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悦惊呆了。
她指着还一晃一晃的木门,问:“这……人怎么跑了?”
言渊凉凉地看了范三一眼,范三缩了缩肩膀,很想当个鹌鹑。
但就这目光威吓还不够,言渊毫不留情地回了宁欢悦所提的疑问。
“被这伤给吓哭的。”
宁欢悦恍然大悟,她觉得可能不只吓哭,她还隐约听到了干呕声。
捡起棉签,重新换了一支的宁欢悦对旁边杵着的范三道:“范叔,你不去看看叶姑娘吗?我看她状况好像不太好。”
范三想说要不姑娘去吧?
但宁欢悦已经开始在给言渊重新上药,自己是离不开的。
范三只好摸了摸鼻子,顶着言渊凉飕飕的目光,快步奔离。
走开的时候心里还懊恼地想:这下,还不是让宁姑娘和他们大当家单独相处了吗?
唉。
他暗叹一口气,这跟他买叶盈回来的初衷,不就彻底相悖了吗?
不管怎样,现在可要把人安抚好了,劝回来再说。
银子都花了,总不能打了水漂。
话说回屋里的言渊和宁欢悦,宁欢悦上药的动作很是娴熟,对于言渊的伤口即便直视,那也是再习惯不过,手连抖都没抖一下。
她无意间瞧见言渊嘴边挂着的讽刺笑意,恍然大悟。
“你该不会早猜到会这样,才故意欺负叶姑娘吧?”
言渊觉得宁欢悦的“欺负”这词用得不怎么样,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我只是觉得她吵。”
见了个伤口就哭哭啼啼的,那要亲眼见识过战场,可不得被吓晕?
宁欢悦觉得话不能这么说,有心替叶盈多说几句好话:“叶姑娘平日哪见过这般场面?没见过的东西她忽然见了,会害怕也是正常的,总得给她适应适应。”
言渊则反问她,“那你呢?”
盖上药盒的宁欢悦问:“什么?”
言渊说:“那你又是花了多久适应的?”
宁欢悦包扎的手法精准迅速,甚至比军营里的军医都来得好上不少。
她用药果决,面对那样可怖的伤口不惧不怕。
就连看见人在她眼前被杀死的景象,那也波澜不惊,比范三他们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胆子要大上不少。
那么,宁欢悦又是花了多久,去习惯的这一切?
宁欢悦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乍被这么一问,她还怔愣了下。
她努力回想,越想面色越是尴尬。
只好勉勉强强地道:“可能……这事得因人而异吧?”
宁欢悦转移话题:“药上好啦!你伤口恢复的状况不错,接下来结痂伤处会开始泛起痒意,可要记得别去抓挠啊!”
言渊看她故作忙碌的身影,猜测,宁欢悦只怕连适应都不用适应。
──因为她压根不怕。
从最开始,他就怀疑过,宁欢悦情绪与常人有些不同。
所有人见了他的表现、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就不会再选择靠近。
偏偏宁欢悦缺失了那点,对她来说全无所谓,所以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其他人都因惧怕他而散开时,靠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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