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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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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坐在自家坝子边上的大石头上发呆, 夏日炎炎,傍晚的微风都带着暑热,他看到, 天边的那片红烧云上飞过几只巨大的翼龙。

    无聊的时候,他就喜欢在这里坐着看云卷云舒, 看天上飞过的各种史前巨蜻蜓、巨鸟、巨鹰、翼龙等,

    刚才从地里忙活回来, 他都洗澡洗头好了, 就等头发干再扎起来就去做晚饭。

    洗过后没有浓重的汗味和酸臭味儿,全是皂角的馨香,还降温降暑, 舒服的很。

    今天他们浇水洇完了所有的地, 干到汗流浃背无数次,但他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累,甚至觉得浑身舒坦,这就是身体健壮的好处。

    盛在下面的菜园子里扯草, 他蹲着手里忙活的很快,一边飞速的扯草一边说:“我看你就是懒的烧蛇吃,你倒是下来跟我一起扯草啊……”

    岁将坝子下面这块偌大的平地开垦出来做了菜园子, 主要种的是姜、蒜、辣椒、花椒等日常要用的调味料。

    他还种了这里为数不多的几种蔬菜, 比如类似于现代番茄的酸甜果, 口感和白菜很像的嫩菜, 口感和甜椒很像的红果菜。

    因为下面这块平地比较大, 他专门分成了好几片来种, 每片地就种一样菜或者调味料, 就这一个菜园子,就完全足够他们全家吃的了。

    因为就在他家坝子下面, 平时摘菜很方便,打理起来也方便。

    岁笑着说:“二哥,草又不多,我都说了过两天再扯啊,是你非要今天就扯的,我都洗澡洗头了,不想再流很多汗,我不来。”

    盛嘴里抱怨:“懒猪一个,还说这菜园子不要我管,你自己弄就行,等你自己弄,草都长得比人高了!”手上却还是不停的干着。

    岁早就发现,二哥好像有那个强迫症,自从他说过地里最好不要有草,二哥看见地里有野草就马上去扯,分分钟都等不了。

    实际上地里不可能一点儿野草也都没有,这里的植物生长很快,野草当然也不例外,有点草不妨碍庄稼暂时就不用扯,等过几天长多了一起扯或者锄草,省时省力。

    这个道理,岁都给盛说过很多遍了,但盛看见杂草就是忍不住要去扯,盛每次都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虽然岁说菜园子他自己打理就行,但他几乎就没打理过,因为盛每天闲着的时候就去打理一下,根本就轮不到他。

    岁发现,二哥就是闲不住,有这样的哥哥,他当然很轻松,即便时常被盛唠叨几句懒之类的,他也开心的很。

    盛扯草到种酸甜果的这片菜园子时,挑了些又大又红的果子,拿到水塘边洗干净,他自己手里拿了两个,其余的全放在了干净的锅里。

    他又回到菜园子里,走到岁坐的大石头下面,将其中一个更大更红的果子递给弟弟说:“懒猪,我洗过了,吃吧。”

    岁弯腰接过哥哥给的果子,大大的啃了一口说:“真甜真沙真好吃!”

    他家坝子就比菜园子高出两米左右,他估计盛身高就有一米九五左右,盛站在菜园子里伸手给他递东西正好合适。

    这里的酸甜果口感很类似于番茄。

    岁觉得比番茄还好吃,现代卖的那种番茄为了运输过程中不坏是改良过的,口感很脆很硬不好吃,这里的番茄就是最原始的品种,又甜又沙又绵!

    现代卖的番茄不适合生吃,生吃不怎么好吃,除非是农村种的没改良的番茄才是真好吃,这里的酸甜果比现代农村的种的未改良版还好吃。

    兄弟俩一个坐在上面的大石头上吃,一个站在下面的地里吃,吃完后盛就又要忙着去扯草了。

    但盛看着弟弟两个脚丫子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就像在挑衅一样,不做事还嘚瑟。

    他一把拉着弟弟的脚踝说:“别动,有个小虫子,我给你打了。”

    但是看着岁这又白又嫩的脚丫子,再看着自己这巨大厚实的手掌,他又打不下去了,总觉得会把弟弟打太痛,万一打肿了没法走路,还得他背。

    岁催促道:“虫子在哪里,快给我打了啊,是不是在脚板心,我咋看不到?”

    盛笑着说:“都掉了,不用打了,你说你,脚都长的这么细皮嫩肉的,你也天天都和我们在地里干活,你咋就晒不黑?”

    岁说道:“有人就是不容易晒黑,而且太阳最大的时候,我们都在家休息啊,要么就在树荫下,我也想晒黑一点……”

    这里都是以小麦色肌肤为美,他长的太白反而是不受欢迎的。

    盛松开弟弟的脚踝,就又去忙了,一边扯草一边说:“你还是别晒黑了,晒再多的太阳,你也只会晒伤,不会晒黑,晒脱皮你又痛的嗷嗷叫……”

    岁又说:“二哥,这会儿不太热了,我头发也干了,我来和你一起扯,草堆着,我拿背篓装上来喂牛羊。”

    他用兽皮绳简单捆了起来,就要去拿背篓。

    盛摆手说:“不用你,草又不多,也不用背篓,我等会儿抱上来就行。”

    岁笑道:“二哥,你看吧,我要帮忙你不让,我不帮忙你又说我,你咋那么难伺候。”

    他觉得,有时候盛就像全天下的妈妈一样,孩子不帮忙做家务要唠叨,孩子帮忙又不让。

    盛抱怨道:“让你帮忙的时候不来,我都要干完了,你才来。”

    岁没再争辩,但他知道,就算二哥喊,他就去,二哥也不会让他扯草,二哥一准会说:“算了,你还是歇着去吧,头发都没干,热中暑了咋整。”

    盛忙着扯草,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哥哥说话,实在无聊他正准备去做晚饭,就看到一只巨大的白鸟朝他家飞了过来。

    他不用猜都知道是鸟白,只有鸟白浑身雪白没有一点儿杂毛。

    只有鸟白这么漂亮,夕阳的光打在她的身上,浑身的白毛反着五彩的光,就如同批上了斑斓的绸缎外衣,流光溢彩。

    鸟白落在了他家坝子里,变成人形迅速穿好麻布上衣和裙子。

    岁连忙走了过去问:“鸟白,你来找我的吗?”

    鸟白从兽皮袋里拿出一大块麻布展开,十分兴奋的说:“岁,这是我新做的衣服,这样雌兽人穿衣服就简单多了,套上就好,不用分开穿上衣和裙子!”

    岁拿着仔细的看,他一直都知道鸟白是最心灵手巧的雌兽人,上次他们做棉布内衣裤就是鸟白帮忙做的。

    即便知道这些,岁看着这个原始版的“连衣裙”还是感到很惊讶,因为做的实在精致。

    虽然做法很简单,就是一块□□布,从中间剪出一个洞就是领口,脑袋从洞里面穿过去,布很长放下至少可以到膝盖,就是最原始的连衣裙。

    但是鸟白做的很精致,领口上缝了一圈彩色的小石子做装饰,腰上还加了一根绳子可以绑着束腰。

    裙摆裁剪成不规则的三角形,每个裙摆下面也缝了几颗彩色的小石子,不仅可以起到装饰的作用,还能让裙摆更垂直好看,还能防止风大把裙子吹起来。

    岁夸赞道:“鸟白,这做的是真漂亮!”

    鸟白笑着说:“岁,我把这叫衣裙,这是我做出来最好看的一件,上次你送了我棉布衣服,这件我想送给绛初阿母,我知道这算不上什么,但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时他们捕猎也恰好回来了,岁说道:“你亲自送给我阿妈吧,她肯定很喜欢!”

    鸟白立即拿了过去说:“绛初阿姆,我知道你有比这好很多的衣服,但这是我做出来最好看的一件,您不要嫌弃,你干脏活累活的时候,那些好衣服舍不得穿,这件就正好穿。”

    绛初确实有很多比这好的多的衣服,她以前经常帮王廷猎龙,都是王廷赏的棉布衣服,一年四季的都有,只是她平时都舍不得穿。

    她笑着说:“鸟白,谢谢你,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衣服,那我就收下了。”

    鸟白是巨鸟部落的少族长,巨鸟部落又依附巨狼部落,和大虎部落的关系不算好。

    但饶和绛初都是心胸开阔的人,他们就是看鸟白平时被她阿爸当出气筒打骂,觉得鸟白可怜。

    只要鸟白不做对不起大虎部落的事,他们就会将鸟白当普通孩子看待,不会为难她,鸟白又特别会为人处事,他们还挺喜欢鸟白。

    鸟白送了衣服就要走,绛初硬留了她吃晚饭,她才没走。

    岁自然没再去做晚饭,他就陪着鸟白说话,饶去做晚饭,茂给他打下手。

    这时一个特别漂亮的雌兽人,狂奔到岁的身边,激动不已的说:“岁岁岁,我新做了一种衣服,你快看,好看又好穿!”

    虎丽是大虎部落最会做针线活儿的族人,她和岁的年纪差不多,他们经常一起玩耍,她也就不和岁客气。

    前段时间部落会织布后,岁就让虎丽多研究一点衣服的款式,岁还给虎丽画了一些衣服款式,让她尝试着做,不懂的就来问他。

    岁接过来仔细的看,他发现这做的和鸟白的一样精致,连样式都差不多,只是鸟白用彩色石子做点缀,虎丽用河蚌壳做装饰。

    他笑着说:“你们真不愧是最会做衣服的,虎丽、鸟白,你们做的都特别好看!”

    虎丽又去看了鸟白送给绛初的衣服,她夸赞道:“真漂亮,我回去改一下,也用石子装饰裙摆,风就吹不起来了,河蚌壳有点轻了。”

    鸟白也豪不吝啬的夸奖:“虎丽,你真厉害,我怎么没想到用河蚌壳装饰,领口用石子有点重穿着不那么舒服,我回去就改成河蚌壳。”

    岁觉得,虎丽是这附近所有部落中唯一能和鸟白比手巧的兽人。

    他当然很高兴大虎部落有虎丽这样的能人,主要是他自己不怎么会针线活儿,要新做衣服款式找鸟白也不方便,有虎丽就完全没有顾虑了。

    鸟白和绛初解释后,她就收起来衣服,说等她拿回去改后再拿来送给绛初。

    绛初要留虎丽吃晚饭,虎丽痴迷做新衣服,说什么也要抓紧时间回去做。

    现在部落里的麻布用不完,岁让部落给了她很多好麻布研究做新款式,她自己都是先拿一些不用的边角料布做练习,经常做到废寝忘食。

    虎丽一边往回跑一边说:“我就不留下吃饭了,我马上回去改了,还有好多款式没做出来呢,做出来一定很好看……”

    岁很支持虎丽的“事业”,经常私人给虎丽家送去一些野菜和肉,虎丽几乎不用出去采集,就在家研究做新款式。

    虽然现在部落不缺吃的,但虎丽新做的款式还没教给大家,也就是对部落还没用,岁就不能用部落公用给虎丽送吃的,他就用个人名义送。

    虎丽原本不要岁送,她阿爸捕猎很厉害,她家有多余的肉,她用肉和族人换野菜就行,但岁坚持要送,说是给她的奖励,她也就只能接受。

    饶很支持岁的做法,而且岁家里吃的实在太多,很多部落都来讨好岁,经常给岁送各种猎物和野菜,岁就是用这些给虎丽的。

    虎丽走后不久,饶就做好了晚饭,为了招待鸟白,饶特意做了高粱饭,还做了特下饭的干锅肥肠牛肉和麻辣小龙虾。

    虽然他家现在不缺高粱,上次异执送了他们很多高粱,但他家节省惯了,还是不会经常做高粱饭吃,只有实在想吃了或者有客人才做。

    刚做好饭,鸣鹰就回来了,他去附近的雪山运冰了,运了满满一木桶冰回来。

    今天吃饭早,他们吃完天都没黑,鸟白也不急着走,她就和岁一起坐在大石头上闲聊。

    饶给大家做了加冰的水果撞奶,每人一大碗抱着喝,冰凉甜爽到了心里。

    盛端着碗要去大石头上和岁一起喝。

    鸣鹰拦住了他小声说:“你就别去了,他们两人中间容不下个你。”

    盛不解的问:“石头那么大,坐六.七个人都宽敞,以前我们不都一起坐上面乘凉吗,咋可能坐不下我!”

    鸣鹰小声说:“你傻呀,你还看不出鸟白喜欢岁吗,你去干嘛,鸟白这么漂亮能干,岁只要和她好一段时间,就再也没人会说岁找不到配.偶了!”

