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人员走正门?没有其他通道?


    马上八点了,演出就要开始,他现在才到?


    傅景年感觉他之前对酒吧的看法还是有些问题,这里管理距离他想象的规范还差了老大一截儿。


    安保那边又想说点什么,刚刚张口就被打断。


    “快点,再不让我进去演出就要耽误了!”alpha嚷嚷着。


    他身后有些熟客,认出来他。


    “这个好像真的是吉他手唉,我见过。”


    “对呀,你快让他进去啊。”


    赵涵仗着有熟客帮腔,脸上透着嚣张。


    新上岗的安保小哥直接慌了。


    上周的事,金总怕影响不好,对外只说有omega意外发情,并未透露是alpha主动惹事。


    而这个吉他手行为不端,已经解除了合作,他们内部发公告说以后都禁止他入场了。


    大家都认为赵涵肯定要蹲局子,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能在外面自由活动,甚至找上门来。


    这可怎么办,如果说出他在酒吧骚扰omega,那岂不是没按老板的保密要求去做?


    这人简直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时候两败俱伤,事情闹大,酒吧生意下降,他是不是得丢了工作?


    傅景年看到这位安保的神情,蹙眉给老金拨通电话:“前门有人闹事,你找人过来看看。”


    打完电话正要往过走,就看到闹事的人面前,多了两个男生。


    其中的alpha个子极高,超过了190,板着脸给人的压迫感很重。


    他走到赵涵面前,指了指他的左脚,声音低沉:“戴着智能脚镣可以进娱乐场所?”


    哗!


    好些人后退一步,仔细打量他。


    之前大家排队人挤人,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吉他手的装扮,现在一看——


    黑色牛仔长裤,黑色球鞋,都很正常。


    但左裤脚那里明显塞了什么东西,好大一坨。


    结合这位alpha所说,的确很像是智能脚镣啊。


    众所周知,只有对omega存在威胁的alpha才会戴这种东西。亏得这会儿暂时没有omega出现,不然智能脚镣怕是要报警的。


    赵涵也是仗着晚上看不清想要混进酒吧,没想到突然被陌生人指了出来。


    “嘿,不就是你们把我……”他音调升了上去,人却突然低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傅景年感觉这人要说什么对黑金不利的东西,直接放出信息素。


    周围的人突然感觉到极强的压迫感,纷纷屏住呼吸后退。


    而赵涵,已经是一周内第二次被信息素撂倒。


    这次是alpha的信息素,并不会让他晕过去,只会让他感受到可怕的威压,手也抬不起来,牙齿打架,整个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傅景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跟安保小哥示意:“维持秩序,让其他人先进去。”


    *


    时宁并不知道外面的小小骚乱。


    他穿着宽松的白t,以及黑色破洞牛仔裤,抱着落日色的telecaster上了台。


    上场前化了妆,眼线带着眼角飞扬,气势很盛。


    “失恋专场是吧?”他一边调整吉他音效,一边对着坐在下面激动的熟客们指指点点,“谁提议的?”


    “哈哈哈哈!”


    下面笑成一团。


    “我点赞了!”


    “shining!你可以的冲鸭!”


    时宁叹了口气:“行吧,今天吉他手是我,我先热热身。”


    他还是比较少在演出的时候边弹边唱,找个难度低一点的歌适应下。


    “《你都忘了你有多美》。”他打了个响指,轻松欢快的前奏响起。


    这首歌没有那种悲伤的氛围,也没有大起大落,只是漫不经心地描述着一幕幕场景,不仔细听歌词,根本不觉得和失恋有什么关系。


    客人们跟随音乐摇摆,喝着小酒,还算惬意。


    直到时宁扫着和弦,用温柔的声音唱:


    “你都忘了你有多美,冷冷风雨把眼泪吹。你都忘了你有多美,你这样哭泣为了谁……”


    现场的人似乎听见了抽泣声,但有音乐声在,若隐若现不太清晰。


    等一曲结束,音乐停止,几个人哭泣的声音就彻底显露了出来。


    舞台正前方,就有这么一个卡座,娇小的omega抱着同伴爆哭。


    整个酒吧几乎都静了下来,只有她声嘶力竭的哭声,和她同行的朋友手忙脚乱的安慰声。


    “好了好了,早点认出那是个渣a也好,你想想要是结了婚完全标记了他才劈腿,那岂不是损失更大?”


    “哇!”omega哭得更大声了。


    时宁本来准备喝口矿泉水,看到这场面都惊了。


    这个唱法和他唱mojito其实有点类似,在学校反响不错,他以为在这边应该也还可以的,谁知道……


    一次二次都这样,莫非他不适合在夜场唱温柔的歌?


    还是说这什么失恋专场是专门来砸他招牌的?


    时宁捏着瓶子,有点怀疑自我。


    和渣男分开说是好事,omega道理都知道,心里却一时还无法接受现实。


    她揉着通红的眼睛抬头,看时宁蹙眉的表情,突然扑哧一下破涕为笑,还冒了个鼻涕泡。


    ……


    全场都跟着笑了,但是笑的对象不是她。


    “就喜欢看shining懵逼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平时那么凶的,这也太反差萌了。”


    “快拍照拍照!”


