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

    李建丰拿出发现的布丝, 道:“外面晾衣杆上绿色的衣裳是不是你的?我在河边发现了这布丝,和那件衣裳的布料一模一样。”

    据他所知,四弟妹基本都是浅色的衣裳, 很少穿浓艳绿的衣裳。

    方婉去将衣服拿来,两边一对比,常人都可以看出这是同一件衣裳。

    衣服是她的,翠娘不否认,她先是点头, 后又连连摇头, 说道:“衣服是我的, 可是我会去河边洗衣裳, 衣服没注意的时候被划破也正常。”

    方婉道:“发现布料的地方, 可不在村民常洗衣的地方。”

    翠娘道:“那些女人总是说我坏话, 对我阴阳怪气, 我不爱和她们一起洗衣裳, 就自己寻了个方便落脚的地方洗。”

    她红了眼睛, 可怜巴巴的看向李老四, 委屈道:“老四, 我到底做没做这事,你心里最清楚。我去河边洗衣裳, 难免衣裳被刮破,怎么能凭这个就认定是我干的?”

    然而李老四眼神闪烁, 似乎受到证据影响, 他也怀疑了,竟然没回应翠娘。

    翠娘顿时爆哭, 抽泣道:“李老四, 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竟然也怀疑我。”

    李建丰道:“你别激动,我没认定凶手是你,只是调查询问一下。”他只是怀疑李老头出事和家里的人有关系。

    当时外面没动静的话,李老头不会出院门,李家人包括村子里的人都没听到打斗声,说明李老头离开了村子;若是当时发现的是小偷,李老头就该叫唤大家一起捉贼。最有可能的,便是有熟悉的人出门,李老头悄悄跟上,离的远了才遇害。

    翠娘道:“你就是针对我,如果凭这个就怀疑我,那慧娘也曾偷穿过这件衣裳,或许是她弄坏的呢。”

    慧娘叫道:“我啥时候穿过你的衣服。”

    翠娘嘲讽道:“你前天还偷偷穿我的衣服在水缸前照来照去,我亲眼瞧见的。”

    慧娘恼羞成怒,正好这会翠娘处于弱势,索性痛打落水狗,当即抬手狠狠一耳光打在翠娘脸上,和她厮打起来。

    李建丰忙叫大家拉开两人,呵斥道:“你们这时候打什么架,等事情水落石出,你们打个够。”

    李建丰问李老太道:“娘,你说爹是听到外人走动的身影才出去瞧瞧,你跟我说说呢?”

    李老太抹眼泪道:“那时候我睡的迷迷糊糊的,你爹起夜去上厕所,回来后他趟床上,说了句外面好像有人,又起成出去了。在自己家里,我哪里想到会出事,嗯了一声就睡了。第二天一早你爹不在,我还以为他一大早就去地里干活了,等到做好了饭去找人,才发现找不到人。”

    “我和老四说,老四还不信,让我不要胡说。”

    李建丰再次看向李老四,目光里满是审视,问道:“四弟,弟妹,你们夜里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李老四和慧娘齐齐摇头,表示自己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李建丰又问李老太,继续追问道:“娘,你为什么说怀疑翠娘偷人?”

    说起这事,李老太就来气,她指着李老四道:“我早就说了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到处卖弄风.骚,你知道村里怎么嚼咱家舌根的?那是一句好话都没有。”

    李老四皱眉道:“娘,你少和村里那些闲妇往来,她们嫉妒咱家,嘴里自然没一句好话。”

    李老太气愤道:“老三你瞧瞧老四被那女人迷成什么样子了,我说一句,他顶十句,总之不能说那个女人的不好。”

    “这个家里现在全是那个女人做主,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我早就搬走和你们兄弟住了。”

    李建丰看向李大嫂和李二嫂,问道:“大嫂,二嫂,你们听到这些谣言吗?”

    李大嫂不屑道;“听的多了,左右四弟护着,我们也懒得说。”

    村里谁不知道李老四最喜欢他这个小妾。

    李二嫂冷笑道:“为什么村里女人这么讨厌她?还不是因为她不正经。”

    “我让你二哥去井边挑水,去了好一会都没回来。你猜怎么着,被这女人哄去帮忙打水了,我不高兴,你二哥还怪我多想,说是看弟媳妇抬不动,帮把手而已。”

    “村里女人哪个不是离别人家的男人远远的,就她不害臊,一个劲扒着别人家的男人使唤。”

    李老二恼怒道:“你老是翻旧账做什么?不是说不要再提了吗?”

    李二嫂呛声道:“我就是想让三弟妹知道她的为人,让她注意着点,免得人家一个脚滑摔倒三弟怀里。”

    翠娘还没说话,李老四先黑了脸,维护道:“二嫂,你不要这样说翠娘,她当初不懂事,现在已经改了。”

    李二嫂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狗改不了吃屎,她又不是什么小姑娘,最懂男人的心思,你说不懂事?也就你信。”

    翠娘为自己叫屈道:“我是真的抬不动才请哥哥帮忙,家里不喜欢我浓妆艳抹,我都不捯饬自己了。”

    她看向李老四说道:“老四你也知道这事情的,就那一次。”

    李二嫂翻白眼道:“是呀,老二只帮了这一次,可老大也帮过,村里其他男人也帮过,这加起来总不是一次吧?”

    李老四呵斥道:“二嫂你就是嫉妒翠娘招人喜欢,人家抢着帮她干,她总不好拒绝。”

    “不好拒绝,啧啧,真有意思,还有拒绝不掉的好事,怎么就落不到我身上呢。”李二嫂呵呵笑。

    眼看话题歪楼,李建丰扬起眉毛,制止道:“都住嘴,现在最重要的是爹的事。”

    说完他看向李老四,神色严肃道:“你确定那天晚上你和翠娘睡在一房,她半夜没有一点动静?”

    李老四想了想才说道:“我昨夜睡的很沉,什么也不知道。”

    李建丰点头道:“行,暂时没有可靠的证据,疑罪从无,我们也不能就认定爹的死和翠娘有关,这事我会后续跟进的。咱们先继续办爹的丧事。”

    李烟儿瞥了眼娘亲,低垂眼帘。

    等到晚上万籁俱寂,大家都睡觉的时候,李建丰在院里院外还有村里一些隐蔽之处都装了摄像头,七天换一次电池即可。

    因着李老汉是被人害死的,翠娘原先在李家评价就不好,如今又有嫌疑被看管起来,日子格外难熬。

    慧娘在她面前挺直了腰,翠娘倍感憋屈。

    停灵七天后,李老汉下了地,坟前立上了石碑。

    一行人披麻戴孝哭坟,回家后收拾残局,丧事便算结束了。

    丧事结束了,可凶手还没找出来。

    李建丰当天晚上将监控内存卡和电池换下来,然后进空间速看。

    一家三口看了几遍,李婵暂停了自己手里的视频,叫道:“爸妈,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竟然有个男人拍了四婶的屁.股。”

    李建丰和方婉伸头去看,果然监控里显示慧娘和一个男人站在一处墙角说话,说着说着,那男人竟然笑着拍了拍慧娘的屁.股,慧娘翻了翻白眼,也没闹,就这么走了。

    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啊,李建丰想了想,说道:“他好像是村里王家人,专门以采药为生。”

    李老汉去世,慧娘眼睛都哭肿了,瞧起来那么伤心,可背地里却在公公的丧事期间和野男人调笑,显然她也不是那么单纯。

    一家人记住了这事,继续看监控。

    接下来李建丰也看到了翠娘悄悄进了屋后竹林,过了一会后出来,竹林里却冒出个男人,李建丰辨认后认出对方是村里的猎户。

    方婉摇头道:“这李老四左拥右抱,还不知道平衡夫妻、妻妾关系,如今大老婆小老婆纷纷出.轨,不知道他知道后还能不能笑出来。”

    如今有了实证,李建丰估摸着是有人出去偷.情,李老汉听到动静,悄悄跟上去想看看奸夫是谁,被发现才惹出的货事。

    李婵道:“就算我们知道她们中有人有问题,可是监控又不可能给外人看,看了也不能证明她们和李老汉的死有关。”

    李建丰道:“不急,既然知道和他们有关系,等李老汉的风波过去,他们一定会再联系的,到时候咱们来个捉奸,到时候逼问也不迟。”

    事情的发展变化很快。

    李家人各回各家,不用再守夜,第一个晚上,翠娘许是觉得在李家待不下去了,趁着无人守夜,果断地收拾东西卷走李老四的私房钱跑路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李老四醒来才发现翠娘的消失。

    李建丰无语,问他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吗?

    李老四瘪着嘴又气又伤心,摇头道:“我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李建丰凝眉道:“不可能,她收拾包袱,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打包李老四的私房钱的时候,多多少少应该有点动静,怎么会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他怀疑道:“你不会是中了迷.药吧?”

    李老四一怔,不确定道:“不回吧,她只是个…单纯的…”

    “现在这时候你还当她是好的!”翠娘跑路,李老二认定是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叫道:“爹肯定是她害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把她抓回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李家召集人手去找。

    李建丰抽空看了监控,发现翠娘是和猎户一起往后山走的。

    李建丰叫上一波人去后山搜。

    他们刚来到山脚,猎户竟然正巧从山里出来,见李家人气势汹汹的往后山来,眼神一凝,随后神情自然的向李家人打招呼道:

    “李丁,你们干什么呢?“

    李丁打招呼道:“害,别提了,害了老叔的女人跑了,我们正在找呢。你这从山里下来,是去打猎了?”

    猎户苦瓜脸道:“是呀,去看了看陷阱,一无所获。”

    他主动说道:“我带你们去吧,免得你们中了陷阱。”

    李丁道:“不用,原先我们是想找你带路的,你不在家,我们就找了李四。”

    一行人继续上山,猎户神色凝重。

    他原本打算让翠娘在后山躲几天,等风头过去后再一起跑路的。

    谁想李家人竟然猜到翠娘可能会往后山跑,带人来搜山呢。

    猎户忙走小道往山上跑,准备将翠娘转移。

    然而李建丰的目光早盯在他身上,在进山后,便让两人离开队伍盯着猎人。

    原本两人还奇怪,等瞧见猎户急急忙忙从别处上山,这才了然道:“原来这猎户有问题,顾不得建丰叫我们盯着,现在你去通知大家,我跟他。”

    猎户来到小山洞,叫道:“不好了,翠娘,快走。”

    翠娘原本躺在床上休息,闻言紧张道:“怎么了?”

    “李家人来搜山了,这里留不得了,赶紧跟我走。”

    翠娘紧张道:“我们还能去哪儿?”

    “先去我家避避吧,希望他们不会搜院子。”

    翠娘忙收拾东西,猎户道:“别收拾了快走。”

    “不行,这都是我积攒下来的家当。”

    山洞里布置了锅碗瓢盆,米面油盐,被褥等,这里原先便是猎户在山上过夜的安全屋,为了安置翠娘,特意收拾了一下。

    “你带上钱和收拾就行了,其他东西放这里等我有功夫的时候来拿就行。”猎户催促道。

    翠娘忙将包裹背上。

    两人一出山洞,便见洞口站着个人拦着,对方冷笑道:“好你个狗娃,吃百家饭长大,竟然勾搭我们李家的女人!真是找死。”

    猎户听到了更远处的动静,一脚将对方踹到,牵紧了翠娘就跑。

    对方大叫道:“快来人呀。”

    听见声音,李家人忙加快了脚步。

    经过一番围追堵截后,这对男女都被抓住了。

    两人坦诚了自己的奸情,绝口不认自己害了李老汉的事。

    翠娘叫屈道:“真不是我们干的,我那天真的没有外出。”

    李建丰心想难不成是四弟妹慧娘?

    他来到李老四家,诈慧娘道:“弟妹,是你害了爹是不是?!”

    慧娘震惊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害爹。”

    李建丰冷声道:“你的奸□□发了!有人告诉我,亲眼看到你和采药的王保金在林子里亲密,在爹的丧事期间,你和他在钱三家墙角调笑,对方还打了下你的屁.股,你承不承认这些事情。”

    一听详细的动作,慧娘误以为真的被人看到了,当场瘫坐在地,泪水充盈眼眶。

    李老四从门后走了出来,不可置信道:“慧娘,你真的和王保金有有”

    他气的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奸情曝光,慧娘破摔罐子含恨道:“是,三哥说的没错。”

    李老四用尽浑身的力气,将慧娘一巴掌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眼冒火星怒火中烧,道:“你这个贱妇,我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背叛我!”

    慧娘捂着脸,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李老四,你也有脸说对我好?”

    “你对我的好,就是让我做婆子,伺候你的小妾吗?”

    李老四指着她,失望道:“不就是让你为翠娘洗几件衣裳吗,你竟然怀恨在心找野男人,你是缺男人缺的狠了吗?”

    慧娘咬牙切齿道:“李老四,你有什么脸生气?!不过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罢了。”

    她怨恨道:“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照顾公婆,我哪里做的不好?可是你呢,领个女人进门就算了,还纵容她对我耀武扬威。这个女人落几滴泪,便抹去了我的功劳。最后我这个正室,还要给小妾洗衣做饭,还要自己挣钱养活儿女,你说,你哪里对我好了?”

    李老四大吼大叫道:“那你也不该与人偷.情。”

    “我是不该,可是我心里恨呀,我就是要报复你!你知道吗,我早就在期待你发现真相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你暴跳如雷的场景,哈哈,我心里痛快的很。”

    李建丰眼瞧这又要变成家庭伦理剧,忙阻止道:“别说这个了,我问你,是不是爹发现你和王保金的奸情被你们害了?”

    慧娘摇头道:“不是我们,我每次都是等翠娘出门过一会才走。”

    李老四惊住了,“你什么意思?”

    慧娘讽刺一笑,“字面上的意思。”

    李建丰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和他说翠娘与人私奔的事,这会顺势提了一句:“翠娘是和猎户狗娃一起逃跑的。”

    李老四震惊了。

    “你可真傻,你猜我是怎么起了找野男人的心思?就是看翠娘出.轨了一群男人,你毫无察觉,还把她当宝,我才知道你是个蠢货,这才大胆的找了野男人。果然,过去那么久,你一点也没察觉到。”慧娘笑的眼泪都出来。

    “我不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翠娘的事?”李老四不可理喻,正常人不该抓住把柄将翠娘赶出去吗?她怎么不吱声跟着翠娘学?

    慧娘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苦涩道:“我说了你就会将她赶走吗?未必,她本来就是做女支,不知陪了多少男人,你还不是一点不嫌弃将她娶回家当宝。就算赶走了翠娘,也会有下一个翠娘。那我宁可留着她,真惹急了我,将这事爆出来,她肯定不好过。”

    李老四问道:“你什么时候跟他在一起的?你为什么要跟王保金这个老光棍?”

    “两年前,我和烟儿学了采药制药拿去医馆卖。都在一个村,又是采药人,我们是新手,磕磕绊绊,难免和他有些交际。他人很好,我们问他什么,只要他懂的便都会告诉我们,一点也不保留。”

    慧娘面上露出一抹柔情与悔意,缓声道:“和他在一起,自然因为他人好。”

    李老四不甘道:“他比我好在哪儿?”

    “比你好的太多了,他从来不会瞧不起我,也不嫌弃我又老又丑,与我说话温柔。得知我的难处,还将积蓄借给我,不然指望你这个没用的爹,我们娘三早就饿死了。”说到最后,慧娘瞪着李老四,眼里满是怨恨,显然对他有太多的怨气。

    “烟儿知道你们的事吗?”

    提起女儿,慧娘忙撇清关系道:“她不知道,她只是个孩子,我怕她走露了消息,没敢让她知道。”

    李老四只能强迫自己相信,不然妻妾出轨,女儿知道却隐瞒不报,他做人得有多失败。

    李建丰插嘴道:“那天晚上你看到爹出去了是吗?”

    慧娘道:“是,我不像翠娘那般胆大,都是等一会确定没人发现才会跟着走人,回来也急的很。那天晚上爹起夜,我以为翠娘不会出去了,没想到她还是出去了。不过因为爹跟着出去了,我就没敢出去。”

    李建丰又问道:“你知道翠娘那天是和谁见面的吗?”

    慧娘鄙夷道:“我上哪知道,我也不可能每次都去瞧瞧她去见谁了,不过据我所知,大哥肯定和她有一腿。”

    李建丰震惊了。

    李老四挫败地闭上眼睛,满脸痛苦。

    李烟儿站在屋里听着屋外的争吵,泪流满面,心中后悔不已。

    上辈子她的父母还算恩爱,根本就没有小妾,也没有娘亲偷.情的事,夫妻和谐到老。

    而这辈子,许是她带父母偷钱的带来的恶果,让父母不劳而获,人生因为钱发生了改变,两人闹的分崩离析。

    其实李烟儿早就知道了翠娘和慧娘偷.情的事,只是她本意不想父母决裂,想要父母和好。

    只要去除翠娘这个碍眼的女人,她父亲就会留宿娘亲房里,娘亲自然而然就会断了外面的关系,就算是表面的和好她也愿意。

    因此在得知爷爷死亡后,她便拿了翠娘的衣裳去河边用树枝勾破留下痕迹,引导李家人将目光看向翠娘。

    只是没想到李家人都是废物,搬走尸体没有检查附近线索,还是李建丰回来才检查到。

    只是李建丰实在太厉害了,竟然查到了慧娘的身上。

    如今真相大白,慧娘的下场一定惨淡,有这养的娘亲,李烟儿和弟弟也会受到影响。

    李建丰没再插手这对夫妻间的事情,他掉头又去了关押翠翠的地方。

    到了那里,他瞧见翠娘被吊在树下挨抽,人已经昏迷了,行刑人是李老大,下手毫不留情,格外狠辣。

    李建丰忙叫停道:“住手,在这么打下去,人就要没命了!”

    李老大扔下鞭子,怒气冲冲道:“就该打死她!她已经交代了,那天她和村里的江正偷.情,李老汉冲出来和江正打了起来,她没管,直接跑回家了。”

    李建丰问道:“江正呢?”

    李老大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早跑了!妈的,他是个孤儿,如今跑路了,想找他家里人算账都没法子。”

    李建丰道:“既然事情调查清楚了,直接报官处理吧。”

    李老大一怔,“报官?那多麻烦,直接将翠娘和狗娃这对奸夫□□沉塘好了。”

    李建丰斜眼瞧他,若不是慧娘透露,谁能想到这绝情的男人和翠娘也曾做过一.夜夫妻。

    或许不止一.夜。

    “就报官处理吧。”如今李老大和李老二都要从李建丰那拿货,也算靠他生活,李建丰坚持,他们只能听了。

    李建丰又去问李老四怎么处理慧娘,没想到李老四铁青着脸原谅了慧娘,还求李建丰帮忙隐瞒慧娘的事。

    李建丰扫了眼镇定的慧娘和哭哭啼啼的两个孩子,还以为是李老四为了孩子心软了。

    他自是答应了。

    只有李老四夫妻和李烟儿知道,是慧娘威胁临死前会曝光当年李老四失手杀人的事,李老四这才捏着鼻子认了这事。

    只是被威胁的李老四,已然对慧娘动了杀心,甚至对李烟儿这个福运女儿也有了恶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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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10◎

    报官后, 翠娘和猎户狗娃被衙役带走,杀人凶手江正被通缉。

    翠娘被判了流放三千里,狗娃被鞭打三十鞭放了回来。

    回来狗娃养了几天伤, 然后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不说他和李家媳妇偷.情,村民们反感他排挤他;光是他将翠娘当真爱,翠娘却还有别的男人,就足以打击他,让他脸上蒙羞。

    当然, 真正丢脸的是李老四, 现在村里谁不知道他的爱妾给他带了好几顶绿.帽子。

    尤其是妇孺们, 可算揭开了翠娘绿茶面目, 扬眉吐气, 看向李老四的目光透着讥笑。

    这还是大家不知道慧娘也出.轨了, 若是知道, 只怕更瞧不起李老四了。

    李老四也没脸出门。

    四房的氛围很奇怪, 慧娘破摔罐子后, 索性不再理会李老四, 一心照顾孩子。

    李婵一家见没闹出事来, 便也不在关注四房的事。

    杀人凶手江正逃之夭夭,李建丰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江正是孤儿, 靠打零工为生,想必没什么积蓄, 临时逃走也没有带多少干粮。

    李建丰估计他没有逃远, 还在哪儿犄角旮旯的地方躲着。

    于是出了二百两悬赏,若是有人能将江正抓捕归案, 二百两当场结清;提供江正线索也可以根据重要程度拿赏金, 五两起步。

    以当前时代和当地的物价, 二百两足够五口之家衣食无忧生活五年。若是买地置业,可以买二十亩好地,也可以去县城买一套青砖大瓦房。

    财帛动人心,消息一经传开,别说外人了,就连李氏一族自己族人,都对追查凶手积极起来。

    李家三兄弟也很惊讶,李老四找上门质问道:“三哥你这么有钱,当初我问你借钱你为什么不借?”

