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得了院试的第二名, 虽不是案首,但第二名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旁人以为他学习的时间短,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巩固沉淀, 再参加考试,那效果肯定会不一样。

    然而在林昭考试前岑夫子考校过他的功课,知道他的水平如何, 这次拿了第二, 他多少猜到了主考官的用意。

    其实这次林昭答的试题很好, 但主考官跟上次府试的其中几个监考官了解过, 知道林昭县试和府试中取得了第一,但读书日子却很短,怕伤仲永的事情再度发生。

    这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他有爱才之心, 不想他最后落得个泯然众人矣的下场,所以有心压了压, 希望他能不骄不躁沉下心来好好读书,争取以后的科举考试中能拔得头筹。

    岑夫子也对他寄予厚望, 但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考中了秀才等于拿到了府学的录取通知书,就能去府学读书了。府学三年制,可以参加两次考试, 岑夫子有心让他在这三年里好好磨磨学问。

    凛州的府学有些特殊, 同其他地方不同,凛州这片辖区地处偏远,府学的师资教育不太好。然而凛州距离通州的白麓山不太远, 两州交界, 白麓山上有一个天下四大书院排行最末尾的白麓书院。两州的州府便商量了一番, 将白麓书院作为半个府学,不再在府城设立府学。

    白麓书院也能直接通过秀才的门槛招收到一大批优秀学子,所以双方达成了合作。州府负责提供银钱供其周转,书院负责教书育人。

    ……

    这几日难得清闲,林昭每天跟着姜子延进进出出,忙着造纸坊的事。

    他不仅要买个大院子,还要找匠人做个石灰窑,还有收购麻料等等,都需要人手,张虬和冯轲这几日都忙的脚不沾地。他们几人分工明确,姜子延负责买院子挑选地址,张虬负责收购麻料以及去南市找会做石灰窑的匠人。

    这次姜子延准备用加入竹子试试,进一步改进一下造纸的方法,看看能不能造出更好的纸。

    买院子的事儿姜子延还是去找了牙行,只不过这次的要求变了,毕竟是用来开造纸坊的,首先这个位置偏僻一些为好,其次院子要大,房间要多。

    牙人一看是这位爽快的主顾,十分热情的给姜子延介绍了一下,“郎君,符合您大致要求一共有八处宅子,您方便的话我带您去看看。”

    姜子延有些惊讶:“这么多处?”之前他买院子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三处合适的可供挑选而已。

    像是知道他为什么惊讶,牙人解释道:“毕竟您这次的要求符合条件的多,有很多院子在城西。”而城西都是普通老百姓和贫民住的地方,破破烂烂不说,人口杂乱,芝麻大点的事都能闹起来。

    “没事,城西也可以。走吧,去看看。”

    姜子延想着,城西人口多,到时候他招工也方便些,还能给一部分人提供工作岗位,改善生活,相当于变相扶贫了。

    他直接忽略了城中的一处宅子,径直去了城西。

    城东与城西泾渭分明,从城东到城西,就像一座大城市的繁华中心到了老旧的破瓦房。就连街道上也明显拥挤了很多,大部分都是摆摊的小贩,迫于生计努力吆喝着赚钱养家。

    姜子延不禁感慨,原来不管在哪个时代贫富差距都这么明显。

    到了城西,七拐八拐后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大概有十几户人家,这些都是小门小户,直接在外面墙根处开了间门面房做生意。

    牙人带着他从巷子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他大致看了一下,这条巷子开着门面房做生意的大多卖的都是吃食,包子饼子馒头面条醋之类的。

    巷子走到头后右拐,左手边一处院子,走到这牙人停了下来,道:“郎君,就是这里了。”

    推门进去一看,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庭院幽幽,芳草萋萋,一副破败的景象。

    今天跟姜子延一块过来的是冯轲,林昭要去书院报道,所以让冯轲一块跟着过来了。

    见这样子如此破败,冯轲少见的开口道:“郎君,不如看看别处。”

    听见这话牙人十分机灵的说道:“郎君有所不知,这院子虽破百了点,可是占地十分大,而且东西厢房和正屋都有两排,前排还有倒座房,正屋侧面拐过去还有一个大院子,相当于两个大院子。”

