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过了问名后, 就到纳吉,傅忱又差人送礼来,什么金银镯子, 数不数不清,纳吉走完后,就到了纳征, 这正是送聘礼,上回最长也就堆到汴梁门口,这次的聘礼, 足足从汴梁堆到了长京, 跨了好几座城池。
没有人不为之乍舌。
督司府的人往来拿聘礼, 手都拿酸了依然搬不完, 督司府实在堆不下,这大礼过得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正愁没处堆的时候,傅忱指了一座城池, 竟然把这座城池送给了怀乐。
这圣旨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
督司大人嫁妹,嫁的是当今天子。
也是, 除了当今天子, 谁敢有这样的排场,有人隐隐猜测过会不会是付祈安呢, 毕竟付祈安尚未婚配, 他如今是天子脚下最得重用的权臣,若说是他也有很大的可能。
也有人往天子头上猜过, 但也有人知道, 可当今一统天下的天子就是当初汴梁的天子, 他是有婚配的, 当年汴梁君主娶帝后的那场大婚,随说跟眼前的比不够奢华,但也十足十的轰动了。
别的暂且不谈,就凭君主给的一场隆重,就足见君主对君后的用情至深,再者,一直以来,君主为了君后清扫后宫,至今空悬,这可是汴梁广为流传的佳话。
话又说回来,督司大人嫁妹,娶督司大人妹妹的人乃是当今天子,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轩然大波掀起来一阵,又很快被人接受了。
别的不说,今年的局势大变,就说君主不知道什么何时悄无声息离开了汴梁,在长京城内剿清了残党势力,更是一举击溃了北疆,收复散乱的小邦国,再说前朝与当今君主水火不容的南梁二殿下,竟然被委以重任,成了南梁的督司大人,独揽一方大权。
二殿下和君主的关系竟然这般?
难不成当初的水火不容,君主亲自出手在汴梁的街市捉拿南梁二殿下的这一遭,都只是做戏?
若说是戏,未免,也太过于逼真了。
不论如何,汴梁的皇宫都被改成了行宫,想来君主只打算在长京做最主要的都城了,不打算再回汴梁。
前面的事情尚且都没有理清楚,眼下君主竟然要迎娶督司大人的妹妹,南梁二殿下还有妹妹?
亲妹妹?
南梁朝,也就那么几个公主,南梁灭后,公主不都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还剩谁?
没弄清楚督司大人的亲妹妹究竟是何方神圣,倒是弄清楚了,南梁二殿下能跟君主联手,想来就是为了后面的妹妹吧。
下聘好了,就到了挑选日子。
梁怀惔不想那么快将怀乐给嫁出去,想定远一些的好日,谁知道傅忱找的钦天监,夜观天象,近两年最后的日子,竟然是下月初八。
这距离下月初八,也就九天了。
“ ……”
梁怀惔就算再怎么舍不得怀乐,也不敢再耽搁了她。
傅忱送过来的聘礼,梁怀惔全都收下,在他原本给怀乐筹备的嫁妆之外,聘礼清点过后全都添进嫁妆单子里,让她全都给带走。
怀乐公主的身家,富可敌国。
九日而已,这九日,所有人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
这几日傅忱一直都有送信过来,他会在信里和怀乐说,他今日做了什么用了什么饭,见过什么人,都说过些什么话。
话完家常,照常,他会在信笺的最后写上一行小字。
想你。
好想你。
好想见你
怀乐出嫁的那一日是个晴好的天。
头天晚间梁怀惔陪她和闲闲用过晚膳后,梁怀惔又和怀乐说了好些话,没提出嫁的话,但字里行间都含着淡淡的愁。
只说起小时候的事,梁怀惔还提来了一坛子女儿红。
“阿囡,哥哥为你酿的。”
“有些年头了,你尝尝,味道醇不醇?”
