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
姜卓斐依旧用公主抱的方式把阮倾澄带回了卧室。
阮倾澄全程都很乖,不闹不哭,什么话也没说。
姜卓斐同样有点沉默。
自车内那句对不起后,她们似乎都揣了点心事,于是对彼此的异样下意识忽略了。
“先休息会儿吧,医生很快就到。”姜卓斐顿了顿,伸手揉了揉阮倾澄的头发,起身就要离开卧室。
一只葱白莹润的手轻轻拉住她的指尖,又无奈错过。
姜卓斐停下动作,侧头,居高临下看着还睁眼望她的女孩,对方后脑勺深陷松软枕头,秀发散开,显得那张小脸愈发苍白可怜。
“你会赶我走吗?”阮倾澄轻声问。
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她的膝盖想要蜷起,但牵扯到伤口,让她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姜卓斐抿着唇,有些好笑地弯腰,捏了捏她的脸蛋:“怎么会呢。”
女孩得到满意的答复,没再纠缠,乖乖窝在床铺上,扯过一角薄被,朝姜卓斐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姜卓斐这才直起腰,转身离开卧室。
下了楼,她坐在沙发上,神色倦懒,抬手捏了捏太阳穴。
她拿起手机,想到什么,给经纪人打了电话。
经纪人接了电话:“怎么了?”
“柳思歆最近有什么资源?”姜卓斐嗓音略低,透着股不虞,“全拦下来,一个不留。”
经纪人诧异了几秒:“她怎么惹到你了,不是刚……”
话没说完,但意思到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柳思歆刚跟她分手,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截资源不是该有的态度,说不定还会引起一些不好的猜疑。
偏偏姜卓斐还是个怕麻烦的性格,真被对方造谣点什么也懒得去正面回应。
姜卓斐面色冷漠,眼睛眯了眯,神色倨傲而危险:“照做就行。”
说完,也不给对方继续提问的机会,果断挂了电话。
静谧的气氛再度把她包围。
姜卓斐把手机丢在旁边,小腿一抬,仰躺在沙发上。
她现在很不高兴。
本是因为柳思歆的狂妄,在她面前动她的人,像是完全把她踩在地上无视得彻底,后来是因为那句脱口而出的道歉。
姜卓斐长这么大,主动道歉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
阮倾澄是被她牵连受伤的,加倍怜惜不算什么,令她在意的就是当时涌上心头的内疚和懊恼。
绝大多数时候,她对自己的情绪把控格外得心应手,不然也不会出道以后被那么多前辈夸奖天赋极高,被媒体赞称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姜卓斐天生就是做演员的料。
但今天,就在看到阮倾澄受伤,她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愤怒来得太过汹涌,愧疚悄无声息打败理智,一切都失去了她的绝对掌控。
这不是件好事。
姜卓斐抬眼,看向二楼,虽然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姿态,但想来定是被吓破了胆,否则也不会问她那样愚蠢的问题。
另一边。
阮倾澄并没有睡着,而是拿出放在枕头下的一个黑色细长皮质颈环,和普通装饰品颈环不同的是,她拿出的这一条尾部缀着一个小方块。
她把颈环戴好,严丝合缝与皮肤相贴,静置一分钟,又动作很轻摘下来。
小方块亮起,数字跳动,最终停在90。
阮倾澄弯了弯眼睛,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这个很有迷惑性的颈环是她专门让人打造的信息素捕捉器,可以检测她腺体里残留的alpha信息素浓度。
是的,阮倾澄接近姜卓斐的目的就是为了她的信息素。
正常人十四岁就会开始分化,直到十八岁成人礼当晚分化结束,成功变为可以标记别人的alpha,或者只能被alpha标记的omega,亦或者既不能被标记也不能标记别人的bate。
在这个和平的世界里,alpha占据总人口的三成,从事着体面的尊贵的工作,有着丰厚的底蕴,是天生的领导者。
bate是平平无奇忙忙碌碌的中流砥柱,占据总人口的五成,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存在,跻身上流社会的只是少数。
omega则只有二成,因为天生体质娇弱,艺术细胞发达,无法从事体力要求高的工作,是以各类艺术性较高的行业或者服务类行业比较受omega青睐。
而阮倾澄,是个分化失败的omega。
直到十八岁,她才展露出分化的痕迹,与此相伴的便是每到常规发热期的痛苦。
因为她分化时间晚,体质特殊,市面上任何一款抑制剂都对她失去效用,为了治好她的病,家里斥重金在国外找实验室研究合适的抑制剂,但一直没有令人欣喜的结果。
阮倾澄尝试过寻找alpha用临时标记的方式度过发热期,但无一例外,她对所有的alpha信息素表现出排斥抗拒的负面现象。
医生给出了最坏的猜测,如果阮倾澄没有在二十二岁前获得匹配度完美的alpha的终生标记,她将因为发热期而暴毙。
这种痛苦持续了两年,在她二十岁生日宴上,阮父想起了国内的好友,以及两个小辈的婚约。
抱着一种微乎其微的希望,他向姜父要来了姜卓斐的信息素样本。
令人惊讶的是,姜卓斐和阮倾澄的匹配度高达百分百,是最完美的结合体。
姜卓斐是阮倾澄唯一的解药。
只要阮倾澄能够在两年内得到足够的alpha信息素并被终生标记,顺利在二十二岁完全分化,那么她就可以继续活下去。
抱着这样功利性的目的,阮倾澄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阮倾澄把颈环又藏回枕头下。
只要在发热期来临前,腺体里储存充足的alpha信息素,那么她将不会再体会到那样濒死的痛苦。
苦苦挣扎两年,各种疼痛都已经尝了个遍,今天这种小打小闹根本没有带来什么痛感。
阮倾澄伸手按了按膝盖上的伤口,那里青紫一片,有的地方还破皮泛红,显得丑陋又恐怖。
只要能留下来,她就有把握让对方爱上她,心甘情愿为她献上足够的信息素,甚至是终生标记。
阮倾澄唇角抬着愉悦的弧度,重新躺下,拿过姜卓斐的枕头,轻轻嗅着上面残留的玫瑰花香。
等到分化完全结束,她顺利拿到活下来的资格,对方就失去了价值。
届时,她会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这个自负倨傲的野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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