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阮栖周末陪许佳宁看铺面。
许佳宁这次真的不止是说说而已。她有全套的方案, 从餐厅位置的选址,到菜品特色,后期装修风格, 食材采购、成本控制、以及后期的营销推广,跟几个小姐妹一起,都在做详细的计划。
也有借助现有的人脉,去几家业内成熟的餐厅参观学习, 越深入学习后, 在餐厅这件事情上,越谨慎。
“餐厅的选址很重要的, 我们也想参考一下你们年轻人的意见, 有几个位置不错的地方,所以才想请你帮妈妈一起参考一下。”姜家有司机, 许佳宁这次专门带了司机出来。
阳光很好,到处是春天的气息。
许佳宁戴着墨镜, 穿一件丝绸质地的长裙, 外套也是同色系的,撑着太阳伞,整个人气色红润,一看就是最近生活顺遂,事事如意的模样。
阮栖挽着她手,母子俩亲昵无间,上午连看了三家选址, 阮栖都提了点意见。
最后看完, 她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懂这个, 具体要看妈妈您和阿姨们对餐厅的定位,这三家各有各的优点, 也有硬伤,妈妈你们不急的话,可以再商量一下。”
“这事确实不能急,我知道的。”许佳宁拍拍她手背,“走,妈妈请你吃饭。”
许佳宁很少请女儿在外头吃饭。
她是节俭的性格,除非陪姜成的一些必要应酬,很难得在外面吃饭的。
阮栖就俏皮道:“你周末不用陪书禹跟姜叔叔吗?”
“我以前就是陪得太多了,都没有自己的时间,现在妈妈想通了,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单独的空间。”许佳宁笑了笑。
阮栖忽然觉得许佳宁是真的在改变,但这种变化,让她看起来更年轻自由,阮栖心里是认同且欢喜的。
“这家餐厅我跟小姐妹来考查过,味道还不错。”许佳宁落座时说。
“能让我妈口味这么挑的人说不错的,那是真的好吃。”阮栖笑笑。
许佳宁也笑,用手机扫码:“那妈妈点单了,我女儿的口味,我还是知道的。”
“没问题。”阮栖比了个OK的手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精致的菜肴上齐,许佳宁要开动,阮栖连忙说:“等等。”
然后调出手机自拍模式,亲昵的挤到许佳宁身旁,俗气道:“我要跟妈妈自拍。”
许佳宁很配合,搂着女儿肩膀,笑容灿烂。
阮栖很快发了朋友圈,配简单的文案;【阳光好的天气,跟最爱的妈妈约会】
朋友圈发出不到30秒,不断有人给她朋友圈点赞。
阮栖一边吃饭,一边看朋友圈,忍不住跟对面许佳宁分享:“有人评论说你像我姐。”
许佳宁心里高兴,嘴上很谦虚:“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真的,还有人说我长这么好看,全都是遗传妈妈你。”阮栖把评论拿给她看。
许佳宁看了一眼,女儿朋友很多,评论点赞的人也很多。
阮栖就这点好,跟谁都和和气气,从小到大,因为性格好,朋友很多。许佳宁想。
“那上次那位季先生有没有评论?”许佳宁夹了一颗玉米粒到嘴里,试探着问。
阮栖手指僵了一下,收好手机,故作自然的:“妈你说什么呢?我们早就没有联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佳宁明显不信:“是吗?我看年前,人家对你还是很用心的。”
“他们这样的少爷,您又不是不知道,也就三分钟热度,我本来也不喜欢他,他可能也觉得舔不到,就放弃了呗。”阮栖避开她视线,抬起筷子夹菜。
“哦这样啊。”许佳宁想起女儿那个晚上蜷缩在她怀里说‘爱她’的模样,心里有点难受。
隔了会儿,她忽然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阮栖:“西西,妈妈最近常常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事,影响了你的一些选择?”
“妈你怎么忽然这么说?”阮栖有点怔愣。
许佳宁就说:“我最近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因为我的软弱,才会让你处处委屈,处处退让。妈妈以前活得很糊涂,但现在,想要勇敢一点,为你,也为我自己。因为我希望我女儿,我最可爱、最宝贝的女儿,有一天也能有底气,大胆选择自己喜欢的,不必委曲求全。”
阮栖鼻尖发酸,但是强忍着,还调侃:“妈你这么肉麻,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许佳宁就给她夹菜:“先吃饭,好好吃饭最重要,什么事都没有吃饭重要。”
阮栖吸了一下鼻尖,果真开始认真吃饭,但心里又觉得,爱许佳宁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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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会儿,许佳宁忽然想起,抬头说:“对了,你上次说想要买房子,最近有没有去看,有没有喜欢的?”
阮栖对这件事比较敏感:“我算过了,根据目前的薪资,如果投资也顺利的话,再等三年就可以付首付了。”
许佳宁:“你姜叔叔”
被阮栖很快打断:“我现在因为你刚才的话,有点感动,觉得爱你多了一点,难得吃饭的氛围也很好,妈你千万不要提让我们会陷入吵架的话题。”
许佳宁无奈的叹口气:“一点都不像我,脾气这么轴,怎么可能像我。”
母女俩看一眼对方,都同时被气笑了。
但今天不止许佳宁想给她买房,吃完饭许佳宁刚送她回家,阮栖忽然接到季时萱电话。
其实季时萱已经很久没联系她。
自从年前季时屹带她去拜访过宋家,到跟季时屹分手,季时萱一直没有什么表态。
阮栖又忙着工作的事,一时间将两人的约定淡忘,又或者她原本就有点拖延症的性格,鸵鸟一样去逃避跟季时萱的合作。
这会儿对方打来,阮栖再也当不了鸵鸟。
“想不想来参观一下自己的战利品?”电话那端,季时萱直接道。
阮栖就说:“我放弃了,你随意处置吧,我们的约定不作数了。”
“你已经成功了,怎么这个时候放弃?”
阮栖想了想:“我还是觉得我的中国胃肯定受不了国外的饭菜。”
季时萱轻笑了一声:“不想看看上次那套房子吗,我还给你附赠了点家具,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阮栖就无奈叹口气:“那套房子你留着吧,或者捐了也行。你知道你堂哥那个人,超凶的,我要是收下,哪天被他知道真相,一定死得很绚烂,我胆子小。”
季时萱手机开着扩音,听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一眼沙发上正在平静看书的男人,忍俊不禁。
她清了清嗓子才说:“我在水云涧等你,司机在门口,上次你来过的,楼王的位置,我们还是当面谈清楚比较好,你说呢?”
阮栖:“”
季时萱不等她回应,直接挂断了。
挂完电话,她握着手机,朝那个看书看得认真的男人望过去,拖长了音调道:“听到没,兔子说你超凶的,她是真的有当猎物的警觉性啊。你做什么了,搞的人家这么害怕?”
季时屹在看一本诗集,正在翻页,闻言手指一僵。
他没回答,反而头都没抬的道:“谢谢,你可以走了。瑞思百分之五的股份合约明天会有律师找你签字。”
季时萱得到自己想要的,心情很不错,也就懒得跟他计较。
走之前,忽然站到他面前,挡住他光线。
季时屹微微皱眉,终于舍得抬头,有些不悦的看她。
他眉眼清隽,五官无一处不深邃精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那么衣冠楚楚、斯文内敛。
季时萱稍稍弯腰,仔仔细细打量他,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在看瞳孔中的自己,忽然说:“我们季家的人,是不是都挺疯的。堂哥,我小时候真的以为你不一样,但是你伪装得太好了。”
季时屹目光平静,没有说话。
“我真的,有点同情兔子了呢。”说完,季时萱踩着靴子走了。
第 112 章
阮栖乘坐过季时萱的车, 因此还认得对方的司机。
云水涧坐落在寸土寸金的金融中心附近,距离慧新医院大概7公里,典型的高端楼盘, 到车库后,有直达楼层的专属电梯,需要刷卡。
已经年轻的有楼层管家等在那里,体贴的帮她刷卡, 阮栖刚吃完午饭, 还有些困倦,强打着精神, 在想待会儿应该怎么应付季时萱。
她算是完成任务吧, 季时萱没理由缠着她不放。
仔细想一想,当时答应对方也确实是一时冲动, 更多的其实是不甘心。
当初不应该那样冲动的。
她有点懊恼环着手臂想,金属质地的光滑电梯映出她清丽秀气的面颊, 透出几分陷入麻烦的悔意。
楼层管家恭敬的帮她刷房间密码, 阮栖顺嘴问了一句:“季小姐在里面?”
对方没说话,只是笑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阮栖心里纳罕,总觉得对方神神秘秘,但还是扭开门把。
第一眼入目是新增加的景观水系,青松与活水鱼池的搭配,几尾缤纷的热带鱼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摇曳游弋, 一下子让冷冰冰的平层设计多了丝鲜活感。
阮栖偏头望去, 整个客厅, 对比上次跟季时萱来时,开放商冰冷又豪奢装修风格, 家具添置后,确实多了几分温馨舒适。
身后厚重的门忽然‘啪嗒’一声阖上。
阮栖吓一跳,回头看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莫名的紧张。
没在客厅里看到季时萱踪影,她在空荡荡的房内转了几步,忍不住唤出声:“季小姐?”
