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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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岁立即就从石床上跳了下来, 并对雪宝说:“我出去看看,你好好睡觉,等会儿可能不时就有族人到家里来, 不用担心,他们不会进我们的小屋。”

    虽然兽人们没有“屋子”的概念, 他们都叫洞穴,但成岁习惯说屋子, 家里人都听得懂, 雪宝自然也懂。

    他和雪宝住的小洞穴,他就习惯叫我们的小屋,而且他发现, 雪宝很喜欢这样称呼他们住的小洞穴。

    雪宝拉住了他的手腕说:“哥哥, 别太着急,早晚会找出部落里的内.奸。”

    成岁有点惊讶,问道:“你也觉得是内.奸偷走了祭司大人记录的石板?”

    雪宝顿了顿,说:“我看到大虎部落的巡逻队那么厉害, 其他部落的人不可能跑到山顶去偷,还没被发现,一定是部落里的人偷出去的。”

    成岁忽然发现, 雪宝其实特别聪明, 雪宝只是不爱和人接触而已, 但观察能力很强, 大虎部落里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他自然感到很欣慰, 只要雪宝愿意主动了解部落, 早晚会适应部落里的生活。

    雪宝说道:“哥哥, 你快去忙吧。”

    岁借着外面越来越多的火光,都是族人们找贼打的火把, 也就隐约能看到洞穴里的情况,他看到雪宝睡眼惺忪的样子很可爱。

    他知道,雪宝每天出去都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而且雪宝每天很早就出去,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岁揉了揉雪宝的小脑袋说:“快睡吧,明天你肯定又要早起出去,我们等会儿都会去山顶祭司大人那里,你睡你的,我们明天白天还可以睡。”

    现在大虎部落不用每天都出去捕猎,大家都比较轻松,白天不忙的时候就可以睡午觉。

    雪宝应着好,看着岁快步走出了他们的小洞穴。

    他知道,在大虎部落,岁是绝对安全的,而且他知道根本就找不到贼,自然就继续睡了。

    饶和绛初早就起来了,这会儿都打起了火把,茂已经去组织大家抓贼,鸣鹰载着盛飞到了天上到处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成岁走出他们的洞穴,就看到整个虎山到处都是快速移动的火把,这是族人们打着火把快跑,虎啸声此起彼伏。

    全部落的人都在抓贼,有的变成了老虎,有的则用人形。

    饶打着火把走到岁的身边,揉着他的脑袋说:“你就在家陪着雪宝睡觉,我们会很快抓到人。”

    绛初一边往外跑一边说着:“岁,快回去睡觉,我们一定会找到这个杀千刀的,敢偷到我们大虎部落来,让他有来无回。”

    岁知道自己不适合抓贼,首先是即便他找到贼,也可能打不过贼,那将很危险,而且饶和绛初在夜里也能跑的特别快,他跟不上。

    但他没想过要去抓,而且他觉得他们肯定找不到这个贼,因为根本就不是其他部落偷走的,就是大虎部落的人偷出去的,没有贼,去哪里抓?

    他点着头说:“阿爸,你快出去吧,我不会乱跑,就算要去哪里,我也等鸣鹰回来带我去。”

    饶这才放心的跑了出去,几乎是瞬间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成岁心想,你们这速度也太快了。

    鸣鹰带着盛在虎山转了一圈后又回来了,落在岁的身边说:“好奇怪,都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根本就没有其他部落的人,记录石板是怎么丢的……”

    成岁说道:“带我出去看看,可能不是其他部落的人偷的,是我们自己部落的人偷出去给其他部落的,找我们部落行踪可疑的人……”

    盛惊讶的张大了嘴,说话都有点结巴:“岁,你、说的还有有点道理,但如果是我们自己部落的人,那我会气死,真是吃里扒外连野兽都不如的杂碎……”

    成岁安慰着他:“我们部落现在富有起来了,有人的心就活络起来了,一个部落不可能全都是好人,以前太穷没啥能动的心思,现在就不一样了。”

    鸣鹰颇为赞同的点着头说:“肯定是其他部落的找到大虎部落的人,给了很多好处,他才敢偷祭司大人的记录石板。”

    盛恨的牙痒痒,咬牙切齿道:“让我找出这个人,我非把他活吃了,我看谁还敢背叛部落!”

    鸣鹰连忙说:“岁,快上来吧,得赶紧去看看到底谁行踪比较可疑。”

    岁坐了上去,鸣鹰就带着岁和盛在虎山到处飞。

    部落里的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找贼,他们飞了一圈又一圈,也没看到任何行踪可疑的族人。

    成岁知道,部落逐渐富起来后,肯定会出现各种情况,虽然大虎部落的大多数族人都很淳朴简单,但再好的部落也不可能一个歪心思的人都没有。

    以前大虎部落太穷,其他部落也就不怎么会和大虎部落往来,正所谓“无利不起早”,在兽人世界也一样,太穷的部落几乎都没什么“外.交”。

    只要其他部落不用重利诱惑,自然也就没有任何人会当内.奸,毕竟没好处还有很大风险的事,没人会做。

    成岁反倒觉得,早点出现内.奸是好事,因此只要富裕起来迟早会有人吃里扒外。

    大虎部落正是兴盛之初,抓住内奸严惩,以后就没人敢轻易犯事,也就能最大程度的避免损失,等以后更富裕,再有内.奸,会损失很大。

    成岁一直都很喜欢大虎部落,因为族人们大多简单淳朴善良,饶作为族长也刚正不阿,管理部落公平公正,从不允许出现任何歪风邪气的苗头。

    人是会受大环境影响的,任何人内心都有小恶,在良好的风气下,自然就不会犯,而在歪风邪气大行其道的环境里,再不愿搞这些的人也会多少受影响。

    成岁深知,大虎部落就没有一点歪风邪气,大虎部落特别团结,至于少数极个别被重利诱惑的人,只要及时铲除就行。

    没有发现可疑的族人,岁便对鸣鹰说:“落到山顶,我们去找祭司大人。”

    他们落在山顶时,发现饶也到了这里,岁连忙走了过去,将他的想法,告诉了饶以及羽和盈。

    岁没想到,饶以及羽和盈竟然和他的想法一模一样!

    饶严肃道:“盛、鸣鹰,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我们要商量怎么找出背叛部落的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两人立即站在洞穴外,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们在里面讨论了许久,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部落“中洞”里的人偷的。

    岁知道,羽和盈特别聪明,她们的猜测多半都不会错,饶也很赞同,自然就更十拿九稳了。

    羽沉声说:“中洞离山顶比较近,平时那些半大孩子就在部落里扛着东西到处跑,没人会怀疑半大孩子扛的会是记录石板。”

    盈补充道:“用兽皮袋装上石板,再塞上杂草,就看不出里面装的什么,完全不会暴露。”

    成岁也知道,部落“中洞”的半大孩子们,经常帮族人运东西换吃的。

    他们扛着兽皮袋到处跑很正常,没人会怀疑,也就能躲过所有人的眼睛,将石板运出大虎部落给其他部落的人。

    羽郑重道:“岁,你来找出这个人,你和中洞的那些半大孩子年纪差不多,能和他们玩到一起,和他们玩熟后,早晚能知道是谁。”

    岁也觉得这样最好,他应着:“好,我来找。”

    羽十分慎重的说:“岁,一定不要冤枉人,要是冤枉了好孩子,那个真正背叛部落的人以后会变本加厉,后患无穷。”

    岁用力的点着头,保证:“阿奶,你放心,我绝不会冤枉任何人,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不会下定论。”

    他上辈子在现代,因为家道中落,被冤枉过偷东西,他特别痛恨冤枉人,现在更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族人。

    岁又问道:“阿奶,其他部落不会知道你用来隐藏重要部分的方法吧?”

    羽骄傲的说:“绝对不会知道,我死之前才会告诉下一任祭司,就连盈都不知道怎么重新显现出隐藏部分。”

    岁这才真正放心,他心想,这难道就是最原始的“专利保护”吗,祭司果然不愧是最聪明的人!

    羽说道:“每个祭司保护记录石板的方法都不一样,其他我不敢说我的最好,但这个没人比我做的更好,燧刃也不如我。”

    岁激动的说:“阿奶,你真厉害,幸好你谨慎,虽然就算他们看了完整的过程也不一定学得会,但他们不停的尝试,说不定就搞明白了呢,现在不用担心了。”

    羽用苍老粗糙的双手抚摸着岁稚嫩的脸庞,笑着说:“阿奶要是连这点办事都没有,那才没脸当祭司了,你为部落做了这么多 ,阿奶不能拖你后腿。”

    岁连忙说:“不管怎么样,阿奶在我心里就是最厉害的祭司!”

    随后,鸣鹰带着盛和岁回去睡觉,他们都很有默契一句也不提要在部落找内奸。

    饶去通知了全部落,不用再找贼,那个贼肯定已经逃回自己的部落,找也找不到。

    全部落都担心石板丢失,织布和制陶的方法会泄漏,饶也告知了他们,即便别的部落偷走石板,也学不会织布和制陶,他们才放心回去睡觉。

    所有族人都不知道祭司大人会用特殊方法隐藏最重要的部分,只有族长和祭司以及祭司的徒弟们才知道。

    饶还告诉了大家,他一定会找出是哪个部落偷了的,但没那么快,找出后会告诉大家,也会对付偷石板的部落,一定让他们尝到苦头。

    随后,饶嘱咐了茂,一定要巡逻队每天都要搞清楚有没有族人晚上不回部落,如果有人不回部落是去了哪里都要查清楚,并马上告诉他。

    因为一旦有内奸,就怕内奸教别的部落制陶和织布,虽然制陶的火窑以及织布的纺轮都只有岁会做,没工具就没法教。

    但他还是有点担心,就想尽快找到内奸,他就不信这个人偷成功了石板,不找机会出去拿好处。

    大虎部落的族人们虽然都安心了下来,但回去的路上还是气愤不已的说着:

    “制陶织布那么复杂,就算看了画,他们也学不会。”

    “别说他们看了学不会,金石祭司大人盈是最聪明的吧,她也要岁手把手教才能学会,他们偷走石板也没用!”

    “让我知道是那个部落干的这孬事儿,以后我见他们一次就揍一次,往死里揍。”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巨狼部落,就他们一肚子的坏水。”

    “不一定,狼啸那么聪明,他肯定能想到偷了石板也学不会,被我们知道了,还可能引发两部落大战,他没这么蠢。”

    “我也觉得,应该不是巨狼部落,但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杂碎部落,气死我了。”

    “他们偷去也没用,我们的祭司大人画的那么幸苦,又要重新画,真是一群臭不要脸的杂碎,敢偷到我们这里来。”

    ……

    第二天吃罢早饭,岁带着盛和鸣鹰去地里,路过中洞的时候,顺便走了过去和中洞的半大孩子们玩了一会儿。

    其实以前他们也会时不时去中洞玩,只是最近比较忙,才去的少了一些,因为中洞的孩子和他们年纪差不多,人多好玩。

    因此即便他们今天去玩,也不会让中洞的孩子们怀疑什么,大家都特别高兴,他们能来玩。

    “中洞”住的全是部落里生活在最底层的孩子,这些孩子有的父母双亡,有的父母没有兽形很难养活他们,他们全都由部落养着。

    没有兽形的人,都是因为受过重伤,兽形死亡,人形虽然活了下来,但再也没有兽形,没法捕猎,自然沦为最底层,别说养孩子,自己都要靠部落才有肉吃。

    兽人受重伤失去兽形,很常见,有时是因为捕猎或者战斗,有时是因为遇到凶兽遭到致命攻击。

    部落会养着这些没有兽形的人,他们也会跟着采集出去采集,但平时分肉之类的肯定是分的不如其他有兽形的人多,他们根本养不起孩子。

    成岁心想,部落的“中洞”其实就有点类似于最原始的“福利院”,部落虽然会养着这些孩子,但只提供基本生活保障。

    他们想要额外的食物或者其他东西,就得帮族人做事,比如帮忙运东西、修洞穴之类的。

    部落对中洞的孩子们很好,因为孩子就是部落的未来,部落从不让中洞的孩子们挨饿受冻,冬季时饿死冻死的都绝不会是中洞的孩子。

    三人和中洞玩了一会儿,就说要去地里干活了。

    这时一个特别高大健壮,长的也很好看的半大孩子,追了上来说:“岁,让我去跟你做事吧,我啥也不要,我就是无聊。”

    成岁疑惑的问:“顶,你不是还要帮你阿妈和弟弟捕猎走地鸟吗,我刚才听到你阿妈说了。”

    虎顶说道:“不理他们,我今早才帮他们捕猎到了三只走地鸟,能吃好几天了,天太热,多了会放坏,我阿妈好吃懒做,食物多了她又出去乱混,再给我多生几个弟弟妹妹,我可养不起。”

    成岁也觉得虎顶有点可怜,虎顶的阿妈是真的不争气,出去找其他部落的兽人乱玩,生的崽子兽形不是老虎,中洞不收,就靠虎顶养。

    中洞是“福利院”,但只养兽形是老虎的孩子,因为其他兽形的孩子以后极可能去属于自己兽形的部落,哪个部落都不可能白帮其他部落养崽子。

    成岁知道,兽人奔放,和其他部落玩玩的族人并不少,雾就是其中之一,但不同兽形很难有崽子,也就几乎没有怀孕的担忧。

    偏偏虎顶的母亲就生了个弟弟,这个弟弟的兽形还不是老虎,中洞不收,虎顶的母亲又很懒自己都养不活,只能靠虎顶养。

    成岁知道,部落里也有雌兽人生下不是老虎兽形的孩子,但那几个雌兽人都很厉害,能自己养活孩子。

    就比如,岁和盛的兽形也不是老虎,但他们不靠中洞养,饶和绛初自己养。

    像虎顶的母亲这样,自己没有兽形养不活孩子,大儿子都靠中洞养,还要生下其他兽形的孩子,只能靠大儿子虎顶养的,就她一个,可见虎顶多可怜!