    盛撇嘴道:“大家都知道异执看上了岁,现在本来就已经没人说岁找不到配.偶,就是岁不和异执好,想和岁好的雌兽人多着呢,但我不想是鸟白。”

    鸣鹰想了想后说:“也对,巨鸟部落依靠巨狼部落,只要不是鸟白,谁和岁好都行。”

    盛叹道:“如果岁实在喜欢鸟白,他们好就好吧,岁开心就行,反正鸟白是少族长,她不能和岁成为配.偶,岁会再喜欢上我们部落的雌兽人。”

    鸣鹰却说:“我倒是觉得,岁应该不会喜欢上鸟白,但我也说不准,鸟白太漂亮了,又很会说话做事,任何雄兽人没法拒绝鸟白的追求吧,岁也一样。”

    盛疑惑道:“鸣鹰,你跟着岁给异执送好吃的,异执除了赏赐很多,和岁都没其他发展吗?你说异执会不会让岁和其他兽人好?”

    鸣鹰摇着头说:“主要是异执除了给的赏赐多,让岁陪着吃饭,就没其他的了,我都怀疑也许异执只是喜欢岁做的好吃的而已。”

    ……

    这时雪宝用猫的形态回来了。

    饶一边喝撞奶一边说:“雪宝,快变成人穿好衣服出来,今天又做了你最爱吃的高粱饭,饭菜我都给你热着的,还有你最爱喝的加冰撞奶,快来!”

    雪宝就仿佛没听见,他就站在原地望着大石头上相谈甚欢的岁和鸟白。

    岁和鸟白聊的开心,都没注意到雪宝回来了。

    突然雪宝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猛的撞在鸟白的脊背上。

    咚的一声闷响,鸟白被异常强大的撞击力撞倒,重重的摔在了下面的菜园子里。

    雪宝腾空而起,无比精准的扑在了鸟白的身上,张嘴就往鸟白的脖颈上咬去,鸟白连忙抬起胳膊挡。

    岁下意识的跟着跳了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起雪宝,这才没咬中,但雪宝伸出锋利无比的爪子在鸟白的胳膊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大家刚才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岁跳下去,他们才连忙跟着跳了下来。

    岁紧紧的抱着雪宝,不让他继续攻击鸟白,厉声呵斥着:“雪宝,你疯了吗,为什么突然攻击鸟白?!你今天到底咋了?”

    绛初连忙扶起了鸟白,问:“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这点高度对兽人来说不算什么,但鸟白是硬摔下来的,她咳嗽了几声才能说出话:“我没事,但雪宝不是猫兽人吗?他的兽形力气为什么这么大?”

    岁气的不行,用力的拍了雪宝屁股几下,怒问:“快说,为什么攻击鸟白?!你兽形也能说话,别装不会说!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会摔伤的,你知不知道!”

    鸟白连忙说:“岁,别打了,我摔的又不严重,雪宝也许不是故意的。”

    雪宝恶狠狠的看着鸟白,如果不是被岁抱的太紧,他会继续攻击。

    岁十分诚恳的道歉:“鸟白,我帮雪宝给你说对不起,你伤到了哪里,一定要告诉我们,我请祭司大人来给你看看。”

    鸟白擦了脸上的土,笑着说:“真不用,就一点小伤,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岁也知道这点皮外伤不用找祭司看,只能说:“鸟白,我会狠狠教训他一顿,他就是没怎么和人接触过,他不懂事,我一定好好教他。”

    鸟白笑着说:“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要打的太凶了,我没怪他,更没怪你。”

    岁不住的道歉,目送着鸟白离去后,他才抱着雪宝往回走。

    回到他们的小洞穴后,他才气鼓鼓的说:“赶紧给我变成人,今天这件事很严重,你别想让我轻松放过你!”

    盛想进去劝一下,被茂拉住了:“雪宝脸皮薄,我们都别进去,他是做错了事该被教训,让岁教训就行了,他就听岁的话,我们去说也没用。”

    看着岁被气成了这样,他赶紧变成了人穿上兽皮裙。

    他也很生气,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气用最柔软的声音:“哥哥,你想怎么打我都行,我绝不躲也不跑,只要你别生气。”

    他就怕气坏了岁,还是想着先让岁打一顿消气再说。

    岁早在回来的路上就捡了一根柔韧的荆条,他在空中呼呼甩了两下试了试力道,他也怕打坏了雪宝,即便他再生气,也不想打坏孩子。

    其实雪宝现在的身高已经到他的下巴,怎么看都是半大小伙子了。

    岁认为这件事太严重,因为他知道,雪宝刚才是想杀了鸟白,如果雪宝的兽形不是猫,鸟白已经死了。

    岁厉声道:“手伸出来。”

    他连忙祈求:“哥哥,打哪里都行,别打手。”

    主要是他的白袍哪里都能遮得住,除了手,他也不想被人看到手受伤。

    岁知道人形的手打肿,猫形的爪子也会肿起来,以为雪宝是怕爪子肿了影响走路,呵斥道:“爪子肿了,正好你就能乖乖在家待几天,不许乱跑!”

    他想雪宝长点教训,打的有点重,他一直都知道雪宝不怕痛,但他眼看着这一双手都肿的很厉害了,雪宝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饶听到里面打的有点久了,站在外面说:“岁,差不多就行了,雪宝还没吃饭。”

    岁应着:“阿爸,你别管,我有分寸,他刚才就是想杀了鸟白,他本事这么大,今晚不吃饭也饿不死他。”

    饶也就没再说什么,他刚才离的远没看见雪宝想咬鸟白的脖子,但他知道岁的判断不会错,雪宝想杀人这绝对不行,必须得狠心给他改了。

    又打了一阵,岁实在下不去手了,扔了荆条气道:“你不痛吗?你倒是说句话!”

    他望着岁平静的说:“我不怕痛,哥哥还没消气,继续打吧。”

    岁无奈道:“不打了,我发现打你也没用,你气死我算了!”

    雪宝哽咽着问:“如果我杀了鸟白,哥哥会杀我吗?”

    岁从没见过雪宝哭,就算上次伤的那么重,雪宝都没哼一声,更不用说带着哭腔说话。

    他紧紧的抱住了雪宝说:“我不该打你,都是我不好,是我没好好教过你,雪宝,你记住,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我只会教你、保护你。”

    岁看到雪宝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马上就要掉落下来,他倒是觉得雪宝会哭了也是一件好事,任何时候都没有情绪波动才可怕。

    他今天才知道难过是这种感受,原来任何身体上的疼痛都远远比不上心里难过。

    岁抬手为雪宝擦去眼泪,循循善诱:“是我没有教好你,雪宝,你记住,你不能平白无故的伤害无辜的人,你说,为什么要杀鸟白?”

    他听到雪宝理直气壮的说:“我不想让你和她好,我不想让你和任何人好,谁要和你好,我就杀谁!你有了配.偶,我就不能和你睡觉了。”

    岁差点没被气笑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雪宝想杀人的原因居然是这个?

    不过他理解雪宝的这种心理,雪宝不记得过去的事了,雪宝只有他这么一个亲近的人,雪宝将他当作一切。

    看着雪宝眼泪汪汪的样子,岁也不忍心再苛责,只想着:他好会哭,我心疼了有啥办法!

    岁笑道:“我向你保证,在你找到配.偶之前,我绝不找配.偶,这总行了吧?”

    雪宝连忙说:“哥哥,你要说话算话,不能骗我!”

    岁安抚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倒是你总骗我,再敢骗我,一准揍你。”

    雪宝这才放心,抱歉的说:“哥哥,你等我长大,很快的!”

    异兽十五岁就成年,兽人十八岁成年,他和岁成年的时间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兽人都会提前找配.偶,他才会这么担心。

    岁点了点头,十分严肃的说:“雪宝,你记住,任何人因为你觉得他喜欢我,就杀了他,我都会很难过很自责,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虽然他觉得雪宝就是一个猫兽人,应该没什么攻击力,想杀也杀不了人,但他还是必须教,否则等以后真出了事就晚了。

    雪宝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连忙保证:“我一定不会再这样。”

    他教了雪宝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雪宝都记住了,他才让大哥将饭菜和撞奶都端进来,茂放下后就出去了。

    岁一边喂他吃一边说:“手好之前,就在家,哪儿也不许去,我也不给你上药,让你痛一下长教训,你要干嘛都喊我,别用手。”

    他注意到雪宝似乎笑了,虽然不明显,他高兴的不行,雪宝今天不仅学会了哭,还会笑了,真是一举三得!

    吃完饭,岁就带着雪宝去水塘里洗澡,自然全程都是岁帮着洗。

    岁发现雪宝根本就不是孩子了,比他还大,简直没有天理,虽然之前他也看见过,但从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

    ……

    随后几天,岁像往常一样白天就和盛、鸣鹰一起在地里忙活,吃饭都是他亲自给雪宝喂,什么都不让雪宝动手。

    他还让鸣鹰载着去看过鸟白,确定鸟白没啥事,他也就放心了。

    但鸟白和他说,雪宝的力气太大根本不像猫兽人,比恐龙兽人的力气还大。

    岁也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兽人的兽形越厉害力气越大,即便雪宝的人形很健壮,也不会比恐龙兽人的力气还大,这绝对不可能!

    他反复和鸟白确定,鸟白都说她的感受不会错。

    岁只能解释为,可能雪宝当时杀气太重,让鸟白过于惧怕,给鸟白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让鸟白的感知力出了问题。

    另外一边,翼回说道:“首领大人,我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让鸟白死于意外,岁绝对不会发现鸟白的死和我们有关。”

    异执想了一阵后说:“不管鸟白是怎么死的,岁都会很难过,只要是岁认识的人无缘无故的死了,他都会难过,暂时先别动鸟白,以后再说。”

    翼回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拿出药膏说道:“首领大人,你还是上点药吧,这药无色无味,岁不会发现的。”

    他当然知道异执不想让属下提起这事儿,但他都看见了,也不能装作没看见。

    异执沉声说:“不用,好的太快,他会怀疑,那个鸟白很聪明,肯定和岁说了我的力气不像猫兽人,不能再让岁怀疑其他的。”

    翼回为难道:“岁可能过几天就会来给你送新做的好吃的,如果被他看到,他也会怀疑。”

    异执冷声说:“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己会处理。”

    其实他也还没想到办法可以完全不让岁怀疑,这么热的天戴手套肯定不行,他得另外再想办法。

    翼回这才退了出去,他整个人都感到特别不可置信,他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议。

    即便他一直都知道异执对岁的感情很深,但他也没想到,异执为了作为猫兽人留在岁身边,居然能让岁这样打?

    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异执对岁的感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要深很多很多!

    异执忙完这边的事,立即赶回了岁家里,中午岁会回来,他必须等岁下午出去后,再来这里,傍晚再回去,以免被岁发现。

    岁中午回家时,看到雪宝乖乖待在床上,他自然很高兴。

    他没将鸟白的嘱咐放在心上,鸟白让他多问问雪宝以前的事,也许能问出些什么。

    他不想怀疑雪宝,更不想让雪宝去回忆那些很痛苦的事情,当然也就没问。

    中午他和雪宝一起睡了午觉,下午又去地里看了一圈,没曾想采集的族人们全都聚集在他的地周围。

    他不解的问:“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快就采集回来了?”

    族人们一边看着岁地里的麦子,一边说:

    “岁,我们不是也撒了麦子种在领地里吗,我们以为麦子也会像其他野菜那样自己长出来,长是长了,还比你的麦子成熟的早,但麦子的好少,全是憋壳。”

    “我听说,巨狼部落这次麦子也长的很不好,他们也是像以前那样让草籽自己长,但和我们一样憋壳的多,籽少的可怜。”

    “岁,为啥自然长的麦子都变成金黄色了,都能采集了,你种的还是青的?但你种的看上去没有一个憋壳,全都好饱满!”

    “我们就是觉得奇怪,就来你这里看看有啥不一样的,这几天我们都在采麦子,但几乎全是憋壳,累死都采集不了多少。”

    ……

    岁解释道:“我种的比你们晚一点,我还施肥了,那些不好的我都提前扯了,我种的麦子虽然长的没有野生的快,但长的更好……”

    自然生长的麦子产量就是特别不稳定,完完全全的靠天吃饭,这段时间雨水也不多,没有灌溉,麦子当然空壳的多。

    麦子特别需要施肥,野生麦子施肥全靠野兽的粑粑,如果野兽恰好多到那片野麦子地排泄就可能会长的好一点。

    但如果野兽经常经过野麦子地,又会大量践踏麦子,收成也没法保证。

    这些道理岁早就和族人们说过,但没有兽人部落搞过种植,大家都是撒下随便长,而且兽人们也没时间搞精细化种植。

    外面野生的麦子都不好,岁反而很高兴,因为这样大家才更愿意和他一起种植,大虎部落现在又有了一定的物质条件,族人们也就有时间和精力了。

    众人也听不懂,但都在想着,以后还是让岁教大家种比较好,采集几天就采了这么点草籽,实在太让人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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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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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掂了掂麦穗, 每一穗都沉甸甸的,每一穗都没有憋壳,颗颗粒粒饱满, 他想象着最多再过半个月,放眼望去就将会是满目金黄!

    丰收在望让他禁不住的喜上眉梢。

    盛和鸣鹰就站在岁的旁边, 两人特别自豪的对族人们说:

    “我们种这些麦子可不容易,看着地里的土太干就要浇水洇地, 每天都干的汗流浃背, 但看着麦子长的越来越好,再累都高兴!”

