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日渐长, 荣老王爷越发喜爱这一副独一无二的麻将牌。

    他如今年纪大了,平时没什么事,对人际交往也不上心。然而最近就不一样了, 逢人就夸他那麻将多好多好,惹得平日里经常跟他炫耀儿孙的老人们很是好奇。

    直到有一日他们被荣老王爷邀请到府里打麻将。

    出来之后纷纷让人去打听这个麻将牌是在哪里定做的。

    京中几个工匠铺子全都跑了一遍,最后在姜子延做麻将的那家工匠铺子找到了。

    这家工匠铺子的老师傅十分惊讶, 距离上一个客人前来做奇奇怪怪的麻将时间还很短, 怎么就又有一位客人上门指名要做那个麻将, 这次的客人很明显并没有图纸, 只说做的跟之前他们做的一样就行。

    老师傅仿佛嗅到了商机,连忙答应下来。

    不久之后,京中夫人小姐们几乎人人家中都有一副麻将, 闲时用来做消遣。

    几个人一起打麻将, 还能说笑,实在是美极了。甚至还有一些专门擅长拍马屁的人, 用上好的材料打了一副麻将送给了宫里的贵人们。

    然而光有了麻将还不行,还要会玩法才好玩。

    姜子延一开始教荣老王爷打的就是最简单的那种, 比较容易上手好学。

    时间长了, 他总被荣老王爷叫来打麻将也有些腻了,干脆换了种玩法,不仅带风将, 胡牌还很有讲究, 十三幺大四喜等等分很多种,荣老王爷又来了兴致。

    于是京中的麻将局上又跟着换了种玩法。

    过了段时间姜子延发现京中竟然有专门开麻将馆的,不得不说,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麻将的吸引力都是相当大的。

    与此同时, 姜子延的姜记酒坊也逐渐打出了名气。

    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他的这个酒坊开的位置比较偏,一开始来的客人并不是那么多,而且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只是一些普通的商人住户。

    一开始来打酒只是抱着尝尝的心态,也就打二两,后来发现这家酒是真不错,价格还比外面的低,种类还多。

    散酒自然要便宜些,酒坊里用精致的瓷瓶摆放的高档酒可一点都不便宜。

    如今每次酒坊出了新的酒,姜子延就会给荣老王爷送去一些。

    荣老王爷那叫一个喜欢,在他心里如今已经对姜子延一百个满意了。

    既然是自家儿媳,那这生意自然是要照顾着点,于是当有人来请教他麻将的最新玩法的时候,他就会适时的拿出一些姜子延送的酒来招待客人。

    那些精致的瓷瓶装着的酒仿佛是果酒,刚入口一股果子的清甜弥漫,咽下后一股酒味在口中回味无穷,十分好喝。

    尤其是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烈酒那是喝不了的,这种果酒倒是正好。而且这装酒的瓶子也太好看太别致了,就算买来自己不喝,也可以来送人啊。

    前来打麻将的牌友不禁打听道:“王爷,你这酒是哪里买来的?”

    荣老王爷一看鱼儿上钩了,乐呵呵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本王告诉你们,这是长门巷一家新开的酒坊刚出的新品,味道十分不错,这些酒还是前些日子我那乖孙送给我的,我喝着挺喜欢,就拿来招待你们几个老家伙啦!”

    他没有说是姜子延送的酒,而是说林昭买的,这样不会让别人多想。

    “长门巷?你是说那个姜记酒坊吗?”还别说真有人知道。

    “可能吧,这个本王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在长门巷。”他说的模棱两可,对方猜到的才更真实。

    “长门巷只有一家酒坊,想来是姜记酒坊没错了。我这几日也听说过这家酒坊,他们家最近新出的一种叫剑南春的酒十分受欢迎,改日我也去买些来尝尝。”

    听见这话荣老王爷暗暗得意,你们想喝什么酒还要去买,我这里可是什么酒都有,新品未在店里上架的都有,羡慕吗?嫉妒吗?

    当然,如果他们几个能读懂荣老王爷的心声的话,怕是会想打他一顿。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

    荣老王爷一边打麻将一边不遗余力的推销这种酒有多么好喝,而且每次他们来都给他们拿不同品种的酒。

    在荣老王爷极力的推荐下,姜子延酒坊的生意尤其的好,每日新上的酒不到两个时辰就会全部卖光。

    其中那些分春夏秋冬四季系列的酒卖的最快,因为装酒的瓷瓶精致又好看,被很多人买回去送人。

    买回去自己喝的人则是将瓶子收集起来当作摆件,看着儒雅又精致。

    酒坊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火爆,他那西郊酿酒厂订单也翻了好几倍。

    酿酒厂里的工人们因为生意好工作量也大了许多,姜子延特地给他们定了加班费,自愿参加。

    每个月这些前来做工的人们都干劲满满,因为每个月底他们都会按照卖出去的订单销量发分红。

    卖的越多,他们每个月拿到的工钱就越多。

    之前回了凛州的张虬前不久给姜子延来信,说凛州的事情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过因为这次的水患还是死了不少人。

