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试着动了一下手腕,却发现贺臣泽握得很紧。他对上贺臣泽的眼睛,却发现自己不论是哪里都被轻易地压制了。
他仅仅是坐在那里,气场就将整座房间撑了起来。
这一下,周围的人在贺臣泽的压迫下甚至不敢说话。导演原本是想着时莺喝两杯差不多了就打圆场,谁知道祁燃这个二愣子居然出来多管闲事。
真的就很无语,陈来腹诽,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呢?
时莺拿着杯子看了两人几眼,犹豫了半晌后决定全部喝完。她已经觉察到气氛不对了,贺臣泽对祁燃似乎产生了敌意。难道是,他吃醋了?
两人的手终于松开。时莺喝完后,贺臣泽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的头发,看表情似乎很满意。半晌后,他突然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祁燃,像是在炫耀她的听话,也像是在展示自己对时莺的所有权。
祁燃心里的火烧得更厉害,贺臣泽怎么能这么对时莺姐?他怎么能将她当成一个玩物?
可时莺并没有半点反抗,甚至因此觉得,贺臣泽至少不是对自己毫不在意。即使这份占有欲,极有可能源自于男性的自尊心、又或者说是雄性生物的领地意识。
没过一会儿,刚刚喝的酒后劲有些上来了。时莺有些晕,她纤细的腰肢被贺臣泽从后面扶着,隐约感觉贺臣泽在投喂他。
他放在她碗里的有她不爱吃的菜,但她还是乖乖吃完了。
贺臣泽又开始夹菜,时莺干呕一声,差点吐出来。她站起身,狼狈地迈着步子去卫生间。
周围的气氛在时莺离开后变得有些微妙,那天时莺怼制片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女人惹不起,没想到现在居然这么卑微。圈内谁人不知时莺是贺臣泽偏爱的女人,可今天这场面分明和传言中完全相反。
祁燃有些想发作,却见贺臣泽静静看着他,似乎在问,有什么意见吗?
就好像,那是他的一件物品,他有随意处理的权力。
那边卫生间里,时莺洗了个手之后清醒不少。她妆容有些花了,拿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涂到一半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的手停在半空,看着镜子里的人走到他身后。
贺臣泽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手里接过口红,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颌。他低着眉眼,温柔地帮她涂口红,一边涂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那个祁燃,好像很喜欢你。”
时莺微微仰着脸,解释,“他这个人就是很热心而已。”
贺臣泽手一顿,脸色沉了沉,嘴角的笑意尚未褪去,“你在帮他说话?”
她几乎瞬间就确认,贺臣泽生气了,女孩小心翼翼地问,“你吃醋了?”
他脸上微怔,像是隐秘的一面被戳破,原本想否认,想到什么嗤了一声,“难道你觉得我会开心不成?”
他的宠物,只能对他摇尾乞怜。
时莺反倒有些开心,因为以前的贺臣泽从来不会吃醋,只是告诫她记住自己的身份,何曾像现在这样紧张?
她想不到其他讨好贺臣泽的方法,于是将尚未涂好的口红轻轻印在他唇上,“别生气了。”
男人神色让人捉摸不透,时莺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被哄好了还是没哄好,她干脆揽住他的腰,无声地讨好。
回来之后,有人瞥见贺臣泽的唇瓣比来时多了几分红色,眸光顿时暧昧起来。看来这两人出去之后,差不多已经和好了。
时莺坐下后,给贺臣泽也夹了一些菜,后者周遭没了阴沉的气氛,两人看起来像正常的情侣一样,好像刚刚发生的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夜色浓重,回酒店的路上贺臣泽一直没说话。时莺以为他就过来探个班就走,想着接下来相处的时间不多,犹豫了一下慢慢拉住他的手。
即使早已有过更深入的接触,但像这样在独立的空间里静静地牵手,感觉反而更加地亲密。
但这样的相处并没有持续多久,到达酒店之后贺臣泽抽回了手,他先下了车,站在不远处等她。
男人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脊背挺拔宽阔,时莺下车的时候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钟,而后才缓缓下车。她慢慢跟了上去,手刚伸出去,贺臣泽已经单手插进了裤兜。
“你还在生气吗?”时莺瞥了一眼他的神色。
贺臣泽原本想说什么,但情绪涌上来的时候又全部掩饰住了。他撩了撩唇角,“怎么会呢,小夜莺头疼不疼?”
他温暖的手掌盖了上来,时莺脸颊泛着粉色,摇了摇头。
她一双蒙着水雾的眸子波光潋滟,因为微醺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妩媚。
贺臣泽喟叹了一声,牵住她微凉的指尖,边走边说,“下次别犯傻,我酒量有那么差吗?”