    “最开始开垦耕地那才累,要清理干净所有树木杂草, 还要反复不停的耕地松土, 要松土好多遍,还要挑粪沃地,光这些都忙了好久。”

    “就是这些忙的有点久,我们种下去才比你们撒在领地里随便长的迟了一点。”

    “这些都是岁教我们的, 种地是很累也很麻烦,完全没有随便撒下去就长的方便,但现在看来完全值得。”

    ……

    采集的族人们听后, 犹如一锅煮开的沸水, 纷纷说着:

    “岁, 你也教我们种吧, 再麻烦再累我们都愿意学, 这几天我们跑遍了部落领地的每个角落采集到的所有都装不满一个兽皮袋, 根本不够大家分。”

    “你看, 就这大半袋,分下去每人就能分到几颗, 那有什么用。”

    “岁,再苦再累我们都要学,你来安排,我们都听你的。”

    “我们一定使劲儿干,等种出来,我们就吧借你的种子全都还上。”

    “不过,岁,你愿意借种子给我们才借,不愿意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拒绝,本来就是我们自己不好,是我们没听你的话。”

    “是啊,之前你都给我们说过了很多次种植的好处,我们就觉得太麻烦没跟你一起种,都怪我们自己。”

    ……

    来之前他们就商量过了,他们知道现在采集的这点种子根本就不够种,只能跟岁借。

    当然岁不愿意借,他们也完全可以理解,岁辛辛苦苦的种了这么久,种地那么麻烦又累,他们都没帮过忙,他们觉得很不好意思。

    岁听后,连忙就说:“我当然愿意教你们,也愿意借种子给你们,大家都别急,等这批粮食收了后,我再来分配,看每家每户分多少种子比较合适……”

    众人听了都特别激动,不停的说着感激的话:

    “岁,你真好,你就是我们部落的神,能学会种地,就算不能种的你这么好,能种的有你一半好,那也比采集好太多太多。”

    “这麦子看着可太爱人了,每一根都沉的往下坠,一根麦子就能出好多籽,早知道这么好,就是麻烦死累死,也愿意种啊!”

    “岁,以后你说啥就是啥,我们都听你的,岁,你想要啥,就给我们说,只要是我们能弄到的,一准给你送来。”

    ……

    岁听着大家的夸赞,心里也颇为受用,毕竟谁不喜欢听好听的呢。

    不过他最高兴的是还是,大家都愿意种地了,他想要部落快速发展,就必须搞大规模的种植和畜牧。

    最初族人们肯定会很累很苦,这就得所有人都下定决心要吃下这份苦,才能搞得成,否则就难了。

    因为在大家种下的第一批粮食收获之前,族人们不仅要忙着种地,还要抽时间出去大量采集,才能维持日常所需,这就要吃双份的苦。

    幸好现在部落逐渐富裕了起来,至少不用天天出去捕猎了,狩猎队的人是部落的中坚力量,有狩猎队的主劳动力们帮忙,也就没那么难了。

    岁现在种植的主要是麦子、高粱、黄豆、菜籽,这几样都是自然生长很难确保收成的作物。

    现在部落的主食还是白泥豆和白泥豆,这种根茎类作物即便是自然生长也能长的还不错,产量不会太差。

    族人们每天出去采集的也主要是这两样和一些其他野菜野果等,因为就这两样产量稳定,总是采不完。

    岁这批就种了红泥豆和白泥豆,并且他也会让族人们种。

    只要大家学会了种植更难存活的作物,种根茎类的作物就简单的多,顺便就种了,也比出去采集方便。

    岁在部落搞种植的计划仍旧是每家每户自己种,不会搞成部落统一种。

    因为吃大锅饭很容易助长偷.奸.耍滑的风气,也不利于最大程度的发挥个人积极性。

    每家每户从他这里领种子回去,他负责教大家种,其余就靠族人们自己创造,勤劳的自然收获的就多一些,大家多劳多得积极性最高。

    部落的公粮统一收,大家交的都一样,也就能做到公平公正。

    原本之前,家家户户每天采集回来也都需要向部落交付统一的“公粮”,这些公粮就用来养中洞里的孩子们,以及大洞里的老人。

    每天捕猎到的猎物,饶也会分出一部分作为部落公用,给中洞和大洞的人们吃。

    岁一直都觉得部落这最原始的福利制度还是挺不错的,中洞相当于“福利院”,大洞就相当于“敬老院”,基本做到了“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不过只无儿无女的老人才能住进大洞由部落养着,但凡有儿女的,大洞都不收。

    大洞的生活条件比中洞差的多,毕竟中洞住的是孩子是部落的未来,在极度原始落后的生存环境下,部落没有遗弃无用的老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因此除非逼不得已,否则没有老人愿意住到大洞里面去,就算没有儿女,许多老人也会强撑到实在没法劳作了才去大洞。

    中洞和大洞也就不会成为部落沉重的负担,都还在部落能养得起的范围内。

    岁也知道,在极端条件下,比如偶尔遇到特别严寒漫长的冬季,部落实在太缺衣少食,最先冻死饿死的必定是大洞里靠部落养的老人。

    部落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不放弃对部落而言最没用的这部分人,但凡部落还没那么难,都不愿意这样。

    岁知道,作为族长最骄傲自豪的事就是,在严寒的冬季,靠部落养的老年人有一大半都都活了下来,那这个部落就是真的牛!

    因为即便是最富有的洞熊部落,在冬季也会有一些老人冻死饿死。

    不过自从洞熊部落富裕起来以后,每年冻死饿死的老人已经越来越少,现在洞熊部落基本能做到在冬季,靠部落养的老人大部分都能活下来。

    这是洞熊部落说起来最为人所称赞的,也是洞熊部落最骄傲的事。

    岁今年就想尽力做到,在冬季时,靠部落养的老人不会冻死饿死,他觉得只要种植和畜牧走上正轨,应该问题就不大!

    在任何时代,能不能老有所依,一直都是判断团体实力的标准。

    岁知道,只要大虎部落能够做到让依靠部落养的老人都能安然度过冬季,就是提高部落威望和影响力的最好办法。

    只要大虎部落的影响力扩大,就会有更多的部落来认“大哥”,更多的部落听从大虎部落的调遣。

    现在小弟最多的还是洞熊部落,大虎部落想要顶替洞熊部落成为这一片的老大,还是任重而道远。

    岁想要大虎部落有很多小弟,主要是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他要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不仅想在大虎部落搞基建,他还想搞大规模的水利工程,想修建联通很多部落可以跑马的主干道,以后大家往来交易就方便多了。

    不过这些暂时都只能想想而已,首先他得让大虎部落过上第一个吃饱穿暖的寒冬!

    岁在地头上和大家讲完怎么给分配种子之类的,众人听后更加激动,各自散去后整个虎山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随后他就带着盛和鸣鹰在各个地头都转了一圈,该锄草的锄草,该洇地的就到附近水塘里挑来浇水。

    因为庄稼都快成熟了,地里的活儿都不忙,没一会儿就看完了,时间还早,他就顺便去部落的中洞里玩玩。

    他远远的就看见,中洞的半大孩子们全都在树荫下编竹晒簟。

    夏天太热,他们却一个比一个做的起劲儿,竹片在他们的手里翻飞,汗水大颗大颗的滴下来。

    做竹晒簟的方法是岁教给他们的,只要做好一个晒簟就能拿去和岁换肉,有时还能换到活的小猎物,总之岁不会让他们吃亏。

    这可把中洞的孩子们高兴坏了,因为他们平时帮族人送东西都只能换到野菜,很难换到肉,族人们也没那么多东西要他们送,他们总是很闲。

    岁主要是考虑到,这次要收的庄稼太多,肯定不能再用缝起来的兽皮晒,也不能用簸箕等已有的工具晒,必须得做很大的晒簟。

    做晒簟不太复杂,他之前花了一两天的时间,就教会了中洞的孩子们,人多力量大,做起来也快。

    这些孩子看到岁后,全都站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岁哥哥,我们现在做的可快了,你要是用不了这么多,一定要告诉我们,总是去换你家的肉,我们也不好意思。”

    “之前我要七.八天才能做好一个,现在我最快三天就能做出一个,岁哥哥,我是所有人里面做的最快的,还是做的最好的,你看。”

    “岁哥哥,我也做的很好,就是没他快,我会使劲儿干的,你上次给我的小跳兽的肉好好吃,我好馋,做梦都想再吃!”

    “我们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让我们重新做,你给我们换的肉都太好了,要是我们做的不好,我都不好意思去换。”

    ……

    岁和其他族人不一样,其他族人和这些孩子交换劳动,是家里有啥多的东西就给啥,孩子们也不能挑剔,否则族人们下次就不找他了。

    岁会问这些孩子想换什么,中洞的孩子大多没有父母,自己也没有煮饭的工具,一般都会要煮熟的肉,他就给煮熟的。

    有的孩子家里有没法捕猎的父母,就会要活的小猎物,或者生肉,他都会给,这些孩子很淳朴,要的东西很少,从来不会跟他“漫天要价”。

    岁家里现在有吃不完的肉和猎物,不仅是其他部落送来讨好岁的,还有绛初捕猎的。

    绛初太喜欢捕猎,现在部落狩猎队不会每天捕猎,但绛初还是每天都要独自去捕猎,经常抓一些中小型猎物回来,岁就用来和孩子们做交易。

    岁对这些孩子们说:“你们快忙吧,你们做多少,我要多少,做好就拿来找我换肉换猎物。”

    这些半大孩子们都高兴的很,一起应着好,手里的竹条翻飞,岁觉得他们都要把竹条干出火星子了。

    岁估算着,以后部落每家每户都至少需要三五个大晒簟才够晒粮食。

    能做出晒簟的半大孩子也就十多人,就算每人平均五天做好一个,那也得大半年才够全部落用。

    因为部落其他人还用不上晒簟,自然没法让孩子们用晒簟和族人换东西,但等族人们需要的时候再做又来不及了。

    反正他家现在猎物和肉都多到吃不完,他就先“预付”这些孩子们“工资”,把晒簟全都收下。

    岁自己家只需要十多个晒簟就够了,多的他就让孩子们放到部落公用的大洞穴里,到时候再发给族人们用,就当是部落分发的“奖励”。

    他想着,到时候就告诉族人们,种植的越好,收获的粮食越多的,就能领到更多的晒簟,按需分配,也能一定程度刺激大家加油干。

    这时虎顶从山下走了上来,他激动的跑到岁的身边说:“岁,我刚才去看了大洞那边的情况,他们做的有点慢,但有好几个人都快做好一个了……”

    岁拍着他的肩膀,奖励道:“你这办法真好,你教他们怎么做,还帮着弄竹子,又帮他们搬运做好的晒簟,真是幸苦你了。”

    虎顶笑着说:“岁,这都是你的功劳,我做这些,你还给我肉和猎物,我又没白干,你真是我们部落的神!”

    岁是不得不佩服虎顶的聪明,他都没想到可以这样帮助大山洞的老人们,这个办法是虎顶想到的,他当然很支持。

    大山洞的老人们虽然已经没法出去捕猎采集,但做点编晒簟的活儿还是没问题的。

    老人们砍不了竹子,也搬不动竹子,都是虎顶帮忙把要用的竹子砍回来搬到大洞穴里。

    做好的一个大晒簟有至少五六十斤重,老人们也没法扛到山上来和他交换。

    都是老人们做好,虎顶扛上来,老人要换什么就告诉虎顶,虎顶顺便给老人们把换的东西捎回去。

    岁想着今天还早,说道:“鸣鹰,你载着我们去大山洞看看吧。”

    鸣鹰立即变成了巨鹰,载着岁、盛和虎顶一起往下飞,中洞在半山腰,走下去还是挺远的,天又热,当然是乘坐巨鹰飞下去更快。

    靠部落养的老人们全都住在虎山脚下的大山洞里,部落有专人为他们送来每天的食物,他们都不用离开大山洞。

    鸣鹰刚落地,坐在树荫下编晒簟的老人们全都对着岁匍匐在地,不住的说着:

    “岁,你真是救我们的神,以前我们从没吃饱过,你会制陶做布,部落好过了,我们每天都能吃很饱!”

    “现在可不止吃很饱,每天肉都是管够的,我这烂嘴都好几年了,每天都痛啊,这段时间油吃得多,我这烂嘴都好了。”

    “岁,你看,我们都能穿上麻布了,是部落给我们发的,每人都发了三件还能换着穿,这穿着是真舒服啊,好凉快。”

    “这辈子能穿上麻布衣服,我就是马上死都没啥遗憾了,我死了一定去找兽神,不论兽神让我干嘛都行,我要换岁永远健壮永远不死!”