“季小姐?”
确认没有人影后,阮栖第一时间是给季时萱拨电话,一边拨一边下意识回到门口,去拉门把手。
拉不开,那头季时萱电话也没人接。
“我锁了门。”身后忽然有声音。
阮栖身体颤了的颤,回头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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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屹站在琉璃台前,正慢条斯理的用加热好的水,泡一杯咖啡,他动作姿态优雅,说完那句话后,还很自然的抬头问她:“给你泡茶可以吗?我记得你不喜欢喝咖啡。”
他穿得很休闲,白衣黑裤,泡茶时袖口微微上挽,露出线条感流畅结实的肌理,鼻梁上戴一副金丝眼镜,看她的目光平淡清隽。
阮栖胸腔被一种巨大的震惊充斥,靠着昂贵的原木门,手指下意识握着门把,喉咙堵塞,一句话说不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概被她模样取悦到,他勾了一下薄唇,端着玫瑰花茶走过来:“吓傻了?”
阮栖隔了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有些滞涩:“你怎么在这里?”
季时屹将透明茶杯递给她,茶里玫瑰浮动,带着隐约的香气,没理会她问题,反而口吻轻松,带着安抚意味道:“你现在看起来有点紧张,放松,先喝点水。”
阮栖不接,挑剔:“太烫!”
季时屹挑了一下眉,耐心的:“要我给你吹吹吗?”
阮栖:“”
说完,季时屹真的要帮她吹,那样就太暧昧了,阮栖赶紧从他手上抢过来。
“我喝完以后你可以开门吗?”阮栖开始谈条件。
季时屹没搭腔,去琉璃台将自己那杯咖啡端在手里,又自顾坐到沙发,长腿交叠,抿了一口咖啡,随手拿起一本书。
阳光从落地窗毫无保留的照耀进来,将他身上那丝锋利的冷淡感都衬得和煦温柔,整个人悠闲自在。
“季时屹,你这个叫非法禁锢他人身体,我可以立刻报警的。”阮栖被他一系列行为激怒了。
“报警?”他听得很有意思似的,扶着镜框,笑了一下,“报警自首吗?罪名就是玩弄他人感情,不当获利,嗯?”
阮栖:“”
到这里,他都这样说,阮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没有不当获利!”跟他强调。
“那你怎么来了?”他抬眸,轻描淡写。
“我”阮栖已经几步走到他面前,但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憋了憋,才噎出一句,“反正就是没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时屹盯着她看。
看得阮栖心里微微发毛,十分不自在。
她咬了一下唇,垂眸,乖乖认怂:“我错了。”
她惯来如此,看得清形势,认错比谁都快,哄人也自有一套技巧。
“我不知道季小姐怎么跟你招认的,或者你又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没有你想的复杂,我就是当初被你甩,不甘心,绝对绝对,没想过要什么房子,或者出国。”阮栖努力解释。
“嗯。”季时屹翻了一页诗集,不甚在意,也显然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模样。
阮栖咽了咽口水,半蹲在地上,离他近点儿,举起白嫩的手说:“我可以跟你发誓,我真的没想过不当获利什么的,你知道我的,我一点儿都吃不惯国外的东西,怎么可能真的去出国。”说到这里,有点讨好的冲他笑了一下。
她笑起来有酒窝,依然是熟悉的可可爱爱的模样。
季时屹翻书的手指停滞,终于看向她:“所以,西西,其实当年,你也并不会跟我出国的,对吗?”
阮栖愣了一下,想了想,不知道是哄他还是真的:“也不一定,当年是当年。我那会儿年轻,觉得喜欢你就可以不顾一切,你说什么,我应该都愿意的。”
两个人隔很近。
阳光太好,空气中有隐约的颗粒沉浮,彼此目光清晰的对视,看得清对方脸上所有的表情。
阮栖睫毛挺翘,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明亮,坦诚而真挚。
并不是撒谎。
季时屹心下一动,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忽然拽住她,拉得更近了一点儿:“那现在呢?”
阮栖手指挣扎了一下,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抿着粉唇,沉默不语。
沉默代表不愿意。
他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拽着她手心,隔了会儿,他忽然轻轻说:“西西,如果我生病了,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你会回到我身边,陪我度过最后的时光吗?”
他问得认真,隐约的透出一丝罕见的脆弱。
阮栖眼睛眨了眨,仔仔细细辨认他俊脸上的神情。
几秒种后,她忽然一声不吭、表情严肃摸住他脉搏。
“你干什么?”季时屹莫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动。”阮栖一本正经,世外高人的神秘模样,“我辅修过中医,是不是绝症把脉就知道了!”
显然当他幼儿园小朋友。
季时屹:“”
阮栖装完,很快甩开他,还嘲讽:“你既然这么幼稚,我就陪你幼稚,季时屹,你真的很无聊!”
很明显,压根儿不相信他所谓的‘生病’。
季时屹把人搂过来,趴在她肩窝里闷笑,任阮栖怎么挣扎都没用。
他松木质感的气息拂过来,将她整个人包裹,耳廓气息更浓,隐约还能感知唇瓣的温度,像无数次两人亲昵,没分手的时候。
阮栖身体不知不觉就软下来了。
“你这么可爱,我还怎么放手?”良久,他闷笑着说,声音透着沙哑的性感。
阮栖身体一僵,很快的,又要推开他
却被季时屹整个锁住,她太瘦,他又太强势,箍着她不肯放手,忽然说:“西西,我要跟你认个错。”
阮栖皱了一下眉,已经觉得不对劲儿。
“你还记得当年分手时,我们最后吵架,你说你再来找我的唯一方式是玩弄我的感情吗?”
电光火石,阮栖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刻挣扎得更剧烈。
季时屹清咳了一下,她实在挣扎得太厉害,只能改为握住她手,目光锁着他:“我确实不知道怎么追回你,所以用了点不正么光明的手段。这点上,要跟你道歉。”
阮栖气得要死,手指挣扎不过,慌乱中,改为脚踹,她就是这样的脾气,生起气来,不管不顾,季时屹拗不过,放开手。
阮栖跟他隔开距离,气得要死:“你刚才还跟我装样子!”
季时屹有洁癖,抬手拂了拂被她踹出的脚印:“你刚才跟我认错的时候,我至少保持风度,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阮栖就被气得胸脯起伏,憋屈的说不出话。
隔了会儿,她稍稍冷静下来,讽刺他:“你还是去趟医院吧季时屹,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心理变态。你把门打开,我们算两清。”
季时屹沉吟片刻,还是说:“其实还有一件事。”
阮栖忽然就有点麻木了,闭了闭眼:“你快点说,说完放我走。”
“你上次问我有没有找人跟踪你”
阮栖瞬间瞳孔睁大,简直不可思议。
季时屹抬手扶了一下镜片:“不能算跟踪,二叔那边我不太放心,所以给你派了几个保镖。”
阮栖气到极处,居然只剩平静。
茶几上那杯花茶刚好冷却,她想都没想,一口全部喝完了。
大约她反应实在太平丽嘉淡,季时屹觑她脸色,心下狐疑:“你不生气了?”
阮栖冲他笑了一下,那笑容软乎乎的,非常具有诱惑力,然后坐到他身边。
季时屹心下一软,刚想说话,阮栖忽然抬起他手臂,一口咬下去!
他条件反射的挣扎了一下,很快的,冷静下来,任她狠狠的咬出血肉。
她属狗的,一生气就咬人,确实没怎么变。
季时屹胸口滋味不明,竟然觉得能这般任她如同以前一样法发脾气,也是好的。
直到口腔里犯出血腥气,阮栖才放开。
季时屹手肘上被她咬出好大一口牙印。阮栖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的习惯,她以前就经常被他气得憋屈,憋屈到一定程度,就会控制不住咬他,偶尔会有种变态的想法,觉得留下自己的牙印也是一种独特的占有方式。
但这次,她自己咬完,却先红了眼眶。
看她眼眶红红的,季时屹心里情绪复杂,但还是打趣:“疼得是我,你倒先哭上了?”
阮栖吸了吸鼻尖,看他手肘确实被他咬得惨不忍睹,只是说:“你自己处理找药处理一下。季时屹,我们确实不合适,跟你在一起,太憋屈了。你放我走吧。”
季时屹眸色淡下来,自嘲道:“我以为,像童话里,自己主动认错的那一方,会有奖赏。”
阮栖鼻子更酸了,偏过脸,没说话。
季时屹没放她走。
阮栖哭着哭着,哭倦了。
季时屹就问她,要不要睡一会儿?
阮栖反正也走不了,就真的躺在沙发上,被落地窗的阳光晒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 1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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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栖大概是真哭累了, 这一觉,竟然睡得很香。
迷迷糊糊醒来,忍不住翻了个身, 被身上陌生的味道刺激,忽然瞬间清醒。
季时屹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搭了一条毛毯。
阮栖把揉了一下眼睛,把毛毯掀开,从沙发上坐起来。
窗台阳光没有下午那样强烈,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 季时屹坐在落地窗外边的露台上看书。
他已经换了一身,白衬衫配黑色休闲裤, 坐姿很惬意, 他看书籍时目光向来专注,侧脸被阳光打出好看的阴影, 漆黑的发丝不时被风吹动。
阮栖刚醒,脑子还有点钝钝的, 竟然一时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等彻底清醒过来, 阮栖走到露台,蹲在他旁边,忍不住戳戳他手臂:“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季时屹笑了一下:“我以为你第一件事是闹着要走。”
阮栖白他一眼:“你会放人吗?”
