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第九十一章、咒术师的确定法和侦探的确定法
虽说彭格列祖传的超直感用在分辨凶手上也不是做不到。
但如非必要, 阿纲还是不太愿意去这么做的。
跳过过程预先知道结果很多时候未必有趣。
况且比起用超直感作弊,阿纲更喜欢看侦探和警察们抽丝剥茧, 循着掌握到的线索, 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推理出案件的真相。
这才是推理番的魅力所在!
所以面对五条悟的提问,阿纲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不知道!”
五条悟:“…………”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至于说得那么骄傲吗……
“我知道了哦~”五条悟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用一种“这次是我赢了!”的得意语气说。
他说着,轻轻撞了下夏油杰的肩膀:
“杰也知道了,对吧?”
夏油杰点了点头, 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阿纲看看他又看看五条悟, 瞬间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确定凶手身份的了——
“是通过咒力?”
“Bingo!”五条悟啪地打了个响指,“杀意可是最容易催生出咒力的一种负面情绪哦!”
诚然,正像曾经的高专教师五条悟教导虎杖悠仁时所说的那样, 大多数咒术师最开始训练自己感受咒力、操纵咒力的时候,靠的都是调动憎恨、愤怒、悲伤、不甘……这一类比较容易被调动起来的负面情绪。
但等到他们大概掌握了自身的力量, 开始进入实战状态以后,在战斗之中,最容易被调动起来的负面情绪, 却是杀意。
——想要杀死对手,害怕自己会被杀死。
这是一种本质其实是“想要活下去”, 明明是发自内心、对生命最美好的向往, 却要通过杀死对手才能得以实现的, 极致扭曲的“愿望”。
所以从杀意之中, 往往能催生出极强的咒力。
当然, 这是咒术师的场合。
但对非术师也同样适用——尽管与咒术师的出发点不同, 杀意依然是能够让非术师身上短暂爆发出超量咒力的一种负面情绪。
“所以这个时候, 只要看谁身上散逸出的咒力更多, 就能知道谁是凶手了。”
五条悟像是正在为学生传道授业的老师一样,无比专业地进行着解说。
“虽然我最开始也吓了一跳,因为这三个人身上散逸出的咒力居然都差不多……”
“也就是说,证词说是那么说,其实他们三个对死者都各有各的怨愤?”阿纲摸着下巴。
这倒不让人意外。
毕竟柯南中每次三选一,三个候选嫌疑人都必然拥有各自的杀人动机,说和死者没有半点龃龉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这种怨愤对其中的某人而言,足以成为杀死被害人的理由。
那么,这个“某人”会是谁呢……
“——首先排除优子小姐。”
阿纲肯定地说。
“诶?为什么?”五条悟好奇地凑近过来,全无距离感地直接把下巴戳在阿纲肩膀上。
他下巴虽然没那么尖,下颌骨却很硬,戳得阿纲肩膀生疼。
阿纲不客气地抬手推开他的脑袋。
“因为优子小姐明显已经准备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她从刚刚起对那个藤井直人就很不客气,即使对方对她示好,她也完全没有接受的意思,甚至连给对方留点面子的想法都没有。”
“我见过很多像优子小姐这样的女孩子。当她们的感情出现问题的时候,虽然她们也会去责怪那个破坏自己感情的第三者,但是对她们来说,更加无法原谅的,是那个背叛了自己的恋人。”
如果恋人没有动摇,没有想过要背叛自己、背叛这段感情,那就算第三者再努力地挥动锄头,又哪里能那么轻易地把人挖走?
明知他的所作所为会伤害自己,还是选择了背叛,这样失格的恋人,才是更加让人无法原谅的。
“或许优子小姐最开始并没有下定决心。”
——她还是答应了和这几个人一起出来玩,也没有一上来就跟藤井直人提分手。
但她给出的最后机会,藤井直人却没有珍惜。
一次在水上滑梯前的争吵,一次在休息区那边的争吵,两次争吵的过程中,藤井直人都没有为小柳优子着想。
他始终站在小池良美那边。
想必正是这样的做法,才让小柳优子对他彻底失望、下定了决心要与他分手的吧。
“毕竟在此之前,优子小姐对他虽然也很不客气,可这份不客气中尚且带着点亲昵和赌气的成分,看似强硬任性,实则每次都给对方留足了来哄自己、挽回自己的余地。”
但是自从小池良美死后,不,应该说自从在休息区的那次争吵过后,已经下定决心分手的小柳优子,就没有再对藤井直人展露出自己脆弱和需要他支持的一面了。
她将他挡在了自己的心门之外,让他变得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这样一个女孩子是不会通过杀死情敌,来挽回恋人,或者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的。”
——至少阿纲这么认为。
“那可不一定哦。”
五条悟示意阿纲看现场的情况。
在他们这边进行着讨论的同时,现场那边似乎有了新的进展——
“小柳小姐,能麻烦你和我一起来一下吗?”
佐藤美和子在被工藤新一拉到一旁说了会儿悄悄话后,对小柳优子提出了单独谈话的邀请。
小柳优子点头同意。
两人于是一起离开,去了某个单独的房间。
而等到她们回来的时候——
“目暮警部,我从小柳小姐的……泳衣里找到了这个。”
佐藤美和子神情严肃,向目暮警部展示着自己手上的证物袋。
被装在透明证物袋里的,是一根约有三四厘米长、尖端闪烁着冰冷寒芒的细长银针。
“这是……!”
所有人都震惊了。
“是毒针?”目暮警部不可置信地问。
“没错。”佐藤美和子正色点头。
“你说是从小柳小姐的泳衣里……”目暮警部接过装在证物袋中的银针,转头看向小柳优子,视线下意识下移……
呃……
“看什么看!”小柳优子脸色爆红,“我已经跟那位佐藤警官说过了,我才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跑进我比基尼的胸垫里的!”
当时对方从她脱下的比基尼上衣胸垫里找出这东西的时候,她自己都吓傻了好吗!
要知道这可是涂了剧毒的毒针!一个不小心扎破胸垫刺进她的皮肤里,她就要步小池良美的后尘,一命呜呼了!
“就算你说自己不知道……”目暮警部嘴角微抽,“可这是从你泳衣胸垫里找到的啊……”
这么私密的部位,而且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戳到自己,把凶器藏在这种地方,如果不是小柳优子本人进行的操作,实在很难想象会是其他的什么人。
身为她男朋友的藤井直人倒是有可能做到,可看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小柳优子怎么也不可能让藤井直人有机会把这东西戳进自己胸垫里……
“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泳衣里,警部先生你们相信我啊!我虽然的确讨厌良美那女人讨厌到恨不得她死,但我又不会因为讨厌她就去杀她!”
小柳优子迎着目暮警部充满怀疑的目光,整个人都不好了。
目暮警部对此表示怀疑:“听你和立川先生的说法,你们两个都对死者和藤井先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对吧?”
难道不是恨她抢走了自己的男朋友,还屡屡让自己因为她的关系受人责怪?
“就算是这样,我也没必要杀死她啊!”小柳优子大叫,“我已经打算和直人分手了,这种男人她爱要就送给她好了,我怎么可能会为了挽回这种眼瞎到看不到我的好的狗男人就去杀人?!”
“优子?!”藤井直人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我说的都是事实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到愿意失去自我,屡次被你为了维护良美当面责怪,依然还对你死心塌地吧?不会吧不会吧?拜托你清醒一点!你自己想想你配吗?”
小柳优子火力全开,毒舌到让五条悟都忍不住哇哦了一声的程度。
“你那么喜欢她的话,就干脆跟我分手,去做她男朋友好了啊?可你却不愿意放弃‘小柳优子男朋友’的这个身份!让我猜猜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大学毕业以后想进我爸爸的公司,借‘社长女婿’的名号少奋斗二十年啊?”
甚至他最开始来追求她,也不一定真的就是因为单纯的喜欢她,而是从最初就抱有不纯的目的。
只不过在遇到小池良美这个是他理想型的女人以后,他暴露得更快了而已。
“小柳小姐,就算你这么说,可现在证据确凿……”
“我都说了和我没有关系,谁知道这针是怎么出现在我身上的……”
“请不要继续狡辩了,总之,请你先和我们回趟警视厅……”
眼看着小柳优子不愿意被当成凶手定罪,在那边闹腾起来,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某个人正装作关注着那边的情况,行动上却似乎“无意”地一步步慢慢接近某个目的地……
“好了!到此为止!”
伴随着伊达航的高声宣布,从刚刚开始就不知道“隐身”去了哪里的这位休假中的警官先生死死扣住了某人的手腕,将他阻止在了距离餐厅某处隐秘排水口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被握着手腕的人强自镇定。
伊达航笑眯眯俯身下来,极具压迫力地逼近到对方眼前——
“那么,需要我将你的拖鞋脱下来,去看看鞋底上粘着什么吗?”
对方闻言瞳孔猛地一缩。
——该死!他是怎么知道的?!
☆、第92章 第 92 章
第九十二章、真凶和预定受害人
“什么意思, 直人,难道你……”
原本一直关注着小柳优子那边动静的立川阳介茫然看向突然被伊达航抓着手腕的藤井直人,等看清他那面如死灰的脸色之后, 一下明白了什么……
“——是你?!”
“啊,可不就是这家伙么。”伊达航边说着, 边示意旁边的白鸟任三郎过来帮忙。
后者不明所以地走过来, 在伊达航的要求下代替他制住藤井直人。
接着就见伊达航蹲身下去, 无视藤井直人下意识的挣扎, 将他脚上那双拖鞋拽了下来。
这是一双软底拖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至少白鸟任三郎和目暮警部都没看出什么特殊。
他们齐齐将目光转向伊达航。
后者笑着朝某人抬了抬下巴
“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小侦探。”
工藤新一“…………”
他不满道“能不能别加那个小字?”
“等你长大了再说。”伊达航笑着起身,伸手揉他的脑袋。
工藤新一才不会让他刚碰完某人拖鞋的手落在自己头上。
他动作灵活地躲过了伊达航的手,在众人的瞩目之中, 半点也不怯场。
“目暮警部, 各位, 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目暮警部十分捧场。
工藤新一示意他们环顾四周。
除了目暮警部他们这些警察, 水上乐园里的游客穿着都很清凉。
在开足了暖气的室内乐园, 就算是几位警官也都敞开了外套,甚至挽起了衣袖。
这很正常, 毕竟这里模拟的是夏日的环境——当然, 不会像真正的夏日那样燥热。
“即便如此, 这位藤井先生的打扮也有一点不自然之处。”
工藤新一自信满满地伸手指向地上的拖鞋
“那就是这双拖鞋。”
事实上, 除了少数工作人员, 是没有人会在水上乐园特意穿上拖鞋的。
穿着这东西下水不仅比赤脚更容易打滑, 鞋子还很容易在玩耍的过程中一不注意就被甩飞, 找起来非常麻烦。
“我第一次注意到他身上的异常, 是在水上滑梯的排队区。”
工藤新一说。
“那时候我和几个朋友就排在这位藤井先生和小柳小姐后面。虽然中间隔了五六个人, 正常来说我并不会特别注意到藤井先生,但是中途小柳小姐和他吵了起来,之后更是怒气冲冲地中止排队,执意离开。”
当藤井直人急匆匆说着“借过”,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在下意识的观察之下,工藤新一第一次感觉到了奇怪。
“只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去追究这丝异样感的源头。”
他那个时候心思全放在怎么隔开五条悟和小兰,不让他们再多接触上了,纵使一瞬间感到了某种古怪,也只把那当成是对这对情侣之间争吵的在意。
直到刚刚,佐藤美和子和白鸟任三郎开始依次检查这三人随身携带的东西。
工藤新一因为得到了目暮警部的允许,也跟在旁边一个个查看了那些随身物品。
在查看的过程中,他总觉得哪里有点违和。
“是什么呢?一直在干扰着我思绪,让我觉得‘还有一块拼图没有找到’,‘还有一条线索仍然未明’的那份缺失感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工藤新一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偶然间低头,看到了藤井直人脚上的那双拖鞋。
算上这一次,他一共见到这双拖鞋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水上滑梯的排队区与追着小柳优子离开的藤井直人擦身而过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监控录像拍到藤井直人与小池良美接触时的画面之中。
第三次就是现在。
工藤新一脑海之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原来如此!
之后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走出人群,顺着某个方向走了一段,果然在某个地方找到了预想中的某样东西。
他这才跑回来,先找到伊达航,与他耳语了一番,之后又去找了佐藤美和子,拜托她带小柳优子去单独的房间,检查一下对方的泳衣。
“你是怎么知道小柳小姐的泳衣里会藏着毒针的?”目暮警部听着工藤新一的推理,忍不住问道。
“我顺着监控录像里小柳小姐离开的方向向前走了一段路,在路上找到了这个。”
工藤新一说着,摊开手上用白色手帕包裹着的某样物品。
目暮警部凑近一看
“……皮筋?”
“对,就是皮筋。而且样式很眼熟对不对?”
工藤新一这么一提醒,众人也就想起来了——
可不眼熟么,这皮筋和他们之前从立川阳介手腕上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将这团皮筋拿去检验的话,会发现上面‘残留’有毒性反应哦。”
工藤新一说道。
“你是说……”
“没错,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nb吧?藤井先生?”
工藤新一说着看向一脸颓丧的藤井直人。
“这团皮筋被丢弃在一个相当显眼的位置。虽然我过去的时候鉴识课的人还没有找到那附近,但它们被找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毕竟这是遗落在你们三个人都经过过的路线上的,而这条路线一定会被警方重点排查。”
一旦这团皮筋被警方发现,立川阳介的嫌疑无疑会大幅飞升——
“虽然没能找到作为凶器的毒针,但至少找到了用来包裹毒针的工具,可以作为间接证据了。尤其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些皮筋不只是与立川先生所用的皮筋款式相同,上面应该还能检测出立川先生的指纹吧?”
“你说什么?!”立川阳介大惊失色,“我、我可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你当然不知道。”工藤新一说道,“因为这本来就是藤井先生打算将罪名嫁祸给你,事先从你那里偷来的东西。”
从立川阳介之前的证词可知,只要是稍微了解他的人都会知道,他有随身携带这种皮筋的习惯。
藤井直人和他又是关系比较近的朋友,想拿到几根被立川阳介印上过指纹的皮筋并不困难。
“但其实这种嫁祸方法能否成功很看运气。”
工藤新一又说。
毕竟这团皮筋被丢弃在了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保不准在被警方发现之前,它就先被其他游客或者工作人员发现,被随手清理掉了。
“所以才说,这充其量只能算是nb。”工藤新一对众人解释,“只是一个保险而已。毕竟藤井先生可是将最重的宝,都压在了小柳小姐身上。”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又都转向了小柳优子。
“小柳小姐,你和藤井先生是住在一起的,对吧?”
