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阮栖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 把扎得随意的花苞头弄下来,披在肩膀上,因为徐媛媛说, 据统计数据,男性百分之八十喜欢女孩子长发飘飘的柔顺感,在镜子面前比划了很多次,又跟徐媛媛讨论了半天, 她们一致认定, 她左边脸要比右边脸线条好看一点。
阮栖就决定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在季时屹面前露左脸。
徐媛媛又教她,单独吃饭时, 衣服不要穿得太整齐, 适当的露一点,也不是那种露骨露, 就是不要太保守,阮栖就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露出到锁骨的位置, 徐媛媛当即在视频那边流鼻血,色眯眯的:“感觉你的锁骨可以盛酒诶……”
最后就是香气了,女生选择香水最重要,那种闻起来让人欲罢不能、有逼格又高贵不失婊气,在人群中骚得若即若离、独一无二,他一闻就上瘾,就爱你的味儿的味道……
阮栖说:“还有这么神奇的香水?”
徐媛媛:“我也想有一瓶, 但是各大香水品牌目前还没有发明。”
阮栖:“……”
“反正, 女人选香水很重要, 你要有你独特的气息,让他记住你, 人都是感官动物……”
“可我没有香水。”
“你那儿有什么?”
“花露水。”
徐媛媛:“.……”
“要不你死马当活马医,喷点花露水,花露水味道也算特别。”
“特别什么,特别冲?”阮栖嘴角扯了扯,觉得徐媛媛这个建议跟让她在寝室里给唐骁烧纸一样,智障。
她其实有点怀疑徐媛媛这套到底行不行,周东的精神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正常,不然怎么可能被徐媛媛撩到。
“那你记得吃饭时不时要偷看他,等他一看你,你就低下头脸红。”
“脸红不红的我又不能控制,我皮肤又不过敏。”阮栖觉得好难啊。
“反正就是要用眼神让他知道你对他有意思,放电,懂吗?”
“怎么电啊?”
这回视频又被迫中止,因为季时屹叫她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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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栖不得不出去。
她走到门口想起徐媛媛说的,要时不时撩一下头发,女生撩头发的时候,有男人会觉得性感。
所以阮栖一坐上桌,就开始撩头发。
结果一根头发飘进季时屹刚打开的饭盒里,好好的,香喷喷的宫保鸡丁就没了。
阮栖:“……”
季时屹:“.……”
“你头皮痒?”季时屹有些诧异。
阮栖想撞墙,赶紧把宫保鸡丁挪开:“对不起。”
“头皮痒就换个洗发水。”季时屹还在补充。
说好的男人会觉得性感妩媚呢?
阮栖的小脑袋磕在餐桌上,有点生无可恋。
季时屹就觉得这丫头确实时搞笑风,用筷子敲了一下她头:“吃饭。”
“嗯。”阮栖有些闷闷不乐的应到。
打包盒里有西红柿炒蛋、土豆烧排骨、西芹炒牛肉、西蓝花炒虾仁以及一份山药汤。
算是家常菜吧。
阮栖记得季时屹似乎以前就喜欢吃许佳宁做的家常菜,他在姜家的饭桌上,胃口一向很好,好到什么地步呢,就是姜书妍似乎都发现了,每次他一来,姜书妍会难得对徐佳宁态度好一点,暗示许佳宁要亲自做饭。
季时屹把筷子递给她:“他们随意搭配的,我把电话给你,下次想吃什么自己点。”
阮栖隐约有种季时屹对她过分好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陌生,陌生到会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惶恐。
但是她还记得要露出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左脸,接筷子的时候刻意往右偏了偏头,她早就把左半边脸的头发勾到耳朵后面,这样的角度可以露出左脸最好看的线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季岑屹微微皱眉,看着她不自然的接筷子的举动,再看看她小脸:“你脖子扭到了?”
阮栖心里哀嚎,立刻把脸转过来:“没有。”拿着筷子图囵的往嘴巴里塞饭。
阮栖好想死啊,她觉得徐媛媛那套根本就行不通啊,但是好不容易跟季时屹吃顿饭,不趁机拉进距离简直太浪费了。
脸红,该怎么脸红?还有要随时关注他,给他递东西。
“哥哥,纸巾要么?”阮栖伸长手,把抽纸拿过来。
“你自己用吧。”
“那我给你盛汤。”
“汤是给你点的,我不喝汤。”
阮栖:“.……”
那就只剩最后大招了,放电。
阮栖默了默吞了两口饭,在想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含情脉脉的小眼神,她努力准备了一下下,破罐子破摔地抬头望向对面的季时屹。
隔了有大概三十多秒的样子,阮栖就那么‘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季时屹似乎终于发现了,眼神里有诧异跟疑惑:“你眼睛……”
“抽筋!”阮栖绝望地说,抢了他的话,“你别管了,我经常这样的,眼睛抽筋。”
季时屹:“.……”
太失败了!阮栖想,简直就是全线阵亡!
她怎么会觉得徐媛媛追周东那个憨憨的套路可以套用到季时屹身上,根本就不可能。
阮栖心都在滴血,干脆摒弃了徐媛媛那套,默默的刨饭。
夹了几口菜,发现味道没有许佳宁做的好吃,就是酒店里饭菜的味道。
对面季时屹也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他吃饭姿态很好,话少,也不会拿着手机玩,就单纯的吃饭,动作很优雅,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令人赏心悦目的教养感。
阮栖有点忘记那种感觉了。
隐约的,青春期里,那年暑假,她似乎还挺惦记着跟季时屹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好像吃饭这种事也因为饭桌上有两个好看的哥哥姐姐变得幸福起来。
“不好吃?”季时屹看她发呆没动筷子。
“没我妈妈做的好吃。”阮栖就说。
季时屹笑了一下:“嘴被你妈妈养叼了。”
阮栖忽然有点相信季时屹很有可能是因为吃过她妈妈做的几顿饭,收留她了,因为他的意思,也是赞同许佳宁厨艺好。
“我会做。”阮栖说,“可能没我妈妈做得好,但是比这个要好一点,哥哥你想吃的话,我给你做吧。”
季时屹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扬了一下眉。
阮栖没有同他争辩,反正她会做,她想。
“喝什么饮料?牛奶?”大约饭菜不合口味,季时屹去冰箱翻饮料。
“我真的不是小孩了,不用天天喝牛奶补身体。”阮栖有些无力的强调。
季时屹打开冰箱,笑了一下:“不是小孩你吃个饭那么多小动作?”
阮栖:“.……”那还不是为了撩你!
阮栖愤愤地刨了两口饭,泄愤。
季时屹随手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阮栖视线不受控制地望过去。
季时屹似乎正在挑饮料,没有注意到。
阮栖也不知道那一瞬间,鬼迷心窍地有种想窥探他信息的冲动,她有种莫名的预感,季时屹本来约会的,居然这么早回来。
她偷偷的,稍微的仰着脖子望过去。
女人的头像,看起来就是那种媚眼如丝的女生:“想你在我身体里的感觉。”
阮栖吓了一跳。
季时屹折返了。
阮栖把脑袋缩回去。
季时屹给她拿的椰汁,自己拿了一听啤酒,似乎看到桌面的屏幕亮起,把椰汁递给她,季时屹扫了一眼屏幕,没回信息,把手机扣着,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
阮栖害怕露出破绽,故作镇定地打开的椰汁的拉环,喝了一大口。
心里却砰砰直跳。
看一眼对面正在喝啤酒的季时屹。
他微微仰着脖子,露出凸出的、性感的脖颈线条。
啤酒把他唇色印得娇艳。
是夏季,他早就脱掉外套,只穿了一件简单的Polo衫,身上的线条感却更加明显。
阮栖的脑子大概是坏掉了,那一秒,她满脑子居然都是季时屹床上的模样,是不是也是禁欲的、色.气的,又引人沉沦的。
光是想一想,阮栖就身体就不自觉的发红,发热。
她觉得自己有病。
季时屹那么多女朋友,她不仅不觉得脏,还幻想他在床上的样子。
而季时屹早就跟女友在大气层撩骚,她还在海底潜伏,一个已经顺利切换成.人频道,而她还在儿童频道,被季时屹拿椰汁和牛奶打发。
他是真的把她当小孩子啊。
那么,徐媛媛对周东那套纯情的暗撩手段,用在季时屹身上也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用。
阮栖是个善于总结的人,她决定换方法。
第一步,就是让季时屹把她从小孩跟妹妹的定位里,彻底解脱出来。
在此之前,阮栖先把拉黑的沈希尧放出来了。
季时屹的朋友圈看不到,沈希尧却是个爱发朋友圈的人。
阮栖把沈希尧最近的朋友圈都拉来看了一遍。
沈希尧几乎不怎么发工作的内容,全是各种嗨玩的,譬如游艇上海钓、庄园里骑马,他有介绍说是自己从国外养的一匹马,酒吧里的自拍照,还有跟人飙车的照片。
妥妥的一副爱玩的富二代形象。
很少有跟季时屹有交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阮栖就是觉得,这些场合,季时屹应该都在。
她记录几个出现的比较频繁的地点,觉得应该是沈希尧跟季时屹常去的地方。
阮栖跟季时屹住了几天。
发现他很自律。
每天早上起很早,有固定晨跑的习惯。
大概7点左右跑完回家,早餐是固定的三明治跟冰咖啡。
工作很忙,活动的范围很窄,大部分时间泡在书房,客厅的电视打开,播放最多的是些财经频道。
他似乎愿意听广播,早餐和开车上班的时间有听国外财经广播的习惯。
不会夜不归宿,但是有时候会回来得很晚。
事实上上次吃过一次饭之后,季时屹忙到没什么时间跟她一块儿吃饭。
阮栖暗戳戳的想展现自己厨艺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严亮新办公室正式搬家,又招了几个新员工。
新的办公环境宽敞明亮,不是那种发霉的小破公司,连土豆游戏都重新换成了高大上的招牌。
金光闪闪。
每个人都很高兴。
不出意外的,晚上庆祝的时候,严亮又喝高了。
准备散的时候,城市下了一场暴雨。
阮栖的工作就是帮所有的员工打车,但那天车太难打了,阮栖忙碌了很久,才帮他们挨着打到车。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又剩下她跟蒋靖宇。
蒋靖宇这次没有提出要送她的话。
似乎从徐媛媛那儿隐约知道阮栖住在一个‘哥哥’家。
他把自己的车让给她。
阮栖却摇了摇头:“三百米的地方就有地铁,我坐地铁更快。”
蒋靖宇眼神有点暗淡:“那我顺你到地铁口。”
阮栖没在跟他客气,她没伞,也就不想瞎客气。
阮栖转了一条线,才抵达季时屹位于金融圈层的高级公寓附近。
地铁口有买那种透明伞的,阮栖买了把,为了避开雨,她尽量沿着附近的商业街走。
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阮栖停下脚步。
她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走进去,故作自然的买了一盒套套。
阮栖没研究过,随便拿的。
买完她拆了盒子,放了两只到双肩包里。
做完这些,阮栖终于接到季时屹的电话。
“还没回家?”
这是季时屹第一次打电话给她。
她平时很乖,下班就宅家里,不乱跑,从来不需要季时屹操心,这还是第一次大半夜了不在家。
“马上回来了,时屹哥,你已经到家了吗。”阮栖的嗓音沾了点寒气,有些沙哑。
“嗯。”季时屹点了一下头,“在哪儿,带伞了没。”
“我下地铁的时候买了一把。”
“嗯。”然后季时屹就给她挂了。
阮栖就:“.……”
连那种注意安全之类关心的废话他都不说。
她鼓了鼓脸颊,心里想的是,别让我撩到你,撩到了我就……
就怎么样似乎也没想好……
阮栖浑身湿哒哒的回了家。
一回家她就打了个打喷嚏,跟只落水狗似的,站在门口。
季时屹有轻微洁癖,难以容忍脏乱差,阮栖就很自觉的站在玄关,打算先清理自己。
季时屹扔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皱着眉毛:“你这叫买了伞?“
“雨太大了,阿切!”阮栖又打了一个大喷嚏,“包包也打湿了。”
说着,她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拿出来,暂时放在玄关的盒子里。
她用抓的,笔、小本子、零钱包、口红、纸巾、还有一些零碎的女孩子的小玩意儿,以及那两只小套套,全部放进盒子里。
然后,她像没注意到似的,可怜兮兮的:“哥哥,我可不可以先进去洗个澡?”
季时屹的目光被那两只套套吸引了,但阮栖无知无觉,他就疑心自己看错,有些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阮栖拧着湿哒哒的双肩包,快速钻进自己的客卧,地板上留下她身上湿哒哒的水印。
季时屹皱眉看着,很快又回头,目光有些犹疑的、有些不确定的、又复杂的落到阮栖放东西的盒子里。
这次看得很清楚,确实是——
套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季时屹:“.……”
第 22 章
洗完澡, 阮栖不仅给自己冲了感冒药,还顺手给季时屹也冲了一杯。
是夏季,小姑娘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和短裤, 短裤过膝盖的位置,是很常见的穿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季时屹的目光不自觉会放到她露出的白到发光的胳膊, 匀称光洁的小腿上……
很快收回目光, 口吻也变得有几分冷淡:“我不需要。”
阮栖手上端着热腾腾的泡好的冲击:“你喝一点嘛,哥哥, 下雨天突然降温最容易感冒了。”有些讨好的口吻。
季时屹懒得同她争辩, 随手接过马克杯,刚要关上书房的门, 阮栖忽然叫住他:“时屹哥?”
“怎么了?”
阮栖踮起脚尖,少女的脸隔很近, 到他下巴的位置, 大概是刚洗完澡,她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牛奶味儿混合着一种说不出来似乎是属于少女的体香钻入鼻尖。
阮栖抬手忽然朝他肩膀探过来,很自然的举动,但是莫名透着种亲昵,似乎没看到他有些僵硬的脸:“你头发都掉到肩膀上了,你都开始脱发了吗?”说着, 捻起那根头发, 举到季时屹面前。
季时屹冷眼看着她的举动。
阮栖拿着那根头发研究, 嗓音低沉,慢吞吞的说:“可是, 脱发、秃顶什么的这不是中年男人才有的特征吗?”
