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完全无视高台上的岑严,目光死死地盯着被人亲密地扶着肩头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沉痛。

    呆滞无神的双眸缓慢地动了动,茫然地看着殿外的白衣青年,两人遥遥相视,少年的神色一直是冷漠无情的,没有一丝触动,仿若对待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岑严和腾月缓缓从高台上走下,冷冷地看着来人,寒声道:“尊主千里迢迢赶过来来参加你曾经的两个弟子的道侣大典,可也是过来祝贺他们的?”

    薛怀目光森冷地看向岑严,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我是来找我的道侣。”

    “你的道侣?”旁边的腾月笑出声,“你说的可是容惑,他是我们妖族公主唯一的血脉,年纪尚轻,刚化形不久不谙世事,当初与你结为道侣时大约是不懂情爱之事的。”

    “他父亲从小就给他订了亲事,他身旁站着的陆云起便是他真正的结亲之人,还请尊主放过他。”

    薛怀眼眸越发猩红,脸上的魔纹也开始浮现,手中的剑突然不安稳地挣动起来,闭了闭眼,哑声道:“容惑,过来。”

    殿内的少年只是睁着懵然的双眸看着来人,完全没有对来人的话有丝毫反应,岑严见状笑道:“看起来你道侣并不想跟你走。”

    “你作恶多端,你道侣抛弃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尊主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话音一落,薛怀骤然捏起一道剑诀,一道剑芒猛地刺向岑严,岑严猝不及防间被剑芒击中,吐出一口浊血,身形不稳地往后退了退。

    岑严捂住胸口抬起头,低低地笑了一声,扬声道:“来人!”

    霎时,一大群修士和妖族倏然从暗处跳了出来,显然是埋伏许久,均手持法器对着薛怀。

    “今日,定要你命丧天衍宗。”

    埋伏许久的修士和妖族手持着法器朝薛怀冲了上来,齐力施法打向薛怀,一时间,刀剑相撞声,尖叫声痛喊声四起。

    不断有人腾空飞起随后猛地砸落在地,身上剑痕无数,口吐血沫后面色逐渐灰败下去,没一会,一道血色的身影手持着淌血的剑冲出包围圈。

    身上的白衣已全部沾满了血,分不清是被他人沾染上的还是自己身上的伤导致的,薛怀低低地咳了一声,缓步朝着殿内走去。

    殿内的宾客早已惊慌失措尖叫退至一旁,满眼惊惧地看着浑身浴满血的青年,薛怀直直朝着殿中央的两人走去。

    在距离容惑只有半步之遥的距离停下,朝容惑伸出手,轻声道:“我来接你回去了。”

    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伸过来的手,容惑漆黑的双眸动了动,有些茫然地歪了歪头,随后转头看向身旁的陆云起。

    陆云起手揽住容惑的肩,安抚地拍了下,另一只手捏起一道法诀,一把重剑霎时出现在手里,陆云起眼泛寒意地看着薛怀。

    猛地扬手一刺,玄色的重剑顿时没入薛怀的胸膛中,薛怀的面色霎时一白,骤然吐出一口血,血沫溅到容惑的身上。

    容惑愣愣地看了一眼身上黏腻的血迹,猩红的血迹有如实质般刺痛双眼,暗淡无波的双眸泛起了一点涟漪。

    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人苍白的面容,下意识地朝着薛怀伸出手,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朝着薛怀走去。