    时宁拧好瓶盖子,手指点了点那个又哭又笑的妹子:“你等着。”


    他走到旁边拿起铆钉装饰的黑色皮衣,帅气地套在身上抖了抖,酷酷地道:“planb。”


    三个乐手给他比出ok手势。


    电吉他重新背上身,调整效果器,加大失真。


    时宁试了试音,对着台下邪邪一笑,电吉他solo前奏干脆利落地响起。


    他看着那脸上还有泪痕的妹子,声音压低带着杀气。


    “你的头长在那边,怎么不在脖子上面。”


    而后看向其他方向,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继续唱:“我被你晾了一夜……”


    风格完全彻底改变。


    温柔滚蛋,渣a去死吧!


    “啊啊啊啊!”好些人捂着嘴尖叫。


    “帅死我了!!!”


    傅景年进入酒吧内部的时候,全场气氛正嗨。


    老金带着他往豪包走,刚巧看到那个刚才帮忙的alpha正在跟服务员说话。


    服务员:“不好意思,包厢都满了,给你们找个清静的卡座可以吗?”


    英俊的alpha看了看群魔乱舞的现场,眉头紧皱。


    他那个漂亮的omega同伴却挽着他的胳膊,满脸兴奋:“我觉得也还行?我想找个方便看表演的座!这里好嗨我超喜欢!”


    傅景年扭头问老金:“我那个包厢方便看演出吗?”


    老金点头。


    傅景年:“叫他们来我这边吧,反正我一个人。”


    的确是豪包,一面墙的大玻璃,正对着一楼舞台。音响很棒,观赏效果一流。


    三个人没去找沙发,进门就站在玻璃前。


    “卧槽,这主唱好酷啊。”长相偏秀气的omega眼睛发直,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主唱此刻正好唱到副歌部分,整个人随着节奏摇摆,甩着头发,声音发狠,像是机关枪,对着渣男突突突突。


    “黑吃黑,鬼咬鬼,爱演我陪你演!是我也想掂一掂,我有多少极限!”


    “你的谎言,是我的饭后消遣!it''sbullshit!”


    主唱长腿一抬,顺势踩上了旁边的大音箱。


    “it''sbullshit!”


    黑色的马丁靴在音箱上狠狠碾了碾。


    包厢门还没关,可以听见外面好多人都嗨了。


    “it''sbullshit!”


    “什么渣a,见鬼去吧!”


    傅景年面无表情,脑子有点炸。


    在他的印象里,omega是柔柔弱弱需要照顾的生物。


    而刚才那一脚……仿佛踩烂了某根东西。


    傅景年下意识看向旁边,和那个陌生的帅a对上视线,两人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了某种共鸣。


    然而现场唯一的omega并没有发现他们的想法,手舞足蹈地跟着唱:“现在是西元几年,还把劈腿当做表现……”


    唱到副歌,他吼着bullshit,踢起一脚,把主唱那个动作学了一遍,踩得格外使劲。


    傅景年下意识地并拢了腿。


    现在的omega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学校里的omega们也是这个性格吗?好像没什么印象。


    他绷着脸转身,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问那个alpha:“怎么称呼?”


    “傅星闲。”高大的男人对着旁边那嗨翻的omega点点头,“我媳妇,闻景。”


    “本家?我也姓傅,傅景年。”


    俩人聊了聊,傅景年发现这两人也是被傅思年介绍过来的,老家都是一个地方的,算是远方亲戚。


    傅星闲俩人刚扯了证,腾出一段时间出来玩。闻景爱听摇滚,听说这边不错,就跑来看看。


    傅景年:“你刚才说你大学还没毕业,这么英年早婚???”


    傅星闲笑:“遇到对的人,早晚又有什么区别。”


    没隔多久老金处理完其他事情,过来敲门。


    傅景年问:“刚才门口怎么回事?”


    老金大概交代了吉他手对主唱图谋不轨的事情。


    “赵涵估计是想不通,看到我们最近在宣传专场表演,就找上来了。您放心,都解决了,以后肯定没这事情。”


    傅景年想了想:“以后给演出的omega准备专门的休息室更衣室。”


    老金:“好的好的。”


    “主唱没什么事吧?”闻景凑过来问。


    老金:“shining没事,倒是赵涵被他撂倒,那天送去医院急救了。我看他今天还虚着,也不知道怎么就想不通,非得过来闹事。”


    傅景年:……


    他突然联想到刚才那一脚,怀疑吉他手会不会差点被阉了。


    老金给那对新婚小夫妻推荐了点酒水,见他没什么别的吩咐,先离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包厢外面的声浪涌入。


    一群人又在吼着shining、shining,全场气氛简直像是演唱会。


    乐队换了首歌。


    叫做shining的主唱化着妖艳的妆容,脖子上戴着铆钉chocker,动作极其潇洒,一人扛起全场气氛。


    唱得不错,吉他弹得也很好,不是他爱听的,但有种发泄解气的感觉。


    怪不得傅思年说他所有的酒吧里,这家的营业额最高,果然是有个镇店之宝。


    闻景又跑到玻璃前开始嗨。傅星闲的眼神粘在他身上,一脸纵容。


    傅景年被喂了满嘴狗粮,低着头用手指沾了点水,百无聊赖地在玻璃茶几上拼出了“shining”这个单词。


    有点妙,像是时宁的拼音。


    主唱的头发也偏长,甩起来很飘逸。


    不过两人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时宁是安静温柔的小白花,shining是带刺的黑玫瑰。


    傅景年喝了口无酒精鸡尾酒,蹙眉。


    差点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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