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
克莱拉主动地握上他的手，故意压低声音示软，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很了解男人，知道如何对付他们。
果然，如她所料，布鲁斯单单只是被喊了名字，脸色便好转许多，边走边转过头看向克莱拉，神情里少见的带着认真，“在你刚来哥谭的时候，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这里很危险，克莱拉？”
好了，克莱拉听了这句“daddy式说教”常用开头，立马避开视线借着头发的遮挡翻了个白眼，但很快她又对上布鲁斯的视线，老实道：“你说过。”
“所以下次就不要这么做了，哥谭真的很危险，今天会被人诬陷吸.毒，明天就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布鲁斯当了几年蝙蝠侠，几乎每晚都在和各式各样的罪犯打交道，因此他现在光是半带吓唬一样警告克莱拉，就已经在脑海中设想了克莱拉出事的任何可能性。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不过看着克莱拉一脸真诚，还有眼底的歉意，布鲁斯又说不出来什么其他的话了。
“对了，刚才那个戴维……”他又想起来那个亲昵搂着克莱拉大方挑衅自己的寸头肌肉男。
克莱拉一听见龙舌兰的名字，脑中立刻拉响了警笛，连忙打断布鲁斯没说完的话，“他真的只是我同事。”
布鲁斯停下脚步看她，克莱拉也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下。
她以为布鲁斯不信，捏着他的手紧了紧，“他真的只是我同事，刚才在公司见了，就凑一起喝一杯，谁知道能发生这么多事情……”
撒谎。
布鲁斯看着她，眼神微微有些锐利。
明明刚才跟着克莱拉的时候，亲眼看着她一个人从公司出来，也是一个人开车前往酒吧。
但布鲁斯也没有往“他们是特工，送装备顺便喝个酒”这种属实匪夷所思的方面去想，单纯以为戴维真的就只是克莱拉的情人，克莱拉为了维护他们的关系才如此撒谎。
毕竟就算她和自己是因为两方家族的执念才得以结合，两人没有感情基础，但出轨总要顾忌他的感受，布鲁斯深以为然地想。
然后他主动松开了克莱拉的手。
感觉到自己的手自然垂落，克莱拉微睁眼睛看着布鲁斯，见男人方才脸上若有似无的愉悦再度消失，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哪句话。
还不等她出声询问，只听布鲁斯语气淡淡道：“上车吧。”
克莱拉这才意识到自己眼前这辆越野车是布鲁斯开来的。
“……你不是说你开了两座跑车吗？”
“因为我不想送戴维回酒店。”布鲁斯说，他帮克莱拉拉开了副驾驶门。
克莱拉明白男人间的暗自较劲，于是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布鲁斯奇怪地看她一眼，总觉得她理解的不是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外套兜里放着的通讯仪震动几下，布鲁斯还没有上车，他在绕到驾驶座时掏出来看了一眼。
【alfred：车子已经到达蝙蝠洞】
布鲁斯把手机通讯仪收起来，转身上了车。
克莱拉趴在车窗边抬头望天，哥谭路灯大多是暖黄色的，但警局周围的天空却被冷白色照亮。
蝙蝠灯直射天空，看上去格外醒目。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克莱拉突然想问问布鲁斯这个哥谭当地人，甚至可以说是哥谭金字塔尖站着的人，怎么看待蝙蝠侠这个自我主义极强的城市义警。
“你觉得蝙蝠侠怎么样，布鲁斯？”她头也没回地背对着男人问道。
布鲁斯动作一僵，差点就以为自己身份暴露，但他很快发现克莱拉似乎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甚至没有回头看自己。
“跳梁小丑罢了。”他说。
这次克莱拉回头了，她凑近布鲁斯，抬头看他，似乎有些意外他说出这种话。
好看的绿眼睛眨了几下，她突然想起来推特话题里掺杂着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金主的传闻。
车子还没启动，布鲁斯也低头跟她对视。
克莱拉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上，突然就想起来有关布鲁斯一切的糟糕传闻。
但无论世人是吐槽布鲁斯的花心、废物、不务正业，亦或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编出来的缺点，大家唯一不会否认的就是，布鲁斯优越的长相条件。
他确实很英俊。
光是跟他对视，克莱拉就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
她讨厌这种内心不受控制的感觉，下意识躲避开了视线。
布鲁斯显然也有些不对劲，他轻咳一声提醒道：“安全带。”
克莱拉低头按他的话行动。
车子启动开始驶上返回韦恩庄园的路程。
又过了一会儿，克莱拉突然又想起来有关蝙蝠侠的传闻，她转头看着布鲁斯，“那你知道猫女吗？”