“阮栖?”季时屹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她,声音透着某种危险。
“嗯?”阮栖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你今晚想抱着你那把破伞睡大街上吗?”
阮栖:“”她立刻做了一个把嘴巴缝上的手势,风一阵儿消失在季时屹的书房门口。
季时屹抱着那杯感冒冲剂回到书桌前。
桌上堆着一大堆项目资料,英文中文的都有。
电脑信箱里还有很多助理已经筛选过的邮件需要他查看。
但是季时屹忽然对这些日复一日复杂又精密的工作都没有兴趣。
他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冲剂,忽然有了点别样的心思。
微信上问沈希尧:“在哪儿?”
沈希尧回复他:“还能在哪儿,大雨天的,能干嘛,睡大觉!”
“你能睡得着?”季时屹冷笑,“出来喝酒。”
“那我得多叫几个哥们儿,跟你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还要妹子。”沈希尧一撩就动,对喝酒泡妹子这种事,根本没有一丁点儿抵触心理。
“随你。”季时屹不反对,他就是莫名有点心烦。
至于为什么心烦,他也摸不着头脑,好像忽然的就那么一下子。
“那你能带上你妹不?她可真是不好泡啊,又把老子拉黑了。”沈希尧说得怪委屈的。
“谁让你又加她了。”季时屹拧着外套往外走,忍不住皱眉。
“我说你们俩亲生的吧,真的是对老子用过就扔啊!”
“别说,我稍微撩她两句,她就面皮薄,把老子拉黑了,确实挺清纯的,这种姑娘不惹了,惹不起。”
季时屹走到门口,玄关盒子里的东西还没有被收走。
阮栖大概是忘了,两只‘套套’就那么突兀的堆在那堆鸡零狗碎里。
季时屹看了一眼屏幕上沈希尧的‘清纯’,又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玩意儿,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的烦躁感来自与哪儿。
呵,清纯,他微微扯了一下唇角,有些戏谑。
阮栖听到‘砰’一声的关门声。
季时屹向来关门声音不会那么大,总感觉他在跟谁发脾气似的。
阮栖就想起玄关里她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小玩意儿。
她等了一会儿,季时屹没有回来的迹象。
阮栖就打字问他:“哥哥,你出门了吗?”
季时屹没回,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故意没有回复。
阮栖有些蹑手蹑脚的走到空荡荡的客厅。
这时候手机屏幕总算亮起,季时屹回复她了,很简短的一个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
隔了几秒钟,似乎觉得太冷淡,又发了一行字:“睡你的觉就行。”
阮栖撇了撇嘴。
她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还在,季时屹没有动,也没有问她。
他关门的声音让她确定,他应该是看见了的。
可是他不会问她,一来,他确实不算她哪门子哥哥,两个人关系太模糊了,季时屹的性格管不到那么远,而来,这种事他肯定不好开口。
哼,憋死他!
让他猜去吧,他眼睛里小只的,还只穿卡通裤的‘妹妹’到底有没有X生活?
他还会觉得她小吗?还会只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吗?
阮栖默默的想着,她知道这招有点坏,也有点野,但是季时屹老是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孩,她能怎么办?
大概老天爷都在惩罚她的坏心思,落地窗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阮栖有点怕打雷。
吓得不敢再在客厅里逗留,一溜烟炮灰卧室,裹进被子里。
当然是睡不着的,这么大的房子她一个人,还要打雷闪电的。
她想了很久,转转反侧,终于试探着给季时屹发信息。
“那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下雨了你要注意安全!”
“躲开有树的地方,好像在打雷。”
“哥哥你别回来了,下雨了,开车不安全。”
“哥哥,我可以喝点你冰箱里的啤酒吗,韩剧里说下雨天和啤酒很配。”
“你客厅电视的投屏怎么弄啊?”
“我想看电影。”
“要是再有炸鸡就好了。”
“”
零零碎碎的,季时屹到了酒吧才看见。
沈希尧果真叫了一大帮人,还有几个是当红炸子鸡,也有圈内的二三线女星,气氛吵得很嗨,怪热闹的。
他一到,立刻有人招呼:“季少来了。”又热情地递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给他。
有穿着清凉的女星拿着骰子,主动往他身边靠,不是网红脸,圈里都知道季时屹不大喜欢那种网红脸,长得很漂亮,媚眼如丝:“季少,一起玩游戏呀。”
声音也嗲,是男人听了骨头都会酥的娇嗲。
季时屹修长的手指端着酒杯,有些漫不经心的抿酒,翻阮栖发给她的信息。
这丫头还第一次这么密集的给他发信息。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搁平常,阮栖这个点早就睡了。
她也不会黏人,平时他回去的晚,阮栖几乎也不怎么问。
就像她在租房合同里写的,小姑娘一直很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似乎很有自知之明的保证不侵犯到他私生活。
这么密集的信息还是第一次。
季时屹忍不住皱了皱眉,隐约的,有些敏感的捕捉到阮栖的一些情绪。
坐到她旁边的女星叫景苒,演过几部古装偶像剧,人气还不错,因为长得实在漂亮,走哪儿都很少受到冷遇,看季时屹只顾着玩手机不搭腔,漂亮的脸颊有些尴尬。
但是季时屹太鹤立鸡群了,他穿着黑衬衫,领口开到锁骨的位置,个子很高,光是懒懒散散地往卡座上那么一坐,似乎都有说不出的——性感。
冷白的腕骨,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水晶杯的手指微微弯折,在包间暧昧的灯光下,有点手控的人看了都觉得呼吸会有些艰难。
气质也很独特,不是圈子里那些脸好身材棒的鲜肉可以比的,季时屹身上有股子懒散的痞劲儿,却又是正经的、不容亵玩的,那种精英感……
“你们女孩子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景苒本来受尽冷遇,正遭到几个原本想跟季少搭讪的女孩的眼神嘲笑,季时屹忽然问她话了。
还问得这么暧昧。
景苒有些惊喜,心思立刻活络了,屁股往季时屹身边靠了靠,手指似有若无地往他拿酒杯手指上话圈圈,嗓音暧昧地能滴出水:“当然了,我胆子很小的,季少,要不然……”
她话还没说完,手指刚要搭上季时屹的手,季时屹忽然站起来了。
“走了,你们慢慢玩!”季时屹单手插兜,把酒喝完,忽然说。
包厢里本来挺热闹的,就那么静了一下。
沈希尧跟他隔了两三个人,闻言有些呆滞:“卧槽!不是你TM下雨天攒的局?”
季时屹没理他,径直出了包厢。
本来准备钓他的景苒更懵逼,有心想跟上,季时屹又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就这么坐在那里,好像她功力不够,把季少给气走了似的。
“狗逼!别理他,他就这么个狗逼性格!”沈希尧看不过去,有心安慰妹子。
季时屹到家的时候黑漆漆的。
其实也没有打雷,雨下得也不大,就是划了几道闪电。
但是季时屹隐约想起有年大暴雨,小姑娘躲被子里,被她妈许佳宁嘲笑,连内裤都不收,怕打雷躲被子里不敢出来的事来。
嘶……胆子真小,季时屹有些嘲笑地想。
家里没动静。
季时屹有些不确定阮栖是吓着了躲卧室还是睡着了。
但小姑娘客卧里的灯还亮着,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敲敲小姑娘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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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却有人按门铃。
季时屹回头看了一眼,以为自己听错。
阮栖打开门,耳朵边还挂着手机,似乎在一直在跟人通话:“嗯,送上来了。”
一抬眼,看见是季时屹,有些惊讶。
“时屹哥?”
季时屹皱着眉,似乎在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
门铃声还在继续。
阮栖来不及跟他解释:“你等一下啊,时屹哥。”
是楼层管家送来的外卖。
豪宅的外卖员不允许进来,因此外卖进来,通常有楼层管家来送。
阮栖客气的道了谢。
等把点的东西放在餐桌上,阮栖一回头,发现季时屹靠着墙,抱着手臂,有些不乐地瞅着她。
阮栖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微微垂着脑袋:“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就点了炸鸡,刚才一直在跟外卖员通话,没有听到你回来了。”
“大半夜的,点什么炸鸡?”季时屹有些不爽,具体不爽什么,他似乎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你大半夜的还出去呢。”阮栖有些不服气的嘟嘟囔囔。
空气默了一下。
阮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越界,赶紧讨好道:“时屹哥,要不要吃炸鸡喝啤酒,下雨天炸鸡跟啤酒超配的!”
季时屹有一瞬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他想了想,把手伸出去;“手机给我。”
“啊?”阮栖有点呆。
“不是要投屏?”
“哦,可是我刚才摆弄了一下,好像会了。”
季时屹:“.……”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但是阮栖很明显get到他的意思,热情的邀约他:“时屹哥,要不要跟我一块儿看电影喝啤酒?”
季时屹不置可否。
阮栖就把外卖放到茶几上,坐在电视机前面的地毯上,兴致勃勃的开始找电影。
季时屹去冰箱里翻啤酒,他看到牛奶和椰汁,下意识想拿,但看了一眼地毯上坐在地毯上正在选电影的阮栖,又改成了啤酒。
确实不是小孩子了,季时屹拧着眉有些怪异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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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视线有些不受控制的落在女孩的身上。
还是那件黑T,因为宽大,更显得她人瘦且白,空荡荡的,季时屹走过去的时候,甚至能隐约窥见内里的胸衣……
他收回目光,喉头不动声色的滑动了一下。
第 23 章
“时屹哥, 你有喜欢的电影类型吗?悬疑、励志、还是轻喜剧、或者温情点的?”阮栖扬着脑袋问她,巴掌大的小脸印着客厅水晶灯的光芒,肤色瓷白细腻、吹弹可破。
“恐怖、惊悚。”季时屹手上拿着两罐啤酒, 不动声色地说。
阮栖小脸微黑:“……我好像没有给你这个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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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屹坐下来,学着阮栖半坐在地毯上,一条腿微微弯曲,一条腿长长的伸展着, 手肘有些懒散地撑着茶几, 嗓音也懒:“嗯,但我想看。下雨天跟恐怖片也配。”
阮栖:“.……”好想摔手机啊!MD, 但是手机自己的, 摔坏了她更心疼。
“那……那你自己找,我不怎么看恐怖片, 不太知道有什么好看的。”阮栖有些赌气的说,而且话里话外暗示得挺明显的, 看不出来她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吗, 连吃炸鸡都没有胃口了。
季时屹这个狗东西却不为所动,修长的手指果真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机。
帅哥玩手机的手指都好看,跟白玉似的,白到能看见里面的青筋……阮栖有点手控,脑子里忽然莫名其妙地开始勾勒那双手的线条。
等回过神,暗恨自己不争气,转眼看见季时屹这次没给她拿牛奶, 只拿了啤酒, 阮栖又觉得那两个小玩意儿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
她把炸鸡盒打开,又拉开啤酒的拉环。
当屏幕上开始出现暗黑殷红的影子, 配合着阴森森的背景音乐的时候,阮栖身体一僵,喝酒呛了一口,想了想,偷偷摸摸的伸手从沙发上默默地抱了抱枕过来。
她好像逃回卧室啊,三更半夜的,她为什么要邀请季时屹看电影。
可邀约是她发出的,半途逃跑算怎么回事。
第一幕就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民国时期的女人,穿着大红的嫁衣,躺在厚重的棺材里,脸色是没有血色的惨白,妆容也是那种属于死者的妆容,然后门一打开,有个正在咳嗽的,脸色比尸体还白的病态红眼男走进来……
阮栖下意识闭上眼睛,差点儿连耳朵都捂上,内心简直想尖叫。
季时屹也拉开了啤酒的拉环,抬眼看过去,发现阮栖已经开始闭眼睛,吓得跟只小雏鸟似的仅仅抱着抱枕,小身板也抖动地跟糠筛儿似的,忍不住嗤笑。
仿佛心里那点刚才担心她,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却发现她跟个没事儿人还要享受外卖的那点不平衡都平了平。
阮栖终于捂上耳朵,不看不听,就不会有惊吓跟噩梦。
但屏幕的光影在眼皮上跳动,阮栖侧着脑袋,睁开眼,刚好对上季时屹正在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那双幽深的,带着点儿恶作剧得逞的目光。
阮栖:“.……”被捉弄了。
她有点愤怒,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胆子肥了,有点上头的把抱枕砸过去,是真的挺生气的:“你故意的!”
季时屹被砸得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他睫毛长,又浓密,似乎没有被人砸的经历,几乎忘了要躲。
阮栖也有点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有点吓到,总觉得季时屹就算跟无数个女朋友交往,也不会有人敢往他那张脸上砸东西。
有的人好像天生就有那种气场,高不可攀的、生人勿进的、不能肆意玩笑的……
何况现在他还是她房东……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阮栖反应快,跳起来就要逃跑,反正她才不乐意看什么恐怖片。
逃跑路线要经过季时屹的那双长腿,季时屹下意识用腿把人勾过来,又怕她被绊倒,拽住她一只胳膊:“还想跑?”
但阮栖还是被绊倒,身体不受控的往下摔,又被对方拽着胳膊,于是形成了撞到季时屹怀里的姿势。
季时屹也僵了一下。
阮栖整个身体扑到他怀里,鼻尖全是属于女孩子独特的馨香,胸口处软绵绵的,是对方的体温,她形状漂亮的还沾着酒意的嘴唇差点要贴到他鼻尖……
空气里拉出了甜腻的丝,暧昧又黏腻的,把彼此都裹挟进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擦枪走火。
但电影里忽然一声诡异的‘尖叫’,混合着恐怖的bgm,阮栖吓得一哆嗦,半点旖旎的心情都没有,整个人下意识抱紧了季时屹,哆哆嗦嗦的:“哇呜呜……有鬼。”
真的有那么害怕吗?