季时屹避而不答:“冰箱里有蛋糕,你喜欢的口味。”
阮栖就去找蛋糕。
她还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等端着茶杯和蛋糕过来时,直接坐到他旁边的毯子上,忍不住歪过头去瞅一眼他在看什么,等看清楚是本现代诗集, 很是莫名:“你现在居然要读诗了?”
简直不符合资本家的尿性, 季时屹以前都只看财经方面的书籍, 或者一些比较专业性的,反正一定跟赚钱相关的。
“嗯, 据说读诗的男人嘴巴会甜一点,知道怎么哄女孩子。”他幽幽道。
阮栖:“”
“要给你读一段吗?”季时屹看了她一眼,目光真诚。
阮栖耳根有点红,反对的口吻激烈:“不用了,你自己看吧。”
季时屹就勾了勾唇,轻笑。
阮栖吃了会儿蛋糕后,又忍不住问问题,口吻很是憋屈:“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把我骗过来?”
他没抬头,淡淡的,自然道:“因为阳光好的时候,也想跟你约会。”
阮栖立刻想起自己中午发的朋友圈,忘记屏蔽前男友。
她掏出手机,先当着他的面,明明白白将他屏蔽后,才说:“别说得这么好听,季时屹我现在打120的话,你就让你助理去派出所捞你!”
听到这里,季时屹终于阖上书籍。
垂眸看她:“你睡醒第一件事,为什么不是报警?”
“我为什么要饿着去派出所!”阮栖气呼呼的,还在拼命朝嘴巴里塞蛋糕。
“嗯,我们西西真聪明。”季时屹看她脸颊吃得鼓鼓,有些好笑,忍不住动手捏了捏。
“不许动手动脚!”被阮栖偏头避开了。
季时屹就顺手改为用指腹抹了点奶油,像是想跟她品尝一样的味道,放进唇里舔了舔,原本是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但他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白玉般,莫名就添了几分色.气的性感。
阮栖心跳快了一拍,用愤怒掩饰:“你都弄脏我蛋糕了!”
“因为你不害怕,你知道我再怎么样不会伤害你的,所以不会报警,是不是,西西?”季时屹双手枕着摇摇椅,好整以暇道。
阮栖本想反驳,却忽然看到他胳膊上被她刚才咬出的牙印,忍住。
他枕着椅子微微晃动,惬意的,语气疏懒:“我呢,确实不算很好的人,但是对你,我舍不得。”
阮栖听到她说好人不好人的,来气:“你坏得还挺骄傲?”
“没那么好,也没你想得那么坏。我也不骄傲,我可以改。”他侧头望着她,幽蓝的眼睛没有任何杂质,干净明亮。
阮栖被他看得心跳莫名加快,嘴巴上还是下意识反驳:“你才不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一步我已经做了。”季时屹眨了一下眼。
说到这里,阮栖就来气:“你做什么了,把我关这里吗?”
“向你坦诚。”季时屹吐字清晰。
阮栖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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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是向你坦诚,不那么自以为是,学会尊重你的想法。”他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
阮栖觉得要命了,季时屹可能真的去上了什么恋爱技巧培训课了。
“你尊重我的想法现在就应该把门打开!”她心跳很快,偏偏嘴巴上不依不饶,几乎是吼他的语气。
季时屹莞尔:“你睡觉的时候我就解了锁,谁关你了?不是你自己饿了,主动留下来的吗?”
阮栖:“!!!!”
那她还在这儿跟他虚与委蛇,周旋什么?????
阮栖立刻从地毯上爬起来。
她气得要死,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帽儿,居然担心季时屹真的关他,还跟他瞎聊一通,想攻破他心理防线,不要那么变态。
转身时被季时屹拽住手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忽然说:“童话里,通常自己主动招认的那一方,会有奖赏。”
阮栖简直气得冒泡:“你就是最大的反派大灰狼相信什么童话故事?”
季时屹笑了一下,喃喃低语:“也对。”
下一秒,他一手箍住她纤细腰肢,一手托住她下巴,微微附身,吻过来。
他吻得很有技巧。
不徐不疾,慢条斯理,仿佛刻意勾勒细细勾勒她唇瓣轮廓,亦或要仔细品尝她唇角沾染的奶油味,手掌握住她纤细腰肢的地方滚烫灼热,她很快被他攻略,不知不觉放任他唇舌进来
像是得到某种信号,于是他越发放肆,一定要诱得她一起沉沦似的,不断舔.舐、亲吻,带着讨好的意味。
远处,太阳光线越来越淡,开始下沉。
有橘红色的光线射过来,辉映在两个人身上,落地窗里,两个成年男女的身影极尽缠绵。
阮栖浑身发软,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忽然狠狠咬了一下他唇。
季时屹被她咬得吃痛,不得不放开她。
阮栖潮红的脸颊带着一丝难堪,忍不住抬起手掌。
季时屹没所谓的将俊脸伸过去,一副任她打的无赖模样。
他侧脸弧度因为瘦削而过分锐利,连同修长脖颈,拉开性感又痞气的弧度。
阮栖被气得咬牙切齿,又似乎被他难得的无赖样儿气笑,讽刺他:“你所谓的尊重就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对吗?”
“嗯。”季时屹老实承认,“所以接受惩罚。”
依然一副任她处置的模样。
阮栖又气又无奈,就改为狠狠踹了他一脚。
转身捞起沙发上的包包。
尽管吃痛,季时屹还是跟上她:“我送你。”
“我不需要!”阮栖重重地说。
“没有密码,你下不去。”季时屹慢悠悠的说。
阮栖:“”
根本就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季时屹这个狗男人!!!!
“知道你刚才开门进来时我在想什么吗?”走到门口的时候,季时屹忽然提起话题。
阮栖抱着手臂:“你闭嘴!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季时屹插着兜,自顾描述道:“我在想,有一天你下班回来,会袋鼠一样跳到我身上,跟我说:季时屹,今天我在医院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患者你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像个话痨,但是我也不会觉得无聊,因为我光顾着闻你身上消毒味道,以及听你说话兴奋又软乎乎的语调”
阮栖沉默了一下。
“因为想得太入迷,所以你在客厅里转了一圈了,我都忘记叫住你。”电梯刷开时,季时屹侧头看向她。
阮栖没吭声。
两个人一起跨进电梯。
“今天可以像那天晚上一样,偶尔的吃顿晚饭吗?”季时屹偏头看她。
阮栖垂着脑袋,终于吭气,声音有点低沉:“不可以,季时屹你也不要有那种幻想,不可能的。”
被直接拒绝,季时屹神色不变,但是似乎不敢再看她,转而盯着金属质地的电梯。
“我想过了,不是不可以不回头毫不犹豫的往前走。你让我放过你可以,但是你也要公平一点,当初你怎么一次又一次把我追回来的,是不是也该让我同样的方式,追你一次?”
第 114 章
慧新的牙科部, 新来的阮医生开始频繁收到鲜花。
阮医生长得漂亮,气质也好,有追求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刚来的时候,还有其他科室的男医生时不时的过来打听阮医生是否单身,蠢蠢欲动。
这次新晋的追求者显然更坚持,每日一束, 从不重样, 且花束一看就是空运的昂贵品种,不是一般简单的花店可以办到。
但阮医生从不带回家, 都是让喜欢的小护士抱走, 于是整个牙科部的办公室,几乎每天被鲜花包围。
南初那天中午, 来找阮栖吃午饭,得知她近日有高调追求者。
两个人吃慧新的食堂, 南初自然忍不住八卦, 阮栖乖乖招供出季时屹。
南初问她听到前男友那段话什么感想?
阮栖诚实道:“感想就是本来觉得自己会挺爽的,当以前他甩我四次的报应,可真的发生了,却觉得难受,我以前真的没有给他足够空间,学会早日放弃,各自安好, 否则今日不会招来这种无妄之灾。”
南初惊呆:“你对三百亿这么心如止水的吗?”又忽然想起, “对了, 你那天说可以试试是什么意思?”
阮栖就想起谢茂泽。
“就是觉得有那么个人,让我觉得可以试试主动追求。”阮栖大方承认。
“你说的那个谢学长?”南初反应过来。
“嗯。”阮栖点头, “不算很心动,但是这么多年,忽然有个人让我觉得有一丢丢动心,我也想抓住,给自己个机会,试一试。”
南初就很羡慕的样子:“我现在也有点佩服你爱一个人的勇气了!”
阮栖就笑容明朗道:“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也要很多很多的钱,赚钱这件事可以努力,爱为什么不能大胆争取?”
南初一副受教的模样,佩服的口吻:“我朋友阮栖,真的,非常、十分、了不起!”
“你呢?最近怎么样?”阮栖夹了一颗西蓝花,小口小口的咬。
南初:“每天都挣扎在辞职的边缘,但是收到每个季度奖金的时候,又觉得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不行,我还没有你那么高精神需求,我可能只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你这样下去身体也吃不消,适当要锻炼,对了,我有报名参加下个月的马拉松,你要一起吗?”
