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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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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早就想怼鸟恐, 虽然他不该去管别人的家事,但鸟恐竟然都偷到了大虎部落,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顺便教训一下这个无能又懦弱的雄兽人。

    鸟白早就受够了鸟恐这样的阿爸, 她特别感激岁能帮他说出,她自己没法亲口说出来的这些话。

    岁怒道:“你但凡有点本事, 都绝不会只能窝里横,鸟白没做错什么, 凭啥要受你的这些无名火, 我敢说鸟白是最懂事听话的,你就是最懦弱无能的,才只能拿孩子出气……”

    鸟恐被骂的抬不起头来, 他根本找不到理由为自己辩解, 只能默不作声。

    岁知道,是因为他现在很厉害,鸟恐才任由他骂,否则鸟恐还是会用“我都是为她好”这种大家长式的万能金句为自己辩解, 实际上只是为了控制pua孩子而已。

    鸟恐甚至都不是为了控制鸟白,他很多时候打骂鸟白,没有任何原因, 单纯就是因为他心情不好, 他在外面受了气, 他带着气回来就得随便找个借口发泄而已。

    为了讨好岁, 鸟恐也是豁出去了, 他哽咽着说:“岁, 你说的都对, 鸟白有我这么没用的阿爸才是她最大的不幸,我无能懦弱还爱自作聪明……”

    岁不想再听下去, 而且他知道鸟恐也就在他面前说的好听,他走后,鸟恐以前是啥样还是啥样,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鸟白也知道,她的阿爸根本不会改,但能听到鸟恐承认这些,她就觉得已经够了。

    岁不耐烦的说:“好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

    鸟恐被狠狠骂了一顿,他最初是有点恼羞成怒的,只是忍着不敢表现出来,但想通后,他反而有点高兴。

    因为岁这么帮着鸟白,他就觉得岁肯定也喜欢上了鸟白,只要鸟白和岁好上,那巨鸟部落一定会很快富裕起来。

    岁骂完后,才说出这趟前来的真正目的:“鸟恐族长,你肯定也知道,前段时间,我们祭司大人羽记录的石板丢了,我们已经找到了偷石板的人。”

    鸟恐连忙说:“哦,那真是太好了,我真为你们高兴,但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

    这种时候,他只能强装镇定,只要岁没在巨鸟部落找出丢失的石板,他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件事和自己有关。

    他早就后悔偷石板,他以为偷来就能学会,以后再也不用依靠巨狼部落,再也不用受气,巨鸟部落一定能很快富裕起来。

    如果自己学不会,他还想着可以送给巨狼部落或者洞熊部落,送给燧刃祭司大人,那也是大功一件!

    可惜他偷过来后,特别仔细的学了很多天,这才发现织布和制陶最重要的步骤都没有,根本就完全不可能学会。

    缺失了最终于的部分,他也不敢再拿去巨狼部落或者洞熊部落,更不敢让祭司大人燧刃知道,他干了这么蠢的事,只能拼命的瞒住。

    岁沉声道:“你今天给了虎木一包草药,我们亲眼看见的,还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为什么要帮虎木?是不是他偷了记录石板给你?”

    虎木早就被吓的不行,只能不住的说着:“我没有,不是我,饶族长、岁,真的不是我……”

    鸟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道:“岁,你们真误会了,我是很笨,但还不至于做这么愚蠢的事,就算我有这么笨,我也没这个胆子不是,我绝不敢偷到大虎部落。”

    随后他才解释:“我帮虎木是因为,虎木的阿妈年轻的时候救过我的命,我想着能帮就帮一下。”

    虎木的阿妈年轻时是有兽形的,不论是捕猎还是战斗都很不错,只是后来在捕猎中受重伤,虽然命保了下来,却失去了兽形。

    饶知道,虎木的阿妈确实救过鸟恐,部落之间只要不是有血仇,在遇到危险时都会互相帮助,也不算啥稀罕事儿。

    虽然当时救鸟恐的是不仅有虎木的阿妈,还有大虎部落其他族人,但其他族人现在不需要帮助,鸟恐会帮助虎木的阿妈,也正常。

    虎顶感慨道:“饶族长、岁,这段时间我发现虎木总是和其他部落的人往来,不止是鸟恐,但他也是为了救自己的阿妈,他想换到更好的草药。”

    岁知道,虎顶是故意这样说的,为了坐实,虎木偷石板就是为了换草药,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句句都在表达这个意思。

    虎顶万分痛惜的说着:“虎木,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能吃里扒外,你主动离开大虎部落兴许还能捡条命,饶族长和岁心底都很好,你求求他们,也许能放过你。”

    饶全程都没说一句话,岁还没告诉他虎木和虎顶,到底是谁偷了石板。

    他也猜不出,他觉得虎木和虎顶都有偷石板的理由,但现在看来是虎木更有可能,他很是心痛,他一直都觉得虎木这孩子憨厚老实的很,没想到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虎木无比绝望的看着虎顶,痛心疾首的说:“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我什么都告诉你,为什么你要陷害我?为什么?!”

    岁知道,虎木啥都好,就是有点烂好人。

    虎木完全没有任何害人之心,但也没有防人之心。

    因此岁明知是虎顶偷的,却没有马上说出来,他就是要通过这件事让虎木学会当个有底线的好人,不要再被任何人利用!

    有时烂好人比坏人更误事,大虎部落正在飞速发展的过程中,有太多人打大虎部落的主意,如果他不给虎木上这一课,以后虎木很可能会被自己老好人的性格害死。

    虎顶十分伤心的说:“我们都是靠部落养着的,部落对我们这么好,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也不能袒护你,谁让你背叛部落,你做任何事都行,但不能做对部落不好的事!”

    岁在盛的耳边轻声说道:“二哥,看见那个废弃的大洞穴了吗,跑到最里面去,很厚的杂草下面藏着我的石板,快去找出拿过来。”

    盛点了点头,立即飞速跑了过去。

    鸟恐反应过来后,立即追了上去大喊:“盛,你别去那个废弃的洞穴,里面有很多屎,你肯定嫌脏……”

    盛根本不听他的,很快就抱着一块石板跑了回来,半个胳膊上都是屎。

    他怒吼着:“真特么.恶.心,鸟恐,你太特么欠削,真敢偷到我们大虎部落,你以为藏在一堆屎下面,我们就找不到吗!”

    盛回到岁的身边,抱怨道:“难怪你不自己去拿,脏活累活就知道使唤我。”

    岁笑着说:“快去旁边的水塘里洗了吧,顺便把石板也洗了。”

    这个水塘就是鸟恐家平时洗东西的地方,盛先用水塘边的干草擦去大部分的屎,旁边就有皂角,他用皂角彻底清洗干净,闻着全是皂角的馨香才作罢。

    盛拿着石板回来,扬起拳头就想揍鸟恐,被饶拦住说:“他是族长,就算犯错,也还轮不到你教训,我来处理。”

    鸟恐扬起巴掌就要揍鸟白,他已经形成惯性,只要他做的蠢事败漏,就怪到鸟白的身上,他再用父亲的身份教训崽子,用狠打鸟白来平息对方的怒气。

    饶一把握住鸟恐手腕,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鸟恐发出无比凄惨的喊叫。

    鸟白失望透顶的看着自己的阿爸,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这样无能又懦弱的阿爸,如果这个阿爸不自作聪明也还好,偏偏又爱犯蠢!

    饶怒道:“你别想再怪到鸟白的身上,我们都长了眼睛,看得出来,鸟白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鸟白再也忍受不了,她哭喊着说:“阿爸,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做了那么多的蠢事,怎么就是不能长点教训,我宁愿你天天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也好过你自作聪明……”

    岁注意到虎顶在看到这个石板时,眼里全是畏惧,他没想到虎顶也有害怕的时候。

    鸟恐痛的在地上打滚儿,却狠狠的瞪着鸟白,他最擅长的就是将气撒在鸟白的身上。

    只是他现在顾不上了,只能不停的认错求饶:“饶族长、岁,是我兽油蒙了心,是我瞎眼,都是我的错,求你们饶我一命,以后巨鸟部落都听你们的……”

    此时巨鸟部落的人也全都聚集了过来,他们知道,巨鸟部落完全没办法和大虎部落对抗,更何况他们也认为,族长这事儿做的太不地道!

    他们都没想到,鸟恐竟然敢打大虎部落的主意,但就算鸟恐做错了事,还是他们的族长,他们不止的为鸟恐求情:

    “饶族长、岁,我们愿意为鸟恐受罚,求求你们,别再打我们的族长,鸟恐身体不够强壮,他承受不起你们的怒气,打我们吧,别再打他……”

    这时几只巨鸟飞了回来,他们想说对鸟恐说什么,最后也换做了求情。

    岁知道,这几只巨鸟肯定是看情况不对,去请巨狼部落族长狼啸和燧刃祭司大人的,但很显然,他们什么人都没请到。

    这在岁的预料之中,因为大虎部落现在已经很强大,狼啸和燧刃都不想和大虎部落再有任何嫌隙,更不可能再管鸟恐捅下的这烂摊子。

    饶提起鸟恐的另外一个手腕,怒道:“你偷了我们的东西,我只是将你的双手弄脱臼,已经很便宜你了。”

    鸟恐惊恐的大喊大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只手腕也硬生生被掰脱臼。

    岁知道,这已经是饶看在鸟白的面子上放过了鸟恐,否则以饶的性格,今天不见血是不会罢休的,至少要砍掉鸟恐的一根指头才作罢。

    手腕脱臼是痛不欲生,但正回来后,再固定好,基本上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鸟白冷眼看着痛苦不已的鸟恐,她认为这都是鸟恐活该,甚至她觉得特别解气。

    不过她心里还是很难受,她一方面觉得解气,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心太狠,鸟恐对她是不好,但也没到特别坏的地步。

    饶愤怒的说着:“鸟恐,你记住,今天我没砍掉你的双手,是看在鸟白的面子上,我不想让她看着自己的阿爸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孩子看不得这些。”

    鸟白只能不住的说:“谢谢你,饶叔叔,谢谢你愿意放过我阿爸。”

    岁颇为触动,他望着饶,他一直都知道饶虽然残暴狠戾,但自从饶有了孩子,就经常爱屋及乌的对其他孩子也很好,这就是饶的铁汉柔情。

    他以为饶放过鸟恐,是因为看到鸟白很厉害,将来鸟白当上巨鸟部落的族长,以后对大虎部落还是很有用的,才不想把事情做绝了。

    现在他才知道,饶根本想不到那么远,饶放过鸟恐,单纯就是因为不想让作为孩子的鸟白看到太残忍的东西,饶太爱自家的孩子,对其他的孩子也就不想太残忍。

    饶抽出腰间的青铜大刀,猛的砍在鸟恐的面前,因为力度太大,溅起一层沙土,鸟恐额前的头发都被削下一层。

    鸟恐浑身不住的颤抖,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饶警告道:“再敢打我们大虎部落的主意,我就用这把青铜大刀砍下你的头,你放心,我不会让鸟白看到,你死了,鸟白就再也不用忍受你无端的打骂,未尝不是好事!”

    鸟恐哆哆嗦嗦的说着:“我知道了,我记住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饶这才问:“你让我们部落谁帮你偷的石板?”

    鸟恐毫不犹豫的说:“虎木,是虎木!”

    虎木瞪大了双眼,痛苦不已的问:“为什么你也要陷害我?鸟恐,我阿妈救过你的命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饶拿起青铜大刀,再次猛的砍下去,怒问:“到底是谁?你们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再敢说一句谎话,我这刀可就不会长眼了,是剁下你一只手还是耳朵,我也不知道。”

    鸟恐深刻的知道,饶说话算话,饶残暴嗜血。

    他瞬间被吓的直接尿了出来,哆嗦着说:“是虎顶,我答应他,只要他帮我偷到木板,将来等我摆脱巨狼部落,投靠大虎部落,我就让鸟变和大河都到我的部落来……”

    虎顶绝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里满是悔恨。

    岁之前就是亲耳听到了,虎顶和鸟恐的对话,他才确定内奸是虎顶,他不会冤枉任何人。

    其实岁可以理解,虎顶为了彻底摆脱鸟变和大河,会和鸟恐做这种交易。

    因为虎顶实在受够了那样的弟弟和阿妈,不把他们弄走,虎顶就没法过上正常的生活。

    虎顶原本想着,鸟恐决计不会让这件事败漏,以后等巨鸟部落投靠了大虎部落,再让鸟变和大河去巨鸟部落,也就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饶看着虎顶,痛心疾首的怒斥:“你是中洞最聪明的孩子,可惜你聪明不用在正路子上,你竟敢背叛部落!”

    虎顶哭着说:“饶族长、岁,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我还是要说,我从没想过背叛部落,当时我就知道他偷去也学不会,我才答应的。”

    饶不愿意在巨鸟部落处理虎顶,沉声道:“偷了就是背叛部落,回去再处理你。”

    他们乘坐巨鹰回到了大虎部落,直接落在了山顶,饶将一切都告诉了羽,让羽来定夺怎么处置虎顶。

    岁知道,如果是成年的族人做出这种事,马上就会被处死,但虎顶就是个半大孩子,羽才会让虎顶多活几天,但背叛部落是死罪,虎顶多半活不了。

    羽也很难定夺,叹道:“饶,你先把虎顶关起来,三天后,我再给你说怎么处理。”

    茂将虎顶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山洞里,从狩猎队抽调了三人看守。

    这件事瞬间就传遍了部落,饶和岁刚回到家,虎顶的母亲大河以及弟弟鸟变就跑了过来。

    大河不停的哭诉:“饶族长,我真不知道那小杂种胆子这么大,要是我早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他这么干,我早知道生下来就掐死他……求求你,不要迁怒我们,以后我们和那小杂种没有一点儿关系……”

    饶怒道:“虎顶就是为了摆脱你们才干的傻事,别出现在我面前。”

    大河也很怕饶,立即就带着小儿子走了,再也不敢来打扰岁和饶,他们又跑到关押虎顶的山洞前,不停的骂里面的虎顶。

    岁安抚着吓坏了的虎木:“我早就知道是虎顶干的,但我没说,就是要你知道,你不能再当烂好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虎木紧握着岁的手腕,哭着说:“岁,我知道了,我会改,我一定改,以后除了你,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我保证!”

    岁又说:“你阿妈的病没有草药能彻底根治,羽给你们的草药就有一定缓解的作用,那是风湿病,下雨天就会很痛,你让她住的地方保持干燥,下雨天多烤火……”

    这些道理,之前岁就已经给虎木说过了,但虎木总是心存幻想,想要帮阿妈减轻痛苦,才会亲信鸟恐给的草药有用。

    他哭着说:“我知道了,岁,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再也不和部落外的任何人说话,我很笨,我想不了那么多,我就不和他们接触,就不会被利用。”

    岁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不笨,你只是不喜欢勾心斗角,今天吓坏了吧,回去休息吧,不喜欢的就不要强迫自己去做,做适合自己的事才是最好的。”

    虎木重重的点着头,一边擦眼泪一边往回走,他将岁当作了天,当作了一切,他愿意为岁做任何事情,为了岁,他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付出自己的生命!

    今天之前,没人告诉过他,做适合自己的事才是最好的。

    他一直很内疚痛苦,因为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法成为阿爸想要他成为的那种人,阿爸想要他像虎顶一样能说会道、会来事儿,但他就是做不到。

    虎木的阿爸“树”当然也听说了这件事,虎木刚走出岁家,树就跑了过来。

    树狠狠打了一巴掌在虎木的脑袋上,怒骂:“你硬是笨的伤心,差点就被虎顶害死!”

    虎木哽咽着说:“阿爸,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没法做你喜欢的那种人,你非让我和虎顶成为好兄弟,你说虎顶聪明可以带我,差点害死我的人是你……”

    树还是不认为自己错了,他怒道:“我还不是都为了你好,以后多去找岁玩,多学着别人怎么说话做事的……”

    虎木怒视着树,哭喊着说:“你啥也不懂,你一辈子都没本事,你还教我?!我不会再听你的!”

    树气的拿起树枝抽虎木,一边一边说:“小崽子,我还管不了你了,就你这啥都怕的样子,不改不行,和人多说话你能死吗,谁像你一样独来独往的……”

    岁听到了树教训虎木的这些话,他颇为无奈的摇着头,愚昧的父母总是以为孩子好的名义,逼着孩子做不喜欢的事。

    虎木就是一个很内向的性格,他就不适合交际,他以后成为捕猎战斗厉害的人也能生活的很好,树非让虎木成为虎顶那样能干又八面玲珑的人,这太为难虎木了!