    “每天我们都会向兽神祈祷,让岁永远无病无灾,我们这些老东西没啥用,只能祈祷兽神保佑,只要岁好,用我们的命来换都行,过过这么好的日子,我们很满足了。”

    “现在过的就是最好的日子,比我年轻的时候还好,我年轻时捕猎可厉害,但那时部落太穷,别说穿麻布衣服,连兽皮裙都没得穿,大家也都吃不饱饭。”

    “是啊,那时就算是族长家也经常挨饿,谁能想到,我们都老了还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现在不仅能把肉吃够,还能吃上岁做的肉,虎顶说那叫驴肉火烧、卤牛肉,太好吃了,岁,你做的肉太好吃了。”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老都老了还这么有口福,那肉又软又嫩汁儿好多,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虎顶说,那些肉是你专门为我们做的,岁,你不用专门为我们做,不管你给的什么,我们都喜欢!”

    ……

    岁连忙一一扶起所有的老人,一边说着:“你们爱吃就好,我也是顺便做的,你们牙口没那么好,那几种肉都软和,我自己也爱吃……”

    他知道老人们其实很无聊,兽人即便老了精力也好,有虎顶帮忙弄竹子,老人们做点编织的活儿也就轻松,不会累着他们,还能防止老年痴呆。

    换给老人们的肉,都是他亲自做的,他会特意煮久一点,做的很软,本来家里就经常做卤肉之类的,也不麻烦,顺便就做了。

    岁也知道,虎顶之所以这么帮大洞里的老人们,是因为唯一真心对虎顶好的就是大洞里的一个阿奶。

    虎顶小时候有次生病差点死了,当时阿奶年纪还不大被分在中洞照看孩子们,阿奶特别细心的照顾虎顶才活了下来。

    这个阿奶没有儿女,年老后自然来了大洞,虎顶经常来大洞看望阿奶,有点好吃的就带来给阿奶,也就和大洞里的老人们感情比较好。

    几年前这个阿奶就老死了,虎顶就很少来大洞了,但因为阿奶的缘故,虎顶也比其他族人更惦记大洞里的老人们。

    岁看见老人们一个个精神都很好,编晒簟并不会累着他们,他也就放心了。

    他特意要来看看,就怕虎顶太聪明,不把他给的肉全给老人们,怕虎顶从中“赚差价”。

    老人们做点事不容易,他已经给了虎顶额外的“报酬”,而且给的挺多,是虎顶做其他绝对换不到的,就是怕虎顶克扣老人们的肉。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虎顶会算计所有人,唯独不会算计大洞里的老人们。

    他们正准备离开,虎顶的母亲“大河”带着弟弟“鸟变”,来到这里。

    虎顶的弟弟是母亲与巨鸟部落的兽人生的,兽形是巨鸟,现在已经十多岁,可以载着大河到处飞。

    大河也就是因为有小儿子带着飞,她才能跑出去到处玩,否则她没兽形离开部落会很危险,飞在天上就没什么危险了。

    这对母子走到老人们面前,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骂:

    “你们这群没用的老东西,你们怎么还不死光,我生儿子有什么用,我是给你们生的吗,顶天天帮你们弄竹子,不帮我们捕猎,我和鸟变可咋活啊。”

    “哥哥,你为啥要对这些老不死的这么好,哥哥,我要吃肉,不许你再帮他们弄竹子,你快去给我们捕猎,我要饿死了,我要饿晕了。”

    ……

    虎顶羞愤不已,他用力的拉扯着母亲和弟弟,怒道:“你们赶紧给我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显眼,我不是把岁给我的猎物,都给你们了吗?!你们别太过分!”

    大河抱着大儿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也不如你以前自己出去捕猎的多啊,你是我儿子,我就不要你帮他们弄竹子了,像以前那样给我们捕猎……”

    老人们纷纷劝着:“大河啊,以后我们换到的肉,都给你们分一些,你别说顶了,都怪我们,是我们没用……”

    岁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他走了过去问:“虎顶以前给你们捕猎多少?”

    大河竖起三个指头说:“每天最少都是三只走地鸟,岁,你最好,你肯定不会让我们吃亏的。”

    虎顶恶狠狠瞪着母亲,骂道:“你要点脸吧,我每天都要训练战斗捕猎,以前我隔三差五才能给你们捕猎,现在岁每天都给我分肉,我全给了你们,你还不满足,你才该去死!”

    岁笑着说:“我每天让鸣鹰给你送三只走地鸟,但你得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能烦虎顶。”

    抓走地鸟对巨鹰来说特别简单,就像白捡一样,不会花费鸣鹰什么时间,岁才答应的这么干脆。

    虎顶先是一愣,随后才哽咽的说:“岁,真的不用,你给我的已经很多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她就这幅德行,她就是个无赖,你别理她。”

    岁拍着虎顶的肩膀说道:“你很能干,帮我做事也很得力,这是你应得的。”

    随后他附在虎顶的耳边,轻声说:“抓走地鸟对巨鹰来说很简单,不用愧疚。”

    虎顶眼里蓄满了泪水,岁是第一个真心帮他的人,其他族人看见他母亲都怕被粘上,躲都躲不及。

    岁是真想帮虎顶,因为虎顶这次是真心帮老人们,虎顶值得他的回馈。

    随后,虎顶目送着鸣鹰载着岁和盛离去,他就愣愣的望着岁,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大河得意洋洋的说:“顶,还是我厉害吧,三两句就让岁答应每天给我们送猎物,岁家的肉都吃不完,你这么能干,帮岁那么多,他送是应该的!”

    弟弟鸟白也跑过来邀功:“哥哥,我装的像吧,你能不能给我捕猎点田鼠,我好馋。”

    虎顶一巴掌狠狠抽在弟弟的脸上,怒斥:“你们再敢去烦岁,我打死你!”

    他不能打阿妈,只能把气撒在鸟变的身上。

    大河也不心疼小儿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打打打,你打死我们算了,你今天要打不死他,我和你没完……”

    虎顶捡起地上的树枝,狠狠的抽在鸟变的身上,一边打一边说:“你们闹谁都行,岁就是不行!听到没有?还敢不敢去岁面前……”

    鸟变疼的在地上打滚儿,哭着喊着:“哥哥,我错了,我不敢了,再不敢了,就是阿妈打死我,我也不带她去找岁了,哥哥,别打我了,求求你……”

    这个没脑子的弟弟都是被阿妈带歪的,他也不忍心再打,扔了树枝气鼓鼓的走了。

    他知道今天阿妈和弟弟就是故意来闹事的,就为了岁给他们猎物,他也知道他发了这么大的火,阿妈和弟弟不会再去找岁,这就行了。

    走之前他还威胁了阿妈和弟弟:“岁给你们送猎物,是为了你们不闹我和老人们,你们再敢闹,岁马上就不会给你们送猎物了,好好想清楚吧!”

    这对母子觉得虎顶说的有理,自然不敢再闹,深怕岁会不给他们送猎物。

    岁想着半月后开始收割庄稼,肯定会很忙,可以趁着现在,先去教异执那边的祭司,怎么提高小麦的产量。

    他知道,王廷的祭司也要负责研究怎么稳定粮食产量,他带着种子去教,祭司们有基础,肯定能很快学会。

    从巨狼部落换来的麦子,他只用来播种,几乎没有磨成面粉吃过,吃的都是王廷送的麦子,现在巨狼部落的来草籽也就还剩下很多。

    第二天吃罢早饭,他就带上之前就选好的麦种,让鸣鹰载着去了王廷分部。

    这次他们在大山洞外面等了一会儿,翼回才出来,惊讶的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们不都是傍晚才做好吃的吗?”

    岁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之后,翼回更是震惊不已,他瞪大了眼睛说:“岁,你咋这么厉害!这都会!”

    翼回惊叹道:“岁,你知道吗,首领大人让旦稳定三部族麦子的产量,旦都想不到办法,旦可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祭司。”

    岁笑着说:“每次首领大人给我的赏赐都很多,我送的那点好吃的不值得那么多赏赐,我就想着也许你们需要,我就来了,能帮到你们就好。”

    翼回附在岁的耳边轻声道:“这次三部族的麦子产量很不好,首领大人特别生气,要处死旦,没想到你要来教,旦的运气是真好,你可能不用死了。”

    岁连忙说:“先别杀他,也许只有他能学会,大虎部落离不开我,只能你们这里的祭司去教。”

    翼回轻声说道:“那就得看,首领大人愿不愿意放过他了,我们这里有很多祭司,肯定不止他能学会,跟我进去吧,我这就带你去见首领大人。”

    他们进入大洞穴后,紫还是被关在青铜笼子里,鸣鹰又留在了这里看紫,岁自然也没让他跟来。

    翼回照样带着他从地下通道去往小白城,只是这次他们从另外一个出口出来的,直接就到了城堡中央的露天广场。

    露天广场都是用最好的石板铺就的,打扫的一层不染。

    岁看到,广场中央的木桩子上绑着的人正是旦,两边站着拿青铜大刀的精壮兽人。

    旦还是穿着白袍,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一副大义凌然英勇就义的样子。

    异执就站在旦的面前,看上去马上就要下令杀死旦。

    翼回带着岁来到异执的身边,说明岁的来意之后,异执十分感激的说:“岁,太好了,我们正在发愁,今年夏季麦子的产量都很低。”

    岁知道,王廷的麦子是一年三季,就是一年可以收获三次,除了冬季,每个季节都能收获一次。

    这儿的植物都生长的很快,岁培育的杂交麦子种是可以一年收获三次的。

    旦原本视死如归,听了岁说的后,突然就有了异常强烈的求生欲。

    他恳求道:“首领大人,求求你,别杀我,让我跟岁学,我一定好好学,一定不再辜负您的期望!”

    异执冷声问:“我有很多祭司,他们都能学会,留你有什么用?”

    旦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可以活下来的理由了,他不怕死,但他太想和岁学。

    刚才岁说的他都听进去了,他认为岁的方法特别好,不学会他死不瞑目!

    旦哽咽着说:“岁,之前对你无礼,是我眼瞎,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就要死了,在我死之前,您能不能详细再给我说一下你的方法,听懂我死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岁祈求道:“首领大人,能不能先不杀他,让他跟着我学,如果他学的不如其他祭司好,再杀也不迟。”

    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之前想打岁,而现在岁却在为他求情?!

    岁只是觉得,旦是这些祭司里最聪明的,杀了有点可惜,而且旦特别好学,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为人古板了点,旦这种祭司其实很好用。

    异执爽快道:“岁,既然你给他求情,我看在你的份上,就不杀他了,你这次帮了我们大忙,你的话,我听。”

    岁受宠若惊,连忙说:“首领大人,这都是我该做的,你给了我那么多赏赐,不为你做点实事,我都不好意思了。”

    旦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而且还是之前他最看不起的岁救了他的命!

    他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岁,这么大的恩情也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他只是说:“岁,以后我都听你的。”

    岁说道:“你去召集所有祭司过来吧,我马上就教你们。”

    这时,他才注意到,异执今天的白袍有点不一样,之前的白袍袖口是很合适的刚好到手腕,而今天的袖子竟然长到遮住了双手。

    不仅是异执,翼回的黑袍袖子也遮住了双手,他心想,难道是要处死祭司,就要穿袖子很长的衣袍?这又是王廷的什么规矩吗?

    他也没想那么多,他知道王廷的衣服款式很多,不同场合就要穿不一样的衣服,这些都很正常。

    翼回已经带了所有祭司过来,旦十分恭敬的说:“岁,你跟我来,我们平时都是在小白城后面的地里试种……”

    岁跟着从偏门出去,很快就到了城堡后门,这里开垦出来了很大一片地,种着各种王廷的作物。

    他心想,王廷的祭司们也是真不赖,这不就相当于“试验地”,这些作物都长的不错,唯有麦子长的稀稀拉拉的。

    岁知道,今年夏天为什么麦子产量这么不好,因为太热了,浇再多的水地里都干,王廷的祭司们最基本的沃地、洇地肯定都知道,但普通小麦种就是没有杂交的耐热。

    异执自然没跟着去后面的地里,他就站在城堡最靠近那片地的房间里,通过窗户目不转睛的看着岁,教一群祭司种小麦。

    翼回站在异执的身边,问道:“首领大人,中午,我让食官做水饺可以吗?”

    异执点了点头。

    翼回正要退出去,异执又嘱咐道:“岁休息的房间,一定要用最柔软的床,地上全铺最好的毛毯,他喜欢光着脚,别放太多冰降温,他睡觉不爱盖被子……”

    这些异执刚才都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翼回很想说:首领大人,岁就中午休息一下,您不用这么紧张吧?平时天塌下来,你都没半点反应,在岁面前,你但凡能有平时一点点的冷静就好了!