季时屹有点判断不出来这小姑娘有没有表演的成分,想要推开,她跟只八爪鱼似的搂着他不放,几乎缠得他气息不稳,想了想,只能腾出手手摸到遥控器,顺手把电视关掉。
空气静谧下来。
耳边恐怖的氛围弋㦊消失。
气氛却透着某种捉摸不定的诡秘。
阮栖还维持着搂住季时屹的姿势,简直像只树袋熊爬树一样缠在他身上,等冷静下来,属于对方的气味、心跳、以及呼吸就格外明显。
然后就是比社死还要窘迫的尴尬。
她试探着松开手,然后慢慢从季时屹胸口爬起来,脖子到脸,已经完全红透了,像只煮熟的虾米。
季时屹还维持着上半身靠着沙发的姿势,手肘搭在旁边的小圆茶几上,有些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随手把刚才阮栖扔过来的抱枕放在了小腹上。
他淡蓝的眼睛黑沉沉的,看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
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捉摸的嘲讽。
阮栖当时没有注意到他那个动作,也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她连看都不敢看他,很恭恭敬敬地跟他鞠了一躬:“对不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完转头就回客卧了,简直是逃跑。
季时屹黑着脸,嘴角划过一丝讽刺,把剩下的啤酒一口喝光了。
回卧室冲了一个冷水澡。
阮栖还在微信上解释:“我小时候真的看过鬼火,不骗您,您以后别用恐怖片下我了。”
都用上‘您’这种尊称了。
啧,她还怪委屈的,季时屹冷眼瞅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懒得搭理她,把手机扣着,干脆的睡觉了。
阮栖却睡得不好,一半是梦里全是那双阴森恐怖绣花鞋,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梦境变了,她抱着布娃娃,看见特意打扮过的许佳宁上了姜成的豪车,那个时候许佳宁还没有离婚,她小小的,隐约懂了一点,一心想要叫住许佳宁,但许佳宁安慰她,乖乖在家看动画片,看完动画片,妈妈就回来了。
但是阮栖看了一集又一集的动画片,许佳宁还是没有回来,反倒是开始下雨,窗外电闪雷鸣,阮栖有点害怕,幸好爸爸回来了。
那个沉默的男人,阮栖下意识想扑过去求救,却看到男人猩红的眼,他问阮栖:“你妈去哪儿了?”
阮栖闭着嘴巴不敢答。
男人就拿出鸡毛掸子,他很高、也很壮,那是他第一次打她,整个破旧的屋子里都是她的尖叫声跟哭声,还有男人的咒骂声,混合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他是真的发了疯、失了智,要不是门口有邻居拦着,阮栖能被他打断腿。
小阮栖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从那时起,阮栖对雨天就有种莫名的抵触情绪,成了她的童年阴影。
其实不是因为挨打,阮栖隐约的意识得到,小时候不懂事,不明白什么道德不道德的,长大一点,也不忍心去责怪疼爱她的许佳宁,但是很多时候,会被一种莫名的矛盾的情绪拉扯,愧疚、自厌、愤怒许佳宁,又讨厌自己,许佳宁可以跟老公大吵一架,然后离婚嫁入豪门,她没有,她那时还很小,胆子也小,甚至没有人关心过她也会有情绪,只能憋着,憋不住了也只能憋着,她得乖一点,不然姜成不喜欢,奶奶那边是绝对不要女孩的,她无处可去……
第二天是周末。
下了一场暴雨,碧空如洗,整座城市似乎都被洗刷了一遍,空气清新。
阮栖做了一夜噩梦,小脸有些浮肿,神色倦怠。
她起来的时候季时屹已经跑完步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憋着什么邪火,看见她态度冷冷的,下巴示意玄关的盒子:“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收好。”
阮栖那个时候有点倦,脑子也不大清醒,还没反应过来就‘哦’了一声。
季时屹看她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神色有些复杂,没说话,进屋冲澡。
阮栖看见盒子里的东西才想起昨天自己作的孽,她本来找了个很好的借口的解释的,这会儿反而不好跟季时屹解释了。
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季时屹一连几天态度对他都冷冷淡淡的,阮栖就更没有解释的机会。
也当然没有撩他的机会。
周末是时候,徐媛媛约她帮忙画一下重点,上学期她挂了一门课程,开学要补考。
两个人坐在奶茶店里,阮栖很认真的帮她划重点,让她抓紧点时间赶紧记忆,下周就要开学了。
徐媛媛很八卦:“你也知道快开学了,还不抓紧时间把人拿下。”
阮栖想起昨天的‘进展’,还是有点小得意的,跟徐媛媛炫耀了一下下,至少季时屹已经晓得给她拿啤酒而不是牛奶了,感叹道:“要是没有恐怖片作为结尾就好了?”
徐媛媛就看白痴一样看她:“你没亲上去啊?”
“啊?”
“那么好的机会,你都不趁机吃一下豆腐?”
阮栖:“??也不是那么好的机会吧,我……当时的气氛已经够诡异的。”
“哪里诡异,不是天赐良机,他故意把你绊倒,然后你投怀送抱,□□发展到这儿后面可以就是刺激的动作片了,就算是老套的偶像剧,那也至少有个吻吧。”
阮栖:“.……”
“你只有几天的的机会了,马上就开学,你以为向我跟东子一样,可以随时在学校各种地方碰面吗?”
阮栖:“……”
“白长了一张勾人的脸,脑子呢?”徐媛媛那个怒其不争啊。
阮栖还是有点不服气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来啊,互相伤害啊’:“看你的重点吧,我脑子再不争气,至少不会挂科。”
徐媛媛脸上就一副被雷劈过的模样,用力的把奶茶都吸扁了。
阮栖嘴巴上跟个小钢炮似的,其实心懊恼死了……
她只有三天时间了,三天后学校就要开学了,唯一的进展还只是季时屹不把她当小孩子。
等开学,要再找借口联系季时屹,就太困难了。
阮栖立刻有了紧迫感,刚好她刷到沈希尧的朋友圈。
沈希尧是个骚包,很喜欢发朋友圈,这会儿发的是在庄园里骑马的照片,又在炫耀他空运的那匹小红马。
别说穿着骑服,还挺帅的,也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两个英姿飒爽的美女,照片的边缘露出一只手,阮栖把照片放大再放大,隐约觉得是季时屹的手。
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腿又长,脸还不是那种整容的,又漂亮有飒。
“这不是胡苒吗?”徐媛媛眼尖,瞄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谁是胡苒?”
“最近有点火,去年出了一部古装网络剧,里面有个穿红衣骑马的镜头,绝了,今年有部综艺,也有她,我还挺喜欢她的,你居然有她朋友圈照片。”徐媛媛就挺惊奇的。
“不是她的朋友圈,一个朋友发的。”阮栖有点别扭的把朋友圈关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小别扭。
“你暗恋的那个小哥哥啊。”
“不是……”阮栖小脸有点不好看。
徐媛媛觑了觑她脸色:“其实西西,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没必要,蒋靖宇真的挺好的,你那个哥哥如果跟胡苒她们一个圈子的,是不是也不太靠谱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栖有些掩耳盗铃的:“都跟你说了不是。”
徐媛媛就没有说话了。
阮栖觉得有点心累。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的一下子,她有点不想追季时屹了,追不追得上还两说,别自己把自己给先气死了。
就是那种她在这边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往他那儿爬,他却悠闲自在的看风景的感觉,周围还有一大票漂亮的妹子包围着他。
谁知道沈希尧突然给她发信息:“把我放出来了?”
阮栖:“??”
“偷偷摸摸给老子朋友圈点赞,怎么的,暗恋老子?”
阮栖才发现自己手滑,不小心给刚才的图片点了个赞。
“要不要过来玩,你哥生日,有朋友正好在市区要过来,让他顺便载你?”
阮栖愣了一下,季时屹今天生日?
她压根儿不知道季时屹生日是哪天,不然还可以好好表现一下。
阮栖想了想,决定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那在哪儿啊?”
第 24 章
沈希尧今天过生日。
他向来爱热闹, 又讲排场,用别人的话来讲,骚包得很, 半个圈子的人都集中到他的生日宴上。
叫上阮栖也是心血来潮,突然看见阮栖给他朋友圈的点赞,他拿着手机眯了眯眼,又摸了摸下巴, 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被阮栖这个看起来‘清纯’的学生妹钓着。
难道跟他欲拒还迎这一套?
想到这里, 沈希尧忍不住看了一眼沙发上跟人谈笑风生的季时屹一眼,这个狗逼, 他生日他也不闲着, 在那儿装逼忽悠人投资呢。
沈希尧当然不介意,毕竟公司一人一半, 他负责搭人脉,季时屹负责拉项目, 他爸都说他走了狗屎运, 碰上季时屹这么个财神爷,躺着赚钱。
季时屹拉项目的时候也很大爷,对人通常爱答不理的,总有一种你跟他搭上话都是高攀了的感觉,但他很专业,涉及到项目上的具体内容都能对答如流,通常几句话就点出重点, 时下的国内外政策他也很熟悉, 就很容易把人唬地一愣一愣的。
他今天穿了件亚麻的衬衫, 搭配浅色休闲裤,褪去了上班时西装笔挺的严肃感, 简单休闲,肤色偏冷白、那张脸太引人注目了,比明星还像明星,五官出挑到了极致,但身上的气质又很沉稳,不是那种光有脸的小明星可以比拟的。
就很招圈里一些不缺钱的富二代姑娘喜欢。
沈希尧办个生日宴,有一半的妞都是冲着季时屹来的,沈希尧能不郁闷就怪了。
所以叫上阮栖,多少其实也有点挑衅季时屹的意思。
他还没看过季时屹对哪个姑娘那么上心过,嘴巴上说着熟人、妹妹的,人都捞回家了,季时屹这人臭讲究,沈希尧觉得自己跟他关系够铁了,好歹是合伙人,但仔细想想,还真没去过他家。
阮栖能不算是特例嘛。
正因为是季时屹的特例,沈希尧才有点老虎头上拔毛的意思,刺激。
但他没发现自己发错信息,少打了一个‘你沈哥’一个‘沈’字,让阮栖误会是季时屹的生日。
他甩开妹子,看了看时间,觉得阮栖差不多也快到了,决定还是先跟季时屹打声招呼,屁股挪到他旁边。
“那什么你妹钓着老子呢!”沈希尧有些洋洋得意的说。
季时屹果真拧了拧眉,幽深的眸闪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俊脸不大好看。
“把我加回来了,偷偷摸摸的给老子朋友圈点赞,你妹这点儿套路,新手上路啊这是,是不是挺嫩的?”沈希尧不怕死的继续撩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出乎意料的,季时屹的这次态度很冷淡,白了他一眼:“你小心玩鹰被鹰啄了眼。”
沈希尧琢磨着他意思,总觉得他是种默许,胆子大了一点儿:“反正我把她叫过来了,你别扫我兴啊,我今儿生日。”
“随便你。”季时屹没什么情绪的说,起身懒得搭理他。
他走到露台,松了松微微僵硬的脖颈,视线眺望着庄园一望无际的景色,有些微微失神。
也就没注意旁边有几个穿着高奢小礼服女孩子在讨论他。
“季少手上的腕表挺好看的。”
“七位数的定制款,能不好看吗?但是你想说他好看就说他好看呗,怎么的非得拐弯抹角先夸夸他的表。”
“我倒是想上去跟他搭讪,这不是听说胡苒那个糊咖,前几天坐他旁边,被他全程无视,两分钟不到就走人了,都成笑话了,我不是怕遭他冷遇么。”
胡苒刚好拿着香槟路过,闻言脸色有些难看。
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季时屹。
手机响了一下,有微信进来。
季时屹本来不想看的,却一连跳出好几条信息。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阮栖。
“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是因为那天用枕头打了你吗?”
“对不起。”
“你不要那么小气嘛!”
“还是是因为那个东西?”
“你看到了对吗?”
“所以才让我收起来?”
“哥哥,你是因为看到太尴尬了,最近才不跟我说话的吗?”
季时屹就真的不知道阮栖这小妮子是真的心大还是在跟他装蒜。
其实,阮栖的私生活不关他什么事,但她住进他家里,他本来以为是个单纯的小白兔,挺干净有趣的一小姑娘,忽然画风就变了,季时屹就挺不适应的。
尤其那晚上气氛暧昧,隐约的还有被撩的感觉,而一转眼,这姑娘又撩上了沈希尧……
想到这里,季时屹懒得搭理她,随手又把手机踹兜里。
阮栖蹭沈希尧朋友的跑车到庄园的时候,已经傍晚,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都降下去,反复看了几遍手机,季时屹那边没有回复。
她抱着刚买的小蛋糕有点失望,总觉得季时屹是故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场面似乎又成了那年夏天,她被姜书妍当做工具人,一个人都不认识,孤零零的在她生日宴上的感觉。
但这次是她主动的。
她本来还想趁着生日,给季时屹偷偷点支蜡烛告白的,算是自己的最后机会。
但是季时屹根本就不搭理她。
阮栖一到,沈希尧挺热情地跟她招手,那么热闹的场面,多少人,沈希尧连朋友都没搭理,独独招呼她:“小西西,过来。”
阮栖谁都不认识,也没看见季时屹,只好走过去,勉强冲沈希尧笑了一下。
说实在的,沈希尧今天打扮得挺骚包的,头发打了发蜡,梳得挺潮的,穿着L家的高级刺绣衬衫套装,跟只花蝴蝶似的。
“你还给我买了蛋糕?”她一过去,沈希尧就很自然的半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态度有些暧昧,不是搂女朋友那种亲昵,虚浮着,介于朋友之间的那种感觉。
“啊?”阮栖愣了一下,连沈希尧松松搭在她腰间的爪子都忘记要刨开。
沈希尧已经把蛋糕接过来:“你太客气了,拧着不累吗,我保证我待会儿一口一口的肯定吃得干干净净。”说完,转身把蛋糕递给了侍应生。
阮栖看着自己准备用来告白的小蛋糕,想说不是给你的,但是挺多人的,她不好当面折沈希尧的面子,只能是默认。
阮栖已经觉得怪了,一边不自在的刨开沈希尧的爪子,一边跟他偷偷咬耳朵:“你不是说今天是我时屹哥的生日吗?”