工藤新一问。
小柳优子脸色铁青,但并没有迁怒工藤新一的意思。
她压抑着情绪点点头,“是。我爸爸给我在大学附近买了一间公寓,直人……不,藤井在和我交往后不久,就说和宿舍的人有些相处不来,问能不能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那时候他们才刚刚开始交往,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藤井直人为了能和她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咬牙加入了本不擅长的登山俱乐部,小柳优子被这种“他对我真好”的假象迷了眼,感动之余,便同意了对方搬来自己的公寓。
最近这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几乎降到了冰点,但在这天之前,并没有下定决心与藤井直人分手的小柳优子,自然也没有将对方赶出公寓。
“所以,这就给了他提前对小柳小姐你的泳衣做手脚的机会。”
作为小柳优子的男朋友,藤井直人凭借自己对小柳优子的了解,自然能猜出她最可能穿哪件泳衣来水上乐园。
或者,即使他猜不到,也可以用话术引导……
“小柳小姐,你可以回想一下,在来水上乐园之前,他有没有说过诸如‘你穿红色最好看’,‘果然还是性感点的泳衣更适合你’之类的话?”
随着工藤新一的发问,小柳优子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因为她回想起了,让她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和藤井直人分手的,正是不久之前,对方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大桌菜,邀请她和自己一起作为见证人和立川阳介、小池良美两个人去水上乐园玩,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和良美真的没什么,她决定要接受阳介的追求我也很为他们两个高兴,而且这样一来你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以后别再和我为了良美的事吵架了,我也会尽量改正错误的,好吗?”
——正是因为听信了对方的誓言,她才会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才会同意和他们一起来水上乐园。
那之后对方的态度一直很热烈,就像回到了两人热恋时的样子。
并且对方的确说了“优子你果然最适合性感风的泳装,要是我最喜欢的红色就更好了”之类的话。
所以她最后才选了这套红色的比基尼泳装……
“藤井先生应该是利用了这份‘先知先觉’,提前将准备好的毒针藏在了小柳小姐你的泳衣里……”
——也就是所谓的na。
——没错,小柳优子才是藤井直人最初选定的“替罪羊”。
“藤井直人!!”
小柳优子气得两眼发红。
要不是佐藤美和子眼疾手快将人抱住,她已经冲过去揍人了!
“你这家伙!你知不知道那毒针可能伤到我啊?!如果在良美那女人被你杀死之前,我先死了呢?!”
把杀人罪名嫁祸给她也就算了,可是一个弄不好,她可是会被针刺到,会被毒死的啊!
藤井直人这个人渣到底在想什么呢啊!?
“不用这么生气吧?优子。”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到了这个时候,藤井直人竟然完全平静了下来,甚至还能笑眯眯地和小柳优子说话了。
而他接下来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众人原地失语——
“毕竟我最开始想要杀的,就是你啊。”
藤井直人笑着说。
☆、第93章 第 93 章
第九十三章、人渣与人渣的简单叠加
藤井直人此言一出, 就连工藤新一都惊住了。
什么情况?藤井直人在小柳优子泳衣里藏入毒针不是为了将杀害小池良美的罪名嫁祸给她,而是想要借此杀死小柳优子?
可他怎么能保证毒针一定会刺中小柳优子?
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这是个概率□□件, 毒针会刺中小柳优子的可能和不会刺中她的可能各占百分之五十,藤井直人怎么能保证用这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去百分之一百地杀死小柳优子?
“我们是情侣不是吗?”藤井直人脸上带着神经质的笑容,“而且我还说服了你一起去玩水上滑梯。”
如果不是小柳优子中途发神经,因为他一句无心之言和他吵了起来, 最后不顾他的劝阻怒气冲冲离开了滑梯区, 那他有的是办法让那枚他清楚地知道被藏在哪里的毒针如他所预料那般, 刺入小柳优子的身体……
“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藤井直人似乎非常遗憾地叹了口气, 用一种让小柳优子背脊发凉, 好像她是什么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的眼神注视着她, “你总是这么任性,总是破坏我计划好的一切。”
如果她不是这样任性、自我又强势, 总是试图逼迫他为她改变、为她妥协, 他又怎么会不知不觉被良美所吸引, 发现比起优子,自己更喜欢良美呢?
“……”小柳优子简直要被藤井直人这奇葩的逻辑气笑了。
听听这混蛋在说什么鬼话!
接下来他是不是还想说, 他之所以会想出这么歹毒的“计划”, 都是因为她不好, 都是因为她哪里做得不对,都是因为她……巴拉巴拉。
——就像交往的这一年以来,他经常会说的那些话那样。
小柳优子早就意识到了, 藤井直人会时不时用言语打压自己。
他会质疑她的品味, 会评判她的性格, 会用他自己认知中的某种“标准”去衡量她, 一旦发现她与他所预设的标准相差甚远, 他就会想尽各种办法来对她进行“矫正”。
小柳优子不是没怀疑过藤井直人是刻意通过这些贬低和打压,试图控制自己。
不过不好意思,她没那么好控制。
正像藤井直人所说的那样,小柳优子是个相当自我的人。
她家境优渥,长得又漂亮,从小就是天之骄女,是朋友圈中的焦点人物。
这样一个女孩子从小到大习惯性建立起来的强大自我认同,是不可能因为一个刚认识一年的男朋友时不时的ua话术就会被轻易摧毁的。
有件事小柳优子猜得没错。
藤井直人的确不是因为什么见鬼的一见钟情才对她展开热烈追求的。
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小柳优子的身份,也的确是看上了她的家世。
当然,小柳优子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这一点想来也是藤井直人愿意隐藏自己真正的个性,以一个“能够包容小柳优子全部坏脾气的老实人”形象接近她、追求她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惜藤井直人本性并不温和,也一点都不老实。
将小柳优子追到手后,他开始慢慢在对方面前暴露自己不那么包容的一面。
——小柳优子的感觉没有出错。
藤井直人最初的确是想通过ua的方式来操控她,让自己能更顺利地达成目的。
只不过他错估了小柳优子的性格。
这是个表里如一,自信、自我而又强势的姑娘。
每当藤井直人试图通过贬低她、否定她来对她进行打压的时候,迎接他的,只会是小柳优子有理有据的驳斥、毫不客气的反讽和惯例的,到最后大发一通脾气——不让他哄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肯和他和好的那种。
藤井直人尽管长相普通,却是个相当有本事的家伙。
他确实做到了让小柳优子对自己情根深种,让她喜欢他到即使两人三天两头爆发争吵,她也迟迟没有主动对他提出分手。
但他的魅力对小柳优子而言也就只能将她迷惑到这种程度了——尽管如此深爱着他,小柳优子对他的爱却没达到能甘愿为他放弃自我的地步。
在小柳优子心里,她最爱的始终都是她自己。
每当藤井直人试图触碰小柳优子的底线,用她对藤井直人的爱来打压她对自己的爱的时候,他都会碰壁碰个灰头土脸……
“你永远爱自己胜过爱我。”
藤井直人叹息着说。
“优子,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良美?明明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是那么喜欢你。”
——这倒不算是谎言。
小柳优子毕竟是个美人,藤井直人对她的追求尽管别有用心,其中却也还是掺杂着几分“真心”的。
“可是良美不一样。对良美来说,没有人是比我更重要的了。”
藤井直人用一种梦幻般的语调说。
“良美会用心记住我的喜好,会为我受一点点小伤就流眼泪。”
“她看到我有哪怕一点不开心都要笨拙又努力地逗我开心,她会因为自己‘惹了你生气’而你却将这份怒火发泄在我身上而难过自责,会对我所承受的种种感同身受……”
那是个事事以他为优先,单纯又可爱,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怜爱的女孩子。
也是个懂他、理解他、包容他、体贴他,用全副身心接纳着他的女孩子。
“……我说啊,”立川阳介听着藤井直人梦幻般的呓语,忍不住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神情来,“你真的了解良美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他严重怀疑藤井直人有没有仔细听自己和小柳优子之前的证词。
正常人听了他们两个的那段对话,都应该知道小池良美不是什么单纯可爱的甜心女孩了吧?
“可立川先生你不也和藤井先生一样,喜欢着小池小姐吗?”
佐藤美和子实在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立川阳介闻言皱起了眉头。
“我和直人那家伙可不一样。”
如果说藤井直人所爱的,是他在小池良美的有意引导之下所幻想出来的一个完美的、完全符合他审美的理想中的女性的话,立川阳介则是本身就喜欢小池良美这个类型的女孩。
——或者说,他就是喜欢会被小柳优子她们评价为“绿茶”的那种女孩。
立川阳介之所以喜欢这个类型的女孩,是因为和她们相处起来没有任何负担。
这类型的女孩子很懂得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只要她们想,她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博取绝大多数异性的好感。
而立川阳介看中的,正是这份如同本能般的、对异性的迎合与顺从。
他长得帅,家世也不错,从小到大无论来自同性还是异性的刻意亲近和讨好都体会过不少。
经历得多了,他发现自己到头来还是最喜欢那些在女孩子里眼里不受欢迎的“绿茶女”。
和这种女孩子在一起不用自己费心思寻找话题,也不用自己主动去顾虑她们的感受,不管是因为无心还是有心让她们不开心了,她们都不会像一般女孩那样立刻冷脸、和他争吵,反倒是会自己去找理由为他开脱。
甚至她们很多时候都会习惯性地将“错”揽到她们自己身上,借此博取他和周围人的同情和怜爱。
虽然偶尔会因为这样降低立川阳介在其他同性那里的评价。
但那又怎么样?
谁会在意一群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
况且与这些不痛不痒的“谴责”相比,在与这类女孩子的交往过程中,立川阳介收获到的那种舒适、愉悦和满足感,才是对他而言更为重要的。
而他从这些女孩子们那里收获到的这些东西,要远远超过她们从他这里索取的——无论是金钱上的还是情感上的。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我和任何一个女孩子交往,都少不了金钱上的花费——比如准备各种礼物,比如约会时的各种开销。”
“而情感上就更是如此。因为喜欢才会交往,我对每个交往的女孩子都会愿意表现出自己对对方的喜爱。”
这跟对象是什么类型的女孩无关。
“既然如此,像良美这样的女孩子在我付出同等东西的条件下,能带给我更愉悦、更满足、更美好的体验,我为什么不能去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立川阳介对周围人对自己x的那种“这家伙x好j2怪”的评价还是有点不满的。
他尽情地针对自己x的优越性(?)进行了一波输出,末了神情复杂地看着藤井直人
“直人,良美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单纯美好的女孩。或者说,你当然可以把她当作是那个样子,她自己也希望自己在别人心目中就是那个样子。但你将她和优子做对比,还在那里一副‘她好爱我,我好爱她’的样子自我感动,那就太蠢了。”
蠢到他都忍不住想要站出来点醒对方了。
“哈?那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啊。”
面对立川阳介不知是否出自好心的“提醒”,藤井直人却是冷笑着如此回应。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杀死良美?”
“…………”这下轮到立川阳介无言以对。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只是因为良美与你想象中的不同,你就动手杀了她?”
这理由和你想杀死小柳优子的理由一样不靠谱啊!
和你这个人交往的风险也太大了吧?!
……不,等等,说起来藤井直人到底为什么想杀小柳优子来着?
他之前话说到一半,中途就歪去抱怨小柳优子太难杀,让他的杀人计划失败了,根本就没把话说完好么!
“所以你本来打算杀的是优子,怎么最后变成是杀死良美了?”
立川阳介问。
藤井直人瞥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小柳优子
“想杀优子,是因为我听见了她给小柳社长打的电话。”
电话里,小柳优子狠狠抱怨了藤井直人这个“没用”、“废物”、“只会向着外人跟我吵架”的男朋友,并且要求她父亲在毕业以后拒绝藤井直人的入社申请,并向她承诺永远不会给予对方任何形式上的帮助——不管是不是看在她这个女儿的面子上。
“她就那么轻易否定了我的一切,让我这一年来对她所有的容忍和讨好,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藤井直人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脸色铁青,胸膛起伏的小柳优子,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杀意。
“既然她想毁掉我的人生,那不如就先让我来毁掉她的。”
他做好了一切计划,打定主意要在这一天利用水上乐园复杂的环境实施自己万无一失的杀人计划。
“在用毒针杀死优子之后,我会将从胸垫里取出的针先藏好,之后再随便找个水池将针丢进下水口里,让凶器完全消失。”
而自始至终,将凶器带进水上乐园的都是身为死者的小柳优子本人,和他藤井直人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为了以防万一——比如优子胸垫里的毒针在被使用之前沾到了大量的水致使毒性流失,我另外准备了一根备用的毒针。”
但还是那句话,在水上乐园这样复杂的环境下,想要丢弃一根毒针简直再容易不过。
“毒针被我用防水的小袋子包好,就放在她送我的挂坠盒里。”藤井直人用一种堪称愉悦的声音说道,“这个所谓的纪念‘爱’的礼物,最后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
“可是最后死去的人却成了良美。”立川阳介沉声说,“为什么?”
或许是被他问到了心中最不愿回想起的部分,藤井直人脸上的神色变得狰狞起来——
“那是因为……”
☆、第94章 第 94 章
第九十四章、令人唏嘘的结局
“那是因为, 良美她拒绝了我。”
“……哈?”立川阳介已经不知道除了这个含义丰富的“哈”字,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藤井直人则对他的反应全不在意,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和思绪之中——
“因为错失时机, 优子迟迟没有按我的计划被杀死, 眼看着良美马上就要答应和阳介你交往, 我想着既然事业上已经注定不可能走上巅峰, 那至少,在爱情上要挽回我的真心所向。”
所以,藤井直人跑去找到小池良美, 问她如果自己和小柳优子现在就分手的话,她愿不愿意放弃立川阳介, 和自己正式交往。
立川阳介倒没表现出“什么你小子都到最后关头了竟然还想着绿我!?”之类的恼怒——他要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也不至于明知小池良美和藤井直人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依然没放弃对前者的追求了。
他神色间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意味
“……然后呢?良美她拒绝了你?”
“——对。”藤井直人表情愈发狰狞起来,“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对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像是“开玩笑吧?真的假的?你真以为比起阳介,良美我会更喜欢你吗?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如果你不是优子的男朋友, 那你对良美而言就只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男人而已,良美对这种人可没兴趣。”、“要不是每次你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去指责优子的时候,都能看到优子那张扭曲的脸,良美才不想委屈自己去讨好和迎合你这种油腻又自以为是的家伙……”
“……等一下?”佐藤美和子神情恍惚,“所以,小池良美之所以表现出对你的‘喜欢’,是因为你是小柳小姐的男朋友?”
藤井直人原本愤怒的讲述声一下卡住了。
整片空间一时之间, 被一种异样尴尬的沉默所笼罩。
……
——出现了。
柯学世界特有的奇葩杀人动机。
阿纲冷静地想。
不, 他其实一点也不冷静!
前有x是绿茶的金发帅哥, 后有x是有妇之夫(?)的绿茶美女, 你们这四个人凑在一起,会不会有点要素过多了!
甚至他现在都忍不住开始怀疑,看上去最正常的那位优子小姐,会不会也有点什么隐藏x了……
真不愧是你们啊霓虹金!人均x大师实锤了。
阿纲简直是风中凌乱。
旁边的夏油杰也是一副世界观被刷新的茫然又失语模样。
只有五条悟,这货看看阿纲,又看看夏油杰,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竟然露出了“这波又是我赢了!”之类,让人完全不想去探究他内心想法的得意神情。
“所以……”
“悟你住口!”
五条悟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阿纲和夏油杰默契地联手镇压。
“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暂时不想听见任何没有意义的垃圾话——悟你明白的吧?”
