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把扇子当真是个稀罕物件。”少年走过去把扇子拿在手里,细细的抚摸上面的扇面。

    沈宁安不懂他什么意思,可能他喜欢这把扇子:“如果你喜欢就送你了。”

    少年蹲在她面前,:“姐姐这把扇子是自己做的吗?”

    沈宁安摇摇头。

    “那姐姐这把扇子是怎么来的?”

    “是我侍女收拾房间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可能是以前落下的吧。”

    “哦。”少年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转而又道:“姐姐你摸摸这扇面。”

    沈宁安接过扇子,看着扇面,不知道是不是晨光照进来的问题,她觉得这扇面上的颜色异样的嫩白,她摸了摸,依旧和以前一样滑腻。

    看着她的动作,少年轻轻笑了笑,又坐到椅子上并且翘起了二郎腿。

    “姐姐你这扇面的材料极其珍贵啊。”

    沈宁安抬头看他:“哦?”

    “姐姐,你这是人皮扇。”少年说完之后还伸了一个懒腰。

    人!皮!扇!

    这三个字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她呆住了几秒。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手上的扇子掉落在地上。

    少年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暴殄天物可不好。”

    沈宁安满目惊恐,她就说怎么感觉这扇子摸起来和人的皮肤一模一样,但是自己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不过自己的房间里面怎么会出现人皮扇?

    “这还是女人肚子上的皮肤呢。”少年又来了一句。了,把扇子举过头顶,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扇面变得透明。

    “你……你怎么知道是人皮做的扇子?”沈宁安拍了拍胸口,使自己快速的镇定了下来,万一是这小子唬人呢。

    “啧,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少年转过头盯着她:“不过看姐姐的表现,你应该不知道这是人皮扇,所以我刚刚说错话了,你和我不是一类人,不过做这把扇子的人可比我恐怖的多。”

    “姐姐,你的身边可是藏着大变态哦。”笑脸笑得灿烂,露出了一颗小小的虎牙,说出的话却让沈宁安如坠冰窖。

    大变态!她猛然转头看着熟睡中的宴九寒,这扇子是他做的?不会吧,他把女人肚子上的皮给剥下来做成了扇子?他杀人了,杀了谁?

    系统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谁会这么残忍?

    沈宁安:【系统,不会真的是宴九寒吧?】

    系统:【本系统也不知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系统连忙说道:【主人,前一段时间谢惜月突然暴毙,听说发现她的丫鬟还被吓傻了,你说是不是……】

    沈宁安整个人一哆嗦,她听说谢惜月死的时候还疑惑了一阵子,整个皇室对此事也是闭口不提,连后事都是草草了事,如今看来,确实有猫腻。

    宴九寒睡颜平静,他只要不睁开眼,就是一只毫无杀伤力的小白兔。

    希望她想错了。

    “姐姐猜到是谁了吗?”少年把扇子重新放到了桌上,抱着双臂问道。

    “不知道。”

    少年也看向宴九寒,只不过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眸。

    “姐姐你看向那个哥哥,是不是怀疑那个哥哥做的?”少年不嫌事大。

    岂止是怀疑,她可能觉得就是他,不过她不能说:“我不知道是谁?你别问我了,如果你喜欢那把扇子的话就送你了。”

    “姐姐,别生气呀。”

    沈宁安白了他一眼,求他能不能安静一点。

    不过少年好似不懂她的眼神,依旧在自顾自的说道:“姐姐,你觉得做这把扇子的人恶心吗?比我恶心吗?”

    沈宁安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她没有回答他。

    看沈宁安不说话,少年目光看向门外:“也不知道姐姐的另一位朋友怎么样了?”

    “你把温淮怎么了?”

    “也没怎么,姐姐别忘了现在你们在我的地盘上,我问的问题姐姐要答哦。”

    “你前面不说我是你恩人吗?你就这么对你的恩人?”

    “但是姐姐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会伤心的。”少年眼睛扑闪扑闪的。

    沈宁安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这人简直无法正常交流。

    “他和我谁恶心?”少年依旧坚持不懈的问。

    沈宁安:抓狂ing,你俩都恶心。

    “把人的皮做成扇子,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儿,他……比你更变态,更恶心,行了吧?”

    反正宴九寒现在还在睡觉听不到,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得罪面前的这个少年。

    少年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甚至还鼓了鼓掌:“姐姐说的太对了,那姐姐会喜欢这样的人吗?”

    没完没了了,这个屁小孩臭问题怎么这么多?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喜欢还是不喜欢?”少年又重复了一遍。

    沈宁安发誓,如果她有了这样的弟弟,弟弟这么磨人的话,她会天天狂揍他。

    如果她回答喜欢的话,那这个人估计又要问她为什么会喜欢?算了,直接回答不喜欢吧!