    李建丰义正严词道:“那时候我又没钱,现在这钱是我多年的积蓄,原本打算用来买宅子的。凶手跑路,我不抓到他难解仇恨。现在我房子也不买了,就算倾家荡产也要为爹报仇。”

    “既然你来了,正好,你也拿出些钱凑凑,咱们把赏金堆的越高,越有可能抓到凶手。”

    一听还要自己出钱,李老四连连摇头,拒绝道:“我哪有钱,本来就过的紧巴巴的,办了爹的丧事后饭都要吃不起了。”

    李建丰指责他道:“老四你真是没良心,当初我抓到翠娘后不是将翠娘带走的钱都交给你了吗?怎么也有个五十两,你现在竟然和我说没钱。要不是因为你不顾全家反对,执意纳了翠娘这个祸水进门,爹怎么会死!今天你要是不出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李老四语滞。

    李老二听了这话,也指着李老四道:“老三说的没错,都是老四你的错,今儿你不花钱谁花钱?难不成啥事都让老三干了。”

    一番道德攻击后,李老四含泪割肉,出了二十两银子。

    就算这样李老二还不满意,想要他再出一点,吓的李老四立刻尿遁离开,一时半会不敢再见到这些兄弟,生怕被要钱。

    李建丰心里哈哈大笑。

    可算把李老四给治了一次,让他以后见了他都绕道走。

    另一边真相大白后,李老太觉得李老汉的死得归咎于李老四纳妾。

    村里这么多人,除了李老四,就没有纳妾的男人。

    李老太心头后悔,早知道当年就不该供李老四读书,该供老三李建丰读书。

    他没读书都这么出息,要是读了书不得更有出息?

    由于李老太对李老四生了隔阂,不愿意再和四房一起住,李家兄弟需要重新考虑老人养老的事。

    只是李家兄弟都不乐意,谁让当初分家时李老头决心和小儿子住,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他说不用其他孩子管,大家才捏着鼻子认了。

    如今李老四将当初分到的家产败了个精光,又害死李老头,让大家重新负担起老人的养老,兄弟们不乐意。

    李家四个孩子,李建丰家的条件最好。

    李老大和李老二便推脱想让三房负责养老。

    三房如今房子多,也有下人,养一个老人倒是简单。

    可是李建丰最怕的是李老太摆婆婆谱,到时候搞婆媳矛盾。

    只是让他拒绝却也不好拒绝,左右日后要养老,李建丰索性直接开口邀请老太太去自己家住。

    方婉不太乐意和婆婆一起住,就算她转世无数次,可这婆媳矛盾还是避不开的问题。

    不过这是古代,名声比较重要,而且这辈子夫妻俩还有两个儿子,女儿说不准这辈子都不结婚,名声差不差也不在乎,但是儿子总是要结婚的。

    因此在李建丰张口后,她也没说话。

    所幸李老太拒绝了。

    村里好歹都是她认识的老邻居和亲戚,从村头走到村尾都能聊上几句,去县里住十天半月还行,住久了难免寂寞。

    她不想去,李建丰不勉强,便给她一个月五两银子的生活费。

    原本李大嫂和李二嫂也不想和婆婆一起住,不过一听老人每月有五两银子生活费,当即眼睛一亮,抢着要接老太太去自己家养老。

    李老太也不傻,哪能不知道这两儿媳的心思,一个也没答应,说要回老宅住。

    反正李老大和李老二一家还都住在老宅,她搬回去,跟两儿子住的结果是一样。

    李建丰也不管她日后会将月钱给哪个儿子用,事情处理完毕,一家人便回了县城。

    因着李老汉的事,店铺里耽误了不少事情,李家人各自处理。

    由于要守孝三年,之前方婉想为大儿子摸索未婚妻的事也暂时作罢。

    二百两银子的巨额悬赏还有很有效果的,不过一个星期,便有人提供了江正的线索。

    原来江正化作了乞丐,就在县城街道上流浪乞讨。

    由于披头散发,面容污迹,装作残废,不熟悉的人还真不认不出他。

    可县里的乞丐来来回回基本就是那一波人,相互间也算知根知底,突然多个外来乞丐,大家能不打听一下吗?

    这一打听,江正支支吾吾,说是外地来的,可口音却是本地的。

    加上两百俩的悬赏,便有精明的老乞丐去举报,如果是真的就发了,如果是假的最多被打一顿罢了。

    听说有江正的消息,李建丰给老乞丐提供了些吃食,让他果腹,一面安排人去村里找熟悉江正的村民来辨认和抓捕。

    老乞丐将一伙子带到江正这个新乞丐的窝身之所破庙,边介绍道:“破庙是我们的地盘,这小子以为这是乞丐窝,只要是乞丐谁都能进。其实住里面的都是自己人,其他乞丐不会过来。”

    到了破庙,李建丰让人轻手轻脚将四处门窗狗洞堵着,随后和老乞丐走进了破庙里。

    江正正在里面呼呼大睡,村民指认道:“就是他,没错!”

    江正听到声音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瞧见熟悉的面孔,下意识地跳起来,动作飞快的往后门冲。

    后门有人拦着,江正一时没挣脱对方,很快两侧便有人跑来一起将他拿下。

    江正被押到李建丰的面前,他含怒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爹?”

    江正害怕极了,跪地求饶道:“建丰,我不是有意的。本来我已经跑了,可是你爹他追着我,我才失手将他推下了河。”

    李建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下河去救他,别说你不会游泳!”

    江正解释道:“我当时太害怕,而且我想你爹也会游泳,我着急逃跑就没管他,谁想到他会淹死。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饶我一命吧。”

    “饶你一命?谁饶我爹一命?”李建丰一脚将他踢翻,命令道:“将他送到衙门。”

    赏金给了老乞丐一百两,剩下的一半分给了帮忙抓捕的村民。

    不管江正怎么解释,李老汉终究是因为他的行为而死亡,县太爷直接判了个秋后问斩。

    李建丰派人做了面锦旗,吹吹打打的送去,将县太爷一阵好夸。

    县太爷是个中年文人,被发配这等死水般的小县城,郁郁不得志,被李建丰这番操作,心情大好,也觉得自己为民做了点好事,于是叫来李建丰闲聊。

    李建丰不卑不吭,说话有趣,知识面广,擅长交际。这一聊就聊到了一起,被县太爷引为知己。

    后来李建丰为县太爷解决过几次烦恼,出过一些主意,顺势做了县太爷的师爷之一,帮他大搞县里经济。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却说李家事了,各自散场。

    四房却在酝酿着一股杀机。

    李老四从小到大一直是娇生惯养,算是李家的天之骄子,不知被多少村民羡慕过,如今却变成了个笑话。

    慧娘偷.情还威胁他忍下这事,让李老四自觉遭受了奇耻大辱,他本就心怀芥蒂。何况慧娘彻底冷了心,一心照顾儿女,自己赚钱自己花,一文钱都不给李老四。

    不给钱,还继续挖草药,李老四每每瞧见王保金也去后山挖草药,便疑心两人在偷.情,心里焦虑不已。

    等慧娘回来,他必定和她大吵特吵。

    慧娘烦了,整天吵吵闹闹的她也嫌累,因此提议道:“既然你这么反感,我们和离好了。”

    李老四黑脸道:“和离让你和姓王的双宿双飞吗?想的美,你生是我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如果和离了,慧娘光明正大和姓王的在一起,那大家不就都知道他又被带绿帽子了吗?就算没这事,村民都会有这些猜测,何况真有此事。

    再者慧娘知道他杀人的事,万一和离后用这个威胁他要钱养野男人呢?

    总之,李老四绝不能让慧娘嫁给任何男人。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看向慧娘的目光透着凶狠。

    慧娘没瞧出来男人对自己的杀心,但李烟儿瞧出来了,她为慧娘解释道:“爹,娘真的没和王叔再说过一句话,现在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天天跟着她。”

    没说过话,可两人对视的目光,那个眼神,总感觉有些犹豫未尽。

    当然,这话李烟儿是万万不敢透露的。

    李老四打量着女儿,心头并不相信她的话。

    甚至怀疑她在为两人打掩护。

    她一定被王保金的小恩小惠收买了,或许她也瞧不起我这个爹,巴不得换个爹。

    李老四心里这么想着看向李烟儿的目光也透着嫌恶,嘴上却说道,“烟儿,你要是懂事,就让你娘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再出门了。”

    慧娘怼道:“不出门也行,你给钱呐,你一文钱不给,还嫌弃我们母子吃的多。”

    李老四被怼的没话讲,只是心里越发厌烦慧娘。

    翠娘有再多的不好,可她有一点很好,那就是从不和他顶嘴。就算有时候明知道她是想偷懒,想欺负慧娘,可她会哄人,哄的李老四心甘情愿给她依仗,对她过格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像慧娘,只会和他对着干,报复他,想尽办法叫他也生气。

    要不怎么说李老四下贱呢。

    当时生气的时候气的想杀人,等气头消下去,他竟然又念起了翠娘的好。

    得亏李建丰当时就将真相查清了,不然等事情过去,就算李老四最后发现了真相,估计也会选择包庇。

    李老四对慧娘不满意,有心去掉她,重新娶个娇.妻。

    于是他从捞偏门的人手里买来一包慢性毒药,悄悄下在了慧娘的手里。

    李烟儿心里一直担忧着亲爹会对她娘不利,后续一直没有行动,她才放下心来,只是心里难免有个疙瘩。

    然而一个多月后,慧娘忽的身体出现不适,躺在床上起不来,就连李烟儿自己和弟弟同样有些不适。

    李烟儿原先没怀疑,只以为是被娘亲传染了病气。

    毕竟她和弟弟可是李老四的孩子,弟弟什么都不知道。

    虎毒不食子,没道理李老四会杀了儿子。

    直到他爹为慧娘煮药,却一直不请大夫亲自来看看,慧娘的病情一点也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

    李烟儿才动了疑心,怀疑是爹对娘下手了。

    她特意花了一天时间盯着李老四,观察他的一言一行。

    这才发现,每次吃饭前,李老四总是要用手指在饭碗边上抹一圈,那只盛饭后便放在慧娘的面前。

    李烟儿特意尝试将这只可能有问题的饭碗拿到自己面前用,发现他爹面无表情,就这么眼睁睁看她用了。

    然后她的身体再次出现和娘一样的病状后,李烟儿什么都明白了。

    这天,李老四再次在碗边抹药,忽的背后有人说道:“爹你在干什么?“

    李老四被吓了一跳,差点将碗都摔了,他回头呵斥道:“烟儿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真是吓死人。”

    李烟儿怔怔地盯住他,尤其是他手中捏紧的碗,咬牙道:“爹你是做了亏心事才这么容易受惊吧。”

    李老四神情一怔,随即故作自然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李烟儿眼睛里饱含泪水,确信道:“爹,你在碗边抹的是毒药对吧,你想将娘毒死是吧?”

    李老四心虚了,故作不耐烦挥手道:“这种话岂是能乱说的,你想将爹害死呀。我只是看碗边没刷干净,给擦一遍而已。”

    这谎话真是不走心,谁不知道他从不干家务,何曾刷过碗。

    “爹,你瞒不过我的,我已经观察你三天了。如果你不承认,我们可以将你手里的碗拿去让医馆的大夫检查一下,大夫总能看出你抹了什么。”李烟儿身子不动,望着李老四的目光满是失望与难过。

    为什么她的重生,会将这个家搞得一团糟,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话说到这个地步,李老四也不装了,他愤愤道:“是,我就是想杀了你娘,难道你想报官让人将你爹我给抓起来吗?”

    李烟儿含泪道:“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娘她不知检点,万一哪天事情爆光,你叫我怎么做人?你们有这样的娘,还怎么抬直腰杆做人?”

    李烟儿跪在李老四的面前,哭泣哀求道:“爹,娘已经知错了,也和王叔断了联系,你就原谅她吧。爹,我求求你了,就算为了我和弟弟,你们放下过去的芥蒂,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原谅她?李老四呵呵冷笑,怒道:“他们现在还天天在一起采药,你和我说他们断了关系?就算真断了关系,他们这么接触下来,难保有再次偷.情的时候。你叫我怎么能心无芥蒂的原谅她,和她好好过日子?”

    “爹,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娘亲?”

    “不是你娘死,就是姓王的死!”李老四冷冷地盯着女儿,指责道:“烟儿,你早就知道你娘与人有奸情是吧?不必解释,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不可能一点也没察觉。”

    他忽的将手中的毒碗塞进李烟儿的怀里,威胁道:“现在你来选择,是要我这个读书的爹,还是要你那下贱的娘?”

    李烟儿愣怔住了,“爹,你什么意思?”

    李老四摸了摸李烟儿的头,反问道:“你觉得你有这样的娘光荣吗?”

    “为了咱们李家,为了你自己和弟弟,你应该怎么做?”

    李烟儿泪流满面,不停的摇头道:“我不知道,爹,我不知道!”

    李老四残酷地直白地,透露了自己的恶毒,缓缓道:“如果你选择爹,爹以后会带你和弟弟过上好日子。不过你到底和你娘一样背叛过爹,想让爹原谅你,你就亲自用这碗盛饭给你娘送过去。”

    听这话,李烟儿呆若木鸡,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李老四俯身逼迫道:“烟儿,我和你娘你只能二选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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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11◎

    李烟儿凝视父亲, 心里头一次意识到他的可怕。

    一.夜夫妻百日恩,年少夫妻如今竟走向了自相残杀的道路。

    李烟儿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而如今她又再次面临选择, 脑海中思绪乱涌。

    李老四向前走了一步,逼迫道:“烟儿,你姓李!”

    感受到压力的李烟儿摇头可怜道:“爹,你别逼我了。”

    她想起了当年李老四误杀得来的钱财被挥霍一空,卖人参后纳妾辜负妻子, 因为她不肯提供意外之财, 纵容小妾欺负原配和孩子的种种劣迹。

    如今, 他投毒杀妻, 又教唆她弑母, 恶毒至极。

    就算她听从了他的话去做了, 李老四会容下她这个弑母的女儿吗?

    不会的。

    何况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李老四以前靠不住, 日后也靠不住。以前好歹翠娘没有孩子, 日后李老四和后娘生了孩子的话, 李家还能有他们姐弟的容身之所吗?

    她可以没有爹娘, 但绝对不能有后娘!

    李烟儿这时候的头脑格外清醒。

    她抱紧了碗,脸上露出天真的神色, 问道:“爹,你真的会原谅我吗?”

    好哇, 总算承认她知道自己母亲偷.情一事了, 李老四狞笑道:“自然。”

    李烟儿拿起碗盛了碗米粥送给娘亲,李老四死死的盯着她, 见她老老实实地将毒碗送给了慧娘用下饭, 放下心来。

    有了毒杀亲母这个把柄, 李老四不怕她不听话,于是接下来便将投毒一事都交给了李烟儿。

    然而他没看到的是,李烟儿在送饭进屋里背对着他时,悄悄用手指和衣袖绕着碗边洗刷了。

    等晚上夜深的时候,李烟儿泪流满面地叫醒了慧娘。

    慧娘惊讶道:“烟儿,你怎么哭了?”

    李烟儿小声道:“娘,爹要杀了你!”

    慧娘愣怔了一会,随即叹了口气,伸手给女儿擦了擦眼泪,说道:“我猜到了。”

    李烟儿将自家如何发现爹谋害她,又如何逼她亲手给母亲下毒,她如何将毒给抹去,最后含泪道:“娘,我不想你死。”

    “我不想没娘,舍不得娘死。”

    听到男人想杀自家,慧娘只是伤心,可听到李老四逼女儿亲手杀了自己,她怒发冲冠,待听到女儿说不想自己死,她满心都是心酸感动与不舍。

    慧娘被女儿激起活下来的斗志,对李老四彻底绝情,思索如何反抗。

    李烟儿出主意道:“娘,接下来爹给你送的饭你不要吃,我给你送的你吃,然后装病,到时候我们去告官。”

    慧娘摇头道:“没用的,虽然我不懂律法,可我也知道他是我男人,打死我都没人管。便是告官,我一没死,二没伤,你爹最多损失些钱财被说教一番,衙门甚至不会允许我和你爹和离。”

    李烟儿握紧了慧娘的手,问道:“那娘我们怎么办?”

    慧娘反握紧她的手,轻声道:“你相信娘吗?”

    李烟儿含泪点了点头。

    “那你去找你王叔,将这事和他说一声,就说我求他救我,日后定有厚报。”

    室内一片静寂。

    慧娘没有解释,李烟儿也没有追问,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默契。

    第二天,李烟儿趁着李老四不注意溜出门,找到了王保金,楚楚可怜地叫道:“王叔,你救救我娘吧。”

    王保金的心顿时吊了起来,紧张道:“你娘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

    “我爹想杀了娘!”李烟儿抹眼泪道:“昨天我发现我爹在娘的饭碗边抹毒药,害的我娘旧病不起,被我发现后,我爹还威胁我,让我亲自给娘送去。”

    “我和娘说了后,娘让我找你向你求救,说日后定有后报。”

    王保金眼珠子里冒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爹怎么能这样做?你娘现在怎么样?我去找她。”

    李烟儿摇头道:“不行,你如果去找娘,爹一定会打死娘的,那样子我就没有娘了。”

    王保金神色阴晴不定的站在原地,让他明知道慧娘处于危险之中却不管不顾,他做不到。

    思索了片刻后,王保金下定了决心,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烟儿,放心,你娘一定会没事的。”

    “现在你先回家守着你娘吧,免得你娘遇害了。”

    李烟儿一步三回头,王保金回以安抚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李烟儿守着慧娘,每天主动积极地为慧娘‘投毒’,慧娘假装身体越来越虚弱,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眼看慧娘不行了,李老四心头又纠结又期待。

    某天,李老四瞧见李烟儿手里拿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哭哭啼啼地从慧娘屋里走出来,于是上前问道:“怎么了?”

    李烟儿抹泪道:“娘可能知道自己要不行了,让我将她藏的私房钱找出来收好,以后给弟弟用。”

    一听慧娘开始安排后事了,李老四放下心来,一把夺过钱袋,威胁道:“钱我给你们收着,等你们长大再给你们。这事不要让你娘知道,你也不想你娘死前还不高兴吗?”