梁怀惔自幼就爱喝酒,他酒量不错,喝起酒来仿若饮水,怀乐看着眼馋,趁着阿娘不注意,求着梁怀惔,抱着他的手臂轻轻地摇啊摇,眨着水汪汪的眼睛。
“哥哥,给阿囡尝一口吧。”
酒烈,梁怀惔不给喝,他又舍不得拒绝妹妹,就答应亲自给她酿一坛女儿红,待到她许了人出嫁时,给她亲自尝尝。
怀乐说好。
如今她长大了,眼里的青涩褪去,增添了女儿娇态,懂得风月了,有了她很满意的郎君。
“”
酒的确有些年头了,是早在莫家庄时,梁怀惔就给酿好的。
梁怀惔找怀乐的那几年,以为她死了没有尸骨的那几年,梁怀惔把这坛女儿红放到了他给怀乐挖的墓里。
几经周转,没想到还有今日,梁怀惔亲自给挖了出来。
“小时候你总念叨,如今总算是能尝上了,会不会怪哥哥,等太久了?”
怀乐端着倒出来的一碗女儿红,闻着醇厚浓郁的酒香,怀乐不争气的鼻头有些酸了。
“哥哥”
梁怀惔看她泪眼莹莹,用力捏了捏她圆润饱满的鼻头,虎着脸像小时候一样做凶狠的鬼脸吓怀乐。
怀乐被虎着的脸逗笑了,拍他的手臂,“哥哥又吓我。”
梁怀惔揽着怀乐的肩膀,“哥哥怎么舍得真吓你。”
怀乐自然知道,也不闹了,乖乖靠着梁怀惔的肩膀,压下去的鼻头又泛了酸起来。
梁怀惔看着头顶上婆娑的树,还有明亮的圆月。
轻轻叫了一声,“阿囡。”
怀乐,“嗯?”
“没事。”
梁怀惔不想说些舍不得的话惹得怀乐哭,他知道怀乐的眼泪根子太软了。
天还没亮,怀乐就被人从被褥里提起来收拾,她昨夜吃饭那会想着明日要嫁了,紧张得没吃多少。
后来能睡得沉,也是因为那碗女儿红。
一直到收拾打扮好了,头上戴上了凤冠,沉压得脖子都酸了,她才勉强睁了眼皮子,瞧见了铜镜里的自己。
铜镜里的少女,五官精致面色红润,睫羽卷长眸眼惺忪,樱桃红唇,顶上的凤冠更大更精致,叫人挪不开眼。
女婢子们全都围在怀乐身旁,叽叽喳喳夸着她,“姑娘真好看。”
“奴婢们看着姑娘眼都直了。”
“是啊是啊,不知道新郎官瞧了,只怕会怎么样呢……”
说完之后,个个都捂着嘴偷笑起来。
怀乐面皮子薄,捏紧了手里的团扇遮住了脸,就为这几句话,红到耳后根去了,比身上的霞帔都要红。
跟在怀乐身边的陪嫁女婢子走了进来,“去去去去,都别笑了。”
暗桩抱着闲闲在外面。
“姑娘,时辰到了,该出门了,新郎官的花轿再拐一条街就要到了门口,督司大人也在院子外头等着了。”
怀乐轻轻,“嗯。”
她捏紧了扇子出门,到门口时,看向一旁的暗桩,“闲闲就拜托你啦。”
今日大婚,怕出岔子,闲闲主要托给了暗桩带着。
暗桩低着头,“主子放心。”
怀乐出了院门,梁怀惔大步迎过来,“阿囡。”
他蹲在怀乐面前,“哥哥背你出阁。”
“好。”
怀乐攀上梁怀惔的背,他两只手一托,稳稳当当背着怀乐往外走。
哥哥的背宽厚,怀乐连一丝颠簸都感受不到,凤冠上的坠子都没有晃动,怀乐知道哥哥是告诉她,只要有哥哥在,哥哥会一直保护她。
怀乐用力攀着梁怀惔的背,小小声。
“哥哥。”
可惜梁怀惔没有听到,一直到了督司府门口,外头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乌泱泱的皇亲贵胄,公爵将军,全都是来给督司撑场子的。
黎明百姓围得水泄不通,讨要着喜糖还有喜银,君主出手大方,已经撒了好几波喜银和糖了。
那花轿说是花轿,实则是凤辇,四个辇的角都缀着凤铃,香包,镂空旁余缀着夜明珠和金叶子。
花轿前头的红棕鬓马上的男子,笑得如沐春风,他一袭红衣,前头系带着花球。
很快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梁怀惔的面前,每一步都跨得很大,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心急了。
怀乐余光见到他凑近,心跳变快,团扇遮不得太多,好奇的人在侧边伸长了脖子瞧见,惊呼一声喊出来。
“督司大人的妹妹就是原来的君后!”