“我……我就是……”
时莺想说她是舍不得,爱一个人大概就是即便知道他能承受也不想看到他一个人去承受吧。
她没接着说下去,大概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掉价。但她值得,因为换来的是贺臣泽的关心。进房间后,他就给她倒了杯水。
时莺喝了一口,瞥见贺臣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没过一会儿她手机收到两张照片,一张是自己站在如火夕阳下,祁燃呆呆地看着她,光是看表情就知道他被迷住了。另一张的角度跟第一张一样也是偷拍,看起来像是两人亲密地拥抱在一起。
时莺拍戏一向和男演员保持距离,一切联系方式都不会加,更不会炒作。贺臣泽想,怎么突然不听话了。
她意识到这是贺臣泽的质问,于是“第二张是错位,我跟他不熟。”
“不熟帮你挡酒?”
时莺还准备解释,突然被摁在沙发上调整了姿势。她背对着贺臣泽,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自己被他身上的木香紧紧包裹着。
这样的贺臣泽让时莺无端地感到一种恐惧,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完完全全被他掌控着。
“贺臣泽……”她白皙的手指攥着沙发,轻轻喘着气,“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怎么可能跟其他人这样?”
他的情绪似乎被抚平了一些,放在她脖颈上的手也松了松,“是吗?”
“嗯,我这辈子都只喜欢你一个人,其他人再好都比不上你。”
贺臣泽被这样的情话取悦了,唇齿贴着她的耳后,微哑的嗓音里裹着暧昧的气息,“这么乖,给你奖励……”
前半夜贺臣泽还算温柔,动作里虽说掺杂了一些怒气,但在床上算是一种情趣。他技巧很好,欣赏着女孩沉溺的模样,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一件优秀的作品。
但事情在时莺多嘴为祁燃说了句好话后就变了,她怕牵连到那个无辜的男孩,对贺臣泽说祁燃是个很好的演员,这件事跟他完全没关系。
贺臣泽不知道被触到了那片逆鳞,他忍受不了旁人对自己女人的觊觎,更忍受不了她为别人说话,于是动作凶狠了起来。
时莺身体发着颤,被他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心里止不住想,他还是在乎自己的,最起码不是对她和别人的亲近毫无反应。
她像一个口渴的人,将毒药当成自己救命的唯一希望。
男人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因为她一句话就波动了起来,按捺下内心危险的想法,面色更冷了些。
时莺眼尾泛着红,喘着气问,“你是因为这两张照片来找我的?”
贺臣泽心里冷笑,他只是让自己养的夜莺永远飞不出笼子,又有什么错。
看着女孩眸子里亮起的光,他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意,“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她有吗?
男人慢慢俯身,因为刚享受过浑身都散发着撩人的荷尔蒙气息,他嗓音里掺杂着几分餍足,“信息里的想念,我都听到了。”
贺臣泽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他最近在筹划新剧本,还不算很忙。他每天来看时莺演戏,然后接她回家,像是那天的事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直到某日要拍一场雨中的戏。
凭时莺的演技来说基本不会吃ng,但那天她无端被ng了数次,在冰冷的雨水里翻滚得一身泥水,导演终于说了过。
虽说这是夏季,但长时间淋雨还是让人感到冰冷,更何况时莺刚刚还做了很多翻滚的动作,只觉得哪哪都疼,头更是要裂开一样。
贺臣泽不紧不慢地过来,推开所有人,将毛巾放在她头上。他帮她擦头发,脸上似乎充满了怜惜。不一会儿,他又接过助理准备好的姜茶给她喝,语气十分关切,“可别感冒了。”
周围有人悄悄议论着,“时影后怎么会吃这么多次ng,传出去要被笑死了吧?”
“就是说啊,之前所有营销通稿都是神颜神演技,结果……”
时莺没觉得有什么,她一向敬业,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可当她正因为贺臣泽的温柔欣喜,喝下第一口姜茶时,突然听到贺臣泽轻轻在她耳边说——
“小夜莺,你要是乖一点的话,下次也许就不用淋这么久的雨了。”
该不会……
她脸上的表情直接僵住了,双眼呆滞地望向前方的空气。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从内到外,甚至牙齿都在打颤。她这才意识到,刚刚的ng似乎是贺臣泽安排的,他在警告自己,如果不懂得和祁燃保持距离,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时莺像是窥探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整个人处于惊吓的状态。她捧着杯子剧烈地咳嗽起来,贺臣泽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脊背,顺着小鸟的毛发抚慰,“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他深知如何驯服一只长着翅膀的夜莺,就像现在这样,时而让她处于一个危险的状态,时而给她一些微不足道的奖励。
时莺有些难以置信,“你……”
“怎么了?”贺臣泽一脸无辜,看模样似乎并不知情,“小夜莺用这副表情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坏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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