    成岁也想帮一下虎顶,于是说:“你没事就跟我们去地里玩吧。”

    虎顶拉着旁边的同样高大健壮的半大孩子,说:“岁,虎木是我最好的兄弟,让他一起可以吗?”

    这个腼腆的大孩子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我、我就不去了,我今天要回阿爸阿妈家里,帮他们捕猎点小猎物,他们都好几天吃不够肉了。”

    成岁知道虎木性格很木讷内向,平时远远的看见饶都会绕开很远走,就怕遇到饶要打招呼,怕和饶说话,因为饶是族长,他怕说错话。

    以前岁还痴傻的时候,最喜欢和虎木玩,虎木也很喜欢和岁玩,但自从岁变厉害之后,虎木面对岁的时候就很拘谨。

    成岁感慨道:“木,我们还是好朋友啊,你不用因为我现在变厉害了一点,就不好意思和我玩,没关系的,我喜欢和你玩。”

    虎木连忙说:“不是,岁,你知道的,我和厉害的人在一起就怕,我最怕你阿爸阿妈,还有你的两个哥哥,你现在也变厉害了,等我慢慢适应好不好。”

    成岁知道,如果不是以前他和虎木关系好,这呆子在他面前都没法说出这么长一段话。

    虎木就是家庭条件太差,导致太自卑,就会怕“向上社交”,也就是会怕厉害的人。

    成岁特别了解这种性格,因为他在现代就属于这种人,他在现代的父亲经商失败后,他遭遇了太多冷嘲热讽,性格有点自卑敏感,会怕老师、领导这种高位的人。

    这里的岁虽然痴傻,但被家人保护的特别好,当然就自信阳光,和在他现代的性格截然不同。

    虎顶笑着说:“岁,他不来就算了,我们走。”

    岁知道,虎顶和虎木是中洞里所有孩子中最厉害的,自然关系最好。

    其实都是虎顶主动结交虎木,虎顶家里更糟糕,虎木在虎顶面前也就不自卑,才能和虎顶玩到一起。

    木、顶和岁的年纪差不多都是十五,但木和顶已经跟着狩猎队学习捕猎技巧了,一般孩子要16岁以上才学捕猎和战斗。

    能不能学捕猎战斗,是根据孩子的体型和健壮程度决定的,虎顶和虎木是中洞体型最大最健壮的。

    其实成岁也没资格这么早学战斗技巧,只是有饶和绛初教他,不需要部落抽人教,他当然就能想什么时候学就什么时候学。

    中洞的孩子学捕猎和战斗,都是由部落安排人教的,自然需要严格的筛选,不可能浪费精力教学起来太费劲儿的孩子。

    虎木看着虎顶和岁离去的背影,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其实他很想和岁一起去地里干活,他很喜欢岁,但岁已经变得太厉害,他觉得自己不配和岁交朋友。

    这时,虎木的父亲走了过来,他恨铁不成钢的说:“我都听到了,别人虎顶都帮你说了,你咋就不去,有啥好怕的,岁那么厉害,你跟着他,还有你吃亏了的?”

    虎木只是说:“阿爸,你们好几天没吃够肉了,我去帮你们抓点小猎物,阿妈的病好点了吗?你有没有去找祭司大人再拿点草药?”

    他的阿爸阿妈都失去了兽形,阿妈还长年吃草药吊命,他更加觉得自己不配和岁玩。

    虎木的父亲怒道:“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好好跟着岁做事,就比啥都好,下次再有这么好的机会跟岁做事,你都不去,我揍不死你!”

    他其实不太喜欢自己的阿爸,虽然他知道阿爸阿妈都是为他好,但他的阿爸就只会搞些没用的小聪明,阿妈虽然像他一样木讷,至少和阿妈在一起他很放松。

    虎木的父亲看着儿子又不高兴了,他换上笑脸说:“骂你两句你还生气了,崽子哪有不被阿爸阿妈骂的,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你有虎顶一半聪明就好了。”

    以前小时候,他还没变成中洞最厉害的崽子的时候,阿爸对他非打即骂,现在他能捕猎了,变厉害了,阿爸才有个笑脸,他真的不喜欢这样的阿爸。

    阿妈不论什么时候都对他很好,他觉得这才是真的好,就像岁的父母,不管岁聪明还是痴傻,都对岁特别好,这才是真的好。

    而他阿爸这种就是势利眼,对自己的孩子都这么势利,这么计较,他当然不会对这样的阿爸上心,他照顾家里,都是为了阿妈。

    虎木的阿爸感慨道:“木,你要是以后能成为岁的左膀右臂,得到岁的重用,我这老脸上也有光,失去兽形一辈子都活的憋屈,你可要给我争气!我也是为你好……”

    听着阿爸说这种话,他心里厌恶极了,生个崽子就为了争气,就为了自己的面子,还说是为了崽子好,真是可笑。

    成岁还没走远,他隐约听到了虎木和他阿爸的对话,虎木的阿爸嗓门又大,虎木阿爸的话,他是全听到了。

    他觉得,虎木的这种阿爸才是大多数父母的常态,不管是兽人世界还是现代,生养孩子对很多父母来说就是一项投资,有无条件爱子女的父母,但很少。

    为啥父母都偏爱有本事的孩子,即便这个有本事的长歪了无恶不作,父母还是最爱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有最大的可能性回馈父母更多。

    更不用说人类发展到现代,还有“养儿防老”的观念,最多的逼婚理由竟然还是不结婚不生孩子你老了怎么办,不计回报的父母实际上特别少。

    虎顶笑着说:“我真羡慕木有这么好的阿爸,都不要他操心家里,能帮就会尽力帮他,至少不给他拖后腿,哪像我阿妈,他还不满足,他想干啥……”

    成岁也不得不承认,对比虎顶的阿妈,木的阿爸简直不要太好!

    木的阿爸就是大多数的父母,一心为子女好,但也想子女回报自己,想让子女给自己争面子,至于子女高不高兴,不重要,面子最重要。

    虎顶的阿妈就是最不好的父母类型了,当父母没有考核标准,谁都可以当,自然就有虎顶的阿妈这种特别不负责任的。

    他们走着走着,突然窜出一个雌兽人,她一把抱住虎顶的双腿,坐在地上又哭又说:“顶啊,你可不能没良心,你弟弟快饿死了,再帮我们抓点小猎物吧……”

    虎顶气道:“不是才帮你们抓了走地鸟吗,你又送给哪个野.男.人吃了?!我说过你再出去乱玩,我就不管你们了!”

    这阿妈根本不管他说啥,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你现在是本事了,就不管我们了,你又不是不会捕猎,你帮我们抓点咋就不行,你要饿死我们吗……”

    虎顶实在被烦的没法,只能说:“岁,我今天就不跟你们去地里了。”

    成岁说道:“你快去忙吧,以后再一起干活也一样。”

    虎顶被气的差点吐血,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岁一起做事,偏偏他这不争气的阿妈要来捣乱,他更加羡慕虎木有那么好的阿爸。

    岁其实更喜欢虎木,因为虎木心思简单,虎顶太聪明,一句话可能有一百个心眼,虽然他可以不在意虎顶的心眼,但就少了和虎木一起的那种真诚。

    不过岁也知道,他更喜欢虎木是因为,他觉得虎木的性格有点像在现代的他,自卑敏感,是一种感同身受的喜爱。

    盛和鸣鹰全程都只负责陪着岁和他们玩,即便他两知道,岁是要找出中洞里的内.奸,但他们提都不会提一句,以免被人听到。

    他们像往常一样,忙到中午回去简单吃点东西,睡个午觉,下午出去干活之前,岁就让盛和鸣鹰处理干净了几只兔子。

    兔子要先放在清水中浸泡两小时,这是为了去除血水,让兔肉更纯粹好吃。

    傍晚地里的活忙完,刚到家,岁就将下午浸泡过的的兔肉捞出来,沥干水分,放上辣椒粉、花椒粉、麻椒粉、盐腌制。

    腌制期间,他正好可以准备做手撕兔和干锅兔的各种香料,顺便把面包窑烧起,等会儿可以直接烤。

    面包窑烧起后,兔肉也就腌的差不多了,本来就只需要腌十几分钟,烤的过程会很入味。

    岁将要烤的两只兔拿出来,抹上他的秘制烤肉酱。

    当然他做的烤肉酱和现代的有很大不同,他只能用这里有的东西做烤肉酱,但他觉得这烤肉酱的香味不输现代烤肉酱,一定会很香。

    将抹好烤肉酱的兔肉放进面包窑后,没一会儿就爆发出浓郁的香味。

    鸣鹰和盛围着面包窑使劲儿的嗅,不停的问着:“岁,这啥时候能好能吃啊?这也太香了,好想马上就尝尝……”

    今天部落出去捕猎了,饶、茂和绛初刚回来,就被从未闻到过的肉香味吸引了过来。

    饶问道:“岁,这就是兔肉的香味吗?那猎物看上去小,没想到做出来这么香。”

    岁笑着说:“是啊,兔肉可好吃了,快好了,这是烤兔肉,等会儿做成手撕兔,吃起来方便,我再做个干锅兔。”

    之前他们就做过干锅小龙虾和肥肠,做法都一样,岁把香料都备齐了,饶就帮着一起做,同样加了藕片和土豆片做配菜。

    岁一边做一边说:“阿爸,明天洞熊部落又会送大猎物过来,几天都不用出去捕猎,你带着狩猎队多弄点碎石子在半山腰,我要堆成山的碎石子……”

    饶问道:“要那么多碎石子干嘛?”

    岁解释:“给部落修路,要想富先修路,以后不管是别的部落来给我们送东西,还是我们要运东西出去,都方便,我要修很宽,可以跑马的一条主道……”

    饶又问:“马是啥?跑马的主道又是啥?我们部落的路不是挺好挺宽的?我们常走的路,都不会长草,还用修路?”

    兽人们没有修路概念,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路,根本不需要修,也没啥修路的必要。

    岁耐心的解释:“马就是兽人们说的嘶嘶兽,这种兽驯化后可以帮忙拉东西,碎石子铺底,再面上土压实,下雨路也不会泥泞难走……”

    饶虽然听不懂,但他听到,下雨路也好走,他就觉得很有必要修路。

    因为每次遇到下雨,就不能让洞熊部落送猎物过来,路根本没法运那么重的猎物,只有晴天才能送。

    部落每次捕猎后,如果猎物太重太大,又遇到下雨,就得等雨停了再运回去,如果雨几天不停,就要族人们全来现场分肉,很不方便。

    他们一边聊一边做饭,不知不觉就做好了。

    岁将兔肉炒的干香干香的,藕片和白泥豆片也炒过,各种大料香料放的全,最后混合到一起,就是一锅色香味俱全的干锅兔。

    这时烤兔也好了,他拿出来放凉之后,就撕成小条的肉,淋上秘制香酱抓匀,每一天手撕兔肉都色香味俱全。

    想着异执送了那么多面粉,他立即就分出一份手撕兔、一份干锅兔,让鸣鹰载着送去攀天雪山。

    鸣鹰忍不住先吃了些手撕兔肉,激动的说:“哇,这也太好吃了,首领大人绝对喜欢,肯定又会赏你好东西,我们快给他送去!”