众人全都看了过去,怀乐的扇子都快要挡黏到脸上了。
“天呐!君主是登基后,以新君的身份,再新迎娶了君后!”
“至始至终,陛下娶的都是同一个人!”
在场的女子,无一不羡慕怀乐的,这对女子而言,是多大的重视啊。
傅忱先跟梁怀惔见了礼,他随着怀乐喊,“哥。”
梁怀惔看着他人模狗样,很不情愿应了一声嗯,不得不承认傅忱的脸面极其不错,配他妹妹,能算个勉勉强强。
他语重心长叮嘱傅忱,“日后待我妹妹好些,别叫她受委屈。”
傅忱拱手,郑重承诺,“必然。”
得了这句话,梁怀惔把怀乐的手交托到了傅忱的手上。
“出门吧。”
怀乐是被傅忱抱到花轿里头的。
傅忱怕怀乐饿肚子,花轿里头备了很多怀乐爱吃的小食。
怀乐吃了一些,她怕吃多了,腰身太紧。
一直到入了行宫,拜了高堂,傅忱新建的宫殿,怀乐除了跪拜,都没有走过几步路。
婚闹是简单的婚闹。
傅忱给了一群小孩子糖果,让她们带着桂圆、花生、红枣、荔枝等进来给怀乐一波波送,叫她每样都吃一颗。
吃完了,就出去了。
这群小孩子没走多久,傅忱就进来了。
怀乐捏着团扇,低着头,颤着睫。
傅忱关上门落了闩,怀乐听到声音,心尖都抖了。
傅忱过来坐到怀乐的身边,捏住怀乐的指间替她将遮脸的团扇取下来。
瞧见眼前的无边春色,傅忱倒吸一口气,指尖微颤。
“乐儿”
怀乐终于又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紧张抿了抿唇。
傅忱去倒合卺酒。
怀乐叫住他,“用这坛女儿红吧。”
她带过来了。
傅忱说好,手臂交缠对饮了合卺酒后,傅忱的目光怎么都移不开了。
怀乐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敛下了睫,“你、你别看了。”
她的脖颈上紧张得隐隐出了汗,傅忱替她取下来凤冠,重量没了,怀乐后颈僵硬动了动。
傅忱自觉伸手去替她揉后颈。
揉了一会,他问,“好些了吗?”
怀乐低低嗯,傅忱的手揉着揉着力道就变了,位置也变了。
怀乐的衣衫去了。
落到了地上,傅忱扶住她的双肩,带着她倒入了宽大的床塌。
床榻软得入坠云端,怀乐被颠起来,等她堪堪落稳,傅忱捏着她的手束到了头顶,他已经在上面了。
四眼相对,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烫。
“乐儿,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就完结了,乖乖们想看什么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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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来什么?”