“猫女？”布鲁斯顺着她的话重复一句，还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那个盗贼？她曾经捣乱了韦恩庄园的宴会。”
“我听说蝙蝠侠和猫女是情侣。”克莱拉说，“网上有很多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照片。”
布鲁斯偏头看她一眼，是真没明白克莱拉都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什么事情，而且她看上去还很感兴趣。
但身为当事人之一，布鲁斯并不想对于这种空穴来风的传闻表示回应。
克莱拉没意思到他的沉默，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回想着网上那些合照，她由衷感叹一句，“说实话，他们看上去还挺般配的。”
“……谁？”布鲁斯怀疑他们想的不是同样的人。
“蝙蝠侠和猫女啊。”克莱拉说。
当然，这个时候的克莱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愚蠢，
后来她曾无数次回想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被当做罪犯进警局的经历，也无数次后悔当时以为布鲁斯生气了的自己，当时自顾自说的那些话……
……那可真他妈令人尴尬。
而布鲁斯现在只是觉得，克莱拉一定是喝醉了才会胡言乱语。
*
克莱拉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但她判断不出这是自己的电话，还是布鲁斯的电话，于是她仍不愿从梦中醒来，只是闭着眼睛，伸手推了推不远处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男人。
将近凌晨时分才伪装成办公完毕的蝙蝠侠显然不想因此扰乱自己的休息时间，早就习惯克莱拉睡觉时手乱摸的布鲁斯在她一伸手碰自己的时候就迅速自然地反握住了她的手。
“电话……”克莱拉发现挣脱不了被握着的那只手，只好用脚踢他，“你的电话真的很打扰人休息。”
布鲁斯已经完全被吵醒了，但他仍不愿睁眼面对清晨，“克莱拉，手机铃声是从你那边传来的。”
克莱拉踢人的动作顿了一下，想下意识伸出惯用的右手去拿，却还被桎梏着。
“松开我，布鲁斯。”
布鲁斯依言放开她。
右手重获自由的克莱拉伸手去拿手机，然后费力的睁开眼睛去看来电显示。
“daddy”。
好吧，这次是真的“daddy”。
“喂。”克莱拉接通电话，刚刚被迫清醒的她多了些小女生的娇柔性子，尤其一想到电话那端还是一向疼爱他的父亲，于是不由得带了些撒娇语气对那边说话。
然而她并没有看见，一旁的布鲁斯闻言睁开了眼。
电话那头的香槟也十分温柔的回了一句，“早安，小甜心，”但很快，这位联众特工的领导人一改身为父亲对待女儿的温柔，回归了严厉长官的身份，直喊她的名字，“克莱拉·汉尼斯·德维奇，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不是龙舌兰意外说漏了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两个上周被抓去了哥谭警局。”
克莱拉这下才真真切切地清醒过来，并且下意识就要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布鲁斯往她那边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身子。
之后克莱拉说的话，被他听进耳里，总觉得都是些苍白无力的解释。
当然，对电话那边人的解释，不是对他布鲁斯·韦恩的解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至少从韦恩夫妇去世之后，布鲁斯就没再这么幼稚过了。
而现在，他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动作幅度颇大的从床上坐起身，看样子打算披上衣服去洗漱。
克莱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如布鲁斯所希望一般的，刚才他那道重重的咳嗽也被电话那端的香槟听到。
香槟立刻谨慎起来，“这个时间点，你身边有男人？你昨晚在哪里留宿的。”
克莱拉低声抱怨，“我早就成年了。”
香槟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也已经成婚了，我亲爱的女儿，你不能总是跟你那些小情人待在一起。”
克莱拉忍无可忍，她将手机拿开耳边，朝不远处刚穿上睡袍看手机的男人道：“亲爱的，我爸爸找你！”
“你居然还这样喊他。”香槟不可思议道，他和克莱拉的母亲相爱多年，在妻子逝世之后也不愿另寻新欢。
知道父亲误会了的克莱拉也故意不喊布鲁斯的名字，故意想让香槟误会到底。
布鲁斯也没想到克莱拉会如此亲昵的喊他，但更重要的是，他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是克莱拉的父亲，德维奇先生。
脸色肉眼可见的好看起来。
布鲁斯一条腿弯曲半跪在床上，伸手接过了电话。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