和小老虎了。女神好帅，小老虎难得女人味儿这么浓。】
【真的，真的！女神的中性风，好有BF的味道。】
黄莹莹洗了澡出来看见这么多回复：【集美，你们都不睡觉吗？现在国内是凌晨吧？】
不睡觉的还有姜逊志，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项目压力太大，还是其他原因，其中一个原因是临睡前，看见媳妇儿被超模柳纱给举高高转圈圈了。
现在见媳妇儿有空了，忙着发图片，也不给他发消息，还穿得这么女人味儿跟人出去吃晚饭。那群网友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友谊，他们都嗑CP，是不是闲着没事儿做？
黄莹莹不知道老公失眠了，她在第二天心满意足地登上飞机回国，想起马上就能抱着老公睡觉，心里别提多开心。
上次过来的时候，他们刚刚在一起，还没那个概念，这次她买了两件睡衣，回去穿给他看，看他还正经得起来？
黄莹莹嘴角带笑看着舷窗外的月亮，一下子归心似箭。
“小黄总，床已经铺好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在空姐的提醒下，黄莹莹回过神：“好的，谢谢！”
进入后舱的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想要睡觉。想太多不该想的就睡不着了。
想要看看跟老公的聊天记录，发现微信里侯导发了条消息过来，《通往山外的路》的第二季开播了。
已经有了第一个剪辑版本，黄莹莹打开了链接。
因为上一季的火爆，还爆出了黄莹莹和姜逊志这对，算得上顶流了，所以这一季吸引了好几位重量级的人物，有当红影星和他被称为天籁之音的歌手女友，有从体育转向娱乐圈的游泳冠军和他的太太，还有影后和她的总裁老公。
最后是吴旖旎和杨淑芬这对婆媳，这两人在成双成对的男女之间就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就来了一对婆媳呢？
节目组问：“我们是扶贫为目的的节目，怎么就不能是婆媳呢？”
吴旖旎在普通人眼里，算漂亮，但是在娱乐圈影后面前就算了，杨淑芬就是江城路上最多见的阿姨，再说了婆媳，有什么看点？所以一开始，大家认为两人是来凑数的。
直到到达目的地，陕北黄土地上的窑洞门口。
杨淑芬打开其中一个行李箱，大半箱的奶糖巧克力等零食，分给节目组的成员，从嘉宾到工作人员看着手里的通常摆在超市里散装称重区域的糖果，有些懵逼。
而网友之前在预告片里知道了两人是小鹿呦呦的老板娘和少奶奶：
【小鹿呦呦要倒闭了吗？一上节目就发自家产品。】
【有点口德，小鹿呦呦奶糖我还是会去买，奶香味足，味道真的很好呢！】
【现在谁还吃奶糖啊？这种东西也就吃个情怀。】
【老板娘很敬业啊！逮住机会就给自家产品做广告。】
刚好屏幕角落上小鹿呦呦的商标跳了出来。
【那也难怪了，人家来拍节目是节目组给钱了，她们婆媳是金主。】
【不过商业广告做得这么明显，不怕把上一季积累下来的好口碑给毁了。小老虎可是一心放在帮宁山拉资源上。】
【是啊！这样功利，来做什么扶贫节目？】
杨淑芬把奶糖塞给儿媳妇，指着边上来看热闹的两个村里的孩子说：“旖旎，愣着干嘛？给孩子们分糖啊！”
吴旖旎一下子不知所措，跟婆婆说了多少遍了，推销不要太着急，她婆婆简直就是猴急，她拉着杨淑芬：“妈，这样不太好，我们是来帮助参与扶贫的。”
“我们是来做客的呀！来做客么总要带点礼物的，对不啦？这个跟扶贫有什么冲突。”杨淑芬自有她的道理。
她张开袋子到来看热闹的孩子面前：“乖乖，吃糖了啊！”
小朋友伸手进袋子拿了几颗，杨淑芬还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看见一个小姑娘：“妹妹也要吃的。”
镜头对准吴旖旎：
【哈哈哈，小鹿呦呦的大少奶奶那个表情太有趣了，看上去像是要挖个地洞钻下去吧？】
【老板娘这么尬地宣传自家的糖，让大少奶奶很无语吧？】
杨淑芬发了糖，站了起来，导演还没发布任务，刚才来拿糖的小家伙带了一队小朋友过来，看着杨淑芬。
杨淑芬乐呵呵地去拿了袋子，给每个孩子手里放了糖，孩子们一个个剥开糖纸吃糖，杨淑芬开心的笑：“你们成天说什么小鹿呦呦已经没有市场了，你看看小朋友们吃得多开心？”
弹幕上：【哈哈哈，被实力打脸了吧？不是成年人的情怀，就是单纯孩子喜欢。】
【老板娘说，你们没找准市场定位，不懂下沉，还说奶糖过时了。】
【小朋友吃得好开心，我也想吃了呢！要不要去买点儿尝尝？】
杨淑芬看见一个孩子要吃第二颗，蹲下去跟孩子说：“乖乖，奶糖不能多吃，多吃会烂牙齿。我们明天再吃，好不好？”
害羞的小男孩点了点头。
节目组说今天没有任务，嘉宾们先打扫窑洞，铺床叠被，做落脚准备。
几位嘉宾拿起节目组准备的清洁工具，吴旖旎刚刚拿了扫把要去扫地，想要叫婆婆去擦窗户，发现她不见了。
婆婆要是走丢了，可就麻烦了。吴旖旎放下扫把出去找，却见婆婆正在边上一家家里，站在灶台前手里抱着一个女娃娃，看一个五十来岁的婶子烧饭。
“你说是不是？我要是有你的福气，有孙子孙女，我还出来做什么？天天在家待孩子就好了。不就是家里冷清吗？被孩子给拉出来，说让我散散心。”杨淑芬跟正在烧饭的婶子说。
“你烦什么？我才叫烦，要不是你今天来帮我看孩子，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烧饭，死老头子还不回来。”
吴旖旎听见婆婆又在提孩子的事，她没有说话，她婆婆对孩子是执念。吴旖旎不去叫杨淑芬了，退了回来，卷起袖子干活。
【少奶奶刚才是去找她婆婆了吧？婆婆在跟人家说孩子的事，我看少奶奶就退了出来。是被婆婆催生了吧？】
【这位大少奶奶平时在家没被这个婆婆少欺负吧？你看看她干活那个麻利劲儿。】
【她那个婆婆去哪儿了？】
【哪儿去了？去隔壁窜门看人家做饭呢！】
剪辑到这里结束，网友脑补杨淑芬搞不清楚，吴旖旎受气。气氛拉满！
侯导真是个能来事儿的导演。
看了会儿视频，黄莹莹终于有了睡意，一觉睡过去，直到空姐敲门叫她起床，帮她准备报关清单。
起来吃了点儿东西，黄莹莹坐在位子上看着窗外，江城通明的灯火。
飞机落地，缓缓滑行到停机位，舱门打开，黄莹莹下飞机，去海关进行报关，她购买了不少东西，需要进行申报。
等申报完成，走出来看见姜逊志站在那里，她快步走过去，姜逊志伸手，黄莹莹把手里的包给他：“给我拿着。”
姜逊志看着手里的包，这一步是不是可以等一下？
工作人员跟在后面，姜逊志只能帮她提着包一起去车库，把行李搬上车子，发现老婆已经做在了副驾驶上，他上车听黄莹莹说：“快点儿，回家了。”
姜逊志看了她一眼，这么着急催着回家，大概是累了吧？
行吧！先回家再说。
此刻已经是深夜，路上几乎没有车，姜逊志车子开得又稳又快，黄莹莹侧着脸看他：“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姜逊志有些闷闷地说。
“你不开心，是不是公司里的项目不太顺利？”
“没有。挺好的。”
“那怎么不开心？别说没有？上辈子，我就能看出来你不高兴。你还记得，你每次收到信，担忧你爸妈，就这样强颜欢笑。”黄莹莹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没告诉我？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什么事儿都没有。”
“那你不高兴点什么？”黄莹莹伸手捏他的脸。
姜逊志看了她一眼：“你自己答应的话，还记得吗？”
从机场到上官家的大宅路程不长，很快就进了院子。
姜逊志停下车，拿了行李出来，两人一起穿过池塘往里走，黄莹莹看着走得一本正经地姜逊志，猜不出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我答应什么了？”
姜逊志推开门，说：“你答应只给我抱的，你给柳纱抱是怎么回事？”
啊这？老公居然吃女孩子的醋？
第109章
额？她是答应过只给他抱了！而且没说是男还是女？所以确实是她食言了。
她尝试解释：“柳纱是女的,是妹子。要是换成以前，我们可以结伴去澡堂子的那种。”
想想以前江城的公共浴室，一群女人边搓澡，还高声闲聊,抱抱真的没什么！
“你还想跟她一起去澡堂子？”姜逊志更是被戳了肺管子,气得脸都红了。
“你怎么能不讲理？”黄莹莹认识他两辈子了,一直以来这就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听听这话,不是混淆概念,不是蛮不讲理吗？
“到底是谁的问题,你在外给人抱了，回来把包往我手里一扔,直接上车要快点儿回家。什么表示都没有？倒是成了我的问题了？”姜逊志没睡好一肚子牢骚。
黄莹莹这才恍然他不高兴的原因,刚才他伸手不是要让她提包？是要抱她？
黄莹莹笑出声：“这时候倒是叭叭叭了,刚才怎么不说？”
幼稚就幼稚了,反正已经说了,那就一次说个够,姜逊志把心里话一股脑儿说出来,“你自己意识不到吗？跟我在一起,从来没穿那么女人味儿。”
听着他的指责,黄莹莹发现这人还来劲儿了？
一声“咳嗽”,把正在酝酿怎么跟姜逊志吵架的黄莹莹给吓了一跳。
牛耀明穿着睡衣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姐夫,你怎么在这儿？”姜逊志叫起来。
还没等牛耀明回答，上官时敏开了楼上的灯,走下来：“你厉害了？都跑楼下了？你怎么不去门外啊？”
牛耀明站起来看着老婆：“我要是去了门外,你找不到,怎么办？”
“你想让我能找到,为什么不呆在书房？跑楼下来？”上官时敏气冲冲地下来质问牛耀明。
两人吵架了？
牛耀明坐在沙发上：“不给你增加难度，你知道自己有多无理取闹吗？”
上官时敏委屈：“我怎么就无理取闹了？明明是在散步的时候，你一个劲儿地往前走，不等我！”
黄莹莹听到这种小学生吵架的理由，这是她的大佬大姑姐？
“我不是告诉你，我在想实验数据的问题吗？”
“你陪我散步都不专心，我还比不上你的病人，你对女病人都柔声细语的，人家给你打电话，你又温柔又有耐心。”
“女病人你也认识，刘阿姨啊！还是你资助人家这么多年的呢？现在复发了……”
“我是在说刘阿姨的事儿吗？我是在说你态度问题。”
牛耀明笑着看了一眼姜逊志，伸手过去一把抱起上官时敏。
上官时敏猝不及防被男人公主抱：“哎哎哎，你干什么，我还在生气。”
牛耀明笑着抱老婆上楼：“想要我抱你就直说，跟我发什么脾气？”
“放我下来，在阿志莹莹面前多难看？”
“我在做示范。谁叫你弟弟跟你一样别扭。”
黄莹莹一下子领会了姐夫的深意，人家就是求抱抱，自己还真跟他讲理，虽然姐夫示范得很好，但她和姜逊志的个体差异放在这里，她力气哪儿有这么大，抱老公上楼，操作起来难度太大了。
“笨啊！让阿志抱你上楼。”楼上上官时敏的声音传来。
对哦！黄莹莹眉开眼笑，往姜逊志身上蹿跳，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了他。
“下去，我还没生气完呢！”
黄莹莹在他耳边：“你想看我穿得女人味儿？那我等下就穿给你看呀！不过我这次买了两件睡衣，你懂的那种？我刚才着急上火回来，不是不想跟你说话，是想快点儿穿给你看。既然你想看我穿淑女的，那还是满足你的愿望。谁我叫我老公这么正经呢？”
听见这话，姜逊志的耳朵尖尖都红透了，手托住了她，抱着她上楼。
姜逊志进房门放下黄莹莹，黄莹莹打开衣柜，拿出一条水蓝色的连衣裙：“穿这条？”
姜逊志红着脸：“你不是说新买了吗？”
“还是想看那个啊？”黄莹莹笑，“在楼下的红色行李箱里，你去拿行李箱，我先洗澡。”
姜逊志发现自己被她骗得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混球。”
黄莹莹嘿嘿一笑，进了卫生间。
姜逊志下楼去，提起小混蛋的两个行李箱从电梯上楼，进了房间，打开红色行李箱，问：“在哪儿？”
“我的内衣包里。”黄莹莹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姜逊志拉开老婆的内衣包，翻找了一下，看见两件……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正直的，一颗红星的媳妇儿，居然能接受资本主义这么腐化的东西？果然人是会变的，小东西变坏了。
“给我放卫生间。”
姜逊志两件挑了一下，这件应该更好看，把衣服给她放卫生间，他拉了门出来。
黄莹莹从淋浴房出来，看见这件睡衣，看看还不是挑了布料最少的？
她穿上，在镜子里照，满意自己的身材，前凸后翘，腰细腿长，就是这么出去，是不是有点儿不好？她拉开移门伸出一条白皙的手臂：“把睡袍给我。”
“不是说给我看吗？就这么出来不行吗？”
黄莹莹找了个极端正当的理由：“我头发还是湿的，得吹头发，你还得洗澡。”
姜逊志拿了睡袍给她，黄莹莹从浴室里出来，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里面若隐若现。
她走到姜逊志身前，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随便抱抱了。”
手在哪儿？姜逊志理智还在：“什么叫不随便抱？”
“我妹妹，你闺女你儿子，我不能抱？什么脑子？”黄莹莹白了他一眼，“洗澡去。”
老婆买了这种衣服穿给他看，姜逊志这两天的酸味儿早就去了，背过身嘴角翘起，进了浴室洗澡，走出门来，老婆坐在床上，拉开了睡袍，他走过去，黄莹莹勾住他，贴上了他的唇，上辈子那么多的长夜都捱过去了，现在几天没有在一起就想得慌……
黄莹莹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此刻身上已经穿上了中规中矩的两件套睡衣。
明明自己一路回来把原主妹子看的那些片段都好好地熟悉了一遍，想着要让他被美色所迷之后，争取主动权。
“把脑袋侧过来，这样睡觉你不闷？”姜逊志不知道她跟鸵鸟似的把头埋进枕头里是做什么？把她捞了过来，搂在身边。
想着已经被扔进垃圾桶里的睡衣，黄莹莹心痛：“两千多一件，早知道你这样喜欢扯，我桃趣上99块三件包邮算了。我明明已经放进购物车里了。”
“那不行，你得128买，有购物金还有满减还有礼券。现在买不划算。”
黄莹莹：？？？他怎么这么丧心病狂。
老婆出去一个礼拜，姜逊志也没睡踏实，搂着媳妇，睡得那个舒坦。
迷迷糊糊姜逊志的电话铃声响了，黄莹莹听见他跟电话那头说马上去公司。
她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你再睡会儿。”，黄莹莹继续裹在被子里继续睡觉，直到睡了个饱。
醒来打开窗帘，站在窗外看去，外头正下着雨，家里的池塘边，一棵西府海棠开得正旺，满树浅粉的花朵，被雨打落的花瓣飘落在水面。
穿着雨衣的上官远辰提着水桶进来，把钓到的小鱼，倒入池塘。
上官远辰仰头见黄莹莹站在窗前，跟她招手。
黄莹莹下楼，上官远辰走进来，脱掉了身上的雨衣：“看看我钓到了什么？”