沈希尧也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是季时屹生日?”
阮栖就拿出手机信息给他看。
沈希尧就觉得可能闹了个乌龙,摸了摸鼻子:“估计是少打了字。”
阮栖:“.……”
两个人咬着耳朵,声音不大,也就彼此能听见,但在外人看来就挺亲密的。
季时屹只看了一眼,都懒得上去搭腔,冷冷地扯了一下唇角,喝完了手上的香槟,转身走了。
沈希尧看她一脸便秘的纠结模样,有些不爽:“怎么的,老子过生日还请不动你,上次是谁费尽口舌帮你保住学分的?”
阮栖就冲他笑了一下:“没有。蛋糕就是送您的,祝您生日快乐,万寿无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其实心里快想踢死他。
“哟,你嘴巴还挺利索的,我怎么听着有点讽刺的味道。”
阮栖就深吸一口气:“真没有,您生日呢,沈总,高兴点儿。”说完冲他笑了笑,但话里话外,客气得很,一口一个沈总的。
小姑娘化了一点淡妆,肤色雪白、荔枝果肉的白,简直是饱满多汁的鲜嫩,笑起来有米粒大小的酒窝,眼睛黑白分明亮晶晶的,浑身上下没有名牌的装饰,但就是比那些打扮时尚的姑娘的亮眼又舒服。
沈希尧向来对仙女没什么抵抗力,原谅她:“行,算你有点诚意。”
正好有人来跟沈希尧打招呼,阮栖找个机会逃开他魔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觉得乱糟糟的,本以为给自己最后的机会,但却是乌龙,成了沈希尧的生日。
这算什么呀!
早知道就肯定就不来了!
阮栖挺烦的,忍不住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明明沈希尧说季时屹也在这儿,她偏偏没看到他,他也不回复她。
阮栖就想走,都走出大厅了,走到庄园门口那条路了,想想就很不甘心。
也说不清楚不甘心什么,而且还有莫名有点生气,有点委屈。
阮栖也是很有小脾气的,生气起来就上头,有点不管不顾的,她才不管季时屹这会儿是不是在跟哪个妹子调情呢,拿出手机就给季时屹打电话。
季时屹看到来电显示,本来不想接的,结果看见车窗外阮栖的小身板气哼哼地走在前面,他眯了眯眼,提醒司机开慢一点,跟在那小姑娘身后,才清了清嗓子,按下通话键。
阮栖一边走,一边听着电话声,好久都没人接,结果忽然的,对方就接起来了,通话接通。
阮栖就愣了一下。
她压根儿没想好跟季时屹说什么,而且本来觉得季时屹可能不会接她电话的。
有十秒钟的时间,彼此谁都没说话。
季时屹看了一眼顿在原地没走,也没发现身后跟着车的阮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嗓音清冷,透着一种距离感的沙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条狗从道上蹿过,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牧羊犬,像是没被主人管好,偷跑出来的。
阮栖看了一眼那只狗,听着季时屹有些冷意的声音,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抽筋的,忽然说:“哥哥,我被狗咬了。”
季时屹:“.……”看着站在原地打电话的某人。
他松了一下胸口的扣子,克制着自己的嗓音:“哦,咬哪儿了?”
阮栖就哭唧唧的,本来就挺委屈的:“腿,大腿,咬了好大一口,你带我去打疫苗吧。”说完,还象征性的哼唧的两声。
小姑娘的声音隔着话筒,夹着夜风的声音,有点黏糊也有点奶。
季时屹:“.……”
第 25 章
“疫苗打哪儿?脑子吗?”季时屹凉薄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栖:“??”
然后, 仿佛应景般的,身后响起一道喇叭声。
阮栖回头一看,是季时屹那辆迈巴赫, 大概喝了酒,没有开车,驾驶座上坐着一位司机。
此时迈巴赫的车灯亮起,那光线冷冰冰的, 仿佛一种无形嘲讽。
阮栖:“.……”
天灵盖似乎都被人电机了一下, 头皮发麻,羞窘到脚底能够抠出一座精绝古城。
迈巴赫缓缓开至面前。
季时屹降下后排车窗, 露出他英挺又冷峻的脸。
光线暗淡, 分辨不出他情绪,只能看见他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 露出一截冷白又修长的脖颈,喉结凸出的部分明显, 往上就是冷硬漂亮的下颌线, 在往上,阮栖不敢看……
有大约一分钟的静默,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阮栖嘴唇微张,目光呆滞,维持着一种谎言被毫不留情地拆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又似乎不可置信的傻样。
季时屹冷淡地瞅着这个撒谎的小骗子, 目光垂落, 放在她小腿的部分, 她穿了一条A字裙,光线暗淡到裙角的刺绣根本看不清楚, 但依然能看见她莹白的腿,细直的,像一件没有瑕疵的艺术品,连脚踝都透着美感。
自然没有什么所谓的‘好大的伤口’。
季时屹嗤笑了一声,把目光放在不远处还不明白发生了是什么的牧羊犬:“你是打算挂完电话就临时找它补咬一口是吗?”
阮栖目光顺着他视线慢慢挪过去:“.……”
“去吧,我看着。”季时屹勾了一下唇,嘴角薄薄的弧度,嗓音散漫,混着燥热的夜风,更容易让人脸红。
“倒……倒也不必如此。”阮栖都快给他跪下了,刚才那种复杂的愤怒以及委屈的情绪早就一扫而光,剩余的全是社死的尴尬。
季时屹就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
好半天,才大发慈悲的:“上来吧,不是还要去打疫苗么。”
阮栖就小心翼翼的往他车内瞄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红粉佳人的踪迹,心里莫名松一口气,舒畅了一点,从车尾转了一圈,从汽车的另一侧爬上去。
等她老老实实坐好,司机启动手刹。
山庄建在半山腰,下山的弯到多,车身微微晃动。
阮栖不时偷瞄一眼季时屹,山道有灯,光影明灭,季时屹坐姿懒散,身上沾染着酒气,侧脸在明灭的光影里,情绪不可捉摸。
她张了张唇,试探着开口:“时屹哥,你这么早就回去啊?”
季时屹终于舍得看她一眼,但眼神依旧很凉:“你还想玩会儿,那放你下来?”
“不是,不是……”阮栖赶紧摆摆手,解释,“我本来以为是你生日,才来的,我还给你买了生日蛋糕。”
季时屹眉头微微蹙起:“以为是我生日?”
阮栖就赶紧把手机给他看:“是沈总打错字,你看他打的是不是‘你哥’,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理我,我一着急,才……骗你的。”说到最末,声如蚊讷,很有点自我检讨的意思。
季时屹脸色稍缓,口吻却依旧凉薄:“就算是蠢到被沈希尧忽悠,我怎么觉得你玩得挺开心的。”
阮栖一副听不懂他讽刺的样子,自己还委屈上了,嘟嘟囔囔的:“也没有很开心。”
“蛋糕还被沈总让人拿走了。”
“我都没有吃一口。”
“你也没吃上一口。”
“还……挺贵的。”
季时屹:“.……”他忽然发现阮栖这小姑娘段位挺高的,没他想的傻白甜,不然转移话题这招,怎么用得这么六了。
“你还委屈上了是吧?”季时屹气笑了。
阮栖嘟着嘴,憋了憋:“本来就是嘛!”
“他又不说清楚。”
“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
“要不是为了替你庆祝生日,我会傻得跑那么远,我有病啊我!”说着,说着,还是夹了两分委屈的薄怒。
季时屹意外的,有点服气。
怎么说呢,本来似乎胸口莫名堵着东西,被这小妮子气鼓鼓的两三句抱怨给顺气了似的。
他暗自叹口气,脸色没有方才那么难看,但口气依然冷飕飕的:“你自己弄错还有理了?”
阮栖就挺不服气地、气哼哼地睨了他一眼,那一眼内容丰富,包含了‘你也忒不讲理了’、‘你就没责任吗’、‘我的解释你听不懂是吧’、‘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我懒得理你’等复杂情绪。
干脆气鼓鼓的瞥过脸,不搭理他了。
季时屹:“.……”
她还较上劲儿了。
季时屹也不知道是真的喝了酒还是怎么的,非要把她拧过来:“说话,你觉得自己没错是吧?”
阮栖实在是被他的不讲理弄烦了,觉得季时屹好下头啊,他怎么就非要跟她掰扯呢,好像他一点儿责任都没有似的。
心里那丝气鼓鼓的情绪又开始往上冒,因为他她才到陌生地方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的委屈也被无限放大,阮栖气得狠了,说话又开始不过脑子:“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连我喜欢的人生日都不知道,我就根本没资格学人家玩什么暗恋,我要早点把你的身高体重星座爱好生日背好,我就……”一通气说到这儿,她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卡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
完蛋了,完犊子了,是她太着急了吗,怎么可能对季时屹打直球,万一他反感她的追求,直接把她赶出去怎么办,她就连三天的时间都没有了。
阮栖一张脸就跟雷劈过似的,青白交加,紧接着又从脖子红到眼角,整个人都熟透了。
就连前面开车的代驾师傅,似乎都没想到有人吵架能吵出这么一结果来,阮栖话刚说完,汽车轻微地晃动了一些,司机很明显的透过内置镜,看了她一眼。
阮栖紧紧闭住嘴巴,怕自己再说点儿什么惊世骇俗的内容来,跟只落水的小鸡仔似的缩在车门口,一动不动了。
也不大敢去看季时屹表情,因为季时屹压根儿就没反应。
她这算告白吧,算吧,但是当事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阮栖心情复杂的苟了一路,好容易熬到地下车库,司机恭敬地把钥匙交给季时屹,阮栖爬下车,看季时屹锁了车门,大步往直通公寓的电梯门走。
阮栖巴巴的看着他背影,隔了一段距离,默默跟上。
一直到门打开,季时屹在门口换下拖鞋,然后朝主卧的方向走,一点儿要搭理她的意思都没有的时候,阮栖终于有点不乐意了。
也不至于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吧。
有人跟她告白时,她拒绝都是很体面的,也绝对不拖泥带水的。
季时屹就算要拒绝她,或者很反感的话,至少也给个痛快话吧,钓着算怎么回事,不至于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栖忽然就勇了,她真没追过人,弄不来细水长流那一套,就觉得自己似乎把所有能想的招数都想了,横竖反正都直球了,季时屹能不能给句痛快话呀。
她忽然从背后拽住他手腕,委屈巴巴的:“你总得说点什么吧?”
被季时屹一下子甩来,那种反应特别大,阮栖被他甩到碰撞到墙。
但她也来不及计较,因为季时屹眼睛是猩红的,冷白的肤色也反正不正常的潮红,像是在发高烧一样。
阮栖吓了一跳。
忍不住探上他额头,有点着急:“哥哥你在发烧?”为什么,刚才吹了夜风吗?
少女的身上的馨香团过来,她手背很凉,帖在额头的地方一下子变得舒服极了,季时屹要强忍着欲念,才能拍开她:“别碰!”嗓音异常嘶哑。
阮栖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季时屹怎么忽然就生病了,还忽然态度这么恶劣,但她也来不及计较,伸手想碰他:“哥哥,你怎么了?”
她音色柔软,在夜色里,像天然带了一丝蛊惑,而他身体里似乎住了上万只蛊虫,每一只都在受她蛊惑。
季时屹喉头不自觉地滚动,忽然把她整个人抓到面前,他身体很热,阮栖却好像浑身都是凉的,光是靠近就能感觉很舒服,他搂着她,把她按在胸口,忽然像是要把她挤进身体里的那种用力,薄唇贴着她鼻尖,身体不受控制,但思绪却异常清晰:“你刚才说你喜欢我?”嗓音是沙的,但口吻却是冷酷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栖的小身板没出息的开始发抖,她当然察觉出季时屹的不正常,但她对这方面经验太浅,隐隐约约的有点猜想,尤其他下半身的那个地方还抵着她,她顿时吓到了,开始挣扎,连声音都透着一种条件反射的害怕:“你是不是,乱……乱吃了什么东西?”
季时屹要很自控才不至于伤了她,但是隐约的,他对自己又是放任的,唇瓣缓缓的沿着她小巧的鼻尖挪,没碰到她丝毫,但距离太暧昧了,像是她稍微动了一下,他就能把她拆骨入腹、生吞了似的。
终于唇齿停留在她薄薄的耳廓处,他嗓音沙哑极了,那种勾人的欲念,像是故意引人犯罪似的,要带她品尝禁果:“西西,你打算用你哪里喜欢我,身体的哪个部分,嗯?”
‘轰’得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
阮栖感觉被他呼吸拂过的地方都开始发麻,一直麻到尾椎骨的地方,她要用尽力气才能推开他,她显然吓坏了,兔子一样一下子退后好远,警惕又慌张的看着他。
季时屹就笑了一下,笑容因为那身上的那点欲,有些邪气,嗓音沙沙的:“把门锁好,别出来。”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阮栖:“.……”她确定,季时屹就是吃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第 26 章
季时屹冲了两次冷水, 欲念让身体紧绷,尤其下半身,那种濒临爆炸的感觉, 但他克制着,忍到青筋突起,慢慢等那种感觉熬过去。
等好一点,浑身有种精疲力竭的散漫感, 他随手点了只烟, 披着黑色丝质睡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给沈希尧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 那头闹哄哄的,沈希尧舌头都有些捋不直, 显然喝高了:“人在这儿,你给我打电话干嘛?”估计以为他还没走。
“我记得庄园里有监控?”
