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卓斐向来是深情又绝情的。
她选定了谁作为她的情人,对方会获得丰厚的报酬,或许是影视资源,或许是广告代言,亦或者是名牌首饰。
姜卓斐出手大方阔绰,对她的独属品毫不吝啬自己的财力。
当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凝视着人时,仿佛真的把人完完全全放在心尖上宠,让人总有一种她爱上了自己的错觉。
然而,如果情人变旧爱,她便会收回所有的容忍和宠爱,绝情冷漠,不管对方如何哀求都不会心软搭理,甚至如果对方太过纠缠骚扰,还会出手打压排挤。
姜卓斐的历任情人,无一不是经历了这个过程。
时间久了,大多数旧爱都懂好聚好散,起码恋爱期间已经捞了一波资源,分手也不会太亏,真闹得太难看,说不定还会有负面结果,权衡利弊,都愿意做那个听话的前任。
柳思歆不一样。
柳氏娱乐在圈里是资深老牌经纪公司,旗下签着不少大牌明星和当红新秀,是很多新人梦寐以求的去处。
柳思歆是柳家最小的孩子,从小就被宠着爱着,一身骄纵脾气,见到姜卓斐后便把人惦记上了,对那些关于姜卓斐的传言嗤之以鼻。
——她很有野心和自信,她会是终结这些的最后一任。
事与愿违,那个阴雨天,姜卓斐的冷漠离开让她如大梦初醒,忽然发现自己在对方心里似乎也没那么重要,还是跟那些前任一样说踹就踹。
得知她被分手后,那些往日对她羡慕嫉妒的人都跑来虚情假意安慰,或者阴阳怪气嘲讽,落井下石好不热闹。
柳思歆不甘心,她不相信姜卓斐会真的不要她了。
但事实是,姜卓斐甩掉她后第二天就有了新欢,甚至光明正大发在了微博上。
这份打击来得太强烈直白,柳思歆反倒没那么难过自闭了,而是涌上了一抹恨。
姜卓斐风流成性,放荡不羁,她不怪她。
但这个身份成谜的新欢肯定不会干净到哪里去,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爬上了姜卓斐的床。
她要把这个新欢踢出去,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抱着这样的想法,柳思歆找了人盯着姜卓斐,今天恰好她在商厦购物,得到消息后便飞快赶了过来。
谁知道刚一进店门,看到的就是两人贴在一起快要吻上的模样。
柳思歆怒气攻心,死死盯着那个纤细的背影。
“姜卓斐……这就是你的新欢吗?”她问出声,心里不甘愈发浓烈。
哈,多么可笑,这个小丫头身材脸蛋都没她好,凭什么抢了她的位置。
这样想着,她忽然快步走了过去,抓起白裙女孩一把从姜卓斐腿上扯下来,摔在地上。
阮倾澄被大力拽起又丢下,来不及作出反应,膝盖先被地板硌了一下。
她忍不住疼得蹙眉,眼里迅速覆了一层浅浅水光。
她皮肤本就白,磕碰的地方迅速变红,有些刺眼。
阮倾澄咬了咬唇,忍着涌上来的眼眶酸涩,侧了侧头。
姜卓斐缓了几秒,才从刚才的变故中反应过来,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这种不高兴在看到阮倾澄红肿的膝盖后达到巅峰。
唇角下压,她双腿交叠,眼睛里如一汪冰海,冷冽入骨:“你发什么疯?”
“哈,发疯?”柳思歆像是有些不可思议,她指了指狼狈在地的阮倾澄,“你居然找了个这样下贱低劣的小浪蹄子当新欢,你怎么下的去嘴的亲她,她哪里配得上你?”
说完,她敏锐嗅到了什么,更气了,声音都下意识拔高:“你居然标记了她?”
柳思歆面色扭曲一瞬,高跟鞋抬起就要去踢阮倾澄,甚至还恶劣开始释放信息素。
众所周知,同类的信息素是相互排斥的,哪怕再温驯的气息都会是无形的利刃。
倏地,一道威压落在柳思歆身上,小山一样的重量瞬间令她神色一僵,顾不得去惩罚眼前勾引人的小东西,面露痛苦捂着后颈蹲下。
姜卓斐唇线抿直,下颌绷紧。
alpha的信息素在某些时候是安抚调情,但在某些时候也可以化作攻击的武器,狠狠教训趾高气昂的omega。
朗姆玫瑰的芬芳在这片空间扩散,阮倾澄只觉得膝盖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过,钻心的疼痛似乎也变得没那么不舒服了。
反观柳思歆,她被alpha的信息素攻击得狼狈不堪,捂着后颈面色极差往后退,一不小心崴了脚,顿时倒吸一口气跪坐在地上。
姜卓斐神情倨傲冷硬,微微俯身,看向被她惩罚的女人:“我的事,你也配管?”
“我的人,你也配动?”
她的语速不快,慢悠悠的,一字一顿,如毒蛇吐信般灰冷阴郁。
这大概是姜卓斐近两年唯一一次动手教训前任。
alpha动怒后的信息素变得和它主人一样锋利凌厉,如一柄出鞘利刃,毫不留情落在omega身上,更何况她在几天前还标记过对方,内外兼击,滋味肯定不算好。
姜卓斐很少把信息素用在这种事情上,她一直认为omega是需要呵护宠爱的,因此哪怕情人多么不听话,她也只会切断关系,施加压力,让对方的路子不那么好走而已。
柳思歆在某种方面,确实做到了唯一的存在。
阮倾澄沉默着,坐起身整理着小白裙,膝盖已经在开始渗血,不小心把裙摆弄脏了。
她耷拉着脑袋,头发遮住大半脸庞,只露出紧抿的嘴唇。
姜卓斐不再去看柳思歆的丑态,目光落在阮倾澄身上时多么几分温柔疼惜:“还能走吗?”
刚才她分了一点信息素去安抚对方。
阮倾澄咬咬唇,没说话,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的小孩子,郁闷着不想理人。
“哟,我去拿个东西的空档,似乎错过了一出好戏?”章惜妍手里拿着几个黑色袋子,看到这副场景忍不住幸灾乐祸挑起眉。
姜卓斐没理她,见女孩不吭声,也没了耐心继续等着,干脆起身走过去,伸手抱起对方。
公主抱的姿势让她更近看到了阮倾澄膝盖上的伤口,只是看着便觉得刺眼极了。
出门前,姜卓斐说:“钱回去转你,东西找人给我送去。”
说完便抱着阮倾澄离开了成衣店。
布加迪威龙的车门关闭。
阮倾澄窝在座椅上,闭着眼睛,鸦羽轻轻颤着。
她如易碎的玻璃娃娃,被毫不留情的欺负后变得愈发脆弱,洁白衣裙下的柔弱躯体微微发抖,不知是不是在后怕。
姜卓斐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沉默着,安静着。
无言的冷凝。
“对不起。”
姜卓斐倾身抱住女孩,像强大的猎鹰仔细呵护着它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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