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梁安履行承诺,教了柏宁郁拿枪,顺带还请了个老师教他其他东西。
柏宁郁学得挺认真的,除了有时候会拿眼睛看季梁安一会,在季梁安看过来的时候又移开目光之外,他大部分时候都在态度端正的学习。
而季梁安除了办其他事情,有时候会来看柏宁郁两眼。
他靠在门板上看柏宁郁练习的时候,系统说:“你是在玩养成小男朋友的游戏吗?”
季梁安闻言抬眼看了看,说:“小男朋友,谁?”
“他吗?”
季梁安在喉咙里笑了一声。
系统绝对他这么笑起来怪让人耳朵痒的。
季梁安靠在门板上,拍了拍手套上的灰,说:“乳臭未干的小鬼。”
季梁安懒懒散散靠在门板上的时候,柏宁郁在训练的场地里训练,没有看他。
他一直以来都拎得清,认认真真在做练习,没有搞什么心猿意马的事情。
只是季梁安在的时候,他的状态比平时更紧绷。
不过这对他的表现也没什么影响。
柏宁郁在训练场上努力练习的时候,季梁安看了一会。
在柏宁郁卸了机甲,准备下来的时候,他的腿忽然被季梁安一勾。
柏宁郁下意识避开。
季梁安表扬了一句:“还可以。”
然后他把柏宁郁侧身掀翻在地。
柏宁郁想反击,被他压制着,没能起来。
季梁安看他试图反击但失败,看了一会。然后他后松开了他,没有发表评价。
没过多久,季梁安离开了。
季梁安并不时常来。柏宁郁知道他这些天都在忙正事,没有什么空来。
柏宁郁不知道正事的具体内容,但他知道,他一定不是正事。
训练场上,柏宁郁嘴唇抿着,脸上没有表情,然后捡起脑端接口,又钻进了机甲舱里。
重新钻进机甲驾驶室的时候,他依稀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残存有季梁安刚刚碰到他的时候留下的温度。
柏宁郁静默着感受了一会,然后重新接入了脑机。
他大致能猜到季梁安想做什么。
或者说,想要什么。
在深海-z7星这颗荒星上的时候,季梁安去而复返后收编了一批人。
那批人和他差不多,身份不是奴隶就是二等公民,至多是当地温饱难以解决的自由人。而且这些人算是生存环境比较恶劣的那一种,如果不归附季梁安,可能就活不下去。
季梁安签了法令恢复了他们自由的身份,然后收编了他们。
他给了他们自由人的身份,却唯独没有给他他的。
对他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签署一纸批文罢了。
但是他没有给,全程也没有流露出这方面的意思,仿佛只独独忽略了他,或者说不想给。
柏宁郁在他身边看完了他恩威并施还带了点虚伪的一套,也看见那些人开始给他做事。
脑端再次接入机甲的时候,柏宁郁想,他也许会厌弃腻味的玩具,但他大概会需要替他争权夺势的有力猎犬。
柏宁郁仔细咀嚼了一会需要这两个字眼的意味。
不久以后,柏宁郁去找了季梁安。他抱着季梁安的腰,没做什么,季梁安也没有做什么。
他们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季梁安送他进了军部。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柏宁郁还以为他是个将军。尽管相较于这两个字所给他的想象,季梁安看起来斯文了些。
但斯文的将军也是将军,柏宁郁想,他们都是会杀人的——尽管有些不是亲自动手。
如果不是季梁安不是特别喜欢这类事情,柏宁郁觉得他要是真去做这件事,一定会比其他人凶狠许多,也成功许多。
柏宁郁喜欢他那副冷淡又强权的样子,也喜欢他偶尔和他说话比和别人说话温和些许,或是许多。
他也很喜欢季梁安有些时候任由他搂抱着腰,并不抗拒,偶尔还会从他头顶上注视着他的样子。
就仿佛是季梁安知道他喜欢这样做,所以偶尔给他一点甜头尝尝那样。
柏宁郁迷恋那种感觉。
他也迷恋被季梁安注视的感觉。
不管是什么样的目光。
*
差不多过了快一年。
或许是因为血统的原因,柏宁郁的精神力很高,真正上手以后驾驶机甲的能力很强。再加上作风凶狠的缘故,没过多久就往上爬,然后一直立功,不断升迁。
期间季梁安帮过他,柏宁郁知道不知道的都有。
柏宁郁再回来的时候,侍卫长悄悄地劝季梁安:“您如果想要用他,就像当初对那批人一样,给他自由人的身份吧……”
对季梁安来说,这只是需要他签个名的事情。
侍卫长不无忧虑地说:“您给他权力,却不给他自由人的身份,很容易会让他背叛您的……”
“您要么干脆扼杀他往上走的可能,或者杀了他,要么就恢复他自由人的身份吧。”
“不然他会阻碍您的。”