怀乐都被压在底下, 何况两人之前就有过,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怕,傅忱显然也察觉到了怀乐的紧张, 跟她说话不过是想要安抚她。
底下的小姑娘,国色天香,十足诱人。
傅忱就这样看着, 眼睛都舍不得多眨一下,生怕错过了。
被他炙热的目光盯着,怀乐脸红得冒出了汗, 多了好几份难为情, 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你别看了。”
傅忱反握住她的手, 牢牢包裹住她的手掌。
“乐儿。”
怀乐还没有来得及回他,傅忱箍着她的手一翻过来,怀乐就到了上面, 稳稳坐着,这会变成乐傅忱被她束缚在底下。
“你 ……. ”
这怎么合规矩,从前他就算再怎么放纵, 都不会这样没有底线, 怀乐挣扎着要下来。
傅忱却掐着她的腰不让。
“这不合规矩。”
傅忱单手枕着后脑勺,唇边勾勒出一抹笑, 眸光里全是怀乐娇娇俏俏的模样, 喉结滚了滚,低沉地笑, “什么规矩?”
他松了一只手, 怀乐生怕自己掉下去, 小手用力攥紧了他的腰带, “让人知晓了,会笑话你的。”
傅忱绕着垂落在腰间的青丝玩,周围都被他给清理干净了,哪里会有人知晓,又或者知晓了如何,谁敢传出去,胆敢嚼他乐儿的舌根,统统都给收拾了。
当然,这些话傅忱是不会当着怀乐的面说出来。
“不会有人知道。”
傅忱紧跟着又讲道,”我是怕你在底下害怕,又或者我有时候没个轻重惹恼了你,你生气不理我了怎么办?”
他都在想什么呀,怀乐别过头,她感觉到热,也察觉到了傅忱的变化,自知道危险,却也不知道如何退却,难不成喊住了停,这是决然不成的,是新婚。
“不会。”
怀乐微微动了动,她是想自己往旁边挪滑下来,谁知道挪碰得傅忱的眸色更深了,他嘶哼一声,“别动。”
怀乐浑身僵住,眼睁睁察觉到他。
真的好危险呀。”你先让我下来么,我不会不理你的。”
傅忱不让,他咕哝着,竟然跟着怀乐算起来了账,“你前些日子都不肯理我。”
怀乐惊诧,“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没有理,我送去给你的信笺,你都没有看。”
怀乐睁大了眼睛,“我看了。”
傅忱哀怨地看着她,“你看了,你怎么不给我回信?””那是 …… ”怀乐反驳的话,戛然而止。
“是什么?”他的语气竟然委委屈屈了起来,“乐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还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你不满意,你不知道,递出去的信笺,一直都没有回信,我真的好担心,担心你是不是突然反悔,不想嫁给我了?又或者你哥哥跟你说了什么,你听了你哥哥的话再也不理我了,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傅忱耷拉下来的眼皮,藏住了他的算计。
一直到成婚了,他都没有听到怀乐对着他说过一声喜欢,虽然,有时候他感受到了,但是他真的好想,好想听她确定地说一声,给他一点安全感。
他好像从来没有听到梁怀乐说过一句,梁怀乐喜欢他,爱他。
怀乐咬紧了唇,低声道,”没有。”
“没有什么?”
傅忱循循善诱,诱导怀乐说出那句话,说出来。
怀乐果然很上道,也不是上道,是她太乖了,乖得果真顺着傅忱的话给了他想要的,想听的。
“没有不给你回信,是因为哥哥,院子里面守了好多的人,万一被哥哥知道了,生气怎么办。”
怀乐当时也想过给他回信,的确,怕哥哥是第一个茬,另外更有的主要的,怀乐觉得回信会不会显得太过于主动。
思来想去,怀乐就没有回信给他。
谁知道在新婚之夜,被傅忱搬到台面上来说呢。
怀乐悄悄打量着他的神色,傅忱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乐的这个答案让他觉得不满意,他不置一词,好像没有哄好?
