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于慧君和商建平的桃色事件渐渐平息的时候, 安原也迎来了最热的夏天。

    于家嫁女的请帖送到了骆家,于慧君父亲亲自来送并对当天的事情致歉,不过陈曼曼在厢房看书没有出面, 只隐约听到长辈之间的寒暄。

    人走之后,林雪琴捏着请帖格外的嫌弃, 特意在陈曼曼出来的时候说了句:“当初还想让致成和她相亲,谁知道这么不检点,你姐姐也是,怎么连自己的男人也管不好。”

    陈曼曼微微一笑:“妈你这话说的, 男人又不是小猫小狗还要让人管教, 一个成年人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虽然这事背后有陈红兰推波助澜, 但商建平确实是人渣无疑。

    林雪琴一噎,皱着眉头看她,似是不敢相信乖巧的二儿媳妇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只不过陈曼曼并不在意她的看法。

    骆老太太赞同陈曼曼的说法:“这事儿确实是男方做错了, 幸好没嫁他,唉,于家这闺女也真是……不说他们了, 到时候送了礼金咱们不参与, 不必因为这些事生气。”

    算是将事情掀过去了, 林雪琴扔下请帖不再过问,但离开老院之后忍不住和骆宏申抱怨。

    “这算什么,三个儿媳妇没一个可心的, 娘家丢人的丢人, 离婚的离婚, 唯一还算听话的现在还傲气起来了——”

    骆宏申哭笑不得:“人家说的也是实话, 你说商建平无所谓, 说人姐姐干啥?”

    对儿媳妇,他的要求偏功利,老二媳妇不说和二儿子旗鼓相当但也不会平庸到一事无成,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他不耐烦操心家里的小事。

    “她们堂姐妹关系不好,说说怎么了?”

    “那老二媳妇也跟着丢面子,人家又不是你的小丫环,你何必见面就怼人家,实在不行眼不见心不烦得了。”骆宏申又想起什么:“你前段还说她是儿媳妇里面最争气的一个。”

    林雪琴白了丈夫一眼不说话,骆宏申了解她脾气,知道她还没咽下这口气忙说了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老院

    老太太也安慰性的说:“你妈就是那个脾气,不要放在心上,实在不行不理她就行了。”

    这么多年她最清楚和林雪琴相处的方式,早年刚嫁过来面嫩还会伏低做小,现在脾气一年大过一年,总想在儿媳妇面前摆谱,可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小辈心里是什么定位,依照骆致成不打算那么早生孩子的言论,他做亲儿子的对母亲都没那么敬畏,又何必故弄玄虚折腾儿媳妇。

    “哎,婆媳相处就是一门学问,想开点比什么都强。”

    陈曼曼认真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骆老太太神秘兮兮的指指骆致成:“只要他不辜负你就成了,你们过自己的日子。”

    “唔,奶奶说的对。”陈曼曼有点违心的附和,骆致成,哼,要不是她机灵,那天他能否远离舆论中心、保住贞操都是个大问题。

    正在和老爷子下象棋的骆致成并没听到二人聊了什么,还对他指指点点,他问,一老一少又闭紧嘴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睡觉前,骆致成问起这事。

    “你和奶奶说了什么?”

    陈曼曼眨眨眼:“反正没和奶奶说是我保住了你的贞操。”

    骆致成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额。”陈曼曼后退一步重复一遍,在骆致成步步紧逼走近时双手挡在身前,生怕他出手打人,骆致成又气又想笑。

    “有你这么说的么?”

    “能说女人为什么不能说男人?”陈曼曼就差在脸上写一行字,现在你又不是皇帝,谁怕谁?

    骆致成点点头,似是赞同,在陈曼曼毫无防备的时候上前一把把人扛起来抱到床上,陈曼曼尖叫出声的同时意识到不能吓到老人,但是手抓着他肩膀防止自己摔下去,嘴巴自然而然在他背上找了一块能下嘴的地方咬下去。

    时隔多日,二人再次同床共枕。

    事毕又像水洗过一遍,电风扇距离远又挂了蚊帐,根本解不了近渴,陈曼曼浑身无力地越过他找蒲扇,没找到,又沉沉摔回床上,不留情的将他往旁边推了推,心想他最好自觉回床尾那头睡。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陈曼曼定睛一看,蒲扇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拿在手里了,她瞬间抛弃刚才的想法凑过去吹风,然后不满意的抓着他胳膊向自己靠近。

    骆致成对上她坦坦荡荡的诉求,再次心中莫名,他一直忘了比较,她真实的脾气就是这般吗?