    薛怀猩红的双眸亮骤然亮起,眼见容惑的手就要搭上薛怀的手心,突然,一道利箭穿透容惑的心口。

    呆滞无神的双眸猛地睁大,眼神恢复片刻的清明,瞳孔深处映出薛怀骤变的脸色,还未来得发出声,容惑眼前一黑,意识骤然抽离,身体如同掉线的风筝般落下。

    薛怀双目惊惧地接住容惑,呆愣愣地看着双眼紧闭的容惑,脑海一片空白,手心控制不住地颤抖,勉力抬了好几次才触碰到容惑冰凉的脸颊。

    “不用看了,我在剑上抹了毒药,这毒是没有解药的,他现在心脉已经完全损坏了,不可能活下来。”一道有些癫狂的笑声响起,薛怀抬眼看向声源处。

    一个有些眼熟的中年男子映入眼帘,是先前见过的白羽的爹,此时正被天衍宗的弟子压制在地上,嘴里却还大笑着。

    “本应该早就死去的人却突然活了过来,还要重新举办道侣大典,没想到原来他是个妖,我就知道是他害死我儿子的。”

    “我听说了这事,早早便准备了毒药,今日终于有机会杀了他替我儿子报仇!”那中年男子越笑越痴癫。

    “当初你为了维护你的道侣,派人想杀了我灭口,幸好我逃过一劫,今日这就是你们的报应!”

    薛怀猩红的双眸有暴戾骤然凝聚起,手揽着容惑的腰将人抱起,缓步走到面前那中年男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脸上的魔纹彻底浮现,薛怀手紧紧地握着霜陨剑,重重往下一挥,那中年男子只来得及发出一道尖叫声便瞪圆了双眼,面色彻底灰败下去。

    狠厉地挥着霜陨剑,不断有血沫溅起,很快整个地板上都是一片血肉模糊,薛怀神色麻木地动作着,直至一滴血突然溅到容惑苍白的脸上。

    薛怀蓦地清醒过来,缓缓松开霜陨剑,抬手擦拭去容惑脸上的血迹,却因为手心里沾满了血而越擦越多。

    薛怀仿若不堪重负般倒了下来,头埋在容惑的脖颈中深深吸气,抬手搭上容惑的灵脉,浑厚的力量顺着灵脉涌进身体。

    待窥探清身体里的情况,薛怀痛苦地微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双眸完全暗沉了下去。

    一股股精纯的力量涌进容惑的身体里,薛怀麻木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直至耳内传来嗡嗡的鸣叫声,意识也逐渐模糊,过多力量的流失让他全身痛得发麻。

    体内的魔脉开始**,薛怀像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般,依旧输送大股大股的力量进入容惑的体内。

    终于那股精纯的力量汇聚在容惑的身体各处开始慢慢修复受损的心脉,薛怀如死水般的双眸动了动,轻喘了口气,拿出一直挂在脖颈上的寒白玉。

    将容惑如先前般放进寒白玉中,小心佩戴回脖颈上,手脚无力地撑起身,还未走出一步,身体猛地失力轰然倒下。

    薛怀意识越来越模糊,这才意识到抽出的力量过多,已近干涸,薛怀全身的魔脉一阵紧绷,随后不堪重负般骤然破裂。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薛怀抬手紧紧捂住胸前的寒白玉。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待见薛怀昏死过去才猛然惊醒,岑严讶异地看着倒下地上的薛怀,缓步向薛怀走了过去。

    抽出一旁陆云起的重剑,冷冷地笑了笑,扬手就要刺向薛怀。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袈裟的主持走了过来,朝岑严双手合十一拜。

    “岑施主,你今日请我来是为助你铲除魔族那作恶多端之人,我见这位薛怀施主魔脉已毁,且他看来并非完全是无情无义之人,岑施主大可不必再杀害于他。”

    “慈圆住持觉得他不该死?”岑严看着眼前面目慈善年事已高的佛修,冷冷地笑出声。

    顿了顿,岑严看着被薛怀紧紧护着的寒白玉,俯身掰开薛怀的手,将寒白玉抽出,递给一旁的陆云起,笑道:“也好,那就让薛怀与住持一同回佛堂里修行,削去他身上的戾气。”