夏油杰嘴角挂着儒雅随和的笑容,一只手勾着五条悟的脖子,另一只手虚按在他嘴上。
阿纲则撑着额头,声音低沉,“这次我完全站在杰这边。”
“诶——”五条悟露出了受伤又不可置信的神情,“阿纲你偏心!”
“……你咬我啊。”阿纲面无表情。
五条悟“…………”
“阿纲你犯规!”他委屈巴巴,“你耍赖!你……”
“我——我怎么了?我就是在用你平时对我和杰用的招数对付你,怎样?”阿纲逐渐五条悟化,连带表情和语气都跟着变得嚣张起来“有本事你咬我啊!”
五条悟“…………”
好气!
“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我要跟服部叔告状了!”
“随你。你看服部叔会不会因为这样多给你做一份点心。”
“同意。顺便一说,服部叔也不会因为这样减少给我的点心份额。”
“……好烦啊你们两个!”
“没你烦,谢谢。”x2
……
三人吵吵闹闹之间,空气近乎凝固的案发现场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人的响亮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柳优子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个短时间里接连遭遇数重变故,一度悲愤交加、情难自控的女孩此刻近乎歇斯底里,笑得身边的佐藤美和子都从刚刚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开始担心起她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哪里出问题了。
可并不是那样。
小柳优子是真的想笑。
“我就说那家伙从小喜欢的就不是你这种类型,怎么突然换口味了,原来是这样。”
她一开□□出的就是个猛料。
佐藤美和子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小柳小姐你和死者……我是说小池良美从小就认识?”
——这两人竟然还是幼驯染?!
“是啊。”
小柳优子神色复杂。
她和小池良美是在小学时候认识的。
最开始她们还是好朋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良美她就变了呢?
现在回头想要去追寻两人关系恶化的源头,小柳优子却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最初和曾经的好友交恶的那个时点了。
她能想起的,只有自己曾经的朋友渐渐在回忆里变得面目全非。
她依然温柔体贴,依然会为他人着想,依然带着让人心生怜爱的笑容。
可是,她却将这些东西变成了她的“武器”。
她会用那份温柔体贴蛊惑身边的男性友人,会让他们一个个都以为她始终都在为他们着想,会用那令人怜爱的笑容,去误导他们、鼓动他们,让他们成为她的矛和盾,为她攻城略地,保驾护航……
“我不是没问过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记忆里那个本性温柔,会愿意包容她的小姐脾气,会笑着为她整理衣襟和头发,和她手拉手走在学校林荫路里的女孩子当时只是面无表情地回问了她一句
“我用我所拥有的东西去换取我想要得到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对?”
“我和优子你不一样。你天生就拥有的那些东西,是我需要拼命努力,才只是有可能得到的。”
“我累了。我不想努力了。我既然拥有足以走捷径的资本,我为什么不能利用这份资本?”
“…………”小柳优子当时无言以对。
或者说,直到今天,她也不知道面对那时的小池良美,自己能给出怎样的答案。
而听完她的讲述,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立川阳介则是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说,我喜欢良美这样的女孩。”
他付出一些不走心的温柔和不那么真心的情感,付出一定的时间和金钱,来交换小池良美一份同样不走心,却可以让人以为十分走心的感情,和她的温柔体贴、小意逢迎,最终两人一起创造一段往后回想起来,只会留下快乐和满足的美好回忆。
“我们各取所需,谁也不亏欠谁。”
立川阳介一直不明白明明是一场双方心照不宣的双赢交易,小池良美为什么迟迟不肯同意——虽然追求女孩子对他而言也是一个享受的过程,但在他明显表现出了不耐烦和厌倦的情况下,像小池良美那样的聪明女孩,竟然一直拖到快要到他的忍耐极限才肯松口。
原来竟然是因为她独特的x,还有……藤井直人身上“小柳优子男朋友”这个身份的特殊加成。
“我就不点评良美她的x了。”
毕竟以他的经历来说,x这东西是自由的,外人可以不理解不接受,但也没必要指手画脚,横加干涉。
“只可惜良美自诩聪明,却也没看透直人你这家伙的真面目。”
谁能想到藤井直人竟会为此痛下杀手呢?
他对小柳优子的杀意倒还让人可以理解——毕竟她相当于是毁了他的前途。
可小池良美只是拒绝了他的求爱而已,因为这样就杀死对方……
“直人你,还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啊。”
不知道是立川阳介的用词和语气里的哪一样激怒了藤井直人,后者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差一点就要挣脱白鸟任三郎的桎梏,一拳挥向前者了——
“你这种家伙、像你这种家伙能懂我的什么?!”
像立川阳介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能懂得他、能懂得良美的什么!
他哪里来的资格用这种高高在上,充满怜悯和叹息的语气对他说话!
“我是不懂,也没打算懂。”立川阳介摊手,“可这么说着的你,又懂良美的什么呢?”
如果真的像藤井直人所说的那样,他和小池良美才是一国的人,那他又为什么不能理解小池良美,要在被拒绝以后怒而杀人呢?
“说到底,你在乎的也只是你自己而已。”立川阳介居高临下,俯视着藤井直人那双满含杀气的通红眼睛,“你和优子,某种意义上还真是绝配啊。”
“……少说这么恶心人的话。”小柳优子这个时候也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过神来,闻言没好气道,“我和这家伙才不一样。”
藤井直人则失魂落魄地垂首僵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见这场情感闹剧似乎终于画下了一个句号,目暮警部这个时候总算能插上话了
“所以,藤井直人,你承认自己就是杀害小池良美的凶手,是么?”
藤井直人眼皮掀了掀,已经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他一脸阴沉道
“就算我不承认也没用吧?那边那位初中生小弟弟和那位大块头的刑警先生不是已经把证据都拿到了吗?”
有那东西在,他根本没有余地再继续狡辩。
目暮警部闻言看向他所指的工藤新一和伊达航
“伊达君,工藤君,他说的是那双拖鞋?”
“没错。”
伊达航说着,朝目暮警部举起了地上那双属于藤井直人的拖鞋。
只见在这双软底拖鞋鞋底,为防滑而设置的粗糙摩擦纹路里,正恰到好处地镶嵌着一枚闪闪发亮的银色细针……
接着伊达航和工藤新一相互配合,为众人还原起了藤井直人作案的全过程——
首先,为了在杀死小柳优子后转移警方的视线,同时也抱着对即将成为小池良美正牌男友的立川阳介的嫉恨,藤井直人准备好了那团曾被工藤新一误以为是他的nb的皮筋。
就像工藤新一曾经推理的那样,对于这团皮筋藤井直人其实并没怎么上心。
他也很清楚那团皮筋只能将警方的部分怀疑引向立川阳介,仔细调查起来却未必经得起推敲——毕竟立川阳介和小柳优子无冤无仇,两人之间产生一切矛盾的中心点都是小池良美,很难想象立川阳介会只是因为自己的准女友与小柳优子之间有些不和,就出手杀人。
所以这团皮筋充其量只是一个干扰项,目的是为了扰乱警方的视线。
只是让藤井直人意想不到的是,小柳优子在水上滑梯前与他发生了争执,此后再不肯让他近身,导致被藏在她泳衣胸垫里的毒针迟迟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藤井直人心中虽对此焦躁不已,但因为一直找不到机会对小柳优子下手,他不得不暂缓了杀人计划。
另一方面,为了不让自己的“真爱”小池良美被立川阳介夺走,他抢先一步假借关心被小柳优子用力甩开的小池良美的名义借机向她表白,却遭到了意料之外的残酷拒绝。
大受打击之下,心生恨意的藤井直人未经思考,便用藏在挂坠盒里的备用毒针刺入小池良美颈后……
“——这是一起典型的激情杀人。”
工藤新一断言。
但同时,因为藤井直人事前为了杀害小柳优子而做足了准备,导致他在犯案之后,在短暂的慌张后迅速冷静了下来,利用自己此前的种种准备,瞬间安排好了后续计划——
他先是确认了小池良美并未发现自己用毒针刺伤她这一事实。
随后,他装作气急败坏地离开,在前往寻找小柳优子和立川阳介的途中,他先是随手将为嫁祸立川阳介准备的皮筋扔在地上,之后又将使用过的毒针嵌入拖鞋鞋底,暂作隐藏……
“——等一下。”目暮警部打断了工藤新一的推理,“按照你的说法,藤井直人为什么不趁机将毒针扔进某个下水口,反而要多此一举,冒着随时可能被发现的风险,将它藏在鞋底?”
“因为就像我刚刚说的,这是一次预料之外的激情犯罪。”工藤新一毫不犹豫地回答,“毫无准备之下,在行凶过程中,藤井先生的指纹不可避免地印在了银针上。”
“虽然用他随身携带的手帕可以将指纹擦去,但如此一来,针上的毒液极有可能会被沾染到手帕之上。”
一旦从手帕上检测出毒性反应,那藤井直人才真的是不打自招了。
“别无他法之下,藤井先生只能先将毒针藏在最容易被人忽视的拖鞋鞋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原本藤井先生你也是准备在杀害小柳小姐之后,用同样的手段隐匿那根被你藏在她泳衣胸垫里的毒针,之后再找机会将其销毁的吧?”
藤井直人沉默不语。
工藤新一也并不执着于一定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他继续自己的推理
“我推理出小柳小姐泳衣之中藏有毒针实属意外——我以为藤井先生此举是想将罪名嫁祸给小柳小姐,却没想到他原本是将小柳小姐视作犯罪对象。”
“但无论如何,误打误撞之下被发现的藏在小柳小姐泳衣里的毒针,成为了引动藤井先生主动暴露他将真正的凶器隐藏在何处的契机——在大家的注意都被小柳小姐所吸引,也几乎全员都将小柳小姐视作最大嫌疑人的时候,藤井先生果然按捺不住,想要借机将鞋底所藏的凶器巧妙弃入排水管道,从此高枕无忧——在小柳小姐被认定为凶手,且人赃俱获的情况下,警方不可能再出动大量的人力物力,对整个水上乐园的排水系统进行逐一排查。”
只是很可惜,从小柳优子泳衣里找到的毒针打从一开始就是工藤新一和伊达航联手撒下的鱼饵而已。
尽管最初的推理与真相略有出入,好在结果还是歪打正着,伊达航的确如工藤新一所料,在藤井直人试图处理真正的凶器时将他逮了个正着。
听完工藤新一全部推理的藤井直人“…………”
怎么说呢,算他倒霉?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他声音冷沉,“我不后悔杀死良美。她竟敢欺骗我,还那样践踏我的尊严……”
“那你对小柳小姐所做的,就不算欺骗了吗?”
工藤新一犀利道。
“……”藤井直人沉默了。
“无论有什么理由,犯罪就是犯罪。”工藤新一低声说,“只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就要扼杀另一个人的生命,这样的做法对藤井先生你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吗?你真的没有哪一刻,为此犹豫过、想过要放弃吗?”
“如果你没有,那当我没问。”
“可如果你有,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小池小姐已经不在了。你再说这样的话也伤害不到她了。”
——最后会受伤的,只有说出了这种话的你自己而已啊……
“…………”藤井直人沉默半晌,慢慢跪坐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满含懊悔的低泣声断断续续从被死死捂住的嘴唇里泄露出来,回响在众人耳边,久久不曾消散……
☆、第95章 第 95 章
第九十五章、嘴遁·咒灵遣散之术
哭到不能自已的藤井直人最终被两名警员架着离开了水上乐园。
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作为证人的小柳优子和立川阳介, 但比起最开始的或是横眉竖目或是冷眼旁观,这两人都变得沉默了许多,看样子工藤新一最后的那段话不仅击溃了藤井直人的心理防线, 也给这两人的内心带去了不小的冲击。
同样遭受了冲击的还有夏油杰和五条悟。
尤其是后者,当工藤新一和伊达航一起回到阿纲身边的时候, 这只白毛猫猫一脸稀罕地盯着工藤新一, 其目光之灼热,即使隔着不透光的墨镜也差点把后者看到炸毛……
接收到小伙伴投来的求助信号, 阿纲无奈又好笑地站出来,主动转移起话题:
“话说,伊达警官你不和目暮警部他们一起回警视厅吗?”
伊达航闻言露出一个爽朗度百分百的笑容:
“本来是要回去的, 不过目暮警部可怜我难得的休假还遇上命案,让我继续休息, 明天补上一份报告书就行了。”
“——再说也不能扔下女朋友不管, 对吧?”工藤新一适时插话。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和女朋友一起来的?”
伊达航明知自己这么问了, 某只小侦探一定会顺杆爬,一脸得意地说出自己的推理,不过看在这位小侦探刚刚帮忙立了大功的份上,他还是配合地问道。
果然,就听工藤新一得意洋洋地在那里说开了:
“伊达警官你的发型和我们之前见面的时候不一样,明显是有精心打理过的。另外最初见面的时候我有从你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在水上乐园这种复杂的环境下,能让香水味在你身上停留这么久的时间, 证明香水原本的主人一定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而且你们之间距离很近。”
“最后,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工藤新一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 比出一个手木仓的造型, 指向不远处的某位金发女性——
“从我们见面开始,你时不时就会下意识用目光去寻找那位小姐的身影——我说得没错吧?伊达警官的女朋友?”
被工藤新一精准从人群中定位的金发女性起初微微一怔,紧接着就在伊达航爽朗的笑声中,落落大方地站了出来,和伊达航手牵手站在了工藤新一面前。
“被你猜到了。”伊达航满脸笑容,举起和女朋友牵在一起的手摇了摇,“这是我的女朋友娜塔莉·来间。”
“……您好。”工藤新一被他过于直率的发言哽了一下,刚刚的意气风发霎时间荡然无存,只觉得嘴里一股干巴巴的狗粮味儿,午饭都还没吃呢,人就已经饱了。
“小侦探你们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吧?难得大家在这里遇见,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伊达航像是没注意到工藤新一的如鲠在喉,笑着提出邀请。
阿纲和工藤新一对视一眼。
“抱歉啦伊达警官,”虽然他们也很想接受这份邀请啦,但是——“我们是和朋友一起过来玩的,大家还在餐厅里等着……”
而且说实话,他们这边的情况也属实是有点复杂。
所以,“很遗憾,你还是和来间小姐去继续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吧,下次有机会再一起。”
伊达航被拒绝了也不强求,拉着娜塔莉·来间的手,笑着和他们道别。
他早就注意到了阿纲和工藤新一身边那两个气质独特的少年,也有些好奇他们的身份,想来工藤新一和阿纲拒绝他的邀请,多半也和这两个少年脱不开关系。
不过,虽然这两人都给他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但他的刑警雷达可没失灵——那两个孩子不是坏人,用不着担心什么。
难得和女朋友出门玩,中途还遇上了那样令人不快的意外,老实说水上乐园没有因此停业都是个奇迹了,与其抓着没影的事不放,不如和女朋友继续享受假期。
看得很开的伊达航这么想着,握紧女朋友的手,带人去之前就看中的餐厅觅食去也。
阿纲他们则是一起回到了之前的卡座。
“新一!纲君!”阿纲和工藤新一刚一露面,就被毛利兰用充满担心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轮。
直到确认两人都安然无恙,女孩脸上的担心之色才稍稍褪去,留下了一点亲昵的嗔怪:
“新一也就算了,纲君你怎么也这样!说好的去去就来呢?不是答应找到新一以后要来给我们报个平安的吗?”