    姜子延一听有两个大院子,想着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便进了院子看了看,果然如牙人所说,前后有两个大院子,虽然前面有倒座房,可这并不是一座正儿八经的三进院子,倒像是专门用来做什么东西用的,不然不会弄两个院子占地面积还这么大。

    他粗粗估算了一下,这个宅子占地面积少说也有六七百平左右,后面院子两侧也都是厢房,相当于农家大院子并了两个在一块。

    “这所宅子以前是用来干什么的?怎么院子这么大,还一直荒废着?”姜子延问牙人,看这满院子的杂草,应该荒废许久了。

    牙人小声道:“郎君有所不知,这座院子本来就地处城西,地方偏僻,而且上一任屋主在这里开了个、开了个暗/娼馆,供官员们狎/妓的。后来这人被抓进去处死了,这宅子也被封了,就落在我们牙行手里了。”

    大魏朝有律例,禁止官员狎/妓。本以为开在城西如此偏僻的地方不引人注目,可没想到还是被查出来了。

    牙人将底兜的干净,这些事情即便他不说,稍微在附近打听打听也是能打听到的,不如他来说,还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院子毕竟以前做过那种事儿,后来买房的屋主都嫌晦气,所以一直搁置着。”

    解释完不足之处后牙人又赶紧补上两句优点,“不过这处院子虽然看着破败,但这些房子都还好着,稍微收拾收拾就能住。而且这些房子砌墙的材料特殊,隔音效果好。”

    姜子延四处看了看,这墙面他也注意到了,里面确实夹杂了一些其他的杂料,这牙人应该没有骗他。

    “这院子还有其他出去的门吗?”

    “有的有的,您跟我来。”

    牙人带着姜子延到了后面院子拐角处的一扇门那,打开后道:“这是院子的后门,从这个门出去右拐直通城门,出城很方便。”

    换言之,这里距离城中心很远。

    然而这恰恰符合姜子延的心意,距离城南近那到时候收购东西拉货进城要方便许多。而且隔音好,不扰民。巷子左边有住户,右边没有,只有这独院。

    唯独就是破败了些,屋里面的家具都得重新买。

    姜子延仔细看过以后心里大致有了数,便跟牙人说去看看接下来的几处院子。

    牙人推荐了八处,一天下来姜子延从早到晚也只看了四处,这次是因为这几处离得近,他马不停蹄赶过去的,中间都没休息。

    一天结束后姜子延发现,最合他心意的还是看的第一处房子,地方大,也偏,运料从后门进出方便。其他三处的院子房子倒是没那么破财,然而不是地方太小就是位置不太合适。

    第二天姜子延没让牙人带他去看剩下的四处房子,而是让他带着又去了昨天看的第一处房子。

    这次姜子延看的更细致了,他惊讶的发现前院侧门出去是隔壁邻居家的院墙。然而昨日隔壁院中就十分安静冷清,今天也是一样。

    他不禁问道:“这隔壁院中住是什么人?”

    牙人答道:“回郎君的话,隔壁这院现在是空着的,没住人。郎君想要看看的话也可以,正巧我带了这附近所有空房的钥匙。”

    姜子延点点头,说道:“去看看。”

    隔壁院是一个比较规整的二进院子,比刚才的院子要小很多,不过这院子后面带了一个地窖,院中还有一口水井,十分方便。

    姜子延心里有了主意,若是将这两处的房子一并买下,把这连着门的院墙打通……

    “这处院子买下来要多少钱?”

    两进的院子比他现在住的三进的院子价格要便宜,牙人没想到看房的郎君竟然看上了这个小院,也罢也罢,反正能卖一套就是赚了。

    牙人看在他是顾客的面上报了个常价,没要虚高,“这个院子您要是要的话六百两。”

    “那旁边这个大的呢?”姜子延指的是那个六七百平的房子。

    “这个的话要一千二百两。”

    报完价怕姜子延觉得价格高,牙人又赶紧解释道:“郎君,这价格已经是低价了,虽然这房子破败,可这占地确实不小。您如果买下来,可以推翻重新盖,到时候再以高价卖出去,肯定能赚不少。”

    不过姜子延买来并不是要翻新重盖的,他是为了开造纸厂。

    “这两处的房子我都要了,你给算便宜些,报个价给我。”

    这话一出牙人满脸都写着震惊,这已经不是大客户了,这简直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啊!