“活动详细内容发给我,不一定有时间,但是确实应该适当锻炼。”南初叹口气。
“那你可以先报名。”阮栖立刻将活动内容转发给她,直接发三个人的小群里,“我也艾特唐骁了,看他有没有时间。”
南初神情顿时有些异样,但她伪装得很好,没让阮栖看出来。
隔日。
顾野带了顾曦来做根管预备。
手术时间不长,但等顾曦做完,在外面有些百无聊赖的顾野已经跟科室的护士们打成一片了。
某人送来的鲜花被阮栖冷处理,顾野一边儿跟小护士聊天,一边发消息在三人群里嘲讽季时屹。
季时屹没搭理,开完会后,翻到与阮栖的聊天界面,冗长的聊天记录,近日几乎都是他单方面的说话,阮栖很少回复。
这次他直接问:“喜欢上次的花吗,我去买,但你要跟我吃饭。”
阮栖做完手术后看到,她最近收到花束太多,不太懂他的上次是哪次,但是还是直接拒绝:“不要、不行、不可以,你最近听这些没听腻吗,季时屹?”
“这次反对无效,担心逼你太紧,已经忍耐一段时间,你下班后时间要空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栖:“.……”
顿时有种无力感。
她抬头看一眼跟逗弄小护士逗得挺嗨的顾野。
于是季时屹赶在阮栖下班过来时,就多出两只灯泡。
阮栖约了顾野和顾曦吃饭,算是回请上次的午饭。
季时屹果真买了花,是上次去送家她提出要要,去他公司前,他找了一家花店买的。
阮栖还记得那天的好天气,以及季时屹走出花店时,满身的清雅俊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概那天的回忆极好,阮栖再看到同样的花束时,竟然有些怔愣。
顾野的看法完全不同,乐得实在憋不住,跟阮栖咬耳朵:“这么老套的追人方法,他倒是越挫越勇。”
阮栖罕见没有接茬。
顾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落到自家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哥哥身上,图囵道:“看是谁拿着,比如时屹哥这种,虽然老派,但是帅气,很热列真诚,花也很漂亮。”
被他哥直接怼回去:“刚做完手术少说话。”
季时屹已经抬腿走过来,清隽矜贵,没有理会旁边顾野的嘲笑,很直接的将花塞进阮栖怀里,询问她:“你想吃什么?”
顾野插嘴:“我们打算去吃上次那家谭家菜,就是你剥虾差点儿把人家西西妹妹噎死那家。”
“可以。”季时屹没什么意见。
顾野自己开了车,拿着花的阮栖没什么选择权,只能乘坐季时屹的车。
爬上副驾的她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你的尊重就是无视别人的拒绝,随心所欲的让人空出时间吗?”
季时屹轻笑,冷白手指滑动方向盘,车身被他帅气的转了个弯:“我以为尊重你的前提是要先看到你。”
阮栖噎他不过,明智选择闭嘴不言。
一路无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的顾野他们的车已经不见了。
阮栖到私房菜的停车场还没看见,顿时奇怪:“他们怎么还没到?”
季时屹觉得她有时候傻得可爱:“你竟然觉得顾野会这么没眼色?”
阮栖:“.……”
她脚步滞涩了些,有点不知道该跟季时屹吃这顿饭。
季时屹看她闷闷不乐的模样,随意道:“你跟我吃饭如果表现得太像上刑,我会觉得更有挑战性,你知道的,我对有难度的事情通常更有征服欲。”
阮栖深吸一口气,冲他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这样行吗,季大爷?”
“可以再真诚点。”季时屹掀了掀唇角,点评。
要求真多,阮栖才不会满足,加快了脚步走前面。
点餐的环节,他倒是很绅士:“你点,我尊重你。”
阮栖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还是扫码点菜,她其实也有点饿。
季时屹喝茶的功夫,偏头望向的庭院里的春花,忽然说:“你那天跟我说,你出车祸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我,我信了。”
阮栖心里顿时酸酸胀胀,手指僵了片刻,而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谈条件:“你不要总是套路我,说些让我愧疚的话,我也不跟你怄气,我们好好吃顿饭行不行?”
被当场拆穿,季时屹也并不羞耻,他仿佛真的忽然变了一个人,至少在她面前,摒弃他部分少爷的自尊心。
“我们西西真聪明。”他笑,明明是轮廓深邃、锐利的一张脸,但大约因为眼里有宠溺,那笑容竟然比庭院里春花还要明灿几分。
色如春花。
阮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这个词语,有点被烫到似的,收回视线。
“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店的?”季时屹问。
“就上次,你看到的,唐骁在这里好像有点股份。”
“经常跟他一起吃饭?”季时屹啜了一口茶。
阮栖知道他肯定还在忌讳上次马场的事:“还有一个朋友一起,我们三个经常一起聚,唐骁还有个酒吧,我们习惯下班后过去喝两杯。”
“很久没看你骑马,周末要不要去跑两圈?”
“我周末有约了。”
季时屹正在夹鱼腹的部位,最嫩的一块肉,很自然的放进她瓷碗里:“我可以知道是哪种约会吗?”
“比现在跟你一起要舒服自在的那种。”阮栖没好气。
“不是说好不怄气?”大约是习惯了她最近浑身都是刺,他竟然只僵了片刻,垂眸打量她。
阮栖冷静几秒:“因为你问题太多。”
“你可以理解为是我太笨拙,正在绞尽脑汁找可以靠近你的方法。”他坦然自若。
阮栖:“.……”
隔了会儿,她只好说:“有场马拉松的公益活动,我跟一些研究生同学一起报了名。”
“你……要参加长跑?”季时屹眯了眯眼。
阮栖看他一副怀疑模样,有点被打击到:“我怎么不能参加长跑了?我……平时也有运动锻炼的。”
“你赖床说打死都不会陪我早起跑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自己嘴里,很优雅的咀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栖听他说得亲昵,下意识反驳:“那是以前!”
“跑马拉松要注意的地方很多,耐力、能量管理、跑步姿势、步频、呼吸方式,你都需要准备。”
阮栖其实想得很简单,就是一场公益跑步,锻炼身体,做做公益,没指望拿名次,哪有那么复杂。
“我又没想过拿名次。”她嘟囔。
“至少也不要半路晕倒给人添麻烦晕倒,或者三分之一坚持不下去,走完全程。”
阮栖:“.……”她真的想过走完全程。
“周六还是周日?”
“……周日。”她忽然有点警觉。
果然,季时屹说:“那还有四天,我教你。”
阮栖:“.……”
“你需要提前训练。”一锤定音的口吻。
阮栖:“.……”
季时屹还在得寸进尺:“今天晚上开始?”
阮栖就有点气呼呼的,咬着音:“你接近我的方式可不可以换一下,不要这么别出心裁。”
对方轻笑:“不可以,接下来四天都可以见面,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式。”
第 115 章
由于阮栖十分、很、非常抗拒当天晚上就开始训练, 于是晚餐后的活动改为去店里买跑步装备。
阮栖其实对吃完饭后必须有活动这件事也很在意。
但掌控方向盘的季时屹振振有词:“我记得你以前追求我,是想尽办法要跟我多待在一起,我以为我学得不错。”
阮栖有些羞耻得想让他住口, 不要动不动就提她以前追求他那些没脸没皮的事。
于是有点憋屈的:“你住嘴吧,季时屹,开你的车。”
见她羞恼得确实耳廓都开始泛红,季时屹这次颇为实相的闭嘴了。
阮栖看他在奢牌店里很认真帮她挑选护膝之类的装备时, 忽然有点后悔报名这场马拉松比赛了。
不算时间, 前期需要投入的金钱成本,就是很大一笔开销。
但在季时屹眼里, 这些都是必需品。季时屹以前就对运动类的项目, 颇为痴迷。
算了,看在以后也能用的份儿上吧, 阮栖有些认命的想。
所以等季时屹挑完时,阮栖很快将东西拿过来, 抢着去付账。
“你现在是真的要跟我算这么清楚?”季时屹有些好笑。
阮栖没理会他, 季时屹还想动作,身上商务手机响,他看一眼,出去接电话。
“阮小姐,一个人来购物?”阮栖刚到柜台,没想到竟然碰见许瀚琛。
自从上次明白拒绝他后,两个人再无联系, 但回忆最后那次拒绝, 阮栖当时在气头上, 说话有点狠,确实得罪于他。
面对许瀚琛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 阮栖十分尴尬:“我”
她话还没说完,有活泼健康的元气美女过来,一下子揽住许瀚琛手臂,撒娇:“亲爱的,跟谁说话呢?我刚才在楼上看中一个包,你去帮我付账好不好?”