    李烟儿抽泣道:“可是娘说不能让你发现,更不能给你。”

    “你娘病糊涂了,我是你爹,你还能防备我不成?”李老四嘀咕了两句,直接走人。

    李老四打开钱袋看了看,里面差不多有二两左右的银子,正好够他去青.楼喝一顿花酒。

    得了笔横财,李老四高高兴兴的出门,也顾不得守在家里等老婆的死讯了。

    他这一走,便没能再回来。

    之前因为翠娘给李老四带绿帽子的事,他有很长一断时间躲在家里,风头过去了,他也不爱往村里走动,大家几天没瞧见他,还以为他待在家里呢。

    还是李烟儿假装着急,去老宅找李奶奶李大伯等人帮忙找父亲,大家才知道李老四失踪好几天了。

    李家发动人手漫山遍野的去找,没找到一点痕迹。

    问起慧娘,慧娘便抹眼泪说自己病了好久,早就不管家里的事了。

    问李烟儿,李烟儿支支吾吾了片刻,仿佛被问的没办法了,才回道:“那天爹让我从娘的房间偷出来娘的私房钱,然后他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李家人猜测到李老四那天可能是去青.楼了,于是又去县里青.楼挨家挨户的询问。

    青楼背后都有背景,李家只是村民,态度好点的会回答,态度不好的答也不答,直接黏人。

    最后还是李建丰让人去打探,才知道李老四那天去了群芳楼,天蒙蒙亮就走了。

    出了县城后就没了踪迹。

    当地山匪不多,可有时候,不是只有山匪才会杀人的。

    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李老四只是个文人,很少与人结仇,很大概率被劫杀了。

    李家发动人手沿着道路和岔道去找,最后在一处乱葬岗发现了李老四的尸体,已经腐败不成形了。

    若不是靠衣服辨认,都认不出来他。

    李老四身上有两处刀伤,一处在腹部,一处在脖子处,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扒走,甚至完好无损的裤子都被扒走,只有染血的破衣留下。

    因此被衙役判断为劫财杀人。

    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李老四是白死了。

    古代有吃绝户的恶习,有的不单单是没儿子吃,儿子年幼不足以撑起家的,他们也吃。

    或是将孤儿寡母逼死或逼走,或是将寡母‘再嫁’也就是发卖了,总之,吃绝户是挑人的,你家孩子就算半大,只要没有反抗力量,没人护着,就有人会觊觎。

    何况吃绝户的往往都是亲近之人。

    李老四一死,李老大和李老二迫不及待的抬出李老太,让她搬回四房好争夺四房的财产。

    别的不说,李老四盖的六间大瓦房就值不少钱,何况还有几亩地,就连李老四的书籍,拿出去买也能卖几个钱。

    李老太不在乎儿媳和孙女,只在乎孙子。

    只是她毕竟老了,在老大和老二面前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和威严,她还要靠儿子养老,小孙子却不可能为她养老。

    如今兄弟两拿定主意,她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半推半就。

    慧娘想守住家产,可婆婆要搬回来帮忙照看孙子,她不能拒绝,不然就是不孝,若是扣上这个罪名,叔伯便有理由直接将她赶走。

    李老太搬回来后,大房先迫不及待以照顾老人的名义搬了进去,紧接着李老二生怕吃亏了一样,同样强行搬进了四房。

    从来买东西的村民那得知这事,情绪很少波动的李建丰被这兄弟,母子的行为恶心的够呛。

    就算他不喜欢四房,不喜欢李烟儿,漠视四房,可那是李烟儿害过他们一家。

    纵使李老四当初分家占尽了便宜,可归根到底,是老人偏心,老人不偏心,李老四再想要也没用。

    表面上李老四没用主动去伤害过大房二房。

    如今李老四刚死,兄弟俩便如此吃相,未免太过难看。

    李老四打算回去和李家兄弟谈谈,就算再怎么贪婪,总得给兄弟的独子留点东西,不然到时候让侄子这家吃一顿那家吃一顿吃百家饭长大吗?

    三房条件最好,李建丰夫妻又不是那种狠心之人,万一慧娘被逼改嫁,李烟儿一走了之,侄子来投奔。

    他们是赶走,还是给口饭让他回村继续流浪,还是留下养着?

    总之,不能将四房逼的无路可走,最少养让他们有自己生存的能力。

    至于生活辛苦不辛苦,那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李建丰回到村子,叫停了李家兄弟的行为。

    吃到嘴的肉哪容易吐出来,李老大不愿意搬出去,嫌李建丰多管闲事,阴阳怪气道:“老三,你现在的身家难不成还能盯上这蚊子腿的肉?”

    李建丰翻白眼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兄弟尸体未寒就迫不及待的欺负孤儿寡母?”

    李老大叫道:“我怎么欺负他了?我只是搬来照顾娘暂住一下而已,等侄子长大,我自会还给他。”

    李建丰道:“你哄谁呢,你自己有房子不住,跑来住兄弟家。等你住个十几年能搬走?就住上一年,你也能当成你自己家的东西,舍得搬走才怪。与其后面闹得天翻地覆,我看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住下。”

    李老二指责李建丰不知他们的苦,说道:“反正这里空着也是空着,不住人反而朽的快,我们做叔叔的住一住怎么了?三弟你住在县里宅子,养着下人,被人伺候着,不知道我们的苦。我们家春儿秀儿都到了娶亲的年纪,可咱家没有房子,至今没说成婚事。”

    李建丰已经被他们的无耻气的有点上火,他高声质问道:“大哥二哥,如果你们意外死了,我和另一个兄弟搬进你们家,欺负嫂子侄子,你们高兴吗?”

    两兄弟只是想一想,心里就很不高兴了,不过现在是他们好好的,是他们吃绝户,因此两人嘴硬道:“我们活的好好的,再说我们现在也没欺负他,等侄子长大就还他。免得日后咱李家的财产被四弟妹带到别人家了。”

    慧娘悲声道:“大哥二哥,我可以发誓终生不嫁,你们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李老大恼羞道:“三弟,你这么护着她做什么?难不成你瞧上了她?”

    李建丰呸的吐了李老大一脸,指着他鼻尖骂道:“你好歹是做大哥的,你就这么编排弟弟,欺负弟妹侄子的?我看你是被钱迷了眼,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李老二问道:“三弟,你到底想怎样?”

    李建丰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么欺负人,不管你们怎么样,他们至少是你亲兄弟的遗孤,你总得给他们留条活路。”

    李老二听了跟没听一样,自顾说道:“你要是想要,这里六间房,咱们一兄弟两间。”

    “你们听不懂人话呢,今天我在回来,就是让你们不要太过分的。”

    李老大气恼道:“老三,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你啥也不要做什么好事呢?”

    “我就是不讲道理,总之你们必须得给他们留条后路,你将他们逼的没饭吃,到时候你养着他们吗?还是说将他们赶走,害死?”李建丰表达自己的立场。

    这倒提醒了兄弟俩,李老二说道:“左右老四就侄子一个孩子,两间房也就够了。”

    李建丰再次强调道:“我不想多管,但是你们也不要给我找事。”

    到底李建丰如今有钱,李老大和李老二还要靠他吃饭,兄弟俩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了全部侵占侄子家产的念头,给他留点东西。

    纵使李建丰是怕被拖累,可到底帮助了四房,慧娘带着儿女对李建丰感激了一通。

    村民得知李家的闹剧,不禁感慨万分。

    虽然少部分人觉得李建丰多管闲事,感觉他妨碍了别人抢夺家产,可大部分人还是称赞的。

    他们只要想一想自己死去,会被兄弟被族里侵占家产,欺负妻儿,他们就恨不得自己也有这样公正的兄弟。

    李建丰救了四房一次,可救不了一辈子。

    虽然要留一点给侄子,可一个有母有姐的侄子哪有无父无母的侄子好拿捏。

    怕将母女卖了惹来李建丰的干预,李老大和李老二选择了迂回手段,他们带动家人,老母亲,一起欺.辱慧娘,排挤欺压对方,半夜踢寡妇门之类的。

    慧娘没能守住,不过三个多月,她便无奈带着女儿改嫁了。她倒是想带走儿子,可是李家人不让。

    她自己要嫁,李建丰总不能阻止吧?

    就算慧娘带着儿女一起嫁人,只要不会对自己产生麻烦,他便不会管。

    只是得知慧娘改嫁的是王保金,李建丰不禁皱眉。

    之前李老四死的时候,他就怀疑李老四的死和王保金慧娘有关,如今两人成亲,他的直觉再次出现。

    方婉瞧他凝眉,道:“你呀你,难不成你打算去调查李老四的死因?就算真和慧娘王金保有关,你打算报官抓他们吗?”

    李建丰摇头道:“我只是好奇李老四真正的死因罢了。”

    李家人自己都不在乎,他又何必再纠旧账。

    “真是慧娘那又如何,只要她不继续害人你管她做什么?”方婉不希望他对李家投入太多的精力。

    左右只是生活的过客,投入感情,最后也会淡忘,就当个观察者好了。

    “我没有算了,你说的没错,个人有个人的命。”李建丰的眼睛里只有冷漠。

    作者有话说:

    关于李老四的死,我原先想写李建丰不闻不问,怕被说他过于冷漠,好歹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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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12◎

    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

    时间慢悠悠地流走, 一晃三年过去了。

    李婵一家出了孝。

    李乐十六岁,李婵十五岁,李兴十岁。

    大的两个孩子都到了说亲事的年纪, 甚至可以说李婵年龄有些大了,当地好些人家都是十一二岁便选定了未婚夫。

    方婉和李婵不着急。

    李乐没有读书的天赋,因此李建丰打算等他成亲后,便出来学做生意。

    方婉先给李乐摸寻合适的妻子。

    她许以媒婆重金,要求女孩子性子大气, 不是那等小气不知礼的人。

    万一来个小心眼的儿媳, 到时候小婵不嫁人, 儿媳容不得, 跳上跳下, 就算不住一起也让人膈应。

    因此方婉第一个条件就是女孩要大气, 第二个要求希望女孩长的漂亮, 如今她是个颜控, 看着美人儿容忍度都高些。

    至于家庭条件, 只要女孩好都没问题。

    除了媒婆, 方婉也在朋友邻居间打听了一下。

    媒婆很快给了她找到十几个符合要求的姑娘。

    方婉按照自己的要求进行筛选后留下几个名额, 又派人亲自去调查这几位姑娘的家庭情况,尤其是父母的为人和她的性格。

    父亲是赌棍, 不行;家贫,弟弟是家里蹲一点事也不干的宝贝蛋, 也不行;女孩是长姐, 照顾弟弟妹妹是一把好手,这也不行

    最后留下的有三位姑娘, 一位叫刘燕, 人美乐观, 家贫,父亲病重,家里全靠母亲磨豆腐养活,姐弟俩都会帮忙;第二位叫宋娇,上面五个兄弟,被娇宠却不娇气,单纯活泼,读过书,这是邻居亲戚家的女儿;第三位是李蝉推荐的好友宋青梅,温婉大方,擅长管家,刺绣出色,只是有个硬伤,她曾经订过婚。

    宋青梅是十四岁那年订婚的,原本预定十六岁订婚,谁想那年未婚夫赶考路上病逝了。

    因着爱护女儿,想为她找个好婆家,如今她已经十七岁,还没能找到合适的,宋家已经有些急了。

    李婵寻思宋青梅人不错,只是订婚而已,只要婆家不介意就行,显然方婉李建丰不会在意,便将宋青梅向母亲提议了一下。

    宋青梅是李婵挚友,来过李家多次,的确是个好姑娘,方婉便将她加上去了。

    当方婉向李乐介绍起自己看好的三个姑娘时,李乐低着头呐呐道:“都随母亲你做主。”

    方婉奇怪道:“你怎么不吃惊青梅也在里面?”

    李乐抬起头来,惊讶道:“青梅姐也在未婚妻人选里?”

    方婉捂嘴偷笑:“合着你连我说的话都没听清。”

    “不是,我以为青梅是别的什么字眼,没想到是青梅姐姐。”李乐无奈道。

    “那你的想法呢?有没有比较看中的?如果有的话,我就和女方家通个气,让你们见一面。”

    “既然有青梅姐,还选别人做什么,就青梅姐吧。”李乐的头压的低低的,只觉得自己脸似火烧。

    方婉很是诧异,说道:“我以为你会介意青梅订过婚,还打算和你解释一下娘为什么选她,为她解释一下呢。”

    “青梅姐只是时运不济而已,她人很好。”李乐声如蚊音,若非方婉耳朵灵敏,还真不一定能听懂他再嘀咕什么。

    李婵三个密友,季月如大方懂礼,很注意自己和外男的交际距离,更少在外留宿。

    宋青梅风风火火,性子爽快外向,和李婵的家人们相处,也都是大大方方,和李乐的接触也是三姐妹中最多的。

    白静雪不必说了,当地白家大族嫡女,李乐有自知之明,高攀不上,从未有多余的想法。

    方婉也是有私心的,做生不如做熟,何况宋青梅和李婵玩的好,她也熟悉,因此儿子一口应下后,她也没有多劝。

    最后她警告道:“咱们老李家可不许纳妾,你看你小叔纳妾惹出多大的乱子,你日后若敢纳妾,我和你爹一起打断你的腿。”

    隔天就亲自去宋家通个气。

    宋家是书香门第,本来偏向同样找个读书人,可这一年的摸索下来,不是人家嫌弃宋青梅订过婚还死了夫婿晦气,就是想要宋家陪嫁高额嫁妆;要不就是人品不行,读书也没有天赋,想要得到宋家的帮助和指点。

    这找来找去也没个合适的,宋家已经开始降低要求,只是李家到底是商户,虽然有些家底,可到底离她的要求有些差距。

    宋母本想婉拒,这话说一半,宋青梅从嫂子那里听说了李家上门求娶的事,立刻撒腿跑到客厅打断了她的话。

    宋母瞪她道:“你都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蹦蹦跳跳的没个正经样,没看我这有客人吗?”

    “伯母。”宋青梅对方婉笑了笑,随即拉着宋母的手对她挤眉弄眼撒娇道:“娘,嫂子有事找你。”

    一看她这作怪的模样,宋母心里有数了,让宋青梅先出去后,她才对方婉说道:“你说的事情,且容我考虑考虑,明天给你个答案如何?”

    方婉觉得稳了,笑道:“毕竟是大事,自然要好好考虑。你放心,日后青梅嫁进来,我一定拿她当亲闺女,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送走方婉后,宋母找到女儿,没好气道:“你刚刚怎么能那么莽撞呢?”

    宋青梅抱住母亲的胳膊撒娇道:“还不是我猜到娘你可能会拒绝。”

    “李家只是商户,我怎么舍得委屈你。”宋母为了女儿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

    宋青梅道:“不委屈,李家伯父伯母都是好相处的人,就连小姑子都是我的闺中密友,我嫁过去一定不会受委屈。”

    宋母摇头道:“不一样,这嫁过去你就是做媳妇的人了,能和朋友时一样吗?”

    “娘,你没怎么接触李家,他们真的人很好。”

    “不行,我若是愿意将你嫁给商户,便是比李家家大业大十倍的都能找到。”宋母不想让宋青梅嫁商户,那样总感觉拉低了自家的档次。

    宋青梅撒娇道:“娘,我愿意呢。”

    “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说话这么豪放?你爹你哥你嫂子都文绉绉的,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野的。”

    “都是你们宠的。”

    宋青梅见母亲不同意,只好说道:“其实这个事情是我先和阿婵提的,她才跟她母亲推荐的我。”

    李家家庭氛围和睦,李大郎虽然没什么读书的天分,可性子稳重内敛,温文尔雅,样貌也生的好,最重要的是小姑子是她的好姐妹,就算有婆媳矛盾,相信李婵也会在其中说和,而不是火上浇油。

    她觉得嫁入李家一辈子平平淡淡也好,宋母找的文人不如她哥哥有才华宠妻就算了,还时常往青楼跑,她都不喜欢。

    这下宋母真的生气了,她黑了脸,手指用力戳了戳女儿的额头,恼道:“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这样上杆子李家能瞧得起你吗?”

    宋青梅哄道:“娘,你放心吧,阿婵靠得住,她不会乱说的。”

    宋青梅又跟母亲磨了小半天,宋母终究是松口了。

    第二天方婉得知宋家同意了这门婚事,忙请媒婆上门提亲。

    根据两人的生辰八字,两人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四月。

    考虑到未来会有孙子孙女,还有分家的事,方婉让李建丰将左右两边的院子重金买下来打通。

    日后小儿子一成亲,她就分家,免得以后有矛盾,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方婉问李乐道:“左边的院子大些,但屋子少,右边的院子小些,屋子建的密,多些,你想要哪边的院子?”

    之前李婵已经向两兄弟透露了父母买院子的目的,李乐心里有数。

    他不假思索道:“要左边的院子。”

    “行,既然选定了,那我让人给你重新收拾一下。”

    换瓦铺地刷墙,备置家具,准备好生活用品,厨房和卫生间浴室都重新搭建,怎么方便怎么来。

    重新买了两个小丫鬟和两个婆子好好调.教,到时候分配给宋青梅使唤。

    大儿子的婚事确定后,方婉又开始给李婵摸索未婚夫。

    只是这次她只负责找人,李婵自己拿主意。

    既要帅,不大男子主义,能和她谈得来,还要家庭成员简单,公婆老实,这些条件一组合,在古代实在是凤毛麟角。

    方婉找了一年多,找到三四个客观条件符合的,但李婵亲自接触后,都以聊不来pass了。

    方婉放弃了让她在古代成婚的想法,就这样随她的便吧。

    咸鱼后,立刻心情轻松,空气都清晰起来。

    时间来到第二年三月下旬,方婉开始预备儿子结婚的事。

    实话实说,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儿子举办婚礼,第一次和儿媳相处,第一次做婆婆。

    想想还有点小紧张呢。

    采买肉蔬水果,喜糖喜酒,收拾新房,贴红喜挂红绸,发请帖方婉突然想起来没给儿子春.宫图启蒙,连忙让人去采买。

    谁想下人采买来的春.宫图纸张粗劣,里面图形也有些抽象,氛围感更不行。

    李婵知道了后,说道:“我记得电脑里有古代风格的漫画,待会我去找找,打印一份给他好了。”

    “直接打印出来不太好吧?”

    “没事,这种书他又不可能大庭广众拿在外面看,最多分享给一两个好友,到时候他问起,你就说是绝版书籍好了。”

    李婵晚上回空间里搜查,想着或许以后也会用到,于是好好筛选了一番,去掉一些不符合时代的东西,替换成古言,好些篇组合到一起,编成一本厚厚的书。

    她打印了五本,对其中一本进行做旧,撕去封皮,瞧起来很有年代感的模样。

    搞定!

    第二天李婵将册子交给方婉,方婉翻了翻,点头道:“你这造假没白学,瞧着跟真的旧书一样。”

    方婉让李建丰将书交给李乐。

    李建丰翻了翻,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都忘记这事了。”

    等李乐晚上放学,李建丰招手道:“乐乐,过来。”

    “爹你找我什么事?”

    李建丰将书塞到他的怀里,说道:“你自己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李乐奇怪道:“我快成亲了,研究书做什么?”

