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安乐脸色凝固,刚刚她在里面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在背后唤他相公。


    心里似有猫爪在扣三室一厅,她想找条缝把自己埋进去。


    虽然看小说的时候她时常口嗨在评论区喊许裴昭老公,但她完全没想过要舞到正主面前!


    许裴昭看她骤变脸色,目光转到陈末身上。


    还未从书院退学时他便听说过陈末的大名,聪慧、机敏之类的词汇和他形影不离。


    他是院里大多数夫子的心头好,各个夫子都恨不得能教导他几句。


    与自己是云泥之别,毫不相干。


    可如今这云彩落下来了,变成了他发妻曾经的未婚夫婿。


    云霞光彩照人,而淤泥却是满身污垢。它们被摆到一起,供眼前人对比。


    心口莫名抽搐,许裴昭忙垂下眼,遮掩住眼中自卑:“我不能来吗?”


    酸溜溜的话刚出口他便后悔了,连忙转身道:“娘一个人在家中我不放心,我先回去照顾娘。你……慢慢来。”


    他仓皇而逃,单薄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把满头雾水的安乐留在这里。


    “不去追?”


    陈末环抱双臂,看好戏般的看着安乐。


    “追什么追。”安乐满脸黑线,“你看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我追得上?”


    “你这夫婿倒是比你有趣。”


    看他脸上写满了对许裴昭感兴趣的样子,安乐心中警铃大振。


    该说不愧是原书剧情吗?


    即便他们提前这么早认识,陈末依旧对许裴昭有兴趣。


    安乐忍不住心想,书中原主的下场可不好。


    书中原主为了不嫁孙瘸子,偷偷找上陈家,求陈家提前娶她过门。


    陈员外是个念旧的人,看原主声泪俱下着实可怜,即便陈末再不情愿,也硬让原主过门。


    只可惜,原主进了陈家之后,与陈末朝夕相处下逐渐生出爱慕的情愫。


    正当她想告之衷肠,却发现陈末心中另有他人,于是原主便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陷害原书女主絮橙。


    陈末被惹恼,于是怒休妻。


    被赶出陈家之后,原主又被陈末手下的人骗去卖身青楼,染了病痛早早去世。


    若剧情真那么强大,说得哪天陈末看她不顺眼,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出去。


    当即安乐又生出要离陈末远些的心思。


    只要她离陈末和絮橙够远,那主角光环就影响不到她。


    她敷衍地挤出笑,对陈末抱拳:“家中有事,走了拜拜。”


    陈末看着她的背影,一脸不解:“何谓拜拜?”


    *


    回到家中,不管是许母还是许裴昭,都一如既往地待她亲和。


    安乐悬了半天的心总归是落到了实处。


    在回来的路上她无比忐忑,今天表现得太过冷血无情,生怕许母和许裴昭对她有别的看法。


    入夜,安乐洗漱完回到房间,正好看见许裴昭抱了凉席被子在地上打地铺。


    “你这是在做什么?好好的怎么又把地铺给打上了?”


    许裴昭僵了半秒,背对着她若无其事地继续铺床:“我与姑娘终究不是真夫妻,这般没名没分的躺在一张床上,我心中有愧。”


    行吧。


    安乐也懒得再劝他。


    哪有女孩子隔三差五劝男孩子:别打地铺,来跟我睡。


    躺上床的时候,她甚至忍不住在心里夸赞自己的眼光好。


    瞧瞧别的大猪蹄子,恨不得多骗几个漂亮妹妹一起钻被窝。


    而她最爱的纸片人呢,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和女孩子同床共枕,他却恪守君子之礼,不越界半分。


    今天也是更加喜爱纸片人的一天!


    而与她喜极而泣不同的是,许裴昭紧了紧被子翻身面向床的这一侧,仰视上面模糊的人影,心中发苦。


    今日他提分床睡之事,安乐毫不挽留,果然她心中还有其他在意的人吧……


    合上满是心事的眼睛,可睡意全无。床上那人安稳的呼吸声,一声一声皆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他偷来的。


    第二天安乐精神奕奕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床边脸色乌青的许裴昭吓一大跳。


    他的黑眼圈都快掉到脸颊,仿佛这辈子没睡过觉似的。


    安乐赶紧蹲下身,查看他的情况:“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病了?”


    许裴昭坐起身,别过脸去:“昨夜想起一篇文章,越想越是入迷,便忘却了睡觉。”


    “你这哪儿成啊。”安乐扶他起来,帮忙收拾被褥,“再怎么喜爱读书,也不能熬夜,身体要紧。”


    “嗯,姑娘教训得是。”


    不知怎的,安乐觉得许裴昭有哪里怪怪的。


    可是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吃早饭的时候,许母看到许裴昭的脸色也被吓了一跳。


    她担忧地看了看安乐,又看了看许裴昭,故作不经意地提醒道:“娘知道你们年轻人年轻气盛,可是该节制的时候要节制,身体最重要。”


    “咳咳……”


    许裴昭捂嘴猛咳嗽,脸上终于出现抹红色。那红慢慢染上如玉般的耳垂,他支支吾吾道:“娘你说什么呢……”


    许母看他羞答答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是是是,是娘多嘴,你们快吃,今天开始乐儿要去镇上出摊了是吧?”


    “嗯!”安乐点点头,她充满期待,“希望今天能有个开门红。”


    *


    还是那个街角,安乐熟练地支起摊。


    把桶里的木炭倒进铁槽里,架上铁架,她吸口气猛地往炭上吹去,灰不溜秋的木炭立刻便得猩红。


    一把把串被摆到摊前,还有一盒盒调料。


    她这边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准备工作,不少没见过这阵仗的路人围了过来。


    “好久不见安姑娘,你这是又琢磨出来了什么新吃食?”


    安乐抬眼看去,好巧不巧,又是岑夫子。


    她忙扬起笑,招呼道:“是啊是啊,岑夫子要不要来试试?全场烤串,原本两文钱一串,今天新店开张,三文钱两串。”


    “哦?”岑夫子指了指摊位上那些铁串,“三文钱就这么点东西?”


    安乐挑眉道:“您可别看这东西少,我保证是您绝对没尝过的东西。”


    “那行,先来两串试试。”


    岑夫子取了串土豆和木耳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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