    他们刚落在大洞穴外面,翼回就迎了上来,激动的说:“岁,你这么快就又做了新的好吃的,真厉害,首领大人在,我带你们进去。”

    这次他一点儿也不惊讶,他知道翼回肯定就是看到鸣鹰往这边飞,特意在洞口等他们,因为他帮翼海说过话,翼回感激他。

    进入大洞穴中,他看到一个青铜做的特别结实的笼子里关着一个很漂亮的雌兽人,这个雌兽人什么也没穿,浑身的肌肤雪白,脸和身体都无比的精致。

    他多看了两眼,毕竟这视觉冲击很大,他没法不看。

    翼回解释道:“她是王廷最漂亮最厉害的雌异兽,她可以瞬间杀死迅猛龙,隔着笼子,也别靠近她。”

    成岁心想,难怪要用这么结实的笼子,这危险级别直接封顶了。

    原本他不该问,但又忍不住好奇:“她会死吗?她为啥被关着?”

    翼回轻声说:“她在王廷犯了死罪,是来投靠首领大人的,但首领大人还不相信她,只能下令把她关起来,首领大人很善良,从来不会乱杀无辜……”

    成岁:……呵呵,翼回,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如果我不知道异执曾经不停歇的杀戮过十五天,我就信了你的鬼话!

    翼回轻声说:“所以你一点儿也不用怕我们的首领大人,他真的很好。”

    成岁:……

    他被带到用餐的小洞穴,鸣鹰这次很自觉的没跟着一起进来,因为鸣鹰对笼子里的异兽更感兴趣。

    异执已经坐在餐桌前,见他进来就站了起来,问道“岁,你觉得外面的异兽好看吗?”

    翼回就站在洞口,他听到了异执的问话,他知道如果岁回答很好看,笼子里的雌异兽就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留言的前20位小天使也都有红包,么么哒

    我为啥更晚了,但我今天很粗长哈哈哈哈哈哈

    感谢在2022-04-20 22:45:48~2022-04-21 23:2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僅 2瓶;许我星辰大海、唯物倾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谁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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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岁愣了愣, 他不知道异执为啥要问这个问题,他觉得好看或者不好看有什么关系吗?

    异执也不催促,就耐心的等着他回答。

    翼回看到不远处的笼子里, 雌异兽也专注的听着岁的回答,很显然她特别清楚岁的回答关乎自己的生死。

    异兽的听力都很好, 翼回一点儿也不惊讶,雌异兽距离这么远还能听到异执和岁的对话。

    翼回大致估算了一下, 雌异兽被放在大山洞的正中央, 山洞特别大,从大山洞中央走到小山洞,就算走得快也要好一会儿。

    只有异兽才能听到距离这么远的对话。

    翼回甚至怀疑, 异执是故意让人将雌异兽放在这里, 故意让雌异兽听到他们的对话。

    如果岁说好看,那么雌异兽必定活不过今晚,不会对岁有任何威胁,如果岁说了其他让异执满意的话, 雌异兽因此活了下来,就会感激岁的救命之恩。

    虽然雌异兽也知道,岁并不是故意要救她, 但至少对岁的初始印象会很好, 异执这是有意在为岁培养心腹。

    成岁想了想, 如实说:“首领大人, 我觉得她好不好看并不重要, 即便您怀疑她, 也应该让她穿衣服, 异兽不是兽人,兽人不在乎, 但异兽在乎。”

    这就是他现在最真实的想法,他很了解,异兽王廷已经发展到了奴隶社会,也就是形成了文明,只要文明形成,就会有很强的遮.羞.意识。

    异兽原本就很稀少,异兽在王廷地位都特别高,即便犯了死罪,在王廷也几乎不会被羞.辱对待,死也会死的很有尊严。

    因为王廷宣扬的思想就是,异兽和兽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异兽就是高兽人一等,任何异兽都有着无上的尊荣。

    异兽在王廷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即便犯了死罪,也是兽人没法比的,成岁相信,让异兽被侮.辱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这是精神上的折磨。

    之前他问过翼海,关于王廷的很多事情,他知道,翼海他们属于恐龙兽人,已经是兽人里兽形最厉害的,但在王廷,恐龙兽人也完全比不上异兽的地位。

    成岁觉得,王廷大概是这样划分等级的,优等是异兽,其次是恐龙兽人,再次是其他兽人,最次是奴隶。

    他甚至怀疑,王廷直接将异兽和其他兽人看作不同的“物种”。

    如果换做人类社会,大概可以这样比喻,异兽是“人类”,恐龙兽人是“珍稀动物”,其他兽人是“保护动物”,奴隶是家畜。

    虽然这样的比喻不恰当,但成岁就觉得,异兽王廷肯定认为异兽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像人类社会是“人本位”,王廷就是“异兽本位”。

    异兽王廷不会轻易动兽人,但也从未将兽人和异兽真正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对所有兽人都是俯视的,甚至是一种施舍的姿态。

    岁猜测,这个雌异兽在王廷从未这样被“羞.辱”过,即便会被处死,也不会让任何兽人看见行刑的过程,就像人类世界,不会让动物去看人被处死。

    他认为在王廷的“意.识.形.态”里,异兽和兽人的区别,就差不多类似于人类和动物的区别,根本从来就不将兽人放在眼里。

    当然岁也知道,异执不是故意要羞.辱这个雌异兽,因为他在笼子旁边看见了零落的衣服碎片。

    这可以充分证明,异执没有不让雌异兽穿衣服,只是雌异兽穿的衣服因为变成兽形攻击碎成渣了,再变回人形自然就没衣服穿了。

    岁知道,异兽有多种兽形,一直维持兽形会消耗很大的能量,比兽人消耗的能量大得多,很容易饥饿难忍,雌异兽变回人形是为了节省能量。

    兽人都不会长时期维持兽形,因为兽形体型太大,要吃太多东西才不会饿,只有必须时才用兽形。

    异执听后,问道:“翼回,我们缺几件衣服吗?”

    翼回连忙解释:“不缺,是我考虑不周,就算她弄坏再多的衣服,我也应该派人马上给她送去新衣服,是我疏忽。”

    虽然这是事实,但翼回就怕岁误会,就怕影响异执在岁心里的印象,他才拼命的解释。

    翼回知道,异执在岁心里本来就没啥好印象,或者说所有兽人都认为异执嗜血残暴,岁也不例外。

    其他兽人怎么看待异执不重要,但翼回就想把岁心里异执的形象“洗白”一点,虽然他也知道这难度有点大。

    成岁心想:果然还得是您啊,翼回,你是真把你家大老板的心思揣摩的透透的,这样一说,就把异执摘的干干净净,不是异执不让穿,是你没及时送去衣服。

    虽然他也知道翼回说的事实,但翼回这么机灵的属下,能时刻知道老板的意图,并且及时做出回应,岁是真的觉得,他都想要这种完美工具人!

    岁知道,异执肯定不在乎别人说他残暴嗜血,但不让穿衣服这种羞.辱方式属于太low的做法,异执根本不屑于此,当然也不希望别人这样看待他。

    因此翼回必须得为自己的老板,解释清楚这件事。

    异执十分随意的说:“岁,过来坐吧,又做了什么好吃的,闻着就很香。”

    成岁走过来,坐在了他的“老位置”上,虽然才和异执吃过一次饭,但他莫名就觉得很熟悉了,不自觉就在心里这样称呼他坐的位置。

    异执的餐桌是长方形的,一共有八个位置,上下两个,两边三个,异执自然坐在上位,他就坐在异执右边的首位,之前鸣鹰坐在异执左边的首位。

    这也是基本的礼貌,当就餐的人就两三个的时候,当然要挨着坐,不可能故意疏远。

    成岁打开两锅热气腾腾的美味,香味瞬间就爆发了出来,浓郁的肉香充盈着偌大的洞穴。

    异执说道:“这看上去就很好吃。”

    成岁笑着说:“上次你赏了我那么多草籽,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我做了新的好吃的都给你送来,这个有点重口味,搭配黄粳饭更好吃。”

    他知道,王廷也有高粱,并且是主食之一,王廷将高粱米饭叫做“黄粳饭”。

    不等异执吩咐,站在小洞穴洞口的翼回连忙就说:“首领大人,稍等,我马上去穿过来,食管随时都备着刚做的黄粳饭。”

    没一会儿翼回就带着几个奴隶,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黄粳饭放在旁边的备菜桌上,翼回亲自为他们一人盛了一大碗,又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果酒。

    这回岁也没再客气,没说什么不吃的话,他一开始就打算陪着异执吃,带的手撕兔和干锅兔足够两人份。

    吃饭期间,异执都没怎么说话,成岁也沉浸式的享受着自己的做的美食。

    他大大的吃了一口干锅兔,又塞一口蒸的软糯劲道的高粱米,兔肉干香无比,各种香料汇集的色香味俱全的油泡着米饭,香爆了!

    干锅兔里面的藕片和土豆也特别入口好吃,岁最喜欢的就是,干锅里无论是肉还是菜都沾满了各种调味料,油饱满又不腻,还干香干香的,一口下去味道太绝了。

    手撕兔也是他的最爱,夹满满一筷子塞嘴里,肉香和调料香混合着,美味的很。

    成岁早就发现,王廷分部的筷子汤匙等都是银制的,他知道用银质餐具是为了“试毒”,如果食物有问题,银质餐具就会变色。

    他心想,王廷就是先进,就是这筷子拿着有点重。

    岁心想,如果自己没练刀,大概在这里吃顿饭都会累到手,但现在他的握力很强,用这种筷子也就轻而易举。

    异执吃完后,同样擦嘴漱口,最后才说:“岁,你做的都很好吃,我给你的任何东西,都是你应得的。”

    岁也知道他不能拒绝异执的任何赏赐,再说对王廷来说,那些赏赐确实不算什么。

    他连忙就说:“首领大人,只要你喜欢吃就好,能为你做事是我最大的荣幸。”

    两人一起走出小洞穴,岁看到,雌异兽已经穿好了衣服,并且穿的是最好的白袍。

    他猜测,异兽地位很高就该穿白袍,即便犯了死罪,也能穿白袍,这是规矩。

    雌异兽望着岁,突然开口说:“岁,我叫紫,谢谢你帮我。”

    岁解释道:“我没帮你,只是实话实说。”

    他也知道,异兽的听力很好,距离这么远,紫都能听到他和异执的对话,他也不惊讶。

    紫是王廷最漂亮最厉害的雌异兽,她的胆子很大,直接问:“岁,你们吃的什么,好香,我在王廷都没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能给我尝一口吗?”

    成岁心想:您可真是胆大包天,您现在是阶下囚,还敢主动要东西吃,要的还是异执吃的,你就不怕异执一气之下杀了你吗?

    他很是为难的说:“这个,我不能做主,你还是问首领大人吧。”

    虽然他们已经吃的没剩下什么,干锅里就还剩点肉渣菜渣和油,但那油拌饭都好吃。

    紫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说:“首领大人,我不饿,没人没亏我吃的,但你们吃的太香了,我就想尝一口。”

    异执只是给翼回使了个眼色,翼回就将他们剩下的一点和饭一起端到了笼子里放着。

    紫迫不及待的将饭倒到了剩菜里,大口大口的吃着,无比满足的说着:“岁,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这么好吃的的食物……”

    成岁心想,紫这神颜,就算大口吃油拌饭都很好看,一举一动都特别有观赏性,美得不可方物。

    紫大口的吞咽着食物,只有不停的吃东西,才能将喉咙上刀割一般的感觉压下去,只有不停的吃东西,她才不会哭出来。

    她不允许自己哭,再痛苦也不能,眼泪只属于弱者,而她是绝对的强者。

    紫以前不明白其他人为什么会哭,有什么好哭的,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哭并不一定是因为难过或者痛苦,还可能是因为从未有过的触动。

    在王廷,表面上她是最漂亮最厉害的雌异兽,是恩灵最器重的属下,曾经她是王廷的大主事,她的地位仅次于恩灵。

    但恩灵杀了她的亲妹妹,无论她怎么求情都没用,仇恨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她找机会想杀死恩灵,但最后还是落败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做到大主事,就能保护好妹妹,她一路踏着白骨堆成的山才爬上大主事的位置,却连唯一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一个人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她只不过是恩灵可以随时丢弃的破刀而已,刀钝了,自然就再也没有什么用,别说保护妹妹,她连自己的生死都决定不了。

    杀恩灵失败后,她以为自己会被烧死,但恩灵没杀她,却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亿万倍。

    她被剥夺了异兽的所有权利,被锁在人最多的坊口,没有衣服穿,过往的所有人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每天都会被强.制.喂食.抑.制变成兽形的药,她想变成兽形都不行。