    他随手翻看一看,上面形象逼真的小人各种羞人动作。

    吓的他刷的一下闭上书页,羞红了脸,没有勇气再和老爹说话,扭身就跑了。

    李建丰微微一笑,心道到底是年轻呀。

    第二天一家人吃早饭,方婉瞧儿子神色憔悴的模样,不禁摇头劝道:“乐乐,不可过度放纵,以后慢慢看。”

    听这话,李乐羞的脸都红透了,低着头狂啃馒头。

    李婵偷笑。

    婚礼筹备的很顺利,婚礼当天,李建丰方婉和新郎官在外招待客人,李婵在新房陪新娘子。

    李家过了丰厚的聘礼,宋家一点也没留,全让女儿带回来了,还给了丰厚的嫁妆,让宋青梅一跃成为小富婆一枚,大家瞧了也很羡慕。

    宋青梅很是紧张,手中的喜帕揉捏的不像话,李婵笑道:“你之前说起自己的婚事来侃侃而谈,现在临脚一门,倒是知道紧张了。”

    宋青梅不依道:“你现在说的轻巧,等你成婚了,你也这样。”

    “我才不这样呢,说不得是对方如你这般羞涩紧张。”

    “咿,你好敢想。”宋青梅被她这一调侃,不知不觉紧张散去了,两人调笑的氛围,让她好似回到了平时一样。

    夜深后,李婵被方婉叫回去休息,李婵一走,宋青梅不禁又紧张起来。

    不一会,李乐微醉的走进屋里,挑了喜帕,喝了交杯酒后,所有人出去后,两人对视一眼又错开。

    “夫,夫人,我,我们就就寝吧。”

    因着方婉叮嘱,让小夫妻好好休息,不少吵醒两人。

    等小夫妻醒来时,天色大亮,太阳也升起。

    宋青梅吓了一跳,忙叫醒李乐道:“夫君,快起来,我们起晚了。”

    李乐捂着脑袋,头晕的难受,迷迷糊糊地说道:“没事,娘之前和我说了,结婚累人,让我们好好休息,不必早早爬起来。”

    “你看不是没有人来叫我们嘛。”

    宋青梅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穿好衣服走出门,守门的丫鬟回神,笑道:“少爷,少夫人。”

    宋青梅瞧她,只见对方相貌平平,一点也不出色,放下心来,问道:“你是香儿还是兰儿?”

    她从李婵处得知婆婆为她准备了新的丫鬟和婆子,香儿聪慧,兰儿稳重。

    对方回道:“我是兰儿。”

    李乐道:“走,先去向爹娘请安。”

    见小夫妻来了,方婉让人去面包房叫李建丰回来。

    夫妻俩坐好,喝了宋青梅的茶,李建丰给了两人一人一个红包,方婉给了宋青梅一对上好的玉镯子,又将准备好的丫鬟婆子的卖身契也给了她。

    宋青梅很是感动,她也给李家一家子准备了礼物,这会感受到李家人的善意,便觉得自己的礼物准备的有些轻了。

    敬完了茶,李建丰说道:“准备摆饭吧。”

    上来第一份是解酒汤,方婉让人盛给李乐先喝了。

    等饭菜摆齐,宋青梅便要站起来伺候方婉这个婆婆用饭。

    方婉忙拦道:“不必了,我们李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也不讲究这些规矩。你每样给我夹一道菜,意思一下,就当立了规矩,以后大家自己吃自己的,不必伺候我。”

    宋青梅一怔,在宋家,就算她母亲和嫂子相处的不错,可她嫂子有孕前还是伺候了婆婆用餐好几月,等婆婆吃过了,她才坐下用饭。

    李乐拉了拉她的袖子,说道:“怎么了?”

    宋青梅回神,笑道:“没什么。”

    她给方婉每样菜都夹了一筷子,然后坐下继续吃饭。

    之后方婉也真的没让她立规矩。

    等到回门的时候,宋青梅带着婆婆给她准备的厚礼回到娘家。

    宋母上下打量女儿,见她气色不错,一点也没有受委屈的模样,放下心来,关心道:“青梅,你在李家过的如何?”

    宋青梅笑道:“婆婆的确待我如亲女儿,既不要我立规矩,也不插手我和夫君的事,便是我和夫君当着她的面拌嘴,她也只当看不见。”

    一听这话,不仅宋母觉得不妥,就连宋嫂子也觉得小姑子胆子太大。

    宋母扬眉教训道:“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刚成亲敢当着婆婆的面和你夫君吵架!”

    “哎呀,娘,人家只是拌嘴而已,没有吵架。”

    “都一样,得亏你婆婆大气,要是让视儿如命的婆婆瞧见,有得你罪受。”

    宋青梅看向嫂子,求救道:“嫂子,你快帮我说说话。”

    宋嫂子含笑摇头道:“你呀你,的确该被娘骂一骂,这次没事,万一哪次惹恼了你婆婆可怎么办哦。”

    这时候婆婆普遍打压儿媳,磨去她自己的想法。上至高门大户,下至贫贱之家。

    宋母继续问女儿在李家的日子。

    得知他们不和公婆住一间院子,住隔壁院子,接壤的墙壁打了个门,门锁钥匙也掌控在小夫妻自己的手里,还有厨房,可以自己开火。就连丫鬟的身契也给了女儿,宋母满意了。

    待瞧见方婉给的镯子,是和田玉的料子,做工上等,价值不菲。

    宋大嫂笑道:“这样的好婆家真是千里挑一了,当初娘你还反对,没想到妹妹真是进了户好人家。”

    “是青梅有福气。”宋母如今对李家很是满意,劝女儿道:“你日后好好过日子,可不要和你夫君闹别扭,一定要孝顺公婆,和小姑子维护好关系。”

    宋青梅点头道:“我懂呢。”

    女儿日子好,宋家人也安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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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13◎

    方婉并不去掺和小夫妻的生活, 对儿媳慈爱,宋青梅也不是那种爱讲究,被宠爱就骄纵的人, 又有李婵在其中帮忙磨合,婆媳两相处甚好。

    李乐成婚后便不再继续读书,开始跟着李建丰学做糕点,打点生意,采买店铺原材料等。

    宋青梅也跟着方婉学管家, 等她上手, 方婉便将管家一事交给了宋青梅。

    李家主子不多, 但下人、员工不少, 每日吃食, 假期, 薪资, 工作检查之类的, 事情也挺杂的, 基本上够宋青梅忙一个下午。

    小夫妻一人忙内一人忙外, 日子过的恩爱又充实。

    方婉卸了杂事, 便将心思用在了小儿子的身上,小儿子读书天分不错, 日后有望考个功名。

    至于李婵,她每天怀里抱猫, 身后跟着哈巴狗, 闷得慌了腰缠皮鞭,骑着自己的小白马说走就走。

    她仗着武艺高超, 又有空间, 不怕遇到危险, 那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有时还会在外留宿。

    李建丰呢,有儿子接过养家重任,他又捡起了自己的老兴趣——钓鱼。

    那是蹲在河边,一蹲一整天都不嫌无聊,不论炎夏还是凛冬,风雨无阻,结识了一批钓鱼佬。

    那脸和脖子晒的跟非洲黑兄弟似的,气的方婉骂他不务正业,有这时间,和她一起教孩子享受天伦之类不好吗?

    “我都好几辈子没这么沉迷了,这辈子没啥压力就玩一阵子。”李建丰嘿嘿笑,下次还敢去。

    方婉直翻白眼,想了想也是,也不管他了。

    另一边李婵,在尝到一口味道极佳的米酒后,很是喜欢,得知酿酒坊就在府城,便打算去买一批储存在空间里以后慢慢享用。

    她和父母说了一声,便骑着自己的白马往府城去。

    一路疾行,行至半路,忽的听见有人呼救,李婵本想当没听到直接走人。没想到呼救者瞧见她,死命地往她这跑。

    见被发现,李婵只好架马往求救者那里去准备救人,走近了后,李婵只觉得对方眼熟,而白云涛却一眼认出了她,不想牵连到她,忽的急停,紧接着就拐弯往别处跑。

    李婵不急不忙地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他是曾经的好闺蜜白雪静的弟弟后,这才快马加鞭,上前一个俯身就将白云涛提到了马上。

    白云涛被提上马时还懵逼中,是他在做梦吗?

    先是无缘无故遇到劫匪杀人,紧接着遇到曾经的拒婚者,最最重要的是,他一个一百四十斤的汉子竟然被一个弱女子一把提上了马?

    白云涛感觉世界变得奇幻起来。

    马儿带着李婵和白云涛两个人跑的不快,很快劫匪头子便骑着马儿追了上来。

    对方一脸胡须,满脸横肉,举着大刀就往李婵砍来,李婵一把拉住白云涛跳下马,小白马身子一轻,速度飙升,跑远了后才停下脚步,然后低头吃草。

    劫匪头头跃下马来,狞笑着举刀向两人砍来,李婵运起轻功,看慢实快,一把夺刀,一脚踢在对方胸口,将他踹飞,手中一甩,夺来的刀插入对方胸口,将他一击毙命。

    李婵行云流水间轻而易举地将体型三倍于自己的敌人杀死,看的白云涛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上了。

    李婵走近,抬手帮他嘴巴合上,笑道:“怎么的,见到姐姐这么惊讶?”

    “你是婵姐姐吗?你怎么可能是婵姐姐,你是妖女变得吧?我一定在做梦!”白云涛激动地语无伦次。

    李婵黑脸道:“会不会说话,人家都是说仙女,怎么到你嘴里就蹦出来个妖女。”

    白云涛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不知为何让李婵想到了自己的小狗狗望着自己的场景。

    说话间,后面已经有匪徒追来,李婵吹了声口哨,正在吃草的白马撒欢的跑了过来。

    她再次一把将白云涛带上马背,跟着上马,从后面搂住他防止他掉下来。

    “架!”

    等逃远了后,李婵问道:“你怎么被人追杀了?”

    一说起这事,白云涛就懊恼不已,说道:“我带着书童和同伴一起去府城赶考的,半路的时候,有个朋友兴趣来了,非要爬山作诗。“

    “爬就爬吧,谁想迎面就是一窝土匪,吓的我们四散而逃,我的书童万前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李婵听了也是无语,这是正巧进了土匪窝吧。

    白云涛凄惨道:“我的盘缠干粮书本都在万前背后的书箱里,现在我该怎么办?”

    李婵建议道:“我送你去附近的县,你去报官吧,到时候招呼人来救人,也能解决你的生活问题。”

    白云涛说道:“这里正好在府城和祁县的交接点,去祁县还不如离府城近,不如去府城吧。”

    “也行。”李婵没有意见。

    两人骑一匹马,一时半会还好,久了马也累,李婵见脱离了危险,自己先下了马,然后让白云涛下马。

    “你能不能抱我下去,我腿软使不上力气。”白云涛扭过头低语,脸颊爆红。

    李婵见他脖子都红了,安慰道:“可能是你跑的时候跑的太用力,当时没感觉,现在腿才反应过来。”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当时被吓到,急于奔命,后反应。

    李婵上前将他拉下马,在他身子倾斜下来时抱住,然后放在地上。

    白云涛搂住她的脖子,眼睛亮晶晶地问道:“你这是武林高手是吗?”

    她一个没他大的女孩竟然将他抱在怀里毫不吃力,肯定是练武了,不然解释不通。

    李婵面色如常的拍下他的手,点头道:“是的。”

    见她承认了,白云涛激动道:“能不能教我?我可以当你的徒弟。”

    李婵没有在这个世界收徒的打算,拒绝道:“不收徒不教徒,不收礼不收钱,别跪拜别磕头。”

    白云涛祈求道:“求求你了,我也想成为你这样的高手。“

    李婵正色道:“我从五岁就开始练武,你年纪大了,身子筋骨已经定型,没法练了。”

    听这话,白云涛面露失望道:“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李婵为了加大自己话语的确信性,胡扯道:“有啊,你吃天材地宝,什么朱果洗髓果,可以洗筋伐髓,逆反先天,就可以习武了,还进度飞快,远超常人。不过呢,这些东西百年难得一见,估计只有天命之子才能吃到。”

    见李婵说的似乎确有其事,他信了,不由失望起来。

    朱果洗髓果,白云涛听都没听过,这让他上哪找去。

    见白云涛不再缠着自己要习武,李婵放下心来,护送他去府城。

    李婵让白云涛骑上马,她跟着小跑。

    白云涛不好意思道:“这样怎么好,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跑着呢。”

    李婵道:“你要是想跑,那咱们一人跑一段行吧。”

    “”白云涛还能说啥,只能答应了。

    先是白云涛骑着马小跑,李婵紧紧地跟在后面,脸不红气不喘,敲起来身体状况非常棒。轮到白云涛跟马跑,跑了几分钟就喘起来了,跑了不到十分钟受不了了,忙叫停道:“婵,婵姐姐,停,停一下。”

    李婵回头微微一笑。

    接下来白云涛骑马,李婵跟着,累了一个口哨叫马停下一起歇歇。

    在傍晚关城门前,两人平安抵达府城,李婵将他送到衙门附近,便要告辞。

    白云涛叫住她道:“婵姐姐,你别急着走呀,你能不能再陪我一阵子?我现在身上没有一文钱,也没有书童,我怕遇到危险。”

    李婵摆手道:“怕啥,这里是衙门,而且据我所知,你们这些大家族,不仅先府城有家业,就算在省城也有你们的人,到哪里都有地方落脚。”

    见留不下她,白云涛只能看着她潇洒的上马离去,心头怅然若失。

    白云涛去报了官,将自家的遭遇说了,听说是赴考的秀才们被劫匪杀散了,衙门离开派人去查。

    经过一天的搜寻后,找到了两个躲避起来的人,解决了被抓的六人,死了七个人,白云涛的书童便是死亡中的一个。

    这批土匪据说和府城一大户人家有勾结,将土匪抓住,将大户抄家后,安抚了受害者的家人,这事便完结了。

    白云涛让人收敛了书童的尸体,给予书童的家人一笔丰厚的补偿金。给书童烧了一炷香,写了篇悼念词烧给对方,伤心了一会,便罢了。

    只是读书之余,他总是难免会想起那日英姿飒爽的李婵。

    多年不见,她的变化极大,更打破了他对女孩的片面印象,除了温柔柔弱泼辣刁蛮楚楚可怜还有英勇。

    想起当日两人坐在一匹马上,被她搂住时,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安全感满满。

    这次举试,白云涛如意料中一样,落榜了。

    白云潭失意回家,到家后,被父母好好关心了一场。

    白母捂着心口道:“当时听说你被匪徒追杀,真是吓死娘了,你连孩子都没有,如果你没了,要娘怎么活。”

    白云涛已经十八岁,之前以要专心科举为由,拒绝了家里让他娶妻生子的事。

    由于他十六岁就考上了秀才,有天分又努力,白家对他期待满满,也想等他科举一次试试再给他安排婚事。

    举人娶妻和秀才娶妻,两者之间地位相差极大,妻子也大不相同。

    这次科举失败,加上差点被害,让白母担心不已,一心让儿子赶紧娶亲生子传宗借代。

    她丈夫有好几个儿子,死了嫡子心疼一阵子也就罢了,可白母只有白云涛一个儿子,可想而知她的决心。

    她以不允拒绝的强硬态度要求道:“云涛,这次你必须听娘的娶妻生子,只要你愿意,不管是谁家的姑娘我都想办法给你娶来。”

    白云涛眼睛一亮,说道:“娘,我这次愿意娶妻。”

    白母听他愿意,不由舒了口气,高兴道:“好极了,你终于懂事了,我明天就让媒婆给你找好姑娘。“

    “娘,我有心仪的人了。”

    “是谁?”

    白云涛嘴角微扬,高兴道:“是婵姐姐。”

    “她?原来你还惦记着她,只是当初娘同意是看她是个好姑娘,可是现在她实在不像话,不是个贤妻良母的人选。”白母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本能的反对。”娘,你刚刚还说我看上谁你都会给我娶回家,现在你怎么说话不算数。”白云涛坚持道:“这次就是婵姐姐救了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就认定她了。如果不是她,我这辈子终生不娶!“

    另一边,李婵买了一大车的米酒转移进空间便头也不回的回了老家。

    回到家她得到了个好消息,嫂子青梅有孕啦。

    李婵从空间取出一块暖玉送给嫂子以作贺礼,宋青梅捂着肚子满喜意道:“嫁进来快一年了,终于怀了。你不知道,我娘见我迟迟不怀,还叫我给夫君纳妾。只是我不想,婆婆不主动提,我便当不知道,故意瞒着没和你们说。”

    李婵道:“幸好你没提这事,不然娘会骂你傻咧,哪有把自己夫君推给别的女人的。”

    宋青梅笑了,说道:“我只盼望一举得男,挺直腰杆,再也不怕别人说纳妾的事。”

    “咱们老李家没有那种人,都巴不得你们夫妻过的恩爱,怎么会主动插人给你们,那是给你们添堵。放心吧,就算是女儿,爹娘也喜欢。”

    宋青梅知道公婆对李婵格外亲密,李婵的话比夫君的话还有用,听她这么说,放下心来,感慨道:“幸亏你是我的小姑子,若是像静雪的小姑子那样,真是气也气死了。”

    当初四个小姐妹,除了李婵尚未成亲,另外三个都嫁了。

    季如月嫁的最早,如今孩子都五岁了,只是她嫁去了省城,还有个厉害嫡婆婆压着,日子过的艰难。低头做小,说话都不自由,短短几年,便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本温柔似水的人儿,如今眼里透着算计和冷意。

    和小姐妹们也彻底疏远了。

    白静雪嫁的是夫君人不错,只是婆婆难缠,小姑子刁蛮,日子也是鸡飞狗跳。

    正是相识的姐妹亲戚做儿媳的生活,两相对比,宋青梅觉得自己幸福多了。

    接下来方婉接回了管家权,让青梅好好养胎。

    在宋青梅肚子三个月大,微微凸起的时候,白夫人忽的上门来拜访。

    白夫人的长女是宋青梅的大嫂,如今两家也算是亲戚。

    方婉以为是她知道了宋青梅有孕特意来瞧瞧,忙让人请来宋青梅。

    白夫人摆手道:“不必叫青梅,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作者有话说:

    本来打算这章结局,但是困死了,下一章一定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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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结局◎

    “?”方婉一脸疑惑。

    自从当年拒婚, 两家就没啥交际了,现在唯一的联系就是宋青梅了。

    白夫人苦笑道:“是为我的儿,他对令千金痴情已久, 非她不娶。如今男未婚女未嫁,你看?”

    方婉笑了笑,说道:“这可真是个新鲜事,恕我直言,令郎如果真的深情, 岂会四五年毫无动静, 一点都没有联系。”

    “这门亲事我不能答应。”如果李婵对白家子感兴趣, 肯定会和父母提一句, 既然半句话没有, 方婉直接拒绝了也不怕耽误了事。

    白夫人本来就瞧不上李婵, 没想到方婉竟然直接拒绝了, 不禁皱眉道:“令千金如今十六有余, 尚未订婚, 我们白家也不算差”

    “白夫人!”方婉打断她的话, 正色道:“我们李家的姑娘年龄再大, 那也是我们的事,就算她一辈子不嫁, 我们也养得起。这和你白家的条件怎么样无关,只要她喜欢, 她便是找个一无所有的, 我们做父母的也只有支持的份。”

    怎么会有人是这样的思想?白夫人只觉得方婉虚伪,哪有女儿年纪大了还留在家里的。

    只是她儿子非李婵不娶, 磨了她许久, 还为此绝食。她就这一个儿子, 不宠着能怎么办?

    大不了到时候为儿子娶个贵妾罢了。

    她抿了口茶,笑道:“李夫人,何必拒绝的这么爽快,我是诚心诚意的,这事你别急着拒绝,好好考虑考虑吧。”

    对方笑脸迎人,方婉倒不好再拒绝,嘴上说着自己考虑考虑,接着便送客。

    等白夫人走了,方婉叫来李婵,将白家娶亲的事说了,问道:“怎么无缘无故,白家又想娶你了?”

    李婵挑眉道:“可能是前阵子我救了他的原因,英雄救美嘛,他估计想以身相许。”

    “你这孩子,这时候还开玩笑。”方婉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翻白眼道。

    “多大点事,你年年都为我拒绝多少婚事,也不差白家这一个。她再上门来求娶你继续拒绝就是,拒绝个两三次她就消停了。”李婵感觉都拒绝习惯了。

    方婉道:“白家和你大嫂是亲戚,总得给她点面子。”

    李婵道:“你每次婉拒不就是给她面子嘛,叫她门都不进来才叫不给面子。”

    “你呀,就是一堆歪理。”方婉也拿李婵没法子,只能依了。

    白云涛正在家里焦急的等着,见母亲气呼呼的回来,说被拒绝了,不禁面露失望。

    白夫人语气不太好道:“我为你两次上门都被拒了,别想我再去第三次。“

    说着她语气软了下来,祈求道:“云涛,这天下的好姑娘多的事,你何必吊在一棵树上呢?”