    岁一直都认为,每个人应该按照性格不同做适合自己的事,很多父母就是逼着孩子必须能干又要能说会道,这根本没必要,做适合自己的反而更好。

    就像虎木,他性格内向,是个社恐,硬逼着他去交际,不仅不会让他变得开朗外向,还可能会害了他。

    很多父母以为内向的孩子,只要逼着他多去交际,就能变外向,但根本没必要,人不是机器,不是只有一种模式,每个人按照适合自己的方式去成长才是最好的。

    但这么简单的道理,绝大多数的父母都做不到,他们将孩子当作私有品,只想孩子变成他们喜欢的样子,很少考虑孩子是否开心。

    岁觉得,虎木就特别适合成为将来大虎部落的最强战士,虎木特别高大健壮,只要刻苦训练,以后捕猎和战斗力都将超强。

    虎木如果没有这个自以为是“为他好”的阿爸,他就不会走这些弯路,不被逼着去交际,专心训练捕猎和战斗,他会更快成为更好的自己。

    实际上生活在底层还想往上走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听从父母的安排。

    因为底层的父母一辈子都一事无成,他们很难有远见,听他们的极可能重复他们的一生,只有无限发挥自己的潜能才可能往上走。

    岁知道,虎木特别喜欢训练战斗和捕猎,虎木在训练的时候最开心,虎木如果能坚持自我一定会成为部落最厉害的战士。

    找出内.奸后,岁马上就着手安排全部落的种植事宜。

    次日一大早,他就带着盛、鸣鹰教大家开垦荒地。

    他用了两天的时间,终于让所有族人都学会了怎么开垦荒地、怎么耕地、松土、沃地等基础工作,只有先做好这些,继而才能播种等。

    当天傍晚,羽就宣布了对虎顶的处罚,将虎顶赶出大虎部落,并将大河和鸟变被送去了巨鸟部落,鸟恐也不敢不收。

    虎顶原本也可以去巨鸟部落,但他受够了他的阿妈和弟弟,他宁愿独自在外生活,即便可能明天就会死,他也无所畏惧。

    岁能想到,大河和鸟变在巨鸟部落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但巨鸟部落不会饿死他们,这就够了。

    虎顶虽然还是孩子,但背叛部落就得死,之所以能活下来,和大洞里的老人们给他求情有很大的关系。

    岁知道,羽是看在,虎顶真诚的帮过大洞的老人们,虎顶的心不坏,只是一时糊涂做了傻事,这才留了虎顶一命。

    他心想,虎顶大概也想不到自己能活命的原因竟然是,他算计所有人,唯独不算计大洞的老人们,正是他难得做的这点好事,让他活了下来。

    岁: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清除完部落的不稳定因素,岁就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开始给每家每户发种子,教他们种植。

    他用了半月有余的时间,终于教会了族人们种植各种重要作物,他时不时就各家各户的地里转,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问他。

    教会族人们,他也要忙着种自家的第二批庄稼了,冬季来临之前,就只能再收这一批了。

    岁想着,幸好这里的植物都长的快,一年能收三回,否则部落今年就不可能过上吃饱穿暖的冬季。

    他还特意去王廷分布“借”了很多棉花种子回来,分发给族人们,让每家每户都种上。

    王廷能做棉布,当然已经有很成熟的棉花品种,异执的三个部族都种了许多棉花,自然能借给他们种子。

    岁承诺过,等棉花丰收后,他一定要做出棉布还给异执。

    异执的王廷分部并不缺棉花,异执多次说过不用他还,但岁还是坚持要还,不缺棉花,就还棉布,他不能白拿异执的东西。

    因为现在有许多部落和他们交换织布制陶的方法,他们很少出去捕猎,部落的狩猎队成员都忙着种植,有这些壮劳力一起搞种植,也就快的多。

    部落的采集队还是隔一天就要出去采集一次,因为其他部落送来的都是肉和猎物,平时吃的野果野菜还是要靠采集。

    采集队的成员这段时间就很累,一天要采集够两天吃的,第二天还要忙地里的活。

    不过部落里每家每户都基本有人负责狩猎,有人负责采集,家里狩猎的人就会更多分担地里的重体力活儿,让采集的家人不至于太累。

    这天一大早,他们刚吃完早饭,翼海就落到了他家的坝子里,岁立即迎了过去。

    翼海说道:“岁,王廷的大祭司泓今天在我们首领大人那里,大祭司要召见你,说是盈给你带了东西回来。”

    岁没想到,大祭司竟然会亲自帮盈捎东西,那证明盈在王廷应该过的还不错,大祭司在王廷的地位可是仅次于王的!

    他想给大祭司带点感谢的小礼物,但他实在想不到大祭司能看上什么礼物,大祭司啥也不缺,最终也就没带。

    走之前,他简单和饶说了情况,然后就由翼海亲自带着飞了过去。

    去王廷分部的路上,他问了翼海许多关于大祭司的喜好之类的,翼海事无巨细的全都告诉了他。

    他们直接落在了小白城的露天广场上。

    在翼回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一个很大很豪奢的房间,不用猜,他也知道这是异执会见重要客人专用的会客厅。

    异执坐在长桌的上位,大祭司坐在异执的左手边,翼回带着岁坐在了异执的右手边。

    岁说道:“大祭司泓,能再次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泓将一个白色布袋子交给了翼回,再由翼回仔细检查后,才交给岁。

    岁打开袋子便看见,里面装满了之前雪宝捡到的十分珍贵的伤药,雾说好像是叫珍珠膏,全用最精致的陶瓷瓶子装着。

    泓解释道:“岁,这是盈托我交给你的,她还让我告诉你,她在王廷过的很好,你送来的金石买了这些后还剩下很多,让你不要再给她送,让你自己攒着冬季来王廷买东西。”

    岁拿出一个布袋子,里面装了六颗金石,照样是由翼回转交给泓。

    岁说道:“祭司大人,麻烦你帮我把这些金石交给盈,麻烦你告诉她,我现在能自己赚金石了,我还有很多金石,让她不要省,让她在王廷照顾好自己。”

    泓自然是一一应下。

    岁又说:“祭司大人,我知道,您在王廷一定对盈照顾有加,我的部落太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您,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金石,这包金石,请您一定要收下。”

    泓摆手道:“岁,真不用,我不缺金石,如果你要感谢我,不如给我再做点驴肉火烧和手撕兔带去王廷吃,我很喜欢。”

    岁顿时高兴的眉飞色舞,他惊道:“我没想到,您还能看得上我做的食物,您什么时候回去,我在你回去当天再做,放的更久。”

    泓说道:“我回去的前一天会派人来告诉你。”

    岁的反应很快,连忙就说:“那我马上就回去做,等会儿就给您送来,你先吃着,等你回去之前,我再做新的给您带上。”

    泓点着头,如实道:“岁,我会特意照顾盈,确实是因为吃了你给盈做的好吃的,我觉得很好吃,我什么也不缺,但那么好吃的东西,我也没吃过。”

    岁发现,泓作为大祭司不仅一点儿也不古板,还很真诚,他更加喜欢泓了。

    他笑着说:“祭司大人,您能喜欢,我太高兴了,以后我每天都做好吃的给您送来这里。”

    泓颔首道:“不急,今天中午我不在这里,你傍晚再送来就行。”

    随后泓十分恭敬的对异执说:“首领大人,我先去忙了。”

    异执只是嗯了一声,如果不是考虑到,泓在王廷能帮到盈,他就想马上弄死泓,王廷来的大祭司也不配让岁给他做东西吃!

    更让异执生气的,泓很年轻,长的又很好看,还是岁喜欢的斯文人,这让他有了前所未有超强的危机感。

    之前他拐弯抹角的问过岁,喜欢什么样儿的人,岁说喜欢长的好看,有智慧且斯文有礼的人,泓完全符合。

    异执知道,岁和盈的感情特别深,盈一定不能出事,否则岁会特别难过,他就暂时没法杀泓,如果他杀了王廷来的大祭司,无异于向王廷宣战,盈在王廷会太危险。

    王廷现在就是千方百计的要与他讲和,他的势力也还不够强大,不是开战的时候,这也是他不能杀泓的原因之一。

    岁想着驴肉要浸泡很久,他急忙就说:“首领大人,我先回去做吃的,我得赶在傍晚之前,做好送过来,我会拿很多过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吃。”

    异执沉声问:“岁,你很喜欢泓?给我做吃的,你从没这么着急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大姨妈来了好痛,不知道为啥这次这么痛,更新的太晚,明天应该就好了,明天一定早更!

    感谢在2022-04-29 00:16:35~2022-04-30 00:01: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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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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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愣了愣, 连忙解释:“首领大人,这不是盈在王廷嘛,我不得不讨好他, 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嘛。”

    他想着:异执该不会觉得我在讨好王廷吧?异执不可能这么蠢的吧?

    岁知道,主要是现在王廷和异执虽然在谈和, 但毕竟最终肯定是和不了的,必定会开战, 站队就显得尤为重要!

    两股特别强大的势力相争时, 要想不站队都做不到,因为不站队的两边不讨好,可能会死得更快。

    这种情况下, 如果必须站队, 那就“买定离手”,千万不能摇摆不定,否则会死的更惨。

    岁早就想好了,他选定了异执这边, 主要是他也没得选,异执就在大虎部落旁边,王廷太远了, 王廷再厉害也鞭长莫及, 他只能选异执。

    异执立即就看出, 岁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他急忙解释:“岁, 不考虑王廷和我的关系, 如果我和泓都只是最普通的兽人, 你更喜欢给谁做吃的?”

    岁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想着在异执面前, 当然要说异执的好话,虽然这样做有点虚伪,不够真诚,但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更何况他确实更喜欢异执,毕竟他和异执已经是朋友,他和泓根本就不熟,他会讨好泓,完全是因为盈。

    他十分大方的说:“当然是你,我和你是朋友啊,我给你做好吃的,不需要理由,我啥时候都愿意给你做,但我给泓做好吃的,是因为他能帮盈,如果他不能帮盈,我才不管他。”

    说这些话,他是问心无愧的,他一点儿也不了解泓,如果泓没有帮过盈,他根本不想和王廷的任何人有过多的往来,更何况泓是王廷的大祭司。

    但是泓这么帮着盈,他就必须给泓做好吃的,否则他心里过意不去,更何况他还指望泓回去后继续帮盈。

    他也是真将异执当作了朋友,给朋友做好吃的,根本不需要理由。

    岁心想:嘿嘿,我果然是个小机灵鬼,我的小嘴可真甜,我可真是会说话,谁能不爱甜言蜜语呢!

    他能明显感到异执听后,特别受用,虽然异执戴着面具,他看不见表情,但异执浑身的气场变的柔和了很多。

    异执这才不再那么耿耿于怀,说道:“岁,别太累,忙不过来,就将驴带到这里来,我让王廷的食官和你一起做。”

    岁笑着说:“不用,我不累,做这些吃的简单,那我先回去忙了。”

    异执望着岁飞奔出去的背影,心里难受的紧。

    即便他知道岁现在对泓好,是因为泓可以帮盈,但他不知道以后岁会不会对泓产生其他感情,有泓这样的人在岁身边,让他的危机感特别重。

    照样是翼海亲自送岁回到了大虎部落。

    岁走后,异执冷声说:“马上让泓回来!”

    翼回连忙劝道:“首领大人,我知道您很生气,但请您考虑一下岁和盈的感情太深,盈不能死,否则岁会很难过,我们现在还不能和王廷交战。”

    他很了解异执,他知道异执就是个“疯子”,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异执的想法。

    即便异执深知他们的势力还没法和王廷对抗,但异执就要杀泓,就要和王廷开战,异执就喜欢搞.刺.激。

    翼回可太清楚,异执就喜欢走在死亡的边缘,异执就喜欢做特别危险的事。

    他们的势力和王廷差距巨大,也丝毫不妨碍异执和王廷开战,只要异执想这样做,就丝毫不会考虑后果。

    唯一可以让异执忍耐的,只有岁,以及和岁相关的一切。

    他就是深知这点,才只能用盈的存活,来委婉的劝异执不要杀泓。

    异执沉声道:“你以为我要杀泓?我是很想杀他,但我会等盈回来后再杀他。”

    翼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解的问:“那您为什么要我叫他回来?泓现在可能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让他回来有点太折腾了,他毕竟是王廷的大祭司。”

    主要是翼回考虑到,如果异执只是一时赌气,就要故意折腾泓,有点说不过去,他想委婉的劝异执别这样做。

    异执冷声问:“我做事需要向你解释?还是你和翼海相处的时间多了,你和他越来越像?我是不是就该让你们两分开,让翼海再去送东西比较好?”

    翼回连忙说:“首领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怪我多嘴,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别动我哥哥,你有气就罚我,翼海那人太笨,您再怎么罚他,他也不懂。”

    异执沉声道:“还不快去。”

    翼回自然不敢再废话,飞奔出去,变成翼龙,以最快的速度去将泓叫了回来。

    泓恭敬的站在异执的面前,问道:“首领大人,您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即便他是王廷的大祭司,但异执是王位继承人之一,历来的素养让他对异执恭敬而疏远。

    翼回不得不佩服泓的气度和稳重,他知道,泓在王廷的地位和恩灵一样,就连恩灵都不敢自己坐着,却让泓站着,恩灵都不得不忌惮泓的实力。

    因为恩灵虽为王廷的实际掌权人,但恩灵并不是王,现在王廷的王还是异执的父亲异武,泓时不时就会去海兽族居住的大海见异武,泓的兽形之一是海兽。

    泓是异兽,但他是目前为止,异兽中唯一一个有海兽兽形的,并且翼回知道,泓在海兽族的地位也很高。

    异执冷声问:“没事,我就不能叫你回来?”

    翼回:……我该说点啥,算了,我还是啥也不说了。

    泓一点儿也不生气,笑着说:“当然可以。”

    他来之前就知道异执会故意为难他,如果异执没有故意为难,他反而会觉得奇怪。

    毕竟恩灵以前差点害死异执,而他现在在王廷当大祭司,就相当于是给恩灵做事,异执痛恨所有为恩灵做事的人。

    不过他可以肯定,异执暂时不会杀他,就算异执真对他动了杀心,他也不怕,他不敢说一定能打过异执,但逃过异执的追杀还是没问题的。

    他其实很想和异执交交手,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打过异执,但他又觉得没必要,就算他打过了也不光彩,他早已成年,而异执就是个半大孩子。

    虽然异执看上去和成年异兽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赢了异执也没什么意义。

    异执不再说话,拿起旁边的记录木板看了起来。

    即便聪明如翼回,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了。

    翼回心想:首领大人,您这是要让大祭司泓罚站?!这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啊!您到底准备让他罚站多久?我啥时候说话,给个台阶下,比较好?

    泓知道异执就是故意让他站着,他倒是觉得这样挺好。

    他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摸清楚异执的底细,以及异执的性情,但他并不是为恩灵打探的,而是为远在海兽族的王异武。

    目前看来,异执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深不可测,至少用这种方法给他穿小鞋,实在有点太幼稚。

    异执看完了所有记录木板,才慢悠悠的问:“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站着吗?”

    泓笑着说:“首领大人的任何惩罚,自然都是有道理的。”

    异执沉声道:“我知道你来这里长住是为了什么,你既然敢来,应该早就想过最坏的结果,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我不整治你,就显得我很好控制,不是吗?”

    泓仍旧是温和的笑着,柔声说:“首领大人说的是,您尽管整治,这里是您的地盘,我不敢有丝毫怨言。”

    异执冷声道:“泓,我知道,你没什么不敢的,只是为了留在这里,你才忍着,你放心,我不会太过分。你去忙吧。”

    泓也没有反驳,恭敬的对异执说:“是,首领大人。”

    翼回:……这一波首领大人是直接站在了大气层啊!看来还是我目光短浅了!

    这句话是翼回和岁学的,岁告诉过他,站在大气层的意思就是高瞻远瞩,就是看到了别人都看不到的东西,反正就是这波操作比所有人都高出很多的意思。

    因为一动不动站的太久,泓的双腿都麻了,第一步差点摔倒,翼回连忙扶住了他,将他送了出去。

    回到家,岁立即就告诉了饶和羽,关于泓以及盈在王廷的所有事,将盈带回来的药膏全拿去给了羽。

    岁没想过要这些药膏,但羽只收下一半作为部落公用,另外一半留给了岁。

    羽知道,盈是用岁捎去的金石买的这些,岁是去帮异执做事赚的金石,她才让岁留下一半。

    另外一半当作盈为部落贡献的,羽知道盈在王廷做事肯定很不容易,没有盈在王廷也买不回这些东西。

    羽感到特别欣慰,看着岁和盈能这样互相扶持,她就是最高兴的。

    今天饶没出去捕猎,自然就帮着岁一起做驴肉火烧、手撕鸡,他们不紧不慢的做,刚好在傍晚前做好。

    照样是翼海亲自来接岁过去,翼回带着岁来到餐厅,泓和异执已经坐在这里等着了。

    岁像往常一样坐在了自己的老位置上。

    翼回亲自将岁带来的驴肉火烧以及手撕兔分成了三份,放在他们面前,再为他们满上果酒。

    岁带来的就足够他们吃饱,但岁发现异执还是让食官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有高粱饭,还有其他肉菜、汤菜。

    他心想,泓果然不愧是王廷来的贵客,这接待标准就是不一样。

    泓大口吃着驴肉火烧和手撕兔,一边吃一边说:“岁,我想这味道很久了,终于吃到了!”

    岁惊讶于泓的真诚和坦率,普通祭司都很少这样大口进食,但泓即便大口吃还是很优雅。

    他心想,泓实在长的太好看,从内到外都透露着优雅和智慧,以至于泓做任何事都不妨碍其高雅的气质。

    岁连忙说:“我做的食物,能被大祭司喜欢,是我无上的荣耀。”

    泓又说:“盈很聪明,也很好学,她将来必定会成为很厉害的祭司,岁,你们大虎部落还真是一块宝地,能养育出你和盈。”

    岁谦虚道:“我啥也不会,就是嘴馋,喜欢鼓捣点好吃的,有时做出来的特好吃,有时也会做砸,就瞎玩儿。盈是我们部落最聪明的,她确实厉害。”

    他们就这样,一边吃一边闲聊,主要都是岁和泓在说话,异执偶尔才说上两句。

    说着说着,泓突然换了个话题:“首领大人,王经常和我提起您,说您刚出生就很厉害,王一直都很牵挂您,希望您有时间可以去海兽族看看他。”

    岁顿时就来了精神,他知道,泓口中的“王”就是异执的父亲异武,他也很好奇关于海兽族的一切。

    异执冷哼了一声,问道:“他是被囚.禁在了海兽族吗?要不要我去救他?”

