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旧还是大雪纷飞,只有值班的侍卫在交替巡逻。
邵景洲一路踩着雪走到昭华殿,玄色的斗篷下沿扫过雪,北风呼呼的刮着,他丝毫不觉得冷,只想着那场梦就难以呼吸,他想见顾绾。
顾绾自从有孕之后,身体也会发生变化,晚上总是会醒来几次,越是快要到天亮,她越是睡的不踏实,睁开眼睛,看着上面的青账,她缓缓坐起来,“来人。”
值班的侍女连忙碎步上前,低声回应,“娘娘。”把床幔撩至两侧。
宫殿内很是暖和。
顾绾只简单的又披上一层毯子,打个哈欠侧躺在软塌上,靠在一对绣着梅花的靠枕上,随意拿起昨晚没看完的书。
邵景洲走到昭华殿门口,又驻足下来,他第一次迟疑了,若自己真的处决了顾家人,顾绾大抵会比在梦中还要对自己惨烈吧,她太过倔强。
可若留下顾家,他心有不甘,自从自己记事起,顾家就是压在他跟母妃的头上,这几十年的盘算,他必要除去的。
儿女情长不是他所能有的。
太监刚刚去从茅房出来,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影,他小跑着过去,走进了才发现是皇上,忙跪下。
“参见皇上。”
邵景洲背着手只嗯了一声,又转身离开。
太监疑惑的挠挠后脑勺,又颠颠的跑会昭华殿,“娘娘,奴才刚刚在外面看见了皇上,然后又走了。”
顾绾不意外,邵景洲现在处于自己的反复拉扯中,他即爱自己,又爱皇权,左不过是在做一些挣扎。
西北边疆。
顾大将军收到女儿的来信,甚是震怒,顾家家族,历经三朝,镇守边关是他们的使命,看着站在帐两侧的儿子,十分生气。
“顾绾的来信。”
顾时筠上前拿了过来,快速的上下看过,又递给二弟。
“爹,可若妹妹说的是真的呢?”
他手握住腰间的剑,镇守边疆是他们的职责,可如今天子换了,妹妹说的对,年幼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无法做到舍弃妻儿。
顾大将军气的哼了一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顾时筠只是跟二弟对视一眼,就没再说话。
只是两个人走出帐篷的时候又恰巧碰到来送信件的,伸手接了过去。
邵遂寄来的。
隆冬时节,北风萧瑟。
邵景洲亲率文武在城外迎接将士。
顾时筠从小就跟邵景洲认识,但并不对付,这次相见也并未多给笑脸。
邵景洲亲自扶起顾大将军。
“朕已在宫内设宴,给顾大将军庆功,请。”
整个下午,宫内都十分热闹。
顾绾一心不闻窗外事,只是在殿内下棋看书。
竹香跟在顾绾身边也都习惯,她倒也把这处事态度也学了三分,做事愈发稳重。
“娘娘,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就能结束,明个娘娘可要见将军?”
顾绾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里下棋的手艺肯定又精进不少,听着这话,随点头。
“不过父亲估计见到我就要开骂。”
顾大将军是古代制度下成长起来的,那些男子的通病他一个不少,女子的三从四德,他一向严厉,母亲早逝,所以原主被养的怯弱而胆小。
竹香听着这话笑了起来,“您现在是太后,大将军必然不敢。”
顾绾挑眉,反正她也不在意,无聊的把棋盘上的棋子都胡乱的都给推到一起,站了起来,她肚子早就显怀。
竹香忙搀扶着她起身。
“娘娘,可要传晚膳?”
顾绾点头,“对了,这段时间前朝可有什么变动?”她想看看邵遂准备到哪一步?