    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千二百两加上六百两一共是一千八百两,他小心翼翼的报了个价,“郎君,您看一共一千七百六十两如何?”

    算起来一共给便宜了四十两,姜子延又跟他讨价还价了一番,“虽说这宅子占地面积大,可这么破败,我翻修也是要花不少钱的。”

    最后两人商定的价钱是一千七百四十两,在牙人报价的基础上又便宜了二十两。

    院子买好了之后姜子延又让张虬去南市找了一些泥瓦匠和木匠,做了些新家具,将房檐又重新修缮了一下。

    家具有一些旧的桌椅板凳清洗一下还能用,但考虑到住的人比较多,姜子延画了几张上下铺的木床图样,让木匠照着图样打了好多放到了房间里。这些是打算给上工的工人们做宿舍的。

    这边姜子延每天忙着造纸厂的准备工作,而林昭则忙着书院的事情。

    林昭这次是以第二名的成绩进了府学,也就是白麓书院。

    进入书院的门槛便是取得秀才功名,若是连秀才都考不上,那这书院肯定是上不了的。

    大魏朝重文轻武,对于读书人的事情向来重视,如果考不中秀才,哪怕你是花钱都进不了白麓书院。

    本来有岑夫子教他,他不需要再前往书院学习,可岑夫子说他需要一个系统的学习。书院里开设的课程较多,除了读书之外还开设了君子六艺,他去了之后可以更全面的学习。

    每年书院都会放两次假,一次是七月初到八月底的农假,一次是年底的年假。等从书院回来可以跟着夫子进行有针对性的学习强化。

    白麓书院在白麓山,距离凛州虽然近,但若是坐马车也得花费一天的时间才能到。

    林昭去报道的第一天本来姜子延想陪他一起去的,可手上事情多,林昭推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完全可以自己去。姜子延便没跟着一起过去。

    马车只能停在白麓山脚下,山上的白麓书院需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

    林昭是头天晚上来的,见时间太晚了书院已经关了门,就在山下的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过来的。

    站在山脚下,抬头往上看,白麓书院书院在半山腰修建,没有在山顶,一层一层的台阶向上绵延而去,一直到书院处。

    林昭只背了一个书笼,里面装了一些书和一些笔墨纸砚,以及平时换洗的衣物。

    就站这儿一会儿功夫,山脚下已经聚了好多人,全部都是来送家里的秀才来这里入学的。好几个都拖家带口,妻子和孩子都来给相公送行。

    不过像林昭这样一个人来的也不少见,毕竟寒门子弟也有不少。

    林昭抬脚就要上去,一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人,跟他一样做书生打扮,应该也是这一届的秀才。

    他仿佛是自来熟,拍了拍林昭肩膀道:“嘿,你好,我叫陈勉,是今年的秀才,你也是今年的秀才吗?”

    林昭不是很习惯对方自来熟的跟他套近乎,点点头应道:“嗯。”

    然而对方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冷淡一样,反而更加热情了,“那太好了,咱们可以一块去报道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昭。”

    “林昭?原来你就是榜上的第二名呀?真厉害,不过我也还行,我是第十。哎你是哪的人啊?凛州的还是通州的,我家是……”

    山上的台阶并不陡,一路走到山门前林昭出了些薄汗,而陈勉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这一路上陈勉的嘴几乎就没停过,大部分都是他在说,林昭听着,偶尔回答几句。

    到了山门前,林昭熟练的掏出书笼里的水,打开后递了过去,“喝吧。”

    “阿昭你对我真好!”陈勉十分感动,就递个水的功夫林昭就变成了阿昭。

    林昭:“……不客气。”我只是想让你嘴巴消停会儿。

    山门前立了一块石碑,碑上刻着白麓书院几个大字,旁边刻着几个小字,看样子是书院的箴言,相当于前世的校训。

    石碑旁边是两棵郁郁葱葱的松柏,象征着文人雅客读书人的风骨。

    进去后正中间有一排屋子,两侧各有一排屋子,后头还有一排屋子。前面的屋子是用来给学生上课的,后面的屋子是给学生住宿、吃饭、沐浴等等用的。从侧面左转过去是一大片草地,应该是教骑射课的地方。

    林昭和陈勉两个人没急着去参观书院,而是先问了一下执事先生所在的地方,先进行报道信息登记。

    “学生林昭,凛州清平县清平村籍,大魏二十三年秀才,廪生,榜上第二。”