    以前她杀过很多人,王廷大半的人都想弄死她,但恩灵不让她死,给她用最好的药,连疤都没怎么留下。

    她宁愿被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也不想那样活着。

    后来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她只能逃到异执这里来,到哪里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也理解,异执不会相信她,宁愿被异执杀死,她也再不想落到恩灵手上。

    今天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她也早就不在乎穿不穿衣服,但当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才知道,她不是不在意,而是除了妹妹,从来没人哪怕对她有过丝毫真正的关心。

    她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活了太久,已经不知道光明是什么。

    以前她风光时,他们爱她的无上的美貌和地位,跌落泥潭后,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她生吃活吞。

    她从不相信任何人,也从没指望过任何人帮自己,她知道自己做过太多灭.绝.人.性的事,这些都是她活该。

    但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她并不是贪嘴,她只是想尝尝岁做的食物,这样即便马上就死,也没有遗憾了。

    看着紫吃上了心心念念的食物,岁便说:“首领大人,那我先走了。”

    异执点了点头说:“好。”

    岁自然没有再多问,紫会不会死之类的,他知道自己没资格管这么多。

    鸣鹰一直都在看紫,是被岁拉着走的。

    走到山洞外后,岁小声问:“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她能不能活都还不知道,你最好收收心,免得她死了,你会太难过。”

    鸣鹰说道:“没有,我只是很好奇,她怎么能长这么好看,我发现她可能被严.重.虐.待过,王廷的手段好残忍。”

    岁感慨:“她在王廷犯了死罪,还能有好过的?没死能逃出来就很厉害了。”

    走之前,翼回又让两只翼龙给他们送了六大袋高粱,这次岁没有再说啥,大方的收下,并表示以后做了好吃的再送来。

    两只送货翼龙同样是放下就走了,成岁也没再留他们吃饭,就给他们分了些手撕兔带走,还多分了两份让他们带给翼回兄弟吃,他们不敢要,岁硬塞,他们也只能拿着了。

    另外一边,翼回来到哥哥住的小洞穴,里面就一张光秃秃的石床,都晚上了还热的不行,这就是王廷分部最低级运输翼龙住的地方。

    翼海怒道:“滚,我不想看到你。”

    他走到床边坐下,小声说:“哥哥,这次多亏了岁,我还不能直接感谢岁,以后有机会我们得好好回报岁。”

    翼海不解的问:“为啥岁的话能管用?我终于能休息几天了,不然我一准得累死,岁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躺了下来,附在哥哥的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说:“我们首领大人应该是看上岁了,而且是动了真心,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翼海瞪大了眼睛,惊道:“这绝对不可能!”

    他立即捂住了哥哥嘴,轻声说:“你小声点,不能让任何人听到,否则我们都得没命。”

    翼海虽然总是不长教训,但优点是嘴特严。

    他思忖再三,直言道:“你劝首领大人不去岁家里住,你就是找死,以后提都别再提,我要不是怕你再载坑里,都不想和你说这么多。”

    翼海感慨道:“可岁只是兽人,从来没有异兽会对兽人动真心,异兽不是只会喜欢异兽吗,首领大人还是最厉害的异兽,他怎么能看上岁?”

    他摇着头说:“按理说是不可能,但我觉得首领大人不仅动了真心,以后可能还会让岁成为唯一的配偶,我都给你说透了,你总该知道怎么对岁了吧。”

    翼海叹道:“我倒不希望岁成为首领大人的配偶,以后首领大人成为王,岁不会被王廷承认的,首领大人再护着他,他还是会受很多委屈,异兽就觉得兽人和他们不是一类。”

    这一点翼回也觉得很难改变,王廷将异兽和兽人分为两类,异兽是不能和兽人结偶的,只能玩玩,所有异兽打心底里就不把兽人放眼里。

    翼海气道:“我都能想到,其他异兽会怎么说,他们会说兽人就是整天光着跑来跑去的野兽,说岁只配给异执当个小玩意儿……”

    他看着哥哥,没有接话,这也是他担心的,他也不想让岁受到半点委屈,岁帮过他们,他也想帮岁。

    但他觉得岁其实很厉害,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最初王廷肯定看不上岁,以后说不定王廷还求着岁呢。

    翼回拿出岁让那两只运输翼龙给他们带的手撕兔,又拿起床边的陶罐,倒了两杯酒,说:“这是岁给我们的。”

    兄弟俩一边喝酒一边吃肉,翼海感叹道:“岁做的东西是真好吃!”

    翼回很想说,他觉得,岁比异兽厉害多了,岁比王廷的所有人都厉害,首领大人喜欢岁,还不知道岁会不会喜欢首领大人呢。

    兄弟俩聊了许多,直到夜深后,不再那么热,他们才睡着。

    第二天吃罢早饭,岁就召集了部落的所有青壮年,热火朝天的搞起了修路的大工程。

    修路也不难,部落本来就有路,只是不够宽,下雨就泥泞难走,解决这两个问题就行。

    岁让饶带着最强壮的族人去背碎石子,其他族人就负责扩宽路,将路两边几人高的杂草蕨植等砍干净。

    扩宽后的路,先铺上一层碎石子,再面上一层土,用大石头做成圆石,套上结实的兽皮绳,让部落里力气最大的族人们一起拉动圆石,将路压实。

    这样修好的路,虽然不如柏油路结实耐用,暴雨后可能有的地方要修补一下,但影响不大,碎石子和泥土充分混合压实,下雨也就不会泥泞难走。

    因为人力有限,岁只修了主干道,其他小路就没管了,再说小路只是平时人走的,不用修。

    半月后就完工了,他让鸣鹰载着在天上飞,看着自己的杰作,一条双车道那么宽的主干道从虎山脚下蜿蜒向上,就如同一条盘着的巨蛇,十分壮观。

    鸣鹰也不时感叹着:“岁,这路好漂亮,我以前去过王廷,我只在王廷看过这么漂亮的路!”

    岁笑着说:“以后我们再修房子、修水利工程、做马车、做粮站……慢慢来不急。”

    鸣鹰完全听不懂,但他觉得听着就很厉害,无比崇拜的说着:“岁,我觉得你比王廷还厉害,我知道这话不该说,但天上没人嘛,我就要说……”

    岁被捧的有点飘飘然,他也觉得自己不比王廷差,就是部落人力物力限制了他的发挥。

    不过他很快就不再“膨胀”,因为他想到自己还要担心第一批粮食的收成,现实的残酷总是最先让人理智起来的。

    修路的同时,饶就顺便扩大了自家的坝子,像巨狼部落一样,将坝子里全都铺上石板。

    他还按照岁的嘱咐,多修了几个大洞穴,在大洞穴里修了几个很大的粮仓,他不知道啥是粮仓,都是岁全程监工做的。

    为自家修坝子和洞穴,并不是他以权谋私,现在大虎部落富有了,他家是族长,就是部落的面子,他家还住的那么穷酸,会被其他部落笑话。

    这段时间,饶就一边忙着给部落修路,一边还要接待其他来换制陶织布的部落族长,岁也跟着饶接待,帮着定交易。

    虽然其他部落知道大虎部落记录的石板丢了,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继续和大虎部落做交易换取织布和制陶的办法。

    因为他们都知道,即便给他们看到记录的石板,他们也学不会,还会得罪大虎部落,以后都不愿教他们了,简直得不偿失。

    岁让鸣鹰载着回到家,他就又去新修的大洞穴里做的大粮仓,他是怎么看怎么爱。

    外面是用土和棕榈叶混合做的墙壁,里面全是用最好的木板砌成的仓。

    粮仓高度都到他胸口了,他就踩着特意做的木梯子爬上去,翻到粮仓里,躺在里面想象着,装满粮食的幸福感。

    仓底也是上好的木板做的,他躺在里面就闻到浓郁的楠木天然馨香。

    这里管楠木叫“硬树”,可见其木质很好,成岁知道这种楠木就是俗称的“金丝楠木”,做家具或者木屋之类的价值连城,因为楠木漂亮且历经千年都不蛀虫不坏。

    岁就是考虑到经用,才用楠木,这里到处都是巨树,楠木也并不难找。

    随后他从粮仓出来,光着脚就跑到自己的石板坝子里蹦蹦跳跳,铺上石板后太爽了,踩着冰冰凉凉的,也不怕踩一脚泥。

    今天是阴天,眼看着是要下大雨了,闷热的很,踩着石板却是冰冷的很舒服,成岁索性躺在了石板上,鸣鹰也跟着他躺了下来。

    盛大汗淋漓的站在一旁吃野果,说着:“我刚扫干净,你们不许给我弄脏了,我要我们的石板坝子每天都很干净的像石床一样!”

    岁笑着说:“二哥,我们身上还没这些石板干净吗,你现在比我还爱干净了。”

    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抚摸着自己打扫的一尘不染的石板,说道:“那不可,你们身上多少有土,以后每天回来都要抖搂干净再进来。”

    岁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他觉得这样的二哥很可爱,刚用上石板坝子的二哥爱惜的不行,就像刚有新车的人,也是这样。

    忽然狂风大作,三人同时站了起来,张开双臂迎着大风说:“再吹大一点,好爽,太凉快了……”

    岁最喜欢夏天大雨之前的狂风,闷热瞬间消失,吹的人心旷神怡。

    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随风砸下来,盛拉着岁回到洞穴里,严厉道:“你不能淋雨!”

    岁笑着说:“二哥,我都变强壮了,淋点雨没啥。”

    盛还是坚持:“那也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岁也就不再争执,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夏天的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就晴朗了起来,太阳也出来了。

    岁走到自己坝子边上,就看到一道巨大的彩虹挂在天边上,到处都郁郁葱葱,美不胜收。

    这也算是暴雨了,岁立即就说:“鸣鹰,你快带我去看看路,我看有没有哪里冲坏了。”

    鸣鹰展开双臂,带他在虎山飞了一圈,路都完好无损,他们还看到洞熊部落和巨狼部落的人抬着很大很重的哞哞兽正在往山上走。

    今天是洞穴部落送猎物的日子,许多族人都聚集到了半山腰等着分肉。

    岁让鸣鹰带着他飞到附近,他听到洞熊部落和巨狼部落的人一边走一边说:

    “我早就听说大虎部落在修路,今天来送猎物才知道,为啥要修路,这走着也太爽了,刚下过暴雨,都不陷脚。”

    “上几次来送猎物,他们都还没修好,这次就全修好了,这路是安逸,但他们也太傻了,就为了我们方便送猎物,就费这么大劲儿的修路?”

    “我看他们是飘了,觉得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部落和他们交易送东西,我看啊,也就织布制陶能换交易,等这批交易完,他们修这么好的路也就废了,没用了。”

    “现在很有用就行了呗,现在和他们交易的部落可多。”

    “说实在,我就在王廷见过这么好的路,岁是真厉害。”

    “我看岁是傻的,劳神费力修路方便给他们送猎物的部落,不方便大家还不是照样会给他们送猎物。”

    “我觉得这路的作用不止送猎物,以后等着瞧吧。”

    “还能有啥用,在上面打滚儿玩?岁倒是喜欢,他就爱瞎玩。”

    ……

    鸣鹰也听到了这些话,他气愤的说:“他们就是羡慕嫉妒,岁,你别搭理他们,多给个眼神,都算我们输!”

    岁完全不在乎,说道:“没关系,他们爱咋说咋说。”

    随后他们落在了半山腰,猎物也刚好送到。

    大虎部落的族人们这次全穿上了麻布裙,他们得意洋洋的说着:“怎么样吧,岁会做麻布,我们都有的穿了,谁稀罕和你们换麻布,我们做的比你们的还好……”

    巨狼部落和洞熊部落都无话可说,因为他们发现,岁做的麻布确实比他们去王廷换来的还好!

    他们穿的麻布有点僵硬不够柔软,穿着有点扎肉,不怎么舒服,大虎部落穿的一看就很柔软,穿着肯定很舒服。

    原本巨狼部落和洞熊部落暂时还没打算来换织布方法,他们不缺麻布,这会儿都动心了。

    饶照样和熊蒂客套了几句,随后就开始给族人分肉。

    熊蒂这次再也没有和岁、茂套近乎,猎物送到,就很识趣的带着洞熊部落和巨狼部落的人走了。

    族人们领完肉,便各自散去了。

    岁刚回到家,盈就来找到了他,哽咽着说:“岁,王廷最近在召回金石祭司,估计这两天就会有王廷的白袍大祭司来找我,我不想去,但这又由不得我……”

    这件事只有祭司才知道,岁惊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虽然我也没办法让你不去,但我可以给你多做的好吃的带上。”

    盈颇为苦恼的说:“我不想你也难过。”

    岁又问:“王廷为啥要召回金石祭司?”