    白云涛摇头道:“不一样,她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白夫人简直要被儿子气死了,索性撒手不管了,气呼呼道:“行,既然你认准了人家姑娘,那你亲自将这门亲事谈下来吧,我是不想再为你丢脸了。”

    白云涛理解他娘被拒绝感觉没面子,但是不想让她对李婵产生什么意见,忙安慰道:“娘,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还孝顺我,你不气我就算了。”话这么说,白夫人心头的郁闷到底去了几分。

    白云涛说道:“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依娘。”

    既然老娘让自己出手摆定李家,白云涛想了想,打算从李婵处入手。

    毕竟两人也算青梅竹马,相处一阵,有了感情,再上门提亲肯定就简单了。

    想到就做,白云涛先去找的的李婵的哥哥李乐,将自己的情意和决心像’大舅哥‘吐露,想要从他处得到帮助。

    白云涛年少有为,才十八岁已经是秀才,又出身当地大族,人也帅气,又对妹妹一片真心,李乐还是很看好的。

    他不懂母亲为什么反对,但他愿意帮助白云涛,很乐意这样的俊才少年成为自己的妹夫,便向白云涛吐露了李婵的爱好和行踪。

    白云涛感谢不已。

    他知道李婵去城外不远处的一个池塘给李父送东西后,立马回家骑了匹马出城去找。

    顺着河道走,他终于在一处河堤发现了李婵的小白马的身影,于是下马四处张望,果然瞅见了李婵的身影,忙下马走过去,招呼道:“婵姐姐。”

    李婵正和父亲闲聊,忽的听这熟悉的称呼,回头一瞧果然是白云涛,不由挑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云涛灿烂地笑道:“读书乏了,出来转转,正巧遇见了你。”

    说完他又向李建丰抱拳行礼道:“伯父。”

    李建丰回头瞅他一眼,对李婵道:“你带他去转转吧,这里晒人。”

    李婵对白云涛说道:“既然你也骑了马,就跟我骑马去转转。”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马儿慢慢走着。

    白云涛原本还有好多话想说,走着走着,情绪宁静下来,反而觉得这样的氛围不错。

    又过了好一会,李婵回头望他,若有所思。

    白云涛忐忑道:“怎么了?我是有什么不妥吗?”

    “虽然你说你对我一片真心,不过对我真心的人多的是。我要嫁就嫁合得来玩得开的,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直接走人不要纠缠。”李婵这话说的自信,不过想想也有些道理。

    白云涛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对方和你合不合得来?”

    李婵笑而不答,反问道:“你会打猎吗?”

    “打猎?”白云涛疑心这是测试,不想放弃,硬着头皮道:“我,我打过几次。”每次看别人打。

    “走,带你去玩玩。”李婵说完架着马儿快速奔跑起来。

    “”白云涛一愣,下意识的架马跟上。

    然而李婵骑的是精挑细选的上等宝马,从小培养,默契十足,跑起来飞快。

    白云涛只能跟在马屁.股后吃灰,等李婵的马速度上来后,那是越跑越远,他连灰都吃不上。

    “婵姐姐,等等我。”白云涛连连高呼。

    李婵闻言放慢了速度,白云涛快她也跟着快,白云涛慢她也跟着慢,始终叫白云涛只能跟在后面吃灰。

    白云涛疑心她是故意的,可是拿不出证据,又怕他指出来,李婵直接骑马跑的看不见人影,只好忍了。

    只是心里已经给李婵记上一笔,等回去他就让人买宝马,到时候叫李婵追不上他干着急。

    李婵带着他来到自家的庄子,让人取来自己的弓,对白云涛笑道:“会使弓吗?”

    白云涛从小到大一心读书,运动都少,哪里玩过这个,只是他要强,不想被李婵看低,便道:“会一点点。”

    反正拉开简单,射的不准就说自己没怎么练过。

    李婵让他自己选一把。

    白云涛不懂其中的区别,随手拿了一把,李婵瞧他拿的是两石的弓,挑了挑眉,指着墙边的箭靶道:“来,试一下。”

    白云涛尝试拉弓,没想到只拉了一点就拉不动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然而弓弦只动了一点点就又不动了,任他憋红了脸。

    看他那傻样,李婵简直要笑岔了气,白云涛脸更红了。

    李婵给他换了把弓,说道:“你拉弓的姿势不对,来,我教你。”

    “左肩对准靶子,脚岔开,同肩宽食指在箭尾上方”

    李婵自己演练了一把,一箭射中靶心,白云涛目露惊讶。

    李婵看向他,说道:“来,你试试。”

    白云涛手一松,箭直接射墙头上,然后落到地上。

    拉弓很考验臂力,白云涛到底没练过,拉了几次就觉得手酸没劲。

    李婵等他拉不了了,便带着他去后山打猎。

    这个庄子圈了两座山,良田不多,大部分庄户都被迁走,剩下的负责养野鸡野兔野猪之类的,专门供主子打猎玩耍。

    李婵负责打,白云涛负责看。

    李婵甩手将一只野兔扔进白云涛的怀里,故作天真道:“你怎么都不给我鼓掌叫好?”

    白云涛一怔,“还要叫好吗?”

    “你又不能参与,只能骑马跟着看,作为唯一的观众,你一点反应也没有,多无趣呀。”

    “可是”

    “没有可是,等你以后会打猎了,打到兔子野鸡,我也会给你鼓掌叫好。”

    这样倒是可以,白云涛点头同意。

    他一开始倒是不知道怎么捧场,还是李婵问他:“我一箭射中这只野鸡,你就鼓掌夸厉害好了。”

    说起来,白云涛是真的觉得李婵厉害,能文能武,就连箭术也这么厉害。

    羡慕,他也想这么厉害。如果他有这样的伸手,他要天天在亲朋好友面前露一手,震震他们。

    白云涛下定决心好好练功。

    有一就有二,白云涛鼓掌叫好多了,倒是有些习惯了。

    只是李婵有时候故意逗他,嫌他声音太小,叫声不够响亮,让他下次更大声些,然后表演给他看。

    啥也比不过李婵的白云涛酸了,下次疯狂鼓掌大声叫好。

    远处的庄户嘀咕道:“这人咋回事?叫的这么起劲?”

    另一人小声猜测道:“估计是想讨好小姐。”

    又一人插嘴道:“我看更像是小姐在故意欺负这个傻子。”

    等傍晚回城,白云涛不仅嗓子哑了,胳膊酸了,就连手掌都疼的发麻了。

    白母只知道他嗓子哑了,心疼道:“快让人去请大夫来给少爷开药。”

    虽然今天吃了点小苦头,不过这是自己没经历过的,还是很有趣的,白云涛笑着拒绝道:“娘,没事,只是今天遇到朋友,说话有点多了。”

    ====

    宋青梅从丈夫处得知他竟然对外男泄露李婵的信息,不禁摇头道:

    “夫君,你怎么能将妹妹的事情说给白云涛呢,娘已经拒绝了两次,说明她是绝无与白家结亲的意思。你这不是添乱吗?”

    李乐不知惹了祸事,还笑嘻嘻道:“怎么会呢,我也是一片好心,娘为妹妹的婚事操碎了心。如今有个这么好的女婿出现,怎么能错过呢。”

    宋青梅无语道:“夫君,妹妹外柔内刚,爹娘也都是有主意的,他们都不同意,肯定是白云涛有问题,你这样做让家里知道,爹娘一定会不高兴的。”

    见妻子再三强调,李乐的心也吊了起来,“不会吧,白云涛这样的女婿不是该抢着要吗?”

    宋青梅叹气道:“你就不该插手。”

    她其实已经瞧出来公婆对李婵全心意的宠爱和纵容,她相信李婵一辈子不嫁,公婆也不会反对。

    李乐问妻子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你去和婆婆认错,放心吧,你也年轻没经验,好心办了坏事,婆婆不怪你的。”

    李乐道:“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宋青梅道:“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毕竟你们才是母子兄妹,我只是出于儿媳的谨慎这么想罢了。”

    她这么一激,李乐反而鼓起了勇气。

    怎么说呢,在李婵眼里父母没什么威严,父母生气她也敢嬉皮笑脸。可在李乐李兴两兄弟眼里,父母虽然该仁慈的时候仁慈,该宽容的时候宽容,可生气的时候,那绝对很可怕。不打不骂,声声入耳,严厉又威严。

    不仅是说教,还会让兄弟俩更正,要发自内心的认到错误,容不得一丝敷衍。

    去和母亲交代认错,李乐拉着宋青梅去作伴,宋青梅无语道:“这事情还要我陪着你,那是你亲娘,还能吃了你不成。”

    平时看着大气温雅,做事稳重,是个男子汉,怎么这时候瞧着这么懦弱。

    李乐对妻子敞开了心扉,小声道:“我知道只要我不惹爹娘生气,他们对我还是很纵容的,可是现在娘可能会生气,我有点害怕。”

    一般来说,只要他们不犯错,就是学习不好,父母也不会强安着他们的头学习。

    宋青梅见他反应,感觉自己将后果说的有些严重了,安慰道:“没事的,我也只是说一下最严重的后果,娘应该不会责备你。”

    方婉正在算账,儿子儿媳一起找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复又低头继续算账。

    李乐磨磨蹭蹭,欲言又止道:“娘,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

    李乐低头小声道:“今天白云涛来找我问妹妹的事,我见他一片真心,就将妹妹的一些爱好和行踪和他说了。”

    一听这话,方婉生气了,啪的一下放下算盘,斥责道:“他来问你妹妹的事,你就跟他交代了,他要是问你娘我的事,你是不是要将我的事也交代干净了?”

    要是有男人打听他娘的消息,李乐自然是闭紧嘴巴,甚至可能打对方一顿。

    李乐白了脸,辩解道:“不一样,如果是娘的话,我绝不会透露半分的。”

    “哪里不一样,我是你娘,小婵是你妹妹,都是你的亲人。我嫁人了,小婵还没嫁人,你将她的消息透露出去,更加恶劣。万一对方被拒,心怀不轨,想要报复你妹妹呢!到时候他顺着你给消息,设下埋伏,谋害了你妹妹,你死不足惜!”方婉指责道。

    李乐惨白着脸,道:“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我问你,他是什么样人,你了解过他吗?他有没有去过青.楼,有没有和通房丫鬟,有没有暴力行为,这些你都清楚吗?”方婉一声更比一声高,语气严厉。

    李乐通通答不上来,他只是看白云涛的表面,下意识地认为对方人不错罢了。

    “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李乐这下总算醒悟,跪在方婉面前低头认错。

    宋青梅这时候才插嘴说和道:“娘,夫君他不是有意的,毕竟他没有那么多阅历,性子又有些天真。”

    见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方婉语气软了下来,说道:“你以后是做生意的人,做事前一定要想想后果。家人的信息,不管男娃还是女娃,都不能随意泄露给外人。这次我就饶了你,现在起来吧。”

    说完她看向儿媳,夸赞道:“乐乐他是想不到这些的,肯定是青梅你帮他发现的,做的很好。”

    “还是夫君愿意听我的话,若是他一意孤行,我也劝不动。”宋青梅微笑道。

    方婉浅笑,随即看向李乐,说道:“以后你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可以和你媳妇商量,以后不要亏待了她。”

    怕他介意儿媳比自己优秀,方婉又敲打道:“这次幸亏你听了你媳妇的话,等后面我和你爹自己发现,非得打断你的腿。出去吧。”

    李乐回了自己的屋子,长舒了一口气,握住妻子的手,感激道:“幸亏你提点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娘会这么生气。”

    宋青梅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不嫌我多嘴就好。”毕竟也有可能公婆发现不了,那他就不会挨斥。

    过了一会,方婉的丫鬟送了一只金钗来,说道:“夫人刚刚说怕中午发火让孙子受惊了,给少夫人送根金钗安安心。”

    宋青梅心知这是婆婆表扬她的赏赐,笑着收下了。

    李乐没有想到这茬,还真以为是娘冷静下来才想到孙子。

    另一边,李婵和李建丰回家后得知这事,齐齐皱眉。

    李建丰又将李乐说了一通,让李乐亲自给李婵道歉。

    父母都已经将他斥责过,加上李婵现在和白云涛接触中,便接受了他的道歉,只是日后不再向他透露自己的行程。

    和李婵在一起玩还是很有意思的,白云涛时不时去李婵的庄子练习弓箭,希望日后技法超越李婵。

    李婵表示她已经是神射手,百发百中,白云涛得成箭法大宗师才行。

    听这个称呼,白云涛自己都笑了。

    李婵让他写个日记,记录自己的美好时光,等以后老了翻看,肯定很有回忆感。

    白云涛听了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每天睡前写一篇日记,今天做了什么。

    只是一天天过去,白云涛翻起自己的日记,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里面的内容都是今天李婵如何欺负自己。

    今天和她一起打牌,被她在脸上画了乌龟;今天和她去打猎,她引来野猪,自己骑马跑了,害我被野猪追。虽然最后关头,她将野猪打跑了,可是我差点吓尿了,恨她!今天她说带我雨中漫步,感悟人生,当我睁开眼,她已经骑马回家了;她说带我做肥皂挣钱,让我洗猪大肠,最后我吃了爆炒猪大肠。我真傻,真的,我明明知道猪大肠不可能做皂角,我还听了她的鬼话做事!我的手臭了三天,味道才淡起来,我娘问起来我都说自己掉厕所了

    当时他玩的很愉快,现在回看,怎么看都像是李婵故意逗弄自己,偏偏那时候他还傻傻的一点没有察觉。

    白云涛数了数,最可恶的时候,她一天欺负了自己五次!

    过分,真的是天理难容!

    白云涛拿着自己的日记本去找李婵算账。

    李婵拿过来翻看了一下,感叹道:“原来我这么过分,真是的,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以后你千万别来找我了,我怕我不知不觉中让你受了委屈。”

    一听李婵不要他来找自己,白云涛忙改口道:“这种事我一个男子汉怎么会计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以后对我好点。”

    “我的确得对你好点了,对你好的第一步,就给你的日子提个名字吧。”说完她就在日记本页面写上“婵姐姐今天欺负我了吗?”十个字。

    白云涛瞧见名字,气红了脸,夺过本子走人,一边走一边嘀咕道:“你每天都欺负我,还用问吗?等回去我就将书面给换了!”

    只是回家后,他看着封面上的名字,觉得无比切合,压根就不舍得换。

    直到有天白夫人来看儿子,在书桌上瞧见了这本书,瞬间被书名吸引了注意力。

    白云涛忙收起日记本。

    白夫人假装毫不在意,等儿子出门,就带着下人将日记翻了出来。

    待看完里面的内容,她已经气到发抖,立刻让人将儿子找回家,指着儿子的脑门气他不争气。

    “她把你当傻子一样这般戏弄你,你怎么还能天天去找她?”

    白云涛生气道:“娘,你怎么能随意翻看我的东西。”

    “我是你娘,看你这点东西怎么了?要是不看,我怎么知道你被李婵勾的玩物丧志?”白夫人逼迫道:“立刻和她断了联系,不然我闹的李家不得安宁!”

    白云涛一听这话,立刻着急了,若是这样,以李婵的性子非得和他断的干干净净。

    他立刻以死相逼道:“你要是这样,我干脆和阿婵殉情死了干净!”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别以为这回我会继续纵容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让你们葬在一起!”白夫人怒吼道。

    白云涛见母亲如此反对,不禁红了眼睛,问道:“你之前不是答应我,只要我说服李家就可以让我们成亲吗?”

    白夫人道:“她若是有心和你在一起,我上门求取李家为何拒绝?既然拒绝了,她一个闺阁少女怎么能和你一个男人混在一起玩耍?”

    白云涛道:“她是江湖人,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还练什么武。我们在一起很纯洁。”

    白母道:“你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拿话本当现实,她就是个野丫头,当初救了你,无非是胆大。这样的女人哪有纯洁可言。”

    “不是的,她真的很厉害。”

    “那我不要这么厉害的儿媳。”

    母子俩发生争议,白夫人让人管着儿子,不许他出去,白云涛再次绝食。

    这次白母下定了决心要让他彻底死心,于是派人请来李婵。

    虽然知道是鸿门宴,不过李婵艺高胆大,孤身来到白家。

    望着亭亭玉立的李婵,白夫人不禁想起了几年前的时候,心情忽的平复了几分。

    她开口道:“我叫你来的目的你或许已经有所猜测。”

    李婵自寻了位置坐下,点头道:“无非骂我不知检点,让我离开你儿子之类的。”

    这一幕迟早会发生,只是李婵这时候已经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和观念,只要自己快乐就好。

    简单来说她变渣了,胆大心狠的那种……

    “既然你猜到了还敢来?”寻常少女被骂上一顿,寻死腻活的也有,白夫人不得不承认对方胆子大脸皮厚。

    李婵笑道:“其实白夫人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和你儿子的关系现在还是纯洁的,平时在一起也是逗猫遛狗,骑马打猎居多。有你这样的婆婆,我也怕婚后的日子消磨了两人的感情,成为一对怨偶,绝不会再和他继续下去了。”

    白夫人神情一怔,不信道:“你骗谁呢?”

    李婵道:“其实我没想和谁多交际,只是白云涛实在太傻,老是往我面前凑,我忍不住逗一逗,就逗上瘾了。如今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李婵主动了结关系,白夫人反而迟疑了,她担心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可别到时候挑拨的母子反目。

    白夫人思索片刻后,说道:“只要你愿意和云涛断了联系,我便给你五百两银子作为补偿。“

    李婵愣住了,没想到她在古代还遇到了一回被豪门婆婆摔五百万让分手的剧情。

    虽然这不是五百万,但在古代也算不少,足以让一户贫民一跃成为有田有地的中产阶级。

    李婵神色平静道:“不必了,你若是担心,等他问起,便直接说我拿了你的钱便是。”

    白夫人道:“我既然给你,就不会再拿回去。若是你接了,现在就去和我儿子断绝关系。”

    李婵瞧她,轻慢道,“白夫人,你猜我现在去说,他会不会误以为是你逼的?”

    “我打算出门远行,可能一辈子都不回来了,等我走之前再和他说,然后一走了之,他不接受也不行。说不得还由爱生恨,从此恨上我。”

    白夫人听她这冷静的话语,仿佛被恨的不是自己一样,不禁头皮发麻。

    这姑娘太心狠了。

    她都为可怜自己的儿子,竟然喜欢上这么个冷心的女人。

    白夫人又问道:“万一他去找你呢?”

    李婵瞥了一眼白夫人,慢悠悠道:“你若是看不住他,让他来找我了,我的态度可不会变。依旧高兴了就逗逗他,不高兴便给他脸色瞧。”

    一听这话,白夫人黑了脸,发誓要将儿子看好。

    然而白云涛是真的执拗,他说不吃饭就不吃饭,白夫人让人硬给他灌进去。

    白云涛竟然直接拿刀抹了自己的脖子,然后被救了回来。

    白夫人后怕不已,比起李婵做儿媳,自然是儿子的命重要。

    白夫人松口了,但是要求日后李婵安分守己待在后宅生儿育女。

    “娘,你换个要求,阿婵她绝对不会答应,也做不到。”白云涛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想也知道,见过外面广阔的世界,李婵又怎么会甘心宅在一亩三分地里。

    白夫人道:“我就这一个要求,等你们成婚了,你也要用功读书,以后不许再这样胡闹。你爹都要放弃你了。”

    在白云涛在和母亲讨价还价的时候,李婵听说了他抹脖子的消息,顿时怔住了。

    原来白云涛也是个恋爱脑呀。

    她不能再和白云涛一起玩耍了,必须提前拒绝,免得她一走了之,对方寻死腻活。

    当白云涛高兴地吃饱了饭出门找到李婵,李婵面无表情道:“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白云涛愣怔住了,“是我娘找过你的原因吗?”