竹香一直都有安排人打听。
“禁卫军统领现在是赵子程,是皇上的人,另外皇上应当要纳妃了。”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速放慢了不少,又看向顾绾的脸色。
邵景洲是雷打不动的两日一来,通常是能陪着吃顿饭。
顾绾随手拿起一颗葡萄,看她就说吧,爱这东西可以有,但要期盼着能长久,无论是谁都不可能。
其实她选择邵遂,也只是觉得跟他合作应当不会出现问题,自己会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如果是皇子最好,起码占着皇长子的名声,若是公主,便是她来教育,心机手段一样都不能少,足以保她一世无忧。
至于邵遂,她不会干涉他的任何选择,纳妃也好,生子也罢,都是他的自由,毕竟是自己做的选择。
如果不是先天条件困住,她宁愿自己手握顾家军,造反去当皇帝,岂不是更痛快。
“应当的,竹香,你有喜欢的男子吗?告诉我,我给你赐婚。”
竹香虽然在深宫里做了大宫女,见过世面也不少,但毕竟是女子,被说到这件事情,还是会羞涩脸红。
“奴婢不曾有喜欢的男子。”
顾绾轻声哦了下,“也好,若是有喜欢的,可直接来告诉我。”
翌日,顾绾召顾大将军跟两位哥哥。
顾绾端坐在殿内,毯子盖在身上。
顾大将军带着两个儿子,先是行礼,站起来又十分惊讶,因为她并未在信件中提及自己有孕这件事情。
顾绾缓缓走下来,“见过父亲,两位哥哥。”
顾大将军脸色蹬的就十分不好看。
顾时筠顾时渠倒是没多大反应,像是早就知晓。
顾大将军气的摇头,又瞪大了眼睛指着顾绾。
“你个逆女,说,这孩子是谁的?”
竹香忙挡在顾绾的前面,唯恐大将军动手万一伤到人。
顾绾早就知道会这样,十分冷静,“回父亲的话,还能是谁的?这偌大的皇宫,您觉得还能是谁的?父亲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她神色冷淡,话语间也不见在家中时候的温顺懂事。
顾时筠上前也拉着父亲劝说。
“爹别怪妹妹,她也是不得已。”
顾大将军气势很足,“不得已?宁保全贞洁,理应自尽来谢先皇。”
顾绾干脆施施然的坐下,“我又没做错事情,为何要死?爹爹还应当感谢我呢。”
顾大将军显然是真的被气到,捂着胸口,“谢你什么?我顾家没你这样的不孝女。”
顾绾猛地站起来直直的盯着他。
“谢我在这皇宫里周旋,才能保得住这顾家的满门荣耀,谢我舍去自己的贞洁,来让父亲您有命在这里辱骂我。”她说完又一一扫过面前的人。
“要用一个女子来保全整个将军府的你们,才不该为此感到羞愧吗?”十六岁的原主就这样被送进了吃人的皇宫里,被情爱骗的一塌糊涂,信了别人丧了命,这一辈子的不甘又有谁来说?她临死的委屈不甘伤心难过绝望又有谁知道?
顾大将军气的胸口不停的起伏,最后一口鲜血吐在殿内。
顾时筠对着顾绾使眼色,“妹妹少说两句,爹在边境这么多年,身上受的都是伤。”
竹香也忙上前给来回轻轻拂过顾绾的背,给她顺气,“娘娘可还要顾念着肚子里的孩子。”
顾时渠比顾绾大了四岁,跟原主的关系是最好的,这不过是一年未见,她竟然也会如此疾言厉色。
顾大将军已经被搀扶着,“顾家没你这种不孝女,你永远也别想瞪顾家的门。”他扔撑着一口气。
顾时筠实在没办法把人背上,“我改日再来给妹妹请罪。”他才急匆匆的带着人离开。
邵景洲下了朝立刻赶来,但昭华殿内已经没人,只留下前厅上的那抹红色。
“绾绾,你没事吧?”
顾绾只是抬起眼皮看他一眼。
“无事。”
邵景洲只觉得她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精气神都没了。
“是顾大将军?”
顾绾伸手抱着他,头埋进他的肩膀,语气闷闷的,“爹爹再也不要我了,我没家了,邵景洲都怪你。”
邵景洲知道都是自己的错,他那夜不该的。
竹香小心退下,她只觉得主子是个会演戏的,刚刚明明把顾大将军气的吐血,现下又十分委屈。
顾绾又叹了一声气,“皇上是要开始纳妃了吧。”
邵景洲皱着眉头,这件事情他已经吩咐下去不许在宫内随便议论,她怎么就知道了?
