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南初识趣的将唐骁拽走。
路上,南初忽然问他:“刚才喝酒的时候,你跟阮栖说什么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唐骁有点漫不经心的拨弄手上一只金属打火机, 车窗开着,道路两旁霓虹将他侧脸轮廓印得明灭交错,他目光落在窗外,嗓音低沉:“你听见了?”
“去完洗手间回来听到一点。”
他低低笑了一声, 看她一眼:“我跟她说, 人有三样东西无法隐藏,咳嗽、穷困和爱。”
“爱一个人, 那个人刚巧也爱自己, 就那么巧,不偏不倚, 是件绝妙的事,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没有遇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拨弄着那只昂贵的打火机, 嗓音夹着窗外的冷风, 带着沙哑的涩感。
南初笑了一下:“不要拿那些鸡汤洗别人的脑,你自己隐藏的就挺好的。”
唐骁终于侧头看她,目光雪亮。
“阮栖总说你不喜欢拍她,你的摄影展从来没有她的照片,但她一定不知道,你拍的她是最美的,角度、光线、神情。”南初想起下午在暗示看到的几张照片。
唐骁倒也坦然:“你看到了?”
南初此刻心里滋味难辨, 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将打火机揣进兜里, 平静的, 目光没什么起伏:“如果我隐藏得足够好,那说明我没有爱到骨子里, 阮栖当然对我而言是最特别的一个,但不是人人都想做主角,骑士的角色也不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初沉默。
隔了会儿,车停在南初小区门口,唐骁温声提醒她:“你到了。”
南初下车时忽然有点激动的问他:“为什么不表白?”
“你如果亲眼看过阮栖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就会知道其他任何人的表白都很苍白。”他面色平静淡然。
南初点了一下头,推门下车。
进小区刷卡的时候她忍不住有些眼睛红红的想:世界大部分人确实终其一生,都不会遇见一个自己喜欢,而那个人有刚好又喜欢自己的。
她才明白一点喜欢的滋味,已经在体会另一种伤感的绝望。
顾曦最后牙冠修复手术已经完成。
小姑娘有些腼腆的拿了一幅包好的油画送给她。
阮栖忍不住拆开看一眼,居然是那天捧着花的季时屹,整幅画色彩鲜艳明亮,带点抽象派的意味。
“谢谢,我很喜欢。”收到礼物的阮栖有点小开心。
小姑娘就说:“因为我画的是阮姐姐眼睛里的时屹哥哥。”
阮栖想了想,其实到那天为止,她依然没有想过要接受季时屹,忍不住问:“我难道看他的时候,不是冷冰冰的,很嫌弃吗?”
顾曦因为刚做完牙齿,说话还有点图囵:“才不是,你一看到他,眼睛就发亮,‘喂’还说时屹哥老土,但其实阮姐姐很喜欢,也很高兴。”
阮栖反思自己是否表现得太明显,才会让季时屹那么轻松的就的追求到她,显得她好容易追求的。
“你怎么叫时屹哥哥可以叫得这么顺溜,你哥反而就只能‘喂’来‘喂’去?”
“因为他丑,脾气差,还闹腾,喜欢瞎嘚瑟,又没有眼色,只配”小姑娘话还没说完,耳朵被外面接电话的顾野进来拧起。
“你说我坏话的说得挺溜啊。”顾野是真被这丫头气到了,他跟他爸还一幅画没捞到呢,季时屹倒从他这个便宜妹妹这儿弄了一副画,顾野心里酸溜溜的想,“谁天天放着一大堆事儿不管,陪你看牙,你有没有点良心?”
小姑娘被拧得小脸都揪起,但嘴巴依然很硬气:“你就是丑!”
把顾野给气得,差点儿想撸袖子。
阮栖笑得不行,赶紧将两个人分开。
顾野骂骂咧咧将孩子带回去了。
晚上阮栖跟季时屹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就忍不住问他们兄妹俩怎么回事。
“顾野没跟你讲?”
阮栖摇摇头。
“同父异母,他爸忙,年前才找到这个女儿,丢给顾野带。”季时屹言简意赅。
阮栖的脑子的开始浮现一大堆豪门狗血撕逼剧情,思维发散得越来越远,连菜都忘了夹。
被季时屹敲了一记脑袋:“你想什么呢,他妈去世很早。”
阮栖的想象就戛然而止,夭折了。
“你待会儿想看看画吗,顾曦真的很有画画天份。”
“有个视频会,你先自己玩会儿。”季时屹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喔。”阮栖知道他很忙。
所以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又变成了只能她尽量在配合他时间。
季时屹依然住在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他很少回老宅,情愿花大价钱住酒店,阮栖隐约明白,是因为他父母的原因。
虽然知道他已经尽力在推脱一些不必要的工作陪她,但现实是阮栖依然偶尔会有失落感。
隐约的一种被狗男人追到就不珍惜的失落感。
哼!