他把桶递给黄莹莹，黄莹莹看桶里：“好大一个甲鱼。”
“这个甲鱼中午吃，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红烧，我要吃裙边。”
黄莹莹进餐厅吃早饭，上官远辰把甲鱼交给厨房的保姆，保姆们看着甲鱼为难，上官远辰问：“耀明今天没去医院吧？”
他们家的老保姆红姨说：“阿敏和耀明都没下来了。”
“那就等耀明起来再杀。”上官远辰走到餐厅，“吃好了，过来喝茶。”
黄莹莹把一个虾饺，两个小笼扫进了嘴里，走出去到水榭那里，上官远辰把热水浇在茶宠上，烫了茶具，给黄莹莹和自己倒了茶。
黄莹莹坐下喝一口茶，看着池塘另一端，一只夜鹭走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盯着池塘里的鱼。
鸟儿瞅准时机，飞过去叼起一条锦鲤，两三口就吃了下去。
“这鸟就是不长眼色，我都给它养了那么多小鲫鱼，为什么不吃鲫鱼，偏偏吃锦鲤？”
“哈哈，老上官总，您这个要求也太高了吧？鸟儿只认识颜色，怎么可能长眼色？”张旭从客厅穿过来，“等您这一塘锦鲤给它吃完了，它就吃鲫鱼了。”
听见锦鲤全吃完，上官远辰瞪了一眼张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来做什么？”
“来找小上官总商量商量，到底要不要百惠。”张旭笑着说，“这两天，百惠几乎全都停业了，有人找到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收购百惠，价格倒是很便宜。听说许子舟都躲着不敢出来了。”
“躲起来了？”
“他卖掉了名下所有的房产都没办法填坑，现在还有那么多的债务，能不躲吗？”
黄莹莹是听黄家强说过，许子舟在春节过后就低价处理了他那套别墅，那点钱填进百惠的坑里，够个什么？
哪怕关停了半数以上的店，也不过勉强维持没多久，这下居然是跑了？
上官时敏穿了一件米色的开衫，脖子里是一块碎花的丝巾，看上去优雅大方又不失灵动，这块丝巾是点睛之笔。姜逊志说他姐有几百条丝巾。
然而现在黄莹莹没法子确认，上官时敏是真的因为好看而搭配丝巾的呢？还是跟自己穿高龄针织衫有异曲同工之妙？
上官时敏喝着茶：“再便宜也不能要了！我仔细看过了，这个许子舟也是人才，这才接手了多久，他就能把百惠内部原来好端端的架构搞得乱七八糟，加上原本的那些自有房产已经变卖，因为运维成本，黄金地段的店反而最先出售，剩下的这些，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
“行，我回绝掉。”
张旭打电话给中间人，告诉他绿茵的决定。这对于原本还巴望能最后保存一点点资产的许子舟来说，希望破灭了。
第110章
黄莹莹很快知道了许子舟的近况。
老宋来家里作客,闲聊之间唏嘘不已，老许挂在了墙上恐怕也无法瞑目了。
这几年和之前不同，之前几年要是业绩亏损，只要保住上市公司的壳子,到时候买给需要借壳上市的公司,还能捞一笔退出,现在上市变得简单,用重金买壳的兴趣不大了。破产已经成了唯一的途径。
七七八八算下来,许子舟要背四亿多的债务。
“老许死的时候就无法瞑目,大约也是料到这个结局了吧？不过四个亿也不算多,从头再来也未必不行。”
老宋拍黄家强的肩：“四个亿还不算多？老兄，我一年才挣三瓜两枣,一个不当心就亏损了。
这倒也是,自己是前几年房地产风口踏准了,从九十年代末吃了二十年房地产的红利,服装这块一直代工为主,也是赚的辛苦钱,这种难处黄家强也知道。
黄家强看着里面正在跟方红梅一起看综艺的黄莹莹,要不是女儿,这个时候破产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老宋叹了口气：“我把老房子清空了,接了他们母子过去。让他们有个落脚的地方。百惠欠我的八百多万货款,真的打水漂了。”
“你老兄真的是厚道。”若是轮换过来,老许就是那八百多万的货款都未必能放下，怎么可能再伸手拉一把？
“我也就做到这样了。”
两人走进去,方红梅和黄莹莹坐在沙发上看投放到电视上的综艺剪辑。
老宋见老伴儿在综艺里的表现,他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哭。
今天的任务是老婆和儿媳推了一车子昨晚上做的黄馍馍去城里摆摊,杨淑芬踩着三轮车,儿媳妇骑着自行车在晨光下离开窑洞去城里。
三组人马，要比较谁卖得快？
其他几组那都是有身份的，刚开始都端着。杨淑芬按照道理那也算是豪门太太了，她跟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介绍起自家的黄馍馍来，那是一点点架子都没有。
“大哥，您试试这个馍馍又香又软又甜。”
被她推销了总有人愿意买，加上大家看见摄像机跟拍，都在这里凑热闹，围了一堆人。
那位大爷说拿四个，杨淑芬说：“大哥咱拿五个成不？我送你一袋小鹿呦呦的奶糖，咱这个奶糖在超市里怎么也要五块钱吧？您等于五块钱买了十块钱的东西。”
看见杨淑芬拿出奶糖来，吴旖旎皱眉：“妈，您这个是违规的。”
“怎么违规了？我没让所有人来搞广告，我只是自己做广告，上一季里我看过了，那个洗衣液可是一直出现的。”杨淑芬振振有词。
这位大爷看着这一小袋糖，想了想：“成，给我多加一个。”
“不是啊！妈，我们讲道理成不？咱们真不能这样。”
吴旖旎劝阻杨淑芬，奈何街上看见还有这么划算的事儿，一个个都过来买黄馍馍，婆媳俩这边围了很多人。而其他两组，还没开张。
这倒是让老宋看到了年轻时候，脸皮贼厚地推销自家糖果的杨淑芬。不过现在这个年代，还这么简单粗暴，实在有些丢人，得亏儿媳妇沉稳时时刻刻给她补救，不过这么一来，网友都认为老妻是个欺负儿媳妇的恶婆婆。
屏幕上弹幕：
【婆婆作弊啊！少奶奶真的很无奈啊！】
【我认为婆婆说得很对，人家本来就是这个节目的赞助商，拿钱出来拍摄，给打广告是常规操作。人家又没让其他人打广告，自己打一下广告，怎么就不行了？少奶奶太较真了。】
【问题是这个真有效，她们应该很快会卖完吧？】
【有这么个婆婆，心疼大少奶奶五秒。】
吴旖旎没办法只能跟着婆婆卖，给婆婆搭把手，卖完黄馍馍，杨淑芬袋子里还有几袋子糖，她索性拆开，捧在手里：“大家过来拿，甜甜嘴。”
有人拿两颗，有人拿三四颗，一下子也拿完了。
杨淑芬看了看手表：“你看看，九点半都不到。都卖完了。咱俩逛逛菜市场？”
吴旖旎能怎么办？卖也卖了，糖都给完了。只能跟着婆婆一起逛市场，杨淑芬看见有卖猪肉的：“难得可以看见肥膘这么厚的肉了，肯定香。小伙子，给我来前腿肉两斤，还有这个大排从这儿到这儿，对！”
杨淑芬买了肉，看见还有卖活鸡的摊子：“小伙子，要这只多少钱一斤？”
“十三块。”
杨淑芬让小伙子称了，趁着杀鸡的功夫儿，她又买了洋芋擦擦，坐在路边的摊子上，问：“旖旎，咱们吃碗羊肉面回去？”
吴旖旎看着农贸市场的环境有些犹豫，杨淑芬已经要了一碗羊杂面，吴旖旎生怕被屏幕前的观众说矫情，也坐下要了一碗羊肉面。
杨淑芬的一碗羊杂面，羊杂汤浓稠，香味儿都快溢出屏幕了，她一口吃下去：“又香又鲜，还没膻味儿，真的好吃。”
吴旖旎刚才还有些嫌弃菜场的环境，吃了面条发现还真的不错：“嗯，味道很好呢！”
【虽然……但是……婆婆貌似很接地气呢？】
【是啊！看她吃面条，感觉像是在吃播。西北的羊肉面真的好吃吗？】
【好吃到没朋友。】
【说她对少奶奶不好的，说实话，可能两代人的认知不同吧？】
屏幕前的老宋看着老婆：“出去的时候，跟她说了，好好跟旖旎一起拍，你看看她？老脾气又犯了，幸亏旖旎脾气好，不介意。”
黄莹莹笑：“没事，这样才有看点吗？”
屏幕里，婆媳俩吃好了面，拿了已经杀好的鸡，又逛了一圈市场，买了些蔬菜，婆媳俩原路返回。
她们俩算是走了捷径，回来得很早，杨淑芬拿了围裙，把鸡放在锅里煮上，再去剁肉。
后面都是其他两组卖馍馍的内容，大家不想看，方红梅拉到后面，那是吃晚饭了。
屏幕里，杨淑芬端了菜出来。醉鸡和狮子头都放在了吴旖旎的前面。
大家一起坐下吃饭，这两道具有江城口味的菜颇受好评。
吴旖旎有了这两道菜，不知不觉中添了半碗饭，看见儿媳妇吃得多了，杨淑芬翘起嘴角。
【婆婆其实很疼儿媳吧？这两道菜她是做给儿媳妇吃的呀！】
【真的那种豪门，豪门婆婆哪儿会亲自动手，还知道儿媳妇喜欢吃什么菜？】
【感觉有点不一样呢！好像杨阿姨其实就猴急了一点儿，但是想想人家出钱赞助，实在没什么呢！】
【为什么我开始喜欢这个猴急的杨阿姨了，感觉她很真实呢！】
老宋看见这一段，脸上露出微笑：“淑芬就是唠叨，她呢！做菜，儿子第一，儿媳妇第二，他们俩喜欢吃的，全部放在放他们身前，我么！有什么吃什么！”
“呵！你还想被重视？我们家我也是最后，要是养了狗，可能狗都在我前面了，吃饭了。”
两个无奈的老男人，坐在一起喝了两杯。
*
宁山工厂已经开始施工，设备也已经订了下去，AMYA单独列了出来，给了黄莹莹。
方红梅的肚子已经四个半月，必须为她接下去生孩子休产假做准备，黄莹莹就成了暂代的人选。
而宁山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马可创建新的品牌之后的首次发布会，在宁山和巴黎联合举行。
这场发布会，被很多人期待。
当然这次首秀，也被国内外同行盯着，尤其黄莹莹还得罪了CZ，引发了设计师联名抵制CZ事件。
宁山这里的秀场以宽阔的河流，土家族的吊脚楼，和连片灼灼盛开的桃花作为背景，极具民族风情。
而巴黎这里的秀场则是选择了一个中世纪的古堡，这个城堡堪称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经典，里面的雕塑，花园设计，都代表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璀璨文化。
宁山在室外，选择了晚上，巴黎则是白天。
灯影之下，柳纱缓缓从里走出，其实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一次的设计基本就是SNF的延伸，估计还是让大家认为是马可把SNF带了出来，买这个牌子，就是买SNF的设计。
柳纱的出现，打破了传闻，SNF秋冬是少数民族风情元素，今天也有华国传统元素，不过是融合了汉服，戏曲的壮美之色，如同将青山绿水绘制在了长裙之上。
与此同时，巴黎的T台上，柳纱也以同样的步伐走出，一时间有人搞不懂了：
【卧槽，看不懂了，不是说两边同时进行直播吗？为什么柳纱会出现在宁山的T台上，又出现在了法国的T台上？】
【难道一个是录像？】
【不是吧？搞了半天，你们给我们看视频？】
【解释来了，是远辰加入，提供的高科技支持。】
这次采取的是虚拟成像技术，将真人和投影交错展现，达到柳纱在宁山走秀，巴黎秀场同时展示的效果。
官微发出了一个猜一猜：“M&D全球形象大使柳纱本人在哪里走秀？”
设置了两个选项【巴黎】和【宁山】
猜对的人可以获得价值200欧的M&D的真丝拉绒围巾一条。
终究是以实力展示，这不是SNF的延伸，而是马可一个新的开始，不仅是古典与现代，传统与时尚的结合，还有着让人惊叹的科技感。
【太牛逼了，说实话不注意我真的分辨不出哪个是真人，哪个是影像？】
【我在现场都很难辨认出来呢！】
【柳纱穿的这条裙子太美了。这是千里江山的灵感吗？】
【这明明是宁山画卷而已。】
网络上到处都是这场秀的截图，山村与都会，总说东西方审美是有差异的，但是在这一场秀中，审美一致了……
第111章
网友们太坏了,拿了英雅以前的发布会跟这场发布会对比。
这场发布会有多震撼，就显得英雅其他品牌的发布会有多么没有创意（土）。
服装事业部开月度会议，先来的各位品牌总监互相打趣，网管连接了几个基地的工厂总经理。
“我特么被嘲得最厉害,说我应该面壁思过了。马可那里营销预算给了多少？再说了咱们小黄总时时刻刻都在给他宣传。搞得他好像才是英雅的亲儿子,我们倒像是捡来的。实际上我们才是英雅亲生的。”一个品牌总监说。
常城工厂的金总笑：“你这个就搞错了,现在的品牌全部是老黄总和方总的亲儿子亲闺女,但是马可那个品牌实际上是小黄总的亲儿子。”
“瞎七搭八,明明是小黄总来不及一个个帮忙。你们就这么编排她？”菲迅的张总走进来拍了拍HUG夏总的肩膀。
“我没说什么,是他们几个在说。”HUG的夏总仰头,“老张，我们现在就靠你扳回一城了,我们的发布会都开掉了,就你的还没开。你的代言人红到发紫,你那个发布会,到时候肯定又是被说成是巅峰之作。”
张总拿出手机：“还巅峰呢？要是张莉比赛成绩好,那就是巅峰,要是不行,那就是脸着地,死扑街！”
现在菲迅有了两位法国设计师加入,虽然两位设计师会有独立的设计师品牌,不过也归在菲迅旗下,而且菲迅的设计团队在得到他们的指点之后，设计上也上了一个台阶。
好不容易产品好了,营销这块？怎么说呢？现在有个不确定性的问题,他们一签就是五年的品牌代言人张莉,这两天上了热搜。
今年的世界房车锦标赛即将开始,因为张莉被黄莹莹带红，又拍了菲迅和星驰的广告，天天在媒体上播放，有了这个热度，原本只是车迷关注，现在网友都关注了。
网友兴奋啊！姜逊志也要出战呢！黄莹莹只能给大家打预防针：【我老公是去凑数的。】
【凑数？小老虎，你凑一个世锦赛参赛资格给我看看？】
【各位，我必须科普一下，大家可能不熟悉世界房车锦标赛，我们换个思维，这是世界游泳锦标赛呢？就是世界顶级赛事，拿到入场券。所以小老虎说她老公是凑数的，就是嘴欠。】
【原来是这样啊！懂了！小姜怎么这么能呢？能跑这种国际赛事，还是天才。】
【赛车、赛马、滑雪之类的运动，本来就是这种就是富人运动，运动又好，读书成绩又好，不是精英教育的精髓吗？】
【去看，央视体育频道直播，明天是排位赛，后天是决赛，小姜和张莉都会参赛哦！】
【为什么段永璋不在参赛名单里？】有人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下可炸锅了，虽然段永璋渣，但是无法否认他是当前国内赛车手中实力最强者之一，张莉是曾经赛场之王，但是已经五年里基本只是为了保持A照而参加规定比赛而已，也没有看到拿到过非常好的名次。另外两位车手实力明显不如段永璋，所以这不会自断臂膀吗？
段永璋的好友爆出，不让段永璋参赛是厂商大老板的意思。
网络上评论呈现两极化，一个是认为林诺车队完全不理智，车队参赛是为了夺冠的，而不是因为个人喜好去决定用哪个赛车手，不用哪个赛车手，尤其是在国内顶尖车手非常缺乏的前提下，这些大多是专业车迷的看法。
而另外一方则是全力支持林老板的想法，人家是厂商大老板，看不顺眼让谁桌冷板凳，难道不行吗？既然段永璋厉害，让段永璋转会去国内其他车队啊！
问题是国内车手少，车队也少。毕竟房车赛是在量产车的有限条件下改装，前提是量产车的技术必须能和世界大厂一较高下，除了林诺，还有哪家？其他的貌似都差那么一点儿意思，在国内还行，到国际上和欧美日韩的车企比，就不够看了。
专业车迷骂支持林老板的网友无脑，网友骂专业车迷只要成绩不看人品，林女士YYDS，买车就买博约和星驰。