“绾绾,朕承诺的你是皇后,这永远不会变。”
顾绾从他怀里出来,抬头看着他,“不重要,我只求孩子平平安安。”她又站起身微微行礼,“皇上以后不要再来昭华殿了,恭送皇上。”
邵景洲拧着眉头,他知道自己在顾绾面前始终都是有愧的。
“绾绾你好好休息,朕有时间会再来看你。”
他本想再多解释的,但很多话说的多了,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顾大将军是被马车送出去的,本就有伤,这下是所有的伤都一起发作。
余盛雪已经从工部主事升了两级,她提出的一些方法,每次都能让邵景洲眼前一亮。
邵景洲知道自己必须会纳她。
第一道纳妃圣旨就是她的,赐字佳,佳妃。
余盛雪手中握着圣旨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悲凉丛生,她嫁人了,居然不是为了爱,也不是他唯一的女人。
余怀南站在一旁,“深宫重重,你还要再想想吗?”
余盛雪扯出一抹笑,深深的叹了一声气,“不想了,圣旨已下,也没有回头路。”
余怀南面无表情,只转身离开,皇上让他伪造的通敌叛国的证据已经做好,会交给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间来举报揭发。
顾家也要没了。
此后顾绾再无依靠。
余盛雪朝着余怀南的背影,突然大声开口,“哥哥,她比我惨,起码她被人骗来骗去,你们都爱她,可她不还是被蒙在鼓里。”
余怀南只是怔愣了一瞬间,就大步离去。
余盛雪是在年前进的宫,纳妃的仪式并不是很大,住在佳庆殿。
自从那日顾绾跟邵景洲说过之后,他倒不会在她醒着的时候来,算是遵守规则。
竹香都有些忍不住为邵景洲说话。
“娘娘,皇上他是很看重娘娘的,每天都来,还都是趁着娘娘睡着的时候,宫里的人都传遍了。”
顾绾吃着葡萄笑了起来,看着桌案上放着的梅花,“怎么传的,说来听听?”
竹香叹了一口气,“说皇上对娘娘用情颇深,日日都来探望,据说佳庆殿的那位,皇上就在她进宫当晚去了一次,但还没留宿。”
顾绾看她没再接着说,转头看向她,“就这些了?”
竹香还惊讶了一下,“娘娘这些还不够?”
顾绾轻哼着,“我还以为我已经变成祸国妖妃了。”
竹香抿嘴笑了起来,“不会那么说的,咱们顾家是三代忠良,娘娘的名声好着呢。”
顾绾才不信好呢,说不定私下里的难听话很多,不过她也不是很在乎,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被人说的,这跟你做的好或者不好都没关系,所以她只随心所欲的活。
竹香看着顾绾今日心情不错,“娘娘,府里大公子传来消息,说大将军的伤已经无碍,让您不要担心。”
顾绾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病就是她气的,好不好她也不在乎,“我知道了。”
竹香紧抿着唇,大公子还是不知道小姐现在变了样。
小年,宫内举行宫宴。
余盛雪负责的。
此次宫宴,是皇家亲眷,以及大臣们,同皇上一同过年。
邵景洲特意让人来传话,意思是顾绾身体不适,穿着可不必太过繁琐。
当晚,顾绾只是普通穿着打扮跟皇上坐在高处,大臣们也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先皇的。
余盛雪坐在邵景洲的左下方。
竹香站在顾绾的身侧,伺候着。
这次宫宴到的人很齐。
不仅仅是顾家,余怀南也在。
顾大将军经受着各位同僚在自己身上的打量,差点养好的身体又犯了病,偏偏这个不孝女还丝毫不觉得错,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邵遂这些日子都没再来找过顾绾,他允诺的就会做到。
邵景洲讲完话,余盛雪又安排的歌舞表演,紧接着就是她自己上台抚琴。
顾绾是真的觉得无聊,自己还有些昏昏欲睡。
邵景洲时刻注意着她的情况,“竹香,送太后回去吧。”
竹香屈膝行礼,就扶着顾绾下去。
余怀南今日只是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下去,他心中的难受也没人知道,明明是他一开始想要去顾家提亲的,明明一开始邵景洲也不爱她的,他悄悄的从席上离开。
顾绾出了大殿吹着冷风倒是又不困了,两个人干脆就这么慢慢的走着,后面的侍女太监不紧不慢的跟着。
顾绾看着余怀南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是觉得有些奇怪的。
“余世子。”顾绾轻声开口,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余怀南其实并未很醉,被风一吹更是清醒,但他已经到这里了,有些话安耐不住的就想说出来。
竹香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人,“你们几个先回昭华殿准备着,娘娘一会回去不能冻着。”
把人打发走,顾绾轻蹙着眉头。
“余世子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本宫说吗?”
