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站在单向玻璃前看着玻璃那端坐着的女人，更加证实了他先前的不安感。
做笔录的小警员拿着记事本从问询室里出来，径直拐弯进了戈登所在的房间。
戈登看着正好奇打量四周的女人，只觉一阵头疼。
初出茅庐的警员见哥谭的首富夫人大晚上被带进警局，多少显得有些兴奋，更何况和韦恩夫人一起被带回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首富夫人夜会神秘肌肉男，想想都刺激！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鬓角花白的老局长正在忧愁着如何按照流程通知“嫌犯”的家人来警局。
毕竟问询室里坐着的那位可是布鲁斯·韦恩的新婚妻子。
鉴于戈登局长跟蝙蝠侠中间微妙的联系，他自然知道那个表面上整日游戏人间的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这个时间点，蝙蝠侠正在哥谭匡扶正义，而身为警察局长的戈登，不得不去给这位老伙计打个电话，让他来警局捞人。
“法医那边鉴定好了吗？”戈登拿起桌上的冷茶端起来喝了一口，另一只手下意识往外套内兜里准备拿手机。
警员听见老局长发问，条件反射一般站直身子，严肃回答道：“还需要一会儿时间。”
戈登叹了口气，“我去通知家属。”
完全没意识到这种事情应该由自己来做的警员呆愣着点点头，然后目送戈登离去。
戈登一路上了警局天台，一盏体型巨大的探照灯正射向天空，在乌云上照出蝙蝠的模样。
掏出怀里的老式键盘手机，联系人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号码。
戈登低头看了那个号码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拨通。
“什么事？”
经过变声器润色的男声低沉嘶哑，让人不禁联想到乌云密布灰蒙蒙的哥谭白日。
“你需要来警局一趟，”戈登顿了顿，“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
电话那端是长久的沉默。
*
克莱拉坐在问询室的铁椅上，在先前问话的警员离开之后，再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在这里。
令人奇怪的是，她身为娇贵的名门望族，对于自己身处警局这件事并没有产生很大的情绪波动……如果不算她因为问询室太过湿冷而不禁打了喷嚏这件事的话。
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银色手铐，克莱拉嗤笑一声，紧接着她又看了看那面单向玻璃，然后准确无误地与玻璃那头站着的小警员四目相对。
看着问询室里看起来十分自在的韦恩夫人绽放了一个极为迷人的笑容，玻璃这头的站着的小警员不自觉心动，心想韦恩夫人不愧是蝉联全美好几年的花花女郎top1，就这魅力谁能扛得住。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衣着单薄的克莱拉开始变得手脚冰冷，问询室的门这才又被人打开。
这次进来的警察并不再是之前那个明显愣头青的小子，而是个眼神锐利的白发老头。
克莱拉淡定地与之对视，内心却揣测着来人身份。
最终，她温婉一笑，抢在老警察之前率先开口打招呼，“您好，戈登局长。”
“你知道我？”
这次轮到戈登愣了一下，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未与布鲁斯·韦恩的新婚妻子在现实中见过面，当然，以克莱拉的“辉煌履历”来讲，花边新闻上是一定见过的。
克莱拉看上去自在极了，丝毫没有名媛被困警局问询室的窘迫感，尤其配上她那一身昂贵穿搭和精致妆容，她看上去就像是来喝个下午茶。
“当然，”克莱拉对他笑笑，“哥谭市维护正义的警察局长戈登先生，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话说得十分讨人欢心，饶是詹姆斯·戈登从警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精，听了这活也不由得心里爽快许多。
他清清嗓子，解释道：“法医已经核实过那包毒.品上没有你们的指纹，我想这是一场误会。”
克莱拉静静地看着戈登，对于他的解释也只是没给予回应。
终于，再将戈登盯到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之后，她才友主动抬起自己的双手，“那请问可以将我解开了吗，警官？”
这边刚走出问询室，那边龙舌兰也被从相邻的问询室走出。
他看上去比克莱拉更显自在，甚至还有一点兴奋，见到好友了，立马凑过来，“他们问我那东西是不是咱们的，你猜我说什么？”