如果不是禅院甚尔人高马大,耳聪目明(?),隔着人山人海和纷纷议论,稍微窥见到了一点案发现场的情况,她都要担心死了!
“抱歉抱歉,事发突然,我好不容易得到目暮警部参与事件调查的许可,实在没办法中途跑出来。”工藤新一自知理亏,道歉道得飞快。
同时他还试图转移火力:
“倒是阿纲。他一直在旁边看着,都没想过把我的消息带回来给你们。”
阿纲:“…………”
他斜睨了工藤新一一眼——卖我卖得很开心是吧?
工藤新一冲他抱歉地挤挤眼睛,央求他帮忙渡过眼前的难关。
阿纲叹了口气。
他对佯装嗔怒的毛利兰露出个讨喜的笑容:
“别生气嘛小兰。我找到新一的时候他已经处在人群的最中心啦。我一路挤过去真的费了好大力气,发现杰和悟也在那里的时候,我的确想过先带着他们两个回来,既替新一报声平安,也完成来海姐的交代,可后面人群围上来的速度太快了——说到底大家为什么那么喜欢凑热闹啊?那可是杀人案,又不是什么推理剧拍摄现场……”
“所以真的发生案件了?就说我好像看到了目暮警部……”铃木园子有些后怕,但又十足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新一君成了这次破案的关键人物了吗?快给我们讲一讲!”
于是接下来,大家一起边吃这顿迟来的午餐,边从工藤新一的视角听他重新将这场刚刚发生的凶杀案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全程听得聚精会神,随着案情的起伏不停变换着表情。
春野来海也和她们差不多,甚至中途实在看不下去的禅院甚尔还主动从她怀里接过了禅院惠,为了让老婆能更专心去听“故事”担负起了喂饱儿子的责任。
而听到故事的结局,包括春野来海在内,在座的三位女性都露出了有些唏嘘的神情。
“那个藤井直人根本就是自作自受嘛!”铃木园子愤愤道,“如果他没从最开始就抱着不纯的目的去接近那位优子小姐,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是啊,”毛利兰附和,“听新一的描述,那位优子小姐虽然有点大小姐脾气,但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不会随随便便迁怒别人。藤井先生明知她的性格,在和她交往以后还试图强行改变她,这样的做法也太自说自话了。”
“或许在他看来他为了前途和地位出卖了自己的感情,但他把自己的感情看得也太重了。”春野来海的点评是三人中最犀利的,“是他自己强行将这份感情加诸在了优子小姐身上,却没有想过,其实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他这份‘忍辱负重’付出的感情。”
“说得好!”铃木园子拍桌,“就是这个感觉!人家优子小姐又没求着他来追求自己,他明明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的这些事,最后又都归咎到优子小姐身上,把自己当成受害者,当成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他怎么有脸的啊?”
难怪那个小池良美形容他油腻,哇,这种人真是想想都让人窒息!
倒是那位优子小姐,居然能容忍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直到现在才下定决心分手,这是哪里来的圣人啊?!
铃木园子简直一肚子气。
阿纲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回想起这位大小姐那烂得要命的桃花运,不禁乘热打铁(?),循循善诱:
“所以说,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一定要注意自己身边突然出现的来历不明、对自己大献殷勤的家伙。尤其对方如果还是个帅哥,那就更要小心了!搞不好就会有像藤井直人这样的人渣,专门来骗财骗色骗身骗心,最后还要将一切都归咎于女方,对女方起了杀心哦!”
他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是在明示了。
奈何铃木园子好像根本没长警惕心——或者说针对帅哥的警惕心——这种东西。
她大笑着去拍阿纲的肩膀:
“安啦安啦,不是说了吗?我看人可是很准的!而且帅哥也不会想要害我啦……”
阿纲:“…………”
这孩子没救了!
“不过工藤君最后那段话说得真好啊。”
夏油杰毫无违和感地加入进了话题。
“‘不管有什么理由,犯罪就是犯罪’吗……还真是和半年前没有任何区别,心怀正义的大侦探啊!”
“……干嘛,嘲讽我啊?”工藤新一不自在地摸着鼻子。
“怎么会,”夏油杰笑得温和,“是赞美哦?”
——他说的是实话。
原本藤井直人身上那借助着憎恨、嫉妒、不甘、愤怒、欲.望、杀意……等等等等浓郁的负面情绪积累起来的咒力,即使是在这个特殊的咒力真空地带,都几乎要立即形成一个低级咒灵了。
然而,随着工藤新一的那番发言,藤井直人身上那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一下就被冲淡了。
虽然没有完全消散,但也只剩下了一点浅浅的、纯然的悔恨,再无法催生出咒灵。
——可以说工藤新一以一己之力,在一个咒灵未能诞生之前,就将它的存在扼杀在了摇篮之内。
这才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对他抱以奇异目光的最根本原因——这可是个用嘴炮就提前遣散掉了即将成型的咒灵的家伙!
JUMP漫画都不敢这么画吧?
☆、第96章 第 96 章
第九十六章、全新思考×大家一起来蹭课
工藤新一对自己的“壮举”一无所知。
他被夏油杰看似温和, 实则含义古怪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怎么夏油这人也开始用和五条悟那个白毛一样的眼神在看他了?
这两个家伙到底是在感慨什么啊……他并没有说很奇怪的话吧?
虽然工藤新一能感觉到夏油杰说的那句“是赞美哦”是发自内心、绝非谎言,但对方眼神里蕴含的意味实在太过复杂,哪怕是工藤新一这个名侦探,一时之间竟然也不能全部看懂。
而且被用那种眼神直勾勾盯着真的很怪。
所以说绝对不是他有什么偏见, 而是阿纲的朋友确实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奇怪吧!
“我只是说了自己想说的。”工藤新一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被赞美的事吧?一定要说的话,也不过是为小柳小姐打抱不平而已——毕竟这整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她了。”
小柳优子的确任性了一点, 给她爸爸打电话试图掐灭藤井直人在他那里的晋升之路的做法也的确欠妥。
但是说到底, 小柳优子的父亲也做不到在行业内能够一手遮天, 小柳优子那通电话能够导致的最差结果,也不过是她家的企业不会对藤井直人敞开大门, 她父亲也不会为他提供任何帮助而已。
——人家自己家的企业, 想用什么人不想用什么人也是人家的自由。
藤井直人之所以会认为自己前途被毁,是因为他本来就想着要走捷径, 根本没想脚踏实地凭自己的努力去拼搏和奋斗。
否则区区一个小柳会社, 又不是铃木财团那样在整个岛国都首屈一指的超级财阀, 怎么可能让藤井直人在整个行业内都找不到出路?
“他不过是目的无法达成,恼羞成怒之下想杀死小柳小姐泄愤罢了。”
这种人, 就算他最终杀死的并不是既定目标的小柳优子, 又凭什么让他带着那种扭曲的快意进监狱?
“无论程度深浅, 至少得让他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才行吧?”工藤新一理所当然地说。
小池良美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总归罪不至死,藤井直人有什么资格夺走她的生命,又有什么资格在杀死她以后还一副“我没有错!她活该!”的嘴脸?
“法律只能起到物理层面的制裁作用。我始终认为发自内心的忏悔,才是对杀人凶手最大的惩罚。”
工藤新一认真地说。
“的确是工藤君你会说出来的话呢……”夏油杰似是叹息, 又似是释然, 看向工藤新一的眼神愈发让后者背脊发凉、寒毛直竖。
所幸夏油杰这次没再一直盯着工藤新一不放。
“感觉又被上了一课——当然, 是褒义的那种。”丸子头少年笑容温和。
他旁边的某只白毛也收回了一直投注在工藤新一身上的目光,神色间有些若有所思。
“无论如何,总之小柳小姐好倒霉啊,”阿纲撑着下巴,“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那个立川阳介不是挺正常的吗?”铃木园子提出异议,“而且听你们的描述,好像还是个帅哥……”
“那家伙才不正常好吧?”接话的竟然是五条悟,“他的感情观扭曲到连我都忍不住要大叹一声‘哇哦!’的程度。”
而且还给他一种微妙的既视感……
五条悟下意识将目光瞥向对面的禅院甚尔。
刚刚喂饱了儿子,此时正单手稳稳抱着开始犯困的小崽子,另一只手忙着边喂饱自己,边给老婆夹菜的黑发男人不甚在意地抽空回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简直像是在说:“哈?!看老子做什么?老子可不认识你正想着的那种垃圾!”
——确定了。
五条悟为自己竖起一根拇指。
可不就是禅院嘛!
……不,也不一定。
加茂在这方面比禅院也没好到哪儿去。
至于他们五条……
嘿,有再多小心思都得给他憋着。
让他这个家主不痛快了,全家上下谁也别想痛快!
清清爽爽在脑内搞了一波“咒术界御三家谁更垃圾大评比”,并且将倒数第一不带半点私心地颁给了五条家,顿觉神清气爽的五条家神子一点都不觉得跟普通人在一起讨论感情观这个话题很不适合自己,反而有些兴致勃勃:
“园子你要小心这种男人哦?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内心那种扭曲的观念就会催生出可怕的怪物,连累到像你这样单纯又无辜的女孩子啦!”
“诶?”铃木园子只当五条悟是在吓她,于是配合地做出害怕的样子,“那到时候悟君你会保护我吗?”
——她的确和五条悟相处得挺愉快的,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是能互相称呼名字的关系了。
五条悟单手托着下巴,“那要看我有没有空了。”
他堂堂咒术界最强,目前岛国上下唯一一个特级咒术师,平时可是很忙的!
“啊,是吗。”铃木园子虚起眼,“你还真是诚实啊……”
……
大家边吃边聊,很快桌上的食物便清空了大半。
禅院惠在午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在爸爸安稳的怀抱里沉沉睡去,现在正被春野来海接过来抱在怀里。
少年少女们看着熟睡中的可爱宝宝,都有意地压低了音量,轻声细语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抱歉,下午的活动我就不参加啦~”五条悟举手,对铃木园子等人做出个抱歉的手势,“我和杰的老师约好了下午去参观他们的格斗课程,要提前和大家说再见啦。”
“诶?甚尔先生原来是夏油君的格斗术老师吗?”铃木园子的关注重点从来不让人失望,“可我记得夏油君在学校好像没有加入类似的社团啊……?”
“只是我的一点个人兴趣。”夏油杰道。
铃木园子并不追问,只是用一种满含羡慕的眼神注视着夏油杰:
“格斗术的话,一定免不了老师亲自上手,贴身帮忙规范一些动作吧?真好啊……”
她说着,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向禅院甚尔胸前……
夏油杰:“…………”
唉。
再说一次,他老师,一个罪恶的男人。
春野来海对铃木园子表现出的对禅院甚尔肉.体(?)的觊觎并不介意。
正相反,像铃木园子这样大大方方表现出对甚尔身材的觊觎,并且这种觊觎并非因为甚尔这个特定的对象,而是针对“所有身材好的男性”这个群体,恰恰是最不需要担心的。
“可惜园子你遇到甚尔太晚啦。”她甚至笑眯眯调侃,“以前甚尔也是会带女学生的,只是认识我以后听说他就不带女孩子了——虽然我从来没在这件事上强硬地要求过他什么。”
“诶~~”
——铃木园子真的是个非常优秀的谈话对象,具体表现在不管面对谁抛来的梗,她都很愿意配合。
比如现在,她就一脸遗憾,同时又带着那么点熟悉的猥琐大叔味(毛利小五郎:阿嚏!),道:
“那还真是可惜啊……不过来海姐你说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很高兴吧?”
春野来海并不答话,只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禅院甚尔则面无表情坐在旁边,嘴唇微不可查地翕动了一下,仔细听的话,似乎能听见一些诸如“孔时雨”“净说些有的没的”“下次见面打死你”之类含义不明,咬牙切齿的低语。
铃木园子和春野来海玩够了,虽然有点舍不得绝世帅哥五条悟的离开,不过她还是尊重对方的意愿。
“来海姐你和惠惠下午还要继续待在水上乐园的吧?那不如和我们一起玩啊!我们人多,可以轮流帮忙看一下惠惠,难得来水上乐园,来海姐你也去玩一玩嘛,不能一直围着惠惠转啊!虽然惠惠是很可爱,怎么看也不够没错……”
铃木园子热情地对春野来海提出邀请。
后者原本还有些犹豫,但随着毛利兰也一起加入了邀请队伍,工藤新一虽然没表现出很热情的样子,但也没有排斥,便笑着接受了这份好意。
铃木园子还在那里开开心心地说着:
“新一君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但他对小朋友其实还算友好啦……而且我们还有纲吉君!他超温柔的!”
阿纲听到这里觉得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
“抱歉啊,园子,”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其实我下午也要跟着悟和杰他们一起,去参观甚尔老师的格斗课……”
“什么?!纲吉君你也?”铃木园子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啊!这个课程可以随意参观的吗?那样的话我也要——”
“不行哦。”阿纲笑着按下女孩跃跃欲试的手,“只有拥有一定体术基础的人才可以参与,哪怕是旁观也是一样。”
“……什么嘛。”铃木园子撇了下嘴,“门槛那么高的吗?”
说着也不等阿纲再解释什么,她十分体贴地摆了摆手:
“好了知道了。能和悟君这样身材好长得又帅的帅哥一起玩一上午也算纲吉君你完成和我的约定了。下午的时间你就自由支配吧——顺带一问,晚上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阿纲想了想,“不一定,我们到时候再联系?”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
“反正到时候甚尔老师也要来接来海姐和惠惠,我们到时候应该还能碰面。”
阿纲说的确有道理,事情于是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而在半小时以后,阿纲和五条悟一起,在禅院甚尔和夏油杰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上课的那间“教室”。
☆、第97章 第 97 章
第九十七章、“切磋”×解惑
“嘿~~”
五条悟甫一进门, 就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叹音。
他缓缓打量着这间外表看上去要多普通就又多普通的“教室”。
它被布置成了传统道场的样子,进门以后是个十足宽敞开阔的空间,棚顶高悬, 既可以用作剑道道场, 也可以用作空手道道场,拿来作为格斗术专门教室更是再合适不过。
而在六眼的视角之下, 这间外表看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教室呈现出的却又是另一番面貌——
错综复杂、看似扭曲而纷乱,却以一种异样坚固的结构聚合在一起的一道道术式凝结起来,构筑成了一个五条悟见所未见,却莫名感觉熟悉的牢固结界。
这似乎不同于当今咒术界普遍使用的天元结界体系, 但又好像与天元的结界术式师出同源。
五条悟的六眼只能看出术式的具体构造,却看不出术式出自谁手——这间教室里残留下来的咒力残秽经过漫长的时间冲刷早已消弭殆尽,无法通过对残秽的辨识来找到布下这结界术式的施术者本人。
而除了结界,这间教室明显还经过了一番其他“布置”。
尽管在非咒力体系下,即使是五条悟的六眼也只能看出其中有所蹊跷,却无法通晓原理,但单只这间教室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暴露出了太多讯息。
“杰你一直瞒着我的就是这件事?”五条悟结束了四处张望, 转头看向身后神色莫名的夏油杰, “你和咒术界之外的人有联系?”