侍卫长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柏宁郁翻不了天,那自然是给他什么身份都没问题。但眼下又给了他往上走的希望,又给了他投敌的选项……侍卫长真的很替季梁安担心。
如果他的王位稳固,那么他想给柏宁郁什么地位就给他什么地位,可是按现在的处境,柏宁郁可以投靠敌方。而且侍卫长觉得他看上去也不像是看家护院,只吃着家里食盆里肉骨头的家犬。
侍卫长觉得要么就比敌方更让他难以拒绝,要么就在他投敌前永绝后患。
季梁安很给面子地听完了侍卫长神情严肃的一番分析利弊,这让侍卫长觉得自己必须更加为未来的陛下好好铺平道路。
等到侍卫长的陈词结束以后,季梁安不置可否。
在侍卫长的不无忧虑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他说:“我知道。”
侍卫长一愣。
紧接着,想起季梁安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侍卫长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和服从季梁安的命令。
季梁安没有再说什么,而侍卫长也没有什么再要和他汇报的事情了。他恭恭敬敬地和季梁安行了个礼,然后退出了房间。
而季梁安靠在办公室的椅背上,端起仆从煮的茶,喝了一口。
他喝的时候,系统也不解地发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它指的是柏宁郁的事。至于季梁安这段时间里做的其他事,它已经放弃理解了——毕竟它只是一个渣贱文穿书系统,让它理解火葬场之外的事,太为难它了。
季梁安凑够了十枚深红之心,够他限时使用古机甲红龙三次,系统既没看见他用,也没看见他有用的布置——系统不知道季梁安究竟是打算把他们放到博物馆展览,还是让他们某一天派上用场。
系统不明白季梁安为什么既然扩张了势力,为什么还要吃几次可以避免的亏,在韩复向手上吃瘪,也看不懂季梁安对柏宁郁的态度。
它说不上来,也不明白季梁安在想什么。
季梁安只喝了一口,然后就把茶杯放了下来,没有再喝。
他说:“没什么。”
系统只好说:“你小心点。”
季梁安说:“我知道。”
他的手有些冷,拢在茶杯的外沿,看着升腾起的热雾看了一会。
*
韩复向最近的心情很复杂。
他觉得自己明里暗里也让季梁安吃了好几次亏,但怎么最近想从季梁安手里拿走一个很重要的能源矿,却怎么也拿不下来。
明明之前他以为这个能源矿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事情却突然变得棘手了起来。
他不知道,在他头疼那个能源矿的时候,季梁安打算去那个能源矿一趟。
打算杀鸡给猴看。
季梁安知道韩复向想要那个能源矿,或者说,很多人都想要那个能源矿。而负责看守那个能源矿的长务监守自盗,勾搭上了韩复向。把能源矿里面的东西偷偷摸摸卖给韩复向。
给自然是偷偷摸摸地给的,光明正大地给就是造反了。那个长务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不敢这么和他唱反调。
他就算是有心和季梁安唱反调,也不敢明着唱。
他要是明着唱,早半年季梁安就会让他彻底唱不出来。
季梁安知道他吃里扒外。
前半年他管不上这件事,放任了那个长务这么做。后半年他敲打敲打了那个长务,收紧了口子,让那个长务卖能源矿石的口径紧了很多。
于是那个长务马上就和他叫起苦来。
三天两头叫苦不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地里种了黄连,全给他自产自销了。一天三顿不够还要日日加餐,把自己给苦上了天。
季梁安没理他的叫苦,一次那个长务向他请求开放口径类意向的文书都没有批过。任由那些文书摞在一边,然后成为废纸,被塞进绞纸机里。
而那个长务得不到批准,开始不走程序,私底下把能源矿挖出去卖了。发现季梁安没有表示,他于是吃准了季梁安是个绣花枕头,半年里面动作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由于他这半年里和他叫苦,求他体恤的次数太多,季梁安打算亲自去体恤体恤他,满足他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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