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哥,实在是对不住了,经过各方面的权衡我才和你开这个口,小岑上半年爆了,公司给他接了许多商务,你也知道商务多了自然让人觉得吃相难看,所以他现在很需要一个公益性的活动,洗洗身上的铜臭味。”
任文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长远角度考虑,公司还是希望旗下的明星红得长久一点,荃哥,您手中也有公司股份,他赚钱还不是替您在赚钱嘛。我手边还有好些个广告资源,您看着挑。”
应殊荃听他絮絮叨叨讲了很久,知道对方打这个电话,只是通知他一下,估计已经和广告那边沟通换人一事。毕竟在任文翰看来,公益广告的资源本来就是公司给他的,完全可以收回去再给其他人。
只是应殊荃地位在这儿摆着,总要做做样子打声招呼,给足面子安抚下人心。
换成以前,应殊荃是不在意的,但现在给岑一溪不行。
他那个胖子经纪人的嘴脸,嘲讽宋时的每句话,应殊荃都记在心里。
正愁没机会收拾人呢。
“我没问题。”
任文翰知道应殊荃向来好说话,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他说,“但是,省宣传部那边是不会同意的。”
“换的是同一个公司的人,小岑形象人品都挑不出错,我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任文翰吸了口烟回复道。
“想必任总已经联系过了,那边让等通知对吗?”应殊荃不急不慢地问道。
任文翰从松软的座椅里直起身,将手里的香烟摁在烟灰缸里。
“荃哥,您这话什么意思?”
换人这事他瞒得很紧,连在公司的王清都不知道,应殊荃又怎么会得知他们在等通知?
任文翰这样一想不禁正色几分。
应殊荃那边的声线依旧清冷平缓,但说出的话却是不符合人设的嚣张。
“不是公司给我这个资源,而是因为有我在,公司才拿到这个资源。”
“任总,您好像搞错了因果关系。”
任文翰吸了口气,眉头紧锁,在他印象中应殊荃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必定有所依仗才会说出这番话,其中真假他信八分。
可是,除了陆家,他背后还站着谁?要知道对于圈子顶层的人来说,圈子里是没有秘密的,从来没有听说应殊荃和哪位大佬走得近。
任文翰被挂了电话后,立即打电话联系陆诚野。
电话接通后,没有陆诚野的声音,反倒是一个男人尖细着嗓子在高亢□□,仔细听还有鞭子入肉的啪啪声。
艹,这神经病大中午的就开始发神经。
他这是为了谁把应殊荃给得罪了。
再说宋时,他下午回了趟出租屋,根本不知道自家男朋友替他出气。
他把屋里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准备把房子退了,毕竟一个月也要一千的租金。
他没觉得才确定关系就住到应殊荃家有什么不好,有条件住在一起为什么要分居两地,每天醒来就能看见对方,多好啊。
他们俩就像两块散落的磁石,一旦相遇,就会迅速吸附在一起,紧密相贴,合成一体再也不分开。
而且他发现应殊荃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睡觉时会不自觉地会蜷缩起来,会往他怀里钻。
宋时毫无保留地敞开怀抱拥抱他,满心的保护欲,恨不得把人揣到心窝窝里,藏起来,谁都不给看。
他喜欢极了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所以,他们是天生一对,最强绝配。
宋时美滋滋的想到。
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特别的提示音。
伸手捞了过来,点开一看,是应殊荃发来的消息,他问宋时什么时候回去,他腿疼。
宋时低头打字。
【半小时后。】
【厨房锅里煮了两个中药包,先拿出来放到膝盖上敷一敷,等我回去就给你推拿按摩。】
早期训练时,应殊荃膝盖跪在地上砸出了两个青到发紫的淤瘢,到现在还没完全消肿。
宋时回完消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归心似箭。
五分钟后,东西都收拾好了,就是桌上的电水壶不知道如何处理。
差不多要淘汰的老旧电器,带回应殊荃的家也是占地方。
算了,就留给房东吧。
宋时拎着一大袋东西,打开了房门。
就看到隔壁的小卷毛,靠在走廊前的栏杆上,双手抱胸。
第一次没有嬉皮笑脸地看着宋时。
宋时就说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事,nino应该是认出了那本法文书,跑来兴师问罪了。
毕竟把人家荃荃宝贝给拱了,nino这副表情他能理解。
要不给点补偿,宋时转身回屋里把桌上的电水壶拿了出来。
“给。”
nino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冷笑道,“您这是搬家了,就把不要的垃圾给我,宋哥我再叫您最后一声宋哥,您对得起我吗?”
“您知道那天我看到照片时候的心情吗?您不知道,您只顾着自己开心。这里,”nino用力地跺了跺脚,继续说道,“我脚下这块贵地,那天荃荃宝贝就站在这里和我四目相对,我,我他么的把门关上了,我是大傻逼!而这都怪你!”
宋时掏了陶耳朵,“差不多行了,发什么羊角风。水壶你要不要,不要我给房东了。”
nino上前一把夺了过来,不要白不要,但是,话还是得说清楚,“你和我男神到底什么关系?”