    魔脉毁了,拼死也要救下来的道侣也被人抢走,对薛怀而言,怕是活着比死还要痛苦。

    魔兽之仇得报,岑严将剑重新还回陆云起,甩了甩袖子,扬长离去。

    陆云起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薛怀,又垂眸看向手心的寒白玉,轻轻摩挲了下。

    旁边的住持低叹一声,朝陆云起轻声道:“施主若想救活这位小公子的话,每五日将一滴精血滴入寒白玉中温养着,再加上他体内有精纯之力在修复,这小公子有可能会醒过来的。”

    陆云起将寒白玉小心地佩戴在脖颈上,朝住持双手合十还礼道:“多谢。”

    说完,没再去管留下来的众人,转身离去。

    *

    寒白玉一直被陆云起带在身边,无论是下山历练还是静修都一直带着,那日道侣大典因为容惑的沉睡而没能顺利进行下去。

    陆云起拿出寒白玉,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入寒白玉中,轻轻摩挲着寒白玉,透过通透的玉石下可以看到双眼紧闭的少年。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陆云起将寒白玉静静放置于一旁后,双腿盘起打坐静修,他眉间的黑气几乎已经淡到几不可见。

    几乎就在陆云起闭眼的同时,旁边的寒白玉骤然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逐渐地光芒越来越盛,一道裂纹从中间开始破裂,随后扩散至四周。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白光逐渐暗淡下去,听到声响的陆云起警惕地睁开眼,抬眼望过去。

    白光完全消失,一道红色身影骤然出现,容惑长睫微动,缓缓地睁开眼,清凌凌的双眸懵然地转动了下。

    恰好对上陆云起的视线,意识渐渐回笼,昏倒前的记忆涌进脑海里,容惑脸色一白,手撑着地面坐起身,急声道:“薛怀呢?”

    陆云起的笑容僵了一瞬,缓缓收回想要拥住容惑的手,微垂下眼眸,轻声道。

    “他死了”

    “什么?!不可能!”容惑心跳猛地停了一瞬,原本就有些发白的面色霎时苍白如纸,身形不稳地扶着石壁,“薛怀他怎么可能会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见陆云起静默,容惑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

    陆云起手指微蜷,哑声道:“我当时为了和你结为道侣,在你茶水中下了药,你喝了后那日变得如同傀儡般,没有自己的意识,只能听从别人的指令。”

    “道侣大典上,先前白羽的父亲认为你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在箭上涂抹了毒药,你中剑后心脉完全被损坏,薛怀为了救你魔脉被毁。”

    “后来你也清楚,修真界和妖界的人就是为了报复薛怀而来的,所以”

    “所以他被人杀了?”容惑恍惚地听着陆云起的话,脑海一片空白,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不会死我不相信,他到底去哪了?”

    “他后来被扔到天衍宗的后山上,身体怕是找不到了。”

    闻言,容惑转身就往前跑,陆云起脸色沉了下来,厉声道:“都三年了,你要去哪找?”

    容惑脚步猛地一顿,怔愣在原地许久,脚下步伐突然变得无比沉重,深深吸了一口气,容惑扶着石壁慢慢往前走。

    恍惚地走了许久,循着记忆的方向慢慢走到天衍宗的后山,如今的后山比先前记忆里的后山好像有了变化。

    荒草丛生,树木荫蔽,放眼望过去,一片灰蒙蒙,大得仿若望不到边际。茫然地走走停停,留意着脚下。

    从白天到日落,崎岖坎坷不平的山路将鞋底磨坏,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向容惑,猩红的血逐渐染透鞋底,颇为锋利的荒草刮划着衣物,被划出许多口子。

    直至日落西山,天空中最后一抹阳光彻底消散,容惑麻木地靠着一棵树缓缓坐下,失神地看着天上的残月,一阵莫大的无措感淹没过来。

    不敢相信,薛怀真的葬身在这种地方,这种荒山,夜里会有许多野兽出没

    想起最后一眼时薛怀的眼神,他就觉得沉重地透不过气,比先前在他们的道侣大典死遁时还要绝望更甚。

    不应该乱跑的,明明答应了要留在他身边

    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容惑怕冷地蜷缩起身体靠着树干,怔怔地看着偌大的荒山出神。

