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细声哄 > 14、第14章
    最开始,宁欢悦是将手搭在言渊后背上。


    但那样手要举比较高,在被掐着的情况下活动,着实太辛苦。


    后来宁欢悦就改了个做法,换覆在他手上。


    这样只要稍抬一抬手,就能碰到言渊。


    宁欢悦的手比起言渊的要稍暖些,刚触上他,言渊发力的手就会僵住。


    待到宁欢悦手上的温度暖了言渊的指,言渊目光就会恢复清明。


    每次松开手后,言渊都默默退到一旁。


    “咳、咳。”


    宁欢悦揉着颈子,侧身咳了咳。


    言渊听着她咳嗽声,又看自己微颤的双手,狠狠握紧,眸中情绪难辨。


    今日,他又掐了她。


    言渊在宁欢悦缓过来气后,总会低声对她说:“……抱歉。”


    日日皆是如此。


    宁欢悦长吁口气,摆了摆手,对他说:“我没事。”


    言渊扫过她略为发白的面色,微抿了抿唇。


    这哪是没事?


    他已不止一次的,对宁欢悦说:“你大可不必大清早过来。”


    换药什么时候换不是换?


    可宁欢悦就好像颈子上斑驳的人不是自己那般,毫不在意。


    “总要固定时间查看伤口每日的变化,这样记下的症状才准确啊!”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换的药,后来误差越小越好。


    若能从他伤口变化调整伤药,甚至研究出减少痛感的药,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代表,不再需要考虑对疼痛的耐受力如何,能自由运用药量。


    每回宁欢悦见没法用到足量的药粉,心中都很是扼腕。


    虽然她是很想听他们怎么嚎的,但也要人都活得好好的,还是清醒的状态,他们才有心力喊疼啊!


    不然都疼晕过去了,那多没劲儿?


    宁欢悦偷偷瞥了一旁垂首,像犯了错低声呜咽狗儿般的言渊。


    哦,像是言渊,根本连吭都不吭一声。


    这时,叶盈已慌慌张张领着范三进屋。


    她看见宁欢悦好端端地坐在床沿,眼泪就夺眶而出。


    “呜呜呜,宁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说是这样说,可叶盈本想凑近的步子,在眼角余光瞥见言渊的存在后,愣是没敢再往前迈一步。


    她抹着眼泪,下一瞬就慢慢挪动脚步,躲到范三身后,藉由他庞大的身躯遮挡言渊身影。


    要说原先她对言渊还有什么幻想的话,昨日跟今日加起来的惊吓,尤其刚刚那惊恐的一幕,就足以让叶盈打消靠近他的心思。


    呜呜呜,难怪长得这般俊俏,到了年纪还没个姑娘肯嫁!


    会随意掐人的男人,不能要啊!


    叶盈抹着眼泪,看宁欢悦的眼神很是敬佩。


    宁姑娘好生胆大,都这样了,竟还能安然坐在那大当家身侧!


    范三看叶盈红着眼跑出来,大抵也猜到会是何情况。


    他头颇有些疼,而且,他见言渊也是一脸不悦。


    言渊因不受控制又掐了宁欢悦,心情本就很是糟糕,这会儿范三再撞到这当口上来,他也不客气了。


    他冷冷抛下一句:“谁买的侍女,就去服侍谁,少来我面前碍眼。”


    言渊本就不是很有耐心的人,被叶盈这么哭,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叶盈止住哭声,就怕自己也被掐上那么一遭。


    奈何她哭得太过,哪怕闭紧嘴,那也是一抽一抽,鼻子红通通的,瞧着好不可怜。


    得知言渊没看上自己,换成昨日,叶盈肯定是要气馁的。


    但今日听言渊这样宣判,叶盈心里那是高兴得不行,有种劫难逃生之感,当下就对他们行了一礼,扭头跑出去,恨不得眼不见为净。


    范三:“嗳……人怎么跑了?”


    “我去追!”宁欢悦刚起身,腕子被拉住,又被硬扯回去。


    “你刚顺过来气,追什么追?”言渊没好气地说完,瞪向范三,“你去。”


    范三……范三摸了摸鼻子,无奈离去。


    他太难了。


    宁欢悦还在同他据理力争:“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你看!”


    她站起身来,又跳又蹦的,展示了一下她有多么健壮。


    可言渊眼神只定在她青紫未消的颈上。


    每回看着那些指印,他眸色就会黯淡下来。


    言渊垂下眼,低声问:“你药那么多,就没有也能消这些青紫的吗?”


    宁欢悦说:“有啊!但我这只是看着吓人而已,不碍事的,还不如省着用呢!”


    听她这么一说,言渊眉头狠狠一皱。


    “有就拿出来!要多少药,让范三他们给你搜罗就是,省这些做什么?”


    宁欢悦充当耳边风。


    她这只是小伤呢,算什么?


    言渊见她听不进去,沉下脸色。


    他转过身,撩开自己散开的乌发,露出后背。


    “那这样,能用不?”


    宁欢悦抬眸去看,一看之下,人都跳了起来:“你怎么现在才同我说?”


    只见少年的背脊,深色的乌紫大小皆有之,一看就是受了严重内伤。


    宁欢悦刚刚还舍不得拿出来的药,立刻取出,上头塞的布与止血的药粉不同,是塞了黑色布条用作封口。


    将布塞拔出,一道呛鼻的味道传出。


    宁欢悦说:“这做成了药酒,味儿有些呛,用这块黑布在瘀伤触轻推,过了几日就会见效。”


    言渊朝她伸手,“我自己来。”


    宁欢悦露出狐疑的眼神,“可那在背后呢,你怎么涂?”


    话虽如此,她还是乖乖将布给他。


    本想亲眼看他会是怎么个抹法,可谁料,言渊却反手将那沾了药酒的黑布,怼在她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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