“有……的吧。”沈希尧喝高了, 有点晕晕沉沉的。
季时屹就阴恻恻的:“沈希尧, 你平时怎么玩我不管你,但是你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生日趴上带,老子TM的被人阴了,上次包厢里坐我旁边的女的,又出现在你生日趴上的,叫景什么的,给我截住了!”
是什么时候觉察到不对的?
大概就是在阮栖当时毫无防备地说出‘喜欢’这种话来的时候, 季时屹承认当时有些意外, 但似乎又不太意外。
汽车已经汇入城市的车流, 夜色繁华,街灯的光影晃动, 阮栖的小脸上的神情气呼呼的,又白又软,唇角说话的时候因为愤怒微微翘起,有点倔强的小模样,明明是气话,但季时屹当时就是很想戳一下她软乎乎的脸颊。
他手指刚要动,就感觉到身体的异样。
起初,有些不可置信,以为是因为对小姑娘的那点欲念。
直到身体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季时屹才觉察到不对劲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仔细想了想在生日趴上的问题,唯一破绽,是他喝完香槟要走的时候,有个姓景的小明星撞到他怀里,还非要加他微信,说了些暗示性很强的话。
那杯香槟似乎也很有问题。
真是新鲜,他刚嘲笑完沈希尧被玩鹰被啄了眼,转眼就被女人设计,太tm的刺激了!
光是想一想,季时屹就感觉血液又沸腾了,那种暴怒又嗜血的感觉,他很久都没有试过了……
沈希尧把旁边给他灌酒的妹子推开,人似乎终于清醒了点,季时屹不常跟人发火,或者他发火时,其实别人很难轻易察觉,但要真惹他不高兴了,后果就一定很严重。
“你等着,我这就找人处理!”沈希尧脸色也很难看。
挂完电话,豪华的卧室又陷入一片寂静。
季时屹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头,吸了一口。
要放下手机的时候,发现微信里,阮栖几分钟前给他发了条信息:“哥哥,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季时屹:“……”
他额头的青筋都跳动了一下。
小姑娘没见过‘世面’,指不定以为他问题很大,季时屹幻想了一下家里涌进一大群救护人员的场景,脸就有点发黑,裹紧了浴袍,起身拉开门。
谁知道刚拉开门,阮栖就撞了进来。
阮栖被季时屹吓得屁滚尿流地回卧室待了一会儿。
光是想一想季时屹方才那副样子,她脸上就温度滚烫下不去,好容易用洗漱台的冷水冲了把脸颊,阮栖终于冷静了几分。
随即她隐约觉得季时屹那副样子太不正常了。
又用手机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得到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混乱答案。
开始担心季时屹会不会突然暴毙,寿jing终jin正ren寝wang什么的,毕竟据说吃了一些不健康的东西,男性是很难忍的。
季时屹既不上医院,也不解决‘问题’。
会不会……
阮栖就试探着给他发了信息。
季时屹没回。
阮栖就有些大胆的蹑手蹑脚的出了客卧,想要敲季时屹主卧的门,又觉得挺尴尬的,但是万一她明早一觉醒来,季时屹真的暴毙了?
阮栖胡思乱想着,趴在季时屹的门口听动静。
谁知道门忽然就被他来开了。
因为惯性,她撞倒他胸口。
季时屹的头发还在滴水,黑色丝质的睡衣光滑柔软,系着腰带,却很明显地裸露着胸肌的部分,头发部分的水滴沿着长脖颈,往偏冷白色的肌肤里滑落,是香艳又性感的画面……
阮栖小眼神不受控制地往里瞄了瞄,脸上温度又开始升高,脑子有点发懵,幸好她反应快,立刻说:“我就是看看你,你没事就算了。”说完闭着眼睛,下意识又往外逃。
被季时屹抓住往回拧:“看我什么?”声线比刚才的嘶哑好了一点,清明了一点儿,但依然带着欲,有些勾人。
阮栖想起jin jing er wang四个字,偏偏不敢答,又怕自己不过脑袋往外说,只好紧紧闭着嘴巴。
季时屹被她那副胆小的样子惹得嗤笑了一声,把人困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替她回答:“看我有没有发sao,憋坏了,嗯?”他把‘烧’字,咬成了平舌,就格外意味深长。
这简直不像是从季时屹嘴里说出来的话。
阮栖心跳得厉害,脸烧得都要把自己烫死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是你自己乱吃东西的,你肯定乱吃东西了。”
季时屹就吓唬她:“哥哥不小心吃到的,所以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你还要去吗?”
阮栖有些无力的辩解:“我真的是因为你才去的。”
“嗯,因为暗恋哥哥,却连哥哥的生日都不知道,你该把哥哥的身高体重星座都背下来。”季时屹轻笑了一声,他隔得近,呼吸相触间,连对方的喘息跟心跳都能听清。
拿她刚才的话取消她,阮栖羞耻得要要命,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
季时屹垂眼仔细看她羞窘到脸烫的模样,忽然问她:“阮栖,你有男朋友吗?”
阮栖觉得季时屹可能在捉弄她,而且他状态明显比刚才好多了,下意识地想推开他:“没有!”推不动。
“那p友呢?”季时屹目光粘着她,淡蓝的眼睛深邃了些,因为沾着欲望,变得有些危险。
阮栖就想起自己的那点小伎俩,那两只套套,觉得自己简直自作自受哇,这会儿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干巴巴的:“也……没有。”嗓音跟蚊子似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季时屹的唇抵得近了一点儿,几乎快贴到她鼻尖,连他头上的水滴都滴了两滴到她脸上,他看着她脸上的水滴,嗓音里的笑意更明显:“行,看来没有脚踏两只船。”
行什么行啊?还脚踏两只船?
阮栖就想跟他解释一下那两只套套的事。
她刚抬头,季时屹的唇就压了下来,他像是已经克制了许久,得到她的回答,才确定,然后放心大胆的食用似的。
陡然沾到她柔软的唇瓣有些克制不住,唇舌长驱直入,不留缝隙地挤压进来,连她呼吸都偷走,唇齿交缠,拉出黏腻又暧昧的丝。
他吻得很汹涌,她却像是惊呆了,来不及反应,小身板没出息地抖了一下,被亲得浑身发软。
季时屹大手捞住她纤细的腰肢,以防她摔倒,她软的仿佛一滩泥,脸上表情傻乎乎的,被亲懵了。
他笑了一下,忽然把她双手放到自己脖子上,抱起她,非常亲昵的姿势,鼻尖抵着她鼻尖问:“阮栖,生日什么的放一边,你要不要先测量一下哥哥的三围,嗯?”
阮栖用混沌地脑子反应了一下。
季时屹在跟她开车!
不,事实上他已经在加速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才刚跟他告白……
而她害怕掉下去,双腿不自觉盘着他劲瘦的腰肢,搂着他脖子,没什么力气地盘在他身上,其实也并不是害怕,反而隐隐有种充实的,又刺激的感觉。
她把脑袋埋在他脖耿处,鼻尖满满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有点害羞,又有点跃跃欲试的:“哥哥,太快了,我可不可以先用别的地方喜欢你。”唇齿擦着他耳畔,很不好意思地说。
“比如?”季时屹吻了一下她脖子,就用这个姿势,走近卧室。
“……手。”阮栖被他亲得又软又痒,隐约知道要发生什么,还在做最后挣扎。
季时屹脚步顿了一下,带着温度的唇瓣拂过她柔软的发丝,没什么意见的:“好。”
后来阮栖发现,其实用手,也很累的。
即使季时屹已经很控制的,真的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阮栖浑身上下多出来的痕迹,还是显得战况非常激烈了。
第 27 章
阮栖皮肤白, 又薄,有些地方能看到明显的青色血管,轻轻一掐就是印记, 季时屹吃了那种玩意儿,即使控制再控制,幽蓝的眼底欲望浓重,难免失了力道, 留下不少红痕, 偏偏小姑娘疼得哭唧唧的,让人更想欺负, 季时屹能接受她所谓的‘手’的建议, 全程克制着,已经算是奇迹。
结束的时候, 两个人都有些筋疲力尽,季时屹眼底猩红的掠夺退却, 恢复清明, 抱着怀里累到瘫软在他的阮栖,有些安抚似的,吻了吻她鬓间的软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夜色已经很深,城市灯火依旧辉煌,却异常安静。
静到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和心跳声。
越渐平缓和沉稳的呼吸……
阮栖趴半裸得趴在季时屹怀里,没有刚才的羞涩,剩下的全是疲倦, 又有些犯困。
季时屹把她抱进浴室清理, 阮栖有些粘着他, 全程舍不得放开他脖子,就固执的搂着, 偏偏又困倦极了,连眼睛都睁不开,任季时屹帮她清理。
等他重新把她放到大床上的时候,阮栖也没有一丁点儿要放开的意思。
小姑娘还挺黏,季时屹有些好笑地想。
等他想把她手掰开的时候,阮栖忽然睁开眼,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黑白分明,却带着犯困的混沌,哑着嗓音,有些小声的:“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季时屹愣了一下。
阮栖翻了个身,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困糊涂了,拿他的话问他:“P友呢?”
季时屹看了她半响,吻了一下她额头,避而不答:“睡吧。”
阮栖大概是困倦极了,果真闭着眼就睡了。
剩季时屹随手从小茶几上拿了打火机跟烟,轻轻打开窗户,到阳台时点燃,吹了一整支烟的夜风。
阮栖躺在季时屹的大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阳台的季时屹,身体微微有些发抖,鼻子酸酸的,眼睛都红了。
她真是个蠢货,她想。
第二天,两人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季时屹跑完步,把阮栖送到地铁口,各自上班。
两个人似乎都有点尴尬,季时屹没说什么,阮栖也就像个锯嘴的葫芦似的,也不吭气。
快开学了,在土豆游戏做的兼职也就差不多到期了,但是她工作的一个多月里,公司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搬了新的漂亮的办公室,还招聘了几个靠谱又专业的行政人员,目前是行业里炙手可热的游戏公司,名气很响亮,业内很多看它前景的公司。
严亮对她挺好的,还多给她发了一笔奖金。
办公室几个宅男也都挺喜欢她的,把她当锦鲤,觉得土豆的好运似乎都是从阮栖的加入开始的。
大家准备请她饭,算是践行。
其实就是想找个借口吃吃喝喝,土豆公司的氛围太好了,像个小家庭。
这是阮栖第一份比较正式的兼职,不出意外的话,她以后会在医院上班,不会像那些漂亮又俏丽的白骨精一样每天踩着好看的高跟鞋出现在CBD里,所以其实说是做兼职,阮栖却是很想体会一下在公司上班的感觉。
严总又带了老婆,阮栖就不怕喝酒,她是真的很想谢谢土豆的几个大哥哥,大家都挺照顾她的。
阮栖一一给他们敬酒。
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想喝,还是怎么的,反正大家第一次见她喝那么多。
只有蒋靖宇看出她有点不开心。
喝到最后,给大家打车的自然成了严总的老婆,她还挺不放心阮栖的,看着醉醺醺的小姑娘,有些担忧。
蒋靖宇说阮栖交给他就好了。
蒋靖宇为人正派,土豆的员工都很单纯,老板娘挺放心的,也就没异议,交代他一定要安全把小姑娘送回家。
蒋靖宇打了车,阮栖非不上,憋着喝红的小脸说不想回去,赌气似的非说要自己走。
蒋靖宇没办法,只好让司机走了。
阮栖沿着街道的绿植走,城市连夜风都是燥热的,她满脑子都是季时屹的沉默。
她觉得自己又傻缺,又蠢透了。
走了没多久,她就走累了,忽然蹲下来,把头埋在肩膀里,整个人有点崩溃似的,哭得一抽一抽的。
临近CBD,街道很安静,头顶的街灯透射着两个人的影子,一个像小孩一样蹲着,影子缩成了漆黑的一团,一个男生沉默的站着,手上拧着她的帆布包,街灯把蒋靖宇的身形拉得很长。
蒋靖宇默默的看着阮栖,有些没办法辨别她是不是在哭,他没安慰过人,尤其是女生,除了开发程序和游戏,他对这种事,向来没什么经验,就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阮栖蹲了有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哭得累了,才抬起小脸,有些抽噎地说:“蒋靖宇,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那种找个心动喜欢的人告白的话,太累了,要是他真的不喜欢你的话,你就别试了。”她哭得满脸都是泪痕,像是很伤心。
蒋靖宇没见过一个人可以那么伤心,也没见一个人光是哭一哭也能让他觉得难受。
他承认最开始对阮栖的好感都是来自于外在,就觉得这姑娘安静又顺眼,没那么多咋咋呼呼的,挺可爱的,产生了想跟她试试的想法,没想到被她拒绝了。
被拒绝蒋靖宇也没有很难过,阮栖这种漂亮的女孩确实很多人追,没人成功追上过,蒋靖宇还没那么自大,觉得自己随便追一追,阮栖就同意了。
但阮栖喜欢的是季总,蒋靖宇还是挺诧异的。
可能是出于一丝不甘心的心理,又可能真的有些不放心阮栖,蒋靖宇最近一直默默地关注着阮栖,越关注,心里对她的那点在乎越多。
这会儿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直男式的:“嗯,下次我会注意。”
阮栖抽噎了两声,被他逗得,突然呛了一下,破涕而笑。
笑完,她又有些难过,吸了吸鼻尖,仰着头认真提醒他:“也别喜欢我,我真的挺渣的。”她湿漉漉的眼睛印着街灯的亮光,像缀了满天的繁星,耀眼又一闪而逝。
蒋靖宇被她看得心里发虚,别开眼,没再看她。
阮栖有些憋屈地哭了一场,心里没那么难受了,朝他伸出手:“包给我吧,谢谢你陪我一路,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大概醉得有些头晕,阮栖没站起来。
季时屹打了阮栖很多个电话,小姑娘都没接。
等时间一点点的过去,10点多左右,季时屹终于坐不住,电话不受控的打到严亮那儿,问怎么回事。
严亮喝醉了,是他老婆接的,以为季时屹是阮栖家人,说大家一块儿吃了顿饭,光顾着老公了,阮栖让同事送回去了,怎么还没到家吗?