这间教室、此时此刻身在夏油杰身边, 那个以禅院为姓, 却是个零咒力的天与咒缚, 而五条悟却从未听闻过对方姓名的男人, 也都是夏油杰“秘密”的一环?
“所以杰你是想做什么?联合非术师、颠覆咒术界、成为新世界的神?”五条悟非但半点都没有“好啊杰你这家伙是不是想当叛徒?!”之类的怀疑恼怒,反倒兴味盎然地摸着下巴, 双眼闪亮, 满含期待说出了相当中二的发言。
夏油杰:“…………”
夏油杰哭笑不得。
虽然某种意义而言, 五条悟这话并不算错——夏油杰和黄金之王可不就想着颠覆咒术界如今这不合理的腐旧秩序,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或者说“新世界”么?
只是无论夏油杰还是黄金之王,谁都没想过要成为什么新世界的神。
“废话少说。”禅院甚尔才懒得听两个小鬼在那里说些有的没的。
男人将手上拎着的外套朝一旁随手一丢,身着紧身短T的上身被勾勒出明显的肌肉轮廓——
“来吧,让我见识见识咒术界的‘最强’。”
他冲五条悟勾了勾手指。
后者缓缓挑眉。
“好啊,”白发少年用一种相当轻快的语气说,“不过可别跟我说只能用‘体术’来切磋啊。”
虽然他自信只拼体术的话自己也不会比对方弱,但是封印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切磋”还想见识何为最强,那怕不是在痴人说梦。
“尽管放开手脚,用你所能用的最强招数放马过来。”
禅院甚尔边说着,边从嘴里掏出了一只丑萌丑萌的咒灵。
顶着五条悟写满“yue!”的目光,任由那只咒灵从丁丁点儿大慢慢拉长身形,最后缠绕住自己整个上半身的男人哽了一下,眼神愈发凶狠:
“不用担心,既然你能‘看’到,就应该知道这间屋子没那么容易被摧毁。”
他说着,从那只被他命名为“丑宝”的咒灵口中,取出了一把样式奇特的咒具。
“特级咒具?”五条悟再次挑眉,“看来你的身份也没那么简单啊……不过算了,不管你是谁,怎么认识杰的,找上他有什么目的……想来等本大爷把你打爆以后,都能杰那里得到答案——是吧?杰?这是我们之前就约定好的没错吧?”
五条悟说着,转头去看夏油杰。
“没错,”夏油杰神色有些莫名,做出的回应却干脆利落,“只要悟你能赢过老师,要我回答什么都行。”
“那就没问题了。我们这就开始吧?我有不少问题想问,实在没什么时间能浪费在这里呢。”
五条悟边说着,边自信满满地冲了上去……
……
——然后他就被打爆了。
字面意义上的打爆。
阿纲和夏油杰坐在场边(等等你们怎么就坐下了??),看着五条悟一次次被禅院甚尔用神乎其技的体术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打飞——
有时候是被用手肘顶到肚子,有时候是被用咒具直接挑飞。
更多的时候,五条悟因为难以跟上禅院甚尔的动作,或者被一脚踹飞,或者被按着脑袋用力砸在地板上,那样子是前所未有的……惹人怜惜(?)。
“看到这样的悟,不禁让我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夏油杰边从阿纲手上接过一杯热茶(话说这东西到底哪里来的啊??),边用一种异常唏嘘的语气感叹。
“我最开始也是这样被老师揍的。他真的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点到为止,什么叫做手下留情……”
“可我上次在御柱塔看到甚尔老师给你上课的时候,杰你已经从能他那里接下个两三招了啊?”阿纲看着五条悟被禅院甚尔一个扫鞭腿踢中小腿,失去平衡向后仰倒,边感同身受地嘶声吸气,边疑问道。
夏油杰摇头,“老师那时候为了指导我如何闪避攻击而放缓了进攻的节奏——阿纲你觉得现在的他和那天的他是没有区别的吗?”
“……啊,这么一说确实。”
禅院甚尔眼下的动作的确比阿纲曾经见过的那次要更快,也更加难以捕捉。
“喂!悟!”阿纲正思索间,就听身旁的夏油杰将双手拢在嘴边,对场中正比出术式“苍”起手式的五条悟喊起了话,“你的‘苍’根本就打不中老师,不如就别白费工夫了吧?要知道这个房间维修费可是很贵的!”
那些没能打中禅院甚尔,全数被教室的墙壁和地板吸收去了的“苍”威力毕竟不容小觑。
五条悟再多打出几发,夏油杰都怕教室直接被他打崩了。
无语地瞥过来一个眼神,却并没有取消术式打算的五条悟:“…………”
他也知道夏油杰说的是事实。
他的术式并非无法对禅院甚尔造成任何伤害。
但是……禅院甚尔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就连他的六眼都难以捕捉,尤其对方身上没有任何咒力,这让五条悟战斗力最大组成部分之一的“视力”变得极难发挥应有的作用。
即使想要通过捕捉缠绕在禅院甚尔身上那只充当了他咒具库的咒灵的气息来锚定禅院甚尔的位置,也会因为对方移速过快无法瞄准而失去释放“苍”的先机。
这场战斗打得委实憋屈,五条悟从头到尾几乎都在被对方贴脸输出,即便有无下限术式的防御,那些击打、踢摔都没能让他真的受伤,但是在一次次的受击之中,还是让他变得有些灰头土脸……
而且五条悟十分清楚,正因为这只是一场玩笑般的“切磋”,对方没有真的下杀手,才让他看上去狼狈,实则没受到半点损伤。
否则就凭对方手上那几把功能诡异的特级咒具,再配合上对方因零咒力而在他的六眼视野中近乎完全隐形的鬼魅身姿,说不好一个不小心,他就会被对方捅个对穿,甚至遭遇性命危险……
五条悟的确自信,却并非盲目自大,战斗持续到现在,这点对战局的评估他还是有的。
所以,在再一次被禅院甚尔一脚踢上天,眼看就被对方一发爆锤直接砸进地板时,五条悟出声了:
“不玩了不玩了。”
禅院甚尔的动作停住了。
没了他的后续追击,五条悟虽然直直摔落在了道场地板上,却因为无下限术式的防护,最终毫发无伤。
“什么嘛!像你这么厉害的家伙,为什么哪里都听不到你的名字啊?”五条悟边揉着脑袋,边一脸不满地坐起身来,瞪着缓步而来的黑发男人,“禅院家把你藏得也太好了吧?你莫非真是专门被培养来对付我这个最强的秘密武器?”
禅院甚尔:“…………”
他用一种意味难明的目光回视着五条悟。
“你这小鬼在说什么呢。你不会不知道禅院家的‘信条’吧?”
“禅院的信条?啊……是说‘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那个?”五条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瞪大了眼睛,“——喂喂,不是吧?他们是多没见识啊?你是天与咒缚吧?他们难道没听说过吗?”
“天与咒缚?”禅院甚尔挑眉,“那是什么东西?”
五条悟:???
“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天与咒缚?”
搞什么鬼啊这个人!
“我在水上乐园的时候就说过了吧?我见过你,对你留下了相当程度的印象,原因就是因为你是个罕见的天与咒缚,我以为你是禅院刻意培养来对付我这个六眼的秘密武器,还纳闷那之后怎么就没再见过你了,结果是因为禅院根本不知道天与咒缚这回事,把你当成是废物了?!”
怎么回事啊禅院家!这简直是他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了!
禅院甚尔:“…………”
他以为五条悟对自己留下印象不过是因为自己是罕见的零咒力而已,却不知道对方曾经将自己当作过什么禅院家的秘密武器……
“所以说,天与咒缚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用你原本可以拥有的全部咒力,和上天交换了你如今所拥有的这些‘能力’啊。”
面对禅院甚尔的疑问,五条悟丝毫不吝啬于为人解惑。
他上下打量着禅院甚尔,“换言之,如果你能拥有术式、拥有咒力的话……”
“——说不定,会成为和我一样强大的咒术师吧。”
☆、第98章 第 98 章
第九十八章、“一起来吗?”
“……开什么玩笑。”
面对来自当世最强术师的“肯定”, 禅院甚尔却一点也没有被肯定的喜悦。
他甚至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
男人扯了扯唇角。
“少做那种毫无意义的假设了。”
他声音冷淡。
就算五条悟说的是真话,就算禅院甚尔如果能够拥有咒力的话,或许的确能成为和五条家神子同样强大的咒术师。
——那又怎么样?
如今站在这里, 将这位当世最强咒术师差点打爆的,正是这个没有半点咒力,在禅院家被叫了十几年“废物”的他。
“就算没有咒力又怎么样。”禅院甚尔居高临下, 注视着坐在地上的少年,“——照样能把你打爆。”
五条悟:“…………”
我好心在给你科普什么叫天与咒缚, 在肯定你的能力, 结果你就跟我说这?
五条悟表示很不开心。
他不爽地大声反驳:
“那是因为我还没能成长到最终形态!如果是学会了反转术式,掌握了‘茈’的我的话……”
别说区区一个天与咒缚了,就是再来十个, 他也完全打得过!
“你当自己是数码宝贝还是宝可梦啊, 还讲究什么最终形态。”
禅院甚尔没有出声, 出声的是坐在场边的夏油杰。
常常被阿纲调侃为宝可梦训练家的少年如今对这个梗已经(非主动性)适应良好,甚至可以反过来用之调侃另外一个友人了。
他眉眼含笑:
“悟, 虽然你总是表现得很欠揍, 在我说着要收集到足够多足够强大的咒灵,成为和你一样的特级咒术师,为你分担那些如今只能由你独自一人解决的特级任务时,常常以看似打击我的话语作为回应,但我知道, 你和我一样都坚信着,只要我继续努力下去, 总有一天我一定能够做到我所说的, 成为足以与你并肩而行的强大术师的——对不对?”
“……就算你突然开始煽情我也不会立刻被哄好的!”五条悟强调。
夏油杰失笑。
“我没有打算煽情。”
——也根本没想过要哄你啊, 笨蛋悟。
黑发少年无声叹息。
他在五条悟写满“真的吗?我不信?总有刁民想害朕!”的目光中再度开口——
“我想说的是, 变强是需要‘时间’的。这点而言,无论是我还是悟你都一样。”
“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积攒咒灵的数量和强度,而悟你……”
虽然现在的五条悟已经很强了。
但经此一役,夏油杰相信,五条悟短时间内绝对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自信地宣称自己是“最强”了——他如果真的是最强,那差点打爆他的禅院甚尔算什么?
五条悟不至于自欺欺人地当作刚刚那场切磋不存在。
“悟你和老师之间,差的恰恰就是这份‘时间’。”
夏油杰相信假以时日,五条悟一定能达到他所说的那个“最终形态”,成为真正的、当之无愧的最强。
等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就连在夏油杰眼中强大到几乎无法被打败的禅院甚尔,也会败于那样已经达到了最强境界的五条悟之手。
但他们眼下讨论的不是某个时点的未来,而是切切实实存在于当下的“现在”。
而现在的情况是,还没能达到最终形态的五条悟就是打不过禅院甚尔。
尽管对五条悟来说,这个事实有些残酷,但事实就是事实。
“可是悟,就是如此强大的老师,在他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却在禅院家被叫做‘废物’,被蔑视、被嘲笑、被冷落、被欺凌……”
“悟,”夏油杰郑重与五条悟对上视线,“你认为,这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了!”五条悟想都没想,即问即答。
他一脸嘲讽:
“没想到禅院家比我想的还要更烂。”
——他本来还以为禅院直毘人那老头比自家那些老东西强点,人没那么蠢,脑子也没僵化得那么厉害,在老一辈里算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了。
结果他竟然连天与咒缚都不知道?!
不,也未必就是不知道。
也可能是明明知晓,却囿于禅院那可笑的“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的信条而假作不知——他根本从未设想过,禅院甚尔这个天与咒缚真正成长起来以后能强大到这样的程度!
身为家主,仅仅只是因为禅院家那所谓的家族信条,就放任禅院甚尔这样能成为一族领军人物的强者在家中遭受夏油杰口中那些欺辱……
这是种什么样的愚昧精神!
“哇,真的是烂到根里了。想想原来我那么小的时候就有机会和像这家伙一样强大的对手交战,世界原本对我而言可以不那么无聊乏味的,结果就因为禅院那可笑的信条,让我白白损失了这么有趣的一个玩伴……”
五条悟说到最后,简直已经是痛心疾首。
并没有想过话题会被扭曲到这个方向的夏油杰:“…………”
不是,他想说的是这个吗!
夏油杰沉默地将目光投向同样沉默,且面无表情的自家老师。
就听禅院甚尔嗤笑一声,继续居高临下看着五条悟:
“少做梦了,小鬼。”
就算真像五条悟说的那样,禅院家正视了他所谓的“才能”,将他当作秘密武器般培养,他也不可能成为五条家神子的玩伴。
或者说,真要变成那样的话,他更加不会成为五条悟的“玩伴”了。
而禅院甚尔更加无法想象,如果真的存在那样的世界,在禅院的“精心教养”之下,如同他曾经见过的那个直毘人老头家的蠢儿子一样,被当作家中重要子弟培养起来的自己,会是个什么混账模样。
或许会是个比遇见来海之前的那个自己更加混蛋、更加不堪的家伙也说不定。
——不,不是说不定。
而是一定会变成那样。
禅院甚尔确定了这一结论,心中因五条悟的连番发言而起的星星点点波澜便飞速平静下去,连一点水花都再翻不起来。
比起成为一个更烂的人,他宁可成为现在的自己。
就算有过污浊泥泞,连回想都嫌会脏了脑子的过去,但就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样,他对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无比满意。
就算人生重来,对“天与咒缚”已经有了一个大致认知的禅院甚尔,也依然会选择远远地离开那个腐朽不堪的狗屁家族,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归属。
——春野来海。
拯救了他垃圾一样的人生,让他从一块大型垃圾,重新变回了人类所应拥有样貌的女人。
比起成为禅院家的“人上人”,禅院甚尔更想要成为“春野来海的男人”——无论多少次。
所以什么天与咒缚不天与咒缚的,他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黑发男人脸上带着全然不羁的笑容,冥冥之中,某种原本一直束缚着他、影响着他,但已经变得有些摇摇欲坠,仿佛只要再被什么轻轻推一下,就会彻底倒塌的东西,在一声轰然巨响之后,彻底完成了坍塌。
而禅院甚尔在同一时刻,似乎感觉到了某种执念的消失……
奇怪了,他竟还有执念这东西吗?