克莱拉淡淡看他一眼，并没有回应的打算。
果然，也不需要她的回应，龙舌兰紧接着将手搭上她肩膀，“我说，如果那是我们的，肯定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没有了。”
这个联众特工里有名坏小子话里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克莱拉也确实被他的话逗笑，并且笑出了声。但很快，克莱拉就笑不出来了。
她和龙舌兰刚从问询室出来，正站在二楼的铁栏杆旁，可以一览无遗地看见正在警局一楼忙碌的各位警察，也正好能看见刚从警局门口进来的男人。
身着黑色大衣，一贯衣装得体的他里面只穿着一件居家睡袍，但尽管如此，克莱拉还是一眼从喧闹中看见了他。
是布鲁斯·韦恩。
在男人从一楼抬头与其对上视线的时候，克莱拉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出门前对他说的话。
“别担心，我只是去公司那个东西，很快回来。”
现在呢？
她刚从哥谭警局的问询室出来，不管犯没犯罪，布鲁斯此刻出现在这里，一定都是因为她。
克莱拉下意识躲避开了视线，因此她也没看见布鲁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以及看见龙舌兰仍旧搭在她肩上时眼里闪过的不悦。
偏偏这时龙舌兰也注意到了他曾重点调查过的男人。
他语气称不上友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阴阳怪气，“瞧我看见了谁，”搭在克莱拉肩上的胳膊微微用力，他对上布鲁斯的视线，“你的新婚丈夫，布鲁斯·韦恩。”
一旁站着的戈登听见了，连忙瞪他一眼，提醒道：“如果韦恩先生不来，你们将无法获得保释。”
克莱拉闻言心里更不好受了。
她一把拍到龙舌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垂着头跟着警察往楼下走去。
到一楼的时候，布鲁斯正在警察的引导下签了字，因为他们无罪，所以连保释金都不需要交。
布鲁斯就站在走廊里，双手抄兜站在那里等克莱拉下来。
克莱拉也十分自觉，她径直走到丈夫身边，开口刚想说些什么，就先被男人往身上披了件衣服。
布鲁斯直接看向龙舌兰，“戴维，”他看了警方记录，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鉴于没人能在哥谭帮你签字，于是我一起帮你签了字。”
原本想说些什么的龙舌兰被这话一噎，紧接着又见布鲁斯低头看向了克莱拉。
克莱拉被他盯得少有紧张起来，下意识解释了一句，“他是我同事。”
潜台词就是，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情人。
布鲁斯闻言轻笑，一张帅脸也因此明媚起来，他的视线瞟了眼手腕，低声问她道：“手腕怎么回事？”
克莱拉连忙抬起手看了一眼，然后又乖巧回道：“应该是被手铐磨红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我们该走了。”
布鲁斯情绪有些低落，克莱拉感觉到了。
但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回家去喝酒还喝进警局的缘故，因此只能听话些，想着先把布鲁斯哄好再说。
她还是挺相信自己哄男人的能力。
于是这个见色忘友的转身就对龙舌兰道：“我记得这附近就有酒店，要不你先将就一晚，明天再回去？”
布鲁斯紧接着跟上一句，“我开的两座车。”
克莱拉看看他，然后才用带有遗憾的眼神看向龙舌兰，“我记得酒店离得挺近，要不你就步行过去吧。”
龙舌兰还要说些什么，布鲁斯却已经放下揽着克莱拉的手，转身走了。
明白男人生气的克莱拉也只能对龙舌兰干笑着递了个眼神，企图好友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然后连忙转身跟上布鲁斯的步伐。
龙舌兰还站在原地，他看着克莱拉转身果断离去，小跑几步跟上布鲁斯·韦恩的时候还小心地牵上男人垂下的大掌，心里一阵涩意。
戈登局长把一切看进眼里，意味不明地笑道：“看来这韦恩夫妻，感情倒是很好。”
一旁不明所以的一众警员连声复合，唯有龙舌兰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最终他什么也没做，也抬脚出了警局。
*
克莱拉小跑几步赶在出门前追上了布鲁斯，然后试探性地握住了他的手。
意料之中的，布鲁斯僵硬了一瞬，但紧接着毫无反应，任由克莱拉握着，也没有回应。
克莱拉这些年逢场作戏也没有白白耗费时间，她最是明白怎样哄人。
她小心翼翼地握紧布鲁斯的大掌，随即抬头唤他，“布鲁斯……”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