    当然,他嘴里还是应着好,等异执再次嘱咐完,他才出去。

    岁一直教到了中午,他教的起劲儿,祭司们学的也很认真,被翼回劝了好几次,岁才恋恋不舍的跟着翼回去吃午饭。

    中午岁说什么也不留在王廷睡午觉,一定要鸣鹰带他回去,下午再过来,因为他想着雪宝的手还没好全,他不放心,他要赶回去给雪宝喂吃的。

    回到家,看着雪宝还是乖乖待在床上,二哥已经做好了西红柿蛋面。

    原本部落中午是不吃饭的,但不忙的时候,只要在家,他们还是会做点吃的,在外面才随便吃点野果野蛋啥的。

    盛将碗递给岁说:“不是给你说不用回来吗,我给雪宝喂,反正我也没啥事。”

    岁接过后笑道:“我怕你不小心烫到雪宝,他又不怕痛,脸皮还薄,被你烫了,他肯定也不会说,你都不知道。”

    盛撇嘴道:“你也把我说的太笨了吧,你以为我想帮你照顾小崽子,以前大哥都没帮我给你喂饭,你自己去喂。”

    岁端着碗进来,雪宝连忙坐起来说:“哥哥,我的手都好的差不多了,真的不痛了。”

    他一边给崽子喂,一边说:“还有乌青没好完,再过两天,好彻底了,我才懒得管你!这些天把你关在家里,憋坏了吧,下午要不要跟我去王廷分部玩?”

    岁能明显感受到,雪宝听到后就愣住了,连嘴里的面都忘了嚼,好一阵后才问:“哥哥为什么要带我去?”

    他笑着说:“王廷分部的小白城可漂亮了,我想着,带你去见见世面,省的你啥也没见过,啥也不懂,鸟白和我多说几句话,你就要杀她。”

    雪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道:“哥哥,我不想去。”

    岁神秘兮兮的说:“王廷的房间肯定很好,睡着肯定超爽,我是想带你一起去睡午觉,我们都爽一下。”

    雪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岁高兴的说:“赶紧吃完,我们现在就去。”

    他们吃完出来,叫醒都快睡着的鸣鹰,让他载着一起飞了过去。

    翼回早就站在大洞穴外面等着。

    他看到岁带着没戴面具的异执一起过来了,整个人瞬间都懵了,他不知道是异执被发现了身份还是啥!

    岁从鸣鹰的脊背上下来,就拉着翼回说:“这是我的弟弟,他叫雪宝,可以让他和我一起睡午觉吗?翼回,你别为难,不行就算了,我让鸣鹰再送他回去。”

    翼回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解释:“当然可以,首领大人走之前就吩咐了,你帮了我们大忙,让我都听你的,首领大人去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岁连声道谢。

    翼回心想,幸好异执在这里就没摘过面具,只有他和翼海见过异执的真面目,不然他本事再大,也没法瞬间堵住所有人的嘴,只要有一个人喊首领大人,岁就知道了。

    幸好异执现在穿的是麻布衣服,就算身型和首领大人再像,也没人会将他认作首领大人。

    翼回只感到心惊肉跳,异执这波操作实在太考验他的应变能力,但凡他反应慢点,怕是就完了。

    鸣鹰自然还是和紫一起玩,他已经和紫混的比较熟悉了。

    他带着岁和异执来到之前就准备好的房间,说道:“你们休息吧。”

    翼海刚出去关上了厚重的木门,岁就高兴的抱住了雪宝在地毯上打滚儿。

    他激动的说着:“哇,我就知道这房间一定超棒,但还是比我想象中好太多,这羊毛地毯好厚好软,房间里不冷也不热,我爱死了这里……”

    雪宝只是点着头说:“嗯,哥哥,这里是我从没见过的好。”

    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雪宝都没啥情绪,也就不意外,他拉着雪宝手腕,猛的扑到柔软得让他两瞬间陷下去的大床上。

    岁抱着雪宝说:“现在你放心了吧,我有任何好东西,我都会第一个给你分享,不管是好吃的,还是住的用的,我都会给你最好的……”

    他觉得,雪宝就是没有安全感,才会害怕他和别人好,他就要随时都给足雪宝安全感。

    在这么舒服的床上,旁边又是一直都和他一起睡觉的人,早上教那么久他也确实累了困了,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感到自己的耳垂很湿润,还痒痒的。

    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翼回,岁说的,如果下午他还没睡醒,就让我们来叫醒他,我是怕耽误岁做事。”

    翼回轻声道:“祭司大人,你听我的总没错,赶紧走,别在这里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今天是大.粗.长的一章,但还是更新的很晚,这章留言的前20位小天使也都有红包,么么哒

    感谢在2022-04-25 23:40:29~2022-04-26 23:3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果QS、唯物倾语、许我星辰大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大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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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立即说:“翼回, 我醒了,你让旦带着祭司们去地里等着,我马上就来。”

    旦连忙解释:“岁, 我们不着急,我只是怕耽误你回去大虎部落的时间, 怕耽误你回大虎部落做事。”

    岁笑着说:“旦,我知道, 你不用解释这些, 原本就是我嘱咐你的,我没及时睡醒,就来叫我, 你做的很好, 我也怕教你们的时间不够。”

    旦深怕得罪了岁,深怕岁不再让他跟着学,听岁这样说,他也就放心了, 恭敬道:“岁,那我们去地里等你,不着急, 你慢慢来。”

    翼回望着旦离去的背影, 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为啥旦就是这么不长教训, 简直和他的哥哥一样脑子一根筋。

    岁摇着雪宝的肩膀说:“别装睡, 我知道你醒了。”

    看着崽子睁开了眼睛, 他才摸着耳垂问:“为啥要含我的耳朵?你嘴馋啦?做梦还想着吃东西?”

    异执根本就不知道, 他睡着后不自觉的含住了岁的耳垂。

    因为睡着之前,他就一直看着岁, 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睡着后他没法自控,才做出了这种事。

    他也是听到旦和翼回的对话才醒的,和岁醒的时间差不多,他是醒后才知道自己含着岁的耳垂,为了不被岁问,他才装睡。

    这个问题,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点着头说:“我梦见了吃你做的撞奶。”

    岁宠溺的揉了揉崽子的头顶,笑道:“小馋猫,回去就给你做。想和我一起去地里玩,还是想继续睡觉?或者我让翼回派人带你在这里随便转转?”

    他想了想又嘀咕着:“你还是别去地里了,你不学会无聊,你又不喜欢那么多人。”

    雪宝连忙说:“哥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还想睡一会儿,在这里睡觉真舒服。”

    岁下床后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走之前还抚摸着雪宝的额头说:“别怕,这里的人都不会伤害你,睡够了就出去随便逛逛,我会嘱咐翼回派人照看你。”

    他看着雪宝下意识的用头顶蹭他的手掌心,雪宝猫形态的时候也总喜欢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想到这些,他心都要萌化了。

    岁:果然修猫咪就是最可爱哒,雪宝就是我的软萌小甜心,我能不宠着他吗!宠宠宠,给我往死里宠!

    他揉了揉雪宝的头顶,随后才快步走出去。

    翼回一直都等在门外,见岁出来,立即迎上去说:“岁,你放心,我会派最稳妥的人一直守在这里。”

    岁嘱咐道:“雪宝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和太多的人接触,你告诉照看的人,什么也不用做,雪宝去哪里跟着就行。”

    翼回自然连连应是。

    岁知道,就没有翼回安排不好的事,有翼回在,他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他们现在住的房间在城堡的一楼,走出去没一会儿就到了偏门,再走一段路就出了后门,祭司们都等在地里了。

    整个下午他都在地里忙着教,祭司们都非常虚心好学,他教起来倒也轻松。

    翼回看着岁到了地里,才回到刚才的房间,紧闭房门,安排了翼海守在门外。

    这段时间,经过翼回的各种深入分析,翼海也终于知道异执对岁的感情,自然也就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不会再在这方面出错。

    翼海自然也知道今天这件事的严重性,牢守在外面,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这件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异执站在窗口看着在地里忙碌的岁。

    翼回安排的这个房间,恰好能通过窗户看到地里,但因为角度原因,即便开着窗户,地里的人也完全看不到房间内的情况。

    异执沉声道:“今晚就在地旁边建一个凉棚,明早我就要看到已经建好了。”

    翼回应着是,随后说道:“首领大人,您最好还是少用猫兽人的身份到这里来,迟早会有人怀疑。”

    异执点着头说:“我知道,你去忙吧。”

    ……

    岁在地里教着祭司们种植方法,不时就有奴隶送来加了大量冰块的果酒解暑。

    还有专门的奴隶拿着大蒲扇为他扇风消除暑热,竟然还有奴隶举着用棉布做成的“大伞盖”为他遮阳。

    岁觉得,这个“大伞盖”很像皇帝出行时遮阳的“华盖”,都是用布做的,很重很大,遮阳效果杠杠的。

    他心想,在王廷做事就是安逸,教祭司们种地其实很轻松,除了热,没别的毛病,但夏季在哪里都热,在这里还有这么多降温降暑的方法。

    傍晚时,岁要回去吃饭,但翼回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

    最让岁震惊的是,每人面前都放着一只清蒸大龙虾,如此巨大的龙虾一定是海里的,这里距离大海很远,就算最厉害的翼龙也要飞十天左右。

    鸣鹰也被接了过来吃饭,他就坐在岁的对面,他惊问:“这么大的虾,我是从来没见过,这玩意我们河里有吗?”

    翼回解释道:“这是海里才有的,我们让飞的最快的翼龙从海边运回来,还要装在特制的装有海水的箱子里才能保证运回来也是活的。”

    雪宝就坐在岁的旁边,岁对他说:“不用拘谨,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爱吃的也不用勉强。”

    翼回骄傲道:“王廷的食官也是最近才发现怎么运海里的猎物能保证存活,这些海里的东西都要吃最新鲜才好吃,这几只大虾是第一批运到的这里的。”

    岁连忙说:“那都给我们吃了,首领大人还没吃过呢,这不太好吧。”

    翼回回道:“第一批共运了七.八只过来,首领大人回来再做给他吃。”

    岁又问:“首领大人今天不回来了吗?”

    翼回解释道:“刚才首领大人派人回来说了,他今晚可能不会回来,让我好好招待你们,岁,你们赶紧吃吧,趁热才好吃。”

    他们没人旁边都站着一个奴隶,在翼回的示意下,奴隶已经为他们打开了大龙虾,将肉切成小块放在餐盘里,他们不用脏手夹起来沾上酱料就吃。

    岁不得不佩服,王廷的食官不愧是专门干这个事业的,这大龙虾做的是真好吃,保存了海鲜最纯的味道,无比的鲜香美味,不用沾酱料也好吃。

    鸣鹰大口大口的吃着,说着:“哇,岁,这比我们河里的小虾好吃多了,虽然没你做的有味道,但好鲜、好好吃……”

    岁看着雪宝吃了许多,也不就担心雪宝吃不习惯。

    除了清蒸大龙虾这道硬菜,还有高粱饭,各种精致的肉菜、汤菜,岁也不知道这些菜叫什么名字,但都很好吃。

    他们吃饱喝足之后,翼回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大洞穴外面。

    翼回从黑袍中拿出一颗金石,说道:“首领大人吩咐了,你来帮我们做事,每天都有一颗金石作为报酬。”

    岁心想:王廷祭司一月的工资都才一颗银石,一颗金石差不多相当于王廷祭司一年的工资了,我这日薪都能比得上别人的年薪了,还是日结,这么好的工作去哪里找!

    他自然没推辞,大方收下说:“帮我谢谢首领大人。”

    翼回目送着他们离去。

    因为鸣鹰飞的没没那么快,他还能隐约听到岁在说:“雪宝,这就是王廷的钱,冬季我们去王廷,我就用这个给你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王廷有专门卖东西的街坊……”

    后面岁说的,因为鸣鹰已经飞太远,翼回就没听见了,但从岁说的这些,以及今天岁和雪宝的相处方式,他就知道岁是真将雪宝当成了亲弟弟对待。

    翼回见这情况,他都忍不住为异执着急,因为就目前来说,岁不会喜欢上异执两个身份中的任何一个!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异执,他也就懒得再想。

    岁紧握着金石,想着如果以后条件允许,他也可以在大虎部落搞个街市,让附近的部落都来卖东西做交易。

    最初就以物易物,后面有必要就再搞套简单点的货币制度。

    不过货币制度需要强有力的“中.央.集.权”才能搞得起来,得所有人都承认并遵循这套货币制度才行,大虎部落在短期内不可能统一附近的所有部落。

    ……

    第二天他就没再带雪宝到王廷分部,他主要就是想让雪宝见见世面而已,见过就行。

    他都是去赚工资的,总带着弟弟去,就像一边工作一边带娃,他觉得不太好,虽然雪宝都是半大小伙子了,不用他带,但他总觉得拿那么高的工资不能三心二意。

    更何况他知道雪宝手好的差不多了,就要到处跑出去玩,雪宝根本在一个地方就待不住,王廷分部也没什么好玩的。

    他也问过雪宝还想不想去,雪宝都坚决表示不想再去,说去看过一次就很好了,还是喜欢作为猫在野外里到处跑。

    果然雪宝的手好彻底后,他允许雪宝随便出去玩,雪宝就又像之前那样白天都在外面,傍晚才回家。

    他每天都去王廷教祭司们,除了第一天,异执几乎都在小白城,每天都和他一起吃饭,有时异执还会亲自来看他教学,和他们一起在凉棚里休息。

    凉棚是他第二天去的时候就有了的,他知道,肯定是异执嘱咐连夜修的,最初是用干草做棚顶,木头做框架,逐渐就换成了漂亮的花岗岩凉亭。

    岁发现,王廷的石匠是真厉害,凉亭还有简单的雕饰,石桌石凳也做的精致。

    随着和异执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发现异执其实没那么可怕,他已经能很自然的和异执相处,甚至还能经常开点小玩笑。