张总笑：“这种热搜，让人看了心惊肉跳，要么是出成绩大热，要么就是没成绩，没了赛车女神的光环，就一张脸，一个身段，能有什么商业价值，所以你们别羡慕我。”
黄莹莹和方红梅走进来，黄莹莹听见这话：“您着急什么？要是张姐没那个商业价值，我给菲迅带货。”
“这可是您说的。”
黄莹莹放下电脑：“我相信张姐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还是好好准备发布会。”
会议正式开始，包括黄莹莹在内的总监和总经理沟通汇报情况，这里还要协调工厂和各个品牌之间的产能问题。
HUG的一位市场经理站在门口，夏总走了出去，很快又进来。
开会中间休息，夏总跟黄莹莹说：“小黄总，有个事情想听听您的意见。”
“您说。”
“您知道演员李丽纯吗？”
“没什么印象。”
夏总打开电脑搜了这个演员的图，黄莹莹见是一个容貌在娱乐圈里不太突出的女演员，但是看上去气质很恬淡，估计平时比较低调吧？
“她被提名法国CN电影节的最佳女配角，所以想来咱们这里借礼服。”
这位的咖位不够，一线大牌未必肯借礼服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找二线去借，黄莹莹一想，会不会是想借M&D，所以通过老夏来找她，问：“想借M&D吗？”
“不不不，她就想借咱们HUG的礼服。”
黄莹莹这就奇怪了：“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借？当然借啦！”
“她想借跟您订婚礼服同款的那一件，黑色的那一件。她现在在公司试穿。这么多礼服，她就看中那一件了。”
之前夏总顶着压力接下黄莹莹订婚礼服，HUG首席设计师设计，中间马可来访的时候两人还做了探讨，设计了一个系列，打算是等黄莹莹订婚之后，再推向市场。
她的订婚礼服是白色的，而同款有一件黑色的。
“走吧！一起去看看。”
黄莹莹和夏总都已经汇报完了，两人跟方红梅打了招呼，可能会晚一点上来。
两人跟着市场经理下到三楼，见到了前来借礼服的这位明星，陪同她来的还有造型师和经纪人，以及她的助理。
那条裙子已经在她身上，这是一条黑色的礼服裙，挖肩设计，背后交叉镂空的及地鱼尾裙，全身亮片和珍珠构成的线条，让人行走之间光辉流动。
不得不说，这条裙子很适合这位演员，黄莹莹听她说：“我听你们的人说了，这条裙子的白色款是小黄总的订婚礼服，只是一眼看中了，所以才提出借这件，我知道……。”
“很合适，像是量身定制的，就这件吧！”黄莹莹跟她说，“就穿着它捧回奖杯吧！”
李丽纯克制不住笑：“谢谢您的吉言。”
“我和张总还要开会，就不陪了，整个电影节应该还有其他活动要出席，我们这一季的服装都很不错，多看看。”黄莹莹跟她说。
“好的。谢谢您！”
黄莹莹和夏总继续上楼开会，开完会中午开吃饭了，姜逊志刚刚起床，今天他要参加练习赛，明天是排位赛，后天决赛。
黄莹莹跟他视频：“张姐的心情怎么样？网上那些言论不会影响她吧？”
姜逊志靠在床头：“你就关心张姐，也不关心关心我，还说我是来凑数的，你好意思吗？”
“你得名次，那叫意外之喜，自己是不是种子选手，心里没个数？”
“张姐心态满好的。林叔叔和林阿姨带着小土豆一起来看比赛了，林阿姨跟张姐说，让她放松心情，不急于一时，一年两年都可以等。林阿姨还问你为什么没来？她说想要两个女老司机一起飙飙车。”
“阿姨还开车吗？”
“开，她可猛了，人家是八十年代就学车的老司机。”
“那我也是。”
黄莹莹的办公室门被敲响，小祝探头：“小黄总，一点您约了面试。”
黄莹莹做了一个手势，跟姜逊志说：“我约了面试，等我晚上回家再说。”
挂了电话，黄莹莹下楼去会客室面试，今天要为马可那里面试一个对接华国的HR，要求是要有国际奢侈品公司的经验，这样范围就小了，只能向定向的几家公司挖人。
猎头之前推的两个已经被她给否决了，希望今天这个有戏吧？
黄莹莹进去，这位四十来岁，盘着头发，穿着白色套装，大红唇，看上去职业干练。
听她说话，中文夹杂英文，黄莹莹最近已经融合了原主妹妹的英文能力，短期内算是提高了不少，不过还是不习惯这样的表达方式。
方红梅跟她说，这是外企人员的普遍表达方式，有些词在他们看来可能用英语表述更加准确。黄莹莹问了一句：“那我中文夹杂法文可不可以？”
方红梅当时愕然，她笑着答：“确实应该好好说话。”
当然，黄莹莹不会因为这个而带有偏见，毕竟这是普遍现象，她问：“您的简历上写有个项目您为公司节约了21%的人力成本，不知道您是怎么做的？”
“在off-season（淡季）的时候，进行员工置换，把一些……”
黄莹莹听完只想说她的母语肯定是无语。
这位的非常老道地侃侃而谈，在淡季的时候搞走一波员工，用的办法是给这些员工加一些，比如每天些工作汇报，设定什么样的指标，做一些完不成的事，搞走一波之后可以节省成本。真是人事不干人事儿啊！
再次否了。
英雅人事部门负责招聘的经理来跟黄莹莹沟通，听她的说法，江城目前的几家奢侈品企业，已经都试着挖过了，毕竟英雅是民企，人家跳槽都有顾虑。
“再继续找找。”黄莹莹只能这么说。
下午四点左右，上官远辰发了消息给她：【莹莹，你妈让我跟你说，红星他们来了，让你有空的话，晚上回来吃饭。】
【好的。】
黄莹莹跟方红梅说了一声，今天晚上回婆家。
黄莹莹下楼去童装品牌那里给淼淼挑了几件衣服，选了两条礼服裙。
今天准时下班，黄莹莹开车回大宅，刚刚停车进到园子里，就听见淼淼清脆的声音，小丫头追着猫咪跑，保姆跟在她身后追。
看见黄莹莹：“小婶婶。”
她的小脑袋瓜子倒是记得清楚，黄莹莹一把捞起她，抱在手里，水榭里姐夫和上官远辰正在喝茶，黄莹莹问淼淼：“爸爸妈妈呢？”
“在奶奶单位里。还没回来。”
黄莹莹抱着孩子到水榭：“姐夫今天回来好早。”
“今天手术比较顺利，而且红星一家子来了，我就早点回来了。”牛耀明给黄莹莹倒了一盏茶，“莹莹，你还记得那个蔡建吗？”
“记得啊！怎么了？”
柠檬视频应该是迫于网络和上官时敏的压力，把姜逊志给蔡建垫付的钱给了姜逊志。那个蔡建也因为被聂美曝光了家里资产颇为丰厚而没有筹措到钱。
“今天来复查。”
“情况不好吗？”
“要是我没给他肿瘤剥离干净就好了，我主刀的，肉眼可见的都剥离干净了，加上治疗就是他这种高级别胶质瘤，要复发也至少三年后。”牛耀明说，“我也是在偶然的机会听到，他的父母在讨论，因为他的前女友搞掉了他们捐款的路，他们终于去搞掉了那个小姑娘的工作。还说让她要在江城混不下去。”
“怎么能这么恶心？”
“人心千奇百怪，我挺同情这个小姑娘的，我亲爸和两个哥哥也是这样的人。你要是能联系到她，就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帮助。”
“我有的。”黄莹莹仔细想了想，聂美不是奢侈品公司的HRBP吗？工作也有五六年了吧？从业经验上是略微差了点。他们要找的是资深的HR经理，不过那天跟她谈，感觉还可以。
黄莹莹招手让保姆过来，把礼服裙的袋子给保姆，低头跟淼淼说：“宝贝儿，去试试婶婶给你带的漂亮裙子。”
小家伙好骗，立马奔奔跳跳跟保姆进去了。
黄莹莹站起来，扑在水榭的栏杆上，打电话，聂美接了电话：“黄小姐，您找我？”
“聂小姐，我想跟你请教一些奢侈品公司人事方面的管理问题，想来你也知道的，M&D刚刚成立，但是定位还是比较高的，所以……”
黄莹莹借着请教，问了很多问题，聂美虽然才工作五六年，回答起来倒是头头是道，就是有不清楚的地方，她也会说：“黄小姐，这个问题让我去问问我的前同事，他们应该知道。”
“前同事？你离职了，去哪儿了？”
“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所以我离开了上一家公司，还没有找好下家。”
“我能邀请你来英雅吗？我们正在为M&D招聘一个华国区的资深人力资源经理。”
“我？我还有点儿麻烦没解决。恐怕不合适。”
“什么麻烦，我能帮忙吗？”
“我……”
“是蔡建家人的事吗？这不是事儿。”黄莹莹问，“我想我们有同事的缘分。”
电话那头传来哽咽的声音：“谢谢您！”
第112章
蔡建做手术出院之后,就住在江城修养，蔡母陪着。
从博士在读，前途无限到现在癌症患者，生命进入倒计时,简直就是一夜之间的转换,蔡建的心理如何能接受得了？
而且网络会扩大人的善意与恶意,看着网络上那些评论,蔡建无处发泄,整个人抑郁难受,对照顾自己的亲妈发脾气。
蔡母怎么可能怪自己已经生了这样大毛病的儿子,就怨恨上了无情无义的聂美，蔡建生病,作为跟蔡建处了那么多年对象的聂美,别说是来陪床了,就是看望都没来看,甚至打电话过去还拉黑。
这还不算,都是这个女人,明明蔡建可以拿到捐款都被她搅黄了,这不是摆明了要看蔡建死吗？这么狠心的女人,也不能让她好过。
蔡母恨到极致,从蔡建那里知道了聂美的公司地址,专门守在聂美所在公司大厦门口,看见聂美上班，撒泼打滚,扯着聂美的头发打,用最下三滥的话骂。
但凡奢侈品公司,不管你下班之后住在出租屋还是大平层,走到公司门口，气质形象就不一样，浑身上下满满时尚感。
这种不体面的事发生在公司门口，无可容忍，聂美在公司混不下去，辞职走人。
聂美被闹成这样，让自己坦然接受。
可这个行当就那么点大，纵然她这个HRBP不过是个初级经理，再跳槽也要经过三级背景调查，这次面试已经到了最后环节，因为之前工作中跟这个猎头合作，所以猎头说了真心话：“Mary，他们对你很满意，但是听说你把私人问题带到工作场合，就不敢要了。我的建议，你是不是换个城市？”
“我可以考虑。”
“好，那我会帮你留意其他城市的工作机会。”
“谢谢！”
挂断电话聂美蹲在地上哭了很久，从高中到大学，本以为是婚纱的结局，没想到会为了彩礼闹得不开心，而他的妈更是明明白白告诉她，她一个本科生是配不上她儿子一个博士生，她儿子以后是国家干部。
那时候她告诉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再纠缠下去两个人都没意思，分手是她提的，蔡建一点表示都没有，分了就分了。
直到蔡建晕倒，她不想管闲事儿，却硬不起心肠，终究踏入了这场浑水里，蔡母骂她巴不得蔡建死，这怎么可能呢？
聂美只能告诉自己，幸亏分手了，换个城市就换个城市吧！
这个当口居然接到了黄莹莹的电话，她现在好像还在梦里，黄莹莹问了她之前的薪资，在她的薪资上直接加了五千，叫她周一十点去找她的助理，帮她安排入职。
黄莹莹也不是个傻子，只是这个职位定位就比较高，原本让猎头挖的人，要的就比较资深，给的预算也比较充足，现在找了聂美，聂美资历上差了点，原本的薪资跟现在职位薪资下限差距还是有点儿，她就按照下限给了，免得进来之后，做到后面心里有落差。
跟聂美谈好，赵红星夫妇已经回来了，上官睿骑着自行车进来，刚刚把车停在车棚里，淼淼跟小鸟一样奔过去叫：“大哥哥！”
上官睿把背包给保姆，蹲下，小家伙扑到他背上，上官睿背她起来，带着她跑，听小丫头叫：“飞哦！飞哦！大哥哥快跑！”
陈宁师姐跟黄莹莹说：“你快点儿生，睿睿可喜欢小朋友了。让他带弟弟妹妹。”
“阿志也有耐心啊！以前带睿睿可细心了。”
天已经黑了，大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黄莹莹挨着姜如慧坐下，淼淼在沙发上跳来跳去。
这次是陈宁来学校做实验分析，最新育种成功的茶叶，带有特定的兰花香气，需要经过科学的分析。
“现在还在实验阶段，还得看稳定性和产量。”陈宁看向黄莹莹，“往年我们要说服村民不要抛荒真的很难，今年都在主动加入合作社。经过你们的宣传市场大了，整个销量也就上来了。”
上官时敏踩着高跟鞋从外头进来，正在沙发上蹦蹦跳的淼淼，跳下沙发，扑到上官时敏的腿上，仰头：“大姑姑。”
“你大姑姑回来了，我们吃饭了。”上官远辰站起来。
淼淼问：“阿志呢？”
难为她还记得姜逊志，上官时敏点着小鼻子：“我们把阿志扔到国外去了。”
小丫头嘴瘪了起来，说哭就哭：“我不要，我要阿志！不要把阿志卖掉……”
“阿志没卖掉，阿志在开车车，明天晚上你在电视上可以看到他。”
小丫头立马收起眼泪：“真的？”
“真的。”
“她怎么就认为阿志被卖掉了？”
“妈妈说送到国外就是去卖掉。”
陈宁揉着这个思维跳跃的小脑袋：“咱们不是有蔬菜深加工之后卖国外吗？小东西认为去国外就是卖掉。”
黄莹莹打开微信问姜逊志有没有时间跟淼淼证实一下，他没有被卖掉，马上姜逊志就连线了：“淼淼。”
“阿志。”淼淼跳了起来。
姜逊志穿着白色的赛车手服，身上有林诺的，桃趣和菲迅这些厂商和赞助商的标识。
“阿志，你在干什么呀？”
“看赛车呀！”姜逊志蹲下来，镜头里出现了小土豆，“我跟一个小哥哥一起看赛车哦！小土豆跟妹妹打个招呼。”
“妹妹好。”
“哥哥好！”淼淼打完招呼立马叫，“坏阿志，阿志坏。”
姜逊志：？？？怎么又被骂了。
黄莹莹笑：“她吃醋了，你带小土豆，没带她。”
“下次我带你来看赛车，好不好？”
“拉钩。”淼淼说。
姜逊志伸出手在屏幕上跟她比划，小丫头勾不了，急得要哭出来，黄莹莹跟她勾了小手：“婶婶跟你保证。”
姜逊志挂断视频站了起来，第一场练习赛马上要开始了。
段永璋不是没来德国，他来了，只是正式比赛没机会上场。为了保证赛车执照不过期，他必须每年参加和他的执照匹配的等级比赛，至少一场。
当然，也可以在车联的监管下，完成相应等级的练习赛。
车队总经理已经跟他说过了，今年就给他这次机会，车联的人也在，正好完成保执照。
段永璋一直以为就算是冷藏，在车队请了两位天价外援的情况下，怎么说都不可能不给他跑比赛吧？最多就是轮不到跑那么多次，没办法进入全年积分排名，他还想抓住机会能够拼一拼，他接洽过两个合资厂车队，人家没明说，不过透露意思，是不可能要他的。
老巫婆用她在行业内的影响力，把他的路压得死死的，最后只给他这一次练习赛的机会，甚至连备用车手的位子都没留给他。
赛车手虽然没有年龄上限，但是实际上超过三十五岁基本上就没有机会了，甚至三十二三岁大多都应该退役了，原本段永璋的路很好走，以后在车队做一个日常教练，配合外籍教练做训练，等年纪大了说不定就成了车队副总，乃至总经理。现在一切皆是妄想，对于段永璋来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有车迷知道他只参加自由练习赛，在微博上发了一条：
【说段永璋活该的女人闭嘴吧！你知道作为一个车手的艰辛吗？在欧洲人称霸的世界里一个华国人要付出多少才能走到这个位子？现在他被封杀了，用只给他参加练习赛来羞辱他。】
【只参加练习赛就是羞辱？那张莉五年时间，只参加练习赛或者一场比赛，就是被羞辱了五年喽？而且后来他还用出轨来羞辱她。你之前怎么不给张莉发微博？】
【舍不得段永璋？别哔哔呀！众筹给他搞车队。林诺是民营企业，林总一手创办的，你没听人林总说吗？创办林诺是因为看了张莉赛车。人家为自己喜欢的车手搞车队，你也可以呀！】
【林总自己口袋里的钱爱怎么砸就怎么砸，人家怎么花钱还要归你管？】
练习赛一共三场，正赛选手会至少跑一场练习赛，而在车队旗下的后备力量也可以参加练习赛。
这一场，张莉也参加，姜逊志参加第二场，他陪着林巧珍夫妇和小土豆一起看练习赛。
德国的纽北赛道被称为“真理之环”这是职业和业余赛车手心中的圣地，却也因高难度而被称为“绿色地狱”。
