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的天气, 其实夜风是有点冷的。
路灯昏黄,有飞蛾扑朔,光影晃动。
阮栖觑着季时屹脸色, 因为身高差,她是背着手,仰望他的姿态,带着几分俏皮, 看他俊脸带几分赶路的憔悴, 忍不住软了语调:“季时屹,你真的不想听结果吗?”
“说了不重要。”他语气平静下来, 凝视她的目光终于平和柔软。
阮栖就被迫憋住, 有点闷似的:“不想听就算了,我还不想讲了呢。”
季时勾了一下唇, 仿佛已经了然:“不管什么结果,其实都不影响你做的决定, 对吗?”
本来还想继续逗他的阮栖:“……”
她还是有点不甘心:“我的决定就是跟着比赛结果走, 你的集训根本没用,所以,我们还是继续保持现状。”说完抬脚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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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车在那边。”季时屹见她走反方向,提醒一句。
“我头晕着呢,我要吹风。”阮栖瞥了瞥嘴。
季时屹拿她没有办法,追上她,握着她手掌, 陪她一块儿走。
被阮栖瞪了一眼:“说了保持现状, 距离, 你不懂吗?”
“你总要给我点时间适应,上次见面才负距离过, 一下子分得太开,我适应不了。”他握得更紧,目视前方,波澜不惊的口吻。
吓得阮栖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他唇,这个点,街道虽然很安静,但时不时还是有车流经过,季时屹那辆黑色宾利,缓缓跟在两个人后面。
她脸带着微醺的红,咬牙小声吐槽:“季时屹,你现在脸皮真的很厚!”
她手心是热的,软乎乎的,季时屹抬手拿下来,将她两只手都握住:“不厚一点,怎么追回你?”
阮栖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在逗他。
她脸上更红,又觉得两个成年人大半夜在这儿纠结这个有点矫情,算是有点默认的意思:“那要是我是真的只想保持现状呢?”
季时屹叹口气:“我就再辛苦一点,想想办法,继续追。”
阮栖就忍不住咧嘴笑,跟他打听:“你还有什么办法?”
他目光和煦:“有时候也会很苦恼,比如你不回信息,不接电话的时候,担心会不会又被你拉黑。刚才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在想,如果这次你又选择退回去,说一些很绝情的话,应该怎么办,但是一见到你,好像那些都变得不重要,我耐力一向比你好,总会有追到的那天。”
阮栖顿时被触动,但又有点恍然似的,心想,这的确是季时屹,她无论耐力还是决心,都没他好,因此只能甘拜下风、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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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还晕吗,还走不走?”他温柔问道。
阮栖点了一下头。
季时屹便改为牵她一只手:“走吧,陪你再走一会儿。”
阮栖没动。
“怎么了?”
“腿酸。”阮栖撒娇,嗓音不自觉带了一点黏糊,指了指自己的腿,“腿跑得好酸。”
季时笑了一下,很自然的:“背你?”
“嗯。”阮栖像摘到坚果的小松鼠,眼睛明亮生动,立刻跳到季时屹背上。
她其实不重,但脑袋习惯性埋在他脖颈,那里被她呼吸拂得又痒又麻,从后背传来的声音有点嗡:“季时屹,你真的不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现在可以听了。”他薄唇不自觉含笑,轻松抬腿,背着她在绿化带散步。
“我还是觉得你有点狗!”阮栖闷闷道,“说一套,做一套,说了要尊重我想法,但其实都按照自己节奏来,根本不管我同不同意。”
季时屹没吭声,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果然,她说:“但是,你执行力太强了,跟你比决心我比不过,最后输的肯定是我,我们好像浪费了很多时间,我有点不想浪费了。”声音有点涩涩的。
季时屹心里像是被猫爪挠,有点痒,又有点失而复得的酸,情绪复杂的搅动,最后都只剩下一种莫名满足,承诺:“除了跟你分开这件事,以后其他的都让你赢好不好?”
阮栖动了一下,有点高兴似的:“真的?”
“真的。”
阮栖忍不住突然咬了一下他耳朵。
季时屹被她闹得心痒:“在外面,别乱来。”
阮栖就笑嘻嘻的,看他耳廓敏感的变得有点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他背上趴了一会儿。
这个晚上的城市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路灯也是昏黄且暗淡的。
但在季时屹背上的阮栖,心里奇异的有种安静又温暖的感觉。
隔了会儿,她把头埋在他脖颈,忽然说:“季时屹,跑马拉松跟你带我跑步不一样。”
“嗯,需要的耐力跟体力当然不能比。”
“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栖说,“马拉松跑起来,有点孤单,人很多,但还是很孤单。”说到这里,阮栖忍不住将他脖子圈紧了点儿。
季时屹腿顿了顿,似乎听懂她意思。
“以后我陪你跑,一直陪你。”他说,比刚才的承诺更重。
阮栖就有点满足的窝在他肩窝里笑。
“算了,我早起不了,你自己跑,但是你可以陪我做别的。”隔了会儿,她想了想,又说。
“好。”
“其实陪你跑也行,偶尔的话。我也可以陪你做点你想做的事。”
这次,某人的脚步彻底顿住。
“西西。”
“嗯?”
“陪我去做点我现在想做的事。”不太正经的口吻。
阮栖:“……”
那天晚上,季时屹终于不再被人踹下床。
是谁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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