    “学生陈勉,凛州清河县籍,大魏二十三年秀才,廪生,榜上第十。”

    两人核对了信息,进行登记后执事先生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木牌,代表自己的身份象征,以后进入书院的门都要靠木牌才行。

    除此之外旁边的助手又说了一些学院上课的安排,比如早上辰时开始早课,午时下课吃午饭等等。

    林昭是廪生,每月补助有三斗米,大约有六十斤左右,寄存在书院这里,免费给做饭,配菜也是免费的。除此之外每月还有四两银子的补贴,这些都是官府补助的。

    所以林昭相当于免费吃学院的食堂,这些是前三名才有的待遇。像陈勉在食堂吃饭就需要付少量的钱,多少也有一些用餐补助。

    从执事先生那还领了两套衣服,学院里要求穿统一样式的,春夏单衣和秋冬夹棉的衣服各一套。还有廪生四两银子也一并发了下来,顾兆确认无误后签了字。

    陈勉和林昭办完一应入学手续后去了宿舍。宿舍是三人间,三张挨着一起的大通铺。房间有点小,除了床之外,三个小柜子并三张桌椅就是全部的家具。

    宿舍已经分配好了,门上挂着写着名字的木牌,挨个找了找,陈勉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是和林昭住在同一间宿舍。

    “林兄,咱们还真是有缘,住在同一个宿舍,以后有什么好事我会想着林兄的!”陈勉说这话时挤眉弄眼的,总觉得他说的好事不是什么好事。

    报道登记的时间有两天,今天是第二天,明天正式开始上课。一个房间住三个人,一直到下午第三个人都没有来。陈勉猜测着对方是不是不来了,林昭则是不关心。

    一直到了傍晚,林昭和陈勉在食堂吃过饭回来后惊讶的发现宿舍里多了一个人。对方全程沉默不说话,周身冷淡的气质比林昭还甚,陈勉丝毫不敢上去搭话。

    谁都没吭声,一直到第二天去上课。

    今年是大魏二十三年,凛州地界的秀才一共取了六十名,按名次分为六个班。陈勉作为第十名刚好和林昭分到了甲一班。每个班都有两届学生,大概有二十个人。上课第一天陈勉眼尖的发现他的另一个室友就坐在他和林昭的后面。

    上一届的学生早就混熟了,这一届新来的都会招新来的结伴一起。上了半天课后,林昭才知道,他的另一个室友,也就是坐在他后面的秀才是他们这一届的案首,名叫杨肃。

    他们这个班里新来的十个学生里,有六个都已成亲,足以说明寒门子弟考中秀才有多么不易。

    毕竟是一个宿舍的,吃饭的时候陈勉就叫上了杨肃。本以为他人比较高冷,不屑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没想到他起身跟他们一块去了。

    食堂饭桌上,杨肃主动开口介绍了一下自己,“在下杨肃,凛州平县杨家村人。”

    “巧了吗这不是,咱们仨都是凛州人。”陈勉说道。

    “我今年十六,你们呢?”

    杨肃:“我十七。”

    林昭:“十五。”

    “那咱们排排队,杨肃你就是大哥,我是二哥,阿昭你就是小弟了!”

    林昭:……

    小弟是什么鬼?

    三个人里面,只有陈勉性格最活泼。他家在清河县开了一家最大的药堂,家中三代行医,生活条件比杨肃和林昭好太多。

    “你说这书院为什么建到山上?平时要下去一趟都不行。”

    说完,他看了看杨肃,又把主意打到了林昭身上,“三弟,等休沐的时候你陪我下山逛逛吧?咱们一块去书铺看看,到时候你想要什么话本我送你!”

    “不去。”

    “为什么?天天憋在身上,你不嫌难受吗?”

    “不难受。”

    听到林昭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陈勉很难受,白送话本也不行吗?