    他已经从下人口中得知了白夫人找李婵的事。

    李婵摇头直言道:“不是,是我听说你竟然闹绝食自杀,感觉你有点废物,突然对你不感兴趣了。“

    呜,这话扎心了,白云涛不知不觉红了眼睛,眼泪汹涌而出。

    他瘪了瘪嘴,说道:“可是我已经说服了我娘,让她同意我们的婚事。”

    李婵瞥他道:“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白云涛傻了。

    李禅道:“当初我说过,要找合得来玩得开的对象,我不能接受未来的男人是个为了达成目的闹死闹活的人。你不合格,我不能再和你一起玩了。”

    白云涛迎头被泼了凉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万剑穿心痛的不像话。

    他嘴巴一张一和,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婵果然说到做到,避开了他,让他找不到。

    白云涛知道了她那天说的都是真的,彻底绝望,躺在床上又开始不吃不喝。

    白母心疼死了,狂骂李婵,竟然这么虐自己的儿子!

    偏偏白云涛还不许她说李婵的不好,提起李婵就哭,哭的简直快岔气了。

    瞧儿子这么痛苦,白母再次登李家门,这次放低了姿态,求娶李婵。

    只是方婉已经婉拒了她,她对女儿做的事表示歉意,并已经骂了她狗血喷头,只是李婵已经打定了主意去远行,她也拦不住。

    白母气炸。

    嚯嚯了她儿子就想走,绑也得绑回去拜堂。

    白母想要威逼利诱,可是李婵武艺高强,夜里在她的床头放了块黑布,府里那么多下人护院都没人发现,惹急了取她狗命是足以的。

    李建丰是县太爷的师爷,县太爷护着,明暗都惹不得,白母也徒呼奈何。

    得知白母为他和李家发生冲突,白云涛重新打起精神,安抚母亲,每天沉迷看书,似乎一心一意科举,走出了情关。

    白母放下心来。

    只是在李婵离开那天,白云涛也跟着失踪了。

    李婵是在城门口瞧见了白云涛,对方牵着马儿静静地望着她,身材瘦削,脸色苍白,似乎受了大罪。

    李婵叹气道:“你不在家好好歇着,跟我做什么?“

    白云涛盯着她,嘴上说着:“我没跟你,我只是和你顺路而已。”

    然后走一步跟一步。

    李婵索性不管他,直接快马加鞭一路疾行。

    白云涛跟在后面快马追赶,然而李婵的背影越来越远,几乎要消失。

    他急哭了,大声呼叫道:“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当李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处,白云涛一时激动,摔下了马,趴在地上哭嚎起来。

    “咦,你真像个小孩。”

    一双浅绿色的靴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怎么这么坏,这么会欺负人!”白云涛哭的更大声了。

    李婵将他扶起来,无奈道:“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恋爱脑。”

    “恋爱脑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好话对吧。”白云涛抹眼泪道。

    \"以后我慢慢和你解释。”李婵心里想的却是恋爱脑似乎还行?全心全意为自己。

    有白云涛这么个拖累,李婵的旅行进行慢慢的,尤其是前期给他调养身体,几乎没怎么动。

    两人一路往西,越山过海,前前后后耗费了十年时间,环绕地球一圈。

    中间两人见过无数魅力的风景,遇到过许多危机,土匪乱军小偷强盗食.人族,生病迷路语言不通。

    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一些。

    在李婵的建议下,白云涛写了本游记,详细地记载了自己的见闻,上至国家大事,下至民生日常殷实。

    人种,肤色发色,语言,当地习俗,民族特色,货币物价等。

    他一边记录一边整理,很快写了厚厚好几本,都交给了李婵收着。

    白云涛察觉到了李婵身负大秘密,不过他是个全心全意为恋人考虑的恋爱脑,不仅不问,还很会为李婵遮掩。

    李婵则在制作藏宝图,她收集了许多宝物,喜欢的自己留着了,但大部分都用不着。

    她起了恶趣味,一路将自己得到的宝物埋藏,制作了各国藏宝图。

    在回到家乡后,她休息了一段时间,然后到处去埋藏宝藏,又绘制了一张本国宝藏图。

    最后将白云涛的游记和自己的藏宝图附在一起匿名出版发行,并给这本书起了名字,就叫《想要我的宝藏吗?去远行吧!》

    白云涛的游记很厚,价格不便宜,书名也奇奇怪怪,但内容的确超出当前时代众人想象,卖的还算不错。

    当有闲人根据里面的本国宝藏图尝试了一下寻宝,并寻到大量财富后,惊呆了。

    由于是一群闲人一起发现的,并因分配不均死了人后,事情彻底闹大。

    《想要我的宝藏吗?去远行吧!》这本书火了!

    已经出版的书都被买走,有些穷的不买书,直接悄悄将宝藏图撕了。

    全国各地都有人根据宝藏图发现宝藏,事情彻底闹大,大家纷纷看向了其他国家的藏宝图。

    有高层想调查背后的作者,可惜李婵制作书籍的时候,用了各种科技,谁也查不出她。

    当有不少人通过游记和地图,前往其他国家,总有些人靠自己的眼光便可以发现新的商机,赚取了比宝藏还多的钱财。

    还有比较有手段的人统治了一片土地,成为一国之主。

    至于重生女李烟儿,她这辈子因为跟着母亲再嫁,被婆家嫌弃,瞧不起,所幸男人坚持娶她进门。

    比起她记忆中李婵被婆婆爱护,她却是被婆婆刁难,直到在生了儿子后才被婆婆接受。

    之后靠着年年生儿育女,十年生了八个孩子,地位彻底稳固。

    这一世她生了十二个孩子,直到难产后伤了身子,不能再孕才消停。

    而李婵见任务完成后,接走了父母,再次远行。

    方婉将小儿子培养成才,为他娶妻后,便和李建丰支持了分家,将两兄弟隔开,早就等着李婵来接了。

    因此夫妻俩很是欢喜的跟李婵走了。

    至于白夫人,儿子离去后,重新生了个儿子,如今已经有了新的寄托,被邀请后拒绝了跟儿子离开。

    在李婵和白云涛给她留下庞大的财富后,她的怨气也烟消云散。

    只能说李婵给的太多了,填满了一个山洞。

    这辈子李婵一家走走停停,冒充过贵族,打过海盗,手搓过子弹,荒岛求生过,日子过的格外丰富。

    作者有话说:

    尝试了一下感情戏,差评如潮。

    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写不好感情戏,以后专心剧情,求大家别骂了。

    (尝试感情戏的作者君踏出脚脚,又收了回来,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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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2000年◎

    新世界叫《王牌》, 故事开始在千禧年,女主角是一名记者,讲述女主从事记者行业后, 遇到的困难与艰辛,最后她克服重重困难,一步步走上巅峰,成为王牌记者的故事。

    女主一开始入行做的是调解记者,内容大部分是家长里短, 为了节目效果, 调解基本以极品为主, 以此调动观众的激愤之情。

    李婵家和女主的交际, 便是在她做调解节目时发生的。

    这辈子李婵一家是三线小县城普通市民, 李建丰夫妻在小区楼下开了家小超市为生, 家里有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 还有两辆三轮电动车和一辆两轮电瓶车, 家境普普通通。

    李婵性子绵软, 相貌八分是个小美女。她是个乖乖女, 在上学的时候一直听父母的话没有恋爱过。

    大专毕业后回老家找了份稳定但收入低的工作, 然后按照父母的安排相亲,结婚生子。

    按照原本规划, 大概就是一辈子浑浑噩噩的这么混过去了。

    命运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原主相亲结婚的男人名叫张伟,外貌平平, 身高一米七三, 家里一套自住的房子,一套贷款婚前房, 还有一辆二手车。哦, 还有一个妹妹。

    表面看起来不错, 和原主也算门当户对。

    两人相亲聊着合得来,便在一起了,两个月的时候,男方家里便催结婚。

    原主不同意,感觉太快了,张伟就以她不爱自己,疑心她是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不然早晚都要结婚,为啥不结。

    两人相处还算愉快,又没有什么大矛盾,男友这么闹,动不动就不爱她,原主只好松口订婚了,在恋爱六个月时结婚。

    结婚时当地习俗是要给女方彩礼,为女方买三金首饰。

    谈彩礼的时候,李家要了三万彩礼,允诺到时候彩礼带回,再给女儿陪嫁十万的车和十万现金。

    男方家不同意,以买了房又装修了,如今家里没钱,钱不凑手为理由,不给彩礼。

    要彩礼也行,他们去借,想要多少给多少,但是要儿子婚后挣钱去还。

    这样还不是小夫妻一起还,要了跟没要一样。

    原主父母就一个女儿,左右最后都是给女儿的,也不想为彩礼的事和男方家闹的不好看,彩礼便没要了。

    三金也没买,因为婆婆给了她一套三金,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款式老旧,压根带不出去。原主是个体贴的性子,考虑到婆家有困难,三金有了,以后融了重新打就是,便收下了。

    在男方家拒绝给彩礼后,原主家便将嫁妆里的车子取消了,只给她十万块钱。

    张家脸色很不好看,张伟当场黑了脸,只是自家先提的不给彩礼,人家少给嫁妆他们也没办法说。

    只是张伟回去后天天在原主耳边像苍蝇一下嗡嗡地说个不停,要陪嫁车子,不要钱,甚至闹分手。

    原主这时候已经烦了,觉得男方家有点斤斤计较,便同意了分手,张伟还以为她是说的气话,直接将她赶下了车自己回家去了。

    原主性子软,但不是没脾气,被丢下后,便将张伟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还和父母说了自己想分手的话。

    李母觉得刚订婚没多久就分手,传出去不好看,会影响她的名誉,让她好好考虑。

    另一边张伟从李母那得知原主是真的想分手,这才慌了,连夜赶到李家,找到原主道歉,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原主是真的想分手,自然严词拒绝。

    张伟离开李家,便给父母打电话,他父母骂了他一顿。也赶了过来,为儿子道歉,见原主不接受,一脚踢在儿子屁.股上,让他下跪道歉。

    张伟憋屈的跪在原主面前道歉,张家父母又说尽好话,李父觉得一点小事,没必要闹成这样,不仅劝女儿和好,还松口嫁妆按照之前的规模来。

    一时间皆大欢喜,只有原主满心不愿,只是她性子柔顺,又孝顺父母,只忍下了这份憋屈。

    接下来张伟没在闹幺蛾子,两人顺利结婚。

    只是婚礼前筹备酒店,张家将婚礼定在当地知名大酒店,总费用差不多十万。

    李家傻眼了。

    这时候才2000年,他们要彩礼开口也只是三万而已。

    没钱给彩礼,有钱办奢华婚礼。

    李母让办简单一点,多留点钱给孩子以后过日子,张家口口声声要面子,不能输人丢了面子。

    婚礼是男方办男方的,女方办女方的,既然男方坚持,李家爸妈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有点生气了。

    你们办婚礼要面子,我们嫁女儿就不要面子啊。有没有想到我们家一毛钱彩礼没要,还倒贴嫁妆,大家一打听会说什么难听话吗?之前口口声声没钱,现在看来就是不想给彩礼罢了。

    等到婚礼结束没两天,婆婆找上原主,拿出婚礼费用单,说这是为他们两人结婚花的费用。

    他们儿子的那份他们出了,但是还有一半费用要李婵出。

    李婵简直气死了。

    那她们家搬婚礼的钱张家是不是也该平摊一下?

    她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家庭,怎么不把礼金也给她一半?

    原主自然是一口拒绝,并要和张伟离婚。

    张伟也没想到他.妈来这一套,忙将老娘拉走,不知母子俩怎么商议的,这事又算了。

    虽然算了,但是原主心里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她回家和父母倾诉,李父李母也气。

    只是到底老思想,感觉不能轻易离婚,在抱怨之后便会劝女儿好好过日子,不要动不动提离婚。

    丈夫不同意,父母不支持,原主忍了。

    婚后两个月的时候,原主怀孕了,由于孕吐反应太严重,饭也吃不下,瘦了快十斤,只能辞职在家养胎。

    公婆不管,丈夫只说自己不会做饭,让她在外面买吃,自己在外面吃饱了就不管妻子了。

    原主只好让亲妈来照顾,这一照顾李母才发现女儿的婚姻实际情况。

    张伟不交家用,也不给女儿零用钱,女儿婚后一直用自己的嫁妆钱生活。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她女儿怀的是张家的孩子,张家不出钱也不出力,还不养家,家里啥东西都要她女儿买,还开着李家陪嫁的车,那要这个男人有什么用?

    李母找张伟谈话,让他每个月给她女儿一点家用,总不能一直让她女儿花嫁妆钱。

    张伟这才说道:“没钱,工资卡在我妈那,她每个月拿去还房贷,每个月还要给妹妹五百块生活费,剩下点还要给爸妈攒养老钱。”

    日xx,李母气的爆粗口了。

    你的钱交房贷,养妹妹,给父母养攒养老钱,合着她女儿的钱用来养家和养他是吧。

    由于张伟怎么谈只有一句没钱,李母质问他女儿产检生育的钱谁出,张伟便说他父母生他的时候一次也没产检,不也好好的。

    等生的时候他再出生产的医药费。

    怎么有这种男人,简直是软饭硬吃,这就是骗婚,李母满脑子都是自己坑了女儿。

    早知道张家态度不行,没想到这么不靠谱,简直抠门到家了,当初就不该同意。

    李母利索的接走了女儿,同意女儿离婚。

    原主想要打掉孩子,去医院检查出双胞胎,又舍不得了,打算自己生下来养。

    张家不同意离婚,但也不去李家道歉,也不去接孩子。

    等原主生了龙凤胎,出月子了,张家不用再花钱了,这才让张伟接原主回家。

    李家坚持要离婚,不许他上门,张伟便报警,说看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污蔑李家骗婚贪财,借着怀孕想要钱被拒绝,才抱着孩子回娘家不让他见。

    警察来了后调查清楚了,既然是夫妻关系,是亲家,口头教育了一下张伟就算了。

    由于李家离婚的态度太坚决,眼见事情不可挽回,张家又带着调解员来调解。

    当着调解员的面,他悔过不已,跪在原主面前打自己,祈求原主的谅解。

    调解员就是剧情女主,她善解人意,从孩子下手,说些孩子没有爸爸可怜,缺父爱之类的,又帮张伟说好话。

    张伟也说等回去就将工资卡要来给妻子,肩负养家重任。

    摄像机,话筒,美女记者,前前后后来了三次,多吸引眼球呀,让李家上了几天小区新闻,被议论了好几天。

    左零右舍,亲戚,都来劝。

    李家见张伟态度诚恳,大家都说要给孩子圆满的家庭和父爱,只好答应再给张伟一个机会。

    调解完成,女主再次完成一个‘善事’,原主则抱着两孩子回了婆家。

    等回了家,张伟许诺的话便不算数了,工资卡不给,但没月给一千块钱家用。

    他也不想想光两孩子奶粉钱一个月都得大几百上千,何况还有衣服尿布,大人也要吃喝拉撒,还有水电费。

    一千块钱够个屁!

    前期原主还有嫁妆可用,可产检生孩子,孩子和家里的吃喝拉撒都从这里面出,金山银山也不够这么用,一年后便花完了,顿时捉襟见肘。

    原主说家用不够,让张伟多交点,张伟死活只肯多出五百,多余的要她问娘家要。

    还动不动说养着原主,让她感恩。

    原主不肯问父母要钱,然后便听张伟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反正李家就她一个女儿,以后都是她的,是她的也是他们的孩子的。

    现在艰难时期不要,等他有钱了可就不稀罕了。

    真逼急了,他就离婚,也别想他出生活费,就算打官司他也一毛不拔,到时候李家还是得养着这两孩子。

    反正娶原主的时候,也没出彩礼,还白得了一辆十万的车,算一算还赚了。

    张家没有破费,自然有钱再娶一个媳妇,张伟的底气很足。

    张伟的一言一行,都在恶心原主,她本来孕期就抑郁了,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瞧见这个男人就想吐,生理性的反胃。

    心里只有后悔与痛苦,时不时就想自杀,只是挂念两个孩子。

    只是这时候抑郁症还不被大众所了解,原主还以为是日子太难过,自己才动不动想死。

    原主不想父母担心一直瞒着,也坚决不肯问父母要钱,日子格外艰难,下定决心等孩子大一点就出去上班。

    至于婆婆,孩子出生后就没搭把手过,更别说帮原主带孩子,让原主出去上班了。

    原主由于实在缺钱,便将结婚时婆婆给的三金里的金耳环拿去卖。

    这一卖才知道,当初婆家给的三金收拾,全是假的,都是哄她的。

    原主在金器店里崩溃大哭,后悔的想死,彻底下定决心要去离婚。

    既然金子是假的,原主有理由怀疑张家有更多的事隐瞒自己。

    她好好打听之后,才知道张家父母住的房子是租的,根本不是张家自己的房子。

    张母说忙工作,没空给她带孩子,其实是去伺候小姑子的孩子了,小姑子给人当小三,生了孩子逼原配离婚,原配直接带着亲朋好友找到了张家撕了一场。

    这事就发现在上个月,只是所有人都瞒着她。

    她的婚姻里布满了谎言。

    等她回家质问张伟,张伟振振有词道:“你们女人就是拜金虚荣,就算是假的,你不知道的时候不也当宝贝一样收着。只要你不到处嚷嚷,谁知道这事假的,安心的戴着就是。”

    真假是问题,可更大的问题是欺骗!

    至于妹妹当小三,他坚称妹妹是被男人骗了,现在生了孩子,不得不一条路走到黑。

    都是骗子!

    原主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大吵一架后,她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将自己下定决心离婚的事情和这一年自己过的事什么日子都和父母说了。

    李父李母心痛不已,万分后悔。

    都是他们推女儿进了火炕,当初谈彩礼时就该瞧出张家不是个好东西,不该结婚。

    接下来,原主父母帮忙带孩子,原主上班,顺便打官司离婚,索要陪嫁的车子。

    车子早就被张伟以不合规的手段抵押了。原主要不回来车,还背着贷款,就算还了贷款车子没拿回来,张家万一继续贷款,她还得继续背债,只好又和放贷的公司打官司。

    张家一直不同意离婚,也不出抚养费,就这么拖着原主,一面安排儿子相亲。

    相亲还敢诋毁说离婚是因为原主出.轨养汉子,孩子不是亲生的。

    听到这消息的李家人一起去张家撕了一场,顺便将张家做的事好好宣扬了一通。

    有记者住在附近,得知此事后,当做奇葩事上了本地新闻,让张伟这个大渣男在本地有了点知名度。

    认识的人谁敢介绍好女孩给他?