这样的念头只出现了短短几秒钟,就被男人抛在了脑后。
他俯视着面前坐在地板上,仰脸回望着自己的五条家神子,露出了肆意又张狂的笑容:
“选吧,小鬼。”
“……选什么?”五条悟虽然是在发问,可从他对话题突然从在讨论禅院家将一个天与咒缚生生埋没突兀地跳转到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毫无意外这点来看,他其实已经知道禅院甚尔在让他选什么了。
禅院甚尔俯身下来,手里那把造型奇特的咒具似是威胁,又似是玩笑地抵在了五条悟颈下:
“加入,或者死。”
“……老师!”五条悟还没做出反应,夏油杰不赞同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在禅院甚尔有所动作的瞬间已经快步赶到两人旁边的少年一脸“这种时候您就不要闹了啊”的无奈加嗔怪,抬手移开了禅院甚尔抵在五条悟颈间的特级咒具“天逆鉾”。
——他可是知道这咒具的作用之一就是能够强行中止对手正处于发动中的术式的。
换言之,它能够无视五条悟几乎无解的无下限术式带来的绝对防御,对五条悟造成足以致命的伤害。
迎着便宜学生写满不赞同的目光,禅院甚尔啧了一声,却顺着夏油杰的意,起身将手中的天逆鉾送回了丑宝的嘴巴。
“……噫!”五条悟见状,不禁发出了充满抗拒的叹音,“从刚刚起我就想说了,你这个存放咒具的方法是不是有点恶心啊!那东西没有沾上咒灵的口水吧?你居然还用它碰我!”
夏油杰:“…………”
“——悟。”他哭笑不得,“这种时候真亏你还能注意到这一点啊。”
“这种时候是哪种时候?”五条悟收起刻意夸张的神情,正色挑眉,“杰你不会也打算我不‘加入’的话,就要我‘死’吧?”
夏油杰:“…………”
他不禁怒视了旁边一脸“雨我无瓜”的禅院甚尔一眼。
——看看您都干了什么好事!
“……”禅院甚尔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夏油杰:“…………”
他能怎么办?
这可真是他亲老师啊!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已经无语了不知多少次,心力交瘁的咒灵操使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下去,与坐在地上的友人四目相对:
“悟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禅院弃儿的体术老师,混杂着结界和非咒术布置的教室,那些明示暗示的各种疑问……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和咒术界之外的人有联系。”
“我也的确想要颠覆如今的咒术界。”
“对我这样的做法,悟你怎么看?”
“是想先一步清理掉我这个‘叛徒’、‘异类’;”
“还是说……”
夏油杰说着,朝对面安静回视着自己的人伸出了手:
“你也要……和我一起来呢?”
☆、第99章 第 99 章
第九十九章、答案与“协助”
五条悟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片刻之后,又抬高视线,去看近在咫尺的夏油杰。
他的目光从对方微微含笑的面上扫过,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坐在道场边,正用好奇目光打量这边的某人……
“所以,阿纲早就知道了?”
他没有回答夏油杰的问题,反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夏油杰闻言愣了愣。
接着,他没有丝毫隐瞒地回答:
“与其说他早就知道,不如说正是因为认识了阿纲,我才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更甚者,能够抓住可以将这想法变为现实的机会……”
夏油杰没有说得非常详细,五条悟却听懂了他想要表达的所有。
他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阿纲不是你的同伴之一?”
夏油杰摇头,“不是。他应该算是……见证者?”
“……为什么要用疑问的语气啊。”五条悟吐槽,“杰你自己也搞不清楚阿纲的定位吗?”
“或许吧。”夏油杰苦笑,“虽然阿纲不会参与进我们的计划中来,但其实……”
其实这整个计划从头到尾,处处都能见到阿纲的影子。
——不说别的,他和黄金之王最终确定出来的那份计划书,初始版本正是来自于阿纲送给黄金之王的圣诞礼物……
“大概我还是希望能多依赖阿纲些吧,”夏油杰说,“毕竟他那么可靠……”
让人不自觉地,就想将自己的很多东西托付给他。
比如信任,比如依赖。
“但那并不是阿纲应该肩负的。”
夏油杰轻声说。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将自己要背负的东西转嫁到阿纲身上,或者要求阿纲和他一起分担。
他早就接受了阿纲会一直游离于整个计划之外的这一事实。
只是有些下意识的反应是他的理智无法及时阻止的。
“如果不是悟你问起,我大概也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吧……”夏油杰再次苦笑。
“也不用这么苛责自己吧,”五条悟搭住他的肩膀,“什么责任啊转嫁的,想得那么复杂干嘛?”
阿纲是夏油杰的朋友。
朋友依赖朋友,朋友帮朋友的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需要将事事都分得那么清楚,将彼此之间的界限划分得那么明白么?
这何尝不是一种见外?
“你觉得阿纲会因为你的这种‘不想麻烦他’的想法而高兴吗?”五条悟问。
他在交朋友这件事上比夏油杰要干脆直白得多。
或许正是因为他能看得入眼、觉得可以交往的朋友并没有那么多的缘故,五条悟交起朋友来,比夏油杰少很多顾虑,大大咧咧中带着他所独有的一种率性通透。
夏油杰一怔。
他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阿纲。
迎上对方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带上了几分不明所以的目光,夏油杰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
“或许你说得没错。”他放轻声音,“但这是我的选择。”
——他选择不用自己的理想去绑架阿纲。
仅此而已。
五条悟耸了耸肩,对他的这个答案显然并不意外,同时也不赞同。
不过,眼下也并不是就他们两个不同的交友观展开辩论的时候。
五条悟低头,看向夏油杰那只即使经过如此一段对话,依然没有收回去的手——
“虽然不知道杰你具体想做什么。”
但是。
“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讨厌烂橘子,想掀翻他们屁股底下的位子,那我们就是好朋友!”
说着,他用力将自己的手握了上去——
“干了!”
夏油杰:“…………”
尽管五条悟的宣言充满了各种不靠谱。
尽管这个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问就接受了他的邀请。
但这一刻,夏油杰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保证,你听完我的说明,不会失望的。”
他握紧对方的手,信誓旦旦道。
不过在对五条悟进行解释之前……
夏油杰的目光转向面无表情杵在一旁的禅院甚尔——
“老师,现在我有那个资格了吗?”
“……哈?”
“向您提出邀请,邀请您加入我们计划的资格?”
禅院甚尔定定注视着这个神色倔强又坚毅的小子,不知怎么的,竟回想起了与这家伙初次见面时,一次次被自己打倒在地的这小鬼一次次勉力支撑着爬起来时,脸上带着的同样倔强而坚毅的神情。
他啧了一声。
“等你跟五条家的小鬼解释清楚,真的把人彻底抓在手里,再来跟我说这种话吧。”
他说着,不等夏油杰回话,已然转身朝教室门口走去。
“老师,你去哪儿?”夏油杰被他转身就走的举动搞得心下一惊。
禅院甚尔头也不回,语调重新变得慵懒肆意:
“去水上乐园找我老婆。”
“那下午的课……”
“下午你不是要带五条家的小子去那座塔?那位老爷子派来接人的车都到楼下了吧?”
“那您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谈完话之后课程也可以在御柱塔继续……”
“……你叫了我那么久的‘老师’,今天我就作为老师来教你一件事吧。”
禅院甚尔总算停下了脚步,只不过依然没回头。
他背对着夏油杰,用一种分外语重心长的口吻说:
“做人不能那么贪心。今天在我和那个白毛之间,你注定只能拥有一个。”
夏油杰:“…………”
夏油杰嘴角抽搐:
“老师,师母说过不许你用这种腔调跟我讲话的。”
“……啧。”
最后留下了一声不爽的啧音,禅院甚尔的背影消失在了教室门外。
夏油杰虽然一直说着挽留的话,但他也知道,禅院甚尔说得没错。
在五条悟初步接受了他的邀请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人尽快带到御柱塔,介绍他和黄金之王见面。
——这是对五条悟和黄金之王双方的尊重。
可当夏油杰对五条悟提出邀请,说了接下来希望他和自己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的时候,后者却说了句,“不急。”
夏油杰:?
“悟?你要做什么……?”
他看着五条悟晃着步子,走到了坐在场边的阿纲身边。
高大的少年弯身下来,将脸怼到阿纲面前——
“机会难得,要来切磋切磋么?阿纲?”
阿纲:……嗯?
他先是疑惑,可当触及五条悟近在咫尺的目光,阿纲就知道五条悟是在说认真的了。
他想了想,问:“为什么?”
五条悟之前也有提过想跟阿纲“切磋”,不过被阿纲拒绝以后,他就没再提过类似的话题了。
今天怎么突然又提起来?
“我刚刚看到了哦。”五条悟用十分委屈的语气说,“在我被禅院家那个天与咒缚打飞的时候,阿纲你和杰很开心对不对?”
阿纲:“…………”阿纲试图为自己辩解:“倒也没有……”
“你们还边喝茶边看我被打飞来着。”
五条悟犀利指出。
阿纲:“这……”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太过分了!看我被打得那么惨居然还喝得下茶!”
“……悟,再演下去就过了哦。”阿纲虚起眼。
“你发现了啊?诶嘿~”
五条悟敲了自己额头一下,露出了类似“(ゝw·)”这样的表情。
阿纲:“…………”
你是仗着年纪还小,卖萌卖得毫无压力啊……
不,想想这个人都二十八岁了还能对着自己学生撒娇,十五岁的他对着同龄友人卖个萌好像也很正常……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阿纲好脾气地问。
五条悟收回搞怪的表情。
“因为阿纲你好像很熟悉刚刚那个场面的样子。”
“……诶?”
“杰对我刚刚的遭遇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我可以理解,毕竟直面禅院家那个天与咒缚之后,可以想象他平时在‘教导’杰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画风。”
“可阿纲你呢?你从来没有被他指导过吧?”
那为什么阿纲也露出了同样感同身受,甚至有些习以为常,偶尔还会有些怀念、又有些后怕似的表情来呢?
“答案只有一个——”
“阿纲,你曾经也接受过类似,甚至比这更加高强度的‘指导’吧?”
五条悟贴近过来,那双苍天之瞳直视着阿纲的眼睛:
“虽然我这个人很少会去探究朋友的过去,对于打探别人的隐私也没有半点兴趣。”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想请你帮忙。”
帮忙?
“帮什么忙?”阿纲好奇。
他想不出和自己切磋能给五条悟带去什么样的帮助。
五条悟一时未作答复。
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奇妙。
要说不甘心吧,也的确有。
但好像也没有多强烈。
因为就像他之前说的,只要他继续变强,现在看来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的禅院甚尔,迟早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问题在于,五条悟知道自己能够进化成的最终形态的模样,却一时找不到通往这个最终形态的方向——或者说,在今天之前,他对于如何学会反转术式毫无头绪。
但在今天和那个人的战斗中,有那么几个切实感觉到了死亡威胁的瞬间,五条悟似乎窥见了一丝通往反转术式的路径。
或许,去拜托禅院甚尔再次与自己切磋的话,可能用不了几次,他就能通过与对方的战斗找到学会反转术式的契机了?
但和禅院甚尔切磋的感觉实在太差劲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想向那家伙求助。
五条悟边想着,边终于出声了——
“阿纲。你很强,对吧?”
阿纲不仅接受过比禅院甚尔指导夏油杰更高强度的指导,五条悟同时也注意到,在刚刚他与禅院甚尔交手的过程中,阿纲的目光始终都锁定着禅院甚尔的身影。
那是五条悟都无法做到的。
所以——
“如果是和阿纲你切磋的话,应该能达到和刚刚那家伙切磋相同的效果。”
“你愿意协助我吗?”
五条悟问。阿纲试图为自己辩解:“倒也没有……”
“你们还边喝茶边看我被打飞来着。”
五条悟犀利指出。
阿纲:“这……”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太过分了!看我被打得那么惨居然还喝得下茶!”
“……悟,再演下去就过了哦。”阿纲虚起眼。
“你发现了啊?诶嘿~”
五条悟敲了自己额头一下,露出了类似“(ゝw·)”这样的表情。
阿纲:“…………”
你是仗着年纪还小,卖萌卖得毫无压力啊……
不,想想这个人都二十八岁了还能对着自己学生撒娇,十五岁的他对着同龄友人卖个萌好像也很正常……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阿纲好脾气地问。
五条悟收回搞怪的表情。
“因为阿纲你好像很熟悉刚刚那个场面的样子。”
“……诶?”
“杰对我刚刚的遭遇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我可以理解,毕竟直面禅院家那个天与咒缚之后,可以想象他平时在‘教导’杰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画风。”
“可阿纲你呢?你从来没有被他指导过吧?”
那为什么阿纲也露出了同样感同身受,甚至有些习以为常,偶尔还会有些怀念、又有些后怕似的表情来呢?
“答案只有一个——”
“阿纲,你曾经也接受过类似,甚至比这更加高强度的‘指导’吧?”
五条悟贴近过来,那双苍天之瞳直视着阿纲的眼睛:
“虽然我这个人很少会去探究朋友的过去,对于打探别人的隐私也没有半点兴趣。”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想请你帮忙。”
帮忙?
“帮什么忙?”阿纲好奇。
他想不出和自己切磋能给五条悟带去什么样的帮助。
五条悟一时未作答复。
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奇妙。
要说不甘心吧,也的确有。
但好像也没有多强烈。
因为就像他之前说的,只要他继续变强,现在看来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的禅院甚尔,迟早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问题在于,五条悟知道自己能够进化成的最终形态的模样,却一时找不到通往这个最终形态的方向——或者说,在今天之前,他对于如何学会反转术式毫无头绪。
但在今天和那个人的战斗中,有那么几个切实感觉到了死亡威胁的瞬间,五条悟似乎窥见了一丝通往反转术式的路径。
或许,去拜托禅院甚尔再次与自己切磋的话,可能用不了几次,他就能通过与对方的战斗找到学会反转术式的契机了?
但和禅院甚尔切磋的感觉实在太差劲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想向那家伙求助。
五条悟边想着,边终于出声了——
“阿纲。你很强,对吧?”
阿纲不仅接受过比禅院甚尔指导夏油杰更高强度的指导,五条悟同时也注意到,在刚刚他与禅院甚尔交手的过程中,阿纲的目光始终都锁定着禅院甚尔的身影。
那是五条悟都无法做到的。
所以——
“如果是和阿纲你切磋的话,应该能达到和刚刚那家伙切磋相同的效果。”
“你愿意协助我吗?”
五条悟问。阿纲试图为自己辩解:“倒也没有……”
“你们还边喝茶边看我被打飞来着。”
五条悟犀利指出。
阿纲:“这……”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太过分了!看我被打得那么惨居然还喝得下茶!”
“……悟,再演下去就过了哦。”阿纲虚起眼。
“你发现了啊?诶嘿~”
五条悟敲了自己额头一下,露出了类似“(ゝw·)”这样的表情。
阿纲:“…………”
你是仗着年纪还小,卖萌卖得毫无压力啊……
不,想想这个人都二十八岁了还能对着自己学生撒娇,十五岁的他对着同龄友人卖个萌好像也很正常……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阿纲好脾气地问。
五条悟收回搞怪的表情。
“因为阿纲你好像很熟悉刚刚那个场面的样子。”
“……诶?”
“杰对我刚刚的遭遇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我可以理解,毕竟直面禅院家那个天与咒缚之后,可以想象他平时在‘教导’杰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画风。”
“可阿纲你呢?你从来没有被他指导过吧?”
那为什么阿纲也露出了同样感同身受,甚至有些习以为常,偶尔还会有些怀念、又有些后怕似的表情来呢?
“答案只有一个——”
“阿纲,你曾经也接受过类似,甚至比这更加高强度的‘指导’吧?”