季时屹看她闷闷不乐,以为她是在意画的事,想了想逗她:“有你天份好吗?”
“嗯?”阮栖愣了一下。
季时屹回忆了一下,依稀还记得部分剧情:“哥哥,你眼睛很好看。”
“性格也很好。”
“可以跟你”
阮栖:“!!!!”
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过桌面,捂住他的嘴:“不许说。”
是她画的漫画,年少无知的时光,洋房里,紫藤花下看书的清隽少年,那样遥远的距离,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太多交集的人
于是只能把怀揣着自己心事,装作不熟的模样,将一帧又一帧的少女心事,偷偷藏匿于笔下的漫画
太社死了,阮栖死死捂住他嘴唇,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是连耳根都忍不住发烫的程度。
季时屹抬手将她抱过来,她是真的很轻,腰肢又细又软,抱起来是真的有软香温玉在怀的感觉:“怎么,自己敢画,不能让当事人说。”
阮栖羞恼得简直想以头磕地,但同时又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
“不仅知道,还有原版素描手稿,你要看吗?”季时屹玩她手指。
阮栖:“!!!!”
“不可能!”阮栖差点儿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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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屹按住她腰肢,将头懒洋洋搁在她肩窝,笑得痞气:“打算以后你气我的时候,拿出来治你。”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楼下的少年也曾捡到过画稿,如果一定要描述当时的心情,那一定只是觉得那么点儿大的小屁孩,连招呼都不敢跟他打,倒是挺能YY的。
但是她画确实不错,被季时屹随手放进老宅阁楼里,上次她自己明明翻着他东西玩,却没有翻到。
阮栖不大相信。
多少年的老黄历,他怎么可能会有素描手稿?
她把季时屹的脸揉起来,眯了眯眼,盯着他眼睛说:“我觉得你又在套路我?”
季时屹就继续淡定背道:“可以跟你告白吗,不可以也没关系,我”
很快又被阮栖捂住嘴,这回她连白皙脖子都变得粉红:“你不许说。”
苍天啊,为什么这么社死????
大概看她确实羞恼得快爆炸,季时屹吻了一下她手心,忍俊不禁:“行,不说。”
阮栖就特别想哭。
但又实在不想只是被季时屹捉弄的那方。
想了想,忽然舔了一下季时屹敏感的喉结。
果然,奢华灯光下,季时屹脸色僵住。
看她的目光陡然带着几分危险。
阮栖却趁他不备,猫一样跳下去,一溜烟蹿出老远,义正言辞提醒他:“季时屹,你还有视频会!”
季时屹被她气笑。
“行,阮栖,你最好一晚上都别被我逮到。”他抬手松了松白衬衫扣子,迈着长腿,嗓音喑哑,整个人透着致命吸引力,扫过她时的目光让人腿软。
随即,一言不发的去了办公室。
阮栖才不害怕,乐得像只偷吃到小鱼干的猫。
季时屹开会时,她就看自己的进修资料。
她习惯坐地毯上,在小矮几上看书,或者视频,经常会坐得腿麻,被季时屹纠正过好几次,那么大的套房,有方便她看资料工作的地方。
阮栖死性不改,她是那种习惯一件事情,改变起来就很困难的类型。
隔了一个多小时,季时屹再过来时,阮栖还像个学生一样在做笔记。
季时屹往她嘴巴里投喂了一颗小番茄:“要不要休息一下?”
又趁她吃东西的时候偷亲她。
阮栖被他搞得有点痒,推开他脸,图囵着咬着番茄道:“你自己去玩儿,别打扰我。”
季时屹把头搁她肩窝,开始不要脸:“西西,我重要,还是进修看资料重要?”
狗男人跟她来这招?
阮栖被气笑了:“问问题之前要学会先照镜子。”
季时屹:“”
“你再这样双标,小心下次你开会的时候,我用同样的问题质问你。”
但是季时屹看着她说:“你重要!”
阮栖才不会相信。
鼻腔了哼出一声。
被他捏脸:“不相信?”
“季时屹,你真的没有去报什么土味情话班吗?”阮栖好奇。
“你猜。”他含了含她唇。
阮栖被他亲得发痒,还是推开他:“还有一点,20分钟,给我20分钟看完。”
他笑了一下,同意:“我去洗澡。”
转身还没走两步。
阮栖开始撒娇。
“季时屹,我腿麻了。”
他是真拿她没办法,怎么说都不改,叹口气:“给你按按腿?”
阮栖眼巴巴望着他,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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