许瀚琛40多岁,新交的女友看起来像高中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青春无敌,但不管许瀚琛保养、锻炼得再好,两个人也很有父女的既视感。
大约为了在阮栖面前秀恩爱,许瀚琛一副纵容口吻:“下次给你开额度更高的卡,自己刷。”说着,跟女友介绍,“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阮小姐,是一名清高的、很有个性的牙医。”他语调怪异,也许是真的记仇她上次提起两人的年龄差,口吻带着讽刺。
“牙医?那阮小姐要天天对着那些长虫的龋齿罗,咦想想有点恶心。”他女友娇气道。
阮栖很想说,你天天对着一个阴阳怪气的老男人都不恶心,我有什么好恶心的。
但如果说出来,就不是讽刺,而是明目张胆的争吵了。
她懒得在公众场合跟人计较,把挑好的东西给柜姐:“就这些,麻烦帮我包好。”说完,递上自己的卡。
许瀚琛将自己黑卡推过去:“还是刷我的吧,阮小姐可能比较少关注这个运动品牌,我看你挑的几样,跟你那点固定的薪水不太相宜。”
阮栖握紧手指,忍无可忍的正想怎么讽刺回去。
打完电话的季时屹已经回来,俊脸带着明显的不悦,抬脚间步伐如风:“现在买这么点儿东西,都要让不相干的人献宝了?”
季时屹在圈内风投正盛,身价不菲,许瀚琛自然认识,闻言望过去,面色顿时有几分惊疑不定。
“季总,幸会。”他惯来圆滑,稍微一思考,态度陡然转变,和气温润,十分谦和的姿态,抬手,礼貌的想与季时屹交握。
季时屹的手却去松松搂住阮栖腰肢,明显的视而不见,反而对阮栖清晰道:“我以为你的职业和品质,我死缠烂打的追求你,是高攀,但原来在有些只会靠爸爸买包的无知者眼里,你这么不堪?”
阮栖就配合的:“你说什么呢?这位小姐是许总的女朋友,可不是爸爸。”
季时屹清冽的眉,挑了一下,十分意外的模样。
挽着许瀚琛胳膊的女孩顿时又羞又恼,许瀚琛脸上也有几分端不住,但他在商场混了那么多年,情绪控制极好,能伸能屈,转头对小女朋友严厉道:“还不跟阮小姐道歉,说话也实在太没分寸。”
小女友虽然不甘不愿,但还明白目前处境,许瀚琛身价不低,连他都要低头的人,她更得罪不起,立刻乖乖低头:“对不起,阮小姐,是我说话太莽撞,您别跟我计较。”
“没关系,你这么小,不懂事也是正常的。”阮栖笑眯眯的强调她小。
许瀚琛脸色变了又变,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连自己挑选的东西都不要了,跟季时屹告辞:“那季总,您先慢慢挑选,下次有机会,再当面跟您赔罪。”
人一走,季时屹放开她腰肢,眉眼冷冽:“你一张嘴牙尖嘴利,是不是只针对我,跟我窝里恨,有人欺负到眼前,却只会忍气吞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栖叹口气,有点疲累的:“因为有对比,我现在看你稍微顺眼一点,所以不想跟你吵架。”说完,抬脚走了。
季时屹刷完卡出来,大步追上她,拽住她手腕:“有对比是什么意思?”
阮栖刚好走到一家网络上很火的奶茶店,歪头看了一眼,又眼巴巴望着季时屹。
季时屹拿她没办法,声音陡然软了点:“想喝?”
“嗯。”阮栖点头,但里面排队的人挺多的,她有点纠结。
“拿着。”季时屹把购物纸袋递给她,抬脚进去排队。
阮栖被塞了一只购物袋,大约是真的有许瀚琛做对比,再看一眼在店里排队的季时屹,忽然觉得有点酸涩,又有点甜。
她坐在门口的休息木椅上,季时屹前面还有五个人,他个子是最高的那个,穿质地精良的黑色衬衣,袖口微微上挽,左手戴着一只价值不菲的名表,肤色冷白,气质在人群里一骑绝尘,在装修温馨的奶茶店莫名显得突兀,有几个正在排队的年轻女孩交头接耳,目光投射到他身上,兴奋的小声议论。
阮栖的记忆里,季时屹似乎没有这样为他排过队。
他那么忙,哪有那种时间。
但他一直记得自己喜欢吃甜食,有时候想哄她,也会惊喜的给她变出一些甜点,跟她说是应酬时,尝着某家餐厅的甜点做得还不错。
她们吵架的某一次,她独自跑出去,哭得不能自己,季时屹深夜找到她,她跟他撒娇说她饿了,他也只无奈的徒步,带她去很远的一家蛋糕店,买了一块蛋糕。
那个深夜的蛋糕味道,是芝士口味的,她似乎到现在都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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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栖想到这里,忽然站起来,进去戳了戳季时屹手臂:“我不想喝了,我们走吧。”
季时屹莫名,眉眼清隽:“怎么了,你刚才不是想喝?还有三个人,再等等。”
阮栖就笑了一下:“我真的突然不想喝了。”
季时屹被她拽着袖口,走出了被小女生们围绕的奶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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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坐上副驾驶,阮栖才说:“你刚才不是问我,有对比是什么意思吗?”
“我以为要给你排队买完奶茶才能听到答案。”季时屹看她一眼。
阮栖被他逗笑:“没有,就是忽然又想喝,忽然又不想喝了。”沉默片刻,又自然道,“许总是我二姑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
季时屹脸色瞬间冷戾,握住方向盘的白皙手背,泛出青筋。
阮栖打开车窗,让夜晚的风吹进来。
车辆从繁华奢侈品大道开出,阮栖趴着车窗口望了一眼城市最流光溢彩的地方:“其实也能理解,对于姜家来说,把我介绍给许瀚琛,是作为拖油瓶的价值最大化,如果没有你,也许二姑还会继续打着把我介绍给许瀚琛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我要把这种人当做竞争对手吗?”季时屹语气很冷。
阮栖没有看他,耳旁是窗外的夜风声,她趴在车窗那儿,语调有点倦,但分明又十分认真:“我的意思是,我以后的生活,一定不会是被谁支配,也一定不要每天活在那些虚伪的恭维和算计之中。我知道自己很笨,应付不来那些复杂的东西,所以我会找个简单的人,过点简单的生活,不需要动脑子那种。”
这次季时屹没说话。
但阮栖觉得,他应该听懂她意思。
他送她回嘉南公馆。
阮栖下车时,他也推门下来。
似乎知道他有话要说,阮栖等着他。
季时屹垂眸锁住她:“你工作从来不需要动脑子吗?”
“嗯?”阮栖愣了一下。
“跟同事相处也完全凭心意,不需要半点人情世故跟情商?”
阮栖像是忽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下意识要反驳:“我……”
“如果你所谓的简单的人,是排除我之外的人,简单的生活,是指没有我的生活,那我很失望,因为我一直以为,我竭尽全力站在顶峰,是为了让自己,以及值得我珍惜努力的另一半,轻松无忧,不用看人脸色。”譬如今天,至少不用看那个姓许的脸色。”他冷冷勾了勾唇角。
阮栖望着他。
咬了一下唇。
夜晚的冷风将她眼眶吹得有些发红。
“那等你厌倦的时候呢?”
“等你觉得不需要珍惜的时候呢?”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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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你心里, 我是下一个姜成。”季时屹口吻暗淡,看她的目光是洞察人心的雪亮。
阮栖听他一针见血,忍不住垂下脑袋, 视线落在自己鞋子上,嗓子是哑的,说不出话。
季时屹大约真的气到极处,忍不住自嘲:“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点档次?”
阮栖喉头涩涩的。
季时屹失望透顶, 最后看她一眼, 转身大步上了黑色迈巴赫。
他掉头时,从后视镜里, 看见阮栖依然垂着黑漆漆的脑袋,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青筋泛起,隔了会儿, 狠心收回目光。
阮栖在冷风里站了半响, 有水滴不断落到地面上,她蜷紧了手指,竭力控制住自己情绪,很久,才有些艰难的踏进小区。
那天晚上,阮栖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第二日早晨洗漱,眼睛又十分红肿, 阮栖找来冰块冰敷。
上班时要非常集中注意力, 才不会出错。
但中途, 还是因为有小护士忽然提起“今天阮医生的花还没到”而勾起波澜。
去厕所给自己的脸泼了两次冷水,强制打起精神, 在患者面前绝对不能出错。
下午时,喝了一杯冰咖啡,情绪好转,工作状态胜过上午。
许佳宁抽空跟她分享餐厅项目的进展,言语间有第一次创业的兴奋与紧张,餐厅选址已经敲定,她们有拿到一块位置绝佳的铺面,比带阮栖看的三间,条件都要更好,也更适合私房菜定位。
而铺面已经快速进入装修阶段,许佳宁发来的装修现场图片里,乱糟糟的,还是初始阶段。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阮栖面前提过姜成或者姜书禹。
但分明以前,许佳宁跟她聊天,几乎句句离不开丈夫跟儿子。
阮栖回了母亲几句,都是鼓励打气的话。
她想许佳宁这次也许会成功,也许会失败,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许佳宁确实在脱离金丝雀的牢笼,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下午三四点天空又下起细雨。
下班时,雨依旧淅淅沥沥,没有停歇。
阮栖这次准备了伞,她离开工位时,看了一眼窗外楼下的被雨水临湿的海棠花,心想,这次再也不会有替她撑伞的人。
下露天台阶,手机声响。
阮栖看了一眼来电,有些怔愣,任铃声响了三遍才接听。
“在你们医院对面,车不能停太久,直接过来。”季时屹的声音透着几分冷淡。
阮栖抿了抿唇,侧头往医院外望过去,没有看到季时屹。
她走了几步,到门口时,才看到季时屹的车,在对面街道的车流里,位置不打眼,但大约因为汽车本来很打眼,于是能让人一眼注意到。
阮栖过红绿灯,打着伞,抬手敲了一下车窗。
车窗降下,季时屹偏头看她,阮栖肩上沾了点雨滴,淡妆,莹莹的一张小脸,隐约透着一点婴儿肥,黑白分明的眼睛,弯腰看他时,额角有发丝被冷风吹动,整张脸沾着春雨的冷清。
有几秒钟,两个人都没说话。
隔了会儿,阮栖还是问:“什么事?”
