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让钦天监挑的日子就是在元宵节这天,这段时间南郡王府和秦王府都在准备成亲事宜。
淑妃自从听到皇上赐婚这件事情之后郁闷了好一阵,区区庶女也敢为正妃,但皇上开了金口,事情已成定局,也只能作罢。
前一段时间,皇上封了宴朝洲为秦王,赐了新府邸。
众人知道九皇子要和南郡王府的大小姐成婚了之后,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一副我早就看透了一切的表情。宫学的时候,在学堂的人都知道,沈大小姐爱粘着九皇子,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九皇子身上的那种。
还有以前酒楼里面经常出现两个俊俏的少年少女,那少年看少女的眼神真的不单纯,只不过少女那时候看雪去了,后来人们才知道那是九皇子和沈小姐,这不天生一对嘛。
这时,酒楼里的说书先生又开始摆摊了,底下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他们都想从这说书先生的嘴里知道点八卦。
“话说九皇子和那南郡王府的大小姐成亲了,我看当真是一对璧人。”
可底下立刻就有了小小的反驳声。
“但是传闻九皇子有隐疾,沈大小姐生的貌美如花,可不就委屈她了吗?”一道极不自信的声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阵不小的讨论声。
些人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九皇子有隐疾?”
“九皇子没有一个侍妾和通房,你们说这不是隐疾是什么?”
众人点点头,这么说好像还有点道理。
“话不能这么说,我看那九皇子洁身自好的很。”立刻出现了一道不赞同的声音。
“……”
说书先生听着下面的议论,捋了捋胡子,目光看向了那张靠窗的桌子,那两个人以前可是风雨不动的来听他讲课说书,现如今想必是看不到了。
“啪”说书先生拍了一下案桌,底下立刻安静了下来:“上回说到那徐老头……”
……
南郡王府。
昨天的烛火燃了一晚上,早上丫鬟才剪灭了灯芯。
天刚开始亮,沈宁安就被人拉了起来,沐浴更衣焚香染香,一个不落。
沈宁安看着那套喜服,金线绣的凤凰跃然于大红的衣裳上,颜色图案都灼人的眼。
她心里恍惚,自己才刚及笄怎么就要嫁人了?
妆娘在给她化着妆,淡淡的柳叶眉,朱红的口脂……看着镜子里面那个越来越漂的自己,她摸了摸脸:“母亲,我真的要嫁给阿宴了?”
娴夫人悄无声息的拭掉了脸上的泪,亲自拿过妆娘手中的炭笔,轻轻为她画着眉:“真的,我的女儿长大了。”
“可是母亲,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爹爹。”沈宁安不知为何好难受。
“傻孩子,母亲和爹爹都在这里,你回来随时可以看到我们。”
沈宁安转身抱着娴夫人的腰。
娴夫人忍住心中的悲伤:“宁儿,还记得母亲昨晚跟你说的话吗?今日嫁作新人妇,那里便会是你的家,母亲这一辈子也不求别的,只求秦王能好好待你,你过得开心便足矣。”
沈宁安喉咙发紧,她点点头。
良久之后。
“宁儿,该穿喜服了。”娴夫人拍了拍她的背。
丫鬟连忙将喜服拿了下来。
“小姐身段好,穿上一定很好看。”喜娘在一旁讨好的说着,不过却也是真心话。
喜服很复杂,里里外外穿了三层,嬷嬷拿进来了三条金色的束带,一条一条紧紧勒在沈宁安的腰上,寓意是夫妻同心永不分离。
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穿戴整齐之后,沈宁安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头上的凤冠熠熠生辉,额头上的花钿细致勾人,红色的喜服将她整个人映衬的玉面桃花。
不知道阿宴见到她这个样子会是什么反应,沈宁安突然有些害羞了。
“王府里的事宜都布置妥当了吗?”娴夫人问掌事的嬷嬷。
嬷嬷点点头:“夫人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
……
秦王府。
王府里面喜气洋洋,大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廊院,丫鬟小厮们忙得不可开交。
宴朝洲早已收拾整齐,他坐在房间里面,只要时辰一到就可以去接亲了。
平日里他喜欢穿暗色的衣服,衬得他整个人冷峻不易亲近,现如今换上了大红色的喜服,头发就用一根红色的丝带束了起来,因为宁宁跟他说过,他这样打扮好看。
绝俏的少年郎,自是人间不可多得的颜色。
“王爷,你要喝茶吗?”旁边的小厮看着桌上洒漏的茶水,小声的开口提醒了一句。
回过神来,宴朝洲才发现自己原来端着茶杯,可端着茶杯的手却在止不住的发抖,茶水洒落了大半。
“咳咳。”他连忙放下了杯子,用手帕擦了擦手。
小厮别过头去,忍不住笑了,王爷竟然这么紧张。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宴朝洲瞧着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应该可以接亲了吧?