季时屹脸色就有点难看,问了吃饭的地方,沿街找。
期间一直打阮栖的电话,也没人接。
真TM的新鲜,季时屹从把阮栖接回家那天开始,就隐约觉得这姑娘可能是个祸患,这会儿大半夜的,简直像是在印证他的预感似的,他还头一回开着车大半夜的到处担心的找人。
不就是晾了她一早上么,谁惯的脾气,忒大!
这会儿又拨了一个,谁知道余光瞥见绿化带边,阮栖蹲在地上,正仰着头冲一男生又哭又笑的。
画面挺养眼的,看起来就跟小情侣闹别扭撒娇似的。
季时屹俊脸更沉,挂断电话,加大油门,汽车飞速而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在前面掉了个头,把车子开回来,开进了辅道,然后拉开车门,大步跨了过去。
阮栖刚说完,冲蒋靖宇伸出手,季时屹就过来了。
蒋靖宇没来得及把包地还给她,因为季时屹拽住阮栖手臂,就把人提溜起来了。
“出息了,大半夜不回家,你当初住进来的时候怎么说的?”季时屹脸色难看,说的话也不好听。
阮栖情绪本来已经好了一点儿,被他挑起来,又十分不爽,但当着蒋靖宇的面,憋着不开腔。
对面蒋靖宇愣了一下:“季总。”他是学生,季时屹又本来气势极强,蒋靖宇就显得不大够看了。
季时屹冲他微微颔首,嘴巴上虽然客气,但口吻很淡,占有欲十分明显:“谢谢你送她,要顺路送你一程吗?”
蒋靖宇愣了一下,看一眼不大高兴的阮栖:“不……不用。”
季时屹懒得跟他再客气,拉着阮栖就往车上走。
阮栖包还在蒋靖宇那儿,挣扎了一下,倒是趁季时屹力道软的时候挣开了,回头找到蒋靖宇。
季时屹额头的青筋都在跳,但看见蒋靖宇只是把包包递还给阮栖,又稍稍缓了缓。
阮栖拿过包,跟蒋靖宇道了谢,就默默地转身跟上季时屹。
留蒋靖宇傻傻地站着,看着两个人别别扭扭的上了车,有种奇怪的,他俩老夫老妻吵架的感觉。
一上车,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季时屹启动手刹,一路上脸色很难看。
大街上人少,车也不多了,街灯一盏一盏晃过,光影打在两个人侧脸上,有种剑拔弩张的肃杀气。
但是谁都没开口,阮栖像是堵着一口气,打定了主意不说话。
季时屹不时看一眼她,就没觉得这么糟心过,有些烦躁了松了松领口。
到了地下车库,车子停稳,阮栖率先跳下车。
季时屹锁了车追上她,拽住她手臂,大约觉得她毕竟年纪小,口吻不自觉地放软了点:“怎么不接电话?”
出人意料的,阮栖脸上没什么赌气的表情,想了一下,把帆布包里的手机翻出来:“对不起,哥哥,没电了,可能没接到。”
认错态度良好,季时屹抓不住半点毛病。
阮栖想了想又说:“我确实有些说话不算话,还让你担心了,本来想安安静静过完待完这个暑假的,幸好学校差不多开学,我们寝室已经有人报道了,我明天就回学校,不会再打扰你的。”口吻平静,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
季时屹:“.……”
说完阮栖就刷卡按下电梯键。
季时屹心情有些微妙地跟着她进入电梯,进到公寓。
阮栖有点渴,去冰箱拿水喝,还顺口问他:“时屹哥,你喝什么?”
季时屹冷眼看着她,他个子高挑,穿一件黑色衬衫,俊脸在奢华的灯光下冷凝又矜贵。
阮栖不在意,从里面拿了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他:“那就喝矿泉水吧。”
季时屹没接。
阮栖就把水放在料理台上,转身要走。
被季时屹拽回来,有些似笑非笑的,他勾了勾唇,嗓音带着低沉的磁性,附在她薄薄的耳畔:“别装,阮栖,装过了就不好玩了是不是,比如我要是不接招,不顺着你的钩子留你,你要怎么办,嗯?”
阮栖本来已经调节好的情绪就又溃败,她抬眼望向季时屹,眼眶没忍住又有点发红:“那就不玩了,我本来也没什么筹码,虽然没赢,但也输不了什么。”
季时屹眸色一冷。
阮栖拂开他手掌,进了客卧。
她拧开瓶子喝了一口水,坐在床尾发了会儿呆。
好半天才晓得要动似的,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东西也不多,本来到搬过来的时候就一个箱子,全是夏天里衣服,很轻便,加上几本书和一些要用的资料。
二十分钟就收拾完了。
然后去盥洗室冲澡。
她皮肤白,昨晚的印还没彻底淡,阮栖看了一眼,觉得有点讽刺。
第二天一早,季时屹照常上班。
阮栖刻意没有跟他碰面,睡得晚了一点才起来。
走之前她想了想,忽然把行李放下,去附近超市买了一点食材。
阮栖煲了一个简单的排骨汤,又简单弄了两个菜,以前跟许佳宁学的。
她是个分好歹的姑娘,季时屹收留她,她没表示过感谢,走之前到底过意不去,留了一张便条贴冰箱:“食材热一下就可以吃,谢谢收留。”
贴完,阮栖叹口气,又隐约像是松了口气,拧着行李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住了半个月,楼层管家认识她,很周到的帮她提行李,又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叫车,可以提供订车服务。
阮栖想了想,点了点头,行李挺重的,就在公寓前台那里等了一会儿。
过了好半天,阮栖问了几遍,车子还没到,都有点想自己打车的时候,对方终于跟她说,车到了。
阮栖道了谢,跟着去到公寓门口。
门口停着季时屹那辆迈巴赫。
阮栖就傻了一下。
季时屹冲她扬了扬下巴,“愣着干什么,不是要走,上车。”
阮栖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没反抗,也不大想反抗,老老实实地坐上副驾驶。
也不敢真跟用司机似的坐后排,她怕把季时屹真惹毛。
“安全带。”她还有点恍惚的时候,季时屹提醒。
“哦。”阮栖老老实实系上。
一路上忍不住偷偷看他,瞄了好几眼,小心翼翼的,跟做贼似的,就是不开腔。
“想说什么就说。”季时屹心里不大爽,嗓音也就透出几分。
阮栖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时屹哥,你知道我们学校在哪儿吗?”
被季时屹白了一眼,懒得搭理她。
学校离金融街附近其实挺远的,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那一个多小时里,季时屹不开腔,阮栖也就似乎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她还挺好奇,季时屹怎么串通的楼层管家来送她的,而且一想到他还特意串通了人专门送她,她心思就又旖旎了,有点飘,又害怕自己是自作多情,就只好憋着不问。
到学校门口,假期冷清的学校果然已经有很多学生陆陆续续开始返校了,校门口挺热闹的。
“到了。”季时屹提醒她。
“哦。”阮栖看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啪’得一下解开安全带,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就只有去推门。
车子被却被季时屹锁着。
阮栖又只好回头巴巴地看着他:“时屹哥,你没开门。”
季时屹被她气乐了:“你真打算就这么走了?”
阮栖其实有点猜到他意思,但又特别怕自己自作多情,鼓了鼓脸颊,憋屈的:“那你也没说要留我啊。”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季时屹叹口气,把人捞过来一点,看着她眼睛:“阮栖,我家里密码不变,这样你懂我意思了没?”
阮栖都快哭了,委屈的嘟囔:“我不当P友。”
季时屹却似乎被她这小模样逗笑,忍不住捏了捏她脸颊:“谁让你当P友了?”
阮栖哼唧了两声,想了想又强调:“也不当第三者。”
季时屹皱了一下眉:“别瞎想。”
阮栖就更想哭了,嗓音都有点哑:“那你昨天欺负我,还讽刺我装,哇呜呜呜……”越说越委屈,真是挤出两滴金豆豆。
“哥哥不也是被你气糊涂了。”季时屹叹口气,心思都被小姑娘哭得软的一塌糊涂。
“你早上还对我使用冷暴力,其实你根本就没想好。”阮栖继续委屈巴巴的控诉。
这个没办法辩解,季时屹确实没想好。
“阮栖。”他说,“这一点我承认,哥哥确实有点犹豫,但是还是决定跟你试试,是你说的,要遇到看到她你就开心人才表白,哥哥现在看到你除了开心,暂时还没有别的症状,也比你大一点,有比你更多的考虑,你可以理解我吗?”
阮栖有点激动,也就弄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在季时屹面前说了遇到开心人就表白,她只抓了个重点,吸了吸鼻尖,有点傻乎乎的:“那你……那你是考虑清楚了,决定跟我试试吗?”
“嗯。”季时屹笑了一下。
胸口像是有烟花爆炸。
阮栖有点高兴,又挺激动的,搂着季时屹的脖子,觉得心满意足,满心的开心像是要溢出来,又不知道这会儿可以做什么,好半响才撒娇似的:“那哥哥你亲亲我呀。”
你亲亲我,给我盖个章呀,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了。
第 28 章
阮栖后来回忆, 跟季时屹的开始其实就有些不正常,她有自己的私心,季时屹大约也只是觉得‘欺负’了她, 要对她负责,因此最后分道扬镳,大抵也是早有预兆。
但阮栖那时满心欢喜,喜上眉梢, 雀跃到提前报道的徐媛媛看到她, 都忍不住吐槽她发春,笑得像个小傻子。
阮栖傻乎乎就是抑制不住嘴角翘起, 她以前觉得季时屹是遥不可及的月亮, 她能拥抱的,只是月亮的影子, 等她真的摘到月亮,又觉得甜蜜幸福, 还有点患得患失的不真实感。
大学开学杂七杂八的事情比较多, 在忙碌中匆匆而过,但娱乐圈的一条新闻,还是成了寝室们八卦的热点。
去年靠古偶剧大火,今年年初时又靠综艺刷脸成功跻身三线小花的景苒被爆出轨某导演,当小三。
不仅在微博上被导演正妻亲自下场捶都死死的,豆瓣八卦某号还扒出了她不少上位的黑料,因为证据实在太多, 基本没得翻盘的地方, 脑残粉洗白都没处洗, 看得吃瓜路人简直目瞪口呆。
景苒的热度是有的,毕竟是新晋小花, 这事儿在微博抖音还有豆瓣知乎挂了一个多星期,被爆出丑闻的第一天已经有合作的品牌表示解约,倒不是什么大品牌,但这种时候站出来跟景苒划清界限,品牌倒趁机自炒了一把。
“怪可惜的,我还一直粉她来着,从她没火的时候开始,她以前是当古风coser的,长得可青春漂亮了,游戏里的角色cos的很惊艳,要不说糊是最好的保护色呢,不火吧屁事没有,火了还被封杀了,这回是彻底洗不白了。”寝室里,许棉吃着薯片,有点叹息道。
徐媛媛就说:“娱乐圈嘛,本来就复杂,这两年塌方的明星太多了,见怪不怪,当小三什么的确实不能忍。不过景苒也没那么漂亮吧,我看她朋友圈,拍得也不怎么样。”
“你还看过她朋友圈?”许棉惊奇了,差点被薯片呛到。
徐媛媛想了一下:“阮栖有,上次她一个朋友发了朋友圈,里面有景苒来着,骑马装我记得好像。”
许棉顿时来了兴趣:“真的啊。西西,给我看看呗,你还有朋友认识景苒呢?”
阮栖正在画初稿图,闻言想起沈希尧,继而就想起季时屹。
说了要试试,但是季时屹其实挺忙的,阮栖最近刚交了学费,穷得吃土,找熟悉的编辑接了不少画稿,又是开学,也忙得脚不沾地,两个人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这会儿被许棉已提醒,阮栖就有点想他。
她拉到沈希尧的朋友圈:“没有了,删除了。”
许棉一脸失望。
徐媛媛就说:“景苒现在谁敢沾,估计也怕传出点儿什么,删了吧。”
阮栖拉耸了一下肩膀,不太关心。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画到一半,还是忍不住给季时屹发了一条信息:“哥哥,你在干嘛?”
季时屹没回复。
阮栖就有些闷闷不乐。
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季时屹给她打电话。
阮栖眼睛肉眼可见的亮起来,按下接听键,又怕吵到室友,出寝室煲电话粥。
“啥情况?我们系花什么时候被拱了?”许棉有点琢磨过味儿来,主要阮栖很少煲电话粥,最近晚上一煲就是一两个小时,想当做没看见都不能。
“你才反应过来呢。”徐媛媛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真的啊!”许棉有点小兴奋,搬着小凳子跟徐媛媛打听,“帅不帅?能征服我们系花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徐媛媛回忆了一下沈希尧的长相,她一直以为阮栖喜欢的大几岁的哥哥是沈希尧,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也不算特别帅吧,但是个子很高,气质还不错,帮忙也很热心的,反正是很能给西西撑腰的。”
其实徐媛媛觉得沈希尧有点油腻,根本配不上阮栖,但是不好说人坏话,只能保留道。
“也是咱们学校的?”
“你还是问西西吧,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徐媛媛总觉得沈希尧不大靠谱,也就不想给许棉透露太多。
周末,阮栖终于跟季时屹见上面,季时屹来接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棉刚好在外面小吃街买了关东煮和煎饼回寝室,瞄到季时屹高挺的背影,偷拍了一张照片,咬着关东煮激动的跟传给徐媛媛:“你跟我说这叫不帅?就这腿,这臀,这腰线,比我爱豆的写真还诱人,呜呜呜,他还替我们西西公主拉车门,怕她碰到头还特意把手放到她头顶,手也好看,不要太绅士,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慕了……”
徐媛媛看了一眼,觉得这个角度似乎把记忆中沈希尧的个子拉得有点高,还怪好看的:“那是你没看到正面,反正正面有点幻灭。”
想了想,又觉得有点说人家坏话的嫌疑:“也不算幻灭,就是觉得不是谁都配得上我们西西小仙女的。”
“就这个背影,我磕了真的,我已经脑补一万字小说,绝美爱情,果然只有仙女才配谈甜甜的恋爱,我这只死胖子不配,呜呜呜……”
“知道就捏捏自己腰上的肉,然后住口!”