    盈说道:“他们好像又在炼什么东西,想做一种比青铜更轻更好用的东西,要召所有金石祭司回去大家一起想办法。”

    岁心想,比青铜更轻更好用的,那不就是铁!

    他觉得,王廷确实厉害,金石祭司是最聪明的人,将这些聪明人都聚集起来,说不定还真能搞出来。

    虽然他知道冶铁的原理,但他绝不会去王廷帮忙,至少在大虎部落有自保能力之前他不会去。

    因为他和异执走的太近,他是普通兽人,自然不会引起王廷注意,但如果他很厉害,王廷都忌惮,必定会给大虎部落带来灭顶之灾。

    他宁愿帮异执冶铁打败恩灵,都不愿去和恩灵打交道,他听说过恩灵很多事迹,特别残忍,他觉得异执都比恩灵安全一点,至少他更了解异执。

    这时一只巨大的翼龙落在了山顶了,没一会儿翼龙载着两人落在了岁家的坝子里,其中一人是羽。

    另外一个是穿着白袍的年轻男人,这人长的实在好看,岁觉得一点儿也不逊色于紫,不过紫是雌性的美,这个白袍男人是雄性的美。

    羽介绍道:“岁、盈,他是王廷的大祭司泓。”

    他们连忙说:“尊敬的大祭司,很荣幸能见到你。”

    成岁没想到,王廷地位最高的大祭司竟然这么年轻,他之前都以为是白头发的老头或者老奶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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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坏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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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岁心想, 大祭司应该是最聪明,同时也经验最丰富的老祭司吗,怎么会这么年轻漂亮。

    祭司这个职位和其他职位完全不一样, 其他可以凭借武力值或者会办事等坐上去,但祭司是吃经验值的一个岗位, 越老越吃香。

    虽然聪明对祭司也特别重要,但聪明只是成为祭司的基础条件, 每个祭司都很聪明。

    成岁知道, 王廷有很多祭司,但大祭司只有一个,是统领所有祭司的, 他才会感到很疑惑, 统领所有祭司的大祭司怎么会这么年轻?

    泓直接说明了来的意图,最后说道:“盈,三天后,我来接你。”

    盈也只能应下来:“好, 我会准备好一切跟您去王廷。”

    作为兽人,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可以和王廷抗争的实力,盈再不愿意也必须去, 连借口都不能找, 更不能拒绝。

    别说拒绝王廷的召集, 就是但凡表现出一点不愿意或者为难, 以后都可能再也不能去王廷学习, 这样的后果没有兽人部落能承担。

    岁知道, 兽人部落的发展就靠祭司去王廷学习, 如果该祭司被王廷列入“黑名单”,王廷将拒绝该祭司前来学习。

    盈当然可以不去, 王廷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更不会因此针对大虎部落,因为王廷根本就不将任何兽人部落放眼里,只是不会再让盈去学习,仅此而已。

    岁也知道,王廷各方面都比兽人部落领先太多,而他会的主要是农科和基建,草药治病方面的,他就不太懂,盈不能失去去王廷学习的机会。

    他觉得,王廷确实挺厉害,很会网罗天下人才!

    虽然王廷看不起兽人,但王廷知道兽人中也有特别厉害的,王廷自傲同时又渴望得到更多的人才搞发展。

    成岁觉得,王廷广纳人才的状态可以用“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来形容,王廷是真有两把刷子。

    王廷让所有祭司都去学习,不仅可以让所有兽人部落给王廷上贡,增加王廷的创收,同时也可以了解到各兽人部落的情况,还能选出最厉害的祭司。

    对于特别聪明的祭司,王廷会给他们发金石,一方面是为了奖励,但更重要的是“标.记”人才,给了金石的祭司,要用的时候可以直接召集。

    成岁还知道,王廷几乎每年都要举办“猎龙大会”,成功猎杀恐龙者为“猎龙勇士”,奖励青铜大刀,其实这也是在“标.记”武力值方面的人才。

    只要得到青铜大刀,就是王廷认可的屠龙勇士,以后王廷真要用到这些武力值很高的人的时候,召集猎龙勇士即可。

    岁知道,王廷就是用这两种方法遴选全天下的人才,就相当于“文武科举”,祭司是文状元,猎龙勇士是武状元。

    泓乘坐巨大的翼龙离开,他们目送着泓,直到再也看不见。

    羽安慰道:“盈,去王廷是好事,你又能去学许多别的祭司都学不到的,我们还不用给王廷交东西。”

    这也是盈唯一能想到的好处,她知道羽很难过,因为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如果被王廷永久留用,她就没法再回来了。

    她反过来安慰羽:“阿奶,去王廷是好事,燧刃想去还去不了呢,我是被召去的,不仅不用给王廷交东西,王廷还会给我发例石,我都攒着,买对部落最有用的东西回来。”

    以前只要提到王廷,她都会告诉羽,她不愿意被召去王廷,但现在真到这时候,改变不了,她当然就不会再说这些没用的,只会安慰羽,她不想让羽太难过。

    岁知道,王廷已经有基本的“货币制度”,王廷自然有钱的说法,因为钱是用金石和银石做的,钱也被叫做石,盈所说的“例石”就是王廷给发的“工资”。

    羽哽咽的说:“傻孩子,你一个人在王廷够苦够难的了,别攒着例石,拿去买吃的用的,王廷那些人都是见钱眼开的,别舍不得打点,别让自己吃苦。”

    盈眼里蓄满了泪水,却还是不想让羽难过。

    她硬挤出一个笑容,说着:“王廷对去学习的祭司都很好,更何况我还是被召集去办事的,没人敢欺负我,王廷还管吃管住,我用不了什么钱。”

    羽也知道这些,但她还是心疼担心,其他被召集去的金石祭司年纪都很大了,为人处事经验丰富,盈还没成年,她总怕盈在王廷做事会受委屈。

    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们,他知道祭司在王廷的地位很高,盈是被召去的金石祭司应该没人敢轻易欺负她,但王廷太复杂,有很多祭司,盈年纪又小。

    盈抚摸着羽苍老枯燥的双手,笑着说:“阿奶,你应该为我高兴,说不定以后我会成为王廷最厉害的祭司,成为至高无上的大祭司,我就能给大虎部落很多很多好处……”

    岁眼里也满是眼泪,只是强忍着没落下来,他知道,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虎部落,盈深爱着大虎部落,深爱着羽,深爱着羽的每一个家人。

    羽苦笑着说:“那倒是好,但你成为大祭司就不会再回来了……”说到这里,浑浊的眼泪从她苍老慈爱的脸庞滑落。

    岁知道,作为祭司,羽只能一心为了部落,她不能有个人情感,即便她再舍不得盈,但盈成为大祭司能给部落带来更多好处,她就不能阻止。

    盈高昂着头,就怕眼泪掉落,她望着湛蓝的天空,绚丽的火烧云,心中既有无尽的不舍,也对未来有着无比的激情和希望。

    她笑着说:“成为大祭司,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也许还可以在王廷附近找一片最好的领地,让大虎部落在那里发展壮大,那我们还是可以时常见面……”

    羽当明白,盈如果被留在王廷当祭司,她希望盈成为至高无上的大祭司,这样盈能自主决定的事更多,普通祭司想回来一趟就没那么容易了。

    盈轻声说:“阿奶,岁,你们放心,我要么成为大祭司,要么我就装作什么也不会,让王廷觉得我没啥用,就不会留我在王廷当祭司,这样不就好了,我是不是很聪明!”

    岁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想:盈,你为了哄阿奶,还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大机灵鬼,这办法绝妙啊。

    羽嗔怪道:“就你会哄人,你以为王廷是能被你随意耍着玩的吗,你在这里说说就罢了,到了王廷提都不许提……”

    盈也知道自己这方法不可行,要成为大祭司,她就得是所有祭司中最厉害的,如果就差一点能当上大祭司,再装什么也不会都不行了。

    羽十分认真的嘱咐道:“盈,你到了那里,先不要太急着表现,摸清楚大家的情况之后,再慢慢来……”

    盈全都应下,并说:“羽,你放心,这些我都懂。”

    岁一直在旁边听着,什么都没说,他不忍心打断羽和盈的对话,而且他不了解王廷,他也没法给盈什么好的建议。

    盈信心满满的说:“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不用为我担心,我很聪明,我会很快适应在王廷做事。”

    岁清楚的知道,盈虽然舍不得羽和大虎部落,但盈是最聪明的,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她有着“鸿鹄之志”,她想成为至高无上的大祭司。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盈现在的心情,岁觉得这句很适合:年少壮志当拿云!

    岁一早就知道,盈不是一般人,盈将来会很厉害,但往上走的路必定是艰难的,他相信以盈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克服千难万阻,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羽紧握着盈的双手,用最小的声音说:“傻孩子,我是祭司,但也是你的阿奶,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什么也不要,部落也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活着。”

    这样的话,祭司不应该说,普通族人都愿意为部落付出生命,而她作为祭司却要徒弟无论如何都不能为部落而死。

    羽可以随时为部落而死,但她不要盈这样做,她哽咽着说:“你还太小,你是最聪明的祭司,你不能出事,部落不能没有你,再好的东西都不如你,记住了吗?”

    盈重重的点着头说:“我记住了,阿奶。”

    岁知道,王廷一般不会动任何祭司,盈在王廷是安全的,但就怕特殊情况。

    盈笑着说:“哎呀,阿奶,你知道王廷对祭司很好的,你不要想太多。”

    该嘱咐的都嘱咐完了,羽也没啥好说的了,她也安慰着盈:“去王廷好好做事,今年冬天部落肯定好过,我们一定来王廷看你。”

    盈笑的更开心了,握着岁的手说:“岁,幸好有你,部落才能这么好,我会在王廷好好干,以后有机会就帮部落。”

    岁这次没有谦虚,说道:“阿姐,部落有我,你就放心吧,我们冬天就来王廷看你。”

    他知道冬季部落没法捕猎采集,是去王廷附近换盐等用品的时候。

    但如果他们要进入王廷看望盈,还是得给王廷点好处,而他们现在不缺这点东西了,自然能去看。

    盈也不会为了省这点东西不让他们去看望,交流沟通很重要,说不定就能给部落搞到点什么好处。

    岁又说:“阿姐,现在王廷经常派翼龙给异执送东西,以后等我和异执混的更熟了,我就让翼龙给你带好吃的来。”

    盈激动道:“我也想到这点了,我知道部落最缺的就是那几种王廷才有珍贵草药,我多攒钱买来囤着,有机会就让王廷的翼龙捎给你们。”

    羽呵斥道:“都说了别省,部落没那几样草药照样能过。”

    盈笑着说:“我知道,阿奶,我有分寸。”

    他们越说越高兴,盈甚至觉得去王廷真是好事,只要能经常和大虎部落保持联系,冬天能看到羽和岁,她就一点儿也不难过了。

    羽看着盈和岁,她觉得自己最幸运的就是有这两个孩子,想到以后岁和盈能相互扶持,她就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

    ……

    随后三天,羽和整个大虎部落都在为盈去王廷做准备。

    被王廷召去是最隆重的大事,是无上的荣耀,整个大虎部落都沉浸在欢庆的氛围中。

    羽主要是为盈准备好要带去的东西,日常穿的衣服,祭司的白袍,祭司祭祀兽神的一应器皿等等。

    只要是去王廷学习过的祭司,都有白袍,只是平时不会穿,只有祭祀兽神,或者出席其他很重要的场合才穿。

    部落则是将最好的东西收集起来,送给盈,至于盈带不带去王廷,族人们也不在意,主要是族人们的一份心意。

    第三天,岁早早的忙完了地里的活儿,回到家就开始做“驴肉火烧”以及手撕兔,这两样都很好吃,还方便带在路上吃,也不容易坏。

    昨晚他就让饶杀了一头驴,将驴肉洗干净后,浸泡在清水中,泡五小时以上去血水,到这会儿拿出来正好。

    将最大的陶锅放在火上,烧开水,将浸泡过的驴肉汆下水,再放入凉水中过凉。

    饶也帮着岁打下手,帮忙准备香料之类的。上次饶就学会了做手撕兔,岁就完全将手撕兔让饶做,盛和鸣鹰给他们烧火。

    做驴肉火烧肉做的好吃很重要,岁又换了个陶锅炒糖色,将冰糖炒至金黄。

    糖色炒好后,再下入清水、盐、果酱、果酒,将一应香料大料,花椒、白芷、桂皮、草果等放入纱布袋中扎紧,放入锅中。

    再加入姜片、葱段,烧开几分钟后,再放入驴肉,大火烧开,撇去沫子,用中火炖四小时左右,要将驴肉炖到酥烂。

    炖驴肉的过程太香,浓郁的肉香迅速就传遍了整个虎山。

    族人们今天都没出去捕猎采集,他们都等着送盈,闻着岁又在做好吃的,他们知道肯定是做给盈的,他们一边狂吞口水一边说:

    “岁和盈真是我们部落的神,岁让部落这么快就富裕了起来,盈又被召去了王廷,以后我们部落得多厉害啊,说不定能超过洞熊部落!”