五条悟贴近过来,那双苍天之瞳直视着阿纲的眼睛:
“虽然我这个人很少会去探究朋友的过去,对于打探别人的隐私也没有半点兴趣。”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想请你帮忙。”
帮忙?
“帮什么忙?”阿纲好奇。
他想不出和自己切磋能给五条悟带去什么样的帮助。
五条悟一时未作答复。
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奇妙。
要说不甘心吧,也的确有。
但好像也没有多强烈。
因为就像他之前说的,只要他继续变强,现在看来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的禅院甚尔,迟早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问题在于,五条悟知道自己能够进化成的最终形态的模样,却一时找不到通往这个最终形态的方向——或者说,在今天之前,他对于如何学会反转术式毫无头绪。
但在今天和那个人的战斗中,有那么几个切实感觉到了死亡威胁的瞬间,五条悟似乎窥见了一丝通往反转术式的路径。
或许,去拜托禅院甚尔再次与自己切磋的话,可能用不了几次,他就能通过与对方的战斗找到学会反转术式的契机了?
但和禅院甚尔切磋的感觉实在太差劲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想向那家伙求助。
五条悟边想着,边终于出声了——
“阿纲。你很强,对吧?”
阿纲不仅接受过比禅院甚尔指导夏油杰更高强度的指导,五条悟同时也注意到,在刚刚他与禅院甚尔交手的过程中,阿纲的目光始终都锁定着禅院甚尔的身影。
那是五条悟都无法做到的。
所以——
“如果是和阿纲你切磋的话,应该能达到和刚刚那家伙切磋相同的效果。”
“你愿意协助我吗?”
五条悟问。阿纲试图为自己辩解:“倒也没有……”
“你们还边喝茶边看我被打飞来着。”
五条悟犀利指出。
阿纲:“这……”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太过分了!看我被打得那么惨居然还喝得下茶!”
“……悟,再演下去就过了哦。”阿纲虚起眼。
“你发现了啊?诶嘿~”
五条悟敲了自己额头一下,露出了类似“(ゝw·)”这样的表情。
阿纲:“…………”
你是仗着年纪还小,卖萌卖得毫无压力啊……
不,想想这个人都二十八岁了还能对着自己学生撒娇,十五岁的他对着同龄友人卖个萌好像也很正常……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阿纲好脾气地问。
五条悟收回搞怪的表情。
“因为阿纲你好像很熟悉刚刚那个场面的样子。”
“……诶?”
“杰对我刚刚的遭遇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我可以理解,毕竟直面禅院家那个天与咒缚之后,可以想象他平时在‘教导’杰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画风。”
“可阿纲你呢?你从来没有被他指导过吧?”
那为什么阿纲也露出了同样感同身受,甚至有些习以为常,偶尔还会有些怀念、又有些后怕似的表情来呢?
“答案只有一个——”
“阿纲,你曾经也接受过类似,甚至比这更加高强度的‘指导’吧?”
五条悟贴近过来,那双苍天之瞳直视着阿纲的眼睛:
“虽然我这个人很少会去探究朋友的过去,对于打探别人的隐私也没有半点兴趣。”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想请你帮忙。”
帮忙?
“帮什么忙?”阿纲好奇。
他想不出和自己切磋能给五条悟带去什么样的帮助。
五条悟一时未作答复。
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奇妙。
要说不甘心吧,也的确有。
但好像也没有多强烈。
因为就像他之前说的,只要他继续变强,现在看来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的禅院甚尔,迟早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问题在于,五条悟知道自己能够进化成的最终形态的模样,却一时找不到通往这个最终形态的方向——或者说,在今天之前,他对于如何学会反转术式毫无头绪。
但在今天和那个人的战斗中,有那么几个切实感觉到了死亡威胁的瞬间,五条悟似乎窥见了一丝通往反转术式的路径。
或许,去拜托禅院甚尔再次与自己切磋的话,可能用不了几次,他就能通过与对方的战斗找到学会反转术式的契机了?
但和禅院甚尔切磋的感觉实在太差劲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想向那家伙求助。
五条悟边想着,边终于出声了——
“阿纲。你很强,对吧?”
阿纲不仅接受过比禅院甚尔指导夏油杰更高强度的指导,五条悟同时也注意到,在刚刚他与禅院甚尔交手的过程中,阿纲的目光始终都锁定着禅院甚尔的身影。
那是五条悟都无法做到的。
所以——
“如果是和阿纲你切磋的话,应该能达到和刚刚那家伙切磋相同的效果。”
“你愿意协助我吗?”
五条悟问。阿纲试图为自己辩解:“倒也没有……”
“你们还边喝茶边看我被打飞来着。”
五条悟犀利指出。
阿纲:“这……”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太过分了!看我被打得那么惨居然还喝得下茶!”
“……悟,再演下去就过了哦。”阿纲虚起眼。
“你发现了啊?诶嘿~”
五条悟敲了自己额头一下,露出了类似“(ゝw·)”这样的表情。
阿纲:“…………”
你是仗着年纪还小,卖萌卖得毫无压力啊……
不,想想这个人都二十八岁了还能对着自己学生撒娇,十五岁的他对着同龄友人卖个萌好像也很正常……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阿纲好脾气地问。
五条悟收回搞怪的表情。
“因为阿纲你好像很熟悉刚刚那个场面的样子。”
“……诶?”
“杰对我刚刚的遭遇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我可以理解,毕竟直面禅院家那个天与咒缚之后,可以想象他平时在‘教导’杰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画风。”
“可阿纲你呢?你从来没有被他指导过吧?”
那为什么阿纲也露出了同样感同身受,甚至有些习以为常,偶尔还会有些怀念、又有些后怕似的表情来呢?
“答案只有一个——”
“阿纲,你曾经也接受过类似,甚至比这更加高强度的‘指导’吧?”
五条悟贴近过来,那双苍天之瞳直视着阿纲的眼睛:
“虽然我这个人很少会去探究朋友的过去,对于打探别人的隐私也没有半点兴趣。”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想请你帮忙。”
帮忙?
“帮什么忙?”阿纲好奇。
他想不出和自己切磋能给五条悟带去什么样的帮助。
五条悟一时未作答复。
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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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像也没有多强烈。
因为就像他之前说的,只要他继续变强,现在看来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的禅院甚尔,迟早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问题在于,五条悟知道自己能够进化成的最终形态的模样,却一时找不到通往这个最终形态的方向——或者说,在今天之前,他对于如何学会反转术式毫无头绪。
但在今天和那个人的战斗中,有那么几个切实感觉到了死亡威胁的瞬间,五条悟似乎窥见了一丝通往反转术式的路径。
或许,去拜托禅院甚尔再次与自己切磋的话,可能用不了几次,他就能通过与对方的战斗找到学会反转术式的契机了?
但和禅院甚尔切磋的感觉实在太差劲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想向那家伙求助。
五条悟边想着,边终于出声了——
“阿纲。你很强,对吧?”
阿纲不仅接受过比禅院甚尔指导夏油杰更高强度的指导,五条悟同时也注意到,在刚刚他与禅院甚尔交手的过程中,阿纲的目光始终都锁定着禅院甚尔的身影。
那是五条悟都无法做到的。
所以——
“如果是和阿纲你切磋的话,应该能达到和刚刚那家伙切磋相同的效果。”
“你愿意协助我吗?”
五条悟问。阿纲试图为自己辩解:“倒也没有……”
“你们还边喝茶边看我被打飞来着。”
五条悟犀利指出。
阿纲:“这……”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太过分了!看我被打得那么惨居然还喝得下茶!”
“……悟,再演下去就过了哦。”阿纲虚起眼。
“你发现了啊?诶嘿~”
五条悟敲了自己额头一下,露出了类似“(ゝw·)”这样的表情。
阿纲:“…………”
你是仗着年纪还小,卖萌卖得毫无压力啊……
不,想想这个人都二十八岁了还能对着自己学生撒娇,十五岁的他对着同龄友人卖个萌好像也很正常……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阿纲好脾气地问。
五条悟收回搞怪的表情。
“因为阿纲你好像很熟悉刚刚那个场面的样子。”
“……诶?”
“杰对我刚刚的遭遇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我可以理解,毕竟直面禅院家那个天与咒缚之后,可以想象他平时在‘教导’杰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画风。”
“可阿纲你呢?你从来没有被他指导过吧?”
那为什么阿纲也露出了同样感同身受,甚至有些习以为常,偶尔还会有些怀念、又有些后怕似的表情来呢?
“答案只有一个——”
“阿纲,你曾经也接受过类似,甚至比这更加高强度的‘指导’吧?”
五条悟贴近过来,那双苍天之瞳直视着阿纲的眼睛:
“虽然我这个人很少会去探究朋友的过去,对于打探别人的隐私也没有半点兴趣。”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想请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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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什么忙?”阿纲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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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一时未作答复。
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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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像也没有多强烈。
因为就像他之前说的,只要他继续变强,现在看来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的禅院甚尔,迟早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问题在于,五条悟知道自己能够进化成的最终形态的模样,却一时找不到通往这个最终形态的方向——或者说,在今天之前,他对于如何学会反转术式毫无头绪。
但在今天和那个人的战斗中,有那么几个切实感觉到了死亡威胁的瞬间,五条悟似乎窥见了一丝通往反转术式的路径。
或许,去拜托禅院甚尔再次与自己切磋的话,可能用不了几次,他就能通过与对方的战斗找到学会反转术式的契机了?
但和禅院甚尔切磋的感觉实在太差劲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想向那家伙求助。
五条悟边想着,边终于出声了——
“阿纲。你很强,对吧?”
阿纲不仅接受过比禅院甚尔指导夏油杰更高强度的指导,五条悟同时也注意到,在刚刚他与禅院甚尔交手的过程中,阿纲的目光始终都锁定着禅院甚尔的身影。
那是五条悟都无法做到的。
所以——
“如果是和阿纲你切磋的话,应该能达到和刚刚那家伙切磋相同的效果。”
“你愿意协助我吗?”
五条悟问。阿纲试图为自己辩解:“倒也没有……”
“你们还边喝茶边看我被打飞来着。”
五条悟犀利指出。
阿纲:“这……”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太过分了!看我被打得那么惨居然还喝得下茶!”
“……悟,再演下去就过了哦。”阿纲虚起眼。
“你发现了啊?诶嘿~”
五条悟敲了自己额头一下,露出了类似“(ゝw·)”这样的表情。
阿纲:“…………”
你是仗着年纪还小,卖萌卖得毫无压力啊……
不,想想这个人都二十八岁了还能对着自己学生撒娇,十五岁的他对着同龄友人卖个萌好像也很正常……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阿纲好脾气地问。
五条悟收回搞怪的表情。
“因为阿纲你好像很熟悉刚刚那个场面的样子。”
“……诶?”
“杰对我刚刚的遭遇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我可以理解,毕竟直面禅院家那个天与咒缚之后,可以想象他平时在‘教导’杰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画风。”
“可阿纲你呢?你从来没有被他指导过吧?”
那为什么阿纲也露出了同样感同身受,甚至有些习以为常,偶尔还会有些怀念、又有些后怕似的表情来呢?
“答案只有一个——”
“阿纲,你曾经也接受过类似,甚至比这更加高强度的‘指导’吧?”
五条悟贴近过来,那双苍天之瞳直视着阿纲的眼睛:
“虽然我这个人很少会去探究朋友的过去,对于打探别人的隐私也没有半点兴趣。”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想请你帮忙。”
帮忙?
“帮什么忙?”阿纲好奇。
他想不出和自己切磋能给五条悟带去什么样的帮助。
五条悟一时未作答复。
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奇妙。
要说不甘心吧,也的确有。
但好像也没有多强烈。
因为就像他之前说的,只要他继续变强,现在看来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的禅院甚尔,迟早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问题在于,五条悟知道自己能够进化成的最终形态的模样,却一时找不到通往这个最终形态的方向——或者说,在今天之前,他对于如何学会反转术式毫无头绪。
但在今天和那个人的战斗中,有那么几个切实感觉到了死亡威胁的瞬间,五条悟似乎窥见了一丝通往反转术式的路径。
或许,去拜托禅院甚尔再次与自己切磋的话,可能用不了几次,他就能通过与对方的战斗找到学会反转术式的契机了?
但和禅院甚尔切磋的感觉实在太差劲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想向那家伙求助。
五条悟边想着,边终于出声了——
“阿纲。你很强,对吧?”
阿纲不仅接受过比禅院甚尔指导夏油杰更高强度的指导,五条悟同时也注意到,在刚刚他与禅院甚尔交手的过程中,阿纲的目光始终都锁定着禅院甚尔的身影。
那是五条悟都无法做到的。
所以——
“如果是和阿纲你切磋的话,应该能达到和刚刚那家伙切磋相同的效果。”
“你愿意协助我吗?”
五条悟问。
☆、第100章 第 100 章
第一百章、切磋20
“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他要是再不答应,那还是朋友吗?
阿纲好气又好笑。
他毫不客气地拆穿某人:“说什么切磋,其实你根本就是想和我打一架,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名正言顺的理由,顺势就紧紧抓住不放了对不对?”
“被你发现啦?”五条悟先是俏皮地吐了下舌头,在阿纲无语的目光中,他很快又变回一本正经的模样:“想和你切磋是真的,想通过切磋找到掌握反转术式的契机也是真的——话说不是有那么个理论,说是人只有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中,才能爆发出百分之一百的潜能么?”
五条悟曾经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
毕竟,他太强了。
强到从出生到现在,无论是那些曾经层出不穷、试图刺杀他的诅咒师,还是能力五花八门的特级咒灵,从没有哪一个给他带来过足以致命的威胁。
禅院甚尔是第一个让五条悟感觉到有那么一刻,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接近的。
而在与禅院甚尔的交手过程中,数次感应到了致命威胁的五条悟,也数次无限接近于掌握反转术式。
正是因为有了切身体会,五条悟开始有点相信“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能激发人的潜能”这个理论了。
虽然他是觉得以自己的天才程度,不必如此激发潜能,随着时间的推进,早晚有一天他能自然而然地领悟反转术式。
但能早一天变强,早一天打败禅院甚尔,成为名副其实的咒术界最强,他为什么不早一天去完成?
尤其是在发现和阿纲切磋大概率也能达成目的的情况下。
不过……
“阿纲你同意帮我的话,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五条悟正色道。
“——在切磋的过程中,绝对不可以留手。”
最好是抱着想要杀死他的决心来和他战斗。
“只把这当成是普通的切磋的话,对我是没有意义的。”
——不到让他感受到近乎死亡威胁的程度的话,他大概率是无法进入那种无限接近顿悟的状态的。
只是抱着玩闹般心态进行的“切磋”,绝对无法达到他的要求。
唯有这一点,他要在最初就提醒阿纲。
“你要求也太多了吧。”阿纲吐槽。
不过在五条悟笑吟吟的注视中,他最终还是叹息着表示——
“我知道了。”
不就是拿出真本事来和人战斗吗?
这还能难倒他?
【宿主……】
系统的声音弱弱在阿纲脑海中响起。
【你不会是想进入死气状态和五条悟战斗吧?】
【那是当然的吧?】阿纲回答,【不开启死气状态的话,你觉得我打得过五条悟?】
【可是使用死气之火的话……】
就会被对方发现阿纲能够消灭诅咒了啊!