    一束暖黄色的光忽然在他的周身亮起,容惑抬眸望过去,陆云起手执着一盏灯笼站在他的身旁:“回去,夜里很危险。”

    摇了摇头,容惑稍侧过头,轻轻地拨开一旁的荒草,手指在地面上细细摸索,白皙纤长的手指上面破了不少的血口子,有血珠不停地往外冒。

    手腕骤然一紧,紧接着容惑被拉着站起身,陆云起闭了闭眼,静默片刻,哑声道。

    “他没死。”

    容惑猛地抬眸看向陆云起,心跳如鼓。

    “他在承隐寺。”

    寺庙?容惑茫然了一瞬,陆云起接着道:“他出家了,现在是佛修,你过去也没用。”

    容惑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微瞪大双眼,看着陆云起异常认真的神色,心顿时往下沉了沉,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紧握成拳,推开陆云起,转身离去。

    “如果没有他,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语调极轻,话一出口就消散于夜空中,陆云起沉默地静伫在原地看着容惑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始终没有等到答复

    脚步不停地下了山,一路问着方向寻过去,待见到眼前高高耸立的佛门时,一阵心慌袭上心头,顿了顿,容惑走上前。

    夜已深,寒凉的夜风卷起佛门前的枯叶,门前只有两盏灯笼高高挂起随风摇曳发出淡淡的光。

    深吸了一口气,摇身变回小狐狸原形,借着树干纵身一跃跳进寺庙里,寺庙里不知怎的,竟比外面要寒冷上许多。

    寒风打在身上,容惑不禁抖了抖,微蜷缩着身体往前走,脚步极轻,路上一个人也没见到,只有风卷起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

    走了一会,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前面有光透出,容惑神色一正,越发放轻脚步,踏上青石板台阶,眼前这间十分宽大的屋子看起来像是佛堂大殿,有微弱的光从半掩着的门缝中透出。

    侧着身往殿内巡视了下,细微的念珠转动声从殿内传出,容惑循着声源抬眸看去,顿觉眼眶一热。

    熟悉的修长瘦高背影,与那人独有的淡漠冷清的气息,那人背对着他,边打坐边转动着手上的念珠。

    缓缓变回人身,脚步放得极轻,缓步走到那人背后,微倾下身,从背后抬手搂住那人的脖颈,软声道。

    “师尊”

    念珠转动的声音猛地一停,手底下的人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容惑闻着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圈住那人的脖颈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僵了许久的男人手中的念珠缓缓掉落在地,修长的手指骤然握住容惑的手腕,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忽地转过身,翻身将容惑压倒在地,两人的距离一下凑得极近,鼻尖相触,容惑看着近在咫尺熟悉的面容,凑上去亲了一下男人的薄唇。

    眉眼弯弯一笑:“师尊”

    “你醒过来了”薛怀眼神怔愣,双眸紧紧地盯着容惑,失神道。

    “嗯”抬手摸了摸薛怀的头,手指微微蜷缩,将人压向他,头埋进薛怀的脖颈中,沉闷的声音从薛怀脖颈中传出,“师尊你怎么出家了?”

    “真的醒过来了”极轻的呢喃声响起,薛怀像是蓦地惊醒般,抬起头,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着容惑的每一寸。

    待见到容惑手上的伤口和白色靴子沾染上的血迹,脸色骤变,抬手捉住容惑的手腕,轻轻退去容惑的鞋袜。

    “嘶—”

    低低的吸气声响起,容惑轻蹙起眉,痛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挣了挣:“痛”

    “怎么回事?”薛怀的声音冷凝下来。

    “还不是找你找的,谁让你躲在这种地方,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容惑不满地怒视了薛怀一眼。

    薛怀怔住,哑声道:“你找我?”

    “当然,不找你找谁?”