    岁当然能听出来,异执这就是在阴阳怪气,异执是在责怪异武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

    泓解释道:“首领大人,您也知道,这些年王对王廷的事一无所知,我是在您到这里后才成为王廷大祭司的,只有我才能将王廷的消息带给王。”

    异执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泓继续解释:“希望您能理解他,王不能离开深海,否则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成为海兽就白费了,等他从深海出来,他就能像深海海兽那样活几百年不老不死……”

    岁知道,有的深海生物是很长寿,比如睡鲨随便就能活几百上千年,几百岁才成年,比如深海水母长生不死。

    异兽可以变成多种兽形,异武是王,他一定是最厉害的异兽,只要异武的兽形之一有海兽,就真可能活几百年不老不死。

    岁觉得,异武肯定是能变成海兽后,立即就去了大海,因为不能离开深海,确实没法知道王廷的任何事,除非有另外的异兽能去深海并告诉他。

    据岁所知,泓是最近一年觉醒的海兽兽形,泓也就能经常去深海见异武。

    他听翼海说过,特别厉害的异兽是随时都可能觉醒新的兽形的,但能觉醒海兽兽形的异兽特别稀少,现在知道的就只有泓和异武两个。

    岁认为,异武太厉害且啥都不缺,当人的所有欲.望都得到满足后,就想长生不死,就像历史上的许多帝王一样,最终追求的就是长生不死。

    因此他完全可以理解,异执抛下王廷的一切不闻不问,就为了长生不老,毕竟谁能拒绝长生不老的诱惑呢。

    异执不耐烦打断了泓:“我对这些完全没兴趣,他怎么样都和我没有关系。”

    泓柔声劝导:“首领大人,王最牵挂就是您,我第一次去见他的时候,他最先问的就是您有了几种兽形,您有没有海兽形,他想让你去看他……”

    异执冷声说:“他知道,只有我可能会有海兽形,他才会问我,否则他能想起我?”

    泓连忙解释:“我知道您心里对王有怨气,但您也要理解他,恩灵在他面前是最善良温柔的异兽,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恩灵会这样对您,他说等他出来,会亲手处置恩灵。”

    异执平静的说:“对他我没有任何感情,怎么会有怨气,我也不用他帮我。”

    泓感慨道:“我知道您不用他帮,但他想帮您,希望您能去见见他。”

    异执十分不屑的说:“恩灵和他有三个崽子,可惜他们都不怎么争气,兽形少的可怜,他只是太孤独,才想找我去说话,那三个崽子任何一个有海兽形,他都不会找我。”

    泓被噎住了,只能换个方式劝:“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吗?难道你不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会老吗?你不想长生不老吗?”

    岁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感到震惊不已,泓说的话,就充分证明了,异执已经觉醒了海兽形!

    异执坚定的说:“我不想。”

    泓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劝异执,只能暂时闭嘴。

    异执用肯定的语气说:“你也是这样对恩灵说的吧,说异武会帮她对付我。”

    泓解释道:“我在王廷做大祭司,总不能和她对着干,但我也不怕她,自然没必要讨好她,只是不告诉她实话而已。”

    异执嘲讽:“你确实很聪明,很会变通,不像个祭司。”

    泓当然知道,异执是在讽刺他虚伪不配当祭司,他并不生气,只是说:“首领大人,我有时也没办法。”

    岁全程都将自己当作了“吃瓜群众”,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吃瓜第一线,这么劲爆的王廷秘闻都能第一时间听到,简直不能更棒!

    聊到现在,他们也都吃的很饱了,翼回便让奴隶们撤走了一应的餐具等。

    饭都吃完了,八卦也听完了,岁便站起来说:“首领大人、祭司大人,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傍晚我再做好吃的给你们送来。”

    泓连忙站起来,感谢道:“那太好了,岁,你做的是真好吃,谢谢你能帮我做。”

    岁自然是说:“祭司大人,你在王廷帮盈,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异执和泓一起将岁送了出去,岁都觉得自己简直达到了“人生巅峰”,毕竟应该还没人能让他两同时送行。

    岁原本想问异执的海兽形是什么海兽,但他觉得还是不要在泓面前,表现出和异执太过亲密,否则被王廷知道了,就不太好。

    虽然听完今天泓和异执的对话后,他知道,泓肯定不是恩灵的人,泓不会帮恩灵,但他觉得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照样是翼海亲自送岁回去。

    飞出老远后,翼海才说:“岁,翼回让我提醒您,今天听到的,不能告诉任何人,以后在这里看到的关于泓的一切,都不能告诉任何人。”

    岁连忙保证:“这个我当然知道,绝对谁也不说,我还没活够呢,首领大人和泓,我谁都惹不起。”

    翼海知道岁没听懂,只能按照翼回吩咐的,给岁点明:“岁,我的意思是,没有泓在这里,你说啥做啥都行,因为你是首领大人的朋友,但你不能相信泓。”

    岁点着头说:“这个我也知道,虽然我希望泓帮盈,但我不了解他,绝不会相信他,我会小心的。”

    翼海感慨道:“岁,你真的不用担心惹怒首领大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反正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是首领大人唯一的朋友。”

    他只恨自己没有翼回那么能说会道的嘴,他也不敢让岁知道更多的东西,否则他会没命。

    岁知道,这些肯定是翼回教翼海说的,就翼海这个直肠子,根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

    随后一段时间,岁白天在大虎部落做事,地里的活儿忙完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回去做好吃的,一定会赶在王廷吃晚饭时,将好吃的送过去。

    他给泓和异执做了许多美食,饺子、包子、煎包煎饺、卤肉、麻辣小龙虾等等,甚至有肥肠粉这种比较重口味的食物,泓和异执都很爱吃。

    全部落都播种完成后,地里的活儿也就没那么忙了,岁就开始教狩猎队的人驯养牛。

    总是有其他部落送来猎物和肉,大虎部落很少出去捕猎,岁就经常带着狩猎队的人出去活抓亚成年的黄毛哞哞兽。

    因为要驯养的野牛都必须是比较温驯的,还得体型合适,他就教狩猎队的辨认哪些野牛适合驯养。

    就像之前他让茂帮忙驯养第一头野牛的流程一样,带回这些野牛后,首先要骟了,再打鼻环,等驯服的差不多了,再教牛耕地。

    岁知道让每家每户都驯养牛不太现实,因为族人们太忙,即便每家都驯服了一头牛,也没那么多时间照料牛。

    他家能独自养牛是因为,他家几乎不用出去采集了,盛每天都能去放牛,其他族人要忙采集还要忙地里,自然是顾不过来。

    岁就让族人们三五家合养一头牛,合养的人家轮流照料牛,错开用牛。

    族人们自然是最高兴的,这样大家都能用牛,也不至于因为照料牛消耗太多精力。

    这天一大早,岁就让鸣鹰载着他在全部落的地头飞,鸣鹰飞的很低,以方便大家随时叫住岁,如果地里出现特殊情况,不会处理的就能立即问。

    岁知道,每片地里都可能出现不同的情况,族人们没有丰富的种植经验,很多时候都处理不了,他就经常来转转,有啥情况就能及时处理。

    他已经出来的很早了,太阳都还不太晒,族人们就已经干的汗流浃背,每片地里都是族人们忙碌的身影。

    驯养牛比较快的族人,已经在用牛耕地、松土,虎山上没被分配出去的荒地,就有很勤奋的族人开垦出来种一些其他野菜。

    族人们忙着地里的活儿,等他飞过的时候,就会大喊着对他说:

    “岁,这牛耕地太好用了,之前全靠人耕地松地,我可是部落里力气最大的,都累的够呛,你咋就这么神,你太厉害了。”

    “你让我们几家人一起养一头哞哞兽,你咋想出这么好的主意,其实用牛的时候不多,大家错开用一点儿都不耽误地里的活儿,养牛也很轻松。”

    “岁,你真是我们的神,以后我们啥都听你的。”

    ……

    他也不和族人们客气,爽快的说:“有啥不会的就喊我,如果我不在,你们找就盛,有些问题也知道怎么解决……”

    族人们全都应着好。

    大虎部落如火如荼的搞着种植,其他部落倒是没眼馋,主要是他们还不知道种植有多好,他们都觉得野菜就够吃,为啥要搞的这么麻烦。

    其他部落距离大虎部落较远,他们没见过岁家丰收时的场景。

    岁经常去巨鹰部落,亲自教他们种植以及驯养哞哞兽,当然也借给了他们足够多的种子。

    只不过巨鹰部落没有大虎部落这么富有,他们还是要经常出去捕猎采集,他们种植的规模就远没有大虎部落这么大。

    傍晚,岁像往常一样做了好吃的,给异执和泓送过去。

    岁没想到,泓竟然在异执这里住了这么久。

    他估算着都快一个月了,他倒希望泓早点回去王廷,他怕泓不在王廷,就没人帮盈了。

    翼海照样是载着岁落在小白城的露天广场上,翼回立即接过岁手里的两个大石锅,交给奴隶放到餐桌上。

    岁疑惑的问:“今天首领大人和祭司大人,都还没回来吗?”

    往常他们都会在外面等他,今天两人都不在,岁才觉得有点奇怪。

    翼回笑着说:“岁,你跟我过来,首领大人和祭司大人在比试青铜大刀,他们说,你来了,就让我带你去看。”

    岁早就想知道,异执和泓的武力值到底谁更高。

    他之前就听说过,泓虽然是祭司,但泓的武力值超高,也许不在异执之下。

    不过泓早已成年,异执还是亚成年,即便泓比异执厉害,最厉害的异兽还是异执。

    在翼回的带领之下,他们来到了另外一个专门用来练习打斗的露天广场。

    岁看到,异执和泓一人提着一把青铜大刀,打的难分上下,哐哐哐的巨响不断,那是青铜大刀碰触的声音。

    翼回拦住了还想往前走的岁,并说:“我们就站在这里看。”

    岁知道翼回是怕不小心误伤他们,只是他觉得这距离有点太远了,当然他没说出来。

    他看到,这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重.兵.器,除了各种样式的青铜大刀,还有青铜大锤、青铜巨斧、青铜戟等武.器。

    当然这些都是他根据兵.器的样子取的名,王廷怎么叫这些兵.器,他也不知道。

    岁发现,异执现在比泓都高了,身型也比泓更加高大,看上去泓就不可能打赢异执。

    他俩打到兵器架旁边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兵器架倒了下来,他们根本来不及躲,两人被压在了兵器架下面。

    岁立即狂奔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翼回,快,叫旦过来,带上最好的伤药!”

    他知道这些青铜兵器都特别重,就算是最轻的青铜大刀也有近百斤,这个兵器架加上所有的兵器,至少有几吨重,虽然没有全压在两人身上,但也够呛。

    翼回知道,异执是故意弄倒这个架子的,异执就想知道,他和泓同时有危险,岁会先跑到谁身边。

    因此翼回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应着:“好,我让奴隶去叫。”

    看着岁先跑到了异执的身边,翼回这才放下心来。

    异执从一堆重兵器中站起来。

    岁拉着的手腕焦急的问:“异执,你没事吧?你可能被砸出内伤了,你想不想吐血?你快说话,你别吓我啊!”

    异执连忙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这点重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岁稍微放心,这才注意到泓还被许多重兵器压着,他连忙又跑过去,将泓身上的重物全都移开,扶了泓起来问:“祭司大人,你没事吧?”

    泓咳嗽了两声说:“心口有点痛,不过没事,你不用担心。”

    岁看向异执,他原本想说,你们都赶紧去处理一下伤,最好吃点对内出血比较好的药。

    但他发现,异执看泓的眼神很奇怪,鄙夷中带着愤怒,仿佛在说:泓,你装什么柔弱,装什么心口疼,我看你是想死!

    翼回知道,泓是仅次于异执的异兽,不太可能被这点重量砸伤,他不禁在心里想,泓到底是真受了伤,还是装的,但泓为什么要装受伤?

    岁从没见过,异执的这种眼神,异执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第一次这么明确的读出来异执眼神的含义——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泓好像那个绿茶,但他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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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就是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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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不知道为什么, 翼回今天突然变得有点迟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翼回竟然都没有第一时间去扶起大祭司泓。

    他原本以为自己来扶异执, 翼回肯定会去帮泓搬开重物,扶起异执后他才没急着去看泓, 结果翼回根本没去帮泓,还是他去的, 这不太符合翼回平时的做事风格。

    不过岁转念一想, 也许正是因为这件事太大,翼回也被吓到了,才没有反应过来。

    这件事特别很严重, 如果异执和泓任何一个受比较严重的伤, 翼回都极有可能会死。

    岁心想,整个小白城都是翼回在管理,这个武器架不够牢固,在旁边打架就能让武器架直接倒下来, 这得是什么极品“豆腐渣”工程!

    当然岁完全不知道,这就是异执故意弄倒的,因为异执不想被岁发现, 故而做的特别隐蔽。

    其实就连翼回都没注意到, 翼回只是因为太了解内情, 猜测的而已。

    异执怒问:“翼回, 谁负责修的这个架子?!”

    翼回连忙说:“首领大人, 这些都是负责锻造青铜器的人做的, 但具体是哪一位负责这里, 我也不知道,我会很快查清楚!”

    异执踩在同样是由青铜打造的兵器架上, 沉声道:“所有青铜做的东西,全都要加固,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东西无缘无故的倒下来。”

    翼回保证道:“首领大人,我知道了,我会让工匠们在三天内将所有放青铜器的地方加固。”

    异执冷声说:“再有东西倒下来砸到任何人,就该有人脑袋落地了。”

    翼回吞了吞口水,连声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不过翼回知道,异执的话里的意思是,下次真无缘无故倒了才要负责人人头落地,这次象征性处罚一下就行。

    翼回一直都知道,他们的首领大人虽然是个“疯子”,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赏罚分明的。

    岁特别理解异执的愤怒,毕竟异执作为这里的“大老板”,竟然被自家的“豆腐渣”工程给砸伤,这换谁谁能不气?!

    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小白城虽然修建的匆忙,但他看过小白城的大多数地方,即便是犄角旮旯里的建筑质量都特别好。

    比如前不久,他和翼海经过这里最偏僻的甬道,翼海手里的火把烧完了,甬道里有一盏青铜灯,翼海想拿下来照明。

    他们两人手劲儿都很大,他们死命的掰,但那青铜灯被嵌死在墙壁上,他两硬是掰不动青铜灯分毫。

    翼海就不用说了,作为最厉害的翼龙兽人,武力值特别高,竟然完全拿不动。

    岁自从能轻松耍动青铜刀后,臂力很强,他们两人联手都动摇不了青铜灯,哪怕是掰动一点儿,他们都没那么尴尬。

    他还记得,当时翼海就赌气说:“不知道做这么结实干嘛,这玩意儿是融到墙里面了吗,我今天就不信这个邪,我非把这灯弄下来不可。”

    最后还是岁劝他:“算了,这里到处都有灯,我们又不是必须拿火在手上照明。”

    翼海实在拿不下来,在岁的劝说下才放过了那盏青铜灯。

    当时岁就在想:一生要强的翼海都弄不下来的青铜灯,这小白城修建的确实很好,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了。

    想到这些,岁觉得,翼海确实是个铁憨憨,经常干些傻事,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爱赌气爱逞强,不够成熟稳重。

    岁心想,翼海和翼回两兄弟性情南辕北辙,一个人成熟与否和年龄的关系并不大,翼回是弟弟但他可比翼海成熟多了,有人就是少年老成,有人就是七老八十还爱玩。

    就是那次的青铜灯事件,让岁很佩服小白城能修建的如此牢固,现在他才会觉得,这个青铜兵器架这么容易就倒了下来,有点奇怪。

    但岁又想,修筑小白城和锻造青铜器的匠人肯定不是同一批,再说锻造青铜器的匠人又不止一个,每个人的敬业程度肯定也不一样。

    异执又说:“岁,不用担心,我和泓都是最厉害的异兽,这点重量还不至于就把我们砸伤了。”

    泓当然能看出,也能听出,异执就是在嘲讽,他是装的,他确实是装的,他总不能白被砸。

    虽然他没看到是异执弄倒架子的,但他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异执弄倒的,这么重的架子没有强大的外力不可能突然倒下来。

    泓只以为,异执是想用这种方法赶他走,他就想着:我不可能被一个倒下来的架子吓到,你要赶我走,我就偏不走,我还要装作被砸伤,让你不得不对我照料有加。

    岁还是有点担心,说着:“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要吃点药,那种对内出血比较好的药,你们这里肯定有。”

    泓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苦笑着说:“我没首领大人那么厉害,我可能有点内出血,不过不严重,你们不用太担心。”

    岁轻抚着他的后背,急道:“那我们赶紧回去休息,翼回,你快去拿对内伤有效的药。”

    他就想着,泓可不能出事,泓要是伤的太重,在这里养好伤再回去,会耽误太多时间,他希望泓能早点回去王廷帮盈。

    岁扶着泓往回走,翼回立马抢过来扶着,并说:“祭司大人,我来扶你吧,你实在没法走,我背你,或者我让奴隶将您抬回去。”

    泓笑道:“不用,也没那么严重,我自己能走。”

    岁全程都跟在一旁,十分关切的看着泓,他是真怕泓伤的太重,耽误回去王廷的时间。

    异执走在最前面,他不想看到岁那么关心泓,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马上就要杀死泓。

    他很后悔,没有像泓一样装作受伤,他是不想让岁担心,但现在看来,装作受伤可以得到岁更多的关心和照顾。

    岁一路上都在关心泓的伤势,不知不觉就跟着一起来到了餐厅。

    主祭司旦早已经等在这里,他详细的询问了异执和泓的伤情,在胸口等重要脏器外面按压一方,最终确定了伤势。

    他将两个白色陶瓶子十分恭敬的给了异执和泓,简单的说了里面的药丸怎么吃。

    旦最后说道:“这药丸药性不强,首领大人没怎么受伤也可以吃,大祭司有点内出血但不严重,吃完这瓶一准就好了。”

    说完这些,旦就退了出去。

    旦觉得有点奇怪,按理说那架子根本不可能砸伤泓,他检查后更加觉得泓应该没受内伤,但内出血原本就很难判断,他也就不敢断言,还是给了药。

    岁知道,虽然泓是王廷的大祭司,但泓的主攻方向并不是治病,泓作为祭司最大的功绩是为王廷改进了青铜器的锻造方法。

    因此泓受伤,也必须得找旦过来看。

    岁知道,王廷的每个祭司擅长的都不一样,有的擅长治病,有的擅长锻造,有的擅长建筑,有的擅长种植,祭司们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