    张伟眼瞧着找不到对象,又玩起负荆请罪的套路。

    只是李家人看穿了他,不吃这套了,坚持离婚。

    见挽回不了,张伟松口愿意离婚,但要李家补偿他三十万青春损失费。

    最后李家还了陪嫁车的贷款,并将陪嫁车送给对方,总算离了婚。

    结婚一场,原主得到的只有伤害和损失,身心俱惫,再也没了结婚的念头,一心抚养孩子长大。

    李父李母同样疲惫不堪,再也不提什么催婚的话。

    一家五口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只是这个平静在四年后又被张家打破了。

    张家人趁着李母不注意时抢走了孩子,并起诉要孩子的抚养权。

    张家很刁,在孩子小需要照顾的时候啥事不管,等孩子可以上幼儿园了,省事了,便抢回男孩传宗接代。

    孩子被抢走,李家打官司胜诉,张家也不给,就这么反反复复打官司,等孩子大一大张家发现养歪了,觉得没啥出息后,加上张伟再婚又生了儿子,才将孩子还给李家。

    只是张家人不知道在孩子面前说了多少母亲的坏话,导致孩子一度十分记恨原主这个母亲。

    原主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可内心到底十分难过,只能加倍对他好。

    李家精心将他养大,才让他渐渐消弭了这股怨恨。

    只是等到孩子大学毕业工作了几年后,张家那边闹出了笑话,后妈生的儿子不是张伟的种,两人离婚了。

    这时候张伟也五十岁了,工作没钱途,积蓄也不多,再娶个女人生儿子养老有些不现实,于是又找上了原主的儿子。

    张伟伏低做小,卖惨,满口谎言,只说自己是有苦衷的,污蔑李家坏,他不想见到原主才不来看儿子,做出十分可怜的模样,还将自己的工资大半都交给了儿子。

    成年人的世界利益为王,儿子见爸爸这么有诚意的道歉,虽然心里始终记得曾经被抛弃的事,可终究还是渐渐原谅了。

    等到张伟退休后因为车祸瘫痪在床,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儿子便让原主去伺候,顺便让两人复合,这样更名正言顺。

    反正他.妈一辈子没有再婚,帮他照顾爸爸,也是为他和妹妹减轻负担。

    不然他爸去告,还不是他和妹妹去照顾。

    原主一家炸了,只觉得养了白眼狼。

    所幸妹妹是个明白道理的,坚持不原谅张伟,也不许妈妈去照顾这种垃圾人渣。

    她也不会去照顾,有本事让她爸去告她,到时候法院判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照顾是不可能照顾的,最多给他请个护工。

    因为这事,兄妹俩翻脸了,李家也和这个儿子断了关系。

    许是原主经常生气,又操劳了一辈子,中年时得了癌症,竟然死的比张伟这个渣男还早。

    真是辛苦了一辈子,也憋屈了一辈子,一点福也没享到,就没个爽快时候。

    =====

    原主的心愿是“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再拖累父母,让张家人眼红都占不到半分好处,好好对女儿。”

    至于儿子她压根没提。

    李婵一家接受完剧情,那叫一个恶心。

    这什么人间极品?

    李家人真是大错特错,优柔寡断害死人呐!

    中间有几次机会可以脱离这个火坑,可偏偏想这个想那个,他们体贴别人,别人只会觉得他们柔弱可欺,得寸进尺。

    再看时间,李婵一家穿来的时候,正是原主在娘家生孩子做月子的时候,不出意外,再过几天,张伟就该带着女主来调解矛盾,做节目了。

    看着身边的孩子,李婵简直要哭了。

    这是怕她穿来的早直接和谐了孩子,还是怕她将孩子打掉?

    一想到这两孩子身上都有人渣的血脉,李婵就喜欢不起来。

    尤其是男孩子还是个白眼狼,有奶就是娘,原主一家对他那么好,老男人给他点小恩小惠,就忘了母女三受的委屈和辛苦。

    还逼母亲和人渣复合照顾人渣,呸,小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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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2◎

    李建丰和方婉走进李婵的卧室, 看向她两边的孩子,扶额道:“所以这两孩子还是生了。”

    没有孩子直接踹了渣男就是,可是有孩子了, 几乎注定要和渣男纠缠在一起。

    如果说两个孩子自家养,渣男铁定不给钱,等老了还会找孩子养老,就算他不养孩子,可是法院也会判孩子每月给养老金。

    就算告了渣男, 一个月拿千把块钱抚养费, 比起他们付出的经历和钱财, 只是九牛一毛。

    总之, 让渣男占便宜就是难受。

    李婵沉声道:“生都生了, 既然女主的心愿里没有提到这个儿子。到时候渣男家想要抢走男孩, 就让他们抢走好了。”

    一人一个孩子, 谁也不用付抚养费。

    至于渣男老了要养老费, 以后有的是办法处理。

    打定主意后, 李婵转口说起渣男这两天可能来闹的事, “到时候他要进来看孩子就让他进来看, 让他哄孩子。他要接我走是嘛,让他给你们产检费, 我生孩子的住院费,就说这些钱都是你们出的。没道理他这个当爹的什么都不管, 一毛钱不出。”

    李建丰点头道:“就该这样。”

    “至于离婚, 不急,我陪他玩玩, 到时候叫他跪地上求我离婚。”

    叮铃铃, 外面有人按门铃。

    方婉透过猫眼瞧见敲门的是张伟, 也不开门,就让他在门口等,回头道:“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来了。”

    李建丰道:“先让他站一会吧。”

    等张伟按门铃,按的越发急促时,李建丰去开了门。

    张伟语气不快道:“爸,你在家呢,我还以为你们不在家呢。”

    李建丰冷脸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孩子和小婵。”张伟往屋里钻,见岳母从李婵屋里出来,抱怨道:“妈,我按门铃你们怎么不开门呐。”

    方婉对他翻白眼,直言道:“我们故意的,你还有脸上门,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张伟不高兴道:“妈,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这么说话怎么了,老婆在娘家住了八个月,没见过你露面,生产时也没有你,要你这个男人有什么用。”

    这件事张伟自知理亏,不敢回话,只能心里安慰自己孩子已经生了,被抱怨就抱怨吧。

    他进了李婵的卧室,碘着脸叫道:“老婆。”

    李婵撇过脸不去看他,用嫌弃的语气说道:”孩子在这里,你赶紧看,看完就滚。“

    “老婆,我知道你生气,这不是我这阵时间忙吗?”

    “你别说话了,我怕我忍不住打你。”李婵闭上了眼睛,心里劝解自己道:“我还在坐月子,不能生气。”

    偏生张伟要在边上哔哔,“老婆,你别这样,我这不一忙完就来接你了。”

    李婵睁开眼看向他,随即动如猛虎,立起身子,抬手一拳打在张伟的眼眶上。

    张伟痛呼一声倒地,尖叫道:“你干什么!”

    “打你泄泄火!”李婵说完,从床上跳下来,对着张伟痛打一通,最后一脚踢在他□□。

    张伟顿时整张脸都缩到一起,双手捂着下面,蜷缩着身子,痛的叫不出来,冷汗直冒。

    李婵打完只觉得神清气爽,抑郁之气都散去三分。

    舒服了。

    她往床上一坐,叫道:“爸,妈,张伟跌倒了,你们来扶他一把。”

    李建丰满面笑意地扶起他,嘴上还嘀咕道:“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摔倒。”

    张伟五官扭曲,倒吸一口冷气,抽气道:“别碰我。”

    李建丰闻言立即撒手。

    扑通一声,张伟重重跌倒在地,牵连到痛处,痛的眉头紧皱,低吼道:“我让你不要碰我,不是让你立刻撒手。”

    李建丰当即翻脸道:“你这什么口气,我是你的长辈,来帮你,你不敢感谢我,还怪我,真是好心没好报,你就在这里躺着吧。”

    说完他直接走出屋。

    至于张伟会不会伤害李婵,李建丰并不担心。

    李婵这几辈子不是白练的,就算体力不及张伟,可是技巧经验在这,再来三个张伟也占不到便宜。

    张伟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第一反应就是爬起来冲向李婵打回去,然后被李婵一手抓住他的手,另一手抓住他的头发,用力抓紧,往墙上就是几连撞。

    咚咚咚。

    听这声音,李婵心情舒畅,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然后松开手。

    奇怪,她不是这么暴力的人,难道是受了抑郁症的影响。

    张伟下意识地倒退好几步远离李婵,直到贴到后面的墙壁,才觉得脑子闷痛,发晕。

    他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些后,指着李婵愤怒道:“你竟然敢打我!”

    李婵爆粗口道:“打你怎么了,特么你将近一年没出现,我刚要出月子你就来接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肚子生蛆的玩意,满脑子都是算计。”

    “你手指继续指着我,信不信我现在就下床打你!”

    张伟立刻收回了手指,气愤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你看你现在就像个泼妇,还学会了打人。”

    “我就是泼妇了怎么了,我就是不想和你过了,自从我回娘家,我就没打算再回去,等我出月子我们就去离婚。”

    张伟气愤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李婵冷冷道:“有本事你来打我,你要是打到我,我就给你三分脸面,没卵用的男人,不配在我面前扬武扬威。“

    “你”张伟又指着李婵,被李婵扔了个枕头,他立刻往门口走,嘴里大声道:“爸妈,你们看李婵,她疯了,竟然打我。”

    他以为李建丰和方婉就算不帮他说李婵,也要问问李婵为什么打他,没想到李建丰高喝道:“打的好。”

    方婉走到门口,冷眼看张伟,却对李婵说道:“你说你亲自动手做什么,也不怕脏了手。”

    张伟气急,这是全家都在欺负他呀,他举起电话道:“李婵打我,我要报警。”

    方婉才不怕他报警,高声道:“你报呀,有本事你现在就报警。小婵是产妇,还在做月子,你来惹她生气,她锤你又怎样?你从结婚一毛钱都没给过媳妇,吃软饭还有脸趾高气昂来气她,看看警察到底是说你多,还是说小婵多。要不要我叫左邻右舍来帮你宣传宣传?”

    张伟气不过,要走,却被方婉拦住,“小婵的产检费,生孩子的住院费,孩子的花销,你也得出一半,一共七千五,明天就给我们送来。要是不送来,我和小婵爸去你单位闹,去你家邻居宣扬。”

    李建丰补充道:“还有车子,现在就把我们给小婵的陪嫁车钥匙放下,那是我们给小婵用的,现在她带两孩子,没车去哪里都不方便。”

    张伟没想到自己来一趟,不仅挨了打,还被索要费用。

    他拒绝道:“车子留给你们,以后我怎么上班。”

    李建丰问道:“你自己不是有车吗,开你自己的二手车。”

    张伟解释道:“现在我的车给我爸开了。”

    李建丰不耐烦道:“我管你车子给谁用,你有没有车用,这是我们给小婵买的婚前车,不是你的车。现在叫你放下你就放下,别给我理由打你。”

    看李建丰似乎跃跃欲试,张伟瞧出他是真的想打自己,忙从口袋取出钥匙丢到地上,二话不说就黑着脸急匆匆离开了。

    等下了楼,身后无人,张伟才放下心来,然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方婉捡起车钥匙,问道:“这车怎么处理?”

    李建丰不假思索道:“卖了,被那垃圾开过,估计小婵也不要了,直接卖了吧,到时候给李婵买辆路虎。”

    李婵走出屋,认同道:“爸说的没错,直接卖了,省的小垃圾惦记。”

    说起车子,方婉才想起一个事,说道:“咱家好像都没有驾照吧。”

    李建丰想了想,也想起来了,还真没有,全家去哪里都是骑电瓶车,于是说道:“我先去考驾照,等小婵出月子,你再去考。”

    李婵道:“靠驾照的事不急,爸爸你先将车子处理了,然后给我找个心理医生,做个抑郁症或者啥病的证明,以后估计会用到。”

    比如离婚后,张伟看李家暴富眼热,想要靠孩子问李婵要更多的抚养费。

    给是不可能给的。

    李建丰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说道:“行,我待会就去打听一下。”

    方婉也出主意道:“请个保姆来照顾孩子吧,不然管两孩子累的慌,借口就说我们要看店,没空照顾,到时候保姆费也让张家分摊。”

    如今李婵一家都在想怎么让张家割肉,怎么恶心回去。

    小垃圾,看谁斗的过谁。

    另一边,张伟打车回到家,发现自己的一只眼睛青紫,记恨上李婵和李家人了。

    为了报复李婵,他回到父母家,准备让他们叫上亲戚,一起去李家算账。

    瞧见儿子脸上的伤,张母愤怒道:“小伟,谁打的你?”

    张伟没好气道:“是李婵,都怪你让我去接回李婵,李婵不乐意,还打了我一顿。”

    一听是李婵,张母还不敢相信,“她怎么敢?你怎么不还手?”

    “她怎么不干,我都打不过。而且现在李家要我们出孕检费,住院费,孩子奶粉钱一半,一共七千五,还将我的车也要走了。”

    一听这话,张母出离的愤怒起来,“他们怎么敢!她还想不想过日子了,要是不想过了就离婚。反正娶她没花钱,到时候她还得哭着来求你。”

    张伟道:“直接离婚岂不是便宜了她,我还成二婚的了,得让她主动离婚,然后赔偿我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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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3◎

    张伟嘴上说的好听要离婚, 实际暂时还没想离婚。

    毕竟李家的条件还不错,就李婵一个独生女,以后家产都是李婵的。李婵长的漂亮, 性格又温柔,他离婚后变成二婚,再想找个李婵这种条件的姑娘可不容易找。

    没从李家身上吸到吃饱的血,他怎么肯离婚。

    只是现在不能离婚,给李家一个教训还是可以的。

    张伟让张母打电话叫几个亲戚, 一起去李家找李婵算账, 给李家一个教训, 顺便将车钥匙拿回来。

    另一边李建丰联系了中介, 还问了邻居, 问有没有想买车的。

    车子十万买的, 才开了一年, 现在直接腰斩五万卖了。

    没用中介出马, 附近的邻居知道这是陪嫁车, 问了原因, 得知是要离婚, 家里没人有驾照才卖,当即买了下来。

    才开了一年, 一点故障都没有,五折卖的, 划算呀!

    钱李建丰收了, 也没往李婵的账户打,免得到时候离婚时被当做夫妻共同财产要去了。

    另一边, 方婉联系了小区楼下家政公司, 请了一个勤快婶子, 请她帮忙照顾女儿一个月,洗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之类的,工资开了五千。

    在2000年的三线小城市,绝对算高工资了。

    婶子也是小区里的人,当天就上岗了。

    这位婶子姓吴,姑且叫吴婶,她的确是个勤快人,下午来到李婵家,看家里有些乱糟糟的,便先收拾起了屋子。

    中间孩子哭,她又帮忙哄,任劳任怨,一点二话都没有,方婉瞧了很是满意。

    家里收拾妥当后,方婉去了自家超市看店,李建丰去卖玉石,打算换套小区安保严格的房子。

    家里一时间只剩下李婵和保姆在家带孩子,然后张伟带着自家堂哥表哥一伙五个男人来敲门了。

    吴婶透过猫眼瞧见这么多彪形大汉,静悄悄跑到李婵屋里,害怕道:“不好了,外面有好几个男人在敲门。”

    李婵闻言下意识的想到了张伟。

    这小子还挺记仇的嘛,刚被教训一顿,转头就带人来报复了。

    没人开门,外面张伟直接踹门了,大声吼道:“李婵,我知道你们在家,上午不是打我打的挺凶猛的吗,有本事你开门呀!”

    吴婶神色紧张的看向李婵,问道:“他是谁?”

    李婵安抚道:“没事,他是我丈夫,我们正在闹离婚,你在屋里帮我看一下孩子,我出去看看。”

    哪有这么横的男人,带一群人来妻子家闹事,吴婶怕李婵吃亏,拉住她,摇头道:“别去,就让他在门口叫吧,没人开门他就会离开。”

    “放心吧,他是外强中干。”李婵拨开她的手,下床走出屋,顺便将卧室门给锁上,免得让吴婶被误伤。

    李婵左看右看,从厨房翻出一根擀面杖。

    外面踹门的动作很是剧烈,门剧烈震动,墙皮都掉下来了。

    估摸着对方踹门的频率,李婵忽的打开了门。

    张伟一脚踢空,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李婵冷声质问道:“你带这么多人是想来闹事是吧?”

    张伟爬起来,掷地有声道:“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带你和孩子回家的。”

    “回家?想我回去,你先把欠我爸妈的钱还给我爸妈。”

    “他们自愿花在你这个女儿身上的钱,怎么能说是欠。你别跟我胡搅蛮缠,今天我是一定要带你回去的。”张伟说完就上手去强拉李婵,并对自己的兄弟说道:“孩子在最里面那屋,把孩子也抱走。”

    “别碰我!”李婵反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张伟的脸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众人震惊,有个男人吹了个口哨,嬉笑道:“堂弟你不行啊,女人脾气这么大,就该狠狠打回去,打的她没脾气不敢反抗,可不能这么惯着。”

    被打的张伟只觉得自己在兄弟面前丢尽了脸,气红了脸,凶神恶煞对李婵说道:“真是给你脸了,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是男人!”

    说完便抬手要抓李婵的头发,将她暴打一顿。

    “你算什么男人!”李婵冷静地一脚踢在张伟裤.裆,张伟顿时夹住了腿,眼睛外突,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痛的说不出话来。

    见张伟吃了亏,刚刚出言嬉笑的男人站出来冲向李婵,想要揍她,嘴上说道:“我们张家的男人是你能欺负的吗,今天我就替堂弟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张家的男人惹”

    话还没说完,李婵一擀面杖打在他的脸上,直接将他鼻血都打的飙出来了。

    男人摔倒在茶几上,杯子掉到地上,啪的一声巨响。

    贴在门后听动静的吴婶,见外面似乎打起来了,忙打电话报警。

    男人捂着鼻子,痛呼道:“我艹泥.马,大家一起上。”

    剩下三个男人,有两个一起冲了上来,另一个人站在原地,拉住了

    一人,劝道:“大家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

    另一个没拉住的冲了上来,然后被李婵踢翻在地,地上嘴贱的男人爬起来想偷袭李婵,又被李婵一擀面杖打中肚子,躺在地上抱着肚子不动了。

    见另外两人站着不动手了,没有出手的意思,李婵一把提起张伟,哐哐就是两大耳刮子,质问道:“我让你还钱你还不还?”

    张伟咬牙道:“你别欺人太甚。”

    “我就欺负你怎么了,叫你贱,叫你带人上门抢人,我叫你嘴贱!”李婵说一句就打张伟一耳光,打的啪啪作响。

    张伟想踢李婵,却被李婵一把勒住脖子,差点脖子都扭断了,快要窒息了才将他推倒在地。

    这下别说张伟了,就连他的好兄弟们也瞧出来李婵不好惹了,看着瘦瘦小小的,打架却厉害。

    主动劝架的男人忙劝道:“嫂子消消气,我是表弟王宇,表哥他是来接你的,不是来找事的。”

    “你们到底来干嘛的,不用解释,我自己心里有数,我也不接受反驳。”

    “表嫂,别气了,表哥,你快给嫂子道歉,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做什么。”

    要不是因为李婵是女人,又在哺乳期,王宇都想递个烟给她,让大佬消消气了。

    张伟梗着脖子叫道:“我道什么歉,该是她给我们道歉,看她给我们打的。”

    李婵一脚将他踢倒,威胁道:“你再说一句我不爱听的,信不信我继续打你。”

    张伟趴在地上,竟然呜呜哭了,嘴里大叫道:“我要跟你这个泼妇离婚!”

    他正哭着,忽的外面响起公安警报,还越来越近,只是屋里的人都没当回事。

    李婵硬刚道:“想离婚,把欠我们家的钱还了,不然别想我答应离婚,你也别想去相亲,要是被我知道,我把你当着小三的面按在地上打!”

    王宇缓和道:“你们都有孩子,离什么离,今天都在气头上,等消消气了再谈。”

    说完他看向张伟,说道:“表哥,嫂子刚生了孩子,受激素影响情绪变化大,你可不能再说离婚的话刺激她,不然挨打了,咱也没法帮你。”

    一听这话,张伟趴在地上哭的更大声了。

    尖酸的张家堂哥,阴阳怪气道:“我看堂弟离婚离的好,这样的女人哎呦!”

    没等他话说完,李婵直接擀面杖扔到他头顶,没好气道:“怎么有你怎么贱的男人,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张家堂哥尖叫道:“我要报警!”