    最初他只是将异执当成给他发工资的“老板”,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将异执当作了朋友。

    他紧赶慢赶,终于还是赶在他的庄稼收获之前教会了祭司们。

    今天是他最后一天来小白城“上班”,明天开始他就要在部落忙着收粮食了。

    他像往常一样和异执吃过晚饭,就要回去。

    他还有点舍不得了,擦嘴漱口后,他说道:“以后我做了好吃的,还是会像之前那样给你带来尝尝。”

    异执不再像往常一般不动声色,他能听出异执语气中的不舍:“岁,你不来教祭司们,又没人陪我吃饭了。”

    岁笑着说:“你可以让祭司们陪你呀,你要是嫌祭司们太古板,翼回说话好听呀,让他陪。”

    异执摇着头,说道:“祭司们无趣,翼回又太迎合我,和他们一起吃饭,还不如我一个人吃。”

    岁承诺道:“那等我收完粮食,不那么忙了,我就经常来找你蹭饭吃。”

    异执连忙说:“好,我等你。”

    两人一起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闲聊,自然亲切的就像相处多年的老朋友。

    鸣鹰和祭司们都已经等在小白城中央的露天广场上。

    其实从第三天开始,异执就让鸣鹰接送他都在这个广场上,不用再由翼回带着走地下通道进来。

    鸣鹰和祭司们闲聊着,直到异执和岁走过来,他们才安静下来。

    因为岁和异执一起吃饭,鸣鹰就被安排和祭司们一起吃饭,鸣鹰是自来熟的性格,没几天就和祭司们混的很好。

    旦将一个装满了布袋子十分郑重的交付给岁,并说:“岁,我代表这里的所有祭司,感谢你教我们这么长时间,这些是大家送你的。”

    岁打开布袋子,看见里面整齐放着十多件白袍。

    他知道被祭司交予自己的白袍,就代表祭司拜他为师,以后这些祭司都会听从他的命令。

    这个礼物实在太贵重,他连忙就说:“旦,我不能要,我教你们是应该的,因为首领大人给我发了很多金石,是首领大人请我来教你们的。”

    旦无比郑重的说:“岁,你一定要拿着,无论你是因为什么教的,我们都是你的学徒,以后我们都将听命于你。”

    异执劝道:“岁,这也是他们的心意,你不拿着,他们会难过。”

    岁这才收下,并表示以后在种植方面有任何不会的,都可以来找他。

    走之前,鸣鹰还拜托了祭司们多多关照紫。

    现在紫也没被关在笼子里了,异执信任她后,经常给她指派任务,她逐渐已经成为异执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鸣鹰并不知道紫已经得到异执的重用,根本不需要祭司们关照。

    他之所以对紫这么好,一方面是他觉得自己和和紫是朋友能帮就帮,另一方面他就是觉得紫和他的阿姐云鹰的性格很像,他就忍不住想帮紫。

    第二天一大早,岁就带着全家去收小麦,就连绛初今天都没出去捕猎,她也想亲自见证岁种的第一批粮食丰收。

    现在部落好几天才出去捕猎一次,各部落交易送过来的猎物就够吃,今天部落原本就不用出去捕猎。

    绛初是自己喜欢捕猎才天天出去捕猎,但这几天她都不准备出去了,她不懂表达自己的感情,只会默默的在重要时刻陪伴着家人们。

    他家的麦子地都连成一片,岁都是采用集中种植的方法,这样收割起来就方便的多。

    岁望着这片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金黄色麦子地,他整个人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这就是丰收的喜悦!

    收割麦子很简单,岁一边割一边说:“就这样割下面的根部,一把抓起来就割,堆成堆,等会儿用干草捆起来……”

    全家人一看就会,立即就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夏日早晨的凉爽很快就没有了,即便他们出来的很早,没一会儿太阳就很晒,他们都干的汗流浃背。

    岁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给全家人都做了遮阳帽、轻薄的长袖衣服和裤子,将全身都遮住,就不会被晒伤,也不会被麦穗割伤。

    当然他是找虎丽帮忙做的,他把遮阳帽和长衣裤的样式在石板上画出来,在他的详细讲解之下,虎丽做出来的就特别好。

    遮阳帽就是将麻布剪成大圆,拱一个帽子的形状出来,用竹条做帽檐支撑起麻布,就做成了,长袖衣裤就是缝出来的,也是用最轻薄的麻布做的。

    麻布在中国古代就叫夏布,是最凉爽的布料,穿着透气又透风,即便是长袖衣裤也穿的住。

    太阳越来越晒,麦地里又完全没遮挡,站在日头下还真是汗滴禾下土,他们全都干的汗流浃背。

    绛初站起来说:“岁,不早了,你和鸣鹰去运冰块吧。”

    岁知道阿妈就是怕把他热坏了,想让他们去运冰凉快一下,他说道:“等会儿再去也来得及。”

    绛初催促道:“快去,别磨磨蹭蹭的,我们都想吃冰,这点活儿有你们没你们都行,平时我们捕猎可比这累多了。”

    岁想着先去弄冰回来再干,也是一样的,拿上木桶就跟着鸣鹰去运冰。

    他们回来时,都震惊了,偌大的麦子地都收割的差不多有一半了,是部落里的狩猎队成员全来帮忙了。

    今天狩猎队没出去捕猎,他们闲着也是闲着,知道族长家今天收麦子,自发的全都来帮忙。

    岁将冰桶放在凉棚里,招呼着大家:“大伙儿都来吃冰,降降暑。”

    众人都从家里带了竹筒水杯来的,都知道收割要一天,太阳又大,必须带上竹筒杯渴了就去附近的水塘里装水喝。

    大家三三两两的拿着竹筒来吃冰,吃过又马上回去干活。

    岁一边给大家分冰,一边说:“谢谢大伙儿来帮我收麦子,都是我自家种的,本来不该麻烦你们……”

    大家纷纷说着:“岁,以后还要靠你借麦子给我们种,不来帮忙,我们可不好意思借你家麦子种,再说你让部落这么快就富裕了起来,我们不借麦子也必须来帮你……”

    狩猎队有几十人之多,他们都是部落最厉害的壮劳力,有他们帮忙,做啥都快。

    原本这么大一片麦子地,如果就靠自家人收割,至少得忙四五天,有这么多人帮忙,岁估计着可能今天就能收完。

    饶和绛初过来吃冰的时候,绛初对岁说:“你和鸣鹰回家去,做些你以前做过的,好像是叫炸鸡,什么条的东西?那吃着也方便,中午休息时让大伙儿都吃点。”

    岁也正有此打算,现在帮忙的人多,也用不上他们了,他连忙就说:“阿妈阿爸,那我现在就回去做炸鸡薯条,再做几桶碎冰果汁!”

    中午最热的时候,岁和鸣鹰就赶着牛车回来了,牛车上放着几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好吃好喝的。

    岁很早就在为丰收作准备,他之前就用木板做好了一个简易的牛板车,用来拉东西好使的很。

    他选地的时候就计划着,为了运粮食方便,地都全选在部落修的能跑马的主干道旁边,现在这路都修好了,他们赶牛板车过来也就很快。

    两人将几个大木桶放在凉棚里,这个草棚子也是他很早之前就修好的,就为了收粮食时太热可以来这里休息乘凉。

    岁大喊着招呼众人:“你们别干了,快来吃炸鸡薯条,喝碎冰果汁,都快来,吃好休息好再干。”

    饶和绛初带着大家走过来,岁和鸣鹰为众人分发筷子,吃炸鸡薯条有筷子就行,都用不上碗。

    他们一共做了三大桶炸鸡,两桶薯条,三桶碎冰果汁。

    岁知道,即便量这么多,还是喂不饱几十个部落最健壮的兽人,他们的食量太大,吃完这些众人也就勉强吃个半饱的样子。

    他也想多做点,但时间有限,他们必须赶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做好送来,下午大家就又要忙着干活了,这就是他能做出最多的了。

    岁一边往众人各自的竹筒里舀碎冰果汁,一边说:“大家肯定吃不饱,将就吃点垫肚子,晚上我去大家做臊子面……”

    众人大口吃着炸鸡薯条,大口喝着透心凉的果汁,舒坦的不行,纷纷说着:

    “岁,你对我们太好了,不用做这些,大家互相帮这点小忙,都不好意思吃主人家的东西,再说我们平时出去捕猎,中午就吃点野果鸟蛋,这吃太好了”

    “晚上真不要给我们做饭了,不然我们以后都不好意思来帮忙了,而且本来我们就该来做,不算帮你们的忙。”

    “这也太好吃了,岁,这叫炸鸡薯条?这太香了,等我们种出麦子和菜籽,做出面粉和菜籽油,你也教我们做这些好吃的吧,这味道绝了!”

    “岁,你真是神了,你做的东西咋就这么香这么好吃。”

    “饶、绛初,你们别让岁给做我们晚饭,不然我们以后真不好意思来帮忙了。”

    “吃了你们家这么多好东西,下午我们得使劲儿干。”

    ……

    岁一边和大家说着话,一边给众人不断添喝的。

    他自己也吃了好些,他也爱吃,夏天吃炸鸡薯条就是安逸,喝碎冰鲜榨果汁就是爽!

    为了方便大家吃,他做的鸡腿鸡翅都去了骨头的,其余全是鸡柳、鸡块、鸡排等,夹起来就吃,不会弄脏手。

    吃完喝完,众人在棚子里午休了片刻,就又去干活了。

    岁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他们觉得吃了族长家太多好东西,再热再晒都得加紧干,不能白吃。

    饶和绛初都让岁别做大家的晚饭了,岁也知道,族人们很淳朴,来帮忙就没想过要吃他家的东西,大家都带了肉干和野果的,就准备饿了吃点垫肚子。

    岁就又和鸣鹰去雪山运了几桶冰回来,冰管够,给大家降暑。

    傍晚时,狩猎队的族人们不仅为他们收完了所有的麦子,还把旁边地里的菜籽也全都收了。

    岁原本只准备装麦子的兽皮袋,他完全低估了几十个最强壮虎兽人的收割速度。

    他让鸣鹰载着飞回去了好几趟,拿了许多的大兽皮袋过来,把打好的菜籽也全都收了起来。

    麦子和菜籽都是岁看着,已经可以脱粒了,他才收割的,今天太阳又大,当然可以现场脱粒装袋。

    将所有打好的麦子、菜籽都装袋完成后,族人们一人扛一大袋,几十个人跑几趟也就差不多全运了回去。

    岁和鸣鹰就用牛板车运,两人一躺就可以运十多袋,主要是岁做的兽皮袋太大,十多袋就是牛能拉得动的极限了。

    族人们扛着巨大的兽皮袋,也还有精力无比好奇的跟着看这牛板车,一边看一边说:

    “岁,你说这叫牛板车是吗?这是真好啊,我们就是部落力气最大的一次也只能扛一袋,这牛板车一次就能运这么多!”

    “哞哞兽的力气是真大,不过岁说过,好像是圆溜溜的车轮可以让牛拉起来没那么重。”

    “你们看这车轮滚着走,看上去就让哞哞兽拉起来轻松多了。”

    “难怪岁要驯养哞哞兽,用来运东西是真好啊!”

    “我还看见过,岁用哞哞兽耕地,以后我们种地,也让岁教我们驯养哞哞兽。”

    “岁是真厉害,他咋就啥都会,太神了。”

    “是啊,岁都没去过王廷,他咋就知道这些,我以前去过王廷,我见过王廷也有这种轮子车,王廷的轮子车特别大,用长毛象拉车。”

    ……

    岁听着族人们说的,时不时回应着:“以后我教你们怎么做轮子车,教你们怎么驯养家禽家畜……”

    当他再次赶着牛车回到麦子地时,所有的都运完了。

    族人们各自散去,岁和鸣鹰将几个木桶和一应的收割工具全收拾在板车上,饶和茂盛扛着晒簟,他们一起回了家。

    此后,他们又忙着收黄豆、高粱、红泥豆、白泥豆等庄稼,断断续续总共忙了半月有余,终于把所有庄稼都收完了。

    主要是部落也还是要出去捕猎,只有不捕猎的时候,他们才收割,狩猎队的族人们也都会来帮忙,但庄稼长的太好,粮食太多,也就忙的久了一点。

    完全超出预期的大丰收,让岁特别高兴,也让他信心倍增,他觉得大虎部落超过洞熊部落也指日可待了!