张莉在出发前跟第一次来参加这种等级练习赛的小朋友说：“还是那句话，天气预报有雨，悠着点开，以后有的是机会表现。”
“知道了，姐！”
张莉戴上头盔，坐进车子里，她在这条赛道上开过很多回，却也有三年没有来过了，自己要回温，车子也要经过练习赛再进行调校。
量产车没跑过纽北赛道，没法子说自己性能如何，只要在单圈时长上找到位子就知道自己的车是骡子是马了，林诺旗下博约量产车的成绩就跟德系两大名车的轿跑一个档次。
张莉开着车感受着赛道和车子之间的贴合，从每一个弯道，每一个陡坡，进站出站。
听到耳机里传来，第一圈圈速段永璋最快，张莉自己名列第十四，她内心毫无波澜，天上乌云密布，今天天气预报有大雨，小家伙虽然上过这个赛道，但是应该没有遇到过复杂的驾驶环境，赛道难，遇到大雨，希望小朋友能稳住心态，说到底是赛车是极限运动。
发微博的车迷听见第一圈段永璋最快，而张莉排在十四，越发认为林诺车队是大傻逼：
【段永璋不上正赛，还不如看练习赛。别告诉我一个排名十四的女人能在正赛带给你什么惊喜。为车队拿下这届世锦赛门票的是段永璋，而不是那个已经休息了五年的女人。】
这话引起了支持段永璋，自认为理性的车迷的认同，一个个为段永璋打抱不平，要求让段永璋上正赛。
第113章
段太太一直关注着比赛,段永璋是没办法夺取奖杯了，她希望那个女人不要拿到好成绩。
作为一个网红她知道，捧得多高摔下来就有多惨，只要张莉成绩不如预期,那么她就会被之前的红给反噬。不是她恶毒,而是张莉太可恶,既然不爱了,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为什么要赶尽杀绝？结婚离婚都是两厢情愿的事,把孩子的爸爸逼到绝境,对她有什么好处？
看见网友为段永璋说话,她也有话说，但是她不敢。现在看见段永璋在练习赛跑出好成绩,把自己反复打又反复删除的话,发了上去。
她写道：【他是一个单纯热爱赛车的大男孩,并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求求了,不要让他离开赛道。】
之前被扒出来信息,删除了微博也删除了小粉书,时间过去不久,网友还有记忆。
张莉的粉丝：
【不要脸的三儿,又来恶心人了。】
【茶言茶语个什么？】
【熊掌和臭咸鱼二者不可兼得,段永璋选了臭咸鱼,还想要熊掌？】
【贱人就是矫情。上面不是有人提了吗？你去组织土豪车迷给段永璋建车队啊！】
理中客车迷：
【你可别出来说话了，要不是你,段永璋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最完美的难道不是段永璋和张莉夫唱妇随吗？你妈的搞得一团糟,还有脸了？】
段太太：？？？
【我们是为比赛着急,不代表支持段永璋出轨。】
【去你的吧！要不是你,会整现在这一出吗？】
【骂人家孕妇做什么？】
【那也得看怎么孕的？别跟我扯什么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网络上正在争吵，突然跳出一条消息：【房车世锦赛，林诺车队车手段永璋在第一轮练习赛出车祸撞到护栏。】
这一条惊醒在喷段太太的网友、粉丝和车迷，还有被网络攻击而删除微博的段太太。
因为是练习赛，没有直播，只有这么一条消息。
现场，姜逊志通过大屏幕看到了段永璋的事故画面，练习赛开始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弯道狭窄，追求速度急转中，赛车打滑，撞破了一段护栏，不巧的是，护栏刺穿了赛车驾驶室。
小土豆看见撞车，吓得抱住了姜逊志的腿，姜逊志抱了他起来，抚着他的背，安抚他。
看大屏幕里出示黄旗，一辆辆车越过障碍物，往前驶去。
张莉按照黄旗往前，看到前面护栏边上的车子，她按照原有速度往前。
很快救援队伍到达，将段永璋救出，把人送上直升机。
林巧珍得到消息，跟孩子说：“宝贝乖，爸爸没什么大事，右手骨折，我们一起等妈妈结束比赛。”
孩子眼圈泛红扑到林奶奶身上，林巧珍抱着他，揉着他的背：“真的不算大事，不哭！乖！”
张莉完成了练习赛，排在第十位，这个名词不算好，却也不算差，她下了车来，问：“段永璋怎么样了？”
“被隔离栏撞到，右手骨折，具体程度还不好说。”
随着科技的发展，赛车的安全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不过极限运动出现这种事故，也没必要太过于惊讶。
刚满二十岁的小朋友也跑完了全场，因为中间几辆车退出，小朋友跑在第十八位，车队的一位外援成绩不错第六。
现场的车迷把这个结果发回国内，虽然外援也是林诺车队的人，不过谁不希望土生土长的华国车手能获得好名次？
网络上，包括段永璋的家人都在等消息，此刻见林诺车队官微发出了一条消息：【车手段永璋在德国站第一场练习赛中发生事故受伤，无生命危险，已经送往医院。】
【人没事就好。】
【看看林诺练习赛的排位，难道就只能看外援了？】
【去现场看比赛的车迷，心凉不凉？】
【凉什么？练习赛能决定最后的名次，那就不要正赛了，直接排名好了。】
【下午看小姜。】
【小姜看脸可以，想要巴望他出什么样的成绩就很难了。人家是真的业余玩车，训练时间有限，能上这种比赛已经不错了。但是要求他出什么样的成绩，就要求太高了。】
【不管是老外还是老内，就算老外拿了名次，拿也说明咱们国产车性能好，对吧？】
黄莹莹吃过晚饭回房间看到的是这些讨论，给姜逊志发消息，姜逊志已经不回了，应该是在准备练习赛了。
想起今天来借衣服的李丽纯，她上去搜了一下，居然搜到了她的微博号，人家还专门发了感谢：【感谢小老虎借礼服，真的很喜欢。】
只可惜她的粉丝不多，下面都没几条评论，感觉好冷。
黄莹莹答了一句：【不客气。】
并且关注了她。
黄莹莹的这个动作，给李丽纯带去了一些流量，大家被M&D的发布会给惊艳到了，还以为李丽纯是借了M&D的礼服。
有人问了：【是走秀的那条山水礼服吗？】
李丽纯有限的几个粉丝说：【穿那件，绝对震撼啊！】
面对这么几条评论，李丽纯出来解释：【不是的，是HUG借出的裙子，我现在先保密。】
【啊！HUG？纯纯，英雅是不是看不上你啊！居然不借M&D，借这个牌子的礼服给你？】
李丽纯：【我的造型师推荐我借HUG，去了之后一眼看中，HUG肯借这条裙子是很大的面子，我很感激呢！】
粉丝们心疼李丽纯却又无可奈何：【纯纯，抱抱！希望电影节能捧回奖来。】
李丽纯回一句：【礼服是我一见倾心的，真的很美。得奖的话，还是随缘吧！】
黄莹莹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看姜逊志已经发了他和团队的照片：【今天的练习赛完成了。】
看了一下他排第九，黄莹莹给了一个大红唇表情包：【表扬！】
姜逊志见她回复了，跟她说：【段哥右手粉碎性骨折。】
黄莹莹：【那不是小事儿？】
姜逊志：【挺严重的，好了之后这只手可能不太好用了。哪怕经过康复训练，那也没办法完全恢复，加上这个年纪了，职业生涯真的完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么大的雨，一场练习赛而已，他不是跟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黄莹莹：【不是哦！他是想要裹挟民意，让林阿姨屈服。没想到搭进去自己的职业生涯，我转给你看。】
黄莹莹截屏了国内网络上的争论，姜逊志自己去看了：【原来是这样啊！】
姜逊志被林总带着跟欧洲厂商老板聊天，新能源车是方向，林诺的星驰又是电动汽车的领跑者之一，而且林诺在电池这一块投入非常大，旗下有世界第一的电池生产厂。
别的技术专家还可以靠挖墙脚，姜逊志压根挖不动，他还在推销：“其实智能系统设计方案外包，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我们的电驱动系统……”
“我认为未来汽车制造，势必会颠覆燃油车的制造模式……”林巧珍跟同行聊天。
远辰的智能驾驶这块合作厂商基本都是国内车企，海外车企合作还只是在试探当中，随着最新版本星驰车的上市，上面搭载的智能辅助驾驶系统，界面友好。
原来在选择国外第一的电动车品牌还是选择星驰上，国外那个品牌的优点是科技感十足，但是内饰太过于塑料感，当然人家的卖点是简洁，而星驰内饰精致，不过也有车友评价，没有现代感和科技感。
新款内部设计有了很大的改动加上新一代的系统，科技感拉满。
一群逗比车友，去调戏人车互动系统，视频放在网上，系统声音或是撒娇，或是委屈，还有佯装生气，有人甚至问：【小姜，你是不是照着你老婆的性子设计的系统？】
眼见着星驰的新款销售量蹭蹭蹭往上飙，国外这些传统燃油车厂商能不着急？
“Kevin，我们应该找时间好好聊聊细节。周日比赛完就走，还是说会呆两天？”
“我们的时间比较灵活。”
“周一一起去我们总部？”
“好的。”
姜逊志接到张莉的电话，她说段永璋手术结束了，结果确实跟医生之前说的差不多，这只手能保住就不错了，恢复到什么程度，还得看愈合取出钢钉之后再评估。
“不幸中的万幸。”
“嗯，我和小土豆先去病房看看他，等下就过来跟你们汇合。”张莉挂了电话，带着孩子进病房。
段永璋躺着，当手臂粗的栏杆扎进车门，他以为是没命了，没想到只是撞断了手臂。
现在想来，要是当场死了也没什么不好，不用让自己去面对以后惨淡的人生，再也上不了赛场了，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正在自怨自艾中的段永璋听见一声：“爸爸！”
小土豆扑到床前，漂亮的一双眼睛看着他：“爸爸不疼。”
段永璋费力地看向远处，没有张莉的身影，他问小土豆：“妈妈呢？”
“妈妈说让我来看看爸爸，她就不进来了。”
她连进来看一眼都不肯吗？段永璋看着门口，听小土豆说：“妈妈说爸爸会好的，只是以后不能抱我了。不过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爸爸抱了。”
段永璋的电话铃声响了，小土豆帮他拿起电话，划拉开来，放在段永璋的耳朵边，段永璋用好的那一只手拿过电话，听电话那头呜呜呜地哭声：“老公，你醒了吗？吓死我和肚子里的宝宝了。你现在怎么样呀？宝宝担心爸爸，他一直在踢我。”
这么近小土豆也听见了，他说：“爸爸再见。”
小土豆转身一路小跑出了门，段永璋耳朵边是老婆哭不停的声音，而目光却落在那扇门外。
林诺车队在官微更新了段永璋的情况，有车迷为段永璋惋惜：
【他恐怕再也没有办法重返赛场了。】
【他是为了想跟老板证明，他才是最有实力的车手吧？太傻了！老板对实力根本不在意啊！】
【一个职业车手，再也不能上赛场，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打击哦！】
【这是车迷吗？每次赛车都会有人退赛不是吗？再说了，湿滑路面应该怎么开车，作为一个老赛车手有自己的判断吧？这样急切的心理状态，还想夺冠，我只想说呵呵哒！】
【你懂赛车吗？】
【你们懂什么是赛车吗？练习赛上拿了第一，能说明什么？练习赛是让你练习的，是为了调校汽车适应场地，是让车手在阔别一年之后重返这个站点回温的。从时间上讲张莉的最快单圈成绩还没姜逊志好。难道张莉的水准连小姜都不如？】
【反正明天的排位赛和后天的正赛，我都没兴趣了。】
【林总说：爱看不看。老娘就是捧自己喜欢车手。难道星驰卖得好，是段永璋给带来的？】
【对！爱看不看，我只想看小姜穿上赛车服，帅晕我的美图。得不得冠军有什么关系？】
【就爱看脸，不如让一群模特穿赛车服给你看啊？这是竞技体育，极限运动！娱乐圈脑残粉能不能滚开？】
第114章
不管那些车迷怎么说,练习赛就是练习赛，去看的又有几个？真正算得上比赛的，是当地周六下午，国内八点半开始的排位赛。
这场比赛央视转播了,而且开赛前,还采访了车队总经理。
蔡总呵呵笑：“就跟送孩子上考场一样的心情,大家尽力就好,不要有压力。”
姜逊志已经穿上赛车服,平时文雅温润的男生,现在阳光帅气,迷晕一堆“老*粉”和“妈妈粉”。
记者问他：“这次设定了什么样的目标？”
姜逊志带着一丝腼腆说：“老婆说我是出来凑数的，目标就不要谈了。”
记者一愣,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姜逊志正色：“我喜欢赛车,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在体验车子的性能。能参加这样的赛事,我很开心。”
问到张莉,她脸上带着淡笑：“蔡总说了,尽力而为。”
看着这段采访,有人去汽车论坛吐槽：【连目标都不敢设定的女人,唉！恕我直言,除了两个外援都是去凑数的。】
因为是汽车论坛,普通网友很少去，所以支持这位车迷的人很多,在排位赛开赛前大家都不看好。反正看比赛又不是说非要看本国的车队,今天可是顶尖赛车手云集的赛事,那就把目光集中在其他车队上吧！
上官一家子都坐在影音室看直播,淼淼站在沙发上握住上官睿的手，盯着屏幕里阿志的那辆小红车，轻声叫：“阿志，加油！”
姜如慧问淼淼：“淼淼认为阿志能得第几？”
“奶奶，阿志第一。”淼淼胆气很壮，“阿志永远第一。”
其他站的排位赛有三场，但是因为德国站赛道长度远超其他正常赛道，所以只有一场排位赛。
排位赛前五可以拿积分，因此排位赛的名次对于要拿年度奖杯的车队和车手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排位赛开始，张莉靠车队获得参赛资格，发车的时候，她在上一年度没有成绩排在最后，姜逊志在中间位次，两位外援位列五六位，阿宽在第九。
屏幕中出现张莉驾驶汽车的影像，解说员：“张莉曾经是国内赛车界的一姐，2014年在这条赛道上代表林诺获得第一回 合冠军，被誉为最有希望获得总冠军的华国车手，可惜她之后就隐退了，时隔五年多再度出战，希望她能赛出自己的水平。”
镜头给得最多的还是上一届的冠军，淼淼瞪大了眼睛问：“阿志呢！”
这丫头不知道阿志轮不上太多镜头，毕竟这是高手云集的对决，下次国内比赛就会多了。
镜头又切换到张莉那里，已经跑到第五段，马上就要回到发车点，解说员：“给出了排名，张莉到现在排名第四。”
张莉的车子进站，比赛还在继续，这个时候镜头更多的是给各个厂商，介绍新赛季赛车有了什么变化。
姜逊志进站，他第一圈完成排在第八。
在直播视频的互动里，看见张莉这个排名沸腾了：
【哈哈哈，打脸了吧？什么叫张莉不敢说目标，人家是低调。】
【林诺车队两位外援发挥也可以，明天有戏了。】
【小姜的成绩也不错。】
【可以，可以！】
车子再上赛道开始了第二圈，这一圈因为张莉是全场唯一的女车手，还进入了前五，给的镜头就多了。
这下淼淼不干了：“我要看阿志！”
“这是小哥哥的妈妈，很厉害哦！”
小哥哥的妈妈？关她什么事儿？淼淼不理解：“呜呜呜呜，我要看阿志！不要看她。”
在淼淼的叫声中的，第一名已经到达，很快张莉的成绩出来，刷新了成绩，两圈之后排第三，姜逊志稳如老狗，继续第八。林诺车队另外一位外籍车手跑进前五。