看她被风吹得肩膀瑟缩了一下,季时屹松口:“你先上车。”
阮栖抿着唇,没动。
季时屹唇角就拉出一抹弧度:“怎么,怕我绑架你?”
阮栖就收了伞,弯腰坐进去。
对比外面阴冷的空气,车内温度暖和,空气里有车载香水的味道,混合乌木与佛手柑的香味。
“装备带了吗?”他问。
阮栖茫然了一下。
季时屹看她眼神就知道,直接吩咐司机:“先去嘉南公馆。”
阮栖反应过来季时屹指的是跑步训练的事,忍不住张了张唇:“我以为”
“我不像你,习惯性半途而废,决定的事,一定要做到。”他打断她,目光落在面前一份文件上,口吻冷硬,似乎预判她会提起昨晚的不愉快。
阮栖默了默,将话补充完整,小声的:“我以为下雨就可以偷懒了。”
季时屹被噎了一下,终于忍不住侧头看她。
阮栖眼珠转了转,避开他眼神,仿佛不是故意要噎他似的,乌溜溜的眼睛透着几分清澈的无辜。
“所以去室内运动场。”季时屹似乎懒得理会她,又低头处理气文件,强调。
连前面开车的司机似乎也忍不住,往内视镜里扫了一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是从那天开始,季时屹教她一些跑步技巧。
第一天在室内,教她一些跑步前活动关节的常规动作,以及跑步时,肢体要如何摆动,才能避免跟腱拉伤和膝盖酸痛等。
“收紧核心!”
“手腕在摆臂的时候尽可能贴进腰!”
“重心踩在脚下!”
明明只是简单平常的跑步动作,阮栖偏偏被他严格的挑出很多毛病,半场训练下来,手脚简直不知如何摆动,越练越怀疑自己蠢笨如猪,连基本的跑步都不会。
她被教得越来越混乱,索性一屁股坐地上地上,双手插兜里生闷气:“不练了,你越教,我越不会。”
她被气得脸颊鼓鼓,光洁额头有隐约的薄汗,咬着粉唇,胸脯起伏,像只被气急的花栗鼠。
季时屹从台上拿了瓶矿泉水,半蹲在她面前,觑她脸色,忍不住勾笑递给她:“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阮栖瞪他一眼,明明只是场公益活动,偏偏有人正儿八经,非要赛前训练。
但她确实练习得口渴,抬手接那瓶依云,季时屹不放,另一只手递给她,示意她起来,阮栖把手搭上去,借助力道站起来。
接过那瓶水的时候,还是不服,用瓶身捶了他手臂一下,才肯平气,继续训练。
第二日在她家附近公园的绿化带,挑战8公里长跑路程。
她有戴运动手表,大约是真的很久没有长跑过,不到一半路程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心率很快,季时屹全程带她,提醒她注意呼吸方式和昨日讲解的动作。
对比她喘息如死狗般的费力,跑完全程后,季时屹轻轻松松。
第三天晚上,加到12公里,她依然跑得很喘,但可能他教的一些动作真的管用,她控制比较缓慢的速度,也能慢慢坚持。
跑完步不能立刻休息,要走一会儿。
两个人慢慢走回嘉南公馆。
司机小跑过来,提醒他有紧急电话。
季时屹用白毛巾擦了擦薄汗,戴上蓝牙耳机,找了旁边僻静的地方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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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栖在旁边百无聊赖的等待。
公园路灯带一点黄昏的色调,季时屹穿黑色宽松运动服,肩颈线条跟腰肢线条都很明显,跟人通电话时面色冷肃,是一惯的认真,颀长身体一半在光里,一半隐没在黑暗,握着矿泉水的那只手冷白如玉,即使在暗夜里,似乎也因为气质过于独特,能让人一眼注意到。
阮栖忽然想起,其实季时屹教过她很多东西。
他教她骑马、教她赛车、教她滑雪、教她冲浪,还教她玩德州,怎么投资股票,细数起来,确实很多,而现在,他正教她跑步。
有些她学会了,有些她一直学不会,但他确实在她身上,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以至于在后来漫长的时光里,她确信再也不会有跟他一样的人。
阮栖思绪纷飞时,季时屹已经挂断电话,抬脚走过来。
“是很急的事吗?”阮栖收回思绪,顺嘴问了一句。
季时屹抬手看一眼运动手表:“还好,已经处理完。但我现在要洗澡。”
阮栖:“诶?”
“坚持不了,不舒服。”他扯了一下领口,仿佛少爷洁癖病又发作。
阮栖反应过来,他是想去她家洗澡,果断拒绝:“不行。”
季时屹完全不跟她争论,已经抬脚往嘉南公关走。
阮栖跟上他:“季时屹,你回去洗!”
“坚持不到回去。”
“昨天都可以。”
“昨天就不舒服。”
“我管你舒不舒服!”
两个人幼稚的争论到嘉南公馆门口。
但季时屹显然神通广大,居然有权限,被保安放行。
阮栖本来因为跑步就很累,还要追他,更是精疲力竭,好不容易赶上他,他已经等在楼栋口,等她人脸认证。
阮栖组织好语言,尽量不真的得罪他:“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基本的分手男女的边界感。”
季时屹长腿长脚的站着,身上透着一丝雅痞气,嗤笑:“我反正都要厌倦,也不会珍惜你,需要什么边界感,嗯?”
阮栖:“”
“我就借你家洗个澡而已,你有什么可紧张的,在心虚什么?”季时屹单手插兜,微微弯腰,眸光落在她粉颊上,透着一丝戏谑。
“我没什么心虚紧张的。”阮栖嘴硬。
“那就开门。”季时屹用下颌点了一下密码输入口,目光懒洋洋的。
阮栖将他放进去的时候,隐约有种失控感。
仿佛又被季时屹牵着鼻子再走。
但他神态自若,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仿佛真不过是身体黏腻,借她浴室洗个澡而已。
直到他只穿了一条黑色长裤出来,露出那里流畅平滑的肌肉线条。
恰好南初正在微信上八卦她:“不是说要试一试吗?你跟那个谢学长有什么最新进展吗?”
阮栖闭了闭眼。
心里默默回答南初:我脏了,我不配,我刚看了前男友的人鱼线!
第 117 章
阮栖臭着脸将沙发上的司机送过来的换洗衣物扔给到他身上:“你就不能收敛点吗?”
季时屹勾唇接过, 一屁股陷进她旁边沙发,擦着着发丝道:“你以前不挺自在的么,怎么, 又开始心虚紧张?”
“这跟心虚紧张没关系。”习惯性坐地毯上的阮栖距离跟他拉远了点儿,茶几上放着她进修用的一些英文资料。
季时屹也不急着换衣服,看了一眼桌上资料:“这些你工作实践中用得到?”
他身上有她沐浴露的味道,上半身肌肤赤.裸着拂过来, 阮栖放平呼吸解释:“我们牙医也要评职称。”
他挑眉, 了然的神色。
阮栖开始赶人:“你可以走了。”
“用完我就扔?”
阮栖想起这两天因为训练累成狗的自己,咬牙:“我本来也没想用!”
“还是其实你想用别的地方?”他忽然拉进距离, 自顾说, 垂眸看她,冷白的俊脸贴很近, 呼吸拂到她脸上,神色戏谑, 眼里有钩子。
阮栖脸上热气升腾, 脸色慢慢变得跟刚才长跑结束时很像。
季时屹拽过她手腕,将她手掌按到自己码得整齐的腹肌,大方的,嗓音勾魂摄魄:“给你用,嗯?”
阮栖连手心都滚烫起来,暗自咬了一下唇,竭力控制自己呼吸, 眨了眨眼后,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季时屹, 你可以帮我个忙吗?我阳台上有盆花太重,我刚才一直想换个地方放, 但是搬不动。”
季时屹眉峰微微起了褶皱,眯了眯眼。
“可以吗?”阮栖抬手戳了戳他臂膀上肌肉,嗓音软绵绵的,带着点儿不好意思的,给他添麻烦的软糯。
“哪盆?”他放下毛巾起身。
黑色长裤被穿得随意自在,裤脚堪堪只能到脚踝的地方,他长腿长脚的迈了几步。
阮栖在他踏进阳台的一瞬间,用力拉上的客厅跟阳台的玻璃门,把他关在外面。
季时屹被她气笑,回头敲击玻璃窗:“阮栖,你来这招是吧?嗯?”
阮栖咬牙切齿:“谁叫你大半夜发.骚,你就在阳台吹吹风冷静冷静吧!”