【事到如今,被发现也没关系了。】阿纲安抚自家系统,【况且我也没打算一直隐瞒。】
——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就借这次机会,将之“暴露”给五条悟和夏油杰好了。
或者说,正因为是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夏油杰刚刚和五条悟坦白了自己这边的情况,相当于两人之间的一次坦诚相见。
阿纲借这个机会也和他们坦白一项属于自己的秘密,这样夏油杰和五条悟就都不会觉得阿纲被他们排斥在外了。
【拥有共同的秘密也是使友情牢固的诀窍之一哦。】
阿纲说。
系统:【…………】你们人类好麻烦啊。
明明是坦白秘密,还要顾虑对方的心情。
到底是要多体贴啊!
阿纲听懂了它无声的吐槽,笑着撸了把系统的脑袋——系统今天的拟态是一只迷你可达鸭,那毛绒绒的鸭脑袋很容易让人一撸就上瘾。
可惜现在不是尽情撸鸭的时候。
“先说好,等下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好吗?”
阿纲神色郑重。
五条悟和夏油杰闻言对视一眼——
‘阿纲有什么值得被我们惊讶的特殊能力吗?’——五条悟。
‘……没有吧?他是异能者这件事我们早就都知道了……难道是怕我们缺少和异能者正面交手的经验,看到他的战斗方式会一时反应不及,乱了阵脚?’——夏油杰。
‘你觉得他会那么小看我?’——有理有据五条悟。
‘……不用在这个时候唐突自夸吧==’——无可奈何夏油杰。
‘所以你也不知道阿纲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突然得意五条悟。
‘你就这么确定阿纲身上藏着秘密?’——莫名心塞夏油杰。
‘这是我的直觉!’——信誓旦旦五条悟。
……
……
五条悟很快就验证了自己的直觉。
只不过这个验证的过程,实在是有点……
“……喂喂,我说‘好’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发展啊……”
五条悟侧身闪过一道飞袭而来的火焰,语带喘息。
他现在看上去比和禅院甚尔交手时可要狼狈得多。
一头银色短毛凌乱地散落在脸周,身上的衣服也被火焰烧坏了几处。
手臂和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甚至他常戴的那副墨镜都被烧断了一条腿,使这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造价高昂的特制咒具不得不被随手扔在了一旁。
而在他对面——
额头和双手燃烧着橙红火焰,面无表情的少年正抬手,轻轻抚摸蹲坐在自己肩膀上那只可可爱爱的小狮子。
小小的狮子有着燃着与主人同色火焰的美丽鬃毛,尾巴尖尖上也点燃着一束小小的火焰。
它头顶装饰着白色的鸭舌帽帽檐样坚硬铠甲,一双眼睛细看之下,无论颜色还是瞳孔的形状,都与阿纲如出一辙。
小狮子此时边享受着主人的摸摸,边用那双与主人同色的眼睛战意盎然地看向五条悟,身前慢慢凝结出了一团又一团火焰。
五条悟的神经霎时紧绷起来。
就在不久之前——
看着点燃火焰后如同变了个人般的阿纲,五条悟还有心思调侃“不是吧?阿纲你的异能前置条件是转换人格?”
但在那之后,当他第一次漫不经心地抬手试图去掐灭阿纲掌心燃烧着的火焰的时候……
——他的无下限术式失效了。
不,不能说是失效。
准确来说,是维持着术式运转的咒力被燃烧殆尽了。
如果不是五条悟反应够快,及时收手,他就不只是手掌被略微灼伤那么简单,而是整只手都会被火焰点燃了!
直到这个时候,五条悟才反应过来阿纲让自己和夏油杰不要太惊讶的事是什么——
阿纲的火焰,能够消除诅咒!
他打破了异能者无法祓除诅咒的铁律!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五条悟下意识看向夏油杰。
当从后者脸上看到同样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之后,他莫名松了口气——好在被蒙在鼓里的不只有自己,夏油杰看来也对此一无所知。
被友人隐瞒的不爽淡去后,五条悟满心只余下新奇——
嘿!
一个能操控足以燃尽咒力的异能火焰的异能者!
这也太有趣了吧!
知道阿纲的火焰能够破除自身基于咒力的无下限术式防御以后,五条悟开始有意识地规避与阿纲贴身近战。
他尽量保持自己与阿纲之间的距离,开始试探性地使用“苍”来进行远程攻击。
然后阿纲他……
——他飞了起来!
不仅飞了起来,阿纲在空中还拥有极强的机动性——利用双手喷发出的火焰来保持自己的滞空力和时刻调整飞行的方向和速度让阿纲的动作灵活至极。
虽然无视攻击精度的话,“苍”可以当作某种瞬发术式连续进行攻击,五条悟的咒力也足以支撑一段时间这样的术式连发。
最初这样乱射版的“苍”也的确给阿纲带去了不小的麻烦——教室再棚顶高悬,毕竟不是宽敞无垠的室外空间,相对狭小的空间让机动性很强的阿纲并不能完全发挥出空战优势,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尽量提升速度来躲避来自五条悟的无差别术式扫射。
五条悟一度在战斗中占据了上风。
直到阿纲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巧的匣子,并用手指上那个最初燃起火焰的指环插入匣子上的圆孔,从里面拉出了那只被他称为“纳兹”的火焰小狮子。
那似乎是一种具备自我意识的拟态兵器。
它与阿纲手上那副奇特的手铠相合,化作一件燃着火焰的黑色披风,轻描淡写地拦下了五条悟的数发“苍”之连击。
“真的假的。”五条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刚刚那串术式连击,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水啊……”
“我也没有。”阿纲冷静的声音从披风之下传来。
火焰织就的披风眨眼间重新变回蹲坐在阿纲肩膀上的小狮子,飘飞于空的少年神情平静——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悟你已经好好‘招待’过我了,接下来就该换我‘回礼’了吧?”
“……你面无表情地说这种冷笑话真的很难让人笑出来诶。”五条悟笑嘻嘻地吐着槽,内心之中却将警惕度悄悄提升到了最高。
果然,就见阿纲抬手,掌心朝向自己——
“x-burner·轻量版。”
五条悟:??
什么鬼?还轻量版?
看不起谁呢?
他刚想抗议,就见从阿纲掌心之中,一道碗口粗细的火焰光束迎面疾射而来——
想到对方火焰的特性,五条悟下意识侧身闪避。
下一秒,火焰擦着他肩膀直射入地面,将即使经过他和禅院甚尔数次大力砸击,也只是浅浅留下了几处坑洼的地面直接击穿了一个大洞!
五条悟:“…………”
你管这叫轻量版?满心只余下新奇——
嘿!
一个能操控足以燃尽咒力的异能火焰的异能者!
这也太有趣了吧!
知道阿纲的火焰能够破除自身基于咒力的无下限术式防御以后,五条悟开始有意识地规避与阿纲贴身近战。
他尽量保持自己与阿纲之间的距离,开始试探性地使用“苍”来进行远程攻击。
然后阿纲他……
——他飞了起来!
不仅飞了起来,阿纲在空中还拥有极强的机动性——利用双手喷发出的火焰来保持自己的滞空力和时刻调整飞行的方向和速度让阿纲的动作灵活至极。
虽然无视攻击精度的话,“苍”可以当作某种瞬发术式连续进行攻击,五条悟的咒力也足以支撑一段时间这样的术式连发。
最初这样乱射版的“苍”也的确给阿纲带去了不小的麻烦——教室再棚顶高悬,毕竟不是宽敞无垠的室外空间,相对狭小的空间让机动性很强的阿纲并不能完全发挥出空战优势,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尽量提升速度来躲避来自五条悟的无差别术式扫射。
五条悟一度在战斗中占据了上风。
直到阿纲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巧的匣子,并用手指上那个最初燃起火焰的指环插入匣子上的圆孔,从里面拉出了那只被他称为“纳兹”的火焰小狮子。
那似乎是一种具备自我意识的拟态兵器。
它与阿纲手上那副奇特的手铠相合,化作一件燃着火焰的黑色披风,轻描淡写地拦下了五条悟的数发“苍”之连击。
“真的假的。”五条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刚刚那串术式连击,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水啊……”
“我也没有。”阿纲冷静的声音从披风之下传来。
火焰织就的披风眨眼间重新变回蹲坐在阿纲肩膀上的小狮子,飘飞于空的少年神情平静——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悟你已经好好‘招待’过我了,接下来就该换我‘回礼’了吧?”
“……你面无表情地说这种冷笑话真的很难让人笑出来诶。”五条悟笑嘻嘻地吐着槽,内心之中却将警惕度悄悄提升到了最高。
果然,就见阿纲抬手,掌心朝向自己——
“x-burner·轻量版。”
五条悟:??
什么鬼?还轻量版?
看不起谁呢?
他刚想抗议,就见从阿纲掌心之中,一道碗口粗细的火焰光束迎面疾射而来——
想到对方火焰的特性,五条悟下意识侧身闪避。
下一秒,火焰擦着他肩膀直射入地面,将即使经过他和禅院甚尔数次大力砸击,也只是浅浅留下了几处坑洼的地面直接击穿了一个大洞!
五条悟:“…………”
你管这叫轻量版?满心只余下新奇——
嘿!
一个能操控足以燃尽咒力的异能火焰的异能者!
这也太有趣了吧!
知道阿纲的火焰能够破除自身基于咒力的无下限术式防御以后,五条悟开始有意识地规避与阿纲贴身近战。
他尽量保持自己与阿纲之间的距离,开始试探性地使用“苍”来进行远程攻击。
然后阿纲他……
——他飞了起来!
不仅飞了起来,阿纲在空中还拥有极强的机动性——利用双手喷发出的火焰来保持自己的滞空力和时刻调整飞行的方向和速度让阿纲的动作灵活至极。
虽然无视攻击精度的话,“苍”可以当作某种瞬发术式连续进行攻击,五条悟的咒力也足以支撑一段时间这样的术式连发。
最初这样乱射版的“苍”也的确给阿纲带去了不小的麻烦——教室再棚顶高悬,毕竟不是宽敞无垠的室外空间,相对狭小的空间让机动性很强的阿纲并不能完全发挥出空战优势,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尽量提升速度来躲避来自五条悟的无差别术式扫射。
五条悟一度在战斗中占据了上风。
直到阿纲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巧的匣子,并用手指上那个最初燃起火焰的指环插入匣子上的圆孔,从里面拉出了那只被他称为“纳兹”的火焰小狮子。
那似乎是一种具备自我意识的拟态兵器。
它与阿纲手上那副奇特的手铠相合,化作一件燃着火焰的黑色披风,轻描淡写地拦下了五条悟的数发“苍”之连击。
“真的假的。”五条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刚刚那串术式连击,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水啊……”
“我也没有。”阿纲冷静的声音从披风之下传来。
火焰织就的披风眨眼间重新变回蹲坐在阿纲肩膀上的小狮子,飘飞于空的少年神情平静——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悟你已经好好‘招待’过我了,接下来就该换我‘回礼’了吧?”
“……你面无表情地说这种冷笑话真的很难让人笑出来诶。”五条悟笑嘻嘻地吐着槽,内心之中却将警惕度悄悄提升到了最高。
果然,就见阿纲抬手,掌心朝向自己——
“x-burner·轻量版。”
五条悟:??
什么鬼?还轻量版?
看不起谁呢?
他刚想抗议,就见从阿纲掌心之中,一道碗口粗细的火焰光束迎面疾射而来——
想到对方火焰的特性,五条悟下意识侧身闪避。
下一秒,火焰擦着他肩膀直射入地面,将即使经过他和禅院甚尔数次大力砸击,也只是浅浅留下了几处坑洼的地面直接击穿了一个大洞!
五条悟:“…………”
你管这叫轻量版?满心只余下新奇——
嘿!
一个能操控足以燃尽咒力的异能火焰的异能者!
这也太有趣了吧!
知道阿纲的火焰能够破除自身基于咒力的无下限术式防御以后,五条悟开始有意识地规避与阿纲贴身近战。
他尽量保持自己与阿纲之间的距离,开始试探性地使用“苍”来进行远程攻击。
然后阿纲他……
——他飞了起来!
不仅飞了起来,阿纲在空中还拥有极强的机动性——利用双手喷发出的火焰来保持自己的滞空力和时刻调整飞行的方向和速度让阿纲的动作灵活至极。
虽然无视攻击精度的话,“苍”可以当作某种瞬发术式连续进行攻击,五条悟的咒力也足以支撑一段时间这样的术式连发。
最初这样乱射版的“苍”也的确给阿纲带去了不小的麻烦——教室再棚顶高悬,毕竟不是宽敞无垠的室外空间,相对狭小的空间让机动性很强的阿纲并不能完全发挥出空战优势,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尽量提升速度来躲避来自五条悟的无差别术式扫射。
五条悟一度在战斗中占据了上风。
直到阿纲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巧的匣子,并用手指上那个最初燃起火焰的指环插入匣子上的圆孔,从里面拉出了那只被他称为“纳兹”的火焰小狮子。
那似乎是一种具备自我意识的拟态兵器。
它与阿纲手上那副奇特的手铠相合,化作一件燃着火焰的黑色披风,轻描淡写地拦下了五条悟的数发“苍”之连击。
“真的假的。”五条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刚刚那串术式连击,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水啊……”
“我也没有。”阿纲冷静的声音从披风之下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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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悟你已经好好‘招待’过我了,接下来就该换我‘回礼’了吧?”
“……你面无表情地说这种冷笑话真的很难让人笑出来诶。”五条悟笑嘻嘻地吐着槽,内心之中却将警惕度悄悄提升到了最高。
果然,就见阿纲抬手,掌心朝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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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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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起谁呢?
他刚想抗议,就见从阿纲掌心之中,一道碗口粗细的火焰光束迎面疾射而来——
想到对方火焰的特性,五条悟下意识侧身闪避。
下一秒,火焰擦着他肩膀直射入地面,将即使经过他和禅院甚尔数次大力砸击,也只是浅浅留下了几处坑洼的地面直接击穿了一个大洞!
五条悟:“…………”
你管这叫轻量版?满心只余下新奇——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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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有趣了吧!
知道阿纲的火焰能够破除自身基于咒力的无下限术式防御以后,五条悟开始有意识地规避与阿纲贴身近战。
他尽量保持自己与阿纲之间的距离,开始试探性地使用“苍”来进行远程攻击。
然后阿纲他……
——他飞了起来!
不仅飞了起来,阿纲在空中还拥有极强的机动性——利用双手喷发出的火焰来保持自己的滞空力和时刻调整飞行的方向和速度让阿纲的动作灵活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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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这样乱射版的“苍”也的确给阿纲带去了不小的麻烦——教室再棚顶高悬,毕竟不是宽敞无垠的室外空间,相对狭小的空间让机动性很强的阿纲并不能完全发挥出空战优势,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尽量提升速度来躲避来自五条悟的无差别术式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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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似乎是一种具备自我意识的拟态兵器。
它与阿纲手上那副奇特的手铠相合,化作一件燃着火焰的黑色披风,轻描淡写地拦下了五条悟的数发“苍”之连击。
“真的假的。”五条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刚刚那串术式连击,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水啊……”
“我也没有。”阿纲冷静的声音从披风之下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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