    只有兽人部落的祭司才是“全能型人才”,因为多个兽人部落才有一个祭司,这个祭司就必须什么都会,没办法专攻一个领域。

    岁觉得,这有点像,现代的大公司要的高端人才都讲究术业有专攻,但在小公司任何人才都能给你逼的啥都会,会的很多很杂,却都不精通。

    因为旦最初就是主祭司,主管一方,并不是固定在王廷供职,后来才调到王廷,旦也就会的很多很杂。

    三人一起吃了晚饭,岁全程都特别关照泓,一会儿叮嘱不要吃太快对内伤不好,一会儿又亲自为泓盛汤,他怕奴隶给舀的太油,他专门撇去了大部分油珠。

    岁走之前还关切的嘱咐:“祭司大人,我知道这些不该我说,您肯定比我懂,但我还是要提醒您,内出血要少吃太油腻的食物,少吃海里的猎物,蛋也不能吃……”

    泓十分感激的说:“岁,谢谢你提醒我这些,我很爱吃海里的猎物,这段时间我都会忌口,我伤的不重,不用太担心。”

    岁也就不再唠叨,只在心里祈祷着,泓能快点好起来,早点回去王廷。

    照样是翼海,亲自送岁回去。

    岁走后,异执才说:“泓,麻烦你以后每晚都为王祈福,月至中天再睡觉,你是大祭司只能由你亲自祈福。”

    泓愣了片刻,说道:“首领大人,我受伤了,等我养好伤之后再祈福,兽神不喜欢血腥,我的心不静,祈福的效果也不好。”

    异执怒斥:“以后别在我面前耍这些花招,你不装受伤,我就不会让祈福,不想祈福也可以,现在就滚回王廷,在我这里,你就得听我的。”

    泓有点惊讶,他没想到异执不仅不吃他这套,还反过来让他吃瘪。

    不过他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如果异执太好对付,他反倒觉得无聊。

    泓连忙说:“为王祈福是祭司的职责所在,我哪有不愿意的道理,能为王祈福是我的荣幸。”

    异执已经气的不想和泓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扬长而去。

    泓当即走到露天广场中央的“祭祀台”上,开始为王祈福,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兽神就在天上,只要对着天祈福,就能得到兽神的眷顾。

    他虔诚的匍匐在地,念完一段很长的祈福祝辞便站起来,接着再一次匍匐在地念祝辞,如此重复无数遍。

    祭祀台是用最坚硬的石头做的,无数次匍匐下去,即便他是再厉害的异兽,没一会儿双腿就有点难受,特别是膝盖,他能清晰感到膝盖越来越肿痛。

    幸好他这次前来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带了许多特效的药膏,他想着睡前擦上,应该能坚持很多天。

    异执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通过窗户就能看见祭祀台。

    翼回知道自己不该劝,但他还是要说:“首领大人,我知道您想赶走泓,但他绝不会认输,除非他自己想走,否则你越折腾他,他越不会走,他不是恩灵的人,他能经常去见王,您这样对他有点太过了。”

    异执冷声问:“你觉得我怕异武吗?”

    翼回连忙说:“您当然不怕,但您想想,他在这里时间越长和岁相处的越多,就越不好,您只是想让他早点回去王廷,你对他不闻不问,他觉得无聊自然就走了。”

    异执怒道:“但我气还没消,过两天再说。”

    翼回当然不好再劝,他心想,大祭司泓也是个背时的,但凡泓长的没这么好看,异执也不至于“贷款”岁会和泓好上,自然也就不会多受这么些罪。

    和岁接触的越来越多之后,翼回就学会了许多岁才会说的奇怪的话,比如“贷款”,岁告诉他,“贷款”的意思就是为还没发生的事担忧。

    翼回觉得,如果泓长的不好看,异执最多就是为难他一下,就不再搭理他,泓觉得无聊自然就走了,不至于折腾成这样。

    异执走之前还嘱咐:“盯着,他要是敢提前离开祭祀台,就让他祈福一整夜!”

    翼回连连应是,眼瞅着天要黑了,他立即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厚重的木门。

    异执变成猫回到岁家里的时候,天都黑透了,饶给他留了晚饭,他也全都吃了,异兽的食量原本就很大,他又正在长身体,吃的越多长的越快,倒也挺好。

    随后几天,岁给异执和泓送去的吃的,都比较清淡,直到泓告诉岁,他的内伤都好了,他实在馋重口味的食物,岁才做了泓最爱吃的肥肠粉,给他解馋。

    现在泓最喜欢吃的变成了肥肠粉,岁发现,泓特别真诚,不像其他祭司那样总是崩着,总给人很疏远的感觉,泓一直都很亲切。

    但岁不知道的是,泓只有在他面前才这样。

    泓在王廷是连恩灵都忌惮的,王廷就没人不怕泓,王廷的人提到泓,胆子小的都要浑身发抖,这就是泓在王廷的威严。

    他对岁这么特别,是因为泓啥都不缺,就喜欢吃好吃的,岁做的都实在太好吃,但更重要的是,泓知道岁教会旦和这里的祭司们种出了产量很高且稳定的草籽!

    就单凭这一点,泓就知道,岁可能比王廷的所有祭司都厉害的多。

    泓还听说,岁从来没有去王廷学习过,但岁自己研究就知道怎么制陶和织布,这两样可一点儿也不简单。

    他之前问过岁,怎么会织布和制陶的,岁谦虚的说,是自己瞎鼓捣弄出来的,但他知道,这两样绝不是瞎鼓捣就能弄出来的。

    这些都让泓对岁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他想要用自己的真诚和坦率,更快的和岁熟悉亲密起来,他太想更加深入的了解岁。

    他对任何人都从没有的真诚和温柔,只给岁,就为了能在短时间内和岁的关系变得很好。

    不过泓并不打算将岁这么特殊,告诉恩灵,因为他不是为恩灵做事的,岁这么厉害的人,他绝不会推荐给恩灵,他只想收揽在自己的势力下。

    ……

    大虎部落所有族人都播种完成后,岁就着手开始要驯马,制作马车等等,为冬季去王廷做准备。

    所有的部落去王廷附近换东西,全靠人力背着要换的东西过去,再将换来的东西背回来。

    虽然兽人们力大无穷,背很重的东西都能走很远,但全靠人力背确实太累了,以至于每年部落都必须派最强壮的族人组成的“换盐队”去。

    之所以叫“换盐队”因为各部落要换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盐,其他陶器、麻布等都不是必需品,只有盐是必须要换回来的。

    即便是部落最强壮的族人组成的换盐队,还是会有人死在路上,有的是被饿死冻死累死,有的是遇到凶兽打斗受伤而死,有的是因为被其他更强悍的部落打.劫,拼命保护部落的物资死。

    总之每年冬季去王廷附近换盐是一项很危险的任务。

    岁就想着,驯马成功后,有了马车,至少可以让族人们去的路上轻松一点,有马车,他们能赶路也就可以节约很多时间,更早到达王廷,总之没坏处。

    大虎部落的领地上“嘶嘶兽”不多,兽人们将野马叫做嘶嘶兽,岁知道,巨鹰部落旁边的巨狮部落领地上就有很多嘶嘶兽。

    巨狮部落原本就在和大虎部落做交易,用送猎物的方式换取制陶和织布的方法。

    只不过之前巨狮部落送的都是体型十分巨大的嘶嘶兽,用来吃肉是很爽,岁为了驯马,便提出让巨狮部落送亚成年的嘶嘶兽就行。

    这里的嘶嘶兽和现代的马区别还是很大,主要是体型差别巨大,成年嘶嘶兽是现代马体型的两倍以上,亚成年都比现代的马更大更壮。

    岁知道只有亚成年的嘶嘶兽比较好驯服,巨狮部落自然很高兴,甚至觉得送亚成年的让大虎部落吃亏了,主动提出每月多送五头。

    当初谈好的条件是,巨狮部落每个月送大虎部落十头猎物,现在换成了每月送十五头亚成年的嘶嘶兽。

    岁考虑到驯养太多的马,部落也没那么多族人能分出来喂养照料这些马,他就想着第一批驯养三十头左右就够了,完全足够冬季去王廷用的了。

    巨狮部落平均每三天送来一头到两头嘶嘶兽,送来后,岁立即就让骟了,养好伤后就开始驯马。

    岁从狩猎队调了三个人专门负责驯马,其中就包括造,他们很爱这份临时的新工作,每天都干的很有激情。

    他们每天啥也不干,就一人带一头嘶嘶兽出去,在平原上狂奔。

    嘶嘶兽很难驯服,好在他们力大无穷,即便再狂野的嘶嘶兽也没法把他们从脊背上摔下来。

    岁就抽空用兽皮做马鞍以及马鞭等,让盛帮忙砍下大树,让茂和饶一起帮忙弄成木板,再慢慢做马车。

    他在现代也没做过这些,只能凭借记忆来做,不过他业余学过一点木工,只要他不断的试错,总能做出来,反正现在距离冬季还早,他有足够的试错时间。

    这天是洞熊部落来送猎物的日子,和往常一样,还是和巨狼部落一起送过来的。

    他们抬着体型庞大的哞哞兽,走在大虎部落重新修过又宽又平坦的道路上,看着道路两旁全是开垦出来的耕地,有的地里都冒出青绿的苗儿了。

    巨狼部落的人内心特别羡慕,但说出来话大多都是酸溜溜的,只有少部分人说实话:

    “岁到底想干嘛,他真让大虎部落全都搞了这个什么种植,他们每天采集的都只够吃,还两三天才采集一次,完全没有积蓄,我看他们到了冬天怎么办。”

    “他们到了冬天就只吃肉呗,反正给他们送猎物的部落多,但光吃肉,一点儿野菜也不吃,嘴里可是会一直流血的,那也很痛苦。”

    “但是之前岁种的那些长的可好了,我们送猎物过来可都是看见了的,反正我觉得比我们在外面累死累活的采集还采不了多少,好多了!”

    “那不是我们领地上这批草籽长的不好吗,下批草籽肯定长的贼好,再说这批就只有草籽和黄籽长的不好,红泥豆和白泥豆还是长很好,采都采不完,有这两样就够了。”

    “现在大虎部落每个人每天都累的要死,以前大虎部落采集队的人经常和我们吵架,现在他们忙的累的都没法和我们吵了,他们累成这样,冬季的野菜草籽也不会比我们储存的多。”

    “那是肯定的,我们现在每天都储存很多红泥豆和白泥豆,他们都吃光了,我们下一批草籽一定长的好,冬季之前的草籽从来都长的特别好!”

    “让他们累死,冬天还没野菜吃,到时候让他们拿肉来和我们换野菜,光想想就很美。”

    “反正他们肉多,让他们给很多很多肉,我们才换,那今年冬天我们也有吃不完的肉了,真好。”

    ……

    洞熊部落和大虎部落的接触很少,除了送猎物就没啥接触的机会,洞熊部落也就和大虎部落没啥矛盾。

    因此,即便洞熊部落现在也很眼馋大虎部落的猎物都吃不完,他们却几乎不会说大虎部落的坏话,巨狼部落的人说,他们就当没听见,绝不会附和。

    首先当然是因为两部落之间没啥矛盾,其次是因为洞熊部落本来就过得好,他们也就心胸比较开阔,不会像其他弱小贫穷的部落一样眼皮子太浅。

    巨狼部落其实过的也不错,他们倒不是眼皮子浅要说大虎部落的闲话,他们是和大虎部落相邻矛盾太多,加上他们之前都比大虎部落过得好,他们太自负。

    不过,这是在大虎部落的领地上,他们也就敢在路上说说,到了交易的地方,他们就乖乖闭嘴了。

    今天还是熊蒂亲自送来的,熊蒂和饶照样客气了几句。

    大虎部落的人都很不爽巨狼部落,平时都没时间精力和巨狼部落吵架,趁着大家都在这里等分肉,他们再也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说着:

    “也不知道是哪个部落,草籽和黄籽都长很孬,全是憋壳,每天累死累活的在外面采集,都采集不满一袋,我们可都看见了。”

    “还敢嘲笑我们搞种地,嘲笑我们天天累的要死,我们就是累死也开心,等我们这批草籽黄籽丰收,有的部落怕是要羡慕哭了哦。”

    “我们种地是累,你们不种倒是不累,靠天采集嘛,就是啊,这批靠天长的不好,跑遍部落的每个犄角旮旯都采集不到,也是很惨很可怜啊。”

    ……

    巨狼部落的人早就想痛快的和大虎部落吵架,每次他们吵的兴起,大虎部落采集的人太忙都不搭理他们,可把他们急坏了,这次当然不会放过:

    “你们每天累死累活的干,连一颗草籽都没有哦,我们出去采集总能采到一点,你们成天就是瞎忙活,还高兴,等冬天没野菜吃,你们就哭去吧。”

    “怕是哭都找不到调,没有哪个部落会搞什么种地,就你们这样,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傻吗,漫山遍野就有的东西,你们非要搞这么麻烦。”

    “冬天没野菜吃,嘴里全是血,可别哭着求着用肉跟我们换野菜吃,我们可不换。”

    ……

    岁也知道,长期只吃肉不吃野菜,是会严重贫血的,也会因为缺乏多种维生素导致口腔出血等问题,但他有信心,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再发生在大虎部落。

    大虎部落的族人们都知道种植的好处,他们亲眼看到了岁家丰收时的场景。

    他们知道巨狼部落就是嫉妒,巨狼部落越是口出恶言,就越是羡慕嫉妒,大虎部落的族人们高兴还来不及。

    饶就让他们争吵,他倒觉得时不时吵一下挺好的,他就忙着给族人们分肉。

    猎物分的差不多后,饶一声怒吼,两部落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都特别惧怕饶,自然不敢在饶生气后继续吵架。

    洞熊部落的人早走了,巨狼部落的人吓的赶紧跑着离开了这里,大虎部落的族人们领到肉也三三两两的回家了。

    岁觉得有点奇怪,这次巨狼部落的人怎么这么勇,洞熊部落的人都走了,巨狼部落的人还敢继续吵,以前他们可不敢!

    果然没过几天,就有消息传来,燧刃也被召去了王廷做事,明天王廷的大祭司泓会亲自去洞熊部落接燧刃。

    就像上次盈被召去王廷一样,所有的祭司和部落族长都会带上各部落最好的东西,亲自前去洞熊部落为燧刃送行。

    当天下午云鹰就带着许多巨鹰落在了大虎部落的山顶,羽以及羽的徒弟们,饶和茂以及盛、岁都等在了这里。

    他们家就只有绛初和雪宝没去,岁知道,绛初从来就不喜欢这些应酬,绛初只爱战斗和捕猎,因此绛初很少参与这些事,饶也从来都随着绛初自己的愿意。

    雪宝没去当然是因为,雪宝在白天根本就不着家,岁想带他去也没法,而且岁昨天就问了雪宝想不想一起去,雪宝坚决不去,他当然不会强迫雪宝去。

    云鹰飞在最前面带路,一群巨鹰载着他们飞往洞熊部落。

    他们抵达洞熊部落后,岁发现,其盛况完全不输当初盈被接去王廷时,并且因为东西洞熊部落更强大,来送行的部落更多。

    因为大虎部落正在飞速崛起,他们的到来,受到了所有部落的关注,洞熊部落的族长熊林亲自来迎接他们。

    岁看到,洞熊部落族长家前面偌大的石板坝子被占了个满满当当,全是各部落赶来送行的人。

    熊林激动的握着饶的手说:“你可算来了,要是你不来,我都觉得没意思。”

    饶抽回手,笑道:“我哪有不来的道理,必须来给燧刃祭司大人送行。”

    熊林喜欢开玩笑,哈哈大笑了两声后说:“大虎部落现在可是太厉害了,你们不来,我也可以理解的,燧刃祭司大人更不会生气,现在就该我们去巴结你们。”

    饶爽朗的笑了起来,说道:“熊族长,你是真爱说笑,每次不把我弄笑了,你浑身难受是吧,我们才刚过上两天好日子,怎么敢和你们比,再说我们这好日子还不如你们最孬的那几年。”

    熊林笑着说:“可不敢这样说,饶族长,我们也别互相吹捧了,燧刃祭司大人还等着跟你们说话呢,特别是祭司大人羽和岁。”

    随后,熊林十分恭敬的对羽说:“祭司大人羽,您能来,是我们最大的荣幸。”

    熊林再喜欢开玩笑,也不敢和羽开玩笑,在羽面前,她必须规规矩矩的,即便洞熊部落比大虎部落强大许多,但祭司是至高无上的。

    随后他们在熊林的带领下,来到了燧刃的身边,围在燧刃身边的所有族长都自动为他们让开了,祭司们都站到了一边。

    燧刃无比激动的握住了,羽的双手,哽咽着说:“羽,我终于也被王廷召去了,羽,你能来送我,我是最开心的。”

    羽语重心长道:“燧刃,以后你去了王廷,一定要和盈互相照应,盈还没成年,到底是年纪太小了,麻烦你多多照顾她。”

    燧刃自然是满口答应:“羽,无论如何,我也是看着盈长大的,我都老了,盈还年轻,就算我有危险,我也绝不会让盈有一点危险,再说盈那孩子知恩报恩,对她好,怎么都值得。”

    岁却觉得,还不如不要燧刃照顾盈,燧刃这个人太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他不仅不会帮盈,还会因为盈年纪小好利用,更加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盈。

    不过岁也知道,这些羽都懂,但场面话还是得说,羽从没指望过燧刃能帮盈,羽只希望燧刃在利用盈的时候,留点底线。

    燧刃把话说的越漂亮,做事的时候就会越做的绝,这点羽也是深知的。

    羽不得不拐弯抹角的警告燧刃:“是啊,盈这孩子知恩报恩,是最好的孩子,如果有人连这么好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我说到做到,就算是王廷的人,我也不怕。”

    燧刃不仅有些胆寒,他知道羽不会相信他会保护盈,但他也没想到,羽竟然敢这样威胁他,他可从来不受威胁的。

    他是没想过保护盈,但如果没必要,他也不会故意去害盈,就算会利用盈,他也不会特意害死盈,再说盈很聪明,并不是他想利用就能利用的。

    燧刃恶狠狠的说:“羽,别说是你不会放过他,我也不会,让他死的再惨都不过分!”

