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退房时收到Sam的信息, 对方说昨晚的音乐会很好,很开心在这里度过了一场夏至。
Sam:你的朋友都很有趣,有机会再见。北城有事先走了,保持联络。
颜安笑着回复:有空常约。
Sam:这恐怕有点难度, 我看你的那个男人, 占有欲不小。
颜安有些惊讶, 在昨晚之前, 她还没有男人。
她跟单屹这事发生得突然, 颜安在想,Sam这话是不是在讹她?
Sam却笑: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Sam也喜欢过一个人,那种相似的眼神, 骗不了人。
颜安笑他, 她当Sam在胡说八道。
沈恬一个人来,两个人走,回程不蹭颜安的车了,半小时前已经走了,颜安笑她重色轻友。
此时颜安走到停车场, 单屹跟魏易正靠在一辆车上,不知魏易说了句什么,单屹上挑了嘴角。
颜安走近, 跟自家老板打招呼:“老板早!”
魏易:“嫂子, 喊什么老板,多生分。”
颜安诧异,看向单屹。
单屹:“怎么?”
魏易:“没想公开啊?”
单屹挑眉:“我不玩地下情。”
颜安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惊讶原来你的辈分这么高。”
魏易顿时笑了:“他不是辈分大, 他只是年纪大。”
颜安更惊讶了:“老板你比单屹小?”
魏易张了张嘴, 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单屹笑容肆意张扬, 此时牵过了颜安的手, 朝身后的魏易挥手告别。
单屹来的时候坐的是魏易的车,回程的时候便理所当然坐颜安的车。
单屹原本说车由他开,但颜安却不要。
颜安喜欢开车,她拒绝了坐副驾,跟单屹说:“我喜欢开车,但就是在城市里头开不太爽,找天我开机车载你去跑山,是跟跑赛道不一样的爽,我手车很辣,从没载过别人。”
单屹挑眉,反向安利道:“想坐我的副驾吗?”他笑着道,“我的副驾从来不载任何人,但你可以上。”
这句话当初在马德里时那个金发小哥也说过,颜安此时顿时兴奋:“赛车吗!”
单屹笑着挑眉。
此时颜安坐在驾驶座上,安全带还没系上,几乎兴奋到要将人扑过去:“什么时候?今晚吗?”
单屹:“今晚恐怕不行,明天一早的航班,想干点什么都不行。”
这话一语双关,颜安顿时就想到别的去,她想了想,想到了今天早上中途刹车的不爽,决定回去第一时间就是去对两个人的班表。
颜安接下来飞一趟中短线,接着飞塞班,塞班因为是中转线,不是热门航路,时刻少,往返一趟就九天。
而单屹明天飞伦敦,往返六天,颜安从塞班回来那天单屹又开始执飞高高原。
临近暑期,西藏跟大西北的航线最为密集,北航有飞高高原航线资格的机长不算多,单屹负责了其中一条。
颜安看着两人的班表,接下来不是你飞就是我飞,由于颜安没有飞高高原的资格,她跟单屹的航线压根没有一条是重合的。
这晚的颜安躺在床上给单屹发道:我们这算网恋吧?
单屹:之前谈过网恋吗?
颜安:没有。
单屹:我也没有,可以跟你试试。
要命啊。
颜安在被窝里翻了个圈。
之前的单屹清高得过分,不苟言笑,说话带刃,割在身子上能将人折磨死。
现在的单屹,依旧寡言少语,但那种正儿八经的闷骚,直接骚到了颜安心里。
颜安戳开阿man发了一连串的尖叫。
Man:长夜漫漫发疯。
Man:肯定是为男人。
颜安笑,窝在被子里敲手机。
颜安:我的好姐姐,那你快猜猜是哪个男人?
Man:除了极品,你还有哪个男人。
颜安觉得阿man就是她肚子里的虫,此时她跟对方报喜:姐妹我啊,把极品拿下了!
对方反应却显得平平无奇:哟。
颜安对阿man的反应不服:不信啊?
Man:这有什么不信的,我是嫌你就hold了那么一会就hold不住了。
Man:怎么?把持不住,吃干抹净了?
颜安:没吃干抹净,只是舔了嘴肉汤。
Man:不是吧?哪位出了问题?