车迷这下紧张起来，对张莉期待高了：
【女神，给我冲啊！】
【女神第一！】
【快点，快点，再快点！】
【我还是看小姜。姜宝，你就别想前五了，反正你拿了奖，奖金也要被媳妇儿收掉的，咱们重在参与。】
【小老虎收掉小姜的零花钱吗？】
【不会吧？小姜还要上交银行卡？】
黄莹莹低头看手机，看见视频直播里这些讨论：【我是黄莹莹，我认为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他以后要是没零花钱了，全怪你们给我出的主意。】
【冒充的吧！】
【小老虎，身为老司机，你怎么没去赛车？】
黄莹莹：【老司机的赛道在马路上。】
【哈哈哈，老司机开车风格，笃悠悠开在路上，突然一辆车便道过来，差点蹭上，老司机一言不合飙车，把人逼停了，摇下车窗，骂一声：（），空格自己填。】
【傻逼？】
【菜鸡！】
【好有画面感。】
【还在扯什么？快结束了。】
最后一圈完结，张莉排位赛第三。姜逊志真的稳，坐定第八。
其他人都高兴，唯独淼淼很不满意姜逊志这个成绩，简直给她丢人，以后她在小朋友面前还怎么抬头？她都跟他们说：“我小叔叔最最最最最厉害了！他永远拿第一。”
陈宁扯着她的小辫子：“跟爷爷奶奶，姑姑姑父，婶婶和哥哥说晚安，我们要去睡觉觉了。”
淼淼甩开她妈的手，跑到上官睿那里，靠在上官睿的身上：“大哥哥，你以后一定要拿第一。”
上官睿一下子鸭梨山大，考试第一不用说，达成世界冠军这种事？他揉着粉嫩的小团子：“我们等小舅舅回来，跟他好好谈谈，以后要怎么进步拿第一，他这次没跑好，不代表下次不能进步，还是要让小舅舅加油，你说呢？”
淼淼认真想，貌似也对：“好！”
黄莹莹看着上官睿，这小子也是个腹黑的，依旧把压力还给姜逊志。
黄莹莹上楼打算跟姜逊志聊天，发现有人在微博上发了截图@她：
【求确认，这是不是小老虎本尊？】
央视视频网站，发言用的随机游客号，大家不确定是不是她。
黄莹莹：【确认，等他回来就搜刮干净零钱。】
【真是小老虎。】
【哈哈哈，小姜不知道自己被坑了。】
黄莹莹靠在沙发上给姜逊志打电话，张莉排位赛得了好成绩，姜逊志比自己拿了好成绩还高兴，黄莹莹在他兴奋中给他当头一棒：“淼淼对你的成绩很不满意？没考第一的阿志，让她很失望……”
黄莹莹顺带出卖了上官睿，姜逊志头上冒火：“等着，我回来收拾臭小子。”
张莉排位赛第三，上了微博热搜，突然之间“赛车”、“房车赛”这些词在网络上热了起来。
车联趁着机会，给大家科普，为什么看上去就是家用轿车要叫房车？房车赛跟F1的区别在哪里？
【我还以为是里面可以吃喝拉撒的是房车，原来就是我们开的家用轿车啊！】
【难怪各大厂商要赞助这种车队呢！确实哈！比起F1，这种车子更加接近于我们日常使用的车子。】
【而且房车赛改装是有要求的，赛车夺冠的车队，这个车型的性能还是具有一定代表性的。】
段永璋看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消息，张莉在排位赛拿了第三？这才全力练习了几个月啊！天赋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他的微信响起语音通话邀请，车队陪着他的小伙子替他拿了手机过来，点开是他妈的声音：“永璋，听说你受伤了？”
“妈，是遇到了事故，手骨折了，就打了钢钉而已，不算大事儿。”
职业生命没了，但是命还在，何必让父母徒增负担。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下午，我去医院配药，路过隔壁的天禧大酒店，看见那个女人挺着个肚子从车里出来，她都八个多月了吧？下个月就到预产期了。我担心她就进去看了，结果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跟几个头发五颜六色，脸上涂了起码三斤粉，下巴尖得跟三角一样的小姑娘，在嘻嘻哈哈聊天。我老早跟你说过了，既然她拆散了你和莉莉，既然你一定要娶这个女人，我没别的要求，她得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不好再跟以前一样了，不过，你一出门，她转头还是在鬼混。都怪莉莉太刚强了，一点点都不肯忍，要不然一家子多好啊！”
段永璋想起昨天他刚刚手术出来，儿子来看他的情景，为了接他老婆的电话，儿子满眼失望地离开了，看着那扇门，他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块。只能告诉自己，有些事情已经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已经再婚，有了家庭，张莉不可能回头，他还是珍惜现在的老婆，诗雨没了他，活不下的。
尤其是昨天，她大着肚子，还哭成那样。
现在听他妈这么说，他说：“妈，我知道了。等我回来，我们再聊。”
“你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把韬韬带过来，给我们看看？你跟莉莉不是夫妻了么，孩子总是我们的孙子。”
“我知道了。”
挂断语音通话，段永璋一时无言，没一会儿视频通话邀请进来，是他老婆的，他老婆穿着保守的家居服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老公，怎么样？今天好点没有呀？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回来了我就能照顾你了。”
“估计下周二可以出院了。”他想了一下，“如果在家无聊可以找几个小姐妹陪你玩玩。”
“才不呢！我要是再去找以前的小姐妹，肯定要被你妈妈说了，她很老派的。我在家也不无聊啊！今天我在学煲汤，等你回来可以煲汤给你补身体，让你快点复原，重返赛场。”
以前，他觉得这些话比起成天跟他说，赛车手职业寿命有限，不能大手大脚的张莉，实在太贴心太懂事了，现在，他想起姜逊志说的话：“有人把你当客户伺候，目的是为了从你口袋里掏钱。不会分辨的话，最后就像买保健品的老大爷老大妈一样，等着被掏空吧！”
一时间整个人恹恹地，视频对面的女人说：“老公，我知道你很难过，如果你今天上场的话，一定比她会开得更好，网上现在铺天盖地都在盼她明天夺冠。她配吗？”
“她不配，谁配？”段永璋脱口而出。
对过的女人，眼睛里蓄起了泪水：“我知道了，哪怕我付出所有，也还是比不过她……”
“我要休息了。”
段永璋没了平时哄她的想法，这个女人真他妈烦！
第115章
赵红星一家是下午六点的航班,黄莹莹晚上回家里住，她顺道开车送赵红星一家子去机场。
下车前，淼淼一直跟小婶婶强调，要她好好督促阿志,下次一定要拿第一。
黄莹莹拿出手机,让淼淼当面教育姜逊志,跟淼淼贴贴亲亲,送她进了航站楼。
进家门口,方红梅正在陪着杨淑芬和吴旖旎婆媳说话。
“莹莹回来了。”
“杨阿姨,旖旎姐。你们回来了,这次拍综艺可是辛苦了。”
吴旖旎站起来：“还挺开心的，尤其是妈,这次可算是豁出去了。观众都记住她了。会烧饭的杨阿姨,会骂人的杨阿姨,专注推销的杨阿姨。”
杨淑芬笑：“反正我是没脸没皮的呀！”
“爸爸和嘉祺决定在陕北投一家饮料厂,小姜之前带货的翠香猕猴桃,那里就是产地,而且那里还产大枣,葡萄和苹果。以健康新概念为主题的短保质期的饮料会是很好的选择。通过这次节目,我们的短保质期产品销量翻了三倍,现在成了网红产品。”
“太好了,销路打开了,也要踏准节奏才行。”
杨淑芬笑着说：“老宋打算把新的饮料这块给旖旎经营，我呢！就帮着旖旎一起出出主意,不要成天去打牌了。也有事情做,现在想想我也年纪不算大,跟那群年轻人一起干农活儿,他们还干不过我。”
“阿姨！您这是找回年轻的感觉了。”
“她是找回的是她年轻时候推销产品的感觉。我现在摩拳擦掌了。”吴旖旎笑着说，“我看网上说小姜在参加比赛，你们菲迅的代言人现在很红，我路上想，能不能让她来给我们代言健康饮品？”
“等他们回来，我跟张姐去说。”
“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大家都认识，反正你给牵线搭桥。”
“知道了。”
保姆过来说：“方姐，晚饭准备好了。”
“走吧！一起吃晚饭去，老黄白天被叫去打高尔夫了，说是吃过晚饭再回来。他不在，我们吃起来更自在。”
“现在他还能出去玩过一阵儿，等你生了，他可没时间了。”
方红梅留了宋家婆媳在家吃晚饭，送走婆媳俩，黄莹莹跟方红梅坐在一起看电视，黄家强今天出去应酬。
方红梅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黄莹莹伸手摸上去，里面的小家伙还动了一下。
“她动了呢！”
“是啊！她晚上还蛮多动的，就怕生出来是个夜猫子。”
“那我们就轮番抱她啊！”黄莹莹满脸期待，小妹妹来了，对爸爸和阿姨来说就圆满了。
方红梅可以想象，孩子以后生出来，莹莹会多宠她，被黄莹莹天天说妹妹，她也习惯了自己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
黄莹莹从零食篮里拿了一小包瓜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直播，嗑瓜子。
方红梅闻着空气里飘散着山核桃味儿的瓜子香气，也把手伸到篮子里，黄莹莹看见她的动作立马阻止：“这是山核桃味儿的，有香精和甜蜜素，还有防腐剂。”
方红梅放下手里的瓜子，看着黄莹莹嘎嘣嘎嘣吃得欢，满脸幽怨，终究忍不住伸手往她腰里掐了一把。
黄莹莹被她掐得跟猴儿似的蹿到沙发上：“老公不在身边，没得掐也不能来掐我吧？”
“搞得好像你的老公在身边似的。”
黄莹莹指着电视机：“我老公就在面前，你呢？老头子还在喝酒。”
大门被打开，老头子黄家强进来，方红梅炫耀地看了一眼黄莹莹，站起来走到黄家强那里：“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都陪他们打了一下午球了，就不跟他们吃晚饭了。”黄家强递过手里的袋子，“你不是想吃那个什么榴莲酥吗？”
“啊？你没吃晚饭？”
“吃了，吃了！在等榴莲酥的时候，我去隔壁的面馆吃了一碗面。”
“难怪还热的呢！”方红梅走过来打开盒子，拿起一块榴莲酥，看向黄莹莹。
黄莹莹早就闻到了榴莲味儿，她傲娇地看着电视屏幕，她老公出现在屏幕上……
姜逊志正在准备当中，今天又被问紧张不紧张，他说：“紧张，真的很紧张，昨天被赵哥家的淼淼给训了，对我的成绩很不满，今天压力山大。”
“那我们祝小姜赛出可以让淼淼小朋友满意的好成绩。”
记者又走到张莉面前：“张莉今天感觉怎么样？有信心吗？”
“每一次的出战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都会尽我所能。”
方红梅把一块榴莲酥塞进黄莹莹的嘴里，黄莹莹吃榴莲酥，头靠在方红梅身上。
方红梅任由小丫头靠着，黄家强躲得远远地，老婆和女儿都喜欢吃这么臭的东西，他可受不了。
黄莹莹点开手机看直播视频下的评论，看看同样是尽力而为，昨天和今天完全不同：
【姐姐说要超越自我。】
【姐姐加油，你一定能帅翻全场。】
【好紧张，好紧张，姐姐要出战了。】
【女神都说尽力了，你们不要给她压力。】
【我只看小姜，宝儿你要加油呀！】
【排位赛好，不一定正赛也好，大家一定要理智看待赛车，赛车场会有各种突发状况，不要因为一次比赛而喜欢或者不喜欢赛车。】
【是的，这么多非专业车迷进来，尤其不要把饭圈文化带进来，真的很讨厌。】
黄莹莹正在看着大家的讨论，一项运动不被关注也不好，太被关注了，尤其是娱乐圈现在很多现象也不好。
黄家强看着电视里的找着女婿的车：“阿志在哪儿？”
“第三辆红色的就是他了。”
排位赛跑进前十有好处是第一场正赛是按照倒序发车，姜逊志排在第三，有先发优势。
不过在1号弯道，后面驾驶韩国车的意大利老将对姜逊志施压压力，在直道上超过了姜逊志。
进而张莉也超过了姜逊志。
张莉和排在第三的意大利车手咬得很紧，在过弯的时候轻擦了那辆韩国车。
第一回 合，张莉以第四结束，外援拿了第五，姜逊志拿到了第六，这算是他在房车世锦赛上拿到的最好成绩，而且也为车队拿到了积分。
【可以，可以！下一回合还有期待，张莉第三顺位出发。】
第二回 合开始，因为是按照排位赛正序出发，一开始竞争就白热化，排在前面的两位车手一位是上一届的年度总冠军，另外一位是上一年度四个分站获得冠军的瑞典老将。
张莉一直在追赶上届冠军，但是对手实力强劲，她跟着对方一起进入弯道，几次想要超车，都被对方压得死死地，第二圈进入长直道跟住前车，速度加快。
电视机里解说员说：“张莉这是要利用尾流，来实现超车。”
可能是知道电视机前的很多观众都是第一次看赛车，解说员解释：“尾流指的是在直线行驶中，前方赛车破开空气，在赛车尾部形成一个低压区，后车如果距离足够近就可以被这片低压区“吸”过去，速度加快。”
张莉果然在长直道的尾端实现了超车，超越了上届总冠军。
“漂亮，张莉这个时机把握得非常漂亮。”解说员兴奋得不行。
张莉向领先的车子追击，第二圈结束，张莉排第二进站。
林诺车队的一位外籍选手以第四结束第二圈，
开始向领先的瑞典车手追击。
最后一圈，又是直线路段，张莉故技重施，吸住了领先车子的尾流。
“张莉加油！这是最好的机会！超过他！”解说员大叫起来。
电视机前的观众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期待这一幕的出现，张莉也尝试超越，不过机会稍纵即逝，她没能实现超越。
“太可惜了！”解说员叹息，“不过张莉保持到最后，就是国产车车队在世界大赛上拿到的……等等，天哪！张莉居然在这个弯道上超过去了，太惊险了！”
“这个弯道，是这条赛道出事故最多的弯道，一般车手都是求稳。”
“只能说张莉不是一般的，太棒了，她只要保持，第二回 合的冠军就是属于她的。”
半隐退五年的张莉再次参赛，第一站就拿了第二回 合的冠军，解说员激动得叫起来：“电视机前的观众，太精彩了！张莉向全世界的车迷诠释了什么叫王者归来！让我们为她欢呼！”
一瞬间各家媒体都在推送张莉获得世界房车锦标赛，首站第二回 合的冠军，外籍车手拿了第四和第六，姜逊志这回擦了个边拿了第十。
颁奖后张莉拿着奖杯看向林巧珍，她飞奔过去，把奖杯塞在林巧珍的手里：“林总，我做到了！”
林巧珍抱住她：“对！你做到了，你会做得更好！”
记者要来采访，张莉擦了擦眼泪，跟林巧珍站在一起拍照，记者看着林巧珍手里的奖杯：“张莉，是要把奖杯送给林总吗？”
“嗯！”张莉带着眼泪笑看林巧珍，“我在最痛苦的时候，林总问我，还记得自己曾经的梦想吗？她相信重新上赛场的我，能实现她的梦想，让世界领略博约的优秀。博约两字取自于‘博观而约取’，林总认为做车跟做文章一样要广泛地阅览，扼要地选取……”
“好了，好了！不要给车子打广告了，去抱抱小土豆吧！”
张莉转头，看见林巧珍的先生牵着的儿子，儿子飞快跑过来，张莉抱起儿子转圈圈。
看直播视频的网友兴奋到了极点：