    羽当然能听出燧刃话里有话,最终还是柔声道:“燧刃,你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祭司,你从来都不如你,有你保护盈,我也就放心了。”

    岁知道,羽故意这样说,就是在向燧刃妥协,羽在告诉燧刃,只要你能帮盈,只要你保护好盈,我什么都不跟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即便羽知道她再妥协都无法打动燧刃,都不能让燧刃帮盈,但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不想放弃。

    然而,燧刃根本不领情,燧刃早就在等这一天扬眉吐气。

    他笑道:“羽,谁敢说你不如我,你可教出了盈那么厉害的徒弟,还有岁这么厉害的孙儿,我虽然也有两个厉害的徒弟,现在都能独立当祭司了,他们到底没法和盈比。”

    羽无比真诚的说:“燧刃,是我不如你,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盈。”

    燧刃突然变得很严肃,冷声问:“羽,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如我吗?您别误会,我不是要教训你,只是想帮你。”

    羽紧握着拳头,但想到盈,她还是选择妥协,她知道,要论心眼和手段,盈绝对不是燧刃的对手,她笑着说:“我不知道,还请燧刃祭司大人指教。”

    燧刃早就想痛痛快快的说这些这些话:

    “你犹豫不定,这也怕那也怕,用草药从来不敢乱用,不敢尝试,怕吃死人。

    我为了能治好更多的病,是吃死过一些兽人,但他们本来就病的很重,他们病死没有任何功劳,为我试药死,我会奖励他们的家人很多东西。

    这些快病死的人他们也得到了解脱,我比你会治更多的病,我救了很多很多人。

    你是最仁慈的祭司,但你的仁慈并没有给部落带来更好的改变,我比你更果断,我所在的洞熊部落才迅速成为最富有的部落。

    羽,你很聪明,只要你以后不再这样,你改了,一定能重新成为最厉害的祭司!”

    这番肺腑之言,让燧刃说的激情昂扬,他早就想说出这些,所有人都说羽是最仁慈的祭司,但他认为,仁慈对祭司并没有用。

    岁听完后气的牙痒痒,他知道,燧刃一直最耿耿于怀的就是,燧刃试草药试死过一些兽人,燧刃造了太多杀孽,怕被兽神惩罚,才要拼命的为自己洗白,甚至不惜抹黑羽。

    羽强忍着怒气,没有发泄出来,只能说:“好,我会试着改。”

    岁却忍不了,他觉得与其让盈信任燧刃,最终被坑害,还不如让盈防着燧刃,那就今天索性撕破脸!

    他笑着说:“燧刃祭司大人,我觉得,你说的不太对,盈没有害死过任何兽人,她可比你厉害多了。”

    饶拉住了岁的手腕,怒斥:“不许这样和燧刃祭司大人说话!”

    羽也终于想通了,她想让燧刃帮盈,无异于将盈的后背交给了最不值得信任的人,甚至可能害了盈,她太担心盈没想明白,反而是岁为她看清楚了。

    岁怒道:“是他先不尊重我们的祭司大人,阿爸,燧刃祭司大人今天必须给我们的祭司大人道歉。”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太过紧张凝重,他们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他们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在场的祭司们小声说着:

    “岁真是被惯坏了,他竟然敢这样和燧刃祭司大人说话,他现在是很厉害,但也不该这样,祭司是至高无上的。”

    “羽和饶早就该好好管管岁,他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正好趁着今天好好教训他一顿。”

    “小崽子不听话,拿树枝狠狠抽一顿,保准就好了。”

    “要是其他兽人敢这样和祭司说话,就该拉去被活活烧死,要不是岁确实懂很多,各部落都离不开他,他哪里还有命活。”

    ……

    各部落的族长也纷纷说着:“饶,你好好教训岁一顿,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别把事情搞大了,不值当的,不过就是小孩子嘴欠,打一顿让他认个错就行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他……”

    羽将岁护在身后,怒道:“岁说的没错,岁是我部落的兽人,我不动他,我看谁敢动他!”

    饶抽出腰间的青铜大刀说:“就算岁有错,我也不会在外面教训他,你们敢动他,先动我试试。”

    岁敢这么刚,当然是因为他有可以刚的资本,他就知道燧刃要作妖,来的时候就带上了王廷分部所有祭司给他的白袍。

    他打开带来的布袋子,将十多件王廷正式祭司才有白袍展示在所有人面前,怒喝:“燧刃,我以王廷十六位正式祭司的名义,要你给我们的祭司大人羽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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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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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目光坚定的看着燧刃, 他能从燧刃的眼神中看出退让和求饶,燧刃想风风光光的去王廷,但他绝不接受!

    这段时间燧刃都在忙着打点王廷的关系, 给王廷负责选拔祭司的人送了许多好处,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去王廷的机会。

    燧刃就想在走之前, 让羽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他就是最好的祭司, 他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他知道自己是这附近最厉害的祭司, 但最厉害的祭司并不代表是最好的祭司,羽被誉为最仁慈最好的祭司,但他并不认可, 他就要羽亲口承认仁慈对祭司没用。

    然而他完全没想到, 岁竟然有王廷正式祭司的白袍,还有十六位之多,证明这十六位祭司都是岁的徒弟,这怎么可能?!

    即便他这次被召去王廷也不是正式祭司, 他还得学习经过考核后才可能成为王廷的正式祭司。

    燧刃问道:“岁,你哪来的这么多祭司白袍?”

    这是他最后一点的希望,只要这些白袍来历不明, 岁说不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他就不必忌惮。

    岁早就想到燧刃会这样问, 他如果说实话, 对燧刃的震慑力就没那么强了, 即便燧刃还是会害怕, 会立马道歉, 但他觉得这不够,他要燧刃再也不敢打盈的主意。

    虽然他如实说, 是王廷分部的祭司们给他的白袍,燧刃也会惧怕,怕王廷分布的祭司们对付洞熊部落,但如果他不明说,燧刃就会误以为王廷也有他收服的祭司。

    岁傲气道:“我有这些祭司的白袍,他们就都会听我的话,燧刃,你也是去过王廷很多次的祭司,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燧刃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的太清楚,他才更加感到不可思议,岁怎么可能接触到王廷的祭司,岁都没去过王廷!

    这段时间,燧刃当然听说了,岁经常去异执的王廷分部,有时是去给异执送吃的,有时空手去的,也不知道是去干嘛。

    主要是王廷分部的人口风都太紧了,根本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燧刃试图用很多好处收买王廷分部的奴隶,但就连奴隶,他都收买不到,自然就更无从得知岁经常去王廷分部,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附近的所有部落都说,岁已经和异执好上了,才会那么频繁的去王廷分部,燧刃也只能这样认为。

    燧刃知道,王廷经常派人到异执这里来,就连王廷的大祭司都在异执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现在异执和王廷正在讲和,自然经常往来。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岁有这么多王廷祭司的白袍,岁虽然没去过王廷,但岁经常去异执的王廷分部,能接触到很多从王廷来的祭司再正常不过。

    岁继续给燧刃施压:“你可以不道歉,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这些祭司随便一个就可以让你失去一切!”

    他这样说,就是故意要燧刃误会,让燧刃误以为这些白袍中有的祭司正在王廷任职,燧刃好不容易才能去王廷,燧刃自然特别惧怕被王廷的祭司针对。

    更何况岁觉得,他这也不算说谎,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和王廷的大祭司成为朋友,王廷的大祭司那不比所有祭司加起来都厉害很多吗!

    周围的人都感到震惊不已,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白袍,他们都完全没想到,岁能得到这么多祭司的白袍!

    他们都是各部落的族长以及祭司,他们见多识广,他们深刻的知道,岁得到这些白袍,就证明这些祭司都会听岁的话,这简直太不可思议。

    燧刃早就怕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有些不自然的说:“羽,都是我的错,希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羽和饶都不知道,岁得了这么多祭司得白袍,他们既惊讶又感到无比的自豪,不过他们也有点生气,这么大的事,岁居然一个字都没跟他们提过。

    主要是岁之前就没想过要用这些白袍,他就觉得没必要给饶和羽说,放着放着就忘记了,这次来送燧刃,他才想起来。

    岁经常从王廷分部拿东西回来,饶也不会过问那么多,饶是觉得岁长大了,他不好再事无巨细的啥都问,自然不知道岁有这么多白袍。

    羽没有立即回应燧刃的认错,就是羽觉得还不够真诚,羽不想让其他部落的祭司也和燧刃学,变得太残忍,用族人试吃草药,不能这样!

    岁自然明白羽的意思,他怒道:“燧刃,羽才是最好的祭司,你视人命如草芥,你让兽人们试吃草药,害死了那么多人,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燧刃再也无法逃避,他对着羽匍匐在地,诚恳的说:“羽,都是我的错,是我心虚,是我怕受到兽神的惩罚,我才总是想让你承认是你错了,你没错,你是最好的祭司。”

    随后,燧刃又对着天匍匐在地,无比悔恨的控诉自己的罪过:“请兽神降下对我的惩罚,我让兽人试吃草药,害死了很多人,都是我的错,请让我去王廷学习,弥补这些错误。”

    听到这里,洞熊部落的许多族人都颇为触动,有的甚至呜呜哭了起来。

    这些痛哭的族人都是因为,他们的家人就是试吃草药死的,他们没想到还能得到至高无上的祭司大人承认错误的一天!

    燧刃捡起地上的树枝,递给羽,恳求道:“羽,请您代替兽神降下惩罚,我甘愿承受,如果您不愿帮我清除罪孽,我将永远无法安心。”

    羽接过树枝,念了一长串对兽神的祝辞,举起树枝狠狠打在燧刃的脊背上,直到无比柔韧的树枝被打断。

    燧刃全程都在默默忍受,即便痛的眉头皱成一团,也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叫喊声。

    羽扔掉断成几截的树枝,说道:“我已帮你清除罪孽,你以后一定要改正错误 ,祭司的聪慧和权利都是兽神赋予的,兽神要我们保护部落和族人,而不是伤害族人。”

    燧刃无比虔诚的匍匐在羽的面前忏悔,直到羽弯腰扶他才起来。

    岁一点儿也不惊讶燧刃能做到这样,因为他一直就知道燧刃特别能屈能伸!

    燧刃为了留在王廷,什么都肯做,为了让岁和羽消气,以后不再找自己的麻烦,他也什么都肯做。

    但今天,燧刃这样做,不仅是为了让岁消气,他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以前他执着于让羽认错,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为了让自己不被兽神惩罚。

    他内心深处知道,他是错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现在逼着他承认了,还让羽当众惩罚了他,他就认为自己得到的惩罚已经够了,不会再被兽神惩罚。

    燧刃反而觉得,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去,即便被当众惩罚,让他颜面全无,但至少让他的心安宁了下来,他马上就要去王廷了,也就不在乎在这里丢脸。

    以后如果能留在王廷,当然是最好,不能留在王廷,他再回来这里也是以更崇高的身份回来,所有部落都将更加尊崇他,没人再敢提他的曾经。

    更何况燧刃认为,他豁出去这一次,可以让洞熊部落原本对他有怨言的族人们,全都平息下来,这些人会认为他都受到了惩罚,这就够了。

    燧刃一直都知道,他害死了那么多族人,这些族人的家人虽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但内心深处对他是有怨言的,正好今天就化解了。

    岁只觉得解气,这么长时间以来,燧刃逮住机会就要贬低羽,燧刃就喜欢用贬低羽的方式来抬高自己,用羽错了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他就是要燧刃认错受罚!

    燧刃十分诚恳的说:“岁,谢谢你让我终于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的错误,以前我总是逃避,今天之后,我终于可以再也没有任何负担,谢谢你,岁。”

    岁沉声道:“你知错能改就很好。”

    燧刃又说:“羽,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的两个徒弟虽然都能当独立的祭司,但他们和你差太远,麻烦您以后多多照顾我管辖的部落。”

    羽坦然道:“你放心,我是祭司,我会帮助所有的兽人,即便不是我管辖的部落,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燧刃又对熊林说:“我走后,你一定要和大虎部落经常往来,多去请教饶管理部落的经验,多去想岁和羽学习。”

    熊林感慨道:“我知道,燧刃祭司大人!”

    ……

    没一会儿,大祭司泓就乘坐翼龙来到了这里。

    泓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和岁的关系,按流程接走了燧刃。

    只是在离开之前,泓特意看了看岁,用眼神告诉岁:等会儿在小白城见。

    泓派了翼龙送燧刃去王廷,他自己还要留在异执这里,他还远没有达到此行前来的目的,自然不会走。

    目送着燧刃离开后,所有的祭司和部落族长都围住了岁,不停的说着讨好的话。

    祭司们纷纷说:

    “羽是最好的祭司,我们当祭司是为了保护族长,不能用兽神赋予我们的权利伤害族人。”

    “在这方面燧刃确实错了,他应该被惩罚,但燧刃还是最厉害的祭司,岁说得对,他知错能改就很好。”

    “岁如果没有这些白袍,就不能对燧刃这样,但岁有,他不仅能这样对燧刃,他能这样对所有祭司。”

    “燧刃也是为了治好更多的病,他的初心是好的,岁让燧刃勇于面对错误,是岁帮了他。”

    “以前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像燧刃这样,还是像羽这样,现在我们知道了,应该像羽这样,作为祭司,必须仁慈的对待所有族人。”

    “岁得到了这么多王廷祭司的白袍,以后我们都得听岁的!”

    ……

    所有族长更是将奉承话说了个够。

    洞熊部落也完全没有因为岁逼着燧刃认错,而对岁有什么怨言,他们反而很感谢岁能改变他们的祭司大人。

    一直以来,洞熊部落都很感激燧刃让他们快速富裕起来,但他们也很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不得不死的人,燧刃随时可能让族人为部落而死,他们特别没有安全感。

    从今往后,他们不用再担心随时会死,他们很感激岁。

    饶和羽简单和熊林道别之后,他们就乘坐巨鹰离开了。

    飞出老远之后,盛才激动的说:“岁,你今天太霸气了,我早就看不惯他,但我不敢说,岁,这也太解气了!”

    茂和盛同坐一个巨鹰,他狠狠一巴掌派在盛的脑袋上,怒斥:“你再嘴欠,看我抽不死你,祭司大人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吗,岁有白袍,你有吗!”

    盛委屈巴巴的说:“大哥,我就在这里说一下嘛,这里又没有外人,大不了我不说了。”

    茂呵斥道:“在哪里也不能说,记住了吗!”

    盛连连应着是,却得意洋洋的看向鸣鹰,两人用及其兴奋激动的眼神,庆祝着终于收拾了燧刃!

    饶严厉的训斥,但语气里却是满满的骄傲:“岁,得了这么多白袍,这么大的事,你也敢瞒着我和祭司大人羽,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岁连忙解释:“阿爸、阿奶,我没想过用这些白袍,就忘记了给你们说,今天走之前我想说,但人太多,我没找到机会说。”

    羽笑着说:“好了,别训他了,岁,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们这么大的事。”

    岁自然是保证再也不敢瞒他们任何事情。

    他们还是落在了大虎部落的山顶上,羽叫了饶和岁到她的大洞穴里面说话,其余人自然各自散去。

    他们刚走进去,饶就抓着岁的手腕,举起巴掌狠狠抽在岁的屁股上,边打边说:“你现在本事了,什么都瞒着我们,这么大的事你也能忘……”

    岁嗷嗷叫着认错:“阿爸,我再不敢瞒任何事,不敢了,别打别打,好痛!”

    羽一把将岁拉了过去,护在身后,说:“打两下就行了,你那手又大又厚,崽子能经得住你几个揍,我就知道回来你就要揍他,才把你们叫进来。”

    饶十分无奈道:“祭司大人,您太惯着岁了,现在岁经常去异执那里,王廷和异执的关系很复杂,岁什么都不给我们说,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们怎么来得及去救他!”

    羽也是担心这点,语重心长的说:“岁,以后有什么都要马上告诉我们,不要怕我们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了王廷和异执复杂的利害关系。”

    岁忍不住隔着兽皮裙揉,饶的手劲儿太大,就打几下,他就明显感受到屁股肿了一圈。

    他一边揉一边解释:“这些我都知道,我是真忘记了,不是故意瞒着你们。”

    饶无奈的摇着头说:“你这崽子,有时心细的跟头发丝一样,有时又大大咧咧的啥都能忘,以后从异执那里回来,必须事无巨细的给我说,都发生了些啥!”