    听到林昭拒绝了陈勉,杨肃对他认真的态度有几分欣赏,学生就该有个学生的姿态,怎能把时间浪费在话本子上。

    见林昭不为所动,杨肃就更别提了,陈勉只好找班里其他人到时候一起下山去。

    上午的课一般都是四书五经之类的讲解,隔日会有一节专门的诗词歌赋和一节策论,下午基本上安排的都是六艺。

    一天的课结束之后吃过晚饭便是自由活动时间,书院没有安排什么晚自习,想要学习的人全凭自觉。

    书院给每个房间都分发了被褥,一到晚上陈勉就躺床上呼呼的睡了,杨肃却借着书院的油灯看书到很晚。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林昭端着吃完的碗去水桶边洗碗,碗筷是自带的,吃完需要自己洗。

    他正在弯着腰洗碗,后面忽然一个大力撞了他一下,将他差点撞到。他护着手中的碗,若不然差点就摔碎了。

    回头一看,撞他的人看着有些熟悉,是同班的一个秀才,叫施茂才。

    对方撞了他,却丝毫不知收敛,言语间奚落道:“哟,这不是我们清平镇的大才子嘛?听说是要拿小三元的人,这怎么小三元被截胡啦?哈哈哈……”

    林昭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他,不欲跟这种人废话,说道:“让开。”

    然而施茂才不会轻易放他走,这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施茂才上前走进后直接挡在了林昭身前,舌头顶了顶右脸颊,道:“听我表弟陆少川说,你在私塾威风的很?”

    林昭听到陆少川这个名字,才知道原来这施茂才是他的表哥,在私塾的陆少川每次都被小胖子他们怼的吃瘪,他这是来给他找场子来了。

    “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

    “也是哦,你这种克死全家的天煞孤星当然跟我没有关系,就是不知道你下一个会克死谁?”

    “可能是你这个不孝儿。”

    “你竟然敢骂我?”

    “不当人你就早说,何必浪费我的时间听狗叫。”

    “你还骂我是狗?”

    “你自己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你!”

    “你想如何?”林昭直接进入正题,他有点不耐烦了。这人趁这个时间把他堵在这就是为了奚落他两句?

    “下个月书院诗词会,谁输了谁滚。怎样,敢应战吗?”

    施茂才既然敢提出在诗词会上比拼,显然是提前做了功课的。他了解过,林昭的策论写的好,但是诗词方面很弱,而诗词可是他的强项,他就不信赢不了他。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他那每天都一副冷淡的模样,好像自己很拽很厉害的样子。还说什么小三元,呸,院试还不是被人截胡了!

    施茂才想着,如果他赢了林昭,说不定元娘就会喜欢上他,答应他的求亲了。

    元娘就是吴县令的夫人娘家侄女,就是之前吴夫人上门探口风说要给林昭说亲的那个。不知道是哪次元娘碰巧见过林昭一面,还总听人说他有可能是未来的小三元,便将一颗芳心暗许,暗地里托姑母来问问。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施茂才知道了,施茂才一直都喜欢元娘,可元娘不喜欢他。得知元娘心怡林昭之后他气愤了好久,却一直没逮到机会教训林昭。此番正好是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林昭只当他是为了陆少川出气,并为想到其他,实属无妄之灾。可这诗词会上互相挑战比拼是常有的事,并无错处,同窗之间的相互切磋,师出有名,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件事经过施茂才那边人的宣传,不过两天的时间,整个学院都知道了。

    放学后刚回到宿舍,陈勉就拉着林昭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跟施茂才比试诗词呢?他可是咱们班上一届的秀才第三,和你不相上下的。而且你看往日的诗词课上,夫子总夸他,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咱说归说,闹归闹,别拿前程开玩笑啊!”

    整个学院都知道,他们的赌注是谁输了谁滚出学院。

    陈勉是真的拿林昭这个室友当朋友,苦口婆心的劝他放弃,然而一旁的学霸杨肃却放下了手中的书道:“男子汉大丈夫,当一言九鼎。三弟别怕,对于诗词一道我自认不比施茂才差,不懂的只管问我。”

    林昭心道这两个同窗还不错,他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陈勉看起来比他还发愁,说道:“你有什么数?输定了的数吗?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竟然还答应了!”

    “我是第二,他是第三,你对我有点信心。”

    “可是你的诗词……”,陈勉说的没错,在诗词课上,施茂才做的诗词几乎都是高分,连夫子都说他有诗词天赋。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也想看看自己进步了多少。

    “施茂才这个狗东西,专挑自己的强项下手,他怎么不跟你比策论?”陈勉还在一旁得得得的骂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会加更赶剧情,努力早日写到后面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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