“王爷莫急,还有半个时辰。”
宴朝洲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他经络分明的手抚摸着怀里的那个草蚂蚱,动作温柔。
……
秦王府给沈宁安的嫁妆摆满了十条街,足以见得秦王对这门亲事的看重。
远远的就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秦王府的人怕是要到了。
沈北城坐在前厅,眼眶泛红,自己从小宠爱的女儿也要嫁给别人了,他希望外面那锣鼓声慢一点再慢一点。
娴夫人扶着凤冠霞帔的沈宁安慢慢的走了出来,她的眼眶也是红肿的。
“女儿拜别爹爹。”沈宁安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沈北城别过头去,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沈宁安再次对着大夫人磕了一个头:“拜别夫人。”
大夫人面色冷静的“嗯”了一声。
最后,她朝着母亲磕了一个重重的头:“女儿拜别母亲。”
娴夫人用帕子捂着嘴,拼命抑制着眼泪不要往下流。
沈宁安慢慢的站了起来,伸手握着母亲的双手,安慰着她。
新娘给沈宁安盖上盖头,说了几句吉祥祝福的话语,外面就有人传来:“秦王殿下到。”
沈宁安身子一僵。
感觉有人在慢慢的靠近自己,她只能低着头盯着地板上,便看到了一双绣着青云纹的锦靴,可随即却看到他跪了下去。
沈北慌了:“秦王殿下,你这是干什么?”
“今日我同宁宁成亲,该叫您一声岳父大人,希望您能放心的将宁宁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她受委屈。”说完便磕了一个头。
沈北城扶起他:“宁儿能嫁给殿下你,是她的福气。”
宴朝洲紧紧握着沈宁安的手,她能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很是炽烈,她手心有些发痒。
本来应该让喜娘牵着新娘子出去,可宴朝洲亲自牵着沈宁安的手上了花轿。
外面人声鼎沸,爆竹锣鼓声彻天响。
在入轿之时,宴朝洲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但周围太吵了,她没有听清楚。
系统:情话,居然是情话!
喜队吹吹打打的往秦王府而去。
大街上都铺着红毯,老百姓看到这么大阵仗的迎亲无不在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沈宁安被宴朝洲牵着下了轿子,跨过火盆,走进了秦王府。
秦王府的高堂上坐着皇上和皇后,淑妃坐在另一边。
掌喜人看了看时辰,高声喊道:“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她和他朝屋外拜去。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沈宁安呆愣了一下,喜娘看到了她的犹豫,连忙碰了碰她的手,回过神来之后,沈宁安连忙弯下了腰。
对面的宴朝洲神色微怔,这一拜,他的腰弯的比她更低。
“礼成,送入洞房。”
系统:真的成亲了。
沈宁安像在做梦一样,喜娘搀着她往新房走。
宴朝洲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满是眷恋。
来到新房后,沈宁安盖着盖头端坐在床上,喜娘在一旁讲着恭喜的话,说一句,别往床上撒一把红枣桂圆,不一会儿,床上就堆满了这些干果。
喜娘话说的有些久,沈宁安听得都想睡觉了。
终于说完了,嬷嬷给了喜娘一个大大的红包,她美滋滋的出去了。
沈宁安的声音从盖头底下传来:“嬷嬷,我可以掀盖头了吗?”
嬷嬷听后一惊,连忙阻止:“王妃,使不得,这盖头得让王爷来掀。”
“那嬷嬷,你可以帮我递点东西吗?我有些饿了。”沈宁安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她今天可是一天都没有进食。
摸摸端着一盒桃酥放到了沈宁安的手上。
沈宁安吃了起来,太香了,不过阿宴什么时候回来?