    “肯定能超过洞熊部落,就算我们现在远不如洞熊部落,但王廷都没召燧刃祭司大人,只召了盈,因为只有盈是金石祭司。”

    “岁和盈的感情真好,就像亲姐弟一样,盈以前就经常给岁带野果,岁会做好吃的后经常做给盈吃,我们部落有他两真好。”

    “我觉得他们比亲姐弟还好,有的亲姐弟为点小事就弄成仇人一样。”

    “那也是祭司大人羽教的好,你们看,岁、茂和盛还有盈,他们都很好,就算平时盛爱抱怨,但就是是岁以前痴傻,盛都对他特别好。”

    “总之有岁和盈,就是我们部落最大的福气!”

    ……

    炖驴肉期间,岁就和面做火烧。

    夏天醒面很快,醒好后切成剂子,擀成长条状,撒上少许盐和花椒粉,在面上抹一层菜籽油,两边翻折再对折像叠被子一样,再擀成饼。

    锅里涂上薄薄的一层油,放入面饼烙至两面金黄,饼起锅后趁热用刀劈开,等会儿加入驴肉就行。

    岁做了很多火烧,这东西能放,他想着盈自己可以吃,也可以送给大祭司和带他们去王廷的翼龙吃。

    总之让大家都有好吃的,以后说不定在王廷也会多照顾盈一点。

    饶做了很多手撕兔,足足装了满满一陶罐,因为手撕兔烤的很干,油也足,陶罐还隔热,即便是在夏天,也不容易坏。

    下午时,驴肉就炖好了,岁将肉捞出来剁碎,趁热将肉夹入火烧中,还加了一点煮熟后切碎的野菜,趁热做了十多个驴肉火烧出来。

    其余几十个火烧,他就用干净的布袋子了装起来,剁碎的驴肉装了满满一陶罐,这些带路上吃。

    他们做好这些,就带着一起去了山顶,盛和鸣鹰今天也没馋嘴,都没急着要尝驴肉火烧,都去送盈。

    族人们全都聚集到了山顶,这附近其他部落的族长以及祭司也都聚集到了山顶来送盈。

    羽和盈在山洞里,还没出来,岁和饶直接走了进去送东西。

    岁将陶罐布袋子放在盈的背篓里,一一打开说了这些怎么吃,盈眼里蓄满了泪水,应着好。

    最后他才打开一个木盒子,里面是做好的十多个驴肉火烧。

    盈闻着实在太香,她笑着说:“阿奶,我想先吃一个。”

    羽自然是说:“吃吧,想吃多少都行,还早,不急。”

    岁连忙给她倒来果酒,说道:“就着吃。”

    盈刚吃了一口,眼睛顿时就亮了,激动不已的说:“阿奶,你也吃,好好吃,我保证王廷都没这么好吃的东西!岁真是神了!”

    羽笑着说:“你快吃吧,我在家,啥时候吃都可以吃,哪里就急着这会儿。”

    岁说道:“做得多,等会儿我们再吃,而且以后我随时都能再做呀。”

    盈大口吃着驴肉火烧,大口喝着果酒,很快就吃了五六个,她不饿,就是这味道太好吃,实在撑不下她才不再吃。

    她说着:“岁,这驴肉火烧真好吃,肉软烂多汁,肉汁泡着饼,连带面饼都好香,这面饼也做的绝,外面酥脆里面绵密柔软,我敢保证,王廷的人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岁笑着说:“你喜欢就好,我做了很多,你在路上分给王廷的人吃。”

    盈点着头应着好,说着:“岁,你想的真周到,王廷的人肯定很喜欢!”

    这会儿也不早了,盈连忙就去洗手、擦嘴,收拾干净,羽早就给她收拾好了满满一背篓的东西。

    饶背上背篓都觉得有点重,盈看着这满满一背篓说:“阿奶,带的有点太多了。”

    羽还在往背篓的缝隙里塞东西,一边说:“不多不多,穷家富路,在外面多带点好,再说又不要你背,王廷会派专门的运输翼龙帮金石祭司拿东西。”

    岁觉得,此时此刻的羽,就像送孙女出远门的奶奶,就是把孙女行李箱塞爆都还嫌带的不够多。

    他们一起走出了山洞,饶背着背篓跟在盈的身后,岁和茂紧跟着饶,羽走在盈旁边。

    族人们全都对着羽和盈匍匐在地,表达他们对祭司的绝对尊崇,等到羽和盈示意,他们才起来。

    其他部落族长以及祭司全都争先恐后的,来和盈说话,送给盈他们部落最好的东西。

    虽然他们知道盈带不上,只会留在大虎部落,但只要让盈知道他们送了,他们有这份心就行,以后去王廷肯定有求着盈办事的时候,盈就多少会考虑帮忙。

    没一会儿,众人就看见三只巨大的翼龙朝这边飞了过来,中间那只巨大的翼龙载着一位穿着白袍的人,他们都知道那必定是王廷的大祭司。

    大祭司落在盈的面前,羽连忙就说:“尊敬的大祭司泓,盈年纪太小,以后就麻烦您多多照顾她一些,我感激不尽。”

    羽说完连忙就匍匐在地,众人也跟着一起匍匐在地。

    泓点着头,回复的很官方:“羽,快起来吧,你放心,我会的,所有祭司都归我管,我都会照顾。”

    众人跟着羽站了起来。

    泓重新坐上翼龙的脊背,盈坐上了其中一只翼龙的脊背,饶将背篓绑在另外一只运输翼龙的脊背上。

    三只翼龙同时起飞,巨大的双翼带起一阵强风,在闷热的夏季傍晚给众人带来难得的凉爽。

    盈时不时回望着越来越远的大虎部落,最初还能看清山顶上的人,后来就只能看到山……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抬起手背赶紧擦了。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但她能肯定的是,她一定要对得起这次远行,一定要给部落带来好处。

    她望着天边的红日,目光如炬,暗自下定决心:我早晚会成为大祭司!

    这样想着,她就不再为别离而难过,心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给予她无尽的力量。

    众人目送着他们离开,他们都飞的不见了踪影,还久久凝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直到羽说:“都回去休息吧。”众人才慢慢散去。

    各部落族长围着饶,不停的说着:

    “大虎部落肯定会很快变得很强大富有,饶,你得带带我们。”

    “不论用什么交换都行,只要你肯带我们,就是我们最大的荣幸。”

    “大虎部落有这么厉害的金石祭司盈,还有啥都会的岁,饶,你也是厉害,咋就养出岁这么神的崽子。”

    ……

    所有祭司都围着羽说:“羽,你是真的厉害啊,我们怎么就教不出盈这样的徒弟。你给我们传授点经验,让我们拿什么换都行……”

    各部落族长祭司们就这样恭维了羽和饶许久,直到天黑后才离开。

    晚上他们自然吃的是驴肉火烧,岁知道盈刚走,羽肯定很难过,把自己的一份也拿到了羽那里,陪着羽一起吃。

    随后几天,饶就忙着将各部落,送给盈的东西全都放到部落公用物资的山洞里,放不住的猎物等就分给大家吃,兽皮等就放着冬天再发给大家用。

    岁就带着盛和鸣鹰,忙地里的活儿,因为地里也没啥活儿,他们忙完就让鸣鹰载着出去采集。

    茂就忙着和各部落族长谈交易的具体细节,以及派人去各部落教他们织布制陶。

    岁也时常去中洞找那些孩子们玩,他已经基本能确认是谁内.奸,但还没有充足的证据,他不想冤枉任何人,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铁证如山,他才下定论。

    盈走后的第十二天,他又让饶杀了头驴,他要做驴肉火烧给异执送去。

    他是故意算着时间的,按照翼龙最快的飞速速度,从这里到王廷,就差不多十天左右到,他多算了几天,确保盈已经到王廷。

    主要是他想看异执对他的态度会不会变,盈毕竟是大虎部落的人,盈去给王廷做事,他怕异执会生疑。

    虽然异执也是王廷的继承人之一,但毕竟王廷现在的实际掌权人是恩灵,异执和恩灵有不共戴天的血仇,盈现在去王廷做事,无异于是给恩灵做事。

    只要确保盈已经到了王廷,异执对他的态度也没变,就证明异执并不在乎盈去帮王廷做事,证明异执还是明辨是非的,异执理解盈根本没法拒绝王廷的召集。

    他带上一锅热气腾腾的驴肉火烧来到大山洞外面,鸣鹰落地后就变回了人,穿上兽皮裙就到处看。

    岁知道鸣鹰肯定在找紫,鸣鹰想知道紫死没死。

    这次也和往常一样,他们刚落地,翼回就迎了上来,并说:“岁,你又做了新的好吃的,跟我进来吧。”

    走进大洞穴后,他们看到紫还是被关在青铜笼子里,看上去精神状态比之前好多了,鸣鹰又走不动道了,就站在笼子不远处看着紫。

    鸣鹰很好奇,紫的兽形都有哪几种,他说道:“岁,我就在这里玩,你们去吧。”

    岁摇着头说:“随你,等会儿出来找你。”

    翼回带着岁走到了大山洞最里面暗门,解释道:“岁,我们的白城修建好了,前几天首领大人就住了进去,你是第一个进去的兽人。”

    岁知道,翼回说的“白城”就是他最好奇的白色石头城堡,他没想到现在才修好,那里面肯定很豪奢,不然不可能修这么久。

    他连忙说:“能进去看看,是我的荣幸。”

    翼回说道:“跟我走吧。”

    岁很激动,紧跟在翼回的身后,忍不住的四处看。

    他发现,暗门后面确实是一个地下通道,但里面很亮,隔段路就有火把照明,整个地下通道都铺着石板,打扫的一层不染。

    没走一会儿,他们就上了个台阶,打开一道厚重的木门,出去后就直接到了城堡中的某一个特别宽敞的大厅。

    成岁都看呆了,这个大厅地面全都由大理石铺就,大厅里有很多木质家具,虽然不够精致,但都有简单的雕刻,已经是豪奢了。

    更让他惊讶的是,大厅中央放着一颗巨大的蓝色夜明珠,一看就很珍贵,应该是王廷送来给异执的。

    现在还是傍晚,外面的天还很亮,但这里到处都已经点上了灯,而且是造型很好看的青铜灯,用青铜打造的灯座,燃烧的应该是某种动物油。

    翼回带着他穿过这个大厅,推开一道木门,来到旁边的餐厅,异执已经坐在这里等了。

    这个餐厅的布局和之前在山洞里的差不多。

    异执站了起来说:“岁,快过来坐,和我一起吃。”

    岁还是坐在自己的老位置,打开锅盖,热气腾腾的驴肉火烧的香味就溢满了房间。

    他说道:“首领大人,这是驴肉火烧,很好吃。”

    异执没急着吃,说:“岁,我知道盈被召去了王廷,你不用担心,我知道盈不能拒绝王廷召集,而且王廷本就是我的,我早晚会夺回来,盈只是提前去帮我做事而已。”

    岁没想到异执会这样想,他自然很高兴,笑着说:“首领大人,你真好,谢谢你能理解。”

    异执说道:“我当然能理解,岁,你也不用为盈担心,我和恩灵短期内不会再厮杀,现在我和王廷那边经常往来,你要给盈带什么东西,都可以找我。”

    岁受宠若惊,连忙就说:“太好了,谢谢你,首领大人!”

    异执又说:“盈去王廷多少会用到金石打点,你给我做好吃的,你想要什么赏赐,可以直接告诉我。”

    岁简直要感激涕零了,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

    他知道,王廷包住包住还发工资,但总有要应急的时候,他想着以后多去给异执送好吃的,异执赏东西,他就要金石,找机会让翼龙给盈送过去。

    岁和异执在里面吃的高兴,翼回在外面就应付的有点难了。

    翼回挡住祭司说:“祭司大人,你真的不能进去,岁很特殊,你不能让他脱.光.洗干净。”

    这个祭司很古板,他不怕死,怒道:“这里不是下面的山洞,是王廷的白城,只要是兽人,进入白城都必须脱.光洗干净,这是规矩!”