怀乐咬紧了唇,就着他原先问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哥哥疼我,他不会逼迫怀乐去做怀乐不想做,也不愿意做的事情,怀乐既然决定嫁给你,必然是心里喜欢你,爱你 … ”
爱你。
怀乐本以为这两个字,会难以启齿,但实际上,说出来,除了害羞之外,她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即使脸红得不成样子,怀乐依然一股脑,鼓足勇气,全都说了。
“哥哥知道怀乐对你的心意,他给了怀乐选择,并没有你想的什么有别人,有些事情,怀乐一直都没有说出来,但想必,你肯定是知道的,怀乐既然决定了嫁给你,就不会三心二意,贸然地丢弃你,你要怀乐信你,你也当信任怀乐。”
“还有闲闲,他其实是你的儿子。”
终于说了,终于听到她承认了。
傅忱拥紧了怀乐,依恋蹭着她的脖颈,闻着她的香味,觉得满足又想哭,“乐儿,我好想知道从前的事。”
知道他和梁怀乐的过往。
怀乐听着他如擂鼓动般不受控制的心跳声,“你真的想知道吗?”
傅忱没有迟疑地点头,”很想知道,想知道我们的过去。”
怀乐仰头看着傅忱的的下颌骨,“过去的事情不是那么的好。”
傅忱在心里已经猜测过了,大概是不好的,否则,梁怀惔不会那么地恨他,怀乐也不会这样。
他很想知道过去,暗地里用了很多法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绞尽脑汁,唯一有过感触的无非是,见到一些旧物,会出现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我 … 从前是不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乐儿,伤害乐儿的事情。”
怀乐沉默片刻,想到过往,实际上,心里已经恨不起来,只觉得感慨万千,仿若隔世,好像上辈子的事情。
傅忱看她陷入沉思,难以抽身,甚至有些神情恍惚,傅忱越发拥紧了她,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今生最大的荣幸便是能够再次拥有乐儿。”
他缠着怀乐缠得好紧。
怀乐安抚性地拍了拍傅忱的后背,“那时候 …. 你还在汴梁,是质子,怀乐没有和哥哥相认,怀乐就住在偏殿里,我们一开始并没有认识。”
有了开头,后面的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开口了。
从头开始说起来,这一次坏乐说得很认真,没有一丝隐瞒,她把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傅忱已经忘记的,傅忱想要知道的,她全都说得一干二净。
一直到夜深了。
怀乐讲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就是这一些了。”
“你并没有对不起怀乐,就算有,也都过去了,真真算起来,怀乐和哥哥才是真的对不起你。”
怀乐伸手从他交襟的领衣探进去,摸到那块挖了心头肉已经结了疤的地方。
“还疼不疼?”
还有他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疤。
傅忱听完之后,久久不能够回神,他没想到埋藏在他想不起来的背后,竟然有这样说不清理不明白的渊源,怀乐跟他讲的区间,他的心一直都紧紧地揪着,揪得很疼。
这么多,这么深刻,可他竟然忘记了。
“对不起,乐儿。”
傅忱掉转,侧着将怀乐死死抱着,严丝合缝地无比密不透风,“乐儿,一点都不疼,我好庆幸上天垂怜,即使什么让我忘记了,依然还记得你。”
“好在,我还能记得你。”
怀乐听他这么说,鼻头也有些发酸,回拥住他,“怀乐也好庆幸 … ”
傅忱已经不满足抱抱了,他急需要用一切的方法,来感受怀乐的存在。
傅忱的吻来势汹汹,恨不得将怀乐拆骨入腹,怀乐避之不及,慢慢地也渐渐地回应他,不让他害怕。
两人如同旱地久逢甘霖,一直闹到东方吐白。
怀乐无比的困倦,只察觉到一处光亮,等到再睁眼时,天还是黑的,“嗯?”
怀乐翻了个身,谁知道傅忱一旁的傅忱穿戴整齐,手里端着一碗燕窝粥。
“还没有天亮吗?”