    清平镇上的人们还好,就是农田淹的比较严重,青山他们几个人都都没事,再过些日子他就能回来了。

    一转眼就到了过年,林昭的生辰在腊月二十三,这是回到王府后他的第一个生辰,荣老王爷特地为他举办了生辰宴,十分隆重。

    姜子延在年前还是没有回侯府,不过他倒是往姜远那里走了几趟,酒坊里的酒也时常给他送着。

    姜子延在年前盘算了这一年来到京城之后的进项,除去之前的成本费,这一年酒厂赚了不少钱。

    京城里的人大都非富即贵,靠着酒厂他不仅回了本,还净赚了十几万两。茶话坊也赚了有两万两。凛州造纸坊生意一直都很好,生产的纸卖给来自各个地方的客商,进项一直都很可观。

    不过因为之前那次水患,路途上来往不便,也经受了一些损失。不过周幸他们几人一直将造纸坊经营的很好,姜子延也很放心。

    除夕时姜子延和林昭都是先陪各自的家人过的,等到姜远走后林昭偷偷从王府过来,两人一起过的除夕夜。

    第二日是大年初一,姜子延先去了姜远那里,跟着姜远回了趟侯府。

    侯府如今越发没人气儿了,老侯爷经过上次的事情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这是姜子延回京之后第一次见他,记忆里的他对小时候的姜瑜还是很好的,只是过于的溺爱了。而在柳氏的事情上他总是处理的有失偏颇,渐渐将这份祖孙之情,还有和姜远的父子之情都磨散了不少。

    两人在侯府简单吃了个饭,饭桌上老侯爷叹了口气,道:“远儿,阿瑜,外面住的再好,到底不如自个儿家里,还是搬回来住吧。”

    姜子延低着头吃饭不说话,姜远道:“既然都分家了,不好再回来住。儿子在外面处的挺好的,您老不用操心。以后也少操点心,您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初二的时候姜远带着姜子延回了趟妻子的娘家,自从姜瑜失踪之后妻弟一家看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干脆就断了来往。

    今年姜子延回来了,姜远这才又带着厚礼上门叨扰。

    姜瑜的母家并不是很有权势,他娘早年父母病逝,是哥哥一手将她养大的,当初嫁给姜远属于高嫁,可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过世了。

    后来姜瑜又出了事,他这个大舅子看他格外不顺眼,逢年过节都不再来往。

    今年带着姜子延上门,大舅子看外甥来了,神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姜子延一直都对这个舅舅没什么印象,在姜瑜的记忆中,他从小被柳氏教导,让他少往舅舅家跑,时间长了感情并不深。

    不过此番上门交谈,姜子延发现他这个舅舅还是很明事理的,是个直性子,以后倒是可以常来往。

    至于林昭这边,整个王府都是喜气洋洋的。往年过年的时候,人家都是合家欢乐,唯独荣王府只能睹物思人。

    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荣老王爷相当高兴。找回了一个亲孙子还附带赠送了一个小儿孙,他如今年老,四舍五入也算是儿孙绕膝了。

    姜子延在初三的时候去了荣王府,给老王爷拜年。他和林昭的关系在老王爷面前过了明路,已经算是老王爷认可的孙媳了,所以专门给他包了个大红包。

    这个年过得还算有滋有味,过去的一年,收获不少,新的一年也更有盼头。

    这一年姜子延在京城逐渐闯出了些名气,姜记酒坊和茶话坊生意十分火爆,分店都开了好几家。

    还有西郊的酿酒坊,规模也扩大了好几倍。他不仅有以前沈周给他的令牌行方便,还有荣老王爷在背后给他保驾护航,生意越做越大。

    而林昭在翰林院待了一年,由于他如今是荣王世子,过完年皇帝便将他调离了翰林院,提前让他去历练,让他做了京城附近临安县的一个县令。

    姜子延也开始将生意向外扩展,美酒不方便运输,因为大魏朝的路很不平坦,官路还稍微好一些,不过大部分也都是碎石垫的,不像土路没有坑坑洼洼而已。

    姜子延觉得老话说的好,要想富,得先修路。

    不如第一条路就先修往临安县。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见林昭不方便这才有了这个念头的。

    不过这年头修路不能全都依赖青石板,平滑的青石板不易得,也只有京城这种大城里面才会用青石板铺路。

    还是要抓紧时间先将水泥鼓捣出来才行。有了水泥,不管是修房子还是修路都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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