许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季时屹带阮栖在公寓附近吃了顿饭。
高级餐厅,格调不错,还有人拉大提琴那种。
但吃饭中途,季时屹还接了两个电话,阮栖就有点扫兴,只吃了五分饱。
回家的时候阮栖提议去附近散步消食。
季时屹没什么意见。
但是走到的江边的时候,阮栖忽然跳到季时屹背上,惹得季时屹有些哭笑不得的:“你这叫减肥消食?”
阮栖搂着他脖子,夹着他腹部不让自己掉下来,理直气壮地撒娇:“我帮你减肥。”
小姑娘不重,巧轻得很,趴在他脖子上,呼吸喷过的地方轻微的痒。
季时屹没试过这种感觉,总觉得阮栖胆子似乎大得很,两个人连基本的情侣过度都没有,似乎立刻进入某种热恋阶段。
抬手兜住阮栖的小屁股,季时屹没试过背人,但背上暖呼呼的一团,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故意逗她:“你还挺得意,小心我把你摔下去。”
“我觉得你舍不得。”
“我怎么就舍不得了?”
“你要是把你这么可爱漂亮的女朋友摔下去,你会遭天谴的。”说完,吧唧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阮栖。”
“嗯?”
“你谈过几次恋爱?”
“我跟你数数啊……”说着,真在他背上掰指头。
季时屹沉默了一下。
“骗你的,初恋,哥哥,你要对我好点儿,你真是我初恋。”阮栖笑嘻嘻道。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挺熟练的。”季时屹‘嗤笑’了一声。
阮栖愣了一下。
忽然拍了他一下,从他背上跳下来,扭头就走,脚步很快,有点赌气似的。
季时屹也没哄。
就那么闲庭若步地跟着她,慢悠悠地散步。
阮栖走到桥头的地方,有卖小孩玩具的,还有卖棉花糖的。
大部分是家长们带孩子出来散步,这会儿违规的玩具小夜市吸引了不少客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河道边的季时屹,又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是她节奏太快吗,可是10月6号确实只有20多天了,她又没谈过恋爱,怎么知道循序渐进,唯一的经验就是漫画……
而且月亮那么远,她好不容易摘到,还不能腻歪腻歪了?
等季时屹过来的时候,阮栖的情绪已经自我消化了,她给自己买了一串棉花糖。
她是那种很能自我消化情绪的,大概在姜家学会的,受了委屈,又不能指望别人安慰,就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受伤了,也自己爬起来,拍拍自己,跟自己说不疼的。
季时屹过来,阮栖就踮起脚尖把棉花糖递到他唇边:“哥哥,你尝尝,挺甜的。”
季时屹皱了皱眉头,偏过头,他不大喜欢吃甜食。
阮栖就说:“你尝一口嘛,吃完了你别生气我也不生气了好不好?”
季时屹有些深的看她一眼,似乎妥协,勉为其难地沾了一口。
阮栖又踮脚碰了他一下唇,笑嘻嘻的问他:“是不是挺甜的?”
“妈妈,叔叔跟阿姨在玩亲亲,羞羞。”被旁边的小孩看见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栖脸色有点红,愣了一下,被季时屹拉走了。
阮栖刚才走太快,这会儿就有点累了,不情不愿的,咬着棉花糖,几乎是被季时屹拽着走的。
感觉她不太跟得上,季时屹回头看她一眼,发现小姑娘也没多害臊,挺优哉游哉地啃着棉花糖,有些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
把季时屹气笑了,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你还看得挺开。”
阮栖眨了一下眼睛,鸦睫颤动了一下,乌黑的瞳仁满是认真:“我亲我男朋友又不犯法。”
“行。”季时屹似乎十分赞同她似的,忽然把她腰捞过来,压低了脑袋,在阮栖还没反应过来时,唇舌就扫了进去,大概有三十秒的时间,有些掠夺般的,攻城略地,堵得阮栖差点呼吸不了。
吻完,季时屹近距离看着她,似乎还舔了以下唇,回味般的:“确实挺甜的。”
他瞳色偏蓝,英俊到令人窒息的一张脸,深邃的又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欲得要命。
阮栖:“.……”
跟刚才她蜻蜓点水般的吻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她忍不住往周围瞄了瞄,幸好已经走到绿海带比较集中的地方,有高大的乔木遮挡。
但阮栖脸上的温度还是‘腾’得一下拔高了,甩开季时屹的手,像是怕他再来一次似的,默默的加快了脚步。
季时屹看着阮栖的小碎步,她把剩下的棉花糖背在身后,衣服上沾到了一点儿也没觉察,跟躲他似的,兀自走得快极了。
就是只纸老虎,要真跟她玩真的,小姑娘就害羞了,季时屹掀了掀唇,想。
第 29 章
季时屹带阮栖参加过两次朋友聚会, 圈子里就都知道季少身边多了个年轻水嫩的大学生。
长得不是那种顶级的漂亮,但干干净净的,笑起来有酒窝, 五官里一双眼睛最出挑,水灵的杏眼,是那种耐看的类型。
跟在季时屹身边的时候很安静,不怎么说话, 乖乖巧巧的。
但有时候聊天过火了, 她也板着一张脸,明明白白地把人怼回去, 让人下不来台, 小脾气还挺冲的,次次都是季时屹替她解围。
季时屹什么时候替女人解过围啊, 大家就都挺有眼色的,知道季少这次是挺宠的。
沈希尧是最唏嘘的, 说他早就知道季时屹回栽进去, 都把人姑娘领进门儿了,他什么时候领姑娘住过他那公寓啊,搞的跟TM宫殿似的,非不让人进去,偏偏阮栖早就住进去了,你说他闷骚不闷骚?
阮栖只参加过一次这种聚会就发现了商机。
因为通常会有很多妹子。
有时候谁是谁的女伴她都分不清楚。
但是自从有个女伴加了她微信,然后发现她朋友圈在做代购, 并且还在她那儿下单后, 阮栖就觉得……
这些妹子的钱真的挺好赚的。
所以每次沈希尧约季时屹的时候, 阮栖比季时屹还激动。
有时候即便是大晚上的,冒着查寝的风险, 阮栖也要跟着季时屹出去。
季时屹就觉得,嗯,小姑娘还挺黏的,他反正也不觉得烦,大约像他自己说的,见到小姑娘就高兴,倒也乐意把她带着。
阮栖至今没跟季时屹解释那两个套套的事,以及什么‘初恋’不‘初恋’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理。
可能越接触季时屹的圈子,越觉得没有必要。
季时屹其实压根儿不在乎那些,隐约的,阮栖觉得他可能只是不喜欢她‘装’。
他以为她‘装’,她就‘装’好了,反正,不久也就结束了。
第一个加她微信的姑娘要秦瑶瑶,是沈希尧一个铁哥们儿的女伴,有些大大咧咧的自来熟,见面第一天,就主动跟她自爆说自己整过容,问她需不需要整形医师电话,你看看我的鼻子,好多人都说看不出来做过呢。
阮栖觉得她挺逗的,就相互加了微信。
阮栖的微信朋友分过组,代购信息仅对分组的部分人可见。
基本上隔两三天发一次代购信息,跟她合作的代购小伙伴是高中同学,大学直接出国留学了,家里条件一般,需要自己赚国外的生活费。
阮栖那阵儿刚交完学费,挺缺钱的,几次想动姜成上大学时给她的卡,都默默忍住了,把朋友圈的产品信息发得频繁了些,又联系认识的漫画编辑,问能不能多接点稿子。
结果就碰见了秦瑶瑶,秦瑶瑶一口气在她那儿下了好几单,后面又陆续帮她自己的几个姐妹代购了部分东西。
阮栖仿佛就一下子点开了什么神奇的致富频道,连跟她合作的同学都有些不可思议。
于是每次聚会的时候,季时屹跟人玩牌,她跟在秦瑶瑶屁股后面加妹子微信,季时屹打球,她默默地听秦瑶瑶她们聊圈子里的八卦,比什么撕逼狗血韩剧精彩多了。
季时屹偶尔回头看一眼,就觉得阮栖这小姑娘一点儿不认生,简直如鱼得水。
连沈希尧都觉得难得:“你们家阮栖还挺合群,我本来以为小姑娘可能心高气傲,不一定待见人家呢。”
季时屹却拧了一下眉,忍不住叫她:“西西。”
阮栖转头望过去,看见不远处的季时屹冲她招手。
高尔夫球场,即使已经接近夏季的尾巴,依旧绿意盎然。
视野开阔,风里夹着绿草的清新,成片的绿意里,季时屹穿着黑白色的休闲球服套装,领口是翻领的设计,把肩膀衬得很宽,腿长,个子高挑,冷白皮在阳光底下有些耀眼,是那种一眼望过去,在几个差不多打扮的男士里,你只会注意到他的那种。
“草!季少每次看我一眼,我心还是会突突地跳。”秦瑶瑶捂着小心脏,夸张道。
惹得几个女孩都捂着唇笑。
阮栖本来跟妹子聊得挺开心的,被季时屹忽然叫过去还有点不爽,但还是乖乖过去了。
她穿一样的球服,粉色的,百褶裤裙到膝盖的位置,把一双腿衬得又细又长,在阳光里,白得发光。
沈希尧只扫了一眼,就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季时屹把高尔夫球杆递给她:“会吗?”
阮栖对这个没太大兴趣,她现在全身心的兴趣就是她的代购,于是摇摇头。
季时屹却不放过她:“不会就学。”
阮栖:“……”忍不住回头看几眼后面躲在太阳伞底下的女孩,有些依依不舍的,一副‘他们怎么不用学’的表情。
季时屹当没看到,把球杆塞进她手心里:“弯腰、注意重心,击球的时候注意力道。”握着她的手亲自教她。
看得后面几个女孩面面相觑,这场面难得,季少一向走高冷路线,别说对妹子了,跟合作方都没那么多耐心,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亲自教人挥球。
但画面又十分养眼,毕竟是俊男美女,有那么点儿拍偶像剧的感觉。
阮栖却学得不太认真,她对自己不敢兴趣的运动都不大认真,懒散地挥了几杆子,打成了笑话。
沈希尧哥们儿几个都在笑。
“季少,中午没让女朋友吃饭?”
“还是昨晚季少太生猛?”几个大男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季时屹没理会,拍拍她脑袋:“用心点。”
“哦。”阮栖挺烦人家开颜色笑话的,抿了抿唇,决定加大力道,来一个完美的击球。
结果还没把球挥出去,力气太大,一杆子往后扬的时候,球没打出去,倒是把季时屹眼睛砸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猝不及防的,完全没准备,季时屹‘嘶’地一声,下意识抬手捂住右眼。
阮栖吓懵了,慌慌张张的,丢了杆子上前查看:“你没事吧,疼不疼?”
眼睛倒没砸伤,就是额头上当即砸出了点淤青,阮栖想要看清楚点,一脚踩在季时屹的球杆上,然后崴了一下,整个人扑到他怀里,连带着一起把季时屹砸到了草坪上……
“偶像剧变成了喜剧?”秦瑶瑶看着不远处的画面,目瞪口呆。
“你们有没有觉得,自从季少交了这个叫阮栖的女朋友,画风就从高岭的禁欲系谪仙下凡成了沈腾那款过气校草?”
“我现在对季少‘霸总’的滤镜简直稀碎……”
回去的时候季时屹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
司机在前面开车,两个人坐后排。
阮栖时不时偷瞄一眼季时屹额头的淤青,有些小愧疚,她容易社死就算了,还连带着传染给季时屹,想想下午的场面,是怪丢脸的。
等回到公寓,季时屹依然对她爱搭不理样子。
阮栖赶紧抱住他手臂,哄:“对不起嘛,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季时屹就冷笑一声:“你要真是故意的,我这会儿恐怕在医院。”
“那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就别生气了嘛,我用药水帮你擦擦好不好?”阮栖立刻示弱,讨好道。
季时屹没吱声,阮栖就知道他是默认的意思,赶紧去找药箱。
擦药之前还轻轻地先帮他吹一下。
她离得近,稍稍弯腰,温软的气息浮在他头上,大概腰弯得有些低,从季时屹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她领口处细腻瓷白的肌肤,和敞开的衣襟里,微微鼓起的一部分。
季时屹喉结滑动了一下,避开:“你当弄小孩呢?”
“我怕你疼嘛。”阮栖就鼓了一下脸颊,觉得季时屹有时候挺难伺候的,“而且小孩才没你那么小气,动不动使用冷暴力,都你跟道歉了,你还摆脸色。”
季时屹被她气笑了:“你还挺会倒打一耙,我气得是你打到我了吗?”
“那你气什么?”阮栖用棉签沾了掉药水,轻轻擦拭着额头的伤口。
季时屹见差不多了,轻轻扫开她:“自己琢磨。”说完,迈着长腿去卧室。
阮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也琢磨不过来。
季时屹进屋换了件衣服。
随手扔在小茶几上的手机震动有信息进来,是沈希尧:“下午听王耀兴的意思对迈越的股份确实有点那么意思。”
“看他想具体想收购到哪个地步再说。”
两个人聊了点公事。
聊完,沈希尧扯到别处:“说真的,你要不要跟阮栖合一下八字,我老子特别信这个,当初我说要跟你弄风投公司,他还特意找人给我算过,你说你才跟这姑娘好了几天啊,就破相了,太TM逗了,我拍照纪念了哈。”说完,给他传了张下午被阮栖扑到在地上的照片。
季时屹抬眼看了一眼被药水涂过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起这姑娘小时候被风差点吹跑的画面,还有尴尬的小黄人内裤。
大概没碰见过这么逗的姑娘,所以当时季时屹对她印象还挺深刻的。
这会儿其实也没多生气,可能就是觉得阮栖跟那堆女孩笑嘻嘻地待在一起,怪刺眼的,季时屹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圈子里换女伴的速度太快了,季时屹从来不记人,也知道那些人带出来的,很少唷几个正经的女朋友,下意识的,季时屹不大想阮栖跟她们混在一起。
“滚”他只回了沈希尧一个字,推门出去。
阮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趴在小圆桌上写写画画。
季时屹去冰箱拿水喝,眯了眯眼,抬腿走过去:“写什么呢?”