    以前饶觉得,崽子长大了,他不该啥都问,现在他觉得,还是得啥都问,他就怕岁遇到危险。

    岁自然是说:“阿爸,我知道了。”

    羽揉着岁的小脑袋安慰:“王廷和异执再厉害,我们都不怕,总能想到办法对付的。”

    岁连忙说:“阿奶、阿爸,你们真的不用担心,异执挺好的,他说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让我和大虎部落出事,他说话算话。”

    羽说道:“你这孩子,异执的话也许可信,但我们还是不能指望他,有啥都要马上告诉你阿爸阿妈,他们才能及时去保护你。”

    岁重重的点着头,不住的保证再也不瞒任何事。

    ……

    经过这次严肃的谈话后,岁每天从异执那里回来,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饶发生了些什么,但涉及到泓的部分,他全都没说,主要是翼回特意叮嘱过,对谁也不能说。

    即便如此,饶还是不放心,他太了解岁,他一直都知道,岁会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刻意隐瞒一些小事。

    这次的白袍事件,让饶意识到,岁不仅会隐瞒小事,现在岁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什么都敢瞒着他们。

    为了盯着岁,保证岁的安全,饶想了一个办法。

    这天傍晚,岁收拾好了要带的所有东西,等着翼海来接他去异执那里。

    饶将盛叫到岁的面前,说道:“岁,我听说小白城在招挑粪的人,每月还能领些青铜碎片,你跟首领大人说说,让盛也去干。”

    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饶的打算,饶就是不放心他,因为现在几乎不用鸣鹰送他去,没有鸣鹰在他身边,饶不放心,就想让盛去小白城做点事,有啥紧急情况能帮他。

    他说道:“阿爸,让二哥去挑粪不划算,太累了,不用去赚这点小钱。”

    青铜碎片是王廷最小的钱,一百个铜片才能换一块银石。

    岁知道,小白城给挑粪的人开的工资是月薪十个铜片,这已经是很高的工钱了,冬季能去王廷附近的所有兽人,全都争着抢着应聘,就想赚点钱好去买东西。

    虽然兽人部落没有钱,但兽人们每年冬季都会去王廷附近换东西,带着钱去买,肯定比背很多物资去换东西轻松的多。

    每年冬季,部落都会带很多物资去王廷附近换东西,换盐队的队员们也会带上一些家里的东西为自家换物资,部落的人还会委托换盐队的人帮自家换。

    除了部落统一换的,族人们也会给自家换,现在大家都想去小白城挑粪赚钱,自然是为了给自家赚钱换东西。

    岁补充道:“阿爸,真不用,你算算嘛,我每天去送饭菜,异执是给了我工钱的,一月一块金石,二哥去挑粪干十年都不如我一月赚得多。”

    盛却说:“我想去挑粪,岁,不为那点小钱,我就想去小白城看看,你知道,我对异兽特别好奇,鸣鹰会飞,经常能跟你去,我从来都没机会去!”

    岁安慰他:“那我今天就去和首领大人说,我保证,让你三天内就能去小白城看看。”

    盛一把握住了岁的双手,激动道:“那太好了,能去看看就行,我才不想每天去挑粪,那又臭又脏又累,家里有这么会赚的弟弟,我才不去干这个。”

    饶厉声道:“赚多赚少总是赚,这由不得你,岁不去说,你就像其他部落的人一样自己去找小白城招人的管事说。”

    岁知道,大虎部落没人去小白城应聘挑粪,主要是族人们要采集还要种地太忙,家里根本抽不出人去赚这个钱。

    盛不敢违逆饶,嘀咕着:“我知道了,阿爸,我明天就去。”

    岁不得不说:“阿爸,我去和首领大人说,看能不能给二哥弄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但我不保证一定能弄到,异执给我开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我们不能太贪心。”

    饶就怕岁又骗他,明明提都没提,回来却给他说没有适合盛做的事。

    于是他强调道:“这段时间家里不忙,盛闲着也是闲着,你弄不到,就让盛去挑粪赚钱。”

    岁只能说:“阿爸,三天后,我给你答复。”

    说完这些,饶就走了,他也不逼着岁,总之他就是要盛去保护岁。

    盛高兴的不行,拉着岁说:“给我弄一个能经常接触异兽的事情做呗,岁,你最厉害了,只要你给我弄到了,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再不说你懒,再不抱怨。”

    岁抱怨道:“我没那么厚的脸皮,能在小白城给你随便弄个工作就不错了,你还要啥自行车。”

    盛知道“要啥自行车”的意思就是“不能要求太多”,岁总是说奇怪的话,他逐渐也就知道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主要是岁都觉得不好意思跟异执提,异执给他开的工资很高,这就像他仗着自己是公司的骨干,非得给自家哥哥搞个闲职白拿工资。

    盛讨好的说:“岁,我知道很难,大不了我去白干,实在不行,随便干点啥都好,总比挑粪强的多。”

    岁敷衍了盛几句,翼海来了后,他立即就带着东西走了。

    随后三天,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傍晚就带着吃的去小白城,但每次话到嘴边,他就是说不出口,要怪就怪他脸皮不够厚。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开口,异执绝对会给盛安排一个很轻松的工作,还会给盛开很高的工资,这就更让他过意不去!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从异执那儿领了太高的工资,再让盛去,他是真说不出口,就像故意去占天大的便宜一样,他不想这样“坑”朋友。

    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他还是没说出口,回到家后,他如实告诉了饶自己的真实想法,饶让盛明天自己去小白城找管事做挑粪的工作。

    盛倒是没怪他,就闷闷不乐的去睡觉了,岁也回到了自己的小洞穴。

    雪宝刚才吃了饶留的晚饭躺在床上休息,见岁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忙就问:“哥哥,你这几天好像有心事,你怎么了?”

    岁简单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看着外面天色还早,最终下定决心说:“我让鸣鹰送我去找异执,挑粪要从早干到晚,太脏太累,不能让二哥去干。”

    雪宝拦住了他,说道:“看着要下暴雨了,明天早上你直接带着二哥去找异执不行吗?”

    岁摇着头说:“不行,原本这件事就是我不对,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提前给异执说,不能直接带二哥去。”

    雪宝不想让岁淋雨,硬是拉着他坐下,说道:“我去给阿爸说,让他再宽限一天,你明天去给异执送吃的时候再说,他一定会同意。”

    岁苦恼道:“我就是知道异执肯定会同意,我才不好意思说,必须现在去,万一明天我又说不出口了。”

    雪宝有点生气,他怎么都没想到,岁还是和作为异执的他这么生分,岁居然会为了这点小事犹豫这么久!

    如果他早知道这件事,他会主动让盛去帮忙做事,他很懊悔这几天怎么不早点回来,但凡他早点回来,肯定就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前两天他都是饶和盛睡觉后才回来的,基本上天都黑了,他没发现岁有心事,自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他强行拉着岁躺在床上,不容拒绝的说:“你就在这里,我去给阿爸说,我来处理这件事。”

    岁揉了揉崽子的头顶,笑道:“我是哥哥,这点小事还要你帮忙?赶紧睡觉,我等会儿就回来陪你。”

    他实在拿岁没办法,只能任由岁去了,他还要找机会赶紧回小白城。

    饶看着要下暴雨了,原本是不想让岁去,但他又想着岁已经长的挺健壮了,淋点雨也没啥。

    岁让鸣鹰载着飞去小白城,飞到一半就暴雨如注,他们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这雨大到,岁都觉得有点呼吸不畅,就真像一瓢一瓢的水不断泼在脸上。

    岁刚走,异执就用衣服和毡子伪装成雪宝在睡觉的样子,再变成猫的形态趁着家里人不注意跑出去,跑到特别隐蔽的地方再变成翼龙飞回小白城。

    鸣鹰落在小白城的露天广场时,异执早已换好衣服、弄干头发,等着岁过来。

    岁立马就注意到,不远处的祭祀台上,大祭司泓不断的站起来又匍匐下去。

    他知道这是大祭司在向天祈福,但他不明白为啥要在下暴雨的时候祈福,而且看上去大祭司已经祈福很久,都有点站不稳了,但还在不断的重复。

    翼回急忙跑到岁的身边,带着岁和鸣鹰走到大厅。

    异执早就等在这里,递上最好的棉布,并说:“岁,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过来了,快去换干的衣服,先擦擦。”

    岁不解的问:“大祭司为啥要在下暴雨的时候祈福,有什么讲究吗?”

    异执没回答,催促道:“你们先去换干的衣服,把头发擦干。”

    翼回带着岁和鸣鹰来到大厅旁边的小房间,这里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干净的白袍。

    鸣鹰换了衣服后,一边拿着棉布擦头发,一边往祭司们住的地方跑,说着:“岁,走的时候来祭司们那里找我。”

    鸣鹰很喜欢和祭司聊天,喜欢听祭司们给他讲王廷的趣事秘闻。

    岁换好衣服后,一边擦头发,一边被翼回带着来到了异执住的超大房间,他听到翼回关上了厚重的木门。

    看着自己的头发不停的滴水,草鞋也全是水,把异执房间里的地毯都弄湿了。

    他赶忙说:“我把鞋脱外面,把头发弄干再进来。”

    异执却说:“不用,地毯都是新换的很干净,你光着脚就行,不用担心弄脏脚。”

    岁有些尴尬,他脱掉了鞋,笑道:“我是怕弄脏你的地毯。”

    异执说道:“不用担心,地毯随时都能换。”

    岁一边往里走,一边拼命的擦头发,棉布吸水性特别好,他的头发很快就不再滴水,走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超爽。

    异执带他坐在了一副木质桌椅前,拿起陶罐给他倒了杯热腾腾的水,并说:“食官说这叫糖姜水,淋雨后喝了最好。”

    岁不解的问:“首领大人,你知道我要过来找你吗?不然为啥要准备这个?你又没淋雨。”

    异不紧不慢的说:“只要下雨,食官都会为我准备这个。”他当然早就想好解释的话。

    岁捧着精致的陶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就喝了几口就浑身暖和了。

    异执又问:“岁,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岁还是有点说不出口,答非所问:“首领大人,祭司大人为啥要在暴雨中祈福?而且我看大祭司好像已经很累,都快坚持不住了,不能明天再祈福吗?”

    异执如实说:“他做错了事,我罚他祈福。”

    岁震惊的嘴里的水都忘了吞,他没想到大祭司泓的地位这么高,异执都敢这样对泓?!

    他连忙说:“首领大人,我能不能给大祭司求求情,让他先去休息吧,就算他再厉害,这样折腾也受不了的。”

    异执放在桌下的双手紧握着,语气却很平静:“岁,你为什么要帮他求情?”

    岁解释道:“他毕竟帮过盈嘛,以后我还想让他继续帮盈啊,自然要帮他求情。”

    异执对外面说:“翼回,去把大祭司带上来。”

    没一会儿,浑身是水的泓就被抬了上来,他已经连续祈福许多天,双腿根本站不住,翼回和翼海扶着他才能勉强维持站姿。

    异执没让泓进来,泓就被扶着站在门口。

    岁急忙跑到了门口,关切的询问:“祭司大人,你没事吧?”

    泓抬起苍白的脸,因为强撑着祈福,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愈发显得唇红齿白,好看的紧。

    岁都有点移不开眼睛了,他觉得此时此刻的大祭司简直就是病美人的巅峰版!

    异执居高临下的说:“祭司大人,岁给你求情,你今天不用祈福了,去休息吧。”

    泓十分感激的看向岁,说道:“首领大人,我明天就回去王廷。”

    异执点着头,沉声道:“行。”

    泓又问:“岁,你愿意跟我去王廷吗?我会让你和我一样做大祭司,给你和我同等的地位和尊崇。”

    岁愣住了,他不知道泓这是要干嘛。

    泓看到了异执眼里浓重的杀意,他就是要逼异执杀他。

    他知道,岁是异执要笼络的最重要的能人,他只需要提出让岁跟他去王廷,异执必定忍不了。

    泓又说:“盈一个人在王廷做事挺难的,我太忙,不可能时时刻刻帮她,只要你去了,你就能时常照拂她。”

    他觉得给出的这些条件,岁一定拒绝不了,只要岁答应去,就能彻底激怒异执。

    泓不得不承认,异执够狠,他没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在王廷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所有人都怕他,而在这里,异执竟然真敢把他折磨成这样!

    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要人扶着,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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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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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终于反应了过来, 连忙说:“祭司大人,大虎部落实在离不开我,有您在王廷, 盈能得到你偶尔的照顾,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首先他不知道泓为什么要突然允诺, 让他去王廷直接做大祭司,这种承诺是可以随便许的吗?!大祭司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当的吗?

    其次就算真让他去王廷做大祭司, 他也不去, 如果他和盈都在王廷帮恩灵做事,他还成了大祭司,大虎部落就和恩灵绑死了, 如果以后异执当了王, 他们都活不了。

    现在只有盈在王廷,还是被召的,盈不得不去,如果盈没被留在王廷, 自然会回来,就算被留在王廷,作为一个最普通的祭司, 异执成为新王, 也不会杀王廷的祭司。

    归根结底, 岁还是一点儿也不信任泓, 他不相信泓一句话就能让他当上王廷的大祭司, 而且他越来越觉得, 异执最终会成为新王, 他已经站队就不会摇摆不定。

    更何况岁觉得“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比较保险,他在异执这边做事, 盈在王廷做事,以后不论是异执还是恩灵赢了,大虎部落都会得到不错的发展。

    岁又补充道:“祭司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啥都不会,我连最普通的祭司都不配做,更何况是大祭司,我不敢也不配跟您去王廷。”

    泓十分诚恳的说:“岁,你很厉害,你教会了这里的所有祭司种植高产的草籽,我都不会这些,王廷没有任何一个祭司能做到,我说你能做王廷的大祭司,你就能。”

    岁知道,泓在王廷的地位特别高,自从泓能去深海见异武,泓在王廷基本上就已经能和恩灵平分秋色,只要泓没骗他,泓的任何承诺都能给他兑现。

    他从没怀疑过泓在王廷的权利和地位,并且他知道泓在王廷的势力特别强大,丝毫不受制于任何人。

    岁无比真诚的说:“祭司大人,谢谢您的好意,我也很想去,但我实在走不开,大虎部落不能没有我。”

    泓有点惊讶没,他以为岁一定无法拒绝成为王廷大祭司的机会,现在他才知道,岁是真对当大祭司完全没有兴趣。

    他不知道岁是真的不想离开大虎部落,还是异执威胁了岁,如果岁去王廷,异执就会灭了大虎部落?!

    泓觉得异执威胁了岁的可能性更大,那么无论他给出的条件多好,岁都不可能跟他去王廷。

    他知道岁对大虎部落的感情特别深,岁不可能为了自己成为王廷大祭司,就不顾大虎部落的安危。

    泓自然不会强求,他疲惫的扯出一个笑容,说道:“岁,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来王廷,我的承诺永远有效,只要你到王廷,我就让你做大祭司。”

    岁自然不好再拒绝,只能说:“祭司大人,谢谢您,我知道了。”

    泓全程都注意着异执的眼神变化,他想彻底激怒异执,他就是要异执变成兽形杀他。

    只要异执变成兽形,他也能变成兽形,只要他们打起来,他一定能找到机会逃走,那么他就没输,不是他被异执折磨的不得不走,而是异执要杀他,他才离开。

    他发现,异执只在最开始对他有很强的杀意,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等着异执变成兽形,及时躲开异执对他致命的攻击。

    但是后来,异执对他的杀意慢慢就消失了,他隐约能从异执的眼中看出得意和悠闲,仿佛在说:我倒要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他不得不承认,从始至终,他都被异执耍的团团转,异执根本就不上他的当。

    异执看着泓,他看出了泓就是故意激怒他,想让他变成兽形杀泓,只要他们打起来,泓就能逃走,而他不能一击必杀,泓就赢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岁有一丝的犹豫想跟着泓去王廷做大祭司,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死泓。

    但岁毫无犹豫的拒绝了泓,他就没必要再杀泓,更何况突然变成兽形,他怕吓到岁,到目前为止,岁都还没见过他的其他兽形。

    异执知道自己赢了,但他挺佩服泓,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一切都是他主导,他并不觉得这样赢了泓有什么威风的。

    泓承诺道:“岁,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盈,在这里,你帮了我很多,还给我做了许多好吃的,帮你照顾盈是我应该做的。”

    岁自然是不住的说着感谢的话。

    泓来到这里后,真心实意对他好的就只有岁,虽然他知道岁对他好是为了盈,但他觉得,不论如何岁都是唯一帮过他的人,是他能在这里坚持这么久的主要原因。

    如果没有岁,他早就回王廷了,因为没有岁就实在太无聊了,他也就没必要在这里忍受异执的折磨。

    这段时间在这里,泓是痛苦又快乐的,痛苦当然都来自于异执,快乐都来自于岁,他沉溺于这种极致的新奇体验中,甚至一度为之疯狂,他觉得这才是最有趣的日子。

    在王廷,他每天都过的很无聊,没有对手,也没有朋友,有的只是所有人的尊崇,以及日复一日枯燥沉闷犹如一潭死水的生活,这种日子他是真过够了。

    想着明天就要回王廷,他还很舍不得,在这里虽然身体很痛苦,但和异执斗智斗勇很刺.激,更何况还有岁做的好吃的,有岁真切的关心。

    但他还是不得不离开,主要是再不走,他的双腿就要废了,异执太狠,他承认在异执的地盘上,他斗不过。

    如果今天继续在暴雨中祈福,他是真坚持不住了,没有岁求情,他会昏死在祭祀台上,他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这么惨。

    异执摆手道:“带祭司大人下去休息吧,让旦好好给祭司大人上药,别耽误他明天的行程。”

    翼海兄弟架起泓就走,岁急忙追了上去问:“你明天啥时候走?我给你做驴肉火烧还有手撕鸡,还有卤肉带上,这些都能放。”

    泓笑着说:“傍晚走,不急,你明天再慢慢做。”

    岁有点伤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将泓当作了朋友。

    虽然他一直都想让泓早点回去,但明天就要走,他还是有点舍不得。

    岁颇为担忧的问:“你的腿伤的很严重吗?能给我看看吗?”