    “你不是跟陆云起”薛怀眼神闪过一丝痛苦,压抑着情绪道。

    “没有,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跟他结为道侣,那是他们骗我的。”容惑轻叹了一声,认真道,“我以后不会再乱跑了,对不起。”

    薛怀瞳孔颤了颤,急急地喘了一声,抬手撕下自己衣物,将容惑脚下的伤口细细包扎起来,随后猛地俯身将容惑重新压到底下。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容惑的脸颊上,下一瞬,脸上有湿热的触感袭来,薛怀动作急促地沿着容惑的额头一路亲了下来。

    渐渐移向容惑湿润的唇,薛怀撬开唇缝疯狂地抵进去攻城掠池,容惑来不及反应双眼发懵地微睁着眼。

    清凌凌的双眸逐渐弥漫上水雾,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上方高大的佛像,顿时清醒过来,抬手握住薛怀想要解他衣带的手,挣扎道。

    “唔不行,这里是佛堂,你还是个和尚,你不能碰我”

    薛怀微微喘气,哑声回应道:“明日就去还俗,我忍不住了,你让我弄弄。”

    “不行!”容惑用力推开薛怀,脸色躁得通红,手脚并用地扑腾地推开薛怀。

    “你可真会折磨我”薛怀平稳着急促的呼吸,克制着从容惑身上起来,手指轻轻揉了揉容惑的唇,“你在这等我一会,不许乱跑。”

    容惑往后退了退,朝着薛怀乖巧地点点头。薛怀缓缓站起身,看了一眼容惑,转身走出殿外。

    见人终于离开,容惑堪堪松了一口气,微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头顶的佛像,目光在殿内四处巡视。

    突然,原本薛怀位置旁的一个红色匣子映入眼帘,方才没有注意到有这个东西,容惑好奇地打开一看。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套绯红色婚服,衣物的图案和款式看起来很眼熟,容惑心下微动,将婚服从匣子里取出。

    婚服彻底展开那一瞬,容惑瞳孔微缩,抬手摸了摸外衣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心跳停了一拍,里面还有眼熟的中衣和里衣。

    有些无措地拿着这套婚服,只觉得无比沉重,想起之前在成衣店时被他随手扔掉的婚服,容惑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地透不过气。

    待薛怀走进殿内时,薛怀一怔,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容惑穿上那套带血的婚服,待看见薛怀时,朝薛怀张开手臂,眼含笑意地看着薛怀。

    薛怀脚步急促,几步跨到容惑面前,稍俯身将容惑抱住,容惑的腿当即缠上薛怀的腰侧,抬手圈住薛怀脖颈。

    “我还俗了”

    话音刚落,容惑便感觉下摆处一凉,随后痛得闷哼一声,惊讶地垂眸看着薛怀。

    薛怀抱着容惑往殿外走,容惑轻咬住下唇,克制住快要逸出的声音,摇了摇头:“走慢点不要走这么快。”

    “你这几年在佛堂了修了什么?怎么还是像从前那般”容惑眼尾泛起了红,有气无力道。

    “我心中的佛是你,我念的是你,只求你能早日醒来。”薛怀失笑道。

    “”容惑彻底哑声,头无力地垂落在薛怀的肩上,小声道,“放我下来,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不会有人看见,放心。”薛怀脚步稳健地抱着容惑往自己屋子走,容惑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四周,就怕有人突然蹦出来,全身被激得泛起了红意。

    “我们明日回余隐山?”薛怀哑声问道。

    “唔先不回去,我想在人间游历一番,先去江南看看好了,然后我们再去大漠”

    “好。”

    Ending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薛狗和容惑的故事就到这了,感谢一路陪伴的小天使,爱你们~~~

    可能还会有个无关正文的现代番外,有点想写漂亮老婆和他的爹系男友的大学校园篇

    PS:关于系统,因为它的任务是陪受取回妖丹,任务完成,系统也消失了,所以在文中就不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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