    岁还让族人们来他家地里捡散落的麦子和菜籽和高粱、黄豆,族人们捡到的都归各自家里。

    这些比较容易掉落的颗粒作物,收割后地里还会有零星散落下的,这都能捡到好些。

    岁很守信,收割庄稼忙完后,当天傍晚就做了炸鸡薯条,给异执送了过去。

    他现在已经将异执当作朋友,他也想和异执分享丰收的喜悦,炸鸡薯条都是用新收的小麦磨出的新面、新榨的菜籽油做的。

    除此之外,他还扛了一袋新磨的面粉,提了一罐新榨的菜籽油,一起带给异执。

    鸣鹰照样直接落在了小白城的露天广场里,异执和翼回老远看到鸣鹰往这边飞,早就等在了这里。

    岁太激动,从鸣鹰的脊背上下来的有点着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为了护住手里满满的一陶罐菜籽油,硬是不撒手,原本不会摔,抱着菜籽油,失去平衡还是倒了下去,他吆喝着:“快,帮我接住菜籽油!”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翼回都没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去接。

    异执猛的扑了过去,硬是接住了岁,陶罐也没摔,但岁扛肩上的面粉袋子漏了,撒了异执满身都是。

    岁没注意是异执接住的他,还在心疼面粉,大喊着:“快快快,拿小刷子来,把地上的面粉扫起来,你们这里干净,我拿回去还能吃!”

    直到他注意到异执浑身白,他才吓了一条,不住的说:“首领大人,怎么是你接住我的,把你身上都弄脏了……”

    翼回马上反应了过来,立即接过岁手里陶罐,将岁扶起来,异执这才站起来。

    岁又看到,异执的手蹭破了皮,更加抱歉的说:“首领大人,都是我不小心,你的手出血了,赶紧去上点药。”

    异执柔声说:“我没事,你有没有哪里摔到?”

    岁连忙说:“我没有,你都接住我了,一点儿也没摔到,都怪我。”

    异执说道:“岁,那你陪我去洗一下吧。”

    岁啥也没想,连忙就跟了上去,翼回立即就让奴隶去准备换洗的衣物以及热水等。

    他跟着异执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特别大,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首领大人,那是我们新打的面,新榨的菜籽油,我想着送来给你尝尝……”

    等翼回关上厚重的木门,异执突然十分严肃的说:“岁,再好的东西,都不值得你这样护着,你那样摔下去,脸都会蹭烂,石头那么硬,万一磕破了额头,磕坏了脑子!”

    岁从没有见过这么凶的异执,当场就愣住了,他也知道,异执只是担心他才会这样,但他瞬间就被吓的不行。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没、没想那么多……”

    这时他才猛然发现,异执都长的比他还高了,他想起前几天和雪宝比过,雪宝也比他高了。

    但是雪宝再比他高,他都觉得软萌可爱,异执比他高,他就觉得压迫感特别强。

    这段时间和异执接触多了之后,他总觉得异执的身型真的很像雪宝,异执又对他特别好,他就不自觉的会将异执当弟弟看待。

    但是今天他才知道,就算异执和雪宝的身型再像,他们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根本不该放到一起对比,雪宝是软萌小甜心,异执就是恐怖大魔王。

    虽然他知道,异执今天生气是担心他,但他还是被吓到了。

    异执语气放缓了许多,说道:“在外面,人太多,我忍着没生气,但在这里,我必须让你知道,不能再这样,多好的东西都不值得你让自己受伤。”

    岁:这该死的压迫感!我都不敢动了!我还能说点啥才能让他消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的太晚,这章留言的前20位小天使都有红包,么么哒

    感谢在2022-04-26 23:33:28~2022-04-27 23:5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知别离、我已经很认真了 10瓶;遂叶 5瓶;唯物倾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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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望着异执, 手心都紧张的有点潮湿,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有些结巴的说:“首领大人, 我、我知道了,我、我以后再也不这样……”

    异执也知道他肯定吓到了岁, 语气再次放缓了许多,十分无奈的说:“我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 你不会再怕我, 你明知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担心你。”

    岁很想说:……你是最厉害的异兽,你以前不停歇的杀戮过半月之久, 所有人都知道你特别嗜血残暴, 我得多没心没肺才不怕你生气?!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岁也认为自己已经不怕异执,但那是在异执没生气的情况下。

    并且他觉得自己现在能维持这个样子,没被生气的异执吓的浑身发抖, 就足够信任异执了!

    他认为,现在这种程度的惧怕是很正常的,谁都会怕可以掌控自己的人, 就像他也会怕做错事惹阿爸阿妈生气。

    异执轻拍着岁的肩膀安慰:“别怕, 我向你保证, 无论发生什么, 我都不会伤害你。”

    其实自从和异执成为朋友之后, 岁就再也没有担心过会因为说错话做错事惹怒异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超强的自信心, 他就觉得异执不会伤害自己,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当然他也知道这是异执对他太好, 给他的自信。

    今天看着异执生气,他害怕了,也不是怕异执会因为太气伤害自己,他知道异执不会,他单纯就是被异执强大的气场镇住了。

    岁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如实说:“首领大人,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被你生气的样子吓到了,你太厉害了,你生气起来很可怕。”

    异执柔声道:“我知道所有人都认为我嗜血残暴,他们都怕我,但我的残暴只会用来对付敌人,我足够厉害才能保护我的朋友,你就是我的朋友。”

    岁第一个听到有人能把自己“嗜血残暴”解释的这么“清醒脱俗”!

    不过他觉得异执说的还挺有道理,能被异执这么厉害的人当作朋友,有异执的庇护,那肯定特别安全。

    就比如刚才,如果异执不够厉害,速度不够快,肯定接不住他,那菜籽油就会撒,他自己也会摔伤。

    岁连忙说:“首领大人,你也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保护,但我能为朋友做的都会做。”

    异执感慨道:“你能把我当朋友,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这里的所有人都当我是首领,他们臣服于我,只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经过这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岁也就不再害怕,他知道异执没有朋友,王廷分部的所有人都不敢和异执交朋友,异执对他们来说,是至高无上的首领大人,是未来的王。

    岁心想,难怪古时候皇帝会自称“寡人”,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历来的王都是孤家寡人。

    他不知道为啥异执今天会这么感性,他觉得这氛围有点奇怪,立即换了话题:“首领大人,你赶紧把衣服换了吧,我给你上药,你手受伤了。”

    异执语重心长的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叫你进来,不是为了让你给我上药,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多宝贵的东西都不值得让你自己受伤。”

    岁连忙保证:“好好好,我以后一定不再这样了,你快去换衣服洗一下吧,你那么爱干净,这样肯定让你很难受。”

    其实他并不觉得这有啥大不了的,刚才摔下去肯定会摔的很痛,但也只会受点皮外伤而已,这对兽人来说根本不算啥。

    但是如果面粉和菜籽油都撒了,能把他心疼死,光撒了面粉还能扫起来吃,和油混合在一起就根本没法吃了。

    当然他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他不想再惹异执生气,异执说啥就是啥,就完事儿。

    异执说道:“岁,你可以在这里随便看,我很快就出来。”

    岁特别好奇异执的卧室,眼睛已经在四处看了,一边看一边说:“你快去吧,不用管我。”

    他仔细观察着这个超大的房间,地面铺的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青铜灯的造型都很精致,即便已经是傍晚,房间里也被油灯照的很明亮

    整个房间大体上分为三部分,最外面类似于会客厅,有很大的桌子还有很多各种样式的木凳子,光外面的会客厅就很大。

    中间类似于书房,只有一副桌椅,旁边堆放着许多木板,岁知道,这些木板就是用来王廷记事的,这么多木板,异执每天要处理的事情一定很多。

    最里面才是卧室,岁现在就站在中间的书房里,书房和卧室之间还有一道小木门,虽然门是打开的,但门上挂着珠帘,他不太看得清里面的布局。

    这个珠帘用的全是贼大一颗一颗的珍珠和宝石,还有鹅蛋大的各色钻石,看上去就很花里胡哨,没啥品味,很俗气,但确实特别豪奢!

    岁可以理解王廷的审美完全没有任何品味可言,毕竟审美也是需要发展过程的。

    他知道,这珠帘肯定是专业“建筑师”设计的,现在王廷可能就流行这种风格。

    但岁很快就注意到,挂珠帘的门楣上,镶嵌了三颗骷髅头,这三颗骷髅头大概是异执杀的三部族上任首领!

    不论是兽人还是异兽都特别推崇武力值,岁一点儿也不惊讶用骷髅头做装饰的审美风格。

    但这三个头看上去生前都遭受了特别残忍的虐.杀,有一个头骨都碎成渣了,是用某种不知名粘土之类的粘起来的。

    岁心想:异执,您真不愧是“活阎王”啊!

    不过他看着这三个人头,不仅不怕,还觉得特别霸气。

    岁心想,果然我已经被这里的一切严重影响了三观。

    作为在现代生活过的人,他应该谴责这种行为,但他不仅不想谴责,甚至不自觉的产生了强烈的崇拜感。

    他不仅崇拜异执,还特别想变成异执这样厉害的人,他现在耍青铜刀已经很六了,他更想在武力值上有个极大的突破!

    在学耍青铜刀之前,他觉得打打杀杀啥的不好,最初学的时候他每天的心情就想上.坟,累的想死,但现在他只觉得爽。

    他走到书房的窗户旁往外看去,异执的这个大房间在二楼,下面是一个花园,有专门的人打理过,各种花草都长的很漂亮。

    还有比较高的树和花儿长到了窗口,夕阳树荫照进房间里十分温馨,岁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儿,闻着是很温和的香味,颜色艳丽好看的紧。

    岁觉得,这个房间简直不能更棒了!

    其实翼回给他安排的那个房间也很棒,除了没有异执的这个大,其他丝毫不比异执的这个房间差。

    他还记得每天在那个房间午睡,都能隐约闻到窗户外泥土和花草的清香,他的房间窗口也有花儿和树荫,远远的还能看到试种地,极目望去都是一片郁郁葱葱。

    看完了外面,他又很好奇异执的卧室是啥样,他就假装到处看,总是从珠帘外经过。

    他隐约看到,里面的床超级大,还有很大的木质衣柜,有精致的桌椅,床四周都铺着很厚的地毯,床朝外的那面还挂了一样豪奢的珠帘。

    这么大的床,他不禁在想异执是会变成兽形睡床上吗,不然为啥要做一张比普通房间还大的床?

    岁:难道这就是我每天从“500平米”的床上醒来的,兽世霸道总裁的日常?

    他不禁想着,以后谁要是和异执好上,那可就刺激了,可能是真的会被玩.坏,那么大的床滚完就得累死,还有这么大的房间。

    这房间的层高至少有十五米左右,最大的窗户有几十米长,岁觉得异执肯定会在这个房间里变回兽形,不然没必要搞这么大。

    他想起,以前听翼海提到过,王廷之所以要用这种特别豪奢的珠帘,是因为受不了的时候可以拉着珠帘,用再大的劲儿也拽不坏。

    用来挂珠帘的绳子都是特别结实的兽皮绳,每根绳子都大约有三个指头并拢那么宽,就得超大的珍珠钻石珠宝穿过绳子才合适。

    岁心想:这么粗的绳子,力气再大的异兽或者兽人都拽不坏,的确很实用啊!

    现在他觉得,这个珠帘一点儿也不俗气,毕竟从实用的层面来讲,这设计已经算拯救了一大部分审美了。

    他还听翼海说过,王廷最富有的异兽才用得起珠帘,一般异兽家里就用很粗的彩色绳子装饰,绳子下面会系很重的青铜铃铛。

    这里珠帘的每根绳子最下面其实也有青铜铃铛,只是大颗大颗的珠宝太耀眼,就让岁忽略了铃铛。

    因为珠宝太多,珠帘很重,青铜铃铛也重,平时有风也吹不动铃铛,只有干事时才会响。

    岁无法想象,得体力多好的人,才能经得住成年后的异执折腾。

    异执换衣服地方被一块很大的木板挡住了,木板的作用很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屏风,但没有屏风那么精致,就一块打磨的很光滑的有简单雕刻的木板而已。

    他看到木板后面有氤氲的雾气,肯定是有一个很大的木桶放了热水。

    没一会儿,异执就穿好衣服出来了,他连忙跑到旁边假装没看里面。

    异执出来带动了珠帘,但铃铛的声音很快就停了,因为珠帘和铃铛都太重,很快就可以让每根绳子都稳定下来。

    岁连忙说:“首领大人,我给你的手上药。”

    异执柔声道:“我已经自己上过了,我们出去吧。”

    岁当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他总觉得异执好像很怕他看清楚手上的伤。

    之前他注意到异执的手受伤后,异执连忙就背到身后去了,故意不给他看。

    他只能想着,也许是异执不想让他内疚。

    两人一起回到餐厅,翼回早已经安排好一切,将岁带来的炸鸡薯条都从陶罐里拿了出来,分装在盘子里,还为他们准备好了加冰的果酒。

    翼回将岁带过来的面粉袋和装着菜籽油的陶罐,也都放在桌子上,还有一小袋装着从地上扫起来的面粉。

    他解释道:“岁,这就是从地上扫的,很干净。”

    岁打开一看就知道这一定不是从地上扫的,肯定是翼回装的小白城的面粉,不过他也没揭穿翼回,只是说:“好,那我把这些拿回去吃。”

    翼回又说:“岁,你看,面粉撒的不多,这一袋还剩大半。”

    这也是岁最欣慰的,如果没有异执及时接住他,面粉怕是会撒很多,油会倒光,异执接住了他,就挽救了绝大部分的损失。

    岁笑着说:“嗯,我就是想着新做的面粉和菜籽油,就想拿来给首领大人尝尝,幸好没撒多少。”

    他两一起吃了炸鸡薯条,喝了许多的果酒,很是尽兴。

    吃饱喝足,岁就让鸣鹰载着他回去了,他和异执吃饭期间,鸣鹰又去找紫玩了,紫这几天都没出任务。

    鸣鹰飞出老远后,才激动的说:“岁,首领大人自己受伤也要接住你,不让你受伤,而且我都没首领大人反应那么快,首领大人真的喜欢上你了!”