……
宴朝洲站在新房门口,他踌躇了一会儿,伸手推开了门。
听到声音之后,沈宁安的背不禁直了直。
看到床上坐着的人,宴朝洲只觉得心下一阵欢喜。
下人们看到王爷进来了,也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宁宁。”宴朝洲从喉咙里吐出来两个字,坚定又温暖,拿起桌子上的喜称挑开了她的盖头。
盖头慢慢的被掀开,两个人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盖头落地,佳人抬眸,这一瞬间,即使少年的眼中映着万千光景,也都不及眼前的这一张容颜。
沈宁安的视线渐渐明亮了起来,一开始还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她揉了揉眼睛。
“阿宴,你今天真好看。”她笑着看着他,眉眼弯弯。
宴朝洲也微微一笑:“宁宁,你比我好看。”
“我们要喝交杯酒了。”宴朝洲转身倒了两杯酒。
那对龙凤烛正热烈地燃烧着,两个人喝下了交杯酒,酒味有些辛辣,沈宁安吐了吐舌头。
宴朝洲被她逗笑了。
“宁宁。”宴朝洲此时的心正不安地跳动着,他的手放在膝盖上攥紧了喜服,能看得出他心里的紧张。
沈宁安突然觉得他好没有安全感,他今天都已经叫了这两个字十多遍了。
她捧起他的脸:“阿宴,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宴朝洲看着她的凤冠,目光有些闪躲:“这凤冠可重?我帮你摘下来可好?”
沈宁安顶了一天这个凤冠了,脖子都有点酸了,她点点头。
宴朝洲帮她摘着凤冠,露出来的手腕皓白修长。
“宁宁,好了。”
沈宁安的长发随即倾泻了下来,宴朝洲呼吸一窒。
“阿宴,这顶凤冠把我的脖子都戴歪了。”沈宁安拧了拧脖子。
他失笑一声。
两个人坐在床上,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系统:洞房的流程不知道是什么吗?大反派你就主动一点嘛,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让女孩子主动呢?
“阿宴,是不是要到下半夜了呀?”沈宁安咳了两声。
宴朝洲双手紧紧攥着:“嗯。”他目光撇到床上的红枣,桂圆:“宁宁,我们把这红枣桂圆捡出来吧。”
经过两个人一顿捣鼓,床上终于干净了。
但沈宁安掀开棉被的时候,不禁小脸一红,一块洁白的手帕就这么大大方方的铺在了上面。
而宴朝洲显然也已经看到。
沈宁安记得母亲跟她说过的话,她脱掉鞋袜直接坐到了床上:“阿宴,你不上来吗?”
闻言,宴朝洲动作缓慢的也上了床,就这么和沈宁安面对面坐着,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了起来。
“宁宁,早些休息吧。”宴朝洲声音莫名有些低沉。
就这?
沈宁安握着被子的手瞬间松开了,不会真的要等她来主动吧?
沈宁安越过宴朝洲,伸手关上了帘子,发尾扫过了他的脸。
他看着她洁白的脖颈,眼底情绪翻涌,他连忙低下了头,怕自己眼底的欲望被她发现。
沈宁安开始解自己衣服上面的扣子,她望着他:“阿宴,这扣子有点紧,你帮我解吧。”她的脸颊早已染上了一层红晕。
宴朝洲心里翻滚着滔天巨浪,好像马上就要将他吞食了。
见他不动,沈宁安慢慢的靠过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宴朝洲,你不会是真的有隐疾吧?”
宴朝洲眼眸一黑,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牵了牵嘴角:“宁宁想知道吗?”
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如此急切的神情,他此时就像一只凶兽,仿佛要将自己扒皮拆骨,然后吃掉,不过,沈宁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帧又一帧的画面,他这个样子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呢?
刚刚还在看戏的系统,突然感应到了主人,它连忙抓住了这一次机会:【主人不要结婚了,快点醒过来。】
【主人,他可是大反派。】
【主人,你还要回到现实生活中去呢,不能沉溺在这里。】
【……】
宴朝洲抬起自己修长的手指,可是手却止不住的发抖,他急迫地解着沈宁安身上的喜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落地。
沈宁安闭着眼睛不敢看他,明明今天是新婚夜,可是自己的脑子里很乱,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着什么,但是她听不明白。
他突然一把扯过她,把她压在了身下,沈宁安感觉山雨欲来,心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宴朝洲吻了下来,他的吻疯狂又温柔,带着一丝急切的掠夺。
沈宁安脸颊潮红,她伸手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宴朝洲身上的汗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她的身上,看着他隐忍的脸,她知道他已经忍到了极限。
“宁宁,可以吗?”他附在她耳边,声音沙哑不堪。
系统:【主人,醒醒。】
系统和宴朝洲的声音杂糅在她的脑海里,她的世界一片混沌。
……
沈宁安难受的皱起了眉头。
椅子上漂亮的少年抬了抬眸:“啧啧,又要醒了?那么好的美梦都留不住你吗?姐姐,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