宋时把门从身后带上,看了他一眼,“助理。”
“助理?”nino得知答案的这一刻,竟然诡异地有点失望。
不是都一起过夜了吗?就助理关系?
nino嘴上没门把,想到什么说什么,“你是不是不行?”
宋时眼睛眯成锋利的弯刀,语气中透着危险,“我不行?”
“我看你是皮松了,需要人紧一紧。”
nino顿时怂了,见好就收,讪讪地笑了笑。
宋时拎着东西走了,要不是看他是应殊荃的真爱粉,他才懒得在这听他逼叨。
“喂,宋哥。”nino在身后喊道,“我爸同意保守治疗了。”
那天他因为这事哭得太惨,把他爸爸给吓到了。
宋时背对着他,举起右手摆了摆,表示知道了。
没有立刻回公寓,而是开车去了一个地方。
他做事向来喜欢未雨绸缪,有些东西是该备着了。
车子停在路边,熟悉的路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药店。
戴上帽子口罩,推门进去了,大爷坐在柜台里面,刷着手机里的短视频,跟着音乐摇头晃脑。
宋时曲指敲了敲柜台,“买药膏。”
大爷抬眼看他,一把年纪记性倒是好得很,认出了宋时是那天晚上的小伙子,“怎么,那位没有关系的人脚又伤着了?”
宋时差点被呛住,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幸亏他进门前特意戴上口罩。
“咳,买那种一千一罐的药膏。”宋时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听起来很镇定。
“那药膏里掺了金子,我记得你当时嫌贵来着。”大爷一边打趣,一边弯腰从柜台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
“扫码还是现金?”
“扫码。”
宋时掏出手机扫描柜台上竖着的二维码。
付完钱,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到底是问了出来,“这药膏怎么用,里面有说明书吗?”
大爷愣了一下,然后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宋时都怕他一不小心厥过去,万一碰瓷,他有嘴都说不清。
再说,有什么好笑的,谁买药不看说明书。
额角的青筋蹦了蹦,想抬脚就走人。
大爷觉得这小伙子挺好玩的,止住笑声忍不住逗逗他,“有有有,在盒子里呢,店里有活动,买五罐送一份精装版的宫廷避火图。”
宋时的手机摄像头没有犹豫地再次对准了二维码。
作为一只土狗,他需要学习。
大爷把二维码抽走,“行了,你以为我这药膏是大白菜呢,想买多少有多少,一次限购一罐。”
“真是个傻小子。”
宋时:……
你不卖就不卖吧,为什么还骂他。
现在开药店的都这么嚣张了吗?欺骗消费者都没人管的吗?
“你那什么图卖吗?”
宋时听到自己没有骨气问话声。
大爷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算了,送你一份。”他真的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碰上个活宝。
还好心嘱咐道:“悠着点,一辈子很长。”
望其骨骼身形高大硬朗,再闻其声音气息刚劲有力,在某个方面必定是个狠主。
这种人体力极强,掌控欲极强,能承受者则幸,不能承受者怎一个惨字了得。
本是极乐之事,最好不要结出苦果。
大爷说他家这药膏有多金贵,制作有多麻烦,用了就知道钱花的不冤。
宋时听在心里,想了想问道:“膝盖上有淤伤,涂了能快一点好吗?”
家里用来热敷的药包是王指导推荐买的,效果已经算是挺不错的。但是,如果能好的快点,就是真的涂金子,宋时也是舍得的。
“当然。”大爷没有犹豫的应道。
宋时顿时两眼放光,“药膏我全要了。”
他磨人的本事简直了,好话赖话滔滔不绝。
最后,硬是多买了两罐。
晚上,应殊荃洗完澡出来,身上穿了件灰色的真丝浴袍,眉眼间是水洗过的清隽,发丝上带着水汽,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腿,莹白如玉。
整个人对宋时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以往,应殊荃一出来就能看到人,今天人不见了。
“宋时。”
客房里的宋时听到应殊荃叫他,慌里慌张地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床板底下。
应殊荃已经寻着声音找过来。
“你在干什么?”伸手就要摸他额头,“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宋时一把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手里。
他没发烧,他只是见了点世面,有些上头而已。
“没事”嗓子有些紧,他赶紧清清喉咙,“咳,给你涂药去。”
拉着人回到了两人的卧室。
应殊荃坐在床边,看着蹲在他腿间给他膝盖涂药的某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时手里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罐,从里面抠了点乳白色的药膏,放在自己的掌心捂热后才抹到应殊荃的膝盖上。
涂了两层,用一片薄纱布盖住,又用纱带缠了一圈在腿窝处打了个蝴蝶结。
应殊荃的膝盖上一阵清凉,肿胀感舒缓了许多。
问宋时,“哪来的药膏?”
宋时把他浴袍的下摆整理好,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下午出去的时候,顺便在药店买的,据说有奇效,明天看看效果怎么样,好用的话,以后就涂这个。”
说完,他站起来,“我去洗澡。”
背过身,偷偷闻了闻手上的味道,不是很香,近乎无味。
此时,宋时还没意识到,有些香味不需要很馥郁浓烈就能勾得人魂不守舍五脏俱焚。
三无产品,真的会要人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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