傅忱看她懵懂的样子,心头都软了,放下碗扶着怀乐起来,低低地笑道,”已经天黑了。”
傅忱去拧了帕子又端来了水给怀乐擦脸净手。”用些饭食才睡。”
怀乐昨夜累极了,傅忱端了碗过来,她正好起来吃,用了粥之后,怀乐又沉沉睡了过去,一直到了第二日,她堪堪醒过来。
这日差不离,也是在床榻上渡过的。
三日,就该到了回门的日子,傅忱早醒,已经躺在她的身边了,他在偷亲怀乐。
见到怀乐醒了,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羞惭,反而明目张胆,怀乐躲。
追逐的游戏闹到最后,傅忱抓住了怀乐的手,她娇怯地躲着,在傅忱的严重看到了前一日见过的危险精光,她迅速从傅忱的腰下出来。
危险是脱离了,殊不知体力不够,怀乐压根就没有站稳,要不是傅忱一把捞住怀乐,她只怕跪坐到了地上。
怀乐又挣扎,傅忱连忙安抚她,“不闹,今日要回门,我晓得分寸。”
怀乐不想哥哥等急了,很快收拾好,穿了衣衫,傅忱所说的分寸,就是裙衫底下的玉肤都不成看了,外头要见人的,他倒是没怎么动手,怀乐气恼,瞪他一眼,傅忱似乎懂得怀乐的眼神,凑近到她身边。”乐儿太甜了,怪我忍不住。”
怀乐扬手打在他胸膛,傅忱哈哈大笑,打横抱起怀乐往外过马车,“你放我下来。”
周围守候的奴仆们都埋着头,怀乐从旁人抖动的肩膀就知道在偷笑。
傅忱声音压低,“乐儿忘记昨日险些摔了,刚刚看你也不是很舒服,夫君抱你。”
就为这这么一个夫君,怀乐的脸更是红透了。
“……”
这两日,闲闲一直都是养在督司府。
马车到了督司府门口停下,傅忱抱了怀乐下去,见到门口等着的哥哥还有抱着闲闲的暗桩,怀乐下意识就跟傅忱拉开了一点距离,连忙跑过去,“哥哥!”
傅忱跟在她后面,时不时叮嘱,“慢一些。”
又怕她上台阶给踩空了,随时准备接住她,梁怀惔见到傅忱对怀乐关怀备至,一时之间看着他也觉得顺眼了一些。
早就摆好了饭,怀乐自己没吃多少,三天没有见到儿子,她都顾不上自己吃,一直在逗闲闲给他喂饭。
傅忱接手,说他来喂,怀乐不让。
她小呛傅忱,“你忘了上回抱闲闲的事情啦?”
怀乐话里的意思是在讲傅忱抱孩子都不怎么会,这喂孩子更是个精细的活,他指不定。
傅忱听她的话顿时就歇了,只给怀乐的碗里不停地拨鱼,夹菜。
也不敢真的跟她抢闲闲,何况梁怀惔还坐在这里。
梁怀惔素来和闲闲相处的时日没有多少,感情浅薄,所以他饿不饿,在他心里比不得怀乐,但这三日都是他和梁怀惔一起用饭。
梁怀惔勉强抱过一两回。
他朝怀乐伸手,“阿囡,把他给哥哥,你没吃多少,先用饭。”
梁怀惔一发话,傅忱立马就应声跟着搭腔了,“给兄长吧。”
梁怀惔听见他叫哥哥,没有表情扯了扯嘴角,他鄙夷看着傅忱,觉得他很没有骨气,好歹一国之君,眼看着就这样由着,内管严?
真没出息。
怀乐刚跟傅忱使性子,对于面色严肃的梁怀惔不敢了,就乖乖把闲闲递给了梁怀惔,由他给闲闲喂饭。
边喂饭,梁怀惔恰好刚刚问,“我听人说,你这两日在筹备回长京?”
傅忱挑眉,他也不意外这件事情能够瞒住梁怀惔,放给了梁怀惔风声,反而大大方方地筹备起来。
怀乐不知道这件事情,闻言疑问扭头看着傅忱,
梁怀惔今日问,傅忱老老实实承认,他在桌子底下握住怀乐的手,看着她讲道,“长京的事宜积攒诸多,很多付祈安都拿不定主意,该回去了。”
怀乐都要忘记了,傅忱是皇帝,是天下人的君主。
他管着天下人的事情。
“兄长放心,关隘打通后,长京汴梁相距并不是很远,我会随时带着乐儿和闲闲回来探望兄长。”
梁怀惔听闻嗯,淡淡抛下一个消息,“阿囡随你去,闲闲就留在我身边养。”
傅忱还没有表态,怀乐站起来,“哥哥?闲闲他还小,怎么能。”
“阿囡担心哥哥带不好他?”