    翼回恶狠狠的说:“祭司大人,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怕生不如死吗,首领大人的手段,你见过的,我劝你别惹首领大人……”

    祭司怒道:“他是王,但我是祭司,他杀我可以,不能折磨我!”

    翼回怒道:“你觉得我们的首领大人,他会守王廷定的规矩吗?你最好识趣一点,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祭司猛的推开大门,说道:“首领大人,按照规矩,岁是兽人,必须我监督让奴隶帮他洗干净,他才能在这里陪你吃饭,而且,您又坏了规矩,兽人不配和你同坐一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更晚了,明天会早一点的,这章留言的前20位小天使都有红包,么么哒

    哈哈哈哈哈这个祭司,我只能说,你好勇,不愧是祭司,好有原则性!

    感谢在2022-04-22 23:00:27~2022-04-23 23:3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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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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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连忙站了起来说:“祭司大人, 我来之前洗过澡,我身上很干净,不用再洗, 我保证以后不和首领大人同桌了,请你息怒。”

    他知道, 祭司在王廷的地位很高,有时甚至是可以对王权有一定限制作用的, 不过一般情况下还是王权至上。

    在兽人部落, 族长的地位远不如祭司,是因为祭司可以让部落快速发展富有,祭司掌控着最核心的各种“技术”。

    异兽王廷已经很先进, 至少和部落对比起来要先进太多, 王廷已经形成文明,各工种都很齐全了,祭司虽然还是很重要,但王权远高于祭司的地位。

    岁知道, 在异兽王廷,唯一的大祭司在“政.治”上的职能有点类似于“大国师”,主要的作用是辅佐王。

    不过祭司还有其他职能, 比如凝聚力、发明创造力等等, 岁觉得王廷的祭司在“信仰”方面有点类似于欧洲中世纪的“主教”, 可以说地位超然。

    岁还知道, 在王廷祭司也分很多等级。

    在王廷, 普通祭司的地位就类似于“神父”, 虽然受人尊敬但总体而言地位很一般, 因为数量太多了,就像随地可见的神父。

    主管一方叫“主祭司”类似于大主教, 有较高的权利,地位最高的则是“大祭司”,只有一位,大祭司在信仰这方面的地位类似于教皇。

    虽然成岁觉得,这样来比喻不太恰当,但基本就这么一个情况。

    为什么他要将大祭司的地位分为政.治.上和信仰上,因为在名义上,大祭司是和王权同等地位的,王权管民众,大祭司管信仰。

    但实际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王权在大多数时候都高于大祭司,王掌握着实际权利,只有当大祭司掌握实际权利的时候,王权才会真正受到辖制。

    成岁听说,异兽王廷以前有一任王就被大祭司架空了权利,大祭司掌握实际权利,但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就像摄政王、大国师在历史上也很少能让皇帝当傀儡一样。

    总之他知道,现在王廷的权利是集中在王手里的,“祭司团队”只负责发明创造以及信仰相关的一切。

    岁心里也很清楚,王廷就是将异兽和兽人分为两类,王廷打心里就不将兽人放在眼里。

    因为他是兽人,他就是低等的,不管他干净不干净,在他首次进入王廷象征至高无上权利和信仰的“白城”时,都必须洗干净,以表达对兽神的尊崇。

    岁知道这些规矩,还知道这些规矩都是王廷的大祭司定下来的,之前翼海还和他说过,清洗干净的具体过程。

    虽然对其他兽人来说,这个洗干净的过程根本不算什么,兽人们还觉得挺新奇,甚至觉得好玩,能像异兽一样被奴隶伺候,是无上的荣耀!

    去过王廷“大白城”的兽人都经历过,他们说起来满是自豪骄傲。

    不过有这种经历的兽人特别少,因为王廷太大,只有进入主建筑“大白城”才必须这样。

    他知道的,进入过大白城的只有金石祭司,以及被王召见过的少数兽人和祭司,去王廷学习的普通祭司都没进入过大白城。

    只有王以及对王位有继承权的异兽,才能修建“白城”居住,异执是正统继承人之一,他当然可以住白城。

    不过异执住的这个小白城和王廷的大白城完全没法比,只能算是大白城的极度缩减版。

    岁觉得,那具体的清洗过程是说出来都要打码的程度,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要洗到,任何地方都不会放过,还是让一群人来洗,就像待宰的羔羊。

    他作为在现代生活过的人,他无法接受这些封.建.迷.信思想,以及他认为这是对人.权和自由的践.踏。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是绝对不想这样的。

    他以为异执住的“小白城”应该没有这么复杂的规矩,只有王廷的大白城才有,早知道要这样,他就不想进来了。

    不过现在进都进来了,如果非要洗,他也没办法拒绝,还是保命要紧,毕竟尊严啥的没命重要,再说别人都觉得是享受,他也可以尽量说服自己。

    他很想得开,真要被拉去洗,他就当自己是一颗菜,或者就当自己是封建王权的享.受.者,被人伺候不也挺爽的。

    这种阿q思想虽然是精神胜利法,但在没法改变现状的情况下,用起来也挺好的,至少可以让自己心态变好。

    精神胜利法是没用,但快乐啊!

    只不过他还是选择装作不知道,毕竟他都没去过王廷,不知道这些规矩才是正常的,表达自己不愿意,就看异执是什么态度了,实在不行就算了。

    他连忙补充说:“祭司大人,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你不信可以闻闻,我真的很干净,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劳烦您。”

    祭司十分严厉道:“岁,王廷的规矩是,只要你是兽人,不管你来之前是否清洗过,首次进入白城,都必须清洗,去除污秽,快跟我走。”

    翼回很尴尬的站在一旁,这时候他再想拉祭司出去已经晚了,只能看异执怎么处理。

    异执沉声道:“旦,这里不是王廷,我的规矩才是规矩,我说不用就是不用。”

    岁很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祭司竟然是“旦”,他听翼海说过,旦以前在王廷就是很厉害的“主祭司”。

    旦在王廷触怒了恩灵,差点被处死,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因为旦确实有两把刷子,自然就成了这里的大祭司,其他祭司都由旦管理。

    岁看到异执的态度,就知道自己不用去洗了,他当然很高兴。

    旦毫不退让的说:“首领大人,我一定会辅助您坐上王位,将来您是至高无上的王,您不能触怒兽神,这规矩不是王廷定的,是兽神定的,洗干净是对兽神的尊重。”

    异执冷声问:“你辅助我坐上王位?你要你帮?在我这里,你要做的事,只有祭祀兽神,帮大家看病,其他不用你管。”

    旦坚定地说:“首领大人,祭司的权利是兽神赋予的,不是您,兽神定的所有规矩都不能改!”

    岁实在想不通,这个旦怎么就这么“头铁”,在王廷不听恩灵的话,就差点死了,现在到异执这里来,又不听异执的话,他是真不怕死啊。

    不过他又想到,无论在任何时代,这种跟信仰有关的“神职人员”最基本的素养大概就是不怕死,为了信仰别说死,啥也不怕。

    岁能看出,异执现在是真的怒了,即便异执带着面具,他都能从异执周身散发出的超强大气场感受到,偌大的白城仿佛都被冰罩住了。

    他也知道,旦真正触怒异执的原因,不是旦坚持要他去洗干净,而是旦在用兽神赋予祭司的权利挑战异执的王权,这不找死吗!

    旦严厉道:“岁,跟我走。”

    岁正要走,异执柔声说:“岁,不用去,也不用怕,今天,我会让你知道,在这里,你只需要听我的话,我永远都能保证你的安全。”

    异执沉声道:“旦,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去做你该做的事,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我不召你,别出现在我面前。”

    旦却说:“首领大人,岁是用什么办法蛊惑了您?我早就听说这个岁会很多奇怪的东西,岁一定是被邪气上身了,让我用桦树条打他一顿,就能赶走他身体里的邪气。”

    岁:……你这个祭司,我招你惹你了,你就要打我?!拜托你,搞搞清楚,你真正惹怒异执的原因是你挑战他的权利,异执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你还来劲了?

    他不知道为啥祭司们都认为用树枝抽打,就能把人打正常?!

    之前他痴傻的时候,燧刃也是让羽每天用树枝打他,把他的痴傻打走,他就会变聪明,幸好羽不信这种方法,饶和绛初也不信,他才没挨打。

    不过他又想到,古代驱鬼也是抽打被鬼上身的人,看来任何时代,只要和鬼神联系起来,就少不了用这种神神叨叨的方法伤害人。

    对此,他只想说:封.建.迷.信要不得!

    异执只是给翼回使了一个眼神,翼回便从黑袍中取出一颗白色的药膏,并对旦说:“祭司大人,你自己吃,还是我喂您?”

    岁以为这是会致人死亡的“毒药”,他知道王廷已经会制毒,异执没折磨他,直接赐毒,也算是全了他作为祭司的体面。

    这个旦咋就不明白,王最厌恶的就是祭司用兽神赋予的权利挑战王权,这是底线,碰触就死。

    旦接过药,一口吞下,笑着说:“你们不用给我吃药,我不会变回兽形反抗,再说,我只是祭司,我打不过这里的任何人。”

    岁这才知道,这不是毒药,只是抑制变回兽形的药而已。

    异执下令:“带他下去,就用桦树条打到他认错为止,召集所有的祭司来看,告诉他们,在这里,我的规矩才是规矩。”

    翼回惊愕不已,连忙问“首领大人,您真要对祭司用桦树条?祭司大人旦还是异兽。”

    异执沉声说:“你也认为兽人和异兽不一样?能对兽人用的,就不能对异兽用?在我这里,兽人和异兽一样!”

    岁以前就听翼海说过,用桦树条抽都是要脱.光的,因为桦树条很细很柔韧,穿着衣服根本打不痛,只有直接打在肉上才最痛,又不会把人打坏。

    桦树条只会用来抽犯错的兽人,或者祭司认为被邪气入侵的兽人,总之不会用来打异兽,更不会用来打祭司。

    普通兽人在王廷的地位很低,也就比奴隶好一点,王廷和异兽都认为,用桦树条是对兽人的怜悯,因为打不坏。

    这种方法也可以让兽人知道,他们以前在部落都是光着的,是王廷为他们提供了优越的生活,他们就得对王廷绝对服从,否则就滚回去过衣服都没得穿的日子。

    翼回连忙说:“首领大人,我没有这个意思,兽人和异兽当然是一样的!”

    他也是兽人,翼回当然希望兽人和异兽一样,但他觉得,以后异执当上了王,要改变王廷将异兽和兽人分为两类的做法,都将很困难。

    翼回深刻明白,旦要打任何人都行,唯独不能是岁,旦还想用桦树条脱.光了打岁,异执能不生气?异执没有马上把旦活剥了,都只是怕吓到了岁而已。

    他也知道,异执并不是故意要羞.辱.旦,单纯就是要用旦想用来教训岁的方法,教训旦而已。

    岁都感到特别惊讶,他没想到,异执竟然认为,异兽和兽人是一样的,这完全不符合王廷现有的意识形态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异执在王廷时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根本就没和人接触过,异执当然不会被王廷的意识形态所影响。

    但岁还是想不通,改变意识形态的东西对异执并没有任何好处,也不利于团结所有异兽为他所用,甚至可能让异兽都抵制他成为新王。

    岁只能这样解释:异执就是太强大,他想干嘛就干嘛,他根本不需要其他异兽帮忙,其他为恩灵所用的异兽也不可能帮他。

    他仔细看着旦,这个祭司看上去也很年轻,应该不到三十岁,是个长相十分儒雅的男人,就是那种一看就很有智慧的人,简称长了一张标准祭司脸。

    翼回蹲下来说:“祭司大人,跟我走吧。”

    直到现在,旦还不敢相信,异执居然敢这样对祭司,恩灵的手段也很残忍,但他没想到异执小小年纪其狠戾竟丝毫不输恩灵。

    即便如此,他也不后悔这样做,为了兽神的尊崇,为了维护兽神定下的规矩,受再多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但他还是感到无比的羞.愤和惧怕,这样的屈辱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对主祭司而言,被这样惩罚比死可怕的多。

    旦被翼回强行带了出去,却还在不停怒骂:“异执,我是兽神指定的主祭司,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敢这样对我,兽神会对你降下最严厉的神罚,你会死的很惨……”

    岁知道,旦这样辱骂异执,就是为了彻底激怒异执,让异执直接下令杀了他。

    随着翼回和旦越走愈远,他们很快就再也听不到任何辱.骂.声。

    异执安抚道:“岁,这都是他应受的惩罚,我从来不认为兽人和异兽有什么不同,你不用怕,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岁连忙表忠心:“首领大人,我没什么好怕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违抗你,我也知道,您是王,即便是祭司也不能违逆你。”

    异执问道:“岁,你新做的食物很好吃,想要什么奖励?”