    话音刚落,门外走进来两个警察,问道:“谁要报警?”

    “你们这是202室吧?你们谁报警的?”

    众人齐齐一怔,互相看了眼,又都看向李婵,李婵双手抱胸道:“不是我。”

    她看向自己的卧室,打开了门,贴在门后听动静的吴婶差点摔倒,李婵忙扶住她,问道:“吴婶,是你报的警吗?”

    吴婶承认道:“是我报的,我听外面噼里啪啦的,怕你吃亏就报了警。”

    李婵感激道:“谢谢关心,我没事,有事的是他们。”

    警察大概问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得知作为丈夫的张伟带着四个男人来接老婆回家,别说李婵不信,就连警察都不信。

    如果发生矛盾,想接媳妇回家,不该提着礼物上门道歉,取得媳妇谅解,在一起回家吗?

    空手上门,还带大汉,分明是想强行带走。

    再得知五个人都没占到便宜,被李婵一个人暴打了一顿,尤其是丈夫还被打哭了,警察都笑了。

    再听李婵说张伟抠门,工资卡上交婆婆,养着妹妹,攒着父母养老金,彩礼不给一毛钱。开着女方的车,用着女方的钱,还不许她产检,怕花钱将她气回娘家,让娘家花钱,等生了孩子,才来接人。

    可谓是人间极品渣男。

    别说警察了,连他的堂兄弟表兄弟看向张伟的目光都透着鄙夷。

    李婵还在坐月子,又要带两孩子,警察问了话后就让她在家等通知,五个男人和吴婶去了趟警局登记。

    由于张伟主动挑衅,女方是产妇,两人又是夫妻,张伟想追究李婵打人的责任,警察都不认可。

    说这只能算家暴,如果想追究,还得先去做伤情鉴定,他们只能帮他教育一下李婵。

    尖酸男想追究李婵的责任,警察瞧了一眼就判断出他这是皮外伤,警方也只能罚李婵五百块钱作为惩罚,连拘留都不用。想要赔偿,自己去法院告。

    一听才罚五百块,还不是给自己的,尖酸男铁青着脸,便问张伟要钱。

    张伟拒绝道:“你问我要钱,我问谁要钱?你自己去找李婵要。”

    “是你叫我们过来帮忙的,打我的又是你老婆,我不管你们夫妻关系如何,反正都是因为你们夫妻我才受伤,不给钱,我让我爸找你爸要钱。”

    李婵那么厉害,尖酸男怕再被打不敢问她要,才罚五百块,要是让李婵知道不得见自己一面打自己一次。

    张伟气黑了脸,从钱包掏出五百块钱给堂哥,让他赶紧滚。

    从警察局出来后,各自回家找各自妈。

    张伟回到家,哭着和张母说自己要离婚。

    这次他是真的想离婚了。

    李婵这么厉害,他打不过,以后要是惹她不高兴他岂不是天天挨打。

    一听原本柔弱的儿媳打倒三个汉子,张母以为李婵以前是装的,气愤地拍桌子道:“她肯定是为了嫁出去,伪装的温柔,故意骗咱们。”

    “好,离婚,妈让人给你重新介绍对象。”

    “可是她说如果发现我出去相亲,会把我当街暴打一顿,让我丢尽脸面。”张伟担忧道。

    张母翻白眼道:“你不能不让她发现呀?她在娘家带孩子,肯定没空出门,你避开她家附近,等离了婚你再光明正大约会。”

    “她要是不离婚怎么办?”

    “不离婚,你就拖着,她是女人,拖不起,到时候还得求你离婚。”

    母子俩在商议相亲的事情时,李建丰和方婉得到消息也回到了家。

    李建丰气愤道:“上午打的轻了,让他还敢上门闹事。”

    李婵道:“没事,下午我打的重,他回去得疼好几天。”

    离婚肯定是要离的,但是李婵不可能让张家一点损失都没有,还白赚个儿子。

    接下来安静了几日,李婵也终于出了月子,可以出门了。

    方婉骑着三轮电瓶车带李婵回新房搬运李婵的嫁妆和行李。

    新房是两室一厅的格局,主卧就是小夫妻的卧室,墙上挂着婚纱照。

    李婵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和被褥,就算她不用,扔了也不留给张伟。

    等收拾到睡衣的时候,李婵忽的一怔,轻轻地从衣服上拿起一根染成黄色,还烫成卷发的女性长发。

    见李婵突然不动了,方婉问道:“怎么了?”

    李婵将手里的黄毛举到方婉面前,说道:“这不是我的头发。”

    原主一直是黑长直,从未染色过,也从未烫过。

    方婉一瞧,哪里还猜不到张伟这个渣男在女儿不在的时候带着女人回来鬼混,还穿了女儿的衣裳。

    想想就恶心!

    李婵随手扔掉头发,转身检查起床上,尤其是枕头和床单。

    这一检查,她找出了四五根各不相同的头发,有半短头发,还有染成红色的,栗色的头发,大卷发,羊毛卷都有。

    方婉骂道:“好一个贱人!”

    本来还以为他就是抠门吝啬,无耻呢,没想到私生活也这么混乱。

    李婵道:“妈,别急着骂,把衣服放回去,其他东西带走。”这些衣服她嫌脏,留在这里以后还有用。

    “待会在门口外面,客厅,卧室里都装个针孔摄像头。等他带女人回来,就报警举报这里有卖.淫,我们来捉奸!”

    方婉恨恨道:“行,等之后将他的视频也放到网上,叫他社死。”

    李婵道:“现在网络不比后世发达,直接截图打码关键部位,洗出来贴小区楼下,发彩照给他的亲朋好友。”

    将其他东西收拾了一下,用过的直接扔楼下垃圾桶了,没用过的搬到三轮车带回去了。

    等张伟过几天回家,才发现家里东西少了,只是少的都是李婵的东西和嫁妆,他一猜就猜到是李婵回来拿走的。

    张伟寻思得换把锁,等打开衣柜,发现李婵的衣服还在家里时,他又高兴了。

    李婵拿走其他东西却不拿走衣服,肯定嘴上硬着,心里实际是不想离婚的,这才留下衣服占据女主人的位置。

    哼,张伟自持拿捏住了李婵的心思,得意不已,想到小姐姐穿着老婆内.衣,妖.媚的模样,他心头一热。

    当即给熟悉的小姐姐拨了电话,笑呵呵的让她来玩。

    另一边,李婵也不是一直盯着监控的,只是偶尔看一看。

    等发现的时候,张伟的游戏已经结束,女孩也走了。

    李婵也不着急,左右他肯定还会再犯,肯定会抓到的。

    另一边,李建丰和方婉轮流看店去练车考驾照,一人学费是一千五,这时候考试不严格,夫妻俩是老司机,熟悉了一下,便很顺手了,不到一个月就考到了驾照。

    一个月的时间,也叫李婵摸清楚了张伟的习惯。

    他叫来叫去都是那几个小姐姐,想必这几个人便是小区附近的楼凤。

    他上班的时候,基本都是住父母家,星期天一定会回新房,然后叫外卖玩半夜。小姐基本会留宿,一.夜差不多五百块钱。

    一个月要花两千块钱在这上面,而他的工资一个月才三千五。

    不舍得花在老婆孩子身上,对野花却大手大脚。

    又到了星期天的时候,李婵盯着监控,在发现张伟回家打电话时笑容淫.荡,便知道他又要出.轨了。

    李婵给李建丰打了个电话,让他打举报电话,方婉留在家照看孩子,然后她骑着电瓶车往新房去捉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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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

    李婵先到的小区, 她先悄悄将外门打开,然后离场,到小区偏僻地方等着。

    李建丰举报的是楼凤招。漂, 提供了具体的地址,因此警察到楼下后便直冲楼上房间。

    到楼上发现门已经开了,露出一条缝隙,屋里隐隐约约传出一些浪语。

    警察敲门后当即冲了进去,高声道:“有人举报这里有人卖.淫, 举起手来。”

    小姐本能地一手捂脸, 一手裹紧被子, 张伟赤.裸被抓, 吼道:“谁许你们进来, 我和我老婆一起玩关你们什么事!”

    “我们已经提前敲门了, 是你们忙没听到。”警察指着床头上面挂着的婚纱照, 问道:“床上的是你老婆, 婚纱照上的是你什么人?”

    张伟一抬头, 随即理直气壮道:“这是我女朋友, 上面是我前妻!”

    警察同志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不是你说说就是的。”

    正说话时,李婵从屋外走了进来, 高声道:“你们是谁,怎么在我家里?”

    警察同志让开身子, 李婵望见卧室里的场景, 尖叫着冲进了卧室,抓住张伟的头大对他的脸就是几个耳光, 嘴里骂骂咧咧道:

    “你这个贱人, 竟然背着我出.轨, 还将情.人带回家睡在我们的新房卧室里。”

    张伟被打的哇哇大叫,间隙问道:“你在娘家待的好好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你故意举报我的。”

    李婵自是否认,怒道:“我回来找你要钱,谁知道你居然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出.轨!”

    警察将两人拉开,质问道:“你是他老婆是吧?”

    李婵点了点头,随即指着小姐骂道:“你贱不贱,睡我的男人,还穿我的睡衣,你这个下贱料,你是没衣服穿了吗?”

    联想之前门开着的场景,警察心里有数了,估计是老婆想抓奸故意举报的。

    警察将她拉了出去,问道:“你认识那位女士吗?”

    李婵气愤道:“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

    见问不出什么结果,警察只好将张伟和小姐一起带回局子,分开审问。

    小姐不是第一次被抓,局里已经有过记录,查一下就查到了。

    被查出来,小姐只能认罪,将自己和张伟如何相识,有过几次约会,都一一交代了。

    张伟不承认都没用。

    最后他出五千块罚款,李婵在妻子那行签字,将他保出来,合法可用的出.轨证据到手!

    “是你举报的对吧,你这么久都没回来,怎么可能你一回来,我就正好被举报!”出了警局,张伟死死的盯着李婵不断的逼问。

    李婵不答,只没好气道:“你想和我警局打一场是吗?有什么问题回家吵!”

    张伟信以为真,气呼呼闭上了嘴。

    两人回到新房,刚进屋,李婵就给了他一个大耳瓜子,怒目道:“让鸡穿我的内.衣让你很兴奋是吗?你贱不贱!”

    张伟没想到她又发飙,忙躲的远远的,怒声道:“你特么神经病啊,之前你都打过我了,凭什么现在又打我!”

    “之前被警察拦着没打爽,现在继续打不行吗?你做了这么贱的事,我打你几下怎么了!”一想到他可能再原主不知道自己的内.衣被鸡穿过,捡起来继续穿,李婵就觉得恶心。

    真想将这个渣男打死当场。

    这可能是遭她打的最多的男人了,希望以后不要有这么贱的女人让她也气的动手。

    张伟见她还要打自己,忙跑出房间,骂道:“你个xx,有本事你不要走,现在我特么就叫人来打你!”

    李婵指着他道:“有种你现在就过来打我,不要跑。”

    “傻子才不跑。”张伟对她吐了口唾沫,李婵后退避开,望了眼客厅,随即拿起一把椅子,对着电视用力一砸。

    电视,音响,风扇,空调,冰箱,厨房油烟机,锅碗瓢盆,餐桌,柜子

    能砸的全都砸了一遍。

    反正以后她也用不到,与其留给日后的女人用,还不如直接砸了,让张家肉痛。

    跑到楼下的张伟听到自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又冲回了楼上。

    通过大开的房门,可以看到屋里一片狼藉。

    张伟气的指着李婵说不出话来,李婵砸了个爽,冷笑道:“你不是能跑吗,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已经气的说不出来话的张伟立刻报警,电话里,警察问他什么事,他想说又说不出来,只能狂吸气,让自己情绪冷静下来后,才含泪道:“我要报警,我家被人砸了!”

    李婵才不怕警察来,她砸的是自己家,又是因为张伟出.轨,和张伟吵架时砸的。

    警察最多教育她一顿,张伟想要损失,只能去法院告自己,想要损失,就得拿出□□,支付凭证这类的购买凭证,到时候他能拿出来,她认了又如何。

    最重要的是,她和张伟是夫妻,这些损失,张伟也得承受一半,这会可不管你是什么负债,只要是婚内,基本都是夫妻共同负责。

    到时候,李婵只有一句刚生孩子,没工作没钱,让老公出吧。

    总之,就算到了法院,法院也是以调解为主。

    张伟可以拿夫妻关系赚尽利益,李婵自然也能拿夫妻关系,叫他吃苦头。

    事实也的确如此,警察来了,见是今晚的熟人,都没将两人带回警局,只教训了李婵几句,又调解了一下。

    李婵低头认错,将原因归咎于自己脾气暴躁,和男人吵架时怒火上头,不顾后果就将这个家砸了。

    又和警察诉苦自己刚出月子没多久,生了龙凤胎,男人撒谎骗自己说工资给婆婆了,从没给过自己一毛钱,吃她的用她的,却背着她出.轨。

    她心里苦呀!

    李婵哭的凄凄惨惨,哀声阵阵,每句话都是控诉。

    警察能怎么办,夫妻俩里丈夫的问题更大,李婵的错就是动手打人了,砸了东西。

    不过她砸的是自己家,以后夫妻两继续过下去,还是会添置的。

    警察也见多了吵架时闹死闹活,转头就和好的,将双方都说了几句就算了。

    至于张伟想要老婆赔偿自己家具,警察同志表示这涉及经济纠纷,得去法院,可你们是夫妻,婚姻续存期间估计结果应该不乐观。

    张伟追问道:“如果我要离婚呢,可以要赔偿吗?”

    李婵冷笑道:“赔偿?你先把我产检费,医药费,孩子抚养费出了。”

    “哦,我想起来了,在哺乳期间夫妻是不可以离婚的,等哺乳期结束再要赔偿。那就过去半年了,你还能要夫妻关系期间吵架打坏的东西吗?”李婵慢悠悠地说道。

    警察见夫妻两在这扯账,当即表示让夫妻两自己协调。

    张伟气死了,气的头直冒汗,心里嘀咕警察不负责,也懒得再和李婵纠缠,直接走人回父母家。

    李婵送走警察通知,将自己留下的衣服全都扔了,又将被子剪洞,婚纱照剪了,还用张伟的牙刷刷马桶。

    总之对付这种渣男,就得以牙还牙,以极品治极品,要面子的人是要吃亏的。

    张母得知儿子嫖。娼被抓,新房还被李婵砸了,顿时火冒三丈,带着男人和儿子赶来要撕烂李婵的脸。

    等她到新房,只瞧见大开的房屋,一片狼藉,检查后几乎没有几个完好的东西,就连被子都被剪破了。

    这得损失两三万,张母一屁.股做地上哭了起来,“造孽呀!”

    李婵早就走了。

    张家人又赶往李家,门铃也不按,直接踢门,李建丰开门,一脚将张母踢翻在地,手握柴刀,神情阴冷道:“怎么的,想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瞧在面前比划的柴刀,张父萎了,忙讨好笑道:“不是,我们是来看看小婵和孙子孙女的。”

    李建丰冷声道:“你们可真有诚意,空手来,差点把我家门都给踢烂了。”

    张母哎呦一声,大叫道:“报警!”

    张父和张伟忙将张母拉起来拖走,张父笑道:“我们这就下去买东西再过来。”

    等下了楼,张父骂道:“你没事踢人家门做什么,让人家知道你不怀好意,做好了准备,你能占到便宜吗?”

    他觉得要不是老婆太嚣张,明摆着告诉李家人自己来找事的,李建丰也不会拿着刀开门,一开门就给他老婆一脚。

    张母委屈地哭道:“那我就白挨这一脚了啊?”

    张父呵斥道:“那你怎么办,打回去啊?人家手里握那么长一把柴刀,你能和人家比啊?”

    张伟问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就这样离婚吧,不要再计较损失了。李家只有女儿,已经断子绝孙,不怕死。但咱家就你一个儿子,还指望你多生几个孩子传宗接代呢。”张父说道:“咱们不能让你继续跟李婵这种疯女人继续在一起。”

    张家想的很美,但是去法院提交离婚申请时,直接被驳回了,因为女方刚生产不到两月,不许男方起诉离婚。

    两人如果协商好离婚倒是可以。

    找李婵商议,李婵要他一次性付清抚养费,给她一半生孩子的费用和保姆的费用,还要青春补偿费。

    张母愤愤不平道:“想得美!我们家是男人,到了四十岁照样吃香,拖死你!”

    李婵道:“你们藕不急着离婚,我更不急了。”反正她这辈子基本是不会结婚,她怕什么。

    李婵油盐不进,张家又舍不得出钱,只能这么拖着。

    当然,他们想拖的是李婵,却不想耽误自己儿子。

    张母立刻找亲朋好友给自己儿子介绍相亲对象。

    但是吧,上次张伟带堂兄弟表兄弟去打李婵,却被李婵爆出他是个一毛不拔吃女方喝女方的鸡贼男。

    如今不管是张父这边的亲戚,还是张母那边的亲戚,都知道了张伟的抠门。有良心的都不肯给他介绍对象,借口就是没有合适的姑娘,张母明知道她们不想介绍,却没法说什么。

    回家就一个劲的诅咒李婵,骂她,没有一句好话。

    不过总是有人没良心,这不,张母的妹妹便给张伟介绍了个姑娘,让他先瞒着自己结婚有孩子的事。

    小姑娘刚毕业,面皮薄,天真,还真以为同事阿姨给自己介绍了个好人选。

    两人约会了两次,张伟一直表现的风度翩翩,又有房有车,只要不说,谁知道他已经结婚有孩子,房子刚被砸了,车子是二手车。

    小姑娘还以为他是个好人选,这天张伟接她下班,吃过了饭,一个劲要带姑娘去自己家瞧瞧房子。

    盛情难却,小姑娘心里也好奇,便答应了。

    被砸了后,张家重新添置了桌椅,被褥,电视,剩下的都还没买。

    见房间里有些简陋,也没什么电器,小姑娘抿了抿唇,倒是没好意思问什么。

    张伟主动解释道:“家里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结婚,怕买的早过时了,也不知道未来儿媳喜欢什么款式,就想等结婚的时候再买。”

    小姑娘神情稍缓。

    张伟上前牵住她的手,含笑道:“你空闲的时候可以看看家具家电什么的,到时候和我说,我立马买回来。”

    小姑娘惊讶道:“不是结婚前再买的吗?”

    张伟深情道:“你就是这套房子未来的女主人,早晚要买,早点买,你也可以早点用。”

    小姑娘羞涩了,抬手将刘海勾到耳后,低着头不好意思道:“这样子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小梦,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对你一见钟情,认定你是我这辈子共度余生的女人。你愿意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小姑娘偏过头不去瞧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是那脸颊发红羞涩清纯的模样,早已告诉张伟答案。

    张伟上前轻轻抱住对方,见小姑娘没有挣扎,心里一喜,知道自己又成功了。

    还是这些刚毕业没见识的小姑娘好骗,随便给点小恩小惠,说些动听的话就可以拿下了。

    另一边,李婵也在考驾照,孩子她和方婉轮流照顾,在她穿来后由于有芥蒂,直接给两孩子断奶,改为喂奶粉了。

    她一般晚上的时候会扫一下新房里的监控。

    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快进瞧了监控,然后发现了张伟带了一个面貌陌生的小姑娘回来,他那做作的表演,也就只能骗骗小姑娘了。

    李婵自然不可能让小姑娘被这个渣男虚假的面目骗了,连忙去空间将之前拍到的视频截图,打码,放大,然后打印几十张。

    第二天傍晚,她从监控里瞧见张伟又带小姑娘回家,便带上照片,让李建丰开车将自己送到新房小区。

    李婵不急不忙地上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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