颜安:是酒店出了问题。
颜安给阿man吐槽:现在哪有酒店床头柜不放几盒东西的?
Man大笑,懂了:行,过两天给你寄快递,记得签收。
颜安:过两天我飞塞班。
Man:那就回来签收。
颜安七月份的排班因为中途飞了一趟塞班所以并不拥挤,而沈恬却挤死了。
暑期国内航线许多冷门线路都变得热了起来,整个暑期,沈恬几乎都在飞中短线,大多当天往返,好一点的在当地逗留一晚,第二天一早返航。
而Paul大多执飞中长线,两人这一个月只在北城短暂地见过一面。
两个共同谈起了网恋的女人彼此叹气。
颜安:妞,最近可好?
沈恬:还好,谈起了该死的网恋。
颜安:哎哟巧了,我也是。
两人聊了一会,沈恬就跑去跟Paul语音去了,而单屹还在飞机上,颜安就跑去阿man那消遣。
颜安: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极品了,见没见着,摸没摸着,叹气。
Man:那这一个月你们怎么相处来着?
颜安:网恋。
颜安原本是想在阿man这里找安慰的,然而对方却摸摸下巴说道:说实话,我也挺想网恋来着。
颜安:你是现实中吃肉吃多了想去网上吃素吗?
Man:拜托,谁说网上就要吃素?
颜安:?
Man:你不懂了吧?网恋也能很刺激。
颜安高高扬起了眉头:赐教赐教?
*
今天颜安飞曼谷,上午就落地,明天返程,而单屹昨天从拉萨回北城,今天休息。
此时曼谷正值下午,阳光正好,颜安给单屹发信息:单机长在干什么呢?
单屹隔了几分钟回复:健身。
电话那头的颜安立刻幻想出一副单屹健身的画面。
颜安:你通常怎么健身?
单屹:不一定,俯卧撑,卷腹,支撑转体,平板支撑。
单屹回答得很正经,而这些正经的词汇去到颜安那头就变得不正经起来。
这些都是炼核心区域的啊。
阿man说,核心区练得好,肯定都猛。
颜安实践过,觉得这话不假。
此时的颜安捧着手机,屏幕上面一个一个汉字蹦在眼前,拼凑成阿man之前给她举例“赐教”的画面。
颜安觉得自己脑子里都是黄的。
颜安:想看你健身。
颜安:[可怜][可怜][可怜]
那头突然安静。
颜安捧着手机等待。
五分钟后,单屹发来两字:视频。
哇!
颜安立刻发去视频邀请,那头不一会就接通。
屏幕中的画面晃动了一下后静止,像被人搁置在桌上,不难看出方位在客厅。
画面正对着是一张沙发,沙发前的地毯上放着一张瑜伽垫,不一会,一双男人的腿走近镜头里。
这种宛如私人小直播的感觉十分带感,颜安瞬间就屏住了呼吸,颜安手指狂按,把音量调到了最大声。
单屹只在坐下后看了一眼镜头,嘴角很轻地上扬,然后便开始自顾自地继续做着卷腹。
单屹用的是后置摄像头,镜头里的单屹平躺下来,双腿曲起,运动短裤褪到大腿处,人平躺又躬身,即使隔着速干衣也能想象得到衣服下面的腹部肌肉是怎样的起伏。
客厅很安静,颜安将耳朵贴到听筒处,仿佛能听到单屹规律又沉重的呼吸声。
呼吸带着微喘,颜安心跳都快了起来。
几组卷腹结束,单屹便原地翻转,换成了俯卧撑,手臂肌肉偾张,比颜安见过任何一个时刻的单屹都具有力量感,力量充盈在手臂肌肉里,一压一挺几乎要破皮而出。
颜安脑中不自觉调出一幅幅与其相似的画面。
颜安摸了摸自个儿的脸,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整个脑子彻底被阿man污染。
过了会,颜安在单屹平板支撑的画面里将手机放下,跑去翻了翻行李箱。
单屹结束了五组动作,从瑜伽垫上起身,走过去将手机取回,发现对面不知何时已经没了人,笑了笑,将视频关掉。
单屹爆了一身的汗,歇了一会,正打算去洗澡,消失了一小会的颜安在此时重新出现。
颜安:你健身完了吗?
单屹:十分钟前就完了。
颜安:下次咱们一起健身?