    泓点了点头,岁立即蹲下来卷起泓的长袍,便看见一双膝盖都成了黑紫色,肿的奇高无比,这绝对不是今天就能弄成这样的,是很多天的新伤叠旧伤。

    他忍不住有些难过,但他也只能说:“祭司大人,这伤的太重了,你一定要好好养伤,否则以后即便没留下任何外伤,每到下雨天,你的双腿也会很痛。”

    泓颇为触动,在王廷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没有人敢亲近他,自然也没人真正关心过他。岁是一个如此为他担心的人,他点着头说:“岁,我知道了。”

    异执将岁从地上拉了起来,沉声道:“祭司大人,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翼回兄弟连忙就扶着泓走了,岁还想跟过去看看,却被异执拉住了手腕,他根本走不动。

    异执将他拉回了刚才的大房间,并说:“岁,你不是有事找我吗?你放心,旦有最好的药膏,不会让他留下什么伤,再说那点小伤对异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岁知道那对异兽来说都不算伤,但说不定会落下风湿病等慢性病,以后下雨天痛起来也是折磨人。

    不过他明白,他不能也不敢指责异执罚的太重,毕竟泓是王廷来的大祭司,异执没杀泓就很不错了。

    他忍不住问:“首领大人,那伤看上去可不止今天弄成的,你让他祈福了很多天吗?你这样做,就不怕他以后报复吗?他在王廷的势力很强大。”

    异执答非所问:“岁,你很心疼他?”

    岁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解释:“我只是担心你。”

    他不可能告诉异执,他把王廷来的大祭司也当作了朋友。

    异执说道:“我是让他祈福了很多天,那也是他自找的,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摸清楚我的底细,我没杀他是因为还没到最好的时机,他要是知趣早点走,自然不会受这些苦。”

    岁很清楚,异执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别说是泓,异执连异武都不放在眼里。

    异执又问:“岁,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岁这才想起正事来,他颇为尴尬的说:“首领大人,我想让我哥哥盛到小白城来帮你做点事,不用给他例石,你给我的够多了,就当我还你的人情,你不用觉得为难,没合适的就算了。”

    异执说道:“这里正好缺人,等会儿我就让翼回安排,明天你过来的时候带盛一起来。”

    这都在岁的预料之中,他一边感谢着异执,一边又觉得很不好意思,并且他知道异执肯定会给盛开很高的工资,还会不让他知道,以免他内疚。

    异执听到雨已经停了,这会儿赶回去正好,不会淋湿,自然也就不会被发现,他便说:“岁,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以免你家里人担心。”

    岁觉得太尴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巴不得赶紧回家。

    他站起来就飞快往外走,一边还说着:“首领大人,你不用送我,都很晚了,你赶紧休息吧。”

    异执跟着来到门口,说:“岁,你的鞋太湿,穿那双棉布鞋走。”

    岁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人将他在这里穿的棉布鞋,放在了门口干燥的地毯上。

    之前他在这里教祭司们种草籽,异执就命人专门为他做了布鞋,还做了好几双,他没穿回大虎部落过,主要是夏天穿草鞋更凉快。

    王廷做的布鞋已经很精致,鞋底用兽皮做的防水性极佳,鞋帮和鞋面都是用黑色的棉布做成,穿着柔软又舒适。

    在小白城穿布鞋当然很爽,但布鞋只露出脚背,小白城有冰降温自然不热,但在小白城外面还是穿草鞋最凉快。

    岁穿上布鞋,提上自己的草鞋,笑着说:“首领大人,真不用送,你快进去休息吧。”

    异执也就没再送岁,主要是他得赶紧回去岁家里,否则很容易被发现。

    岁来到祭司们住的地方,硬拉着正聊的起劲儿的鸣鹰回去了。

    他不知道为啥,鸣鹰跟所有人都特别聊的来,祭司们平时很古板不爱说话的,每次和鸣鹰在一起,祭司们全都会变成话痨、故事达人!

    饶一直都等着岁回来,他知道有鸣鹰一起,岁是绝对安全的,但他还是不放心,下暴雨时,他就在洞穴里走来走去,雨停后,他就在坝子里走来走去。

    等鸣鹰载着岁落地后,他故意装作很淡定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十分随意的问:“首领大人答应了吗?”

    岁笑着说:“没答应,才怪!”

    饶举起蒲扇大的巴掌,佯怒道:“你翅膀硬了是吧,成天不是想着怎么糊弄我,就是拿我打趣,我看你是紧到该挨打了。”

    岁从来就不怕饶,嘿嘿笑着说:“我又没犯错,你才舍不得打我,再说就算我犯错了,你也舍不得打太痛。”

    盛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立马跑了出来,抱着岁激动道:“岁,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整天整天的去挑粪,明天就能去小白城了,我今晚肯定都兴奋的睡不着!”

    饶严厉的训斥着:“去了那里要少说话多做事,敢贪玩惹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盛连忙保证:“阿爸,我知道,这些我都懂,我一定好好干。”

    岁掰开二哥的手说:“我要睡觉了,雪宝肯定还在等我,你们也去睡吧。”

    回到他们的小洞穴,岁刚坐到床上,雪宝就用早就准备好的棉布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说:“哥哥,头发干了才能睡,里面还有点潮,我再给你擦擦。”

    岁就悠闲的坐着让雪宝擦,他感到特别受用,有雪宝这样懂事又知道疼人的弟弟,他就是把心掏出来给雪宝,他都愿意!

    天黑后,洞穴里几乎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不过也不需要看,他能感受到雪宝紧贴着他的脊背,雪宝的呼吸轻轻吹在耳边脖颈,有点痒痒的。

    头发擦的很干之后,他俩才一起躺下睡觉。

    岁忙碌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

    异执还在生气,岁竟然那么心疼泓,他紧靠在岁的身边,想着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问问岁,到底有没有对泓动过心!

    盛一直都在问鸣鹰关于小白城的一切,直到鸣鹰睡着了,他还在自言自语,闹腾到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岁都在家里做吃的,饶也帮着他一起坐,终于赶在下午做好了许多驴肉火烧、手撕兔以及卤肉。

    岁用家里最好的陶罐装上这些吃的,足足装了三大罐,让鸣鹰载着他和盛一起去了小白城。

    盛一路上都很激动,到了小白城后,盛的眼睛就控制不住的就四处看。

    翼回走到他们的身边说:“鸣鹰,麻烦你先带着盛熟悉一下这里。”

    鸣鹰连忙说:“那我带盛去了。”

    两人都是爱玩的性子,鸣鹰和盛就像脱缰的野马在小白城里到处跑着看着。

    让鸣鹰带着熟悉,盛自然是最高兴的,让其他人带他就没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也会比较拘束。

    岁只能看着他们无奈的摇头,他听到盛和鸣鹰的对话很搞笑:

    “哇,这里也太大太漂亮了,那么大一颗发亮的珠子用来干啥的?”

    “就放着好看的,没啥用,你就说好不好看就完事儿了。”

    “好看的紧!他们咋把毛毡子放地上?毛毡子不是用来盖的吗?”

    “岁说这叫地毯,反正就是放地上的,就为了踩上去舒服不冰脚。”

    “啧啧啧,这也太浪费,我们兽人部落冬天连盖的毛毡子都不够,他们还放地上踩,再说夏天冰脚才舒服啊,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咋这么凉爽,外面就老热了。”

    “这里的奴隶每天都会去山顶取很多冰下来放在角落里降温,就很凉爽咯。”

    “我们要吃个冰都难,他们用冰降温。”

    “鸣鹰,这地上铺的啥啊,光亮的能照出我们的样子,滑的我都有点走不稳!”

    “祭司们说这叫啥大光石,岁又说叫啥大理石,反正差不多这名儿。”

    ……

    岁:我二哥,好像那个刘姥姥进大观园、土农民进城、叫花子进皇宫!

    翼回直接将岁带到了另外一个露天广场,之前异执和大祭司泓就在这里比试的青铜大刀。

    岁看见,泓已经穿戴整齐,旁边几只巨大的翼龙已经做好准备随时等着起飞。

    他不知道为啥要走的这么急,但他知道肯定是异执要求必须这样,泓在异执的地盘上就不得不听从异执的安排。

    岁将三大罐吃食交到泓的手上,两人依依不舍的说着道别的话。

    最后岁叮嘱道:“火烧馍最不会坏,我特意做了很多,你可以留一些到王廷再吃,卤肉比较容易坏要先吃……”

    岁说完后,异执立即催促:“祭司大人,你该走了。”

    泓不得不马上离开,更何况有异执在,他想对岁说的很多话都没法说,他只能想着等冬季岁到王廷来看盈,他再想办法多和岁在一起。

    岁目送着他们离开,没一会儿,那群翼龙就飞的再也看不见踪影。

    异执就看着岁,他很气岁这么舍不得泓,又不能发泄,甚至不能表现出来,但他都默默记在心里,想着以后要好好问岁!

    随后他们一起回到了放着巨大夜明珠的大厅,这是小白城的内厅,只有异执会见很多人的时候才会在这里。

    岁站在异执的身边,他看到,翼海带着几十个穿着黑袍的兽人整齐的站在大厅里。

    这些兽人全都特别健壮,岁知道他们是小白城守卫队里的管事,而且他们都穿着黑袍就证明他们的地位都很高。

    盛被翼海带到了岁的身边,岁小声对他说:“二哥,你别乱说话,我会帮你说。”盛连忙点头应是。

    异执看向盛,对所有的黑袍兽人宣布:“他叫盛,他是我请来的临时巡逻员,你们以后看见他在这里做什么都不用管,他只受我和翼回管。”

    众人齐声应是,翼回说道:“好了,没啥事了,你们都去忙吧,”

    岁有点过意不去,他知道异执特意叫了这些黑袍兽人过来,就是要小白城的所有人知道盛的特殊性,不想让盛在这里受一点儿委屈。

    众人散去后,岁连忙就说:“首领大人,你不用这样,我觉得太好意思了,你随便给盛安排个事儿做就行。”

    异执郑重其事道:“岁,饶和绛初都是王廷认可的勇士,得到了王廷的青铜大刀,盛是同龄中最厉害的兽人,我请他不是因为你,是他真的对我有用。”

    岁看着异执这么认真,他瞬间觉得可能异执真对盛有其他重要安排,他笑着说:“那就好!您随便安排他!”

    ……

    随后一段时间,岁发现,异执对盛真的有规划,盛每天都陪着王廷的守卫们训练战斗技巧,有时还能和异兽对打。

    不仅是盛在战斗力方面进步神速,王廷的守卫也对盛赞不绝口,就连异兽也说盛对他们的帮助很大。

    岁一直都知道,盛打架特别厉害,他觉得异执对盛的安排实在太好,不仅发挥了盛的最大价值,也真的对异执有用。

    王廷每年都会招募最厉害的兽人去做陪练,当陪练对兽人的要求是很高的,这份工作真的很适合盛。

    只不过去王廷做陪练特别危险,随时都可能没命,但盛在小白城当陪练就完全没有生命危险,还能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最高兴的当然还是盛,岁觉得,他的二哥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天不亮就去小白城,傍晚回来就拉着家里的每个人不停的说。

    泓离开后,异执以吃惯了岁做的饭为由,让岁继续每天傍晚给他送饭过来,他每月给岁一块金石作为报酬。

    岁当然很乐意,每天就给异执送一顿饭,月薪就比王廷的祭司都高出十倍,试问这么好的工作去哪里找!

    他白天就和鸣鹰一起忙地里的活儿,傍晚再去送饭,地里的活儿也不多,他每天还能让鸣鹰载着到处飞着玩玩看看。

    现在饶和茂很少出去捕猎,他们也会跟着岁一起忙地里的活儿,他们干活儿又快,岁就更没事做。

    岁每天就忙着研究做马车、做纺车,现在部落种了棉花,他要在棉花收获之前,把纺车做出来,还要多做几台纺车,到时候教族人们纺棉布。

    这天傍晚,岁和盛一起从小白城回来,他们在小白城吃过晚饭了,也就没再和家里人一起吃,就忙着去洗澡。

    岁刚在水塘里洗完穿上衣服,就被茂叫到了洞穴里。

    饶和绛初坐在石床上,他们神情异常的凝重。

    绛初拉着岁的手说:“岁,你也不小心了,该说配.偶了,现在其他部落好多雌兽人盯着你,我们得赶紧在大虎部落给你找一个,免得你和其他部落的雌兽人好上。”

    饶感慨道:“这段时间,很多部落族长来找我,都是给你说配偶的,我都说你还小不急,全都拒绝了,但总这样也不是办法,你得有个相好的,他们才不会再来说。”

    岁也早就知道这些,他这个年纪是该说配偶了,虽然他才16岁,但兽人基本都是这个年纪就要开始说对象,就像古代人结婚都很早是一个道理。

    但他还不想考虑,他说:“二哥和大哥都还没相好的,我急啥。”

    饶叹道:“你大哥二哥情况不一样,你放心,我们不会逼你,我们想着你先和虎丽多接触一下,虎丽那孩子很好,我们都喜欢,你多接触没坏处。”

    岁坚持道:“我不想耽误虎丽,也不想人误会,以后其他部落族长来找你们,就直接让他们来找我,我来解释。”

    饶抚摸着岁的额头说:“倒也不是为了应付其他部落的族长,主要还是为你。”

    他们没有明说是因为他们觉得异执对岁太好,因为岁,异执连盛都这么照顾,他们觉得异执太残暴,不想岁和异执真好上。

    这才想让岁和部落的雌兽人好上,也许异执对岁慢慢就淡了。

    ……

    他们的对话,雪宝全都听到了,他哪里能不急,等岁回到他们的小洞穴,他就硬不让岁再出去。

    岁不解的问:“雪宝,你咋了,我要去虎丽家看看她做的布鞋做的怎么样了,逞着今天还早。”

    雪宝硬将他按坐在床上,也不说话,雪宝现在长的比他都高,也比他还健壮,力气更是比他大多了,他根本推不开。

    岁扬起巴掌吓唬:“雪宝,你别胡闹,再不让开,我真揍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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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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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完全不知道雪宝又在闹什么, 他原本不想生气,但他作为哥哥,被比自己小的崽子压制的死死的, 想站起来都不行,他很难不气!

    他严厉的呵斥着:“雪宝, 你不让我出去也行,不给我说出个正当的理由来, 你今天保准挨揍。”

    雪宝说道:“哥哥, 天都快黑了,你不去不行吗,明天再去。”

    岁的双手被按在石床上, 完全挣脱不了, 暂时动不了手,他也舍不得用脚踢崽子,只能动嘴:“明天还有其他事要做,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 我会赶在天黑前回来。”

    雪宝又说:“我不想让你去。”

    岁怒问:“到底为啥?你总得给我说个理由出来!你别无理取闹,再这样,我真揍你, 别以为我舍不得打你。”

    雪宝又不说话了, 岁抬起脚实在踢不下去, 手也抽不出来, 他气的不行, 还拿崽子没办法。

    岁早就就觉得很奇怪, 他的兽形是黑豹, 雪宝的兽形是修猫咪,兽人都是兽形越厉害的人形也越厉害, 他不理解为啥雪宝的人形比他的力气大的多?!

    之前他的人形不够健壮,还可以理解成是他瘦弱,他是特例,但现在他的人形已经比较健壮,按理说他的力气绝対比雪宝大才対,但他完全挣脱不了。

    雪宝的兽形是猫,雪宝的年纪还比他小,就算雪宝的人形长的快,体型高大健壮,但就凭他的黑豹兽形,就应该碾压雪宝的猫兽形,他的人形力气就该比雪宝大得多才対!

    岁也懒得再想这个问题,他还急着去虎丽家,他怒道:“雪宝,你想气死我吗,赶紧给我说,为啥不要我去?!”

    雪宝见岁都急的冒汗了,他也不想气到岁,只能实话实说:“我听到了你们说的,阿爸阿妈想让你和虎丽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岁十分无奈的摇着头,终于知道雪宝为啥不要他出去。

    之前他答应过雪宝,在雪宝找到配偶之前,他不会找配偶,雪宝以为他是去找虎丽发展感情的。

    岁柔声说道:“你刚才肯定也听到了,我明确告诉了阿爸阿妈,我绝不会和虎丽发展任何感情,我现在対找.配.偶没兴趣,现在放心了吧。”

    雪宝还是说:“那你就明天再去找虎丽不行吗,今天都太晚了,再说你经常这么晚还和虎丽在一起,你可能慢慢就会喜欢上她,我不要你单独和她在一起。”

    岁又保证道:“你放心吧,我绝不会喜欢上她,再说虎丽家里还有她的阿爸,我去找她也不是单独和她在一起,我就去看看,很快回来。”

    前段时间岁画了千层底布鞋的样子给虎丽,他就想去看看虎丽做的怎么样了,如果有哪里被难住了,他和虎丽一起研究,也许就能做成。

    雪宝又说:“那你把虎丽带到家里来,你们在这里做鞋也一样的,让我可以看着你们,我才能放心。”

    岁被气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觉得,不能惯雪宝这坏毛病,虎丽凭啥要到他家来做鞋,本来就是他麻烦虎丽做的,就该他去看,不该让虎丽跑来跑去的。

    如果他今天答应了雪宝这么无理的要求,以后雪宝只会越来越无理取闹,小崽子就不能太惯着,不然就得翻天,得抽个时间好好给崽子立规矩!

    岁十分严厉的说:“我不可能为这点小事麻烦虎丽,雪宝,我说最后一遍,放开我,别逼我揍你。”

    雪宝还是将他的双手紧按在石床上,一点儿也没有松开的意思,甚至按的更紧了,还用上半身压制他,几乎让他没法动弹。

    岁不明白雪宝咋就这么死心眼,他怒道:“我好话歹话都给你说尽了,你今天就纯粹自己找打!”

    他还是舍不得用脚踢,死命的抽出一只手来打,他知道,雪宝不敢和他死犟,他硬抽手出来,雪宝不会死压着不放,因为雪宝怕弄伤他。

    雪宝就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打。

    他的巴掌狠狠打在雪宝宽阔的肩膀脊背上,有时也落在臀腿上,他打的很重,手都给他震痛了,雪宝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岁一直都知道雪宝这崽子不怕痛,这顿打根本対雪宝毫无威慑力,主要他今天没时间好好管教,他就想着改天时间充裕再慢慢立规矩。

    他觉得打得差不多了,才严厉的训斥:“再敢无理取闹,就不是几巴掌能完事儿的,下次我就拿荆条狠狠的抽,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反思!”