【林总这才是最牛逼的妈妈粉吧？】
【能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把张莉给拉起来，真的是贵人。】
【我爱她，是她打击渣男，毫不留情。】
【哈哈哈，之前谁说林总无脑？】
【林总无脑？人家是国内汽车界元老级人物，第一代合资厂的高管，跟海外厂商敢打擂台的女人。】
【吹爆博约和星驰。星驰的智能辅助系统是小姜带团队设计的哦！】
【小姜在哪里？】
黄莹莹：【正在瑟瑟发抖，怕名次不好，被淼淼小朋友嫌弃。】
【可以了，可以了。小姜两场都为车队增加积分了。够厉害了！】
【小姜真的很不错。我们都很满意了。】
段永璋看了比赛直播，多年前的记忆回到了他的脑海，他当时在海外就听说国内赛车圈有个女车手特别厉害，当时他不以为然，认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直到他看见那个穿着红色赛车服的女孩从车子里走出，他发现自己一颗心沦陷了。
从此在赛场上他追逐着她，在赛场下也是如此，当时他想的是能娶到她是自己最大的幸福，这种幸福随着孩子出生，随着柴米油盐，渐渐地消磨殆尽，她跟其他女人一样，不是忙着孩子，就是忙着琐事，原来的灿若光华的一个人变得平庸，甚至无趣。
甚至在她得知自己出轨，自己还振振有词：“张莉我真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一个无趣的女人？你以前不这样！”
他记得张莉强忍着眼泪让他滚的表情。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让璀璨如星光的她变得平庸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电话铃声打断了段永璋的沉思：“小姜，什么事儿？”
“段哥，我因为公司业务，还会在这里呆上两天，车队的人先走了。你跟我的飞机回去？”
段永璋问：“她呢？”
“谁？”
“小土豆呢？”
“小土豆和张姐跟林阿姨的飞机回去。”
“哦！”
挂断电话，段永璋翻看着通讯录，张莉的电话号码已经被他老婆删除了，不过他记得，他拨打了张莉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那个熟悉的声音：“喂。”
“莉莉！”
“有事？”
“祝贺你。”
“你有什么事？”
“我妈想看看小土豆，能不能？”
“我会直接跟你妈联系，跟她约时间，让孩子跟她见见。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请你不要为了私事再打我电话。你说过，你太太很敏感，不希望我和你联络。”
面对挂断的电话，段永璋久久不能回神，他到底是吃什么迷魂药，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作者有话说：
“尾流指的是在直线行驶中，前方赛车破开空气，在赛车尾部形成一个低压区，后车如果距离足够近就可以被这片低压区“吸”过去，速度加快。”这一段来自知乎问答：赛车比赛中所说的尾流和乱流脏空气具体是什么？中答主赫燃的回答。
第116章
菲迅的老夏笑得合不拢嘴,小黄总给他签的这个代言人红透半边天。
现在一线女星动辄两年上千万，甚至两千多万，之前就是天玺娱乐那个咖位很一般的女性两年也五百万。
小黄总跟张莉了五百万五年，简直就是地板价的地板价了,按照张莉现在的商业价值,正常报价应该在两年一千万吧？
黄莹莹特意将菲迅安排在张莉首战结束,放在江城文化演绎中心举行,同时在线上进行了云发布。
发布会进场采用时空隧道的形式,左右上下都是显示屏,光与影的交织,进场之后，这哪儿是服装发布会,怎么搞得跟科技产品发布会似的？
中间的舞台,聚焦到模特身上,张莉从隧道走到这个舞台,她身边数据呈现,跑鞋的科技点,投射出来。
现场入场券有限,网络无限,张莉的号召力放在那里,云发布参观人数达到198万人次,三百多万的点赞。
现场的两位法国设计师看得目瞪口呆,没办法谁让华国网民是真的多。
姜逊志和段永璋在回国途中，这架飞机的卖点之一就是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能看球赛直播,能看球赛自然也能看发布会直播。
餐桌前的电视屏幕里刚刚播完菲迅的发布会。
段永璋脑子里还停留着张莉飒爽的出场,他的牛排空姐已经替他切成了条,空姐温柔地说：“段先生您可以吃了。”
他对面的姜逊志一双修长的手拿着倒茶在切牛排,这个时候姜逊志的手机屏幕亮起，他跟对方视频通话：“发布会开完了？”
那头是黄莹莹，她坐在车里：“刚刚结束，怎么样？效果好吧？把张总都惊得掉了下巴！菲迅本来就已经火了，在开发布会的时候，网店流量爆增。坚韧向上的形象，张姐会更火。”
“是的。”
“当时我给张姐五年五百万的代言费，张姐千恩万谢，跟我说了很多遍，要不就给百来万好了。就刚刚，我给她提八百万给旖旎姐的健康饮品代言，我是想现在外面估价她的代言费一千万吗？旖旎老熟人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八百万算了。张姐厚道，她只肯拿五百万，我跟旖旎姐说，旖旎姐开心疯了。”
黄莹莹兴奋：“所以我当时就跟张姐说了，站在商业的角度，支持她绝对不会亏。像张姐这样，她是心里知道你好，恨不能有机会回报你的人。搞笑的是，那个赛车宝贝，把自己弄得千篇一律的网红，居然大言不惭说能帮我把销售带起来……”
姜逊志咳嗽，打断了黄莹莹的话：“我今天带段哥一起回来。”
黄莹莹尴尬了：“这样啊？”
“嗯，我们在吃饭呢！你吃晚饭了吗？”
“没，老张请客吃宵夜去。”
“去吧！”
姜逊志结束了视频通话，为了不让气氛太僵，他只能尬聊：“张姐看起来代言费会接得手软，菲迅在运动服这块虽然有名，但是在国人还是看不太起国内品牌的情况下，能有这么大的浏览量，是张姐的号召力。”
段永璋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数字吗，国内赛车运动一直都是一个烧钱却小众的运动，没有大范围的基础，年薪七八十万已经算高的，加上一些代言，没有群众基础，代言费压根就高不起来，一年有个百来万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他认为国外赛车手一年收入折合下来两三亿人民币这种压根就不是他们能想的。
菲迅一下子跟张莉签五年，谁都认为这是黄莹莹看在小姜的份儿上拉拔张莉一把。
他也认可网红老婆说的，做网红要比赛车赚钱，她几次三番跟他说，姜逊志和黄莹莹这一对这么厉害，就是不肯帮忙，否则他们手指缝儿里漏出来了一点点，都能让他们赚得盘满钵满。
现在明白了，人家是看准了张莉的前景，才签了她，菲迅这个五年五百万简直就是白菜价。
他老婆听说姜逊志用私人飞机带他回来，让他在长途飞行中跟姜逊志聊聊，让人家帮帮忙，这事儿本来他就觉得不好开口，姜逊志和他老婆跟张莉走得很近，更何况林巧珍那个老女人跟姜逊志的爸关系很好。
刚才黄莹莹说的那个千篇一律的网红明显就是说他老婆，人家压根就看不上她，手机上他老婆发来消息：【老公，你有没有跟小姜说？】
他现在没办法打字，只能用语音，机舱里没有办法给她回。
空姐来收拾了餐盘，姜逊志去漱口之后，回来要了一杯红茶，打开了笔记本，开始工作：“段哥，你刚刚出院，去床上睡会儿。”
段永璋也知道去人家后面的房间不太好，毕竟自己是客人，不过他想给老婆回电话，就应了：“好。”
后面的房间里，空姐已经把两个三人沙发拼成了双人床，并且铺好了被褥，用一只手掀开被子，他躺了上去，进行视频通话。
“老公！”蓬松的波浪长发，大眼睛，高鼻梁，翘嘴唇，尖下巴的老婆用软糯的声音叫他，平时就算是有再多怨气，只要她温柔的小手抚在他的胸口，他的气就能少一半。
今天不是，他脑子里是张莉夺冠后灿烂的笑容，是发布会上，她踩着节奏从时空隧道中走出的飒爽英姿。
看着屏幕里的老婆，他突然意识到，黄莹莹说的千篇一律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
“我已经等不及了，希望飞机能开更快一点，你能早点回家。”
“很快了，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老公，你再试试跟小姜说一句，你看你以前赛车名次也不差，完全没有她的热度。我跟你说，她完全就是资本捧起来的，你知道吗？资本愿意捧你，只要你有一个闪光点，他们都能给你捧成太阳。你看看头部网红，一年收入两个亿。我真的需要为了我们的未来打拼。”
“那资本愿意捧你吗？你有闪光点吗？”段永璋问她。
“你这是什么话？你就是抹不开面子吗？就是不想说吗？你也不想想，接下去孩子要出生了，我们的房子就一百二十多平，加上保姆月嫂和我妈，多拥挤？你就不想给孩子好一点的条件，大一点的空间吗？你放下面子，跟人谈谈，让人给点机会吗？多好的机会呀！你都不想抓住？”
这些话似曾相识，张莉似乎也说过：“我想去车队做事，我跟林总说好了，小土豆进幼儿园了，我回车队，做个替补车手也好，至少一年十几万的工资，你自己算算，到三十五岁以后，你可能就很难再出成绩了，到时候……”
他听张莉说的时候很烦，现在发现原来换了个女人，依然是这些话，而且之间都是张莉自己找机会，现在是她逼着他去求根本看不上他们的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比起张莉的唠叨，现在这个还更进一步。
“我没这个本事。”段永璋没好气地说。
“你……”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算了，你就是一个要面子的人，我不为难你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能说什么呢？我只希望你为了我肚子里的儿子想想。”
她泪眼婆娑，段永璋却没了想要哄她的心思，这个视频通话在沉默中结束。
段永璋躺在床上，他从来没想过要离婚，他只想要一个可以不被唠叨的地方可以透口气，所以诗雨出现在他面前，她温柔懂事，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不要回报，他一个礼拜不去找她，她也只是早中晚给他发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她说她知道他的老婆很好很好，所以她不想拆散他们，希望能够三个人和平共处，她们一起爱他，为他登上领奖台而骄傲。
在他生日那天，她亲手做了一个蛋糕，上面写着“你是我的全部”，回到家里他以为张莉也会拿出蛋糕祝福他生日快乐，现实是她早就搂着儿子睡着了。
所以当他出轨的事暴露之后，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有把我放在心上吗？我在为我们未来努力，回到家还要听你说那么多，外面有压力，家里难道不该是放松的地方，你给我那么大的压力，我总要在崩溃之前释放一下。我是一个男人，有老婆和孩子要养的男人。”
现在，他发现那个说以他是她全部的女人，原来跟张莉一样会给他压力，甚至更大。他一时间有些害怕回家。
飞机经过十来个小时的飞行，降落在江城西郊国际机场。
姜逊志和段永璋一起走下飞机，姜逊志跟段永璋说：“段哥，我直接去公司，你叫出租车走。”
“好。”
两人走出航站楼，前面是一对老夫妻，段永璋有些疑惑：“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们说我没事儿吗？”
姜逊志跟两人点过头：“伯父，伯母！”
“小姜，谢谢哦！”段母说。
“不客气。顺带的。”姜逊志拉着行李箱往停车库走。
他听后面的段母跟段永璋说：“我问你，韬韬怎么改姓张了？”
第117章
张莉回到江城联系了段母,段母说他们老两口好些日子没见孩子了，刚好张莉要去参加排练，下午把孩子送过去。
排练到五点结束，她抽了吃晚饭的时间去接孩子,按下门铃,段母拉开门,小土豆在客厅里的玩小火车。
“莉莉,进来,我饭都做好了,你们娘俩吃好了饭再走。”
“不了,我晚上有发布会，马上要走了。”
虽然老两口平时对她和小土豆也算不错,不过离婚了就是离婚了,最多孩子跟他们有牵扯,自己还是没必要留着吃饭,张莉招手：“小土豆,跟爷爷奶奶说再见。”
段父给小土豆收拾了背包,把小火车放进袋子里。
段母拉住张莉：“莉莉,有个事儿我想问你。”
“您说。”
“为什么韬韬说,他现在叫张韬？”
“我和他离婚的时候,就商定改孩子的姓,他没告诉您？”张莉问段母。
“这姓怎么能说改就改,韬韬是我们段家的孙子，我跟你爸只认这个孙子,”段母气急,“莉莉,永璋是做错了。可我们老夫妻俩自问没做错吧？我们是从头到尾一直站在你这边儿的,在我们心里你永远是我们的儿媳妇。你这不是伤我们老夫妻俩的心吗？”
“阿姨，离婚了就是离婚了。您的儿媳妇另有他人。小土豆改姓是我和段永璋商量下来的结果，他舍不得卖房子，我舍不得孩子，当时结婚您二老出了一百万，我们俩一起贷款买了那套房子，您二老要置换房子，我们还了你们一百万的，算是把首付给还给你们了。那套房子现在估值八百多万，他是有过错一方，原本应该他离开，我继续还贷款，他说要跟那个谁结婚，不能没有房子。我提出孩子姓改成我的。他很快就同意了。他拿房子，我拿了这些年存下的不到一百万的存款。在你儿子心里，房子比儿子重要，毕竟儿子还有其他女人会给他生。您这么着急小土豆的姓，可您有权决定吗？不如想开些，下个月，您又要抱孙子了。”
“莉莉，我们老夫妻俩从来都不认那个女人的。就那个女人，肯定不会跟永璋过得下去的。孩子是需要爸爸和妈妈一起长大的，你这样不仅是寒了我们的心，也是切断了你和永璋最后的联系。”段母跟张莉说，“我也是说心里话，你当时要不是执意离婚，我们肯定会把那个女人赶跑。”
“阿姨，您恐怕误会了。我提出离婚，是嫌你儿子脏。从我决定离婚开始，我就跟段永璋不想有关系了。你们对那个女人是什么看法跟我没有关系？”
“孩子在单亲家庭长大会心理不健康的。以后孩子长大了找对象，人家问起来是单亲家庭，正经人家的小姑娘哪儿会肯嫁单亲家庭？”
张莉回头看她：“您怎么会认为我不会再婚？跟段永璋在一起我还担心儿子会学坏。如果您借口看孙子，实际上还想着我跟他复婚，这根本就不现实。”
看着孙子被张莉带走，段母一口气顺不过来，想要打电话问儿子，被她男人劝阻：“视频通话能问得清楚？在国外不方便的，不如等他回来了再说。”
段母晚上哪里睡得着？小土豆是她疼了这么久的乖孙，突然之间姓张了，要不是今天带着孙子出去逛街，碰到孙子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小朋友叫他“张韬”，他们还蒙在鼓里呢！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知道儿子回来，死活催着老头子来问清楚。之前跑了两号航站楼，问来问去才知道私人飞机不在这里，而是在独立的航站楼，找到这里倒是正好飞机到达。