单屹:可以。
颜安:但我不会,你教我吗?
颜安:私教。
单屹笑了笑,拿着手机走进浴室,手指回复:可以。
颜安:你觉得我哪里需要练吗?
单屹:到时看看。
颜安:要不现在看看?
单屹挑眉,然后屏幕上的聊天界面便弹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头的颜安站在酒店的全身镜前,背朝镜子,整个后背只有两根带子,纯白的带子纤细,横竖在颜安洁白的皮肤上几乎要融为一体。
人拿着手机扭过半个肩头,头发毛毛躁躁地披在肩颈上,一张脸只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小巧的鼻尖和唇峰。
颜安:你看我哪里欠练?
单屹站在浴室中动作顿下。
阿man在一个小时前跟颜安说:文字和声音有时比亲吻还具有张力。
颜安:比如?
阿man立刻给她发来一条语音,听筒传来的声音让颜安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接喊救命。
Man:来学学?
颜安:我不不不了,极品应该会觉得我有病。
Man:那就给他发张照片,什么照片,你懂的。
颜安拍了无数张正面照,挑挑拣拣最后一张都不敢发,最后拍了一张背面照,发送后人就立刻就跳进了被窝里,被自己阿man化的行为给烧了起来。
隔了一分钟,那头没有回复。
颜安裹住被子表情期待。
五分钟后,还是没回复。
颜安皱了皱眉。
十分钟后,手机仍旧安静如斯。
颜安眉头能夹死苍蝇了。
颜安:你教我的不奏效啊!
Man:发什么过去了?
颜安将那照片转发了过去。
Man:草!
Man:极品没回复?
颜安:十分钟了,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回复。
Man:怕不是去解决问题了吧。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颜安立刻退出去。
单屹:下次见面我告诉你,你哪里欠练。
颜安:然后呢?
单屹:我亲自给你好好练。
颜安突然理解了阿man嘴巴里说的文字的魅力了。
单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颜安窝在被子里,骨头都软了。
*
颜安后面又飞了趟国际长线,回到北城,加上中转,全程22个小时,落地后休两天。
单屹在颜安落地前一小时飞拉萨了,颜安叹气。
翌日。
颜安在休息的第一天就跑回了周安。
颜安这回没敲门了,自个儿给自己开门,Happy率先发现了来客,吠到中途发现是熟人,立刻换上了一副舔狗模样,往颜安一舔,满下巴都是口水。
颜安嫌弃死了,赶紧赶它走:“得了得了,我待会带你去见你那心上狗。”
梁绣红听到吠声从屋里出来,手上带着橡胶手套,手里捧着一个瓷的花盆,看见院子里的颜安,表情平静,并不多惊讶,对于颜安突然回来的行为多多少少已经有点见惯不怪。
梁绣红:“又回来了?不用飞?”
颜安:“飞,飞跟飞中间回来看看您老,跟您老。”颜安点了点腿边Happy的脑袋瓜儿。
梁绣红笑,没理她,自己弄着自己的花,松土,换泥,修枝剪叶。
颜安给老梁打打下手,反倒被嫌弃了,让一边呆去。
颜安无所事事,便牵着Happy找拉布拉多去了。
这回Happy这条狗似乎不再是单方面的舔狗,那条全黑的拉布拉多看见Happy,离远了就开始躁动,扒在铁栏杆上尾巴摇上了天。
颜安为自家老狗刮目相看:“可以啊兄弟,不见一会,都长志气了啊。”
Happy春风得意,步伐都透着得瑟。
颜安在傍晚时分收到单屹的信息,对方问她在干什么?
颜安收到信息的时候梁绣红正好朝院子里葛优躺的颜安喊她进屋吃饭,颜安嘿地回应一声,声音都透着笑意。
颜安跟单屹说她在周安,陪老母亲跟一条叫Happy的小老狗。
梁绣红看见颜安低头打字都嘴角含笑,她给自己舀了勺汤,问对方:“有什么开心事?”
颜安将手机放下,给老梁夹菜,面上笑眯眯:“你女儿,我,恋爱了!”
梁绣红挑眉,一脸好奇地看向自家女儿,想了想:“上回说没了那一个?”