竹香距离他们两步远处。
余怀南情绪有些激动。
“绾绾,我,我曾经想要去你家提亲的。”
他又觉得自己醉了,开口就是胡说八道,只是他还是紧紧的盯着顾绾的脸,想看她听到自己的话会不会有一丝的变化,只是很遗憾并没有。
顾绾嗯了声,“然后呢?”她觉得自己耐心尚佳,还能在这里继续听着。
余怀南往日清冷的脸上,这会也有些不安。
“只是还没来得及,你就入了宫,绾绾,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心悦你。”
“还有吗?”
顾绾对于这些已经知道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余怀南局促的握了握手。
“那日你在假山迷路,我带你出来的,当时我就想若是能娶你,我定然会好好待你。”
顾绾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说完本宫就回去了。”语气里还有些不耐烦。
余怀南不信顾绾对自己没有丝毫情意。
“皇上他不值得托付,绾绾,若你想离开,我会帮你。”
顾绾抬头正色看他,淡淡开口,“凭你吗?余世子,你为何没去提亲呢?仅仅是因为本宫入宫吗?是因为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吧,在镇南候府跟本宫做的选择,不过人之常情,本宫更没任何立场怪你,再说,若皇上要除去顾家,余世子恐怕只会更高兴吧。”说完她看着眼前的人眼中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又接着开口。
“余世子不会觉得自己用情颇深吧,你说本宫会把今日的话告诉皇上吗?”此话落下,她就看到了余怀南眼中的挣扎。
“余世子,有些话不宣之口,还可以给自己留上一层面子,若是说出了,那就是把皮拔了又拔,本宫还要在上面再踩上两脚,更何况,余世子心悦本宫,本宫早就知道。”她说完也没在管他,招手叫来竹香,扶着自己就回去了。
余怀南愣着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她的那句话,她早就知道,所以她情愿看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般,自嘲的大声笑了起来,她说的对,自己哪里是用情颇深,不过是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竹香扶着顾绾,刚刚的话她都有听到。
“娘娘,余世子怕是喝酒喝疯了,在这里拦着娘娘,还说出那些胡话。”
顾绾笑着摇头,“可能是被刺激到。”
竹香只是回头又看了他一眼,人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雪花飘在他的身上,看似颇为可怜,她突然间就懂得了娘娘的意思,那日自己也说皇上可怜来着,只是皇上也还并未做伤害主子的事情,不知娘娘为何如此反感?
邵景洲今日喝醉了,宫宴散的时候,余盛雪扶着人要回佳福殿。
赵九框站在旁边想拦但又没拦,看着皇上进了内殿,他老实的站在门外。
余盛雪拿着沾水的毛巾给他一一擦过,又亲了上去,她想了很久很久。
邵景洲有些看不清楚,只闻到一股香气。
“绾绾,绾绾。”
余盛雪的身子瞬间僵住,眼泪掉了下来,她何曾也沦落到为别人的替身?不过她不怕,总好过他不碰自己的强。
邵景洲抱着怀中的女子,只以为是顾绾,不停的亲着,只是愈发觉得香气不对,顾绾从来不会用这种香,皱着眉头停了下来,才勉强看清楚身下的人。
余盛雪睁开眼睛恰巧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皇,皇上。”她伸出胳膊,圈上邵景洲的脖子,“今天晚上不要拒绝臣妾可以吗?”