    “不要发呆。”陈曼曼不客气的用要求长工的语气。

    蒲扇送来的风变大,陈曼曼舒服地翻个身,面对墙壁的时候困意全消,双目炯炯有神数蚊帐的洞眼,背后的风一直没停,身上热汗渐渐消退。

    直到窗外送来凉风,屋子里彻底恢复阴凉,蒲扇扇的风终于停下来,身边有些微动静,属于他的体温热源消失,陷下去的床铺有瞬间晃动,他理了理毛巾被,然后在床尾安然躺下。

    陈曼曼眨了眨眼睛,明明是她刚才的期望,现在却觉得失落,她保持侧躺的姿势一动不动,等到终于感觉到困意平躺过来安然睡去。

    呼吸趋于平缓有节奏。

    黑暗里,骆致成也闭上眼睛,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她睡没睡,他最清楚不过。

    *

    于家嫁女迅速果决,那天的闹剧只有以这种方式收场才能将舆论影响降到最低,再讨论也就是男欢女爱那点事,人都结婚了,当初的闹剧也会变成婚前无伤大雅的小事故,被人打趣。

    婚礼前于慧君找到机会和骆致成说话,在下班路上拦住他。

    “致成,我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啊。”她还盼着陈曼曼生不出孩子或者陈曼曼红杏出墙二人离婚呢,怎么能先一步嫁人,她哀求道:“我可以给生孩子,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我爸妈也会为你提供便利,你娶我好不好?”

    那天如果不是陈曼曼阻拦,她一定要把对骆致成的喜欢公之于众,陈家姐妹招来的商建平,她们欠她,她只要骆致成来补偿。

    “如果我现在你和我有不正当的关系,你和陈曼曼也不能好过!”

    骆致成蹙眉:“我最厌烦是非不分的人,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即便这辈子孤独终老都不会有任何改变,至于你想说什么,如果你和你们家能承受得起我的报复,尽管随意,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于慧君愣在原地,骆致成绕过她向前走去,头也没回。

    回家之后于慧君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贱人,只有呜呜的哭声,但婚礼还是如期举行。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和于老爷子寿宴时差不多,不过没有骆致成夫妇,骆家托人送来礼金,用的也是骆宏申夫妇的名义,本来也该是他们长辈还礼。

    回到那天晚上下班,陈曼曼见骆致成脸色不对,蹙着眉头回来就洗澡,活似沾了什么脏东西。

    老爷子老太太到外地女儿家小住张婶也放假了,家里就他们两个人,陈曼曼一边在厨房做饭一边好奇,但他洗完澡出来还没缓解刚才的情绪。

    陈曼曼的好奇升到了顶峰,恰好她做了一些下酒菜,从柜子里翻出老太太藏起来避免老爷子偷喝的好酒,拿上酒和酒杯,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骆致成不明所以,但端过一杯白酒一饮而尽,眉间阴沉尽显。

    “怎么了?”他从前想砍哪个活腻歪的大臣偶尔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陈曼曼认为客车修配厂里基本没什么人能给他制造困难了。

    陈曼曼充当解语花又给他倒上一杯酒:“你先吃点菜不要空腹喝酒,容易醉。”

    晚饭三道菜,芹菜炒香干和水煮肉片还有炒青菜,他喝酒文气儒雅,极少喝醉也不会耍酒疯,听了陈曼曼的劝抬眸看她一眼,吃了口菜又继续喝。

    “你不会吐吧?”

    他撩了撩眼皮不吭声。

    这就是不会吐了。

    陈曼曼试探:“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没有。”骆致成下意识的否认,随手扯开两颗风纪扣,陈曼曼嘟嘴,在家也穿的这么严实,谁能把他怎么样?

    三杯酒下肚,陈曼曼夺过酒杯:“你怎么变得这么能喝——我不喜欢闻酒气。”差点说漏嘴。

    骆致成脸上看不出任何醉酒的痕迹,只是顺从地听话吃饭,心里藏着一股火,他居然被人威胁了,而且该死的,如果于慧君付诸行动他和陈曼曼都将不得安宁。

    听到她再一次问发生了什么事,骆致成有心试探她的反应,又想起她因为这事跑到学校住,索性直接说了。

    陈慢慢咬牙:“看不出来啊……”

    还真是会掐人命脉。

    但是下一秒骆致成说:“我很快会调走。”

    “升职?”

    “嗯。”

    陈曼曼松口气,悄悄将酒杯还给他,陪他喝了两杯,终于吃完饭时确认骆致成真的喝醉了,走路虽然很正常,但熟悉的人才知道他的不正常。

    匆匆收拾了碗筷,陈曼曼到厢房实施计划,喝醉的骆致成也不忘在书房工作。

    陈曼曼冲到他面前:“我是谁?”

    骆致成抬眸,定定看了许久吐出三个字:“我恨你。”

    作者有话说:

    二更在零点,留言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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