颜安自豪:“对,这回对方主送送上门来了。”
梁绣红“哦?”了一声。
就在这时单屹发来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
颜安说,明天下午回。
正好明天单屹回北城,在颜安飞前两人有半天时间可以见面。
颜安接下来便专心吃饭,跟老梁讨论自己的对象,说单屹长得帅,人品好,就是年纪不小了,快31了,但人好看,比那些二十出头的小鲜肉还好看。
Happy趴在颜安脚边等肉吃,耳朵因为颜安兴奋的声音一抖一抖,听不懂,但不影响它跟着兴奋,舌头哈哈地伸长,仿佛在笑。
今天晚饭吃得早,两人一狗吃完饭,碗筷都收拾好了天边还挂了晚霞的余韵,隔壁家现在才飘来了米饭香。
颜安又跑到院子的藤椅上坐着,随手捡了个空的瓶子跟Happy玩起了我扔你捡的游戏。
天缓慢的黑下来,Happy玩腻了扔瓶子的游戏,趴在颜安腿边一动不动。
颜安拿出手机瞄了眼,发现她跟单屹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两个多小时前。
颜安:阿man说热恋期的人不应该两个多小时不聊天。
单屹:她还说什么了?
颜安:阿man还说小别胜新婚,大别像离婚。
单屹:她就没说些好的?
颜安:也有。
单屹:什么?
颜安:她说你这种三十多的男人就算想玩也没精力玩了,让我不用操这份心。
那头顿了顿,回道:想试试?
颜安:不想,打嘴炮没意思。
那头又默了。
颜安切了声,打嘴炮,谁不会啊,她天天跟阿man那女人打。
这会手机安静了许久,约摸过了半小时,单屹才回复。
颜安一手摸着狗头,一手挑开手机,看清消息后,人顿时从藤椅上腾起。
单屹:[周安南站-西出站口]
单屹:我不像你,从来不打嘴炮。
单屹:我过去,还是你出来?
颜安立刻跑进屋里头,碰巧撞上从厨房里出来的梁绣红。
梁绣红:“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
颜安:“刚刚才跟你聊完呢,我那个长得贼帅的男朋友来周安了!我去接他!”
梁绣红有些惊讶:“这么晚来?”
颜安:“热恋期嘛,您老不懂了。”
梁绣红笑着摇头,又问道:“订房了吗?咱们这边,住宿有点不便。”
周安这个小城经济落后,连旅游业都不发达,梁绣红买的这个老房子就在镇里头,镇上农田遍野,别说酒店,连旅馆都没。
颜安皱眉:“恐怕是没有。”
梁绣红笑了笑:“要是没订房就让他过来吧,大晚上的。”
颜安惊:“过来住哪?”
梁绣红:“你房间。”
颜安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梁绣红看着颜安要笑不笑:“你说呢?”
颜安给单屹打电话:“喂?你来的时候订房了吗?没有?是这样的,我妈喊你来我家睡,嗯对,你睡我房间。”
颜安将定位给单屹发了过去,对方让她呆在原地等,颜安便坐在院子里巴巴地等人来。
三十分钟,听到汽车车轮压在青石板上的声音,颜安立刻起身,带着Happy去开门,在门口等了五分钟,果然看见一人从远处孤身走来。
晚上九点多的天已经黑得彻底,镇上的小路挂着几盏灯,单屹走在青石路上,颜安觉得此时投在地上的影子都显得额外潇洒倜傥。
颜安扬起笑脸,立刻朝男人跑过去,一个冲刺就飞扑过去,单屹硬生生将人接住。
颜安:“怎么回事啊?”
单屹:“航班改期了,问你在哪的时候正好在机场高速上。”
颜安笑,看着路灯将单屹的五官撒下一层暖黄,阴影交替,帅得人神共愤。
颜安人凑上去,问:“好久不见了,网友见面,有没有想跟我接吻的冲动?”
单屹勾起一抹笑,声音轻且沉:“有,可不止只是接吻的冲动。”
颜安尝过单屹的野,像夜里的一头雄狮,一匹原野奔跑的狼,筋骨蕴藏无尽的力量,能将人抽筋扒骨,按圆搓扁,揉进身体里。
但颜安没尝过这样的单屹,舌头像沾了蜜,缠绵悱恻,像个满月下的妖魔鬼怪,眉眼半阖,能吸人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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