邵景洲伸手拿开她的手,从床榻上起身,穿上靴子。
“佳妃可要自重。”
余盛雪上半身只余一个肚兜,她拉起被子拥住自己,听到这话不怒反笑,“臣妾自重?臣妾是皇上的妃子,再光明正大不过。”
邵景洲转身看着她,暗黄的寝殿内情绪不明,“朕今日没兴趣。”
余盛雪只觉得自己脸上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一样。
“皇上是没兴趣,还是为别人守着?昭华殿的那位才是真的不知廉耻,她才最需要皇上的自重,若不然肚子里的孩子又从哪里来?”
邵景洲又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你有什么资格评价她,是朕强迫的她,你以为你配跟她比吗?”
他只是堪堪用力,余盛雪就呼吸不过来。
邵景洲又松开,“做好你该做的,朕不会亏待你。”说完他又直接离开。
赵九框万万没想到皇上还能出来,忙跟了上去,“皇上,回哪啊?”
邵景洲看着他哼了一声,“承乾殿,另外罚奉三个月。”
赵九框忙答道是,他扶了扶自己的帽子,皇上怪自己没有拦下,谁知道这佳妃不得圣恩竟如此,不过也说明昭华殿的那位不是谁都能比的。
余盛雪砸了殿内的很多东西。
顾绾只是早早就睡下。
邵景洲又梦见了顾绾,只是梦中的自己很是过分,他一边哄着顾绾说爱她,又另外骗她会封后,只是她也有了孩子。
梦中的顾绾对自己很好,跟现在完全不同,她眸中是藏不住对自己的爱意。
但梦中的最后还是大火。
自己在御书房里写下那道圣旨递给余怀南。
余怀南双手接过圣旨。
“可太后还在顾府?”
自己只是犹疑了一瞬间,便点下了头。
“跟顾家有关系的人都不能活着,不论是谁。”他不会允许留下任何把柄。
顾绾怀着孩子在大火中丧生,自己清楚地看到,她绝望的喊着,在大火里,她还在用力的护着肚子。
至此顾家倾倒,他的宏图大业也不过才刚刚开始。
可他怎么会这么狠心,那是自己的孩儿,自己日日去看过的,他成长的那般健康,自己怎么会要他死呢?他不会的。
邵景洲再次惊醒,他安慰自己,那只是梦,只是梦而已,他会保护好顾绾,她也不会被烧死,他慌乱的从床上起身。
赵九框听到寝殿的动静立刻就跑了进来,“皇上,现下时辰还早。”
邵景洲眼圈红着,“召余怀南。”
余怀南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动身到宫中。
邵景洲是在余乾殿见得他。
余怀南看着皇上头发有些乱,衣服也不曾穿好。
邵景洲颓废的坐在桌案前。
“怀南,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母妃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顾家三番两次为难她,说她是祸国妖妃,我为了得到朝臣的认可,南方洪水,天花疫情,每次都赶在最前面,才走到如今这一步,你说若我真的除去顾家,会后悔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些嘶哑,追忆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余怀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抵是知道他心软了,为了顾绾以及那个孩子。
“皇上应当会后悔的吧。”
邵景洲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而后轻笑,“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年后十五朝会。”
余怀南以为他会真的放弃动顾家,可到底他是个帝王。
“是,臣遵旨。”眸中是藏不住对自己的爱意。
但梦中的最后还是大火。
自己在御书房里写下那道圣旨递给余怀南。
余怀南双手接过圣旨。
“可太后还在顾府?”