段永璋被他妈质问：“莉莉一定要孩子，我让着她。”
“你让着她，为什么不把房子也让给她？”段父问，“就是不要韬韬，要那个女人？所以改姓是你同意的？”
姜逊志转头：“伯伯，现在改姓必须父母双方同意。”
段父看着段永璋：“你的脑子给狗吃了？”
姜逊志无意去听这一家子的话，他回到公司上班，跟德国车厂沟通的资料已经发给上官时敏，这个需要集团层面讨论。
他回部门跟相关人员讨论了一下最新的进展，几天虽然在外，但是电脑带在身边，紧急的事一直在处理，并未停歇。
中午他接到珠宝商的电话，说定制的珠宝已经完工了。吃过中饭，姜逊志开车去珠宝商那里取货。
这家珠宝商的销售总监在门口等候了，上官时敏是他们家的常客。
姜逊志进去坐下，店员倒了茶水过来，这位销售总监提了一个袋子过来，手上戴了白手套，从里面捧出两个盒子，一个方形的高盒子被打开，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里面的皇冠。
“姜先生，这个设计镶嵌出来之后，真的非常漂亮。”
皇冠设计了十八个拱形结构，每个拱形上端是一颗圆形火烈鸟色的海螺珠为中心，钻石群镶做的一颗星星，每一颗星星下面吊着一颗水滴澳白珍珠。
这位总监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挂项链配上一对耳环，项链和耳环跟皇冠同样设计，粉色带着火焰纹的海螺珠配钻石吊着水滴珍珠。
海螺珠温柔的粉，澳白珍珠清冷的白，把钻石璀璨的光芒调节得柔和了。
“今天早上有位客人来看货，我给她看了您的这套首饰，她一见倾心，想要请您割爱，我跟她说，这是您亲自参与设计，送给爱人的礼物。”
上辈子有个傻子天天拿着语录背，宽大的衣服加上粗糙的个性，总以为她骨子里没有其他小姑娘那颗爱美的心。
直到他有次撞见她用粉红色的塑料纸折叠成了星星用缝衣针串了起来，挂在脖子里，对着镜子照，他没有打扰她，偷偷退了出来。
平时大大咧咧的性格之下，还是有一颗爱美的心，当然这辈子她已经不缺这些东西，老丈人给女儿购置的珠宝，一挂项链就上千万，他父母给儿媳准备礼物，都是拍卖会上的珍品。
可这些都不是给记忆里的那个她的，他心里有了一个构思，用星星串一条项链，还要粉色的，偶然的机会从姐姐的一个胸针上看到了温柔极致的粉色带着漂亮纹路的珠子，一下子被惊艳了。
逮住姐姐问了个仔细，原来这颗粉色的珠子是海螺珠，姐姐给他介绍了珠宝商，进门的时候看见展示的一顶皇冠。上辈子小时候，他依偎在妈妈怀里，妈妈跟他讲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他看着父母结婚的照片，妈妈美得就像一位公主，她如愿嫁给了爸爸。
后来一家三口，三地分离，在最暗淡的岁月中，他遇见了自己的公主，他的公主应该有一顶皇冠。
他又加了一顶皇冠，把自己的初步设计跟设计师沟通了无数遍，亲自挑了一颗颗珠子，保证颜色纹路都契合，才有了眼前这一套如他心中所想的首饰。
拿了首饰回公司，姜逊志给黄莹莹打了个电话：“今天晚上准时回家，知道不？”
黄莹莹一听了然，老公出去比赛几天，肯定是想她了，她发出猥琐的笑声：“知道了，今天晚上那件衣服，你别扯太急。”
古语说白日宣淫，混蛋白天脑子里还想这些？姜逊志被她一说，想起她剩下的那一件睡衣，脸上热辣起来，也不想跟她辩解了，只说了一声：“小混球。”
黄莹莹挂断电话，听见敲门声说了声：“请进。”
“小黄总，你脸怎么这么红？”品读的莫总走进来。
“天气有点热。”
“还好啊！现在四月份，正是舒服的时候。”莫总坐下，“您看看，您把马可刚刚开创的品牌捧起来了，您把AMYA带成了国民服装品牌，是把我们这个牌子忘记了？”
品读是英雅旗下主打国风的品牌，之前段永璋的网红老婆就说什么穿过很多次他们的产品。
不过品读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出味道的品牌，这个品牌的底子，原本是江城的一家国营旗袍厂，在七八十年代专供华侨和友谊商店这两家外销商店旗袍，当时很多华侨太太来江城买旗袍。
海派旗袍自成一格，后来九十年代国企没落，老黄就将这个厂子盘下，做成了国风的品读这个牌子。
这两年掀起国风，品读也算是热过一把。
“那也是要碰机缘的呀！”黄莹莹笑着说。
“这次倒是有个机缘，想请小黄总帮忙牵线。”
“什么机缘？”
“以民国为背景的一部电影即将开拍，听说里面的主演之一是张芸老师，她跟您关系很深，而且……”
还没等莫总说完，黄莹莹已经打电话给张芸：“张芸姐，听说你又接新戏了？”
张芸参演的年代大剧刚刚杀青：“你说哪一部？”
莫总给她写两个字《风华》，黄莹莹说：“《风华》。”
“对，刚刚跟林导聊了角色。”
“帮我问问你们的导演和服装老师，有没有我们的品读品牌的赞助机会？”
“我马上去问，说起这个你可算问对人了。”
“嗯？”
“你们HUG借礼服给李丽纯了？”
“是啊！”
“这个李丽纯是演技很不错，之前得罪的大导演顾相刚，一直被排挤。林导看不下去就给了李丽纯这个机会，她很珍惜这个机会，在电影里里真的是很努力了。顾相刚很恶心的，知道李丽纯接了林导的戏，逼林导不用李丽纯，被林导拒绝了，听说她得到CN的提名最佳女配角，知道李丽纯大牌借不到，只想借二线牌子，这个顾相刚利用他在圈内的地位，跟那些国外奢牌打了招呼，不借给她。”
“卧槽，这么恶心？”
“娱乐圈这种事情不要太常见，林导也没办法，毕竟在圈内地位她远不如顾相刚。听说你们借礼服给李丽纯，林导还很开心。我去跟她说，你愿意给咱们赞助服装。”
“嗯！谢谢啦！”黄莹莹笑，“我可没听说，那个什么导演跟我们说不能借礼服给李丽纯。可能他看不上我们HUG吧？”
“应该是吧！不过我听丽纯说她要保密，她说裙子特别漂亮。”
黄莹莹哈哈笑：“这条裙子跟我的订婚礼服是同款，你说呢？”
“啊？”
“原本是不想借，不过看李丽纯穿得很合适，就忍痛割爱了，毕竟跟我订婚礼服也不是一个颜色。”
“好吧！我去跟林导打电话，等下给你消息。”
“好的。”
黄莹莹开了一个会，回到办公室，这个张芸还没打电话过来，她跟莫总说了声抱歉，兴许人家有自己的考量。
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去，张芸打电话过来了，兴奋地说：“莹莹，林导问我，能不能跟您见个面？”
“见面，当然可以啊！”
“林导让李丽纯给她看了那条裙子，她开心死了。期待丽纯能够在红毯上惊艳亮相。我们三个女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把那些恶心的油腻男人骂了个遍，我跟她们说了一定要跟你好好聊聊，聊了就知道你多好了！主要还是想借你的势，给丽纯撑腰啦！我实话实说了啊？有你撑腰的话，她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黄莹莹跟张芸拍综艺这么久，张芸是个挺精明的女明星，这样义愤填膺也真是难得，她借裙子出去已经是给人很大的面子了，给一个陌生人撑腰？她说：“这个先不要说，等我了解一下。”
“我给你推一些新闻，你看了就知道了。”
黄莹莹挂断电话，见张芸给她推了好些新闻，她点进去看，原来是李丽纯在十年前，被导演顾相刚看中，出演他的戏，在拍摄过程中，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顾相刚当众掌掴而闹上新闻，事后她一纸诉状告顾相刚性骚扰，闹得满城风雨。
因为这件事，刚刚进入演艺圈的李丽纯，就被冷藏，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好角色可演，眼见年龄越来越大，翻盘几乎渺茫。女导演林玉莲给了她机会，因为这个机会，她被提名最佳女配。
黄莹莹给张芸发了一句：【你约一下时间，我们一起喝下午茶。】
第118章
黄莹莹给莫总打了电话,告诉他《风华》应该有戏，自己先去跟导演接洽一下。
打完电话一看，说好要早走的，都六点出头了,又不早了。
进门一看,楼下黄家强和方红梅坐着,没见姜逊志,这个人！打电话叫她早点回家,自己倒是没回来。
不对！明明在车库看见他的车了呀！
“爸,阿志还没回来？”
“回来了,在楼上。”
可能公司还有事吧？
黄莹莹不想打扰他，先去卫生间洗手,她出来见姜逊志站在二楼挑空平台上,挂了电话跟她招手：“上来。”
“你可以下来吃晚饭了。”黄莹莹跟他说。
方红梅用看不争气的好大儿的眼光看黄莹莹：“人家叫你上去就上去,出去了五六天,想你了呗。”
黄莹莹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哔哔：“古人有云：饱暖思□□。晚饭都没吃,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姜逊志脸上发烫,看见她上来,一把将她拉进房间去,门一关。
黄莹莹往他身上跳,姜逊志差点儿来不及抱住,将她抱稳了，嘴唇上传来刺痛,这个小混球已经开始啃了。
几天不见,怎能不想念？从被她挂着,到压着她在门背后,总算是唇舌之间诉说完了思念。
黄莹莹推开他：“咱还是先吃晚饭，别让阿姨和爸爸等了！大不了，吃过饭，少陪他们俩说话。”
姜逊志给了她一个爆栗：“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
黄莹莹用纯真的眼神问：“不是你叫我上来吗？快吃饭的时候叫我上来，能干什么？”
姜逊志受不了了，这个混球是怎么用这种眼神问出这种话来？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拉着她过去，梳妆台前摆了两个盒子：“打开来看！”
黄莹莹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串项链和一对耳环，最吸引人的是一颗颗如糖豆的粉色小球，有温润的光华，还有漂亮的花纹。
姜逊志拿起项链：“我给你戴上。”
“等等！”
莹莹摘下在即日常戴的一根秀巧的小链子，被他换上了这根粉嫩但是奢华的项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不自觉地摸上这根项链。
姜逊志将她的钻石耳钉换下，换上这对耳环。
他站在她背后，问：“喜欢吗？”
黄莹莹连连点头：“喜欢。”
姜逊志打开那个大盒子，取出皇冠，给她放在头上：“别动。”
低头皇冠会掉吗？黄莹莹真的是爱不释手，听他说：“这是二十一岁的姜越想给他十八岁的公主的礼物。”
黄莹莹看着镜子里一颗颗星星连接成的项链，想起自己上辈子用塑料玻璃纸做的一串链子，挂在脖子里，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的样子。
一时间感动是感动，却也有种被人窥探了心中的秘密而社死的感觉，转头捶老公：“姜逊志，你能不能不要提那个？
原以为能让媳妇感动，最后还被一顿粉拳伺候，姜逊志把皇冠放桌上，抱住她：“下楼了，爸爸和阿姨等着一起吃晚饭了。”
黄莹莹摘下项链和耳环，拉着他下楼。
楼下黄家强和方红梅已经开饭了，看见两人下来，端着碗的黄家强有些意外：“这么快？”
黄莹莹走进餐厅坐下：“不要以己度人。”
黄家强问黄莹莹：“你什么意思？”
“叫你等等，小两口就上去说悄悄话，你就等不及了。”方红梅瞪黄家强，“还问什么意思？吃饭！”
黄莹莹端起饭碗跟方红梅说：“阿姨，我借给李丽纯礼服的事儿有后续了。”
“什么后续，不就是借一件衣服吗？”
黄莹莹把今天老莫找她的事，在餐桌上当成闲聊。
“李丽纯这个演员我不熟，不过顾相刚我跟他见过几次面。他要拍电影找投资，请我吃饭，一桌饭三个十八线的小明星，我真是服帖的，他们精力是真好。”
方红梅看老黄：“被人坐大腿了没？”
“怎么可能？我压根就没给他投，就一个拉皮条的能拍出什么好片子，再说我也没钱要通过票房去过账。”
“过账？”黄莹莹问。
“来路不明的钱要变成正规收入。”方红梅说。
吃过晚饭，还没等黄莹莹找借口，方红梅已经说了：“今天又是开会，又是看报告，累死人了，我上楼休息了。”
黄莹莹见方红梅对她眨眼，才知道真是信了阿姨个鬼。
反正不管黄莹莹信不信，她爸是信了，跟在老婆身后：“你也真是的，月份已经不小了，你也不当心点，不用这么累，有什么找我和囡囡不就行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进来给我捏捏脚。”
老两口关上房门，黄莹莹也被姜逊志拉进了房，关上门，他低头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嘴唇，她刚才最后喝了一碗桂花酒酿圆子，此刻唇上嘴里还留着桂花和酒酿的甜蜜味道。
黄莹莹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她依然能思考，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她想这档子事儿的时候，说的话就那么猥琐？为什么现在人家把她抱到床上，解开扣子，就显得那么唯美？她想干这事儿的画面是妖精打架，而他做这个事情就是花好月圆。这……不公平！
*
原本说是约了地方一起喝茶，林玉莲导演看了李丽纯发给她的照片，就心痒痒了，之前没有跟英雅接触过，没想到英雅会有这么好看的设计，通过张芸联系，黄莹莹让她来英雅总部。
从六楼到三楼，是各个品牌展厅和摄影棚，里面有足够的样衣可以挑。
黄莹莹听说人到了，带着小祝下楼来接，原主妹子不看国内电影，自己来了之后，虽然靠着娱乐圈出道，却也没多少时间去看电影，要不是方红梅给她科普了一下这位林玉莲导演的作品，她真没什么概念。
这两天恶补了这位导演的作品，拍得还蛮有深度的。
一辆保姆车开了过来，张芸先下车，走过来跟黄莹莹轻轻抱了一下：“莹莹，好像好久没见面了呢！”
“小半年了吧？”
这个时候车上下来一个短发的中年女士，略微有点发福，看上去挺和蔼，张芸笑着说：“不用我介绍了吧？小老虎大家都认识，林导也是知名导演，无人不晓。”
黄莹莹伸手：“林导，久仰。”
“我才是久仰小黄总的大名。”
除了李丽纯还有一位女士，林导介绍：“这位是我们《风华》剧组的造型师，何素老师。”
李丽纯介绍：“何老师做的造型一直以考究闻名。”
“欢迎！欢迎！”黄莹莹侧头跟小祝说，“通知莫总了吗？”
“莫总已经在品读的展厅了。”
黄莹莹伸手：“请！”
“小黄总，我想看看丽纯借的裙子。”
李丽纯要五月四号才动身去参加电影节，一般出借也就提前一两天拿走，所以裙子还在HUG的展厅。
“可以！”
黄莹莹带着她们先去HUG的展厅，让人拿出那条裙子来。
HUG的产品经理拿了裙子铺在展示台上，在灯光下黑色的珍珠和贝母亮片发出柔和的光彩。
“这条裙子确实漂亮。”
“我们小黄总的订婚礼服跟这一条裙子是同款，这条因为是黑色的，所以用的珍珠是天然珍珠染色而成。”
“为什么不用黑色天然珍珠？”李丽纯问。