“开门!”季时屹拿她没办法,手指插着劲瘦腰肢,俊脸透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宠溺。
阮栖根本不搭理他,去卧室拿了换洗衣服,到盥洗室沐浴。
等她洗完澡穿戴整齐出来,阳台那扇脆弱的门已经被季时屹暴力打开,这次他倒是将那件浅口卫衣穿戴好,坐在沙发上,正双腿交叠,看她那份资料。
阮栖走过去,才发现他严谨的把她翻译错误的几个单词圈出来,换上新的注释。
原本想找茬的阮栖就忍了忍,没说话。
大约方才吹了风,季时屹嗓子有点哑,不自觉咳嗽了一声。
阮栖想了想,到底心软:“你还是头发吹干再回去吧。”
这次季时屹终于抬眸看她,直接要求:“你给我吹?”
“吹风机我刚才用过,挂在浴室,你自己找找。”阮栖懒得理他,去药箱翻感冒药。
等她烧水泡好一杯感冒药,季时屹已经在盥洗室吹头发,他头发短,用时比她吹头发的时间短,不过一小会儿,已经没有机器的嗡嗡声。
阮栖靠着盥洗室门,半环着手臂,将那杯冒热气的感冒药递给他。
不知道想到什么,季时屹下意识皱眉、嫌弃。
阮栖就有点好笑似的,歪头看他:“要我哄你再喝吗?”一副逗小朋友的口吻。
此处光线比客厅光线更暖,她刚洗完澡,脸上肌肤宛如刚剥壳的鸡蛋,一丝毛孔都不见,晶莹饱满,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季时屹喉结滑了滑,磁感的声音:“还有这种服务?”
阮栖看他眸色渐深,莫名觉得危险,直接将杯子塞进他手心:“我管你喝不喝!”说完便走。
然而,走了不过几步,忽然被他拦腰抱起来,阮栖吓一跳,但是季时屹力气实在太大,她轻松被他制住,一个反身,将她放置在旁边木质抽屉柜上。
阮栖双手被抬高制住,他周身气息滚烫,整个人倾轧过来,鼻尖抵着她鼻尖,那样亲昵又暧昧的距离,连嗓音都透着引诱人缴械投降的低沉暗哑:“真的不用,嗯?”
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薄唇几乎就要含住她,似乎她只要点头,他可以立刻开始攻城略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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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栖心尖划过熟悉的电流,不敢看他,偏头,几乎用咬的,才让自己不被那熟悉的荷尔蒙刺激到失去理智:“不用!”手指挣扎了一下。
被季时屹不满似的咬了一下,他咬她侧脸软肉,轻微的疼,更多的是痒。
阮栖双腿发软,幸好坐在柜子上,他脸埋在她肩窝,肌肤滚烫,示弱,有那么点可怜兮兮的意味:“吹冷风不管用,西西。”
阮栖觉得要命了。
她心跳很快,拒绝的话说不出口,觉得是自己引狼入室,又觉得分明是被他套路,脑子乱起八遭,思绪混乱,好半天才找回一点理智:“那就再出去吹!”
被他又咬一下,这次是换了地方,一下,又一下,逐渐变成舔舐、吸吮
身体又有电流蹿过,阮栖都快哭了,整个人软得不行,呜呜咽咽的,似乎比他还难受:“季时屹”是哭腔。
他终于得逞似的,薄唇挪到她耳垂,语调滚烫又色气:“?”
阮栖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他脖子上,软趴趴的,没半点力气,闭嘴不答,但脸像是被热气蒸过,红透了。
他非要逼她似的,又去含她嘴唇,茶里茶气:“西西,得等你点头,不然又落一个不珍惜你的名声,嗯?”
阮栖:“季!时!屹!”含着水汽的嗓音,又气又怒,哑得不行。
所以,事后,某人被踹下床,真的一点都不冤枉。
他模样狼狈,但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大咧咧跌在卧室地毯上,抬手按了一下磕到的下颌,纵容的口吻:“你还真是用完就扔啊!”
阮栖裹在被子里,像只毛毛虫,撅着屁股背对他,态度很明显。
隔日,阮栖迷迷糊糊被客厅声音吵醒。
恍惚记起是周六,她习惯性赖床,懒得起来,随便季时屹怎么折腾,继续睡回笼觉。
不一会儿,有人穿带整齐的进来,季时屹西装笔挺,扣上腕表后,把她小脸从被子里捞出来,仿佛怎么看怎么满意,忍不住啄了一下。
阮栖被他吻的发痒,但有点尴尬似的,闭眼装睡。
“飞海城,出差两天,本来前天就该过去,我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似乎看出她在装睡,他轻笑,又条理清晰她报备行程。
阮栖别别扭扭的想,谁要你报备行程了!
“今晚别跑步,休息一天,不然伤膝盖,明天的半马能坚持就坚持,坚持不了,走完也不丢脸。”
阮栖顿时有点来气,是谁前天还讽刺她,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怎么什么道理都让他一个人占完了?
季时屹看她白嫩的小脸,睫毛颤呼呼的,几乎快装不下去,心里软得要命,忍不住又啄了一口,认真道:“我不是姜成,也别把我跟姜成混为一谈。”
阮栖这次,睫毛没动了。
“你要是敢睡完翻脸不认人,想想我回来会怎么治你,嗯?”见她没反应,口吻变成了威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栖装不下去,睁开眼,瞪他。
对上季时屹含笑的俊脸。
难为他大半个身体附撑在她面前,鼻尖差点儿贴她脸上。
阮栖抬出胳膊,把他硬邦邦的胸膛推远了点儿,有点烦似的:“你好啰嗦,快点走。”架不住刚起床,声音软糯,又因为他方才话语,粉颊染了烟霞。
季时屹索性将她拉起来:“起来吃完早饭再睡,我买了早餐。”
阮栖想他居然还有时间去买早餐,她都不知道附近有什么早餐店,她每次都是去医院附近急匆匆解决早饭问题。
“或者帮我打完领带再睡?”季时屹看她一副软趴趴的,没骨头的困倦模样,换了个要求,将领带塞她手心。
阮栖不想跟他磨蹭,有点不情不愿的把领带环到他脖颈,嘴巴上也抱怨:“你真的很烦!”但手指灵活,三两下帮他系好领带。
季时屹这才满意,抬手看了眼腕表,起身抬腿走了。
门阖上时,室内陡然沉寂下来,阮栖抱膝,下巴抵着膝盖,在床上坐了会儿,脸上没什么情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窗台阳光晒出她透薄肌肤上隐约的暧昧痕迹,水晶娃娃般的纤细脆弱感。
隔了会儿,她去洗漱,看见餐桌上放着季时屹买的早点,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买的,琳琅满目,摆了一小桌。
阮栖不自觉露出个笑脸儿,但嘴上还是吐槽:“浪费。”
隔日。
这场公益半马比赛在北城城郊处举行。
唐骁跟南初难得有空,真的来了。
谭莹跟谢茂泽几位研究生同学也到了,但是有两个同学因为临时有事,没有参加。
南初第一时间偷偷跟阮栖八卦:“哪个是你的谢学长?”
阮栖颇为沉重的叹口气:“中间个子最高,带了女朋友的那个。”
是的。
阮栖绕路去接了一下谭莹,到的时候谢茂泽跟其他几个同学已经到了,谢茂泽身边多出一个气质温柔的美女,他很大方的跟大家介绍,是他女朋友。
阮栖当时惊讶的表情,差点儿控制不住。
跟这会儿南初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她卡了一下壳:“你这么勇!撩有女朋友的?”
阮栖很委屈,又很尴尬:“大家都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我们都以为他单身。”
南初快笑死,赤裸裸嘲讽:“幸好你性格拖拉,没行动,不然被人家女朋友找上门,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唉,那句名言怎么说的,这年头,好男人都有主。如果你遇到一个各方面都合拍的,心动的,那也要首先想想,是不是杀猪盘?”
阮栖:“所以,我还是该庆幸,至少不是杀猪盘是不是?”
“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唐少爷领了比赛服过来,有点嫌弃似的,拧着递给她俩。
阮栖也很纳罕:“你今天怎么会有空参加活动?”
唐骁风轻云淡:“还能为什么,分了呗。”
阮栖:“”
南初心跳了一下:“”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骂:渣男!