怀乐鼓着腮帮子,“不是 … ”
“那不就成了,他如今已经不需要阿囡喂养,平日里用些熬得稠浓一些的粥饭,八宝燕窝什么都好,阿囡舍不得他,就常回来看看,他跟在哥哥身边,哥哥会好好地照管他,必然不会亏待,何况你们新婚,闲闲也不便跟在身边打扰。”
傅忱的嘴角抽了一下,他的舌头抵住上颚,显然知道梁怀惔打的什么算盘。
梁怀惔留住闲闲,就是想要怀乐常回来。
“可哥哥平日已经够忙了 ……. ”
怀乐还要再说,傅忱拉着他坐下,“听兄长的吧。”
“兄长忙不过来时,还有手下人帮忙,再说了,乐儿跟我回了长京,兄长一人在督司府难免冷清,有闲闲在这里陪着兄长,也是好的。”
傅忱说的手下人,指的人就是暗桩,他打算把暗桩留下。
怀乐看了眼暗桩,还是点了点头,答应把闲闲留下。”这孩子还没有起名字,今天的日头还算好,就将他的名字定下来。”梁怀惔道。
说起来名字,闲闲至今只有一个乳名,先前生的时候,梁怀惔就说姓梁,他来起,怀乐一直拖着,谁知道就拖到了现在。
傅忱搁下了碗筷,看了梁怀惔,对上怀乐的目光,视线最后落到闲闲的脸上。
沉思片刻,他讲道,“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
“就叫傅闲川,如何?”
怀乐没什么意义,看向梁怀惔,他也略略点头,“嗯。”
说到起名字,怀乐想起来一事,看向旁边的暗桩,先前傅忱将他拨到自己身边时傅忱让她赐名字,因为两人之间的隔阂,她胡乱给暗桩说了个名。
如今想起来了,怀乐望向他,“你之前的名字不算数了,如今跟在闲闲身边,嗯,我给你想了一个,叫默还,你觉得可以吗?”
暗桩总不爱说话,他的默默在默言,也在默默守护。
怀乐就以默为他的姓,至于还字,没有他,怀乐和傅忱乃至闲闲,也没有还了。
默还跪地,“默还叩谢主子赐名。”
,
回门歇了一日,怀乐舍不得闲闲,又在督司府住了几日,才和傅忱启程上路回长京。
天边霞云红火。
这一路,岁岁常宁,有趣有盼,再无匆忙。
作者有话说:
“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出自《归篙山作》
正文完结啦,接下来就是番外(包含哥哥的番外)
感谢小主们的一路陪伴,这章给大家发红包。
再次感谢大家陪我一路过来(鞠躬.jpg.)给我的宝贵意见,每次都能让成长中的我或是茅塞顿开,或是融会贯通,总之受益匪浅,收获颇丰。
《怀乐》正文历时将近四个月,谢谢支持正版看完这个故事的乖乖们,谢谢大家包容《怀乐》的不足,也包容我的不足,下一本再接再厉,努力成长不辜负大家!