    岁一边往外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雪宝,他能看到崽子颓然的坐在床边,眼里满是难过。

    他有心不想惯着崽子,自然也就狠下心来走了,他想着晚上哄哄就行了,孩子挨打后都这样,哄哄就好。

    岁走过他家坝子里的家禽棚子时,饶提着满满一兜子牛粪出来,问道:“你打雪宝了?这次又是为啥?”

    饶要将这些牛粪倒去下面的菜园子里沃地,虎丽家就在他家下面一点,岁和饶都要往下走,两人就一边走一边闲聊。

    岁也没说具体的原因,就说:“我也不想揍他,但你知道,雪宝有时脾气倔的很,我在气头上就打了几下,阿爸,你别管,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我回来再哄哄他,保准就好了。”

    饶原本也没准备管,他知道岁很疼爱雪宝,不会让雪宝受委屈,他一边往菜地里倒牛粪,一边说着:“岁,不用急着回来,等会儿我打火把来接你。”

    岁脚下生风的往虎丽家跑,大喊着说:“我天黑前就回来!”

    虽然他明确告诉了饶和绛初,他不会和虎丽发展任何感情,但他知道饶和绛初还是会尽力撮合他们,他就这次去也是为了告诉虎丽,不要为他耽误找対象。

    虎丽家就在他家菜地下面一点,他一口气就跑到了。

    岁看到,虎丽的阿爸虎勇正在水塘边洗锅碗,虎丽正坐在自家坝子里的石凳上做鞋。

    虎勇看见岁后,立即就站了起来热情的招呼:“岁,你来找丽的啊,去吧,她在家。”

    岁笑着说:“勇叔,我让丽帮忙做鞋和衣服这些,都耽误她捕猎了,你不怪我耽误她学捕猎技巧吧。”

    虎勇连忙说道:“那肯定不能怪你,我家丽捕猎已经很厉害,不用学啥技巧了,再说就算你不让丽帮忙做,丽她就爱做这些,我也拿她没办法。”

    岁知道,勇不是为了讨好他才这样说。

    因为勇是饶的左膀右臂,勇捕猎战斗都特别厉害,勇也是王廷认可的猎龙勇士,勇也有王廷赏的青铜大刀,丽的捕猎和战斗技巧都是勇亲自教的,丽早就很厉害。

    虽然丽和岁的年纪差不多,但丽从小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可以说以前岁和丽就是两个极端,岁被周边所有部落嘲笑,丽则被所有部落称赞。

    岁一直都知道,丽是大虎部落最年轻也最厉害的雌兽人,喜欢虎丽的雄兽人,从大虎部落都排到了王廷,这丝毫不夸张。

    就连洞熊部落的族长熊林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和虎丽好上,但熊林也知道这不可能,因为大虎部落绝不会让虎丽和其他部落的雄兽人好。

    也正因为如此,饶和绛初才想让岁和虎丽好上,他们觉得现在的岁和虎丽很般配,当然他们和勇商量过,勇自然更想虎丽和岁好。

    不过他们不会逼迫两个年轻人,他们只会尽量撮合,最终还是看岁和虎丽自己的意愿,他们再撮合,也得岁和虎丽愿意才行。

    虎勇又说:“岁,你以后真不用再给我们送肉,我捕猎很厉害,我们不缺肉吃,虎丽帮你做东西,她高兴,再说也不算她帮你,她自己喜欢做,我还该感谢你帮她画样子。”

    岁笑着说:“勇叔,那些都是虎丽应得的,她不帮我做就能去捕猎,不能让她白帮忙,我会不好意思。”

    虎勇也就不再说什么,他心里高兴的紧,岁这么厉害,以后如果虎丽真和岁成了配偶,他就是做梦都要笑醒。

    岁来到虎丽的身边,坐在虎丽旁边的石凳上,虎丽拿着自己做的鞋底问不明白的地方,两人一起研究,终于解决了关键问题。

    虎丽太激动,一把抱住了岁,她自己都有点惊讶,连忙松开了。

    两人都有点尴尬,岁说道:“虎丽,勇叔和你说过了吗,他们想撮合我们,但我必须告诉你,我现在完全不想找配偶,你千万别为我耽误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虎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也正想去找你说这个,我现在対找配偶完全没兴趣,我还怕耽误你。”

    听到虎丽这样说,岁也就放心了,岁又补充道:“回去后我会跟我阿爸阿妈说清楚,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撮合我们。”

    虎丽同样说:“我也会告诉我阿爸,就算他们不听,我们也不怕,反正他们又没法逼着我们在一起,等你或者我有了喜欢的人,他们自然就不会再撮合我们了。”

    岁点头道:“嗯,就这么办!”

    两人商定后,天差不多也快黑了,岁一溜烟儿的就跑回了家。

    回到家,岁立即就跑回了他和雪宝的小洞穴,他看到雪宝还像他走之前那样坐在床沿上,眼里满是委屈难过,被他打过的手背都还是红的。

    之前他打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肉少的手背,他的巴掌虽然远没有饶的那么厉害,但他打的狠,他知道雪宝身上被他打过的地方肯定都是红印子,只是手背更明显而已。

    岁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个家暴的渣哥哥,雪宝真可怜!

    不过他也知道,他的巴掌対雪宝来说可能连挠痒痒都不算,更不会打坏崽子,只是看着雪宝这么难过,他心疼了。

    他走过去拉起雪宝的手,轻轻的吹着哄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天还没黑呢,我都给虎丽说了,我不会和她好,她也说不会和我好……”

    岁将他和虎丽的対话,一五一十全告诉了雪宝。

    雪宝听后,抬起红通通蓄满泪水的双眼问:“哥哥,你没骗我吧?你真这样和虎丽说的?”

    岁瞬间心疼的不行,雪宝以前都不会哭,两次哭都是为他。

    他连忙帮崽子擦了眼泪,柔声哄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哭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都是我不好。”

    岁忽然觉得自己更渣了,上次他打雪宝后也是这样哄的,保证再也不打了,但这次他还是没忍住対崽子动了手。

    一方面他是觉得雪宝这崽子是真气人,他没忍住也情有可原,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应该対崽子更有耐心才好。

    岁心想:果然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就是个家暴的渣哥哥,我再打雪宝,我就不是人!

    作为现代人他觉得打崽子也是家暴的一种,当然这里的兽人们永远不会这样认为,毕竟即便是现代也还有家长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这种谬论。

    主要是雪宝也没犯什么大错,他就更觉得不该动手。

    虽然他也挨饶和绛初的教训,但都是他犯错或者训练的时候偷懒耍赖,阿爸阿妈才会揍他,雪宝都没犯错,就是犯倔而已。

    岁暗下决心,以后雪宝再犯倔,他就要以讲道理为主,再也不能打崽子,而且雪宝都大了,比他都高大健壮了,再用打的方式教育也有点伤雪宝的面子。

    他还在懊悔,雪宝却说:“哥哥,以后我惹你生气,你随便打,我不怕痛,只要你能不生气,怎么打我都行。”

    岁更加心疼了,承诺道:“不打了,再也不打你了,以后我会给你讲道理。”

    ……

    说开之后,雪宝也就不再拦着不许他去找虎丽,但只要他和虎丽待的时间太长,雪宝还是会闹脾气,不过他哄哄就好了。

    今天盛在小白城当陪练已经满一个月了,他领到了一颗银石作为报酬,但他并不高兴,甚至觉得很过意不去。

    岁来给异执送饭的时候,盛已经和小白城的守卫们一起吃过饭了。

    往常盛吃过晚饭会等着岁一起回去,等岁的时候,他就会去找祭司听他们讲王廷的趣事秘闻,或者和轮休的守卫们吹牛打屁,但今天他没去找祭司们,他就等着岁来。

    他拿着银石走到岁的身边说:“岁,不是说不用给我例石的吗,能和恐龙兽人守卫们训练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再拿钱,我真的觉得不好。”

    岁就知道异执会给盛发工资,但他没想到竟然一颗银石,这也太多了,他说道:“二哥,你跟我去见首领大人吧,我来和他说。”

    他带着盛一起来到了餐厅,十分郑重的対异执说道:“首领大人,您真不用给我二哥例石,你能给他机会在这里练习战斗技巧,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异执说道:“岁,王廷的陪练一月是一颗金石作为报酬,如果在陪练中死亡,其家人会得到十颗金石作为回报,是我给盛的太少了。”

    岁连忙说:“但是首领大人,盛在这里做陪练,不仅完全没有生命危险,还能提升自己的战斗力,盛做的工作和王廷的陪练完全不一样。”

    异执坚持道:“盛很厉害,这是他应得的,盛,你好好干,以后我会再给你更多的报酬。”

    盛正想拒绝,岁知道拒绝可能会让异执再给二哥加工资,他只能小声対盛说:“你就谢谢首领大人就行了。”盛自然按照岁说的做。

    岁的猜测完全没错,第二个月盛就升职做了“主陪练”,月薪也从一块银石变成了一块金石。

    盛的干劲儿冲天,他都想直接住在小白城,日夜不停的为异执做事,但异执从不让他多做,每天他还是跟着岁一起回家。

    岁原本以为盛拿这么高的工资,会引起小白城守卫们的嫉妒和不满,守卫们会觉得不公平,毕竟盛妥妥的算是“关系户”了,升职加薪的太快!

    但他发现,守卫们和盛的关系很好,盛还和好几个黑袍守卫混成了“铁哥们”。

    岁知道,肯定是翼回特别关照了盛,翼回作为这里的大主事,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白城上下都听翼回的。

    但翼回再关照,也得盛会为人处事才能真正让守卫们打心底里喜欢。

    他知道,他的二哥盛特别仗义,随时都愿意为好兄弟两肋插刀,守卫们都是铁血硬汉,守卫们就特别喜欢仗义的人,盛这样的性格也就很吃得开。

    这天岁和异执一起吃完晚饭,像往常一样来轮休的守卫们休闲娱乐的后广场找盛,他二哥一般都在这里和守卫们喝酒吹牛。

    盛大大的喝了一口酒,颇为愁闷的说:“我家要收粮食了,我不想回去收,但没法我是家里的主力,我跟大主事翼回请了半个月的假,你们可别太想我!”

    守卫们爽朗的大笑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完了,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盛啊,没有你我怎么活呀!”

    “就你还家里的主力啊,那岁岂不是你们家的顶梁柱,其实我们都知道,首领大人対你这么好,全是因为岁。”

    “哎呀,看破不说破啦,你们给盛留点面子,再怎么说盛也是岁的哥哥。”

    ……

    守卫们经常和盛开这些玩笑,盛追着几个说他的守卫打,几人抱着在地上打滚儿。

    盛无比骄傲的说:“我就靠岁怎么了,谁让你们没这么好的弟弟!”

    几个守卫附在盛的耳旁小声说:“首领大人肯定是看上岁了,等岁和首领大人好上,那时你说不定直接就成了翼回大主事的副手,你可别忘了我们,可得多多提携兄弟们……”

    盛觉得只要岁喜欢,和异执在一起特别好,所有兽人异兽都想和异执好,岁要是能和异执好上,那多厉害!

    他听了也不反驳,就笑着打哈哈:“你们别乱说,喝点酒就满嘴跑火车!”

    喝点酒就满嘴跑火车是岁的经常爱说的,盛也学会了,经常这样说守卫们,这些守卫都知道是啥意思,他们笑着说:“其他不敢说,这点肯定没错。”

    岁也听到了他们说的这些话,他一点儿也不惊讶,他都听习惯了,不管是小白城还是附近其他兽人部落全都这样说。

    其实他也觉得异执対他好的过分了,但他懒得想那么多。

    岁喊道:“二哥,回家了。”

    盛和守卫们挥了挥手,跑到了岁的身边,翼海亲自载着他俩回去。

    这段时间都是翼海送他们回家,岁觉得,翼海都成了异执派给他们的专用“座驾”。

    随后半月,岁也没再去给异执送饭,他们都要忙着收割庄稼,全家齐上阵才能及时收完。

    这一季又是大丰收,而且因为全部落种植的庄稼都是大丰收,每家每户都很忙,族人们也没法再帮他们收,都得各家自己忙。

    岁家里几乎全是壮劳力,庄稼再多対他们都不算啥,岁还计划着明年开春得种更多。

    上次收获的粮食,多半都分给了族人们以及巨鹰部落去播种,这次收获的不用分给大家播种,岁做的几个大粮仓都被装了个满满当当。

    前段时间,岁就帮部落做好了公用得大粮仓,饶带领族人们给部落新修了几个很大的洞穴,专门用来储存公用物资。

    族人们以及巨鹰部落收获后,马上就要将借得种子都还给岁,但岁没让他们还,因为冬季马上就要到了,族人们得给明年留种,还得供应冬季的吃食。

    岁告诉他们:“明年开春,你们好好种,等春季那波收了后,你们适当还我一点,夏季那波收了后再还一点,慢慢还,不用急,我家又不缺吃的。”

    最后岁强调道:“你们要是冬季不够吃,就来我家借,或者在部落公粮里借,怎么都行,就是千万不能把留的种吃了。”

    大虎部落和巨鹰部落的族人们都特别感激,他们全都说着:

    “我们一定好好干,岁,你真是神了,我们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草籽、豆子,明年我们一定要把借你的都还上!”

    “今年冬天再也不用挨饿了,有这么多吃的,岁,你放心,我们绝不动留的种。”

    “要是谁嘴馋把留的种吃了,那就让他明年没法种地,我们谁也不借他种,岁,你也别借,部落也不借,要给够教训……”

    “岁,你放心,如果实在不够吃,我们会想办法,以前我们可没这么多吃的,也都过来了。”

    ……

    听着大家的保证,岁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再说他知道收集的公粮完全有余,大家不够吃可以借公粮去吃,也就没人会动留的种。

    即便已经是秋收,这里还是很热,这里的夏季很长,基本上可以算是没有秋季,只是岁喜欢将冬季之前最后的这批收成叫秋收,大家也就跟着这么叫。

    各家棉花收获后,岁就开始教大虎部落和巨鹰部落织棉布,他早就做好了纺车,给两个部落分别做了三台纺车。

    这三台纺车都放在部落公用的大洞穴里,大家学会后轮流用纺车织棉布。

    有了之前织麻布的经验,大家学起来也就没那么难。

    不过织棉布太复杂,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但每家的雌兽人几乎都能学会,有个别实在学不会的,就请会的人帮忙,用肉或者猎物请人帮忙织。

    因为收获的棉花有限,其中一部分还要用来弹棉被,每家每户最多就只能做一匹棉布出来用。

    岁也就暂时没给异执送棉布过去,异执原本就不要他送,但他还是坚持明年一定送。

    其他部落知道岁会织棉布,自然又是眼馋的不行,但他们觉得棉布不是必需品,而且快过冬了,他们又没有棉花,自然没法学,都想着等明年再说。

    岁还教了族人们弹棉花,这比织棉布简单的多,岁在部落公用的大洞穴里做了“弹花机”,族人们轮流用。

    每家每户都赶在冬季之前做了几重棉被、棉花褥子,用麻布做被套套上就能用,铺在床上柔软舒服的很,再铺上兽皮毯子,特别暖和。

    岁教了虎丽做棉衣棉裤,虎丽又教了全部落的人,大家都赶在冬季前做出了几件棉衣棉裤。

    虎丽为了感谢岁教她做这些,为岁家里每个人都做了三套棉衣棉裤,之前异执赏的棉布全都被岁用来做了棉衣棉裤和棉被的料子。

    眼见着冬天要来了,夜里越发的寒冷。

    饶早就将兽皮毯子拿了出来挂在他们住的洞穴口,兽皮毯子特别厚实,严严实实的遮住了洞口,能阻挡大部分的风雪。

    茂拿出兽皮褥子给家里的每张石床铺上,再铺上棉花褥子,足足铺了三层,睡上去十分柔软舒适。

    岁给家里每张石床都放上两重棉被,棉被上再放很厚的兽皮毯,这样就暖和的很了。

    这天傍晚,他们刚吃完饭收拾锅碗,第一场大雪就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族人们全都早早的上床睡觉了,整个虎山只能听见簌簌的落雪声。

    岁和雪宝一起躺在特别暖和的床上,两人都只穿了夏天的睡衣裤,就这样还有点燥.热。

    原本兽皮毯子和褥子就特别保暖,以前兽人们全靠兽皮保暖,棉被和棉花褥子主要是垫着盖着舒服。

    岁摸着棉布做的被套,用脚蹭着棉布做的褥子,全都无比的光滑细腻,以前盖和垫的兽皮毕竟粗糙,棉布比兽皮直接接触皮肤可舒服太多了!

    他家都是将兽皮毯子垫在石床最下面,棉花褥子垫上面,兽皮毯子也是盖最上面,棉被盖在人身上,兽皮保暖,棉被盖着舒服。

    雪宝再次为岁压住了被撩起的被角,说着:“哥哥,我知道你热,但不能撩被子。”

    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雪宝反倒像是他的哥哥了,简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

    他将双手拿出来说:“雪宝,我热,让我凉快一下,马上就拿进来。”

    雪宝硬将他的双手放进了被窝里,严厉的说:“哥哥,别这样,冻着怎么办。”

    岁也就不再拿出去,他听着外面的大雪,不知不觉睡意就来了。

    作为异兽,异执已经快成年了,他更觉得热,他忍不住将手放到了岁的屁股上,那里就算再热也是有点凉的。

    他们都穿的夏天的睡裤,裤腿很宽,岁睡觉又不老实,睡着睡着那裤腿就全被岁自己蹭了上去,都不用他动手。

    岁还没睡熟,他也将手放到雪宝的身后,迷迷糊糊的说着:“我也要放,这里最凉快。”

    异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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