枪声响。
阮栖跟几个朋友一块儿冲出去。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道路两旁绿意盎然,风里充斥着青草的味道。
乌压压起跑的人群逐渐拉开距离。
阮栖跑得很慢,她有自己的节奏,不被周围任何人影响。
连南初都受不了她的龟速,慢慢跑到她前面去了。
但阮栖是最坚持的一个。
7、8公里以后,已经有人慢慢开始改为走路,其中就有南初跟谭莹。
男同学的状态要好一点儿,包括谢茂泽在内,已经甩了阮栖很远的距离。
唐骁骑着他的赛车,在附近拍照摄影。
等他拍完一圈回来,看见阮栖还在跑。
南初跟谭莹边走边聊天,她俩刚认识,话题不自觉集中在阮栖身上。
等她们聊了一会儿,发现阮栖已经追上来了,依旧保持匀速,身上带着薄汗,但呼吸还算平稳,没有她俩那么喘。
大概跑了一半后,男同学们也有些体力不支,有一两个干脆放弃,改为走路。
终点站的第一名已经公布,跑出一小时10分钟的成绩,是专业选手。
后面陆陆续续有比较专业,训练比较多的人,跑完全程。
半马全程21公里,三小时收线时间,季时屹晚上陪她跑十公里,她的速度是1小时20分钟。
阮栖想试试,能不能在收线的时间内跑到目标点,但10公里跟21公里需要的耐力跟体力完全不能比。
海城,季时屹正在子公司的高管陪同下,调研医疗工厂。
他放置在秘书那里的手机在1个多小时以前震动。
有阮栖发来的信息信息。
【如果真能跑到终点,我就认】。
第 118 章
狗男人的回复宛如一个逆子:【别幼稚的把感情的决定放在这种无聊的事上!】。
【跑不跑到终点你都得认!】
隔了很久, 没得到阮栖的任何回复,他又像是不放心似的,还是有点憋屈的问她:【你跑到终点没有?】
彼时, 阮栖已经跟唐骁他俩一块儿在吃夜宵了。
阮栖那天上午当然超时了,她跑到15公里左右的时候,彻底支撑不住,改为走, 走了一会儿, 又跑,断断续续的, 到终点的时候已经收线了。
她们那么多人去, 也只有两三个人在3小时内,将半马跑完, 剩下的,基本都是走路到达终点, 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 都是为这场活动充数的。
午餐聚餐的时候,一个个都吼着腿疼,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之类的。
谢茂泽跟女朋友坐一起,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不时帮女朋友夹菜。
大圆桌,南初跟阮栖坐在他们对面,就跟阮栖偷偷调侃:“你眼光可以的, 就是别人花园里的, 确实不好摘啊。”
唐骁坐她俩旁边, 大约是听了一耳朵,似笑非笑的。
阮栖不知道为什么, 总感觉谢茂泽女友目光时不时落到她身上,她有点心虚,毕竟觊觎过人家花园里的植物,于是吃完饭很快抓着南初跟唐骁告辞了。
唐骁带她俩回去冲洗照片,他有个暗室,很老派的保持一种古老的冲洗照片的方式。
这是南初第一次去唐骁洋房别墅,阮栖却跟逛自己家似的,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还跟她介绍姜家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居然能很平静的跟南初谈姜家的事了,以前她总是避讳,很少跟南初谈自己家的事。
但这个下午,她跟南初坐在唐骁家别墅那颗老梧桐树下,晒着树缝筛落下来的阳光,懒洋洋的讲起她刚来这里的时候,是怎么跟唐老大认识的,唐骁那会儿可胖了,是这条洋房街道最胖的
两个人都腿疼,大咧咧搭着腿坐着,十分不像样,但南初听得津津有味,问题也多,聊着聊着,两个人就睡着了。
唐骁在暗室晒完照片,捧了杯热茶出来,看见花园里睡得香甜的两个女人,笑了笑,吩咐佣人一人给她俩搭了一张毛毯。
等她俩睡醒的时候,照片已经差不多洗出来,大部分是风景照,仅有的几张人物照,也只是他的随意抓拍。
其中一张是奔跑中的谢茂泽。
“这张照片一定要取名字的话,可以叫做‘欲望’。”唐骁端着茶杯评价,“你们能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到对成功的野心吗?”
阮栖反驳:“谢师兄是个很温和的人,心态也非常平和,你就只今天跟人家接触过一次,这样评价,会不会太有失偏颇。”
“怎么?不小心中伤到你物色的潜力股?”唐骁打趣。
“什么潜力股,他有女朋友的,你不要胡说八道。”阮栖不承认。
南初急忙举手,笑嘻嘻:“我作证,她是真的想跟人家试试,要不是今天突然冒出一个女友,说不定已经开始下手了。”然后,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不对啊,你好像最近周末一有时间就参加你这帮同学的聚会,以前没见你参加得这么勤快。”
惹得阮栖忍不住掐了她一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懂了,说不定她把马拉松的事情发群里,就是为了让我俩帮她看人的。”南初反应过来。
阮栖的那点小心思顿时暴露得彻彻底底。
唐骁冷笑。
阮栖只好不甘不愿的承认:“好吧,确实有了秦羡川的事,我在这方面还是想先听听你们俩的意见,不过,都结束了,没戏,我本来还想大胆追求一次人家来着。”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俩有这个苗头?既然你想追,那他一定给过你某些暗示,让你觉得彼此有发展空间。”唐骁一针见血问道。
阮栖想了想:“没有,他是所有男士里,唯一一个没有跟我暗示过对我有好感的人,平时相处也很注意分寸跟距离。”
“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跟你们瞒得滴水不漏,还陪你徒步去取山泉水,路上跟你分享很早以前被你感动的事,让你当晚跑我酒吧来说些有的没得的傻气话,你这个回旋镖倒是挺有意思的。”唐骁嘲笑。
阮栖跟南初都愣了愣。
阮栖还是不相信:“那今天他也大方的把女朋友带出来了,你要不要想得那么复杂。”
“其实,有没有可能,是被女朋友发现苗头,所以女朋友及时出来宣示主权?”南初忽然福灵心至的摸着下巴道。
阮栖:“”她想起吃饭时,谢茂泽女友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
但她还是嘴硬,吐槽:“你们俩这么会分析,干脆一起写悬疑剧本好了,一定会大卖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她坚持,南初跟唐骁对视一眼,一起耸了耸肩。
“这张呢?”其实唐骁很少拍自己,阮栖转移话题,指着夹子上,他拍的自己奔跑的背影,兴致勃勃的问,“这张让你取个题目,你取什么?”
唐骁抿了一口茶,淡定道:“孤独。”
阮栖翘起的嘴角平下来,居然一时忘了问原因。
唐骁说完端着茶杯出去续茶。
南初看了一眼那张照片,若有所思,正儿八经:“他是不是在取笑你,今天一个人慢腾腾的奔跑,像只落单的孤独的笨鸟,或者企鹅,或者”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我这只笨鸟今天也比你先飞到终点!”阮栖气哼哼反驳。
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出去看见正有点讲究的在专心添茶的唐骁,忍不住眯了眯眼,对这个人敏锐的洞察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最开始,阮栖对这场马拉松的看法,就是一次简单公益活动,跟几个同学打发周末时间的活动,或者说可以跟谢茂泽接触机会。
叫上南初跟唐骁也只是顺便。
等被季时屹认真训练,她又有了不一样的目标,莫名的一定要完成且冲向终点的目标。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强烈的、坚定的、不想放弃的想法。
给季时屹发那条短信不是心血来潮。
是阮栖忽然明白,在同一场比赛里,季时屹是没有输过的那个人。
至少,她很少看到他输。
他有最优秀的行动力跟执行力,一旦决定一件事情,很少有什么能让他去改变想法。
就好像她还在对追谢茂泽这件事情上犹豫,季时屹已经半推半就快把她拿下了。
阮栖还剩余的那点儿不想季时屹太得意的别扭,让她开跑前跟季时屹发了那样一条消息。
但是枪响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奔跑出去的时候,这场热热闹闹的赛事,随着彼此距离的拉开,阮栖忽然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节奏,最终,都是独立奔向某个终点
她在奔向终点位置的那一妙,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孤独感。
当晚,阮栖跟唐骁他们一块儿厮混到很晚。
也许是因为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孤独感’。
她有点微醺的唐骁酒吧巷口时,看到风尘仆仆的季时屹。
穿着奢侈又昂贵的商务套装,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她没看错的话,他看她的目光还微微带着点不满。
路灯将他影子拉得很长
南初跟唐骁两个人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阮栖怔愣片刻,还是走向季时屹。
两人同时开口。
她眯了眯眼,怀疑的:“季时屹,你是不是还没撤掉跟踪我的人?”
“结果是什么?你在收线之前,跑到终点了吗?”季时屹也问得很直接。
于是,同时间,两人又不约而同的沉默。
“不是跟踪,你常去的地方就这么一两个,很好猜。”还是季时屹先解释。
阮栖眯着眼睛,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但季时屹目光太坦荡,她又似乎不好多做追究。
“所以结果是什么?”他确实很执着这个问题。
阮栖脸色黯淡下来,垂眸,没有看他。
结果不言而喻。
季时屹闭了一下眼,微微吸气。
硬撑的口吻:“算了,不重要。”
阮栖莫名被他逗笑,歪头看他:“不重要?你这么风尘仆仆的赶回来问我?”
“你如果肯回信息的话,我用不着大半夜在这儿堵人,你什么时候改掉你动不动不回信息的毛病?”也许大半夜真的攒了点情绪,季时屹皱着眉,口吻可不怎么好。
阮栖就被噎了一下,但这次脾气很好的解释:“不是不回复你,是觉得,应该亲口跟你讲比较好一点。”
“亲口再拒绝我一次,会更爽是吧?”他凉薄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栖:“”
她深吸一口气,控制着:“我不想在这儿跟你吵架,我朋友还看着呢。你真的以为,你拽成这样,没人会想揍你吗?”
季时屹被她气笑,看了一眼她身后正看好戏的两个朋友:“我给他们派车,他们会识趣的走远一点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初立刻清了清嗓子,努力憋着笑意,第一个举手:“我走!有车蹭,我第一个走!”说完,还拽走了不是很想‘识趣’的唐骁。
巷道彻底清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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