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来开《缚云月》是姐姐弟弟的故事。
文案如下
顺治三年,长公主随驸马下江南。
在角斗场救回来一个重病缠身,孱弱无力,漂亮精致的少年。
怜安十八岁跟了长公主。
她救怜安于水深火热,教他识字读书,聘请名师指点,延习武艺,辨事明理。
她体贴入微,如姐似母,本该是怜安最敬重的存在。
也不能世间最不能碰触的存在。
可他却偏偏对她,生出了最不该有的,无法克制的心思。
——只要能在阿姐身边,不论什么位置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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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恋(高岭之花x姐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姐姐)
男c女非
男女主没有血缘关系嗷o(≧v≦)o
长公主和驸马早就和离啦,只是碍于两国朝局稳定对外没有公开。
喜欢的朋友们可以点个收藏,这是古代言情的姐弟恋,喜欢现代姐弟恋的集美们可以看一下我专栏的《春曳里》,这本全文免费已经完结了,我自己觉得还不错(害羞猫猫挠头)
小药奴,很快也要开了,是司沂和芙潼的故事,文案如下
芙潼是个百毒不侵,血能医治百病的小药人。
她在战乱当中被司沂捡回了家。
司沂对芙潼很好,给芙潼做饭,带芙潼打马。帮芙潼编头发。
教芙潼写字,芙潼被人欺负的时候给芙潼出头。
芙潼知恩图报,司沂需要她放血治他妹妹时,疼得浑身发白打冷颤也乖乖坐着,眼里闪着泪花,从不喊苦喊难受。
只要治好了家里妹妹的病,再把妹妹嫁出去。
司沂就可以娶芙潼啦。
*
后来,司沂妹妹的病好了,终于要嫁人了。
敲锣打鼓抬进的却是司沂的院子。
那时候,
芙潼成了满江的笑话。
芙潼问他要说法,他却只淡漠笑着摸摸芙潼的头发让她听话,“姻亲是儿戏,不过权宜之计么。”
芙潼后来才知道。
妹妹不是妹妹,她才是司沂爱入骨髓的青梅竹马。
什么哥哥妹妹是谎言,权宜之计是谎言,就连芙潼也是个谎言。
芙潼的家国都是死于司沂的计谋,芙潼在他眼里不过一味药,一个奴而已。
原来司沂从来不爱芙潼,一切都是骗人的呀。
*
扶桑会跳百花舞,会酿百花酒,笑起来似百花甜的小公主藏身火海那晚。
满江又下雪了。
纷扬而来的大雪铺天盖地,依旧没有扑灭宫殿内骤起的火势。
大火很快席卷大殿,吞噬了芙潼的身影。
彼时她的小腹微微隆起。
司沂一生稳坐高台,胜券在握,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他玉冠散乱,跑得靴都不见了。
腿脚发软,跪倒在烧得什么都不剩的殿外,用尽全力,徒手去刨那堆残余滚烫的灰烬。
宫人抬出来一具被烧焦的面目全非的尸骨,让他认领,他摇头哽咽,猩红着眼嘶吼。
“骗人那不是她”
芙潼那么爱司沂,才不会舍得丢下他。
最后是基友在连载的文《表小姐她不想做妾》
文案如下,文笔有保证,很好看!
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素来对表小姐这三个字避如蛇蝎。
倘若这表小姐再生的伶俐貌美些。
又不得不寄居在自家府上。
女眷们便恨不得家里的爷们儿一辈子不往内院来。
苏一箬就是这样身份尴尬的表小姐。
她给大表哥送些吃食,大舅母就吓得立刻为儿子定下了亲事。
她给二表哥做了个扇套,二舅母就把儿子房里的奇珍异玩通通扔了出去。
她给三表弟纳了个鞋底,三舅母就连夜带着儿子去了娘家探亲。
苏一箬有苦难言,便只能缩在房里整日不出。
谁知大表哥竟为了自己拒绝了两桩与贵女的婚事,二表哥将她的扇套日日放在枕边把玩,三表弟因太过想念她而犯起了相思病。
三位舅母便只能各自来寻了苏一箬,话里话外都是要她做妾的意思。
认为做妾还不如去庵堂里做尼姑的的苏一箬为了不得罪三位舅母,就随意指了个在廊下扫地的清俊小厮,说道:
“一箬不想做妾,且已与这个小厮私定了终身。”
正在王府满足自己装扮癖好的太子:“?”
后来。
苏一箬就成了……皇后——
赵予言承认,自己的确是有病。
好好的东宫太子不做,今天跑到城西去演乞丐,明天跑到臣子府上去演大夫,大后天就演小厮。
演来演去,结果被一个小姑娘硬生生的强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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