那位何素老师说：“目前，可以养殖的珍珠，天然黑色的只有大溪地的南洋珠有，其他的品种非常稀少，日本的akoya珠中的黑色珍珠也是通过激光染色的，不过这件衣服应该用的是国内的淡水珍珠。其实，即便是国际大牌，也是用人造珍珠和塑料亮片。淡水珠就是染色，那也是天然珠子，所以光泽和效果才能这么好。”
李丽纯抱歉地笑：“不好意思，我对这方面的知识比较缺乏。”
“很正常，您不是我们行业的。”
这位何素老师又看了一下HUG的其他衣服，这一季HUG的新款，受到了马可的影响，所以在设计上有了很大的提升，看上去不太起眼的衣裙，穿在身上，味道尽显。
何素老师问：“要是有时装剧，可以合作吗？”
“当然。”
从HUG展厅转入品读，品读是另外一个风情，从清纯淡雅的棉布旗袍，到精美绣花的真丝旗袍都有，还有各种改良款的中式服装。
“何老师，这一件是我们的新款，这个蓝色就是古代称为月白色的蓝，银丝手工绣的蝴蝶。”品读的员工拿出一件旗袍。
张芸问：“我能试试吗？”
“可以啊！”黄莹莹笑着说。
何素跟着过去，等张芸换了旗袍出来，何素给张芸盘了头发，那股子民国风情就出来了。
林导笑：“就是这个味道，江城顶级富商的太太。”
“是吧？”张芸开心得说，“换上去，那种感觉就来了。”
品读的工作人员笑着说：“其实，中式服装的贵，不是品牌，而是手工和材料。”
何素点头：“可不是？国外奢侈品卖牌子，其实我们自己的服装用料要是好的话，那是实打实的。”
“是的，我们的旗袍用的工人，大多五六十了，这些技艺现在越来越少人会了。”
“可不是吗？”
参观完品读，黄莹莹邀请她们一起去楼上办公室喝茶。
张芸勾住黄莹莹的胳膊：“莹莹，我很心疼丽纯，当年那件事，她完全没有做错。娱乐圈这个地方，大多都是曲霏儿和钱倩这种，也有像之前的许子舟那样家里有钱有背景，像丽纯这样得罪了大导演，基本上就很少有戏可以拍。她又热爱演戏，你能替她发一个声音吗？”
李丽纯有些不好意思：“小黄总，我跟您刚刚认识，这样的要求实在太冒昧。”
黄莹莹靠着张芸的脑袋：“你跟张芸姐不是关系好吗？我跟张芸姐，关系也很好啊！顺带照顾一下，不很正常。”
张芸跟李丽纯说：“我跟你说的吧？小老虎很热心的。”
“嗯！”李丽纯笑着点头。
林玉莲笑：“有这个请求，也是因为电影节最佳女配角奖的问题，其实这次丽纯运气还满不错的，竞争对手都比较弱。她很有可能捧奖杯回来。但是因为里面有位评委是港城导演胡庸，跟马相刚关系匪浅，我们只希望能得到公平。他们如果看见您站在她身后，就会有所忌惮。”
黄莹莹问：“我还听说，之前CZ拒接借服装给丽纯姐？”
“他们说我又不是去领最佳女主角。不过这次钱倩也会去，穿的应该就是他们礼服。”
“钱倩？有作品吗？”
“没有，有个专业名词，您可能没听过，叫蹭红毯。就是没有影片，也会去走红毯，博一个出镜的机会。”林导跟黄莹莹解释。
“了解了，我们一起拍张照片。”
李丽纯站在中间，黄莹莹和林玉莲站在她左右的照片新鲜出炉，黄莹莹发了微博：【为丽纯姐送上战袍，期待她在CN捧奖杯归来。】
这一条，她用法语发在了INS上，还特地写了电影名称，在法国她如今也有不少粉丝，看见她发的动态纷纷留言：
【Ying，你不来法国吗？】
【Ying，很希望能够看见你呢！】
【Ying，这位女士的礼服是Marco设计的吗？】
黄莹莹：【秋天的春夏发布会来。我真的很喜欢Lichun的电影，很有味道，很有深度，喜欢呢！这件礼服是马可指导华国的设计师为我订婚设计的，我和Lichun穿不同的颜色。我要开一个投票，大家选一下，哪个颜色更喜欢？】
黄莹莹在微博和INS上都承诺要投票，凡是获胜方，可以获得HUG送出的小礼物和一张无门槛的优惠券，享受HU□□品折上折。
这个商业行为一放，很多人笑黄莹莹这个营销太过于急切，国外有谁认识HUG，国内HUG的客户也比较固定，你送出的折扣，能有什么用？
第119章
不管这个营销是不是急切,离528年中促销已经不到一个月了，这真是撒优惠券的最好时节。
黄莹莹的话题流量始终挺高，她推荐的电影，必定是有一大堆网友去看。
林导的这部电影,因为没有听从顾相刚的要求,给了李丽纯一个重要角色,而且是可以出彩的重要角色,让顾相刚很不高兴,像他这样能量的导演一句话,很多宣发渠道和院线上都卡住了这部影片,上映一周影片票房惨淡，除了电影节入围是唯一好消息。
林玉莲也郁闷,但是又能怎么样？再说之前帮李丽纯,除了认为李丽纯实在太可怜,也是她很适合这个角色,眼看这部电影就要成叫号不叫座的典型。
被黄莹莹这么一个大声吆喝,而且人家是中法两种语言吆喝,马可他们这几个法国人又给她转发点赞,又是在电影节上映,有在法的华人看过之后,还翻译了一些法国人的观后感,从内到外同步火了起来。
顾相刚在娱乐圈能量足,雪藏李丽纯只要动动嘴，不过这点能量想要压住黄莹莹的发声就不可能了。
观众真的走进影院之后,这部影片确实打动了观众,一时间各大平台都在推这部影片,某个影评平台甚至给出了8.7的高分。
有人在网络上认真发问：【我们一直骂娱乐圈烂片成堆,为什么这样一部质量很高的影片，明显观众也会买账的影片，在国内之前没有火起来呢？】
【之前没火，是因为没有资本捧吧？这次是黄莹莹力推啊！没看见英雅旗下的品读说要跟林玉莲导演合作，成为剧组的服装赞助商吗？】
【营销吧！刚好底子够好，能够火起来。】
【也不是吧！小老虎愿意借自己订婚礼服同款在先，应该之前看过这部片子了吧？喜欢这部片子，决定借礼服，毕竟李丽纯走红毯在前，她订婚在后，一般是不愿意借的吧？刚好林玉莲要拍《风华》，就想到英雅的品读了。小老虎就帮着营销一波了。】
【这个推测比较合理呢！】
【岂止是没有被资本捧，完全是被资本打压！十年前的新闻了，某导演性骚扰戏剧学院大二女生。因为这个原因，李丽纯一直被边缘化，好不容易女导演顶着压力用她，电影上映，某大导演利用自己的能量，压着这个片子，营销团队都不敢接这个片子的营销，所以好片不火。】
【真的啊？】
【娱乐圈水多深？好演员没机会，烂片女王红到发紫。】
【这个顾相刚也太过分了吧？多大的仇，要不给人路走？】
【你不听我话，我让你无路可走。某国女演员自杀，爆料出来的还不触目惊心？之前因为钱倩爆出来明星陪酒价格，还没明白？】
【小老虎愿意伸手捞一把李丽纯，真的是很有善意的。算是资本家里有良心的。】
【小老虎三观很正的，看看她做的事就知道了。】
【我爱死小老虎了，哪怕她是营销，她这样力挺李丽纯，让人有走出来的可能，真的好棒啊！】
【一样，好喜欢她！被她说的订婚礼服给吊起胃口了呢！】
【不为了优惠券和小礼物，也要去投票，哈哈哈！】
【你打算投给谁？】
【给小老虎呀！】
【对，给小老虎！】
李丽纯还没去法国，眼见已经红了起来，有圈内人事爆出一条微博：
【原本李丽纯是问CZ去借礼服，CZ拒绝她，她才转头去问HUG借。】
虽然这也是事实，但是不得不说，这是蹭流量，从A那里借不到，去问B借不是很正常吗？
要死的是CZ大中华区的执行总裁记恨黄莹莹当时在纺织年会上的言论，加上后来又发生了全球两百位设计师抵制CZ的事件，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看见这么一句话，他发表了一番言论：“一个局限于小地方的品牌，通过过猛用力营销取得的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有句话叫做潮水过后才知道谁在裸泳。请不要把我们跟一个喜欢诋毁别人的品牌放在一起。出借礼服这块，有我们公司自己的考量，我们对穿我们品牌礼服的明星有一定选择。谢谢！”
这话是明晃晃地说黄莹莹诋毁他们，也说李丽纯咖位不够。
黄莹莹回应了这一说法：【找个时间，我们面对面辩论一下，我有没有诋毁？】
网友笑死：
【@CZ，小老虎邀约你们老板辩论了，来不来？】
【上一个跟小老虎辩论输掉的，当场跌倒。】
【还没见把小老虎给辩倒的，给我们看看呀！】
【嫌弃李丽纯咖位不够，人家演技那么好。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人穿你们的衣服走红毯？】
【这是真实的，李丽纯知道自己借不到一线大牌，就找CZ借了，CZ跟她说，她如果是提名最佳女主角，他们就借。】
【自以为很牛逼吗？不借就不借，这么看不起人做什么？】
【话里话外，英雅是捡了他们不要的人。】
第二天，钱倩发了一条消息，她会受到CZ的邀请，去法国参加电影节。
法国CN电影节，一直是华国女星的福地，所谓蹭红毯一说，也是从这个电影节上流行开来。
当年一线女星没有作品，穿一身华国刺绣服装，走上红毯，收获无数赞叹，比得奖了还风光，从此蹭红毯成了女星钻营的一个方向。
钱倩半年前凭着一己之力揭开了娱乐圈明码标价的潜规则。奈何人家心态极好，任由网络怎么说，这又不是违反国家法律，还能如何？很快榜上新金主，东山再起，上个月拿下CZ品牌代言人的合约。
如今蹭红毯，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早就不只是有作品才能去了，有时候某些电影首映礼，弄一张电影票都能去。
钱倩虽然没有作品，但是作为CZ品牌代言人获得邀请函，倒也是走得名正言顺。
她第一天一到法国就出席了CZ的活动，无论是CZ还是她都发了微博，显得非常热闹。
电影节闭幕式那天，走红毯是从晚上七点开始，此刻华国已经是凌晨，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守候看直播的大多是影迷和粉丝。
之前在一些首映礼和其他活动中，已经有华国的明星和网红走过红毯了，怎么说呢？影迷真恨不能把某些蹭红毯作妖的人给扯下来，太特么丢人了。但愿今天的闭幕式不要发生这种事。
影后封静出场，主办方还为她清了红毯，那个气势十足，不过今天影后穿得比较随意，也比较低调。
后面也有国内男明星受品牌方邀请出场，基本上都很正常。
跟国外的一些明星比较，国内这次出场的明星着装都显得比较平淡，好像没有以前那位一线毯星的惊艳，更没有印度宝莱坞那些明星的着装出彩。
【卧槽，这位穿的是沙丽吗？也太美了吧？气质大方优雅。这是印度美女？】
【这位是宝莱坞的一姐。她今天这个出场不算特别惊艳的，你去看看她开幕式那件白色和金色的沙丽，那个才让人过目不忘。】
【我去翻翻看。】
【哇！这位开幕式出场真的让我惊到了。】
【看印度女人出场都看得起劲，看钱倩了。】
【钱倩这个御姐风，好性感！今天华国女星第一妥了。】
【钱倩真的是神级身材，胸大，腰细，腿又长又白又直。】
钱倩踏上红毯，粉嫩雪白的身段包裹在明黄色的低胸高开叉的礼服中，行走之间，性感撩人，站在红毯上摆POSE给媒体拍照。
她站得时间比较长，工作人员上来跟她商量，后面美国巨星要来了，要清毯了。
钱倩摇曳身姿往前走。
看着缓缓走上红毯的人。
大约国内和国际影迷都惊呆了吧？
国际巨星索菲泰勒上来，这位年近五十的姐姐，依旧保持了完美的身材，前凸后翘，包裹在低胸高开叉的宝蓝色礼服裙中。
关键点就是这条礼服裙，跟刚刚过去的钱倩几乎一般无二，红毯上，高定服装撞衫了，除了颜色不同，还有大约就是苏菲泰勒这件是有钉珠，而钱倩这件是光面的。
【CZ真的好牛，能找索菲泰勒来走红毯？】
【索菲泰勒的造型团队如果让她穿了一件跟其他人几乎一样的裙子绝对是事故。而且高定一般不可能借给两位影星同款呀！】
【解码了，大家看看，索菲泰勒的这一件是高定最牛叉的品牌EB的裙子。你们看看去年的春夏发布会照片。】
【卧槽，CZ这款是抄袭的？】
【难听了，CZ的老大说，那是撞了设计思路。】
国内是凌晨还没那么多人，欧洲是晚上，这事儿早就炸网了：
【CZ抄袭EB，导致红毯华国女明星与索菲泰勒撞款。】
CZ再次上了风口浪尖，钱倩此刻心里是五味杂陈，她好不容易有个走红毯的机会，又陷入了这种风波里。
国内网络上：【哈哈哈，CZ大中华区的总裁还是先跟EB对线吧！你们商量一下谁是原创。】
【笑死我了，红毯上被扒掉脸面。虽然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抄袭，还要用这样的方式跟全世界再说一遍吗？】
【人家兴许要这种效果呢！这样很多人都去买大牌同款了呢！】
红毯还在继续，华国导演林玉莲带着女演员李丽纯终于出现了，林玉莲一身白色职业套装，简单朴实，李丽纯这些年在大家眼里也好，在这次的参赛电影里也罢，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并不突出。
然而，今天的李丽纯复古的发型配上红唇，黑色珍珠亮片礼服配上挂袖长拖尾，就让全部镜头对准了她。
【太美了！我被它惊艳到了极致。是谁想出这个类似披帛的长拖尾？】
【什么叫低调的奢华？这就是啊！】
【是真低调奢华，你们仔细去看这件礼服上的珍珠和亮片排列，细致到了至极，才能过渡这么自然，胸口开得比较高，比较合适小老虎这个远辰集团皇子妃的角色，看上去略保守，胸线腰线极度贴合，又能显示女性的柔美。披帛为了能有轻盈的质感，用了缎面，近看光泽，这个缎面应该是国内弘盛产的新型面料，有真丝的缎面光泽，但是比真丝更加有筋骨，支撑度更好，更容易造型。】
【上面的是行家呀！】
【我被国产礼服给惊艳到了。】
【不是说了吗？是马可指导下完成的。】
【那也证明我们国内品牌高定已经可以跟国际品牌比肩了。绝对把CZ抄袭的那件给比下去了。】
【我投了小老虎赢，现在我被打脸了，李丽纯穿得好好看！】
【小老虎还没穿呢！你怎么知道小老虎比不过李丽纯？小老虎那张脸比李丽纯更加明艳，好不好？】
【李丽纯穿得这么大气，黑色的本身气场更强大，这算是珠玉在前了吧？】
【之前我还觉得奇怪，明明两件颜色不同，为什么说小老虎借这件礼服是大情面，我现在知道了。真的珠玉在前，大家有了这个心理，小老虎穿就没那么惊艳了。】
黄莹莹正在睡觉，姜逊志今晚加班，她睡得不踏实，听见咔挞门的响声，立马翻身起来，推开门，见楼下灯确实亮了。
她下楼去，姜逊志捏了捏头颈，最近项目太紧张了，他今年要留的假期不少，除了订婚结婚蜜月，还要参加很多场的锦标赛。所以加班也多。
“怎么还没睡？”
“睡了呀！听见你回来就醒了。我给你做点宵夜，今天宋伯伯拿了童梅鱼来，我给你留了，给你做海鲜面。你先上去洗澡，洗好澡就能下来吃面条了。”
“好。”姜逊志亲了黄莹莹一口，上楼去洗澡。
黄莹莹本就准备好给姜逊志做夜宵，东西都备在厨房料理台上。
一个锅里清水烧开下面条，一个锅里是用虾头和童梅鱼骨熬的汤，放入蛤蜊、蛏子和剥好的虾尾，还有炒过的雪菜春笋，最后下童梅鱼片。
汤底烧开，鲜香味道就出来了，她捞起已经煮开面条，放到汤底里，略煮。
姜逊志洗好澡下来，黄莹莹正在把面条倒入汤碗，洒上青蒜末。
他端着面条去餐厅，黄莹莹拿了两个勺子，两双筷子，跟他坐一起两个人分享一碗面。
喝着鲜汤，黄莹莹打开手机：“今天CN电影节闭幕，李丽纯走红毯。”
大家都是夜猫子吗？艾特她的消息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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