阮栖用手挡着,身体转了一圈,用屁股对着他,不让他看。
她脑袋上还扎着马尾,是下午打球的时候为了戴帽子方便,简单扎的,这会儿倔强地只用后背对着着他,季时屹看着就想发笑,扯了一下她马尾:“怎么的,还不让看了?”
阮栖被他扯得头皮疼了一下,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把季时屹又给气笑了,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用冰水冰了一下她的小脸:“你现在还学会瞪我了是吧。”
阮栖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求饶:“你再等等嘛,我画完了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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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屹果真就不闹她了。
头顶光线和煦,暖色的灯光把阮栖的侧脸线条映射地柔软,从修长的脖颈到弧线饱满的额头,宛如一幅油画。
小姑娘写东西的时候很认真,马尾被他扯得有点松,几缕刘海从薄薄的耳朵处飘落下来,瓷白的肤色细腻极了,隐约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
季时屹喉结微动,下意识地抬手,想帮她把耳发别好。
手指刚动了一下,就见阮栖撕下小卡片,然后塞进他怀里:“喏,写好了,给你。”
“什么?”季时屹打开,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还划了一只哭唧唧求饶的卡通人,他念出来,“社死兑换卡?”
“对,社死兑换卡。”阮栖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哥哥,你让我琢磨,我认真琢磨了。我以前有个朋友,玩得特别好,他说我就是这么个体质,改呢是改不了,反正就是经常倒霉催的,弄得自己社死,别人也很尴尬。”
“下次我再带着你丢脸,你就用这张社死兑换卡,可以跟我提一个要求,随便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行不行?”他个子比她高,即使坐着,也需要她微微仰着小脸看他,一脸信誓旦旦。
季时屹手指捏着那张卡片,从胸腔处传来一种莫名其妙的,隐隐的类似喜悦又想笑的情绪,忍不住敛着眉眼看她,嗓音低沉诱惑,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真的什么都可以?”
阮栖下意识觉得有点危险,出于生物的本能,微微往后缩了一下:“就……就也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下一秒,她已经被季时屹压在了柔软且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季时屹的唇瓣亲昵地贴到她鼻尖,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幽蓝的眼睛锁住她,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
“阮栖。”他忽然说,呼吸喷洒在她瞬间升温的粉颊上,“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在跟小学生谈恋爱?”,
阮栖浑身软乎乎的,像是被季时屹身上的气息所蛊,有种待宰的羔羊,难以动弹的感觉,但是明显感到对方的手不大老实,沿着她腰线攀沿上来,又痒又酥麻,她气哼哼的,想反抗,偏偏嘴巴已经被他占领。
好半天,等他放过她唇舌,她才低低的,嗓音有些沙的,委屈巴巴的:“胡说,小学生才不敢像你这样……”
季时屹趴在她胸口闷笑,心里像是被小姑娘塞得满满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沈希尧所谓的八字,他想就算八字不合,人他现在还稀罕着,心猿意马、舍不得放手……
“那我先兑换一次,好不好?”
第 30 章
还是没到最后一步, 阮栖有点害怕,季时屹还算尊重她,跟上次一样, 只是用手,但难免扫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男的天生在这方面就挺难忍的,阮栖能敏感地觉察出季时屹不大高兴,估计觉得她在钓着他, 欲擒故纵什么的。
阮栖也没办法解释。
觉得反正时间快到了, 早点结束好了,但心里有时候又怪不是滋味的。
其实她心里隐约有点明白, 要不是那两个套套的误会, 季时屹那天晚上根本不会动她,包包是徐媛媛的, 她本来打算解释成徐媛媛的,但季时屹似乎把她默认成了某类女孩, 然后决定跟她试试, 阮栖就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反正两个人的开始就不正常。
她在这段发芽的恋情里,横冲直撞,用自己那点漫画经验,和网上搜索的乱七八糟的恋爱攻略,凭着自己的直觉,大胆又热情的伪装成了跟季时屹热恋的模样。
她还私底下抢了两张巡演的票,像个小说里蹩脚的绿茶婊反派一样, 在想怎么设计带着季时屹跟姜书妍相遇的场景。
但还没等她想出头绪, 季时屹已经开始冷落她了。
那天还是秦瑶瑶跟她发信息, 问他晚上怎么没跟季时屹出来玩。
阮栖:“??”
秦瑶瑶就说:“我男朋友攒的酒局,本来还以为你来了, 顺便问问代购包包的事。”
阮栖那一瞬间有点茫然。
“上次球场的事,惹季少不高兴了,没哄好?”秦瑶瑶试探着问。
阮栖翻到跟季时屹的聊天记录,自从上周末,两个人似乎连电话粥都没有煲过,阮栖给季时屹发过两次信息,都被他以‘在忙’,没有下文回复了。
“没有,我晚上有课。”阮栖解释了一句,但是鼻子酸酸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有点难受。
“哦。”秦瑶瑶回复。
过了会儿她又给她发消息说:“我跟我男朋友差不多也快掰了,他现在对我没什么兴趣,今天的酒局还是我缠着非要跟着的。”秦瑶瑶跟她不熟,但不知道怎么的,就喜欢跟她掏心掏肺的,显得有点缺心眼儿。
阮栖心里堵得慌,对着专业书密密麻麻的文字,整个人都是懵的,眼泪差点儿抑制不住就要掉出来了。
她没什么心情回复秦瑶瑶。
但秦瑶瑶像是心情不好,没处发泄似的,不停地跟她打字:“他可能还是嫌弃我是整过容吧,还不会来事儿,吵架骂我少根筋,胸大无脑!”
“我就胸大无脑怎么了,漂亮身材好还不行吗?”
“算了,反正跟他这半年他对我还不错,要什么买什么,估计分手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吧。”
阮栖就想,你确实胸大无脑,谁要听你念叨这些,我现在情绪也很不好。
“阮栖,你也别犯傻,季少出手很大方的,我看你跟着他连个好点的包都没有,还自己偷偷摸摸的搞代购,混得也太惨了,长点儿心眼吧。”
阮栖就想,她确实混得挺惨的,说好的试试,还不到一个月,哇呜呜……她都没撑到姜书妍的巡演。
秦瑶瑶还在继续:“也别跟景苒似的得罪季少,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季少这人吧,平时看上去衣冠楚楚的,我们私底下都有点怕他。”
阮栖吸了吸秀气的鼻尖,把眼泪憋回去,觉得有点奇怪,想了想打字回复:“是拍戏的那个景苒吗?”
“对,听说前段时间得罪了季少,现在整个人几乎在娱乐圈消失了,被捶得连直播都不能做,代言费赔得倾家荡产,这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们私底下都觉得她好惨一女的,得罪谁不好,得罪季少。”
“她怎么得罪季时屹了?”
“好像是给季少下药。”
阮栖就想起那天晚上季时屹的不对劲儿。
“这种事吧,虽然她确实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听说后来还在沈少面前下跪,让他帮忙求情什么的,找了不少中间人撮合,结果还是……反正我们圈子里的小姐妹私下都觉得也太惨了点。”
“而且也不止景苒的事,季少跟沈少的风投公司,圈子里都知道,短时间内赚了十多个亿,拆卖项目,手段很辛辣,去年还有一个APP工资的老总在鲤鱼投资大厦跳楼,当场死亡……沈少你知道吧,看着和和气气,吊儿郎当的,他爸爸以前跟着港圈最早的一批大佬混的,也就现在洗白了而已。”
阮栖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秦瑶瑶说的人好像不是她认识的季时屹。
沈希尧也不像她认识的沈希尧。
正好寝室里的许棉又在刷豆瓣八卦组的贴子:“景苒也过得太惨了,媒体都拍到她在卖房了,还在街头爆哭,因为形象塌房,要赔偿巨额代言费。”
徐媛媛铺着垫子在室内做瑜伽,一边优雅拉伸,一边说:“小三有什么好同情的,你能不能把你那些可怜的同情心用在灾区儿童身上。”
“也是……”许棉就没说话了。
阮栖拉开抽屉,看着压在笔记本里的两章巡演的票。
如果得罪季时屹的下场是赔得倾家荡产,那她欺骗季时屹,利用季时屹,要是被他知道的话……
阮栖光是想一想就有些不寒而栗,赶紧把抽屉阖上了。
大概有一个多星期的样子,阮栖没跟季时屹联系。
她俩联系一般都是阮栖主动,季时屹回复她,阮栖不联系了,季时屹也不会主动找过她。
阮栖那几天心情非常烦躁,情绪也很低落,电话粥也没煲了,许棉和徐媛媛就察觉了几分,在寝室里很收敛,徐媛媛都不敢在阮栖面前跟周东秀恩爱了。
阮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那两张巡演票。
但是国庆假期快到了,许佳宁终于给她打电话,问她是不是该回来了,暑假在学校野了一个夏天,国庆再不回来,妈妈要生气了。
阮栖支支吾吾的,看着巡演票上的日期,还是没想好怎么办。
许佳宁就给她提前定了机票,说国庆节的机票不好定,让她放假就回来。
阮栖被这件事折磨的有点烦,就乖乖回去了。
季时屹出了几天差,谈一个挺火的项目,风投公司就这样,很多时候稍微慢一步,项目就被抢了。
等他顺利谈完,稍微松懈一点的时候,才发现阮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给他发信息。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手机出了什么问题,眉弓微拢,问助理:“微信存在收不到对方信息的情况吗?”
助理被问懵了:“是不是系统出了问题,是所有人的信息都收不到吗?”
季时屹滑动了一下屏幕,发现微信里的信息被塞得很满,而阮栖因为没被置顶,头像已经排到很后面,两个人的聊天还是在一个星期以前。
阮栖的头像是她自己给自己画的Q版漫画头,吐着舌头,风格欢脱可爱。
像她那天突然跟他卖萌的表情。
季时屹下意识想问她在哪儿,带她吃饭,但是滑到页面,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手机收回去了。
照例是沈希尧替他接风,沈总屁事不会,彩虹屁倒是一套一套的,找了一大堆人,喝了会儿酒就开始吹牛逼。
一顿饭季时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态度疏离,不时刷刷手机。
这TM就新鲜了,季时屹哪儿是抱着手机刷的人啊,还心神不宁的。
沈希尧抽空溜过来,瞄了一眼他手机,看到阮栖的头像,乐了:“怎么的,这么久不带人出来玩,分了?”
季时屹皱着眉头,回他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
沈希尧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报应啊,季骚骚,以前你怎么对你屁股后面那堆上赶着追你那群姑娘的,阮栖这妞吧,看着就有挺有小脾气的,是不是把你删除拉黑了?”
别说,她都删除沈希尧两次了,季时屹忽然有点不确定。
他得承认上周末的时候,闹得有点不愉快,小姑娘又要勾他,又不让碰,挺扫兴的,季时屹从来不怎么惯女孩子的矫情,刻意冷了两三天。
前段时间天天天哥哥这个,哥哥那个的,热情的要命,最近一周忽然就没声儿了,真把他删除了?
季时屹有点不确定,一脚踹开沈希尧,想了想给阮栖发信息:“在学校?”
没被拉黑。
沈希尧恬不知耻地凑上来,看着聊天页面的时间:“哟,都一星期没联系了,这姑娘段位高啊,等你憋不住出手呢。”
季时屹嘴角也往下拉,眼神有点冷,觉得阮栖有些闹小脾气。
不能惯着。
直到散局,阮栖都没回他信息。
季时屹甚至开始忍不住猜测阮栖是不是手机掉了,小姑娘大大咧咧的,有点丢三落四,可谁TM掉手机,一个星期了不补?
快到家的时候阮栖终于回复他了,只有五个字:“我回老家了。”
气得季时屹把手机砸沙发上,行,真行,一声不响地回老家,跟他玩欲擒故纵那套。
季时屹还没在哪个女孩身上受过这种气。
季时屹其实信息发过来的时候,阮栖就看见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当时刚下飞机,许佳宁开车带着小学鸡姜书禹来接她,阮栖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复,就没回。
等全家吃完饭,阮栖洗漱好,披了件针织外套趴在窗台的欧式小圆桌上看月亮。
弯弯的月亮毛绒绒的,像长了一层绒毛,看起来就没那么冷清遥远。
楼下花园有一颗年代久远的桂花树,这个季节,黄白色的花朵一簇簇的,开得繁茂,夜风一送,香气浓烈。
阮栖翻到跟季时屹的聊天页面,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回复:“我回老家了。”
季时屹没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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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栖可能太久没回家,居然有点认床,一整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再醒,早就日上三竿,许佳宁也不吵她,跟方姨准备料理中午的食材。
阮栖懒洋洋的下楼,看见铁门院口,姜书禹牵了一只皱巴巴的小八哥犬进来。
“你从哪儿弄一条狗?”阮栖觉得有点眼熟。
姜书禹眨了一下眼睛:“隔壁有个小哥哥给我玩儿的,他说认识你,长得可帅了,就是眼光不怎么养,养得狗真丑。”
“丑你还牵回来。”阮栖对小动物没什么抵抗力,蹲着身体,摸了摸小狗的下巴,逗它。
“我觉得这狗我见过,姐,我们家以前是不是养过?”
阮栖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布丁,她脑子像是被人打了一圈,有点懵,又觉得不可能:“你说,是个很帅的小哥哥给你玩的?”
“对啊,就住那栋洋房,他们家比我们家大多了。”说着,姜书禹还指给他看。
阮栖已经跑出去了。
那是唐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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