    岁笑着说:“那我就要金石吧,谢谢您,首领大人。”

    异执说道:“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没一会儿,翼回就来复命了,异执简单交代了几句,翼回便领着岁往外走去。

    翼回带着他从原路返回,他照样四处看着,他想看看旦在哪里受罚,当然没看到。

    岁觉得,旦肯定无法接受,被自己管辖的那么多祭司看着受罚,还是这么屈.辱的惩罚方式。

    他能想到,旦绝不会认错,但桦树条又打不死人,他不知道最终会以哪种方式收场。

    走到地下通道时,翼回轻声说:“岁,你别害怕,这个祭司是犯了首领大人的忌讳才被惩罚,首领大人已经对他很宽容了。”

    岁笑着说:“你就放心吧,我一点儿也不怕,而且我很惜命、很知趣的,绝不会顶撞首领大人。”

    翼回连忙解释:“岁,我的意思是,你做的食物很好吃,首领大人喜欢,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都行,而且首领大人只会惩罚分部的人,不会管兽人部落。”

    岁应着好,心里想的却是,反正我不惹事,不做任何让异执不高兴的事就行。

    翼回还是像往常一样,将岁送到了大洞穴的外面。

    岁从随身携带的兽皮袋里拿出一个木盒子,里面紧紧的放着十多个驴肉火烧,并说:“这些给你和翼海,可好吃了,你们也尝尝。”

    翼回郑重的接了过来,愧疚的说:“岁,你上次给我们的手撕兔很好吃,这次又给我们,你帮忙,我们都还没机会好好感谢你。”

    岁连忙说:“我们是朋友啊,这些都是应该的。”

    翼海从黑袍里拿出一小袋金石,说道:“岁,这是首领大人赏你的。”

    岁打开一看,里面足足有十多个金石,他惊道:“这也太多了!”

    翼回笑着说:“你就安心收着吧,你绝对值得这些赏赐,王廷的食官都做不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岁轻声道:“翼回,我想请你帮个忙,这些金石你帮我收着,有翼龙去王廷送东西或者拿东西,就麻烦你帮我给翼龙,请翼龙捎给盈。”

    翼回拿出其中六颗,说:“先送这些就够了,王廷的祭司一月都才领一颗银石,一颗金石可换十颗银石,这么多相当于祭司好几年领的例石了,送太多反而不好,王廷很复杂,总有人为了钱命都不要。”

    岁不太了解王廷的货币制度,翼回这么一解释,他就清楚了,俗话说“钱是万.恶.之.源”,他很赞同一次性不要送太多。

    他知道,祭司的“工资”在王廷算高的了,一颗银石也许就相当于现代的两三万,祭司一年赚个二三十万不过分,那六颗金石就百万左右了,确实算一笔巨款!

    岁连忙说:“翼回,谢谢你提醒我,那麻烦你再让翼龙提醒盈,不要让人知道她有这么多金石。”

    翼回解释道:“这也不算太多,盈是祭司,和她接触的人都特别富有,不会为了这点金石做傻事,偷盗在王廷是重罪。”

    岁听后,也就完全放心了。

    随后他便让鸣鹰带着飞回了大虎部落,鸣鹰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说着:“岁,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异兽可以变好几种兽形,紫的兽形都好厉害……”

    听了鸣鹰说的,岁才知道,紫竟然有巨蟒、迅猛龙、翼龙三种兽形,要知道一般异兽只有两种兽形,三种就是特别厉害的了!

    岁知道,虽然异兽能变两种兽形,但通常都只有一个兽形是猛兽,另外一个会是比较弱的,比如主兽形是巨蟒,次兽形就会是巨鸟这种攻击性比较弱的。

    紫有三种兽形就已经特别厉害,三种还都是猛兽,那就真是顶级异兽!

    翼回送走岁后,立即就回到了异执的身边,并说:“首领大人,我刚才顺便去看过了,已经打的浑身是血,但他还是不松口。”

    异执问道:“其他祭司怎么说?”

    翼回连忙说:“所有祭司都表示,他们只遵循您定的规矩。但他们都给旦求情了,希望您看在旦以前是主祭司,饶他一回。”

    异执冷声道:“祭司骨头都硬,今天就这样。告诉旦,我要他提高三部族食物产量,他做不到,就杀了,留着也没用。”

    翼回领命而去,他知道旦虽然现在恨不得马上就死,但旦更想做出一番成绩,更想当闻名全大陆的祭司,想等异执当上王,成为王廷唯一的大祭司。

    异执的这个命令,旦会竭尽全力去完成,因为这不仅是异执的命令,也是他自己想做成的事,没有祭司能拒绝“功成名就”的诱惑。

    祭司不怕死,祭司只怕一事无成,他们不允许自己浪费兽神赋予的聪明和智慧。

    随后一段时间,岁都在忙地里的活儿,主要是天太热,得时常去灌溉庄稼,光是每天挑水洇地都要忙活大半天。

    现在还没必要修水利灌溉,因为他们种的地并不多,又没种稻子这种需要大量灌溉的粮食,等这批粮食丰收后,全部落开始大批量种植,再修水利也不迟。

    岁倒是想种稻子,但他根本不知道哪里有野生稻子,他向翼海兄弟打听过,就连他们都不知道稻子是什么,证明王廷也没有这种作物。

    如果这批粮食丰收了,特别是麦子丰收了,岁会主动告诉异执,怎么提高稳定麦子的产量。

    因为王廷的麦子种和巨狼部落的麦子种不一样,他这次种植就采用了杂交种植的方法,如果每块地里的产量都很高很稳定,就证明他的方法没错。

    他之所以要主动告诉异执,帮助异执收复的三部族提高粮食产量,是因为异执给了他太多的赏赐,远超他送去的食物的价值,他必须回馈异执才安心。

    岁这边如火如荼的发展着大虎部落,盈那边就没那么顺利了。

    盈最初来到王廷的豪情壮志,虽然还没被消耗殆尽,但也差不多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来王廷学习和做事的差别这么大!

    之前她来王廷学习,和她一起学习的都是兽人部落的祭司,大家的关系很好,没有任何歧视和贬低,因为她很聪明学得快,大家还会讨好她,私下再找她补学。

    但是现在,和她一起做事的全是王廷的祭司,这些祭司都是异兽,他们打心底里就看不起来自兽人部落的祭司。

    她知道,另外两个兽人部落的金石祭司也在这里做事,但他们分在另外的地方,她几乎很少能见到他们,平时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更恼火的是,她现在还不是正式的祭司,只是祭司学徒。

    虽然王廷看在兽人部落穷,给了兽人部落来的祭司优待,让他们领的都是正式祭司的例石,但却没有正式祭司的尊崇,谁都可以“踩一脚”。

    盈才知道,在王廷做事这么难,她心想,果然给王廷送东西来学,和要领走王廷的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

    王廷给祭司学徒安排的住处,是四个人一起住,她和另外三个祭司学徒一起住,这三个学徒都是异兽,她们几乎不会和她说话,仿佛和她说话都是降低身份。

    她们住的房间也不大,就四张木床,四幅桌椅,还有四个柜子放各自的物品,吃饭都在王廷的大食厅。

    盈忙完事情后,独自吃完饭回到住处,王廷将学徒们住的房间叫“学徒房”。

    另外三人都回来了,她主动和她们说话:“今天天气真好,下午忙完你们还有其他事吗,我们一起去坊间玩?”

    三人完全没有搭理她,就仿佛她们都是聋的。

    盈最初会觉得很尴尬,特别是在人很多的地方,她主动和她们说话,她们也从来装作没听见,周围的人还会嘲笑她:

    “兽人部落来的学徒也配和异兽学徒说话?真是没点眼色,自找没趣。”

    “王廷就不该让兽人部落的人当祭司学徒,兽人全都是光着跑来跑去的野兽,他们愚蠢又野蛮。”

    “这些兽人学徒还妄想和异□□朋友,他们真是妄想,兽人和异兽完全不一样,他们也配?和他们说话,都怕脏了嘴。”

    “要说我,被分到和兽人学徒同住的异兽学徒那才叫惨,天天被臭的睡不着吧,我听说兽人从不洗澡。”

    “如果让我和兽人住一起,我可不愿意,花再多的金石,我也要换房间!”

    ……

    盈知道异兽看不起兽人,她也知道和她同住的异兽都想赶她走,她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尽量和她们说话,也许彼此熟起来就会好一点。

    即便她们完全不搭理她,现在她也不会觉得尴尬了。

    她自顾自说着:“我知道,你们每次出去都要买很多东西,我给你们拿东西怎么样,我力气大,你们买再多,我都拿得动!”

    盈觉得,只要自己对她们有用,慢慢应该就能改变她们对自己的态度,就算改变不了,对她们有用,至少她们就不会再想方设法赶走自己。

    其中一个学徒冷声说:“兽人其他没什么用,力气大倒是真的,你就跟我们去吧,但你只能装作是我们的奴隶,不能穿白袍出去,得穿奴隶的麻衣。”

    盈笑道:“那不行,我不是奴隶,你们就让我穿白袍吧,有穿白袍的祭司学徒帮你们拿东西,更有面子,不是吗?”

    三人互相交换了眼色,最后说:“行吧,但你全程不能和我们说话,和兽人交朋友,我们会被笑话死的。”

    盈连忙保证:“我绝不和你们说话,我就负责帮你们拿东西。”

    其中一个学徒又说:“兽人部落都不用钱,你就只有王廷赏的唯一的那个金石吧,我们不会白让你拿东西,会赏你银石的,想买什么就买点吧,别太贵都行。”

    盈连忙说:“我不要,我没什么买的。”

    另外一个学徒笑道:“拿着吧,干活拿钱不丢人,不给你钱,倒好像你是我们的朋友一样,是我们雇你拿东西。”

    盈也当然也就不再说什么。

    ……

    当天很晚,盈才回到住处,三人齐刷刷从床上坐起来,笑话她:

    “哟,回来啦,桦树条抽人痛是痛,但打不坏,谁让你弄丢了我们那么贵重的东西,大祭司只是打你一顿,没赶你走已经很仁慈了。”

    “我们的东西你也敢偷,原本该赶你回去,偷盗可是重罪,也不知道大祭司怎么就相信不是你偷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谁让你穷,没钱赔我们,只能挨顿打,你自己也愿意挨打,不愿意赔钱。大祭司本来都不想打你,谁让你赔不起。”

    “也不知道大祭司怎么就这么护着你,要是我们犯这么大错,早就被赶走了,谁说情都没用,你居然就只是挨顿打。”

    “被桦树条抽也是你的福气,桦树条能抽走兽人的愚蠢和野蛮。”

    “喂,你是不是和大祭司有什么关系?”

    “呵呵,她能和大祭司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大祭司仁慈,可怜她是从兽人部落来的,没见过世面,可怜她穷疯了。”

    “喂,你身上的伤肯定很痛,要不要上点药?我有最好的伤药,保证上了就不痛,你不上药,晚上肯定痛到睡不着,明天精神不好,可是会扣钱的。”

    ……

    盈完全没有搭理她们。

    如果不是大祭司帮她,今天她就会被赶回去,这么快就被王廷赶走,她会沦为所有部落的笑话。

    就算在这里再艰难,她也必须撑到冬季过后,必须是她自己请求离开,而不是因为犯事被王廷赶走。

    只要是犯事被赶走的,以后就再也不能来王廷学习,这是部落和她都不能承受的结果。

    经过今天的事,她也终于明白,再也不要奢望和异兽成为朋友,少和他们接触才是最安全的。

    她也知道,大祭司之所以会帮她,是因为大祭司特别喜欢吃岁做的驴肉火烧和手撕兔,她把带的几乎都给了大祭司。

    如果没有这两样好吃的,她就被赶走了,她没想到岁做的好吃的用处竟然这么大。

    三个异兽学徒见盈不搭理她们,也就不再说什么,就是没把盈赶走,让她们感到很遗憾。

    盈和衣趴在床上,她的身后很痛,连动一下都痛到不得不吸气。

    她很想大虎部落,很想岁和羽,想到忍不住流眼泪,但她不能哭出来,不能让她们看笑话。

    另外一边,大虎部落当然不知道盈在王廷做事这么艰难,就连羽都没想到会这样,因为王廷对去学习的祭司很好。

    岁也只能想到,在哪里赚钱都不容易,盈现在是去王廷做事领工资的,不是去王廷学习,必然比会以前难,他才想方设法给盈送去金石。

    他希望冬天快点到来,他很想去王廷看看盈,他知道盈一定很想家、很想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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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可太难了,岁知道盈受了这么多苦,他会心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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