    岁笑道:“他是最厉害的异兽,他的反应肯定最快,他把我当唯一的朋友,当然会下意识的接住我,他当时就没想那么多。”

    鸣鹰好奇的问:“你和首领大人去他的房间,你们都没发生点啥吗?首领大人的房间是啥样?”

    岁佯怒道:“你想啥呢,当然没发生啥,不过首领大人的房间是真豪奢……”

    鸣鹰听完后颇为失望,嘀咕着:“首领大人也快成年了啊,我听说异兽都很早熟呀……”

    岁懒得搭理鸣鹰。

    他们回到家时,饶已经做好了晚饭,岁在异执那里都吃饱了,回家后自然就没再吃。

    雪宝是他们吃完晚饭后才回来的,照样是用猫的形态直接跑回了他们的小洞穴,然后再变成人穿上兽皮裙。

    岁也跟着跑了进去,打眼就看见雪宝从手臂到手背都被划伤了,他焦急的问:“这咋搞的?”

    雪宝解释道:“跑过一片荆棘丛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岁不住的轻轻的给他吹着,这伤看着就很疼,雪宝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拉着雪宝没有受伤的手腕往外走,说着:“去找阿奶处理一下,怕有刺没弄干净。”

    去山顶的路上,岁心疼不已的训斥着:“你一直都爱在外面到处跑着玩,以前也没受过这种伤,今天怎么这么不小心……”

    雪宝不时的说着:“哥哥,你别生气,我以后会小心,再也不会这样……”

    岁也没怀疑,主要这一看就是荆棘划伤的,他就完全没联想到,异执今天手也受伤了,为啥会这么巧合。

    异执为了掩饰手上的伤,特意去外面找来个荆棘丛,将手臂到手背都划伤了,只有真实的伤才能骗过岁。

    他们到达山顶后,羽用在开水中煮过很多遍的纱布,为雪宝清理干净了伤口,这点小伤也不用敷药,清理干净就行。

    两人回到家时,饶已经将给雪宝留的饭菜都盛好了,即便雪宝伤的是左手,岁还是坚持给他喂着吃。

    异执经常吃两顿晚饭,因为不论他回来多晚,饶都会给他留饭,他也不能总说在外面吃过了,更何况他不想让饶白给他留饭。

    给雪宝喂完饭后,天都还没黑,岁带着雪宝出来,看见全家人都坐在坝子边的大石头上吃又红又大的番茄。

    盛对他们招手说:“岁,雪宝,过来吃,在水潭里冰过的,可好吃!”

    岁知道雪宝不喜欢扎堆儿,正想说等会儿他们拿了去里面吃,雪宝却说:“哥哥,我们过去吧。”

    全家人都很惊讶,这还是雪宝第一次主动和大家坐一起闲话家常,以前除了吃饭,雪宝是都不会和他们一起。

    岁自然是最高兴的,牵着雪宝走了过去,大家给他们让出了中间的位置。

    绛初将木盆递到他们面前,里面还有很多又红又大的西红柿,他们一人拿了一个吃。

    盛激动的说:“雪宝,这就对了嘛,不止是岁,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啊。”

    雪宝点了点头,十分郑重的喊道:“二哥,我知道了。”

    盛简直受宠若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兴奋的手舞足蹈:“你们听到了吗,雪宝喊我二哥了,我是家里,除了岁,雪宝第一个愿意喊的人!”

    岁更加高兴,他无比宠溺的揉着雪宝的头顶说:“这就对了,雪宝,他们都是你的家人,试着喊阿爸阿妈,还有大哥,还有鸣鹰。”

    雪宝望着饶和绛初,特别庄重的喊道:“阿爸、阿妈。”

    饶和绛初激动的抱住了雪宝,不住的说着:“好孩子,不用着急,慢慢来,不管以后你怎么样,我们都会像对茂盛和岁一样对你。”

    雪宝又郑重喊了茂:“大哥。”茂拍了拍雪宝的肩膀给予他鼓励。

    最后他也喊了鸣鹰,虽然鸣鹰也比他年纪大,但鸣鹰不是岁家里的,他直呼名字就行。

    全家就在这个大石头上,吃着番茄说笑闲聊,有人躺着有人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看云卷云舒,看天上飞过的各种大鸟巨鹰翼龙等……

    岁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

    盛和鸣鹰都是爱动的性格,他们在大石头上待不住,就在坝子里追逐打闹。

    岁和雪宝一起躺在大石头上,饶、绛初和茂为他们轻轻打着蒲扇。

    饶笑着说:“你们看,雪宝都比岁还高了,这孩子长的真快。”

    绛初捏了捏雪宝宽大的肩膀,笑道:“这孩子成年后不知多高大健壮,现在就像个大人了。”

    岁傲气的说:“我也很高大健壮啊,就是雪宝长的太快了嘛!”

    饶和绛初都肯定了岁这段时间以来进步很大。

    岁是真觉得自己这样就很好了,他的身高都有一米九左右了,他没成年还会再长高,健壮程度也是恰到好处,只是和雪宝比起来,他长的不够快。

    雪宝突然很认真的说:“哥哥,等我长大,我会保护你,保护全家,保护整个大虎部落!”

    岁无比宠溺的揉着雪宝的头发,欣慰道:“好,我们等你长大。”

    饶、绛初和茂也连连说着好。

    虽然他们都知道猫兽人的人形再高大健壮也没用,兽形太弱了,但他们不想打击雪宝的积极性,自然都是肯定和夸赞。

    此后,岁发现,雪宝只要在家,就会主动和家里人一起做事、一起闲聊,他觉得雪宝已经很好的融入了家里,他自然是最高兴的。

    收完粮食,岁就忙着选出最好的作为种子,将各种作物种子分好,计划着每家分多少种子,给每家划分土地等等。

    虎山很大,适合种植的土地也多,大虎部落的人原本就不多,土地倒是完全够分的,不存在划分土地不均,引发内部矛盾等问题。

    岁很公平公正,他让饶和茂跟他一起去看土地,他还在木板上,将整个虎山能种植的土地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来给大家做分配。

    分配好后,饶召集了部落所有人在半山腰上,岁带着画有建议地图的木板给大家讲解:

    “我画出的这些就是虎山可以种植的土地,每家每户按人口分配土地……每家每户的土地都在距离部落修的主干道不远的地方……”

    岁知道,如果土地分配不均,族人们现在肯定不会说什么,但以后时间长了,分到不好土地的人家就会越来越憋气,早晚会闹事,他要防患于未然。

    族人们听完岁的讲解后,纷纷说:“岁,我们也听太不懂,但我们知道,你给大家分的很公平,我们都觉得没问题,我们都听你的……”

    随后,岁带着族人们去认自家的地,认领了自家的地后,岁就让族人在木板上所属的土地上画一个圈表示已认领。

    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让所有族人都记牢了自家地的位置、大小等等。

    在教大家开垦荒地、种植之前,他必须先揪出之前偷部落石板的内.奸,否则让内.奸学会种地,以后肯定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他已经确定了谁是内.奸,因为他亲耳听到了内.奸和巨鸟部落的人说话,并且找到了丢失的石板就在巨鸟部落。

    这段时间,他时不时就会去巨鸟部落找鸟白,表面上他是去找鸟白玩,实际上他去一次就会有很多情报收获。

    他和鸣鹰一起来到中洞,所有的半大孩子还是都在树荫下编织晒簟,他和这些孩子闲话了几句,就准备去办正事。

    虎顶突然十分神秘的走到他面前,轻声说:“岁,我本来不想说,但我觉得这件事很严重,你必须知道。”

    岁问道:“什么事?”

    虎顶用最低的声音说:“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鸣鹰变成了巨鹰,岁和虎顶坐上鸣鹰的脊背,在虎顶的指挥下,他们来到了虎山脚下最偏僻的地方。

    他们藏在一处及其茂盛的灌木丛后面。

    岁看到,虎木正在和巨鸟部落的族长鸟恐交换东西,他们刻意避开了所有人,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交换。

    虎木哽咽着说:“鸟恐族长,谢谢你愿意帮我,这些草原是燧刃大人在王廷换的,肯定很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鸟恐拍着他肩膀,说道:“你是个好孩子,我能帮就帮你一下,再说,你阿妈以前救过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虎木哽咽着说:“我阿妈的病越来越严重了,痛起来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我看着太心疼,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的,谢谢你,鸟恐叔叔。”

    鸟恐嘱咐道:“我们见面的事儿,你可谁也不能说,巨鸟部落现在还依附巨狼部落,但你放心,我早晚会摆脱巨狼部落的控制,早晚会投靠大虎部落。”

    虎木点着头说:“这些我都知道,我谁也不说,鸟恐叔叔,你一定要尽快摆脱巨狼部落,我们大虎部落可比巨狼部落好多了!”

    鸟恐将手里的一包草药全交到了虎木的手上,语重心长道:“那我先走了,等我投靠大虎部落,我们就不用再这样躲躲藏藏。”

    虎木目送着鸟恐离去,对着鸟恐匍匐在地,说着感谢的话。

    岁没有立即冲出去,但虎顶比他激动多了。

    虎顶瞬间冲出去将虎木按在地上怒喝:“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总算是被我们抓住了吧,祭司大人的记事石板就是被你偷走,送给巨鸟部落的!”

    岁走了出来,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十分冷静的看着他们。

    虎木吓的瑟瑟发抖,只会不停的重复:“不是我,岁,真的不是我,我今天第一次和鸟恐见面,真的不是我……”

    岁平静的说:“你们都跟我去祭司大人那里吧,祭司大人不会冤枉任何人。”

    虎顶揪起虎木,三人一起坐上了鸣鹰脊背,一起来到了山顶。

    饶和茂以及羽早就等在这里,因为岁之前就和他们说了,今天就能确定是谁偷的。

    虎木看见祭司大人以及饶和茂,更是吓的不知所措,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能结结巴巴的重复:“不、不是我,真的不、不是我……”

    饶厉声道:“到底是谁,我们去巨鸟部落,很快就能弄清楚,走吧。”

    羽早就让云鹰带了几只巨鹰过来,他们直接乘坐巨鹰飞去巨鸟部落,不过羽没跟着去,这点小事不用她亲自处理。

    他们一行人到巨鸟部落后,落地后就听到,鸟恐又在骂鸟白:“没用的东西,让你多去找岁,你整天在家里干嘛……”

    岁知道,鸟恐一定先去了巨狼部落,怕是在巨狼部落受了气,憋着气回来就找鸟白发泄。

    他一直都认为,最没用的父亲才会在外面受气,回来就找无辜的孩子发火。

    虽然鸟白已经很成熟稳重,但鸟白还没成年,岁心想,鸟白如果在现代也才刚上高中而已,确实是个孩子,而且鸟白现在也没法反抗鸟恐。

    巨鸟部落也很穷,没有巨狼部落的排场,鸟恐家也和岁家里一样什么都要自己做,自然也没有守卫啥的去洞穴里为鸟恐通报。

    饶在外面喊:“鸟恐族长,我是饶,你出来一下,我们找你有事。”

    鸟恐这才跑出来,十分讨好的说:“饶族长,你们怎么来了,早知道你们要来,我早就应该在外面迎接。”

    饶冷声道:“不用,我们就找你问件事。”

    鸟白跟着走了出来,岁看到鸟白脸上有鲜红的巴掌印,一定是刚才被鸟恐打的,鸟白的头发虽然整理过,还是有点乱,证明鸟恐打的挺狠。

    饶沉声说:“鸟恐,原本我不该说,但实在有点看不过去了,你咋又打鸟白,这么好的孩子,你咋下得去手。”

    鸟恐得意洋洋的说:“她欠收拾,岁帮了她那么多,我让她多去找岁玩,让她也多去帮帮岁,她就知道懒在家里,看我不揍死她!”说着他抬起巴掌就又要抽。

    岁一把握住了鸟恐的手腕,怒道:“我看欠收拾的人是你,愚蠢还爱自作聪明,你自己在外面没本事老是受气,回来就给鸟白发火,鸟白有你这样的阿爸才是她最大的不幸!”

    鸟恐被戳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嗫嚅着说:“岁,我没有,她是真欠收拾,她该打……”

    他隐约猜到,大虎部落知道了石板是巨鸟部落偷的,但他还抱着幻想,他觉得自己藏的很好,不可能被发现

    饶很自豪,岁已经能处理部落之间的事,鸟恐敢偷到大虎部落就是欠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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