    “当然不喜欢,谁会喜欢变态。”

    少年好像很满意,他继续问道:“那姐姐喜欢那个白衣服的哥哥吗?”

    温淮吗?

    “不喜欢。”

    她真的不懂少年什么意思?她一个都不喜欢,求求他不要再问了。

    少年果真没再问了,他转过头去拨弄着那只摄心蛊,好像刚刚在问这些问题的不是他。

    沈宁安舒了一口气。

    系统懵了,它怎么检测到了大反派的怒气值,可是大反派明明还在睡觉啊,等等,怒气值怎么又不见了?可能是后台故障了吧?

    此时的房间安静的可怕,只有咕咚咕咚的声音,他们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刻钟已过,少年放下二郎腿,理了理衣服,把已经肥的不成样子的摄心蛊从碗里拿了出来,这碗血,被它喝了个干干净净。

    “姐姐走吧。”少年招呼道,吃饱喝足的摄心蛊已经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了,它变成了红色,看起来恐怖恶心。

    刚刚那碗血应该有三百毫升,沈宁安头有些晕,她撑着床走了下来,面色苍白。

    少年埋头逗着那只摄心蛊,没有再看她一眼,起身往门口走去,沈宁安连忙跟了过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初始的晨光中,宴九寒慢慢的睁开了眼,眼神锐利,没有半分刚醒的样子。

    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榻,余温尚在。

    梦境里,他和她成亲了,好不真实。

    慢慢的,他的目光望向了放在桌上的那把扇子,她刚刚说她不喜欢做这把扇子的人,因为变态?

    宴九寒慢慢的坐起身子,身姿笔直清瘦,目光漆黑,嘴角扯了一抹病态的笑,那他就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这把扇子是谁做的,他不是变态,不是变态。

    ……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看到来人,摇椅上的老人目光惊恐。

    “叔叔,我来看你了。”少年脚步欢快,身上叮铃作响,沈宁安跟在后面,看到老祭司时,眼里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

    少年在老祭司的身边蹲了下来:“叔叔,今天没有粥哦,但是我给你带了其他的。”少年理了理老祭司凌乱的头发,又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

    沈宁安就这么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安静地充当着一抹空气的角色。

    少年从衣袖中拿出摄心蛊,看到这条蛊虫的时候,沈宁安明显看到老祭司的瞳孔猛然的收缩了一下,身体竟然开始微微发抖。

    少年把虫子放到了老祭司的身上,老祭司喉咙里面发出了几声难听的叫唤,有些吵,少年掏了掏耳朵,把手指放到嘴唇上:“嘘,你吵到我的阿宝了。”

    老祭司眼神向下,看着那只虫子在他身上爬着,爬过了肚子,爬过了胸膛,马上就要爬到他的脖子上了。

    “叔叔,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摄心蛊会爬过人体的每一根神经,带他们去回忆此生最痛苦的事情,然后再慢慢的啃食他的身体他的骨髓,宛如剃骨之刑。”

    老祭司的眼泪流了出来,眼神哀求。

    “叔叔别这么看着我。”少年起身走远了一些,摄心谷已经沿着老祭司的右眼爬了进去,他的眼睛顿时鲜血淋漓。

    “啊啊啊啊……呜呜呜……”老祭司发出一阵难受的呼嚎。

    沈宁安把头转了过去,不过少年却看得津津有味。

    虫子在老祭司的头顶上面爬着,老祭司浑身抽搐,竟然掉下了躺椅。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祭司慢慢安静了下来,但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罢了,不出几秒钟的功夫,老祭司突然面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双手合十,不断的做着乞求,不过并不是对着少年。

    “他怎么了?”沈宁安问道:“动作为何这样怪异?”

    少年歪了歪头:“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吧,毕竟摄心蛊有能力把他带去他最痛苦的一段回忆里,估计他在里面跟什么人求饶吧。”

    老祭司的动作持续了好一会儿,后来慢慢的就停了下来,之后他的五官开始流出黑色的血,身子也渐渐软化了下去,好像骨头都融化了一样,身子底下也出现了一摊血水,血水里面爬着无数的小虫子。

    难闻的腥味顿时充斥着整个房间。

    沈宁安连忙捂住口鼻,但少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看着老祭司一步步的死去,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但脸上却是笑着的,嘴角一直没有下来过。

    外面起了风,吹倒了村民们晒蛊的木盘,蛊虫落地,扬起了一地的灰尘。

    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稀释了屋子里面的气味,吹到肌肤上,有种莫名的凉气,沈宁安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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