自己只是犹疑了一瞬间,便点下了头。
“跟顾家有关系的人都不能活着,不论是谁。”他不会允许留下任何把柄。
顾绾怀着孩子在大火中丧生,自己清楚地看到,她绝望的喊着,在大火里,她还在用力的护着肚子。
至此顾家倾倒,他的宏图大业也不过才刚刚开始。
可他怎么会这么狠心,那是自己的孩儿,自己日日去看过的,他成长的那般健康,自己怎么会要他死呢?他不会的。
邵景洲再次惊醒,他安慰自己,那只是梦,只是梦而已,他会保护好顾绾,她也不会被烧死,他慌乱的从床上起身。
赵九框听到寝殿的动静立刻就跑了进来,“皇上,现下时辰还早。”
邵景洲眼圈红着,“召余怀南。”
余怀南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动身到宫中。
邵景洲是在余乾殿见得他。
余怀南看着皇上头发有些乱,衣服也不曾穿好。
邵景洲颓废的坐在桌案前。
“怀南,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母妃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顾家三番两次为难她,说她是祸国妖妃,我为了得到朝臣的认可,南方洪水,天花疫情,每次都赶在最前面,才走到如今这一步,你说若我真的除去顾家,会后悔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些嘶哑,追忆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余怀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抵是知道他心软了,为了顾绾以及那个孩子。
“皇上应当会后悔的吧。”
邵景洲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而后轻笑,“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年后十五朝会。”
余怀南以为他会真的放弃动顾家,可到底他是个帝王。
“是,臣遵旨。”眸中是藏不住对自己的爱意。
但梦中的最后还是大火。
自己在御书房里写下那道圣旨递给余怀南。
余怀南双手接过圣旨。
“可太后还在顾府?”
自己只是犹疑了一瞬间,便点下了头。
“跟顾家有关系的人都不能活着,不论是谁。”他不会允许留下任何把柄。
顾绾怀着孩子在大火中丧生,自己清楚地看到,她绝望的喊着,在大火里,她还在用力的护着肚子。
至此顾家倾倒,他的宏图大业也不过才刚刚开始。
可他怎么会这么狠心,那是自己的孩儿,自己日日去看过的,他成长的那般健康,自己怎么会要他死呢?他不会的。
邵景洲再次惊醒,他安慰自己,那只是梦,只是梦而已,他会保护好顾绾,她也不会被烧死,他慌乱的从床上起身。
赵九框听到寝殿的动静立刻就跑了进来,“皇上,现下时辰还早。”
邵景洲眼圈红着,“召余怀南。”
余怀南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动身到宫中。
邵景洲是在余乾殿见得他。
余怀南看着皇上头发有些乱,衣服也不曾穿好。
邵景洲颓废的坐在桌案前。
“怀南,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母妃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顾家三番两次为难她,说她是祸国妖妃,我为了得到朝臣的认可,南方洪水,天花疫情,每次都赶在最前面,才走到如今这一步,你说若我真的除去顾家,会后悔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些嘶哑,追忆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余怀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抵是知道他心软了,为了顾绾以及那个孩子。
“皇上应当会后悔的吧。”
邵景洲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而后轻笑,“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年后十五朝会。”
余怀南以为他会真的放弃动顾家,可到底他是个帝王。
“是,臣遵旨。”眸中是藏不住对自己的爱意。
但梦中的最后还是大火。
自己在御书房里写下那道圣旨递给余怀南。
余怀南双手接过圣旨。
“可太后还在顾府?”
自己只是犹疑了一瞬间,便点下了头。
“跟顾家有关系的人都不能活着,不论是谁。”他不会允许留下任何把柄。
顾绾怀着孩子在大火中丧生,自己清楚地看到,她绝望的喊着,在大火里,她还在用力的护着肚子。
至此顾家倾倒,他的宏图大业也不过才刚刚开始。
可他怎么会这么狠心,那是自己的孩儿,自己日日去看过的,他成长的那般健康,自己怎么会要他死呢?他不会的。
邵景洲再次惊醒,他安慰自己,那只是梦,只是梦而已,他会保护好顾绾,她也不会被烧死,他慌乱的从床上起身。
赵九框听到寝殿的动静立刻就跑了进来,“皇上,现下时辰还早。”
邵景洲眼圈红着,“召余怀南。”
余怀南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动身到宫中。
邵景洲是在余乾殿见得他。
余怀南看着皇上头发有些乱,衣服也不曾穿好。
邵景洲颓废的坐在桌案前。
“怀南,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母妃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顾家三番两次为难她,说她是祸国妖妃,我为了得到朝臣的认可,南方洪水,天花疫情,每次都赶在最前面,才走到如今这一步,你说若我真的除去顾家,会后悔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些嘶哑,追忆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余怀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抵是知道他心软了,为了顾绾以及那个孩子。
“皇上应当会后悔的吧。”
邵景洲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而后轻笑,“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年后十五朝会。”
余怀南以为他会真